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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小说转载] [分享][转帖]现代都市爱情加玄幻
竹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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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发表于 2005-10-29 07:33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梦想起航(上)

  苏中辉转过身来,心里也颇为疑惑,刚刚冲到内线的时候,郑治国至少也可以挡一下的,没想到非但没有防守,反而让开了,朝那看去,却看到那一脸的彷徨和惊惧的眼睛看着自己,往前走了一步,郑治国竟然也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场外的川科大学生喧闹不已,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苏中辉也不明白,但比赛关头那里有时间细致的考虑这些东西,略带疑惑的神情很快恢复过来,迈步站到方洋前面,不让他轻易的接到发球。

  川科大的教练看到郑治国的状态不对,把他换了下去,临下场时,郑治国回头看了看场上苏中辉的背影,脸上表情复杂的变换,仿佛精神出了问题一样用手抓着乱糟糟的头发,脑海里还是不住地出现那背影后面可怕的眼神,终于懊恼的走了下场,面对教练和队友们的关心询问不理不睬,低着头。

  郑治国在苏中辉扣篮的时候对视的那一眼让他的意志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其时苏中辉压抑的怒火最盛,看似平静而不似和湖南大学比赛那样明显表露出来的愤怒,在发泄的时候更加得可怕,而扣篮中看向郑治国的那一眼也是苏中辉精神凝聚最强的一瞬间。

  川科大的学生看到郑治国如此模样自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三峡大学那些个专门为此次比赛选拔的精英们可不会放过如此的机会,只要苏中辉在场,怎么嚣张也不过分,大声地叫着:“科大四号真丢脸,见到阿苏吓破胆。”

  也亏得这几个人在人家的主场还敢这么说,大概是上半场被压抑的太厉害,川科大的口水差点水漫金山,直能把三大的拉拉队淹了,这个时候逮到机会,早就把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忘到巫山上了,无不在想:“不知道我们三峡有大坝么?你们口水再多又何足惧哉。”

  听到那句口号的川科大学生心里那个不舒服啊,但又百思不得其解四号到底是怎么回事,国人遇到不可理解的事,总是趋向于崇拜和神化,不少人已经开始想:“这个七号真的好厉害啊,不愧是湖北的王牌,可能,方洋也比不过吧。刚刚那一招分明就是九阴真经里的迷魂大法。”

  比赛继续进行,苏中辉把握每一次机会或者创造机会传球,或者自己投篮,终于在比赛结束前将近十分钟的时间里把比分追回到相差四分,其间方洋和张越也有不俗的表现,毕竟是一个超级强队,但有了苏中辉的三大防守真的是固若金汤,张越又有两次投篮被盖了下来,接下来的投篮难免受到影响犹豫不决,自然失去了准心,索性换上场的川科大替补中锋表现出人意料的好,连连抢了几个篮板。

  这样崔教练叫了下半场的第一次暂停,把武政和刘宽跃换上了场,三峡大学的全面反攻就开始了。

  川科大士气受挫,但比分还是领先,教练和方洋鼓动了一番,基本上心态也就调整过来,但郑治国还是没有办法上场,而张越的脸上,也失去了上半场所拥有的自信。接下来的比赛,在三峡大学强大的斗志下,川科大打的越来越保守,终于在终场前五分钟比分被反超,而方洋他们的脸上,第一次面对太原理工之外的球队漏出恐慌的神色,虽然场外的学生和拉拉队在小桐的带领下使劲的加油,但比分还是慢慢的拉开了,得分点慢慢的只剩下李强和十号,刚换上场的替补中锋也进了两颗球,而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方洋只进了一颗,虽然对于组织后卫来说,进球不是主要的,但即使面对太原理工大,方洋全场比赛的得分也会超过十五分,五分钟的时间里进一颗球已经算是很不正常了。

  对于高傲好强的方洋这些自然是不可忍受的,动作慢慢的方开粗糙起来,终场前的三分钟,累计犯规已经四次了,这无疑对以他为核心的川科大球队再次面临危机。

  苏中辉接到甘孝义后场的长传,听到身后武政大声地叫:“阿苏,看你的了。”应了一声,迅速的朝对方空虚的篮下冲去,心里想:“这个时候,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绝对不能辜负他们,小政和大家的梦想,我一定要帮他们完成,身后的这些兄弟,对我来说是最珍贵的啊,从前我不是很明白,自怨自艾,其实,你是多么幸福啊。”

  如此想着,却看到前面一个人影侧身闪到了旁边,眼睛怨恨不甘的自己,苏中辉心里不自觉的赞叹方洋出色的空间把握能力,进攻路线被割断,步伐一下子慢了下来准备调整一下换一个方位进攻,突然耳边传来方洋急促充满恨意的声音:“别想过我,你永远赢不了我。”

  苏中辉脸色一霁,自己做的每一个动作方洋都有反应,要想突破确实不容易,耳边仿佛有方洋一句一句叫着懦夫的声音,越来越大,心里一股强烈的不甘和倔强也慢慢的升起,脑海中除了陈婕的模样外,小桐也隐隐约约的出现。

  左脚一侧,持球的右手往前一摆,苏中辉突然发现方洋并不像先前防守一样积极,心里一下子想到了些什么,嘴角勾了一下,知道方洋是害怕五犯下场,盯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看谁是懦夫。”把身子一晃做了一个假动作,利用自己的爆发力强行突破,两步一顿高高跳了起来,但并没有摆脱前面比自己高的方洋,也跟着自己跳了起来。

  方洋跳起来的时候看到苏中辉微微跳动着的目光,已然觉得不对,想起郑治国空中被撞飞的样子,心里一寒,但,他却不知道,苏中辉真正想要的,却是不是这个,就听到裁判“嘟”的一声哨响,方洋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按到苏中辉腕上了,然而那个时候,也正是苏中辉发力的时候,自己的犯规丝毫没有阻挡住那手腕的推进,时间仿佛突然缓慢下来,两个人的脸庞擦过,眼珠都是微微的朝对方转去,“哐”的一声扣篮,方洋已经知道,结束了,脸上一副不接受现实的表情,缓缓的合住眼睛。

  方洋五犯离场可想而知会带给川科大什么样的影响,观众席上看到自己的王牌面对那个七号如此的无力,加油声也低了下来,最后的两分钟里,再也没有什么表现,在武政一个中锋动作强打射篮得分后,裁判吹响了终场的哨音,三峡大学以七分的优势获得胜利。

  川科大的观众席上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声息,毕竟这是现实而不是日本的漫画,没有人会为失败者喝彩和鼓掌的,不少人已经站了起来准备离去。而三峡大学那边却是另外一番的景象,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欢腾着,尤其是崔教练和队员们,终于可以打到总决赛了,这可是所有人的梦想啊,大家紧紧的拥在一起,挥动着拳头抒发着内心的狂喜。

  苏中辉走到武政面前,就那样面带微笑的站着,眼里散发着真诚和由衷的高兴,语气激动的说:“小政,我们可以参加总决赛…”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又语气一转:“不是吧,哈哈,大家快来看,小政流眼泪了,宽跃,孝义,快来看啊,谁有照相机,好难看啊。”

  “砰”的一声,在旁边众人的祷告声中,苏中辉被武政扑倒在地,嘴里叫着:“不敢了,不敢了。”

  “靠,你小子虽然有功,但你当着这么多MM的面损我,不可饶恕,你看观众席上的人都快走了,原本应该会有MM给我抛媚眼的。”武政怒骂的说。

  刘宽跃等人都能听得出来武政语气中那深深的感动和高兴,互相看看,朝地上厮闹得两人扑了过去,一个压一个,堆起了人山,留下一个一个声嘶力竭的喊声:“商云峰,你怎么也上来了,下去,你当我们是汉堡包的馅儿?”

