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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
刀
刀,不同于剑。剑的两侧都有锋,虽然锐利,但若使用不当,也容易伤到持剑之人。而刀则相对简单得多,它只有一面含刃,可是那刃同样是经过千锤百炼而形成,锋利无匹。它忠于持刀之人,威力无穷,而又不会反斫自身。
再好的刀,若落到了一个凡夫走卒之手,那也是一块凡铁;而反之,若一把看似平凡的刀,到了非凡之人的手中,就成了一柄宝刀。
这刀,就是一把看似平凡的刀,它名叫“斩将”。
“好刀,的确是好刀!”一堆人群中,有人对这刀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旁边之人瞠目而视,这刀,怎么看也都不像是一把宝刀,刀锋既不利,刀身也不够明亮,反而隐泛着一股残锈的铁气。可是,赞刀的人却是当今最有名的刀客,人称“刀王”。谁不知“刀王”詹云傲,最懂相刀之术,他看好的刀,那就一定是好刀!
于是,人们虽然还是看不出这刀到底好在哪里,还是纷纷跟着他赞扬起来。“好刀,确实是好刀!好一柄宝刀!”
詹云傲哈哈一笑:“既然说是好刀,那你们倒不妨说说看,它到底好在什么地方?”
众人只为拍马,又或不让别人小觑了自己的眼力——若大家都说好,自己还不说好的话,岂非说自己眼力不行——又有谁真看到了此刀的好处所在?被刀王这么一问,不由都楞了一楞。
詹云傲冷冷一笑,眼光似刀锋,横扫过众人,不屑地哼了一声。再道:“其实,这刀,根本就不是一把什么好刀!”
旁边一道冷峻的声音传来:“不,这的确是一把好刀,一把宝刀!”
众人循声望去,对面行来一白衣客,那人声冷,面亦冷,只不过眼光中却透出了一道热切的光,那眼光,像极了饕餮之徒看到了久违的美味,又似贪杯的酒鬼见到了多年陈的佳酿。
“来者何人?”詹云傲见到了那道眼光,不由脱口问道。
“在下无名小卒,何足挂齿?”
“既自谦无名,何以评刀?”
白衣客微微一笑:“人虽无名,刀则有名。看这刀,刃极薄,但毫无破损;背虽厚,但不显累赘;光虽敛,而略透残锈之色,可细看之,那残锈之色,并非残斑,实乃血色。这刀名为斩将,也不知夺过了多少大将之命,方能将血色敛入刀中,斩将之刀,果是名不虚传!”
“好眼力,好眼力!”詹云傲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再横视众人一眼,众人被他犀利的目光一扫,不由自主地都避开了过去。
詹云傲不再理会众人,把眼光收了回来,再到那白衣客身上落定,复问道:“阁下既有如此眼力,绝非无名之辈,来者究竟何人?”
白衣客笑道:“在下简凌,见过刀王和各位!”说罢抱拳一揖。他模样算不上特别英俊,但这么一行礼,竟是说不出的闲逸潇洒。
刀王还了一礼,再道:“简兄虽然眼力不凡,但在下还是得说,此刀并非是一把好刀,只是凡铁罢了。”
简凌笑道:“我也知此刀并非宝刀,只不过此刀乃詹刀王御用之物,詹兄用内力运刀,故能护得刀锋无损;又因内力的吸附之劲,方能将敌将之血蕴藏于刀身之上,形成残斑。无论什么样的刀,到了刀王的手上,那就是一柄宝刀!”
詹云傲再看他一眼:“简兄倒是在下的知己!以简兄的眼力和判断力,绝非无名之辈,可我詹某虽自认江湖见闻广博,也结交遍天下,何以从未听说过简兄这一号人物?”
简凌再一笑:“天下之大,何奇不有,草莽间到底隐藏了多少奇人异士,怕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了。”
詹云傲也是一笑:“说的也是。简兄既然如此高明,此番出山,定要做出一番了不起的事业来。詹某想冒昧地问一句,简兄从何而来,又意欲何往呢?”
简凌敛去了脸上笑容,半晌不语,然后再缓缓吐出两个字来:“杀你!”
