第八章 身世疑云
“咦,你俩认识?”应则看到两人的样子,也奇怪了。
“嗯,爸,说来也巧,我俩不但在一趟车上,还是邻座呢,聊了一路;不过她说她是来找一个叫应鸿宜的考古专家的家人,怎么会找到您头上来了,咱家和应鸿宜有啥关系?”
洛霜也奇道:“原来你真不知道应鸿宜大师和你家的关系?”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看应则,又看看应云翔,一时反应不过来。
应则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家再说吧;洛霜,你父亲和应鸿宜曾经是同事,也是战友和兄弟,你来这里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不用太拘谨。”说完,伸手欲帮洛霜拎包。
应云翔更是奇怪了,听父亲的口气,他跟应鸿宜的关系非常深,但为什么父亲以前从来不让自己知道应鸿宜和自己家的关系呢?不过奇怪归奇怪,见到父亲的举动,他激灵一下,赶紧伸手接过了包:“洛霜,让我帮你拎行李吧。”
“那谢谢了。”洛霜脑子也有点迷糊,只好点了点头。
应则领着应云翔和洛霜,离开车站,叫了一辆出租车,往家行去。
这一路应则显然有沉重的心事,虽然和应云翔父子许久不见,又有了洛霜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但他也没怎么说话,应云翔和洛霜见到应则的神色,也是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才好,于是就这般略显沉闷,过了二十来分钟,众人下车,回到了应则的家中。
应则一家三口住在靠近一个小山坡的居民小区里,住房略显老旧,看上去已有些年头了;小区人也不多,虽然已是年关时分,仍然没什么人气,从小区大门走到他们家足有十分钟的路程,但居然一个人也没有遇到。
应云翔看到洛霜略有些讶异的神情,明白她的意思,遂解释道:“我们这以前是个国有企业的家属楼,因为改制企业破产,大部分人都被迫离开了此地,所以整个小区人烟稀少,不过倒也清静。”
“哦,原来如此,确实挺清静的。”
“到了,洛霜,请进。”应则打开了一道房门,众人行入。
“阿姨好。”一进入房门,洛霜就看到了一位中年妇女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连忙礼貌地招呼了一声,应云翔也同时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那妇女忙着做菜,开着油烟机,所以根本没听到众人开门进来的声音,直到洛霜和应云翔的这两声招呼,才醒悟过来,连忙关了火和油烟机,走过来招呼。
“老应,这就是洛同的那位闺女啊,长得挺俊俏啊。”
“多谢阿姨。”洛霜微微一笑。
“来来来,别客气,赶快坐好。”那妇女长得倒是慈眉善目的,一脸笑呵呵,连声招呼:“云翔,这是你家,你可别把自己当客人,还不快去给洛霜倒杯茶?”
应云翔苦笑一下,赶紧放下了行李包,略带不满地嘟囔道:“妈,忙了一路,你也让我休息一会不成吗?”
洛霜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应云翔摇摇头,走过去倒了一杯茶,也给自己和父亲都倒了一杯,不过应则却没坐下来喝茶,只说了一句:“你俩先聊,我去厨房帮个手,很快就能吃饭了。”
“是是是,很快就吃饭了。”那妇女也乐呵呵地接道,夫妻俩走入了厨房,将厨门掩上,只留下应云翔和洛霜在房间中叙话。
应云翔朝洛霜看了几眼,然后才说道:“刚才听我爸说,你父亲和应鸿宜是同事,而你在火车上则说你这趟来昭陵,是为了找应鸿宜的一些家人,瞧我爸的意思,他和应鸿宜明显有很深的关系,但我为什么半点也不知道?”