  “甘孝义,你小子看到什么了,下面股起来了,靠。”

  如此动人的情景,记者们怎么会放过,纷纷的拍照,就看见那个自己临行前被报社主编千叮咛应万嘱咐重点采访的对象,此时正咬着牙胳膊一挪一挪的从人堆里往出爬,由于在最下面,自然费力,就象当年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一样,模样叫人好笑。苏中辉好不容易把前半截身子挪了出去,舒了口气心里想总算脱离苦海了,突然觉得两侧的胯骨都有些发凉,猛地意识到什么,冲着一众记者嘿嘿笑了两声,又一挪一挪的往后蹭了回去,两只手也抡到后面插进人堆里拉自己的裤子。

  众人喜闹了一阵子也觉得这个模样不雅,好歹也是进入总决赛的队伍,如此样子成何体统,但却丝毫未曾想过对面这些个记者把刚刚的照片登在报上,多大的体统也都没了,前面闪光灯依旧烁烁不停,无数摇曳的影像淡然模糊,压力顿轻的苏中辉看着抬起了头,混乱一片的眼中却有一张脸庞透过重重的人影,朝自己微笑着,淡淡欣慰的说:“阿辉,你有出息了。”一时间苏中辉眼角酸酸溜溜,轻轻地合住眼,湿润的感觉让心底也一阵的清凉微暖,而合眼后黑黑沉沉中那小桐的人影却是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梦想起航(下)

  众人和记者热乎了一阵子,毕竟是击败川科大的球队,本次联赛最大的黑马,媒体自然也关注的很,轮番的拍照把队员们整地像明星似的,武政更是笑得合不住嘴,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约摸着这照片登在报上,真的再也别想找到女朋友了。
  川科大的队员们已经早早的离场,体育馆里也只剩下不多的人,这样一直拖到十一点半,苏中辉他们才离开了球馆,由于打入总决赛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所以崔教练也充分的理解贯彻上面临行时的指示:“必要的时候可以破费一下。”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成都一条比较繁华的大街上,找了家气派的酒店包了七八桌酒席大吃起来,有道是人逢喜事胃口爽,况且武政等人都没有为学校节约的高尚情操,这七七八八下来,几千块钱就没了。

  回宜昌的火车在傍晚,崔教练交待不许喝得酩酊大醉,大家也不敢太放纵,武政刘宽跃等喝酒较多的人半醉半醒的回到接待处蒙头就睡去,其他的人也抓紧时间赶快休息,都累了一上午,而且一晚上的火车确实非常的熬神。

  苏中辉仰躺在床上,尽管身上也有些疲乏,但却怎么都无法睡去,并非有什么心烦的事情,相反脑中十分清明。在酒店的时候他和陈婕被众人调笑了不少,想着那一句句平常却叫人莫名温馨的话,苏中辉脸上浮起了一丝的微笑,心里怅然的想:“我,终于开始要恋爱了么。”

  舒了一口气爬了起来,一侧床上的武政还睡的死沉沉的,苏中辉觉得无聊,就想出去走走,本来是很想叫陈婕一起出去的,但想想陈婕身体不好,而且晚上还要做火车,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下了楼走到接待处的大庭,却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在向服务台打听着什么,苏中辉仔细瞧去,看到了那曾让自己刻骨铭心的背影。

  @@@

  淡淡的风轻轻的掠过人们的脸庞,给夏日里火炉般的成都带来了丝丝的凉爽,苏中辉和小桐静静的坐在一块有树荫的草地上,呆望着天上寥寥几团飘泊的云彩,过了正午的太阳已经没有那么恶毒,但仍是有丝丝的热气夹杂着湿润从地表腾起,朝两人扑了过来,可他们却似毫不在意,依然那样痴迷的注视着天上不停在变换形状的云朵。夏日这个时候学生们出来的人很少,空旷的草地,一对面色温馨回忆过去的男女,还有天上的浮云,在微风撩动中勾勒出一幅动人的画卷。

  “还是这么喜欢看天上的云彩么。”小桐嘴角轻动,淡淡的说。

  苏中辉滞了一下,看了旁边小桐一眼又扭过头来回答说:“恩,有时间我就看看,还有夜里的星星,那个时候心里面会很静。”

  “呵呵,你还是那个样子啊。”小桐轻笑了一声说。

  “你不是…记得你从前也很喜欢看云彩的。”苏中辉转过头看着小桐说。

  小桐笑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看着天空说:“现在已经很少这样了,生活变得浮躁了好多,从前认为浪漫的东西现在想来都觉得很幼稚,阿辉,从前你说你相信命运,现在还信么?”

  “哦。”苏中辉没想到小桐会问这个问题,但似乎这句话也触动了心底的什么东西,扭过头也看着天空,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知道,只是我的命运从来没有像我希望的那样。”

  “我已经不信了,命运是要我们去创造的,不去争取,什么也得不到。”小桐看着天空的眼睛稍稍的迷惘起来,似乎在想着什么,如呓语般的说:“阿辉,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对我们来说,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公平的,我们只有努力,去争取我们应该得到的东西,你知道么,来成都的第一年,在这个繁华的都市,我明白了很多从前不知道的东西,这里的有钱人一顿饭的花销,可以是我们家里一年的收入,我没有嫉妒,更没有不甘,我们隔壁宿舍一个同样家境贫寒的漂亮女孩做了一个有钱人的金丝鸟,堕落了,在这个城市里有很多这样的事情,我心里除了一些鄙视之外,更多的也是怜惜,那以后我更加的努力,我不希望被命运摆布,更不会对命运屈服,阿辉,我们,是一定要和命运抗争的。”

  苏中辉似乎也被撩起了一些思绪,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不是味道的问:“你和方洋…”

  话没有说完,就被小桐有些薄怒的声音打断了:“你也这么想么,不少人都说我是为了钱才…阿辉,除了生日的时候他送我的这个手机,我再没有收过他任何东西,更没有要过他一分钱,我现在兼着好几份工,写一些稿子,挣的钱除了自己用还给家里寄一些,你知道我的,什么事情都不会靠别人。”

  苏中辉自然知道小桐尽管腼腆,但却是一个非常要强得女孩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沉声说:“对不起,我……你和方洋怎么认识的。”

  小桐愣了一下,看着苏中辉那神态,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同时,也觉得对眼前的人似乎有了一些不熟悉的感觉,上午的时候,苏中辉的表现就让她吃惊不小,而且在球场上那种自信拼搏的样子,简直和从前的苏中辉是两个人,略略定了定神,小桐奇怪的说:“阿辉,你真的变了不少呢,昨天,你好像也不是这个样子,早晨的比赛你好厉害,这两年的时间里,你都在苦练篮球么。”

  苏中辉听到小桐这么问,总不能说自己莫名其妙的就会打篮球了吧,而且还成了王牌高手,只好恩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

  小桐看到苏中辉吞吞吐吐的神色,以为他是为了自己才付出那么多的努力,不高不壮的身体,能把篮球打得这么好,那需要付出的努力是无法想象的,心里有一阵的温馨和感动,但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且过往的事情,心里深处对苏中辉的失望怨恨已经很难让曾经的感情再燃起来了,整了整神色,说:“我们学校有自己的大学生创业协会,方洋是那里的会长,我是在那里认识他的,一开始没什么,后来他经常找我,我们就做了普通朋友,他很积极自信,和他在一起有一种被激励的感觉,虽然他有些傲气,有一点臭架子,其实,还是一个很好的人呢,再后来,我就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了,对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关方洋的事情,都是张越和郑治国两个人,我原来想让他过来给你道个歉的,但他自尊心很强,你赢了他……你不要怪他好么。”

  面对小桐似乎带着祈求的眼神,苏中辉还能说什么,强自笑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小桐的脸庞神情略带着茫然说:“小桐,我,也有女朋友了。”

  小桐怔了一下,转而嫣然一笑:“我看到了,很漂亮呢,你有了女朋友也不早和我说。”

  “哦,我们在一起才不久的。”苏中辉脑中又浮现出自己把陈婕抱在怀里的情景,心里一松,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小桐看了苏中辉一眼,再没有说什么,两人继续在晌后习习的微风里看着天上的云彩,各自在心里想着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苏中辉听到身旁的小桐问:“昨天我问你你将来有什么打算,你真的没有想过么?”

  苏中辉无奈的笑笑,说:“暂时还没有吧,你呢?”