此两字一出,真有若石破天惊,旁边众人见他俩似是相谈甚欢,不料这简凌口中突然吐出了这么两个字,都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退开了几步。要知刀王二字,岂是幸至,刀下也不知到底有败将几许,亡魂几何?这无名小辈竟有此胆量,敢来挑衅?
詹云傲也是一楞,自他成名以来,也有过许多不自量力的后辈来向他挑战,希望一战成名,可像他这般公然说来杀他的,倒也是非常稀罕;而且此人看似温文尔雅,但“杀你”二字一出,身上立刻涌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
饶是他见多识广,但这股杀气之犀利,仍叫他大吃了一惊。若不是杀念盈脑,又何来如此的杀意?此人究竟是谁,竟会对己怀有如此大的杀心!
“好内力!”詹云傲脱口而出,再问道:“如此杀气,想必阁下对詹某早有恨心。在下不才,实在想不起究竟和你有什么仇恨纠葛?”
换了其他人,如此相问,自有示弱之意,可刀王这么一问,却让空气中多了几分肃杀之气,众人都知詹云傲已对这无名之辈起了极大的警惕之心,双方若一交手,必是声势惊人,众人心下惊惧,又退开了几大步;但又舍不得离开即将发生的战局,遂远远地围了个大圈,将二人裹在了其中。
简凌答道:“何仇何怨?还记得十年前的天山派苍鹰剑吗?”
詹云傲一惊:“苍鹰剑简冰?你是他什么人?”
“亲弟弟!”
詹云傲的脑中瞬间浮现了一幕昔日的场景。
十年前,詹云傲方出道不久,尚不是今日的“刀王”。那时的他,年轻气盛,锋芒毕露。为博声名,公然挑战各大门派掌门及江湖成名高手,那苍鹰剑简冰,便是当时天山派的掌门。简冰为人正直,并不喜欢名利争斗。闻听这一初出江湖的后辈竟然公开向他挑战,微微一笑,婉拒了詹云傲的挑战。
当时的詹云傲人如其名,几分傲气,几分狂情,被简冰拒绝后,狂性大发,竟趁天山派喜宴之时,混入贺客之中,出手袭击天山派众,羞辱了天山派。简冰身为天山掌门,当着众多的江湖人士,怎能容忍天山派被人如此羞辱?遂同意下来,与詹云傲放手一战。
简冰乃一派掌门,岂是幸至。长剑在手,顿时便像换了个人似的,先前的恬然淡泊之气,立刻变得冷厉寒凉,此正是天山派的剑法真谛,悟自于天山之上的冰川寒雪,故而冷厉异常。
双方大战,詹云傲年纪虽轻,但武功的确惊人,智谋亦出众。他知简冰为人,要照顾天山的面子,不会对一无名后辈主攻,遂来个先下手为强,放手抢攻。高手相争,胜负本在一线,詹云傲的刀法快捷无匹,一抢得主动之势,简冰再难挽回。说来简冰也是有些大意,万万料不到詹云傲之刀如此迅捷,一着之错,满盘皆落索,竟被他一攻到底,惨败下来。
詹云傲获胜后,便扬长而去,他确实当了这么多江湖好汉之面,长了声名,可那简冰却大伤了颜面,下不了台。为挽回败局之辱,他让出了天山掌门之位,苦练本门绝艺。不过天山之技,讲究正道清宁,简冰遭此败辱,已然失去了往日的心境,欲速则不达,他在心境未宁之时,强练绝技,终于走火入魔,含恨西去。
想到这里,詹云傲不由一声长叹:“原来是天山掌门简冰之弟,想来你是为兄报仇来了。”
简凌一声冷笑:“不错,你害死我哥哥,此仇怎能不报?”
光阴荏苒,詹云傲已早不是昔日轻狂的带刀少年,武功越高,心境也越是开阔,近来更时常反思过往,太好声名,惹出了多少风波?虽然他并未亲手杀过多少人,可因他挑战而造出的间接命案,却也有几桩,简冰便是其中之一。简凌如今找上门来报仇,他该怎么办?