洛霜摇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我这次因为要做毕业论文的缘故,选择了平顶山应侯作为论文题目,向我父亲洛同求助;我父亲就说了,要说整个中国,谁对应侯最为了解,那一定就是出身昭陵的考古大师应鸿宜了,这位大师虽然说已经失踪了二十多年,但当年可是因为几个重大发现轰动了考古界。但这些事情牵扯太多,很多事情并没有对外公开,应鸿宜也因此消沉了好几年,就留在昭陵闭门不出。我和应鸿宜很熟悉,知道他的性子,想必他在自己家里留下过一些有关应侯的信息,你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亲自去一趟昭陵,拜访一下他的家人,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我一听当然高兴啦,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并让我父亲跟我联系一下应家的人,我父亲二话没说,就打了电话过来,很快就与对方谈好,他联系的人也就是应则应叔叔了。本来我还想等过完年再来的,反正毕业论文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不是?但应叔叔在电话里却说,这趟在平顶山,再次出土了一些与应国有关的重要文物,可能会牵涉众多,他希望我尽早赶过来,而且他的儿子——也就是你了,会在过年期间回家,希望你们能一起了解这个事情。我觉得事有蹊跷,在父亲的同意下,我就立刻买票赶了过来,不过没想到居然能和你在火车上巧遇。至于你父亲应则叔叔为什么不告诉你家与应鸿宜大师的关系,我是真的半点也不知道。”
应云翔越听越是糊涂:“真是好古怪,我的父亲应则以及母亲陈云芳,都是我们这个厂矿里有名的热心人,但也是本分人,以前老老实实地在工厂上班,后来企业破产他们下岗后,就辛辛苦苦地经营了一份小生意,是最普通不过的人家,怎么会与应鸿宜这样的大师级别成为家人呢?更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要瞒着我,而且一点口风也没吐露过,我相信我们厂里的其他人也不会知道我家居然和考古大师有关联。你父亲远在千里之外,他居然知道。”
“哎,此事蹊跷太多,待会看看应叔叔会怎么说吧。”
应云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哎,先别管这个了,我刚才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说你的毕业论文准备写平顶山的应侯,你的论文题目是什么?”
“哦,我的论文题目是《古应侯究竟是不是周武王之子——试述古应国的来龙去脉》。”
“哇哦,这个题目很难写啊,那个年代的史料实在太少,而且大部分都是虚假的传说。我也曾经对此起过疑惑,我在网上查到的资料说应国的开国诸侯就是武王之子、成王之弟应叔,因为帮助周武王建国以及讨伐叛逆有功,所以被分封为应侯;但上次那个杨凯又说应国可能是当时的一支以鹰为图腾的部落,因为帮助周灭商立功,才被视为了华夏族同类,融入周朝之中。”
“嗯,你心思挺细的嘛。是的,我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关注到了这些史料和传说的矛盾,所以引发了强烈的好奇心,因此才想着是不是能用这个题目,问过我的导师后,他说这个题材已经被考古界的一些人关注过,还进行过多方考证,但一些特殊的原因,这些信息都没有获得发表的许可,只是在一些考古业界私底下流传过;导师还说,当年我的父亲洛同,曾经和考古界大师应鸿宜一起进行过应侯墓和应侯文化的专项考察,他说如果我有兴趣研究这个,完全可以找父亲洛同帮忙。近水楼台先得月,那我自然不会客气了,便找到我爸帮忙,我爸和应鸿宜大师确实有着很好的私交,我爸要比应大师年轻十余岁,当年其实是刚进入考古界不久,算是应鸿宜的忘年交。应大师常说我爸天分和悟性很高,所以很愿意提携这个小了他十余岁的后辈,两人虽说是同事,其实是半师半友的关系。不过应大师已经失踪二十多年了,我父亲也完全没有他的消息,不过他说与应大师的家人偶尔还有联系,所以帮我联系到了应则叔叔,本来我父亲自己也想亲自过来的,但他几年前因为一次考古中出了意外,被墓中的寒气伤了内腑,至今还是咳嗽不断,一到冬天根本不敢出门,所以只能作罢。”
“哦,原来如此,还真是挺复杂的,洛叔叔得的是啥病?”应云翔叹息了一声,问道。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考古工作者常见在一些阴暗潮湿的地方进行挖掘保护工作,什么怪事都碰得到,阴寒湿冷更是从来没少过,风湿病、气管炎什么的屡见不鲜,他们这也算是一些职业病吧。”
“那你父亲居然还支持你继续搞考古工作?我虽然对考古感兴趣,但让我去做这个工作我可不愿意,既枯燥乏味,又有危险,而且收入还挺低,你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这日晒雨淋风吹雨打地,能不让你父亲心疼吗?”
“嘿,没办法,谁叫我从小接受的就是这些历史故事、神话传说呢?”洛霜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着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倒是舒缓了一下先前的郁闷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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