  “女孩子好的工作很难找的,但我最希望的是管理一家公司。”小桐脸上露出了些许腼腆的神色,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紧接着,脸上就被自信的表情取代了。

  “要当总经理么,你从前不是说想当一个作家的么。”苏中辉问。

  小桐神色怅然地说:“你看天上的那些云彩,总是不断的变幻着形状,不管是因为它自己还是因为风,但正是因为这样,它才能飘向远处,没有停留在原来的地方。阿辉,你喜欢篮球么。”

  苏中辉想了想,这个问题似乎杨丽也曾问过,顿了顿说:“不知道,但我不会将来一直打篮球吧。”

  “其实你要是做职业选手的话,以你的水平,也是很有前途的啊。”小桐看了苏中辉一眼说。

  “方洋将来要做职业球员么。”想了想,苏中辉迎上小桐的眼睛问。

  小桐笑了一下,说:“他怎么会一直打篮球,他父亲的公司还要他去继承,而且他在商业方面也有很高的天赋,将来,一定会把生意做得很大吧。再说,对于篮球,也只是我的一个爱好,我并不希望我将来的丈夫以打篮球为生,那个时候我也不是因为方洋篮球打得很好才做他的女朋友的,他有抱负,有头脑,其实,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才是男儿的本色阿。”

  苏中辉一楞,抬起头继续看着那漂泊的云彩,心里却是滔天海浪般的翻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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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天际征鸿(上)

  苏中辉自从上了大学,浮躁以及因为小桐而失落的心态让他很少去想将来的事,父亲对他的失望并没有使脆弱缺乏斗志的苏中辉把这些变成动力,反而成为一次次放纵的理由,而放纵之后还并没有完全放弃自己的他又愈发得痛恨自己,如此恶性循环着,以至于他的一些思维总是优柔难以决断,而他如此痴痴爱着小桐没有放弃过,一些也是上面的缘故。
  身体发生变化之后,在苏中辉的内心里,其实是非常想证明给所有的人看自己不一样了,过去苏中辉不爱出分头,倒也并不是说他没有出风头的机会,只是心中莫名的有一些习惯性的自卑罢了。意识到自己可以让自己发生很大的改变以后,摆在面前最重要的人,就是小桐了,所以苏中辉开始打篮球,脑中大多是急切想着有一天去给小桐证明些什么,而尚胸无大志的他根本没来得及去考虑其它的什么前途。

  但没有想过并不意味着没有受到影响,学子酒店刘老板有意无意的灌输,还有在湖南大学医务室里心境发生的变化,尤其是当他通过打球开始获得真正自信之后,身边的当代大学生们那种对物质金钱的崇拜以及小桐的改变,都无声无息的改变着他,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而已。如今内心中摆脱了小桐的阴影,在这个时候,支持他打篮球的力量无非也只剩下了对武政等兄弟的友情,比从前自然弱了些,经过小桐这么一提,不免对心里开始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到底应该是怎么的。

  虽然在苏中辉的世界里,小桐已经黯淡了下来,但小桐对于苏中辉的影响力还是非常的大,当小桐说道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才是男儿的本色的时候,刘老板这几个月常常和苏中辉说起的话也不经然想起在耳边,而“男儿本色”这四个字更加重重的敲在苏中辉的心头。

  “小桐,你说,我将来开一家大公司好不好。”苏中辉嘴角一抿,转过头看着小桐问。

  小桐谔了一下,笑着说:“阿辉,刚刚我只是随便说说的,现在创业对于我们这些穷学生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象方洋那样有条件的,真的很少,而且你的性格,商场上的尔虞我诈的事情多的很,更本应付不来的,你篮球打得那么好,要是将来进了联赛,说不定也会很赚钱的啊。”

  苏中辉知道小桐的好意,但已经再不会脆弱的他怎么能接受小桐这样似乎带着些看不起的话,自然是有些不服气,大学的内容已经学得差不多,几个月的学习下来,苏中辉的知识已经很丰富了,心里想着那日在湖大医务室里年轻医生说得话,还有刘老板那鼓励的神情,开始萌发出一股想要出去闯一闯的念头。

  “我未必会不如方洋的,小桐,我会做出一番事业的。”

  看着苏中辉的神情,小桐越来越发现自己已经快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如此自信的样子,能够说出这样话来的人,怎么会是以前那个懦弱甚至不求上进的阿辉。但对于他的话,小桐也只能笑笑,这个世界很多事情是要量力而行的,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个没有资金的穷学生去开创自己的事业,那是非常的艰难的,几乎不可能,所以小桐也只是当苏中辉是一时负气的话罢了,尽管那眼神是如此的让人深信不疑, 但,在小桐眼里也仅仅是的单纯罢了,笑着说:“希望是这样吧,对了,你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苏中辉听到小桐说话中极大的转折,自然也明白这是什么意味,虽然心里不怎么舒服,但仔细想想,也能理解小桐为什么这样想,也笑了笑说:“她叫陈婕,也是我们球队的经理。”

  小桐对着苏中辉莫名其妙的笑笑,转过头去看着前面问:“你今天就要走了么?”

  苏中辉嗯了一声,说:“你暑假还回不回去?”

  “不回去了,路费很多,再说暑假里还要打工赚学费的。”小桐叹了一口气说:“好想家啊。”

  苏中辉听到小桐语气中对家的眷恋,心里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在他的心里,对温暖的家其实是最渴望的,很多次想象着和颜悦色地父亲,还有体贴温厚的母亲和自己在一起,但事实上,苏中辉总是想去逃避这个让他没办法快乐的家庭,抬起头看着天空,脑海里也渐渐的浮现出淡淡的影子,日渐苍老的父亲和母亲,还有收养的弟弟苏中斌,又是半年没有见了吧。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时间已是不早,三点钟苏中辉出来,现在快要五点了,日头稍稍偏西,由于晚上还有火车,苏中辉看了看表从草地上站起来,言语颇是感怀的说:“晚上还有火车,出来这么久教练会生气的,小桐,寒假你来石家庄的时候找我好么。”

  “好吧,我也正要走呢,方洋和我说好也就这个时候来的。”小桐也跟着站了起来,有些不舍的说。

  相互注视了许久,两人相对一笑,小桐脸色温缓的说:“继续努力哦。”

  苏中辉点点头,肃然而坚定的说:“我会的,保重。”

  转过身,苏中辉迈步朝接待处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非常的坚定,每一步都让自己的心踏实一点,对着那已经并不刺眼的太阳,恍然感觉到,未来,就在前方,是那样的充满了希望。

  走出了七八十米,苏中辉不经意的又转过身去,想最后眺望一眼曾经心里的女孩,然而转过身的那一刹那,看到小桐笑着和方洋上了一辆豪华的小轿车,心里还是微微的一痛,莫名的想要有所作为的愿望迅速的燃烧起来,暗暗的想:“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一定。”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大家回到了宜昌,下了火车,早已经有学校的人迎上来,为崔教练和每一个球员都献了一束花,引的车站的人都驻足观看,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来了,但继而看到武政等人那一脸上不了大场面的龌龊笑容,都在希望和失望的巨大反差下悻悻的走了。

  三峡大学第一次在湖北众多的高校中脱颖而出打入总决赛,确实是值得高兴和庆贺的,由于人比较多,接风筵安排在南苑的二楼食府,环境也算不错,是学校自己设立的一个对外酒店。迎宾曲过后,众人依席坐下,领导们先后讲了话,崔教练也兴致勃勃地说了许多,碰杯之后大家就海吃起来。火车上大家都没吃什么,大家睡了一下午,崔教练也不许出去,武政等人都是大大咧咧的,按照教练的指示出去给每个人买点火车上吃的东西,就每人搞了两三桶泡面,却没想到这段时间正好赶上了暑期客运的高峰,从宜昌走到不觉得什么,但从成都上车就不一样了,车上满满的,推了几十年小车卖零食的火车阿姨脚踩凌波微步都过不去,众人哪里能还能挤到“紫禁城之巅”打上热水,而火车上本来就燥热,干吃面饼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所以吃了两个火腿肠后,大伙儿也就为我祖国节约起粮食来,只是那两根火腿肠哪里够武政刘宽跃等人塞牙缝的,一晚上是盼星星盼月亮恨不得马上就到了学校,而宜昌也变成了众人脑海中抗战时期的延安,饿得昏昏沉沉中无不在想:“快要到了,苦日子就要结束了,到了延安,跟着毛主席跟着党,幸福的日子就在前面。”最惨的还得说武政,身为队长,买食物的任务就是他负责的,此时看着一张张面带杀气的脸,一晚上手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钱包,估计这明儿个着钱包里的钱就不是自己的了,要平息这一张张怒气的脸通常只有一个办法,仿佛此时自己就是一个茅山道士,手持木剑默念口诀,舞动着将一道道灵符贴在众人脸上,随着那一个个开始由怒转笑的表情,武政也在心痛着被当作灵符用的一张张钞票。

  众人饥肠辘辘,哪里顾得上其他什么,一个个都把什么绅士风度,淑女风范丢到一边,抢的是不亦乐乎,一众领导们目目相觑,不明所以,就听到刘校长泪眼婆娑激动地说:“多好的年轻人啊,为了学校吃了这么多苦,唉,老崔也真是的,学校不是已经说了该破费的时候就破费点,怎么都把球员们饿成这个样子,这种状态队员们还能赢川科大,真是太了不起了,更重要的,是他们这种为学校着想的精神,真该好好的表扬一下,也值得我们学习,近来学校的经济有点紧张,他们就这样的节省,作为校长,能有这样的学生,真的很欣慰。”

  正在感动不已的刘校长摸了摸眼角的东西,转过头正想对旁边的老崔说些什么,突然看到去成都的那八九十号人个个瞠目结舌的朝这里看过来,筷子停留在中央,而崔教练,更是面色发白两手抖动不已,缓缓地从裤兜里取出一张面值六千多块成都国际大酒店开具的发票。(上)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天际征鸿(下)

  苏中辉等人吃了半个多钟头,由于饥饿爆发出来的潜能,嘴与手的配合相当出色,肚子很快就填饱了。人在肚子撑得情况下是很容易犯困的,而且大家身子也确实疲乏了,和教练领导们道了声别就要回去休息,队员们一走,其他的人也待不住了,一晚上又累又饿,着实想好好睡一觉,于是一阵凳子擦地的声音,宽敞的大厅里,十几桌酒席只剩下那么两桌,而此时只顾说话慰问的刘校长等人还没有吃多少,一个个干瞪眼的看着学生们离去,而自己等人却孤零零的在四周一片狼藉之中,总觉得是有那么一点没面子,刘校长又不住地感叹起来:“现在的学生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
  睡了三四个钟头,武政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不经意看到旁边的苏中辉枕着两只手正看着屋顶发呆,略有些沙哑无力的问:“阿苏,想什么呢?你昨天中午就没睡,火车上也没见你怎么休息,不困么?”

  苏中辉听到武政的声音,扭头看了一眼说:“睡了会儿不困了,谁像你猪一样睡了四个钟头,现在都快六点了。”

  “那你发什么呆阿,找了女朋友还这样子,应该有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吧。”武政打了一个哈,猛地又倒在被子上。

  “可能,可能有点不怎么适应吧,总觉得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小政,不知道怎么,心里面好想总觉得少点什么。”苏中辉回答说。

  武政把身子转到苏中辉那边,闭着眼睛说:“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现在还是单身呢,对了,说起陈婕,我倒忘了,你中午怎么不送人家回去,只顾和我们走了,虽然说我们不希望你重色轻友,但你现在是人家的男朋友了,也应该有点男朋友的样子吧。”

  苏中辉谔了一下,随即苦笑着说:“你还有脸说,那个时候被你们弄得晕头转向的,再说,你小子醉成那样子了,我忙着照顾你,一时哪能想得起送陈婕回去,她,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没白交你这个兄弟,我可是提醒你一下,女孩子很多事情非常小心眼的,明天你还是道个歉,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好了。”武政笑着说。

  苏中辉正要再说什么,突然一阵电话铃响了,对面的武政一脸不管我事的样子,一看就是在说:“绝对不是我的电话,我不接。”无奈的笑笑,苏中辉爬下了床梯,走到寝室们侧拿起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找谁?”苏中辉礼节性的问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对面一个熟悉的女声欣喜地问:“是阿辉么,我是赵茹啊。”

  寥寥九个字,对于苏中辉来说却是好像很长时间才说完的,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紧张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而赵茹那两个字,更是如同暮鼓晨钟一样敲在苏中辉心上,飘飘然渺渺然,仿佛是来自很久很久以前的呼唤一样,勾起了脑海里许多的东西。

  “我是,你在哪里啊?”苏中辉问,声音微微有些颤动。

  “我回到学校了,听说你们中午下了火车,你的声音…不舒服么,是不是打扰你了?”赵茹有些惶恐的问,轻柔的声音让苏中辉的心里一荡,霎那间适才的不安就平静下来。

  “没有,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你会给我打电话。”这个时候四个字说得很轻,苏中辉略显怅然的说,而此时愈发的感觉到赵茹那清甜的声音对自己来说,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一样,心里不管如何浮躁,如何不痛快,听到赵茹说话的时候,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听到电话那头赵茹轻笑着说:“你今天怎么了,有点不对劲呢,你下楼来好么,我有东西送给你呢。”

  苏中辉应了一声,听到那边挂了电话后嘟嘟的声音,心也跟随着跳动着,慢慢的放下了话筒,脸色不知所措茫然的转过身去。

  “阿苏,谁啊。”铺上的武政好奇的问。

  “赵茹。”苏中辉呐呐的说,靠着墙坐在地上,眉头紧紧皱着,眼神迷蒙的看着前面。

  武政待听到赵茹这两个字的时候,神情也是变,呆呆的看着苏中辉,过了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转过身去,再没有说什么。

  苏中辉下了楼的时候,赵茹已经等在楼门口了,身着粉白色的连衣裙,如天使般微笑着站在草坪前面,乌黑的头发又长了,已经到了颈部,愈发显得那精致的脸庞雪白细嫩,身后草坪中,数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围着花丛追逐嬉戏着,斜阳西下,仿若赵茹便是那九天下凡的仙女,清尘脱俗,那样的美丽动人,此时已经是吃饭的时间了,来来往往的男生步伐都似乎慢了许多,面色呆滞的朝一个地方看去,就连等在楼下的几个女生都忍不住凝望着赵茹。

  数日不见,在赵茹的神情中,苏中辉忽然发现了一些从前没有的东西,气质上又改变了不少,那笑容足以让人窒息,便如一颗刚打磨出来的钻石,又经过细致的镌刻一样,焕发着无比绚烂的光彩,那是,一种应该受万人瞩目的光彩,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眼中焦点。虽然如此,赵茹再也不是几个月以前那个看似平凡得女孩子,但她身上那种使苏中辉亲切的感觉非但没有减退,反而更加的强烈起来,这让苏中辉原本做好决定眼中的坚毅之色,不自觉慢慢的温柔下来,几许痴迷的看着淡淡橘黄色映照下的赵茹。

  “恭喜你打入总决赛哦。”赵茹看到苏中辉走出楼门却定定的站在那里,只好走前几步向苏中辉诚挚的祝贺。

  苏中辉听到赵茹说话,缓过神来说了一声谢谢,又听到赵茹说:“有时间么,还没有吃晚饭吧。”

  看到赵茹脸上希翼的神色,苏中辉忍不住刚想说有,蓦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陈婕那娇弱无助的样子,以及在自己怀里那片刻温存时幸福让人爱惜的神情,脸色一变,有些不自然的说:“中午吃的很饱,晚上不想吃了。”

  赵茹顿时觉得心里一沉,看着苏中辉那幅模样,站在楼门口不动一步,分明是不想和自己多呆一会儿,心里委屈得很也奇怪的很:“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为什么他这个样子,为什么他不敢看我。”

  强自笑了笑,赵茹从身后拿出一张CD,递到苏中辉面前,神色中略带娇羞的说:“里面有两首我录得歌,这张CD下个月就要正式发行了,送给你。”

  苏中辉接过CD,凝视着赵茹那叫人怜爱的神情,心中一痛,仿佛有一把大锤随着心跳一次一次的往自己胸膛里最脆弱的地方重重敲击着。脑中一片迷乱,再也不敢看着赵茹,想去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头一低对赵茹说:“还有什么事情么,我想回去了。”

  赵茹一愣,心里一股凉气冒了出来,艰难的点点头说:“好,再见。”说到再见的时候,言语中已经呜咽起来,眼睁睁的看着那心中那深爱的人转身而去,背影在逐渐朦胧的眼中再也看不到,而自己的心,也如同自己的梦想一样,仿若从万丈高楼霎那间跌落下来,片片碎去,散落成风中的泪花,脑中缓缓闪现出那日在宜陵广场苏中辉说的话,鼻中却失去了那日满怀玫瑰的芬芳。

  “你不是说过么?如果我成了一个歌星的话,你就会,就会追我么?为什么,我去努力了,眼看着梦想越来越近,而你,却转身走了,你要和你从前喜欢那个女孩子在一起么?你这么深爱她,她一定因为感动回心转意了吧,可是,你知道么,我也很喜欢你啊。当我站在舞台,当我面对那么多人的时候,我的脑中,只有你,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梦想,那个时候,我就能忘了所有的紧张和恐惧,因为,我只是为你一个人在唱啊,不管台下的掌声多么响亮,有多少人赞叹的看着我,在我的心里,只有你啊,没有什么能比你对我笑笑更让我开心的了,我带着录好的CD,坐在火车上的时候,一直傻笑着,想象把它送给你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样子,惊讶,开心,还是叫人害羞的看着我,可是,可是我却没有想到过,会是这个样子啊。”

  往来的人慢慢少了,天整个的暗了下来,赵茹在周围一片诧异怜惜的目光中,轻轻地拭干了眼角的泪痕,转身朝大门外走去,心里失落之极,眼神也是迷离暗淡,抬头看看天,想要忍住又一阵委屈让眼里往外渗出的泪水,却恍然间看到天空中的月亮已经浮现出了淡淡的影子,对那已经慢慢失去踪影的太阳温柔的笑着,仿若情人离别时最后的细语,仿若女子看着爱人为了生计奔向远方,又仿若自己,含泪注视着心中人儿的背影渐渐的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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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9 07:35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正文 第四十八章 佳期如梦(上)

  苏中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也是烦躁不已,无意中看到随手放在枕边的CD,长长的叹了口气,就下床打开电脑把CD放进去,开了音响后身子重重的靠在椅子上。由于现在已经放了假,楼下的街灯到了这个时候也全关了,吴俊和彭伟都把铺收拾好回了家,而武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九点多还没有回来。苏中辉没有开寝室灯,静静地聆听着从喇叭里飘扬出来赵茹甜美的歌声,在黑暗中只有显示屏淡淡的光芒闪烁变幻着。
  黑黑的天空低垂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83字)

  柔美略带忧伤的声调迅速缭绕在寝室里,苏中辉沉浸在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中,仿佛赵茹就在自己的身边,一直那样微笑温婉的看着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半步,而自己的思绪也随着那歌声中透出的东西牵引偏转,仿佛和她融合在一起,心意相通,漫步在一片幽暗的森林里,无数只萤火虫飞来飞去,成双成对,映照在弯月的清辉下。

  正在这个时候,稍嫌刺耳的电话铃响了,苏中辉摇了摇头,从幻梦中清醒过来,将音响关掉,走到寝室门旁边缓缓地拿起电话。

  那头的声音苏中辉并不熟悉,问了一声找谁,对方说找苏中辉。

  “啊,我就是,你是?”苏中辉奇怪的问。

  “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刘斌。”电话那头沉稳的声音继续说道。

  “哦”了一声,苏中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对不起,实在是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一时没听出来,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我问过陈婕的,恭喜你们打入总决赛,下个星期我们也要和川科大比赛了。”刘斌语气诚挚的向苏中辉祝贺。

  苏中辉也一下子想起来陈婕似乎说过刘斌问她要过电话号码,那个时候还疑惑刘斌要自己的电话号码干什么。手按住开关把灯打开,苏中辉对电话那头说:“谢谢,你们也要努力,争取击败川科大。”

  那头无奈的笑了笑说:“谁有你那么厉害,听说方洋他们四个都没防住你,还让你扣了蓝,好了,不说篮球了,我找你有其他的事。”

  苏中辉诧异的问:“什么事情?”

  “先得谢谢你,我和陈婕,哦,妹妹的事情真是很感激你,我不太会说话,但...”

  听到那边声音有些激动,言语也好似说不下去,苏中辉自然知道刘斌是什么样的人,忙说:“没什么,应该的,况且……”

  这次却轮到苏中辉说不下去了,原本想说明自己和陈婕的关系,但一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在漫画和小说里女朋友的哥哥通常都是很可怕的人物,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刚刚赵茹的影子一直在脑海盘旋着,伴随着音乐和赵茹的一幕一幕让苏中辉心里愧疚也有些犹豫,虽然他已经不像从前那么优柔寡断和懦弱,但这种事情任谁也不会一下子想开,就听到电话那边已经顺着自己的话说:“你们谈恋爱了吧,昨天你们刚打完比赛陈婕就和我通了电话。”

  苏中辉听到刘斌这么说,尴尬的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那边继续说:“陈婕是我唯一的妹妹,从前我有点对不起她,现在心里很愧疚,但又不能做什么,你们刚从长沙回去的时候,我和陈婕天天通很长时间的电话,她总是说起你,在感情上,她纯真的很,自然瞒不过我,就问她要了你的电话,原本想帮她问问你的意思,可这些天一直忙着找大四实习的地方,还要准备和川科大的比赛,今年是我参加联赛的最后一年了,所以也一直没有顾上给你打电话,没想到,冥冥中老天自有安排,就像我和妹妹一样。”

  “陈婕这些日子都很开心呢,和我们说起你的时候,总是笑着,再也不像从前那么让人心痛的样子。”苏中辉有些感叹地说。

  刘斌叹了一口气说:“我真的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马上又要找工作了,可能会去北京闯一闯,以后,陈婕就有劳你多照顾了,她身体不好,有你在身边,我就放心多了,她和我说话的语气里,我能听得出她真的很喜欢你,好好对她,算是我的一个请求了。”

  苏中辉怔了一下,刘斌的话虽然平淡,但对于苏中辉来说却是当头棒喝一般,他本来就是一个极负责任的人,心中暗许了陈婕,就不会再改变,只是突然间赵茹的事情让他有一些内疚罢了,总会想开的,况且陈婕对苏中辉也是情深一片,尤其是在苏中辉最脆弱需要安慰的时候给予了他关怀和爱,这是别人都无法取代的。

  坚定的“嗯”了一声,苏中辉和刘斌又闲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转身走到电脑屏幕前,似乎决定了什么长长吁了口气,把CD从光驱里取出来,小心翼翼的包住走到寝室口旁边带锁的柜子边,从里面取出一个比较大的盒子,轻轻地打开,里面存放的是一些对苏中辉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其中很多是与小桐有关的,慢慢把CD放进盒子,压在衣服底,苏中辉把柜子锁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武政进了寝室,左手抡着一袋子用几个饭盒装着的烧烤,右手提着一捆啤酒,看到苏中辉的时候笑了笑,说:“来,今天晚上就我们两人,妈的我就不信喝不醉你。”

  苏中辉呆了一下,似乎明白些什么,本来自己心里也不是很痛快,正捉摸着一会儿武政回来一起出去喝点东西,不想武政如此的“善解人意”,都已经买好了。

  在地上铺了两张大报纸,苏中辉和武政席地而坐,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往嘴里灌着啤酒,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吃着,喝着,苏中辉心里面有事的时候是容易喝醉的,三瓶啤酒下了肚,眼中也开始朦胧起来,从放在衣柜边自己平时带的包里取出一个红色的小皮人,交到武政的手里,说:“有空的话,帮我把这个还给赵茹,替我说声对不起,不,还是算了,什么也不用说。小政,你要是喜欢她,就勇敢的追吧,不要在意我怎么想。”

  微醉中武政看着手里那个在昏暗的灯光下仿若跳动着的红色小团,就像是心脏一样,轻轻地捧在手里,此时神志已经不是很清楚,也不管苏中辉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答应了,嘴里呜呜囊囊叫着:“继续喝,阿苏。”

  苏中辉看着倒在地上不醒的武政,微微笑了笑,脑里也是快要一片的迷糊,心里暗暗的想:“对不起了,赵茹,会有一个比我好的人和你在一起的,小政,你也要加油啊,说不定,说不定……”一股倦意袭来,再也想不到什么,倒在地上睡了起来。

  @@@@@@

  第二天早晨,苏中辉给陈婕打了个电话,两人都没有什么恋爱经验,支支吾吾的一番,陈婕总算是明白那人是想约自己出去,毕竟除了上一次到自己家里,这算是第一次约会,而且是表明关系后两人第一次单独出去,自然也是有些娇羞,但终于还是嗯了一声,说好了见面的地方。

  苏中辉等在大门口,离约定的时间还早,过了一会儿,就看到陈婕超这边走了过来,至耳的发屑伴随着轻快的步伐轻摆着,身穿这淡蓝的体恤和至膝的黄白色短裤,雪白但嫌消痩的小腿裸露在外面,步里生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走到苏中辉面前停了下来,陈婕看到心上人儿的脸上,异样的有几许笑容,饱含深情和专注,温柔的看着自己,心里一暖,但也忍不住低下头,嘴里害羞的问:“看什么啊,这里好多人。”

  自信的笑了一下,苏中辉依旧看着陈婕说:“我看你,关别人什么事情啊,你都是我的女朋友了。”

  陈婕淬了一口,略白的脸上浮起片片红霞,埋怨却又似欣喜地说:“谁说要做你女朋友了?”

  苏中辉没有说什么,满足的微笑着看着陈婕,后者无意间抬起头正好看到了那灼热的眼神,不知所措的迈步往前走了去。

  两人漫步在闹区,今天正好是周日,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许多恋人们手拉着手甜蜜的走在街上,苏中辉看了看周围,鼓足勇气对身边的陈婕说:“我喜欢你。”

  明显感觉到旁边的陈婕身子一颤,步子停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往前走着,苏中辉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身边有一个轻轻地声音说:“我,也是……”

  又是许久,两只手终于不自觉地拉在一起,苏中辉和陈婕都转过头呆呆的看着对方。

  掌中柔若无骨的小手,细致嫩滑,不由让苏中辉的心里一荡,而眼眶之中,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微微的酸痛着,多少次,苏中辉在脑海中幻想着,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自己和小桐就是这样手拉着手走在大街上,如今,过去的梦已然远去,站在自己身边的,被自己握着手的女孩子,应当,才是那个要拥有自己所有爱恋的人。

  “执子之手,与子同享,执子之手,与子同悲。”苏中辉忍不住嘴里轻声地念道,恍然间,就听见身边的陈婕也一样神往似的慢慢念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上)

  

正文 第四十八章 佳期如梦(下)

  苏中辉和陈婕两人在市区玩了一上午,肚子也有些饿了,就在国贸大厦吃了一顿自助,苏中辉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饭量自然也多了不少,上上下下摞了十几个小碗,让经过的男服务员侧目而视:“这人好能吃啊,人都说秀色可餐,可旁边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却是不如他碗里的肥肠,都吃了好几斤了。”
  肚子已经差不多饱,苏中辉问:“你们寝室还有有几个人没回去啊?”

  陈婕用纸巾轻轻拭了拭嘴角回答说:“今天最后一个室友也回去了,我下午想回家呢。”

  “好,那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下午,我还要送杨老师到车站。”苏中辉看着陈婕说。

  “杨老师,就是那天在学子酒店的...”陈婕小心翼翼的问。

  苏中辉嘿嘿了两声异样的看着陈婕,笑着说:“好象闻到我们寝室里的味道了,小政毛手毛脚的总是把他带过来的老陈醋撒一地。”

  陈婕被那双眼睛看得低下了头,待听到苏中辉的话时,颊上一阵的发热,但转而又板起脸来,她自幼孤单,对于自己看重的人,非常的在意,对于这种玩笑确实有些感冒。

  苏中辉见捅了马蜂窝,尴尬的笑了笑,道歉解释说了好一会儿才让陈婕的脸色舒展开来。

  坐公交把陈婕送到家门口,两人依依不舍的站在那里,过了许久才分开,陈婕呆呆的看着苏中辉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方自转身去按门铃,脑中迷迷乱乱,好像失去什么似的,初尝恋爱滋味的年轻人,心头仿佛总有一只小蝴蝶飞东飞西,牵来牵去,又似能化成一团火焰,什么东西都不能冷静的去想了。

  苏中辉坐在公交车上,微笑着满是憧憬的眺望着窗外,上一次从这里走过是坐陈婕父亲的车,短短十几天,心境却已是大大不同,苏中辉深深地在窗外扑向脸庞的风里吸了一口气,心头一片清爽,缓缓地合上了眼睛,却没有发现,这个时候车正好行过了长江大桥,更没有看到,在桥上自己曾经洒过千纸鹤的地方,正有一个女孩子,也是如同自己那个时候的神色一样,呆呆的注视着江面,手里还捧着一个红色的小团,任江面上的风吹动着乌黑的发丝。

  回到学校,进到杨丽的宿舍楼,苏中辉和管理员打了声招呼,按杨丽告诉他的门牌号找了过去,远远就听到好像有一个男人大声地说着什么,语气非常地激动,然后又听见杨丽叫了一声:“干什么。”

  苏中辉吓了一跳,心里叫了一声:“不好。”连忙寻着声音跑了过去,正是杨丽宿舍的门号,里面不时传来杨丽愤怒挣扎的声音,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激动似乎失去理智的低吼。

  门反锁着,苏中辉使劲推了几下,心里着急,重重一脚就踹了上去,他的力道本来就大得很,第一次充当武警的角色,踢得又不是地方,就听到“砰”的一声,门整个的都被掀了出去,这声势厉害之极,就连失去理智把杨丽已经按在床上的男人也不知所措的转过头来,正是那个高早衰。

  苏中辉看到高早衰,神情一滞,又转头看看衣服有些不整的杨丽,脸色马上变得冰冷下来,狠狠的看着那个本来就已经让自己很不爽的人,心里想:“光天化日,楼道里来来去去那么多人,你也敢这么做,上次的事情还没和你算账,今天又…”想到这里,看见杨丽慌慌张张把衣服理好,脸上也是如同寒冰一样,“啪”的一声,重重拂了一下高早衰的脸庞,左手支起想要坐起来。

  那高早衰看到苏中辉进来,已经冷静了不少,此时挨了一个耳光,又出现了激动的神情,摸了摸被打过的脸,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阴狠的再次朝杨丽扑过去,眼镜也不知道掉到哪里,神情狰狞的很,狂吻着,揪扯着杨丽的衣服。

  苏中辉看到杨丽脖颈肩膀处露出雪白晶莹的皮肤,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自然也有些血液下涌,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个自己非常敬重的如姐姐一样的人被这样的欺负,哪里还能抱着看免费三级片的心态站在旁边,怒火攻心,快步跳过去一把揪起高早衰,重重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然后抓住衣襟用力一甩。

  高早衰本来就被苏中辉一拳打得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整个人都蒙了,只觉得自己如一只小鸟一般飘飘然飞了起来,身上快活的很,但幸福的是光总是短暂,背上撞到了什么,终于不省人事。

  善后的功夫自然要费点事情,还是苏中辉脑子灵光,整了一脸盆水倒在高早衰头上,后者终于慢慢醒了过来,浑身都没有力道,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种无比怨恨的眼神看着苏中辉,捡起杨丽刚刚扔过来有些变形的眼镜,转过身走了。

  时间还早,两人坐着随便聊了一会儿,杨丽的行李还有繁琐的手续早已经办理妥当,就等下午三点的火车了,苏中辉拎着两个大皮箱,杨丽提着一个包,叫了辆出租车。

  “真的要,要走么?”坐在车上,苏中辉有些不舍的问,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杨丽会有这种依赖的感觉,两人相交并不能说非常深,认识也就是两三个月而已,这种感觉,不同于对小桐,赵茹和陈婕的那种或狂热或温馨,或者是怜惜的爱恋,但对于苏中辉这样缺少家庭关爱的人来说,如同姐姐般的杨丽,已经成为一个在他心里很重要的人。

  杨丽笑了笑又略带感叹的说:“嗯,父母都老了,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况且,高…唉,真是疯子。”

  苏中辉想着头发也已经开始苍白的父亲,没有说什么,听到杨丽提起了高早衰,问:“他一直缠着你么?”

  点了点头,杨丽说:“他很气量很小的,今天的事他一定会找机会报复,你以后要小心点。”

  “杨老…杨姐,就算今天没这样的事情,他也恨我恨的不得了,你就别担心了。”苏中辉耸了耸肩说。

  杨丽有些好奇的看着苏中辉,轻轻地笑了笑,苏中辉不明所以,愣愣的问:“怎么了?”

  “说不出来,感觉你变了好多,才几天没见啊,你说话地语气神态,和以前有些不同呢。”杨丽笑着说。

  “是么?我感觉不出来呢,呵呵。”苏中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突然,杨丽的眼中露出些矫捷之色,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问:“小辉,我可是听说你有女朋友了哦。”

  苏中辉呆了一下,眼前杨丽给自己的感觉亲切之极,就真的像是自己的亲姐姐一般,听杨丽问起,有些害羞的说:“少骗人了,你听谁说的啊,昨天我才和陈婕…”

  “陈婕,哈,就是你们篮球队的经理吧,以前在学子酒店和你们一起吃饭的那个漂亮女孩子?小辉,挺厉害哦你。”杨丽和苏中辉前段时间混得很熟,彼此都觉得亲切,苏中辉有很多心事都对杨丽讲。刚刚杨丽看见苏中辉好像变了一些,就寻思着这个弟弟可能被爱情滋润了,没想到一试之下,还真中了自己的套子,忍不住捧腹大笑。

  苏中辉见杨丽那副样子,脸上尴尬的很,悻悻的说:“有什么好笑的,以前你不是还说希望我找一个女朋友么,真是,有一天你找了男朋友我也笑你。”见她还是笑个不停,苏中辉再也忍不住,伸起手挠其杨丽来,这样的动作颇有些亲昵,但苏中辉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早已把杨丽看作亲人一样,再说杨丽也不是老师了,面对这个年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姐姐,也就不像从前那么拘禁。

  两人到了车站,苏中辉买了站台票帮忙把行李提上火车,收拾妥当,杨丽拿出一张纸来写了些什么递给了苏中辉,说:“给,这是我家里的电话,你今年暑假什么时候回来?”