苦笑一下道:“昔日年少轻狂,惹下的债,就知道迟早要还的。”
简凌道:“怎么,辛苦博下了‘刀王’之号,现在竟后悔了?”
詹云傲点点头,道:“早就在后悔了,天下第一刀如何,刀王又如何?我虽然是盛名满天下,也算是交游遍天下,可却没有几个真正知心的朋友,身边围绕着的,尽是些有求于我、溜须拍马之辈。”说完,扫了远处观看的众人一眼。再回过来道:“现在身边唯一能称得上知己的,也就只有手中的这把斩将刀了。”手腕微微一振,刀尖立时晃动了起来,发出了一片嗡之声。
简凌道:“人不如刀,这世界上本就有很多的无奈之事,无奈之人。”
詹云傲忽然一笑:“看来你倒也知我心意。”
简凌道:“或许识刀爱刀之人,天生就容易心意相通。”说罢从身边亦取出一把刀来,刀刃锋芒毕露,闪出一片寒光。他爱惜地看了看手中刀几眼,复道:“我天山本是剑派,我兄简冰更是天山剑术集大成者,剑法造诣,已臻登峰造极之势。我自幼也是研习天山剑术,但我知若单练剑术,我兄敌不过你,我亦不如,若不另僻蹊径,只怕杀兄之仇,今生难报。是以这十年间,弃剑从刀,苦研究天下各门刀法,终有所悟。”
“好好好,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知这杀兄之仇,说什么都化解不来,你我终归要有生死一战,我一生好刀,出道十年间会过无数英豪,未尝一败。有的人善使十八般兵器,有的人只精一种。但像你这般前半生只练剑法,后十年却改练刀术之人,倒是生平罕见,
若你能让我开开眼界,便算败亡,却也不枉。”
简凌大讶道:“想不到詹刀王半生孤傲,怎么会尚未对敌,先自言败?”
詹云傲一笑:“置之死地而后生,正是我刀法真谛!你来吧!”
简凌一点头,手中长刀一扬,荡出一片凛冽刀光,瞬息攻上。
詹云傲名中虽有一个傲字,但人却从不骄傲轻敌,现在对阵之人,虽不是江湖上的知名好汉,但他也不会有半点轻视之心。要知道他昔日出道之时,亦是一般的名不见经传;更何况这简凌乃是天山旧掌门之弟,早深悉他刀王武功虚实,仍敢前来报仇放对,不是盲目莽撞之辈,就必是已有了几分把握,看那简陵行事,显是谋定而后动,眼力过人,定力过人,自非一勇之夫。他十年苦练,只博今日一战,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定是有了几分把握。
可詹云傲刀王之名,亦是一战战打下来的,虽知对手有备而来,全也全然不惧,只是更添了几分谨慎。
尽管慎之又慎,但甫一交手,简凌武艺之怪异难敌,仍叫见多识广的詹云傲大吃了一惊。寻常刀法,多走斩劈之路,劲足力大,无论是哪路刀法,狠辣也罢,刚猛也罢,都离不开斫、劈、斩三字要诀。可这简凌所使刀法,竟全然不理这寻常刀路,只走刺、旋、点、扫等刀路,忽如青锋剑,忽如判官笔,忽如梅花棍,忽如蛾眉刺,就是不像刀。专走诡异门路,更迅捷非常,委实难敌。
詹云傲越斗越是心惊,他一生精研刀法,更遍会天下名家,什么短刀、长刀、雁翎刀,手刀、马刀、柳叶刀,戒刀、朴刀、九环刀,腰刀、牌刀、鬼头刀,无一不精,无一不晓,尚有那大横刀、大砍刀,麻札刀、破风刀,藏刀、黎刀、苗刀、阿昌刀……这些千奇百怪的刀和刀法都见识过了,偏偏就没见到过简凌这似刀非刀的“刀法”。
既然不识招法,也就谈不上破招,詹云傲越斗越惊,却也打发了性子,刀路越走越快,手中斩将刀化作一团白芒,将二人团团裹住。旁观之人原来还有点能看清套路,到得后来,只看见尘雾滚滚,刀影茫茫,只觉头昏眼花,竟再看不下去。
詹云傲这一发力,简凌亦是极不好受。本来詹云傲先前他因对其兄之死有些愧疚,又对过往一些所为有所悔恨,是以束缚了手脚。高手过招,原本是一招落后,处处受敌,可一来
简凌武功再高,江湖经验毕竟不比刀王身经百战来得丰富;二来刀王这斩将刀法,最重气势,他被简凌刀法所激,更被他这诡异刀路所动,酣斗之下,渐忘了先前心中顾虑,放开了手脚。斩将刀一出,刀芒若迅雨,劲气似狂风,愈斗愈快,不多时已转守为攻,若疾雷震耳,似流水泻地,只见刀光,化作白茫茫一片,刀锋不见,人影不见。
好个简凌,面对刀王如此攻势,仍是应对有方。他此番前来,确实早有所准备,这十年间,他到处找人拜师学艺,并千方百计地找来那些曾败于詹云傲刀下之人,想尽一切办法打听他们失败的详细经过,终于找到了破解斩将刀法的窍要。斩将刀法,不重刀法,只重刀意,其快固然难当,其势更是难敌。若见招拆招,必败无疑;若以攻对攻,也未必斗得过他的快。所以简凌方弃剑从刀。剑者,虽两翼皆刃,锋利无匹,然剑刃轻薄易折,难以抵敌刀王的磅礴劲气;若以刀对刀,简凌天分虽高,但功力较之詹云傲毕竟差了一大截,以劈斩之势,亦是难敌。是以简凌另僻蹊径,以刀走剑路,结合判官笔等奇门兵刃之术,或刺或击或挑,就是不与斩将刀正面迎敌,以此化解了斩将刀法。这真是一场好战,二人一个招猛,一个式巧,竟斗了个难解难分。
再激斗百余招,詹云傲大呼一声:“真是痛快!”一喝之后,忽然跳出了战圈,郎声笑道:“我败了!”
简凌大吃一惊,詹云傲武功之高,他是早有准备了的;可是他在这如此激烈的战况之中,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跳出了战圈,由此可见,他简凌并非是詹云傲的对手,可詹云傲竟然说败了,这是什么原因,他可是想羞辱于自己?想到此处,不由心头怒起,狠狠地盯住了詹云傲。
詹云傲哈哈一笑:“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言败?说句实在话,若讲真实功夫,现在的你还赢不了我,但我詹某痴长了你二十岁,功力也长了你许多年,若放在同一层面上比试,我多半是必败于你,我从你的刀法中看得出来,你之所以能克制住我的刀路,肯定是看过我多次的比武经历,才从我的对敌中得出了败中求胜的道理,你在武学上的天分,比我詹云傲只高不低。”
简凌虽是恨之入骨,然听得这番评价,仍不由得对他生出了一股敬意,难怪詹云傲能横扫天下,这等过人眼力和胸襟,确实常人难及。但敬归敬,杀兄之仇,又怎能不报?
简凌冷冷一笑:“不愧是刀王,只是无论你我如何互相欣赏,这杀兄之仇,你我仍无并立可能。你今日尚高我一筹,若不杀我,终有一日我仍将要你为我兄偿命。”
詹云傲哈哈大笑:“错啦错啦,换了别人,或许还真是个不死不休之局,可你这天山掌门之弟,却未必真要和我詹云傲誓不两立!”
简凌一楞:“此话怎讲?”
詹云傲敛去笑容,道:“不错,那苍鹰剑简冰,的确是因我而死,可是个中却另有隐情。那简冰,实乃我这半生之中,最敬重的好汉。论武功,他和我其实不相伯仲;论品性,他却高我百倍。你今日武艺能有如此造诣,虽和你个人勤奋和天分有关,但归根结底,若不是你兄长简冰败亡于我手,你又焉能下得了此决心苦练绝艺?”