  苏中辉接过纸条,回答说:“下个星期就要去太原比赛了,可能八月中旬才能回去。”

  “哦,你回去的时候给我家里打个电话,问我家里人要我的联系地址,我可能要去石家庄的。”杨丽说。

  苏中辉哦了一声,不舍得看着杨丽,后者也是一样的神情,长长出了口气说:“好了,回去以后一定要找我,你呀,也不说买一个手机。”突然,脸色一整,继续说:“小辉,临走叫我一声姐姐吧。”

  愕了一下,苏中辉脸上浮起了温馨的笑容,轻轻地叫了一声:“姐姐。”

  火车上的广播提示开车的时间快要到了,车上送行的人赶快下车,杨丽目光一偏,又转了过来,对苏中辉点了点头说:“好了,你回去吧。”

  苏中辉也点了点头,转过身走下了车。

  立在站台上,看着火车缓缓启动,和杨丽最后招了招手,听到风中一缕声音留了下来,充满着鼓励:“小辉,努力吧,创一番事业。”

  静静的在站台呆了许久,苏中辉想起了小桐,想起了在大酒店方洋面前受辱的情景,慢慢的,脸色变得坚定,眼神犀利的看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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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三峡际遇(上)

  长江三峡素有“四百里天然立体画廊”之称,位于长江上游,西起四川奉节白帝城,东到湖北宜昌南津关,全长192公里,由瞿塘峡、巫峡、西陵峡以及三座峡之间的香溪宽谷和大宁河宽谷所组成,峡区数千年的历史和人类文化古迹令人憧憬;神秘的传说令人神往,不知吸引了多少古今中外的游人。三峡被群山夹于长江中段,横贯四川的奉节、巫山及湖北的巴东、秭归和宜昌。奉节的白帝城,是三峡西部的咽喉;宜昌的南津关,为其东部的门户。长江两岸,层峦叠翠,峭壁千仞,危崖耸立,怪石嶙峋,飞泉吐珠,云雾缭绕,激流翻腾,惊涛拍案。大自然雕琢成的巨大画廊,变化万千,使人留恋忘返。自古以来,人们传颂:西陵峡滩多险峻;巫峡幽深秀丽;瞿塘峡雄伟壮观。寥寥数语,概括描写了三峡的景色。
  苏中辉送走杨丽的第二天下午,出于让队员们放松一下的目的,或者是奖励球队的成绩,学校给安排了一次旅游,由于和三天后开始的训练并不冲突,崔教练也欣然同意,大家都辛苦了快两个月,在总结赛之前,适当的放松也是好的。

  大家知道了消息自然是雀跃不已,学校终于大方了那么一回,由于苏中辉和陈婕的缘故,几个有女朋友的队员也就不用顾忌什么了,况且崔教练这个灯泡也有事不能去,就打电话把还没有回家的女朋友叫上,三峡旅游错开两个黄金周,所花的费用还是很少的。

  苏中辉中午去把陈婕接回来,傍晚时分就和队员们一起在码头登了游轮,行过壮观的葛洲坝和三峡大坝,大家兴奋了一阵子也就睡了。

  次日清晨,苏中辉和陈婕早早的起来,天气不太好,空中飘着毛毛细雨,但两岸的景色在这样的天气下却显得格外动人,幽然巍峨,宛如鬼神而立,再一看,又婀娜清秀如少女思念着爱郎。

  两人携手坐在船甲板上,任由孩子吐气般的清凉洒在脸上,默默地欣赏着秀美的景色,不一会儿,便看到了巫峡的神女峰。

  神女峰是三峡一个著名的景点,有着许多的传说,船甲板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武政等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舱里出来,吵吵闹闹的说笑着。

  苏中辉见刚刚宁静安和的气氛被打破,对着陈婕笑了笑一起站了起来,抬眼望着神女峰,清风徐来,忍不住念起了古文中对神女峰的叙述,说到激昂处,声音也大了起来,身边很多的游客面带微笑的朝这里看来,略带着些敬佩,陈婕也慕然的看着苏中辉。

  “阿苏,什么时候成了文人了,这么长的古文你也能背得下来,了不起。”旁边的武政刘宽跃等人刚开始听苏中辉念还没觉得什么,但过了一分多钟,还没见停,言语里没有一点停顿,非常的纯熟,就像是照着书读一样,不由诧异的说,尚云峰更坏笑着问:“不是为了讨陈婕开心,前几天特意背得吧。”

  苏中辉一鄂,也不好说什么,勉强得笑笑,前些日子在图书馆看史书顺带就记住了,此时脑中火花闪现,书上的字句就像是在眼前一样,顺口就背了下来。

  武政等人还想再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一个人响亮的拍手声,大家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上身穿这深蓝的体恤,挺的很直,隐隐给人一种挺拔威严的感觉,身后站着两个一脸严肃地年轻人,任谁一看,都知道这个老人来头不小。

  “很难得阿,小伙子,很少有人能背得这么熟啊,我年轻的时候也背得挺流利,现在老咯,念一句就得想一句。”

  苏中辉看到那个老人赞许的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谢谢,没那么…呵呵,恰巧记过的。”

  那老人对苏中辉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头眺望起巫峡美丽的景色,身后两个年轻人依然严肃地站在那里,眼神颇是机警,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害得周围的游客都没有敢大声说话,有的默默地欣赏美景,也有几个只是小声地议论着这老人到底是何许人物。

  武政还在回味刚刚导游对巫山一些传说的介绍,略有感叹地说:“为什么我们不是晚上停在这里啊,好想见神女MM啊。”

  话说出口,众男生纷纷的露出会意地神情,一脸向往的看着神女峰,想象着神女是何模样。而身边的女生们灵敏的直觉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纷纷侧目而视,苏中辉刚刚听到武政说的话,略为也愣了一下,对于传说,感情方面尚有些单纯的他自然也是有一些憧憬和缅怀,脸上微微的笑笑,但看在陈婕眼里却就以为他有什么龌龊的念头,狠狠的在苏中辉小胳膊上掐了一下,随着一声惊神泣鬼的惨叫声,苏中辉抱着胳膊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陈婕,就听到后者说:“你们这些人,心里面都想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真是亵渎神灵。”

  陈婕天生有领导的气势,说话自然有些训斥下级的语气,江面上风大,声音传到了大家的耳朵里,众男生一个比一个尴尬,而女生们则是同仇敌忾,就听到刚刚那个老人开怀的哈哈大笑,身后那两个严肃的年轻人脸上也浮起了一些笑意。

  苏中辉看看陈婕,刚想问什么心里有不干不净的东西,但转即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巫山云雨,神女有梦,对于男人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诱惑。想解释什么,但这种事情越说越乱,苏中辉还是很清楚这一点的,于是只好闭嘴,自顾自的欣赏着景色,就听到旁边的张志良略带作弄的说:“阿苏,平时训练的时候一定要多练一下膝盖部位。”苏中辉一愣,正奇怪怎么扯到训练上面去了,就听到张志良继续说:“估计你将来就是跪洗衣板的样子了。”

  两道目光杀至,篮球队的众人集体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对着张志良无声的说道:“安息吧。”张志良面对走过来的陈婕步步后退的情景,一脸傻笑喉咙发颤说不出话来,站里在旁边的苏中辉头上也往下掉汗,心里暗暗的想:“其实,其实膝盖也是有必要锻炼一下的,可以提高突破的速度,嗯,速度……”

  一天的时间匆匆的过去,江面上很凉,陈婕一不小心受了点寒,第二天苏中辉只好留下来照顾她,几个要下船浏览的景点都没有去。

  昨夜里比较吵,陈婕没有休息好,只有早晨补上,苏中辉照顾陈婕睡去,轻轻地叹了口气,最后整了整盖在她身上毯子,睡梦中的陈婕娇弱让人怜爱,略为苍白的脸挂着笑容,有一种说不出的动人,苏中辉看着看着,忍不住俯下腰,在陈婕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这只是一种无意识的冲动,回过神来的苏中辉自然是有些脸热:“这,算是自己的初吻吧。”深情地看着陈婕,过了许久,才站了起来转身离去。

  武政他们一群人都去了白帝城,船上留下来的人也很少,苏中辉走到船甲板上想去透透气,很意外的发现昨天那个老人也站在甲板上,低头看着滔滔的江水,似乎有什么心事,眉头微微的皱着。

  苏中辉几个月来已经变得很开朗和积极,虽然知道这老人可能不简单,但上面就他们几个人,还是应该礼貌的打个招呼的,而且苏中辉对于那个老人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忍不住也想过去和老人说说话,就径直走了过去,那两个站在老人身后的年轻人互相看看,也没有阻止。

  “早晨好,老伯。”苏中辉脸上挂着笑容问,但语气中还是有一点忐忑。

  那老人似乎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着苏中辉,脸色异样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大声笑起来,苏中辉自然是不明所以,只好接着傻傻的问:“您笑什么?”

  “没什么,你这个年轻人真的和特别,怎么不上岸去?”老人问。

  苏中辉有些遗憾的说:“我..我朋友病了,得照看她。”

  “是你女朋友吧,很不错的女孩子呢,小子你很厉害啊。”老人略带调侃的说。

  “呵呵。”苏中辉觉得老人非常的亲切,说话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拘禁,问:“您怎么也不上去啊,对着江水发呆。”

  老人听到这话刚刚脸上的笑容一下子退了下来,转头继续看着江水,说:“今年,可能会有很大的洪水啊。”

  苏中辉好奇的说:“报上不是说今年没什么事情的嘛,地方水利疏导和大坝都弄得很好,就算今年有百年一遇的洪水也不会造成多大的险情。”

  轻轻的摇了摇头,老人苦笑了一声,但没有说话,抬起头来凝望着巍巍的群山,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说:“蛀虫阿,受苦的都是老百姓,党和中央对长江的治理煞费苦心,可到了地方,唉。”

  苏中辉似乎听明白了什么,但他对时事并不太多关注,而且知道那老人有些来头,所以也不好说什么,愣愣的点点头,也眺望起江水的尽头,这时,又听到那老人问:“小伙子,我好久都没有和像你这般年纪的孩子说过话了,你还上学吧?”

  “哦,我在三峡大学读书,学经济的。”苏中辉应道。

  老人点了点头,无限感慨地说:“不知道怎么,觉得你这小子很对我脾气,我像你这样大的时候,那时还是文革吧,年轻,真是好啊,小伙子,你将来有什么打算么?”

  这个最近一段日被问过N次的问题从老人的嘴里说出来,苏中辉觉得有一些另外的意味和感觉,仔细想来,虽然对小桐承诺过将来要干一番事业,但依旧是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做什么,这个暑假打完球赛,还有两年的时间要上学,虽然大学里该学的自己都已经懂了,但,将来,似乎真的还很远,倒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学校的念头,但,最近都一直很忙,尤其是感情上,小桐,陈婕,赵茹,还没有静下心来好好的打算一下未来,面对老人的问题,苏中辉也只好笑笑说:“不知道,但想过将来要干一番事业。”

  “干一番事业?哈哈,好气魄,年轻人有志气是好事,但这事业有很多种,你讲的,是哪方面的事业?”老人看着苏中辉,有些深意的问。

  苏中辉呆了一下,从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么麻烦,说的也是,将来该做什么,于是只好摇摇头。

  老人把头扭过去,对苏中辉说:“要有理想啊,男儿生在这世上,就应当有所作为,为天地立心,为民生请命,小伙子,希望将来你能干一番大事业。”

  “嗯,谢谢。”苏中辉看了老人一眼,低头看着江水,心里却是一直想着老人的那两句话,为天地立心,为民生请命。这两句话父亲也非常的喜欢,总是写在新笔记本的第一页上。直到此时,苏中辉在老人那炯炯的眼神下,才仿佛明白了一点什么,血液开始有些热了起来,抬起头,看着重重的山岭,心里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正想着些什么,一个三十多岁戴眼镜的男子在一个中年男人的陪同下走了过来,很恭敬对老人鞠了一躬,说:“费老…”转头看了看苏中辉,话却没有说下去。

  费老点了点头示意没什么,那戴眼镜的男子继续说:“进展还是很慢,两天半的时间太短了,很多账目藏的很深,根本查不出来,而且,最主要的是,您不让带多人,就我们三个,人手有限阿,可是过了今天,这些账册,就……”

  眉头一紧,费老突然咳嗽起来,身后一个人赶紧从怀里拿出一瓶药递了过去,费老倒出两颗仰头咽了下,咳嗽总算慢慢停了下来,但脸色还有些苍白。

  苏中辉看到费老的样子,心里不觉得一痛,他本来就是一个极讲情义的人,听到刚刚那个戴眼镜的人说的话,大概也明白了些什么,不就是缺人手么,豁出去了,面色坚定的对费老说:“老伯,我有学会计的,能帮什么忙么?”

  那个戴眼镜的男子看着苏中辉一副很好笑的样子,费老听到这话也摇摇头说:“他们三个都是学了六七年,工作经验十几年的会计…”可是,当他眼神突然触及到苏中辉那毅然的脸庞时,莫名的心里突了一下:“多好的眼神阿,这小伙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上)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三峡际遇(下)

  “费老,要不,还是让他帮我们算一下简单的东西吧,我们三个可以省些时间处理其他的数据。”那个戴眼镜的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无奈的对费老说。
  费老看了苏中辉一眼,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身边的那个中年人急声说:“不可以,费老,这件事非同小可,怎么可以…”然后又转过头对那个戴眼镜的男子厉声说:“你做这样的工作也好几年了,怎么能有这么荒谬的想法,不管如何,明天之前,一定要查出来,否则我们一年多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那男子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可笑,但那小伙子透出来的眼神真的叫人忍不住地信任啊,想着想着,又朝苏中辉那里看去,突地心神一紧,而费老也是面色略带惊讶,心里想:“这个小伙子顶多就是二十一二岁,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甚至叫人不可抗拒的信任,没有许多年艰苦中的锤炼或者战场上死亡的洗礼,不可能会…真叫人怀念啊,记得抗美援朝的时候,大伙儿被困在山里,情愿突围往回带食物的战士,都也是这样的神情吧,十几个人,最后只回来三个。”

  无意间触及往事,他怎么会知道自从四川回来之后,苏中辉的心态已经是非常的自信,和小桐分别,那种想去证明自己的意识,非但没有减退,反而更加的强烈,虽然表面多数的时候还很文和,内心之中却没有从前的一点低迷。刚刚听到费老和那个中年人的话,有一些不信任和不相信的意味,自然免不了有一点不甘,没有情感困惑的他,精神在几天之中越来越集中,越来越精纯,身边的陈婕武政等人不自觉地都能被苏中辉感染。

  看着苏中辉愈加凝重的眼神,费老不知道为何笑了笑,心里莫名的松畅,对旁边的那个中年人说:“可能有些荒唐,但我相信他,况且,你也知道这件事对我们有多么重要,能多一点希望都是好的。”接着又转头问苏中辉:“阿,对了,小伙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苏中辉,中国的中,辉煌的辉。”苏中辉迎着费老期许的目光回到说。

  “哦,苏中辉,好名字啊。”费老点了点头,心里却想:“金鳞岂是池中物,这小伙子不简单啊,将来必定有一番作为,相信归相信,这件事过了以后也该查查他的背景,一个人的成长环境起很大作用的,如果没什么问题,是个好苗子,说不定能好好培养培养。”

  短短几个月间,这个失恋的男人成为别人眼中的好苗子,苏中辉看着费老的目光越来越有深意,直像要把孙女嫁给自己一样,当然不会去想人家的孙女生活在天堂还是侏罗纪,不过也是有点寒颤,听到费老哈哈笑了一声,和旁边的中年人说:“走。”

  那中年人还有眼镜男应了声是,带着苏中辉一起进了船舱。

  费老他们住的是豪华一等舱,环境比起苏中辉他们来自然好的不知道多少倍,也非常的安静,毕竟在这个时节旅游而且又能睡得起一等舱的人还是不多,苏中辉跟着他们进了一个房间,挺大,装潢的和大宾馆一样,中间摆放着一个大桌子,零乱的有许多纸张还有几本帐册,有两个人一边看这些什么,一边劈劈啪啪的敲打着笔记本电脑,神情严肃也很集中,对几个人的进来并没有丝毫留意,好像不知道一样。

  刚刚那个戴眼镜的会计对费老点点头,又吩咐了苏中辉一些要做的事情,也坐到位子上忙碌起来,费老坐在一张床上,神情少了刚刚在甲板