简凌点了点头:“此话不假?想我少年时,心态轻浮,习武不精,若不是受兄长败亡之刺激,想来武学确无今日之造诣。”
詹云傲道:“你兄长早已料到了今日,你先看看这件物事。我把它留在身边已十年之久,今日是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了过去。
简凌伸手接过,打了开来,里头竟是兄长的亲笔手书。看了一眼,原本坚毅如铁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起来。上边写着:“詹兄台鉴:余天山派与贵派天刀门乃是世代之交,亦敌亦友,每十年必出一代子弟,一较高下。江湖之人,最恐敌手难觅,知己难寻,简冰有幸,能有此契机,得与天刀门百代罕逢的奇才一战,不胜感激。只是这等高手过招,生死难料。余不畏死,却有一心愿难了,望詹兄成全。余有一弟,名简凌。此子武学上的天分本在我之上,可惜心态浮躁,不肯静心练功。又好功轻敌,喜欢到处惹事,简某不才,实难调教于他,他心性若不肯改,将来只怕难逃大祸。余兄弟自幼父母双亡,父亲临终吩咐,要余善待幼弟。余深恐难尽其责,今幸得詹兄挑战,忽得一奇想。余知凌弟心性,虽顽劣,然对兄长之心,确实至诚至善,余若败亡于詹兄刀下,凌弟为报兄仇,或许会痛改旧性,苦练武功,以之天分,定能大放光彩。只是少年无知,江湖路险恶,天山派下虽然人才不少,但良莠不齐,余之死后,恐无人照拂于凌弟;是以余冒昧相求,望詹兄念在余一片诚意上,暗里照拂凌弟,助他化险为夷,余九泉之下,也当含笑!”
詹云傲道:“你当认得兄长的笔迹了。我本是天刀门下,天刀门和天山派本是世仇,每隔十年,必有一高手出来,相争一较高下。但到得你兄和我这一代,我二人却惺惺相惜,因此化敌为友,互引为知己。可是师命难违,这一战却又不打不行。你兄长武学和我本是伯仲之间,若真放手一搏,也不知谁胜谁负,谁知他竟心存此念,用死激你痛悟前非,苦练绝艺,因而败于我手。我先前尚不明白,他于临死前交我此书,我方自醒悟,何以激斗中他明明有一个可以逼我两败俱伤的机会,却偏偏放了过去。你兄长对弟之心,实在叫人感慨,也叫人敬重不已!”
简凌的手越抖越是厉害,他当然认得兄长的笔迹,看那纸册,已微微泛黄,更隐带血迹,詹云傲所言实难造假,可是这事又叫他如何能信。今日之简凌早不是当初浮躁轻狂的少年了,强自按捺住心神,道:“我不信!”
詹云傲一叹道:“信不信由你,我詹云傲一生纵横,又怎会低声下气求人?更何况你武学天分虽然极高,但以你今日之功力,还难以杀我,我用不着说好话让你放过我。我只是希望你兄长的一片苦心,你不要辜负了。你仔细想想,这十年间你屡会高手,其间也遇过不少险情,都是怎样避过的呢?”
简凌一楞,他说得没错,这十年间他因要替兄报仇,四处寻师求艺,江湖路险,也难免遇到险情,有几次他是凭自己的谋略脱险,可仍有两次,本是避无可避之局,却侥幸脱身出来,幸运得有些莫名其妙,莫非这两次都是因为詹云傲在暗中相助?
想到此处,已不由得简凌不信了,兀自强撑道:“我不信,你竟会为这一封书信,就替我兄暗中照顾我十年,你们本是敌非友。”
詹云傲哈哈一笑:“知我者,斩将刀也!明我者,苍鹰剑也!简凌兄,你虽武学天分极高,但若不明了这世人交往之情,仍难成一代宗师!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言止于此,你好自为之!你若始终不悟,三年后我们再一战好了,我去也!”
简凌大叫:“且留步!”詹云傲丝毫不理,身化一道轻烟,飘然去了。
简凌怅然若失,喃喃念道:“一代宗师,一代宗师!”环顾四周,旁观之人皆是一脸的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简凌低下头来,看看手中的刀,那刀一面薄刃,一面厚背,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忽然心中有悟,点了点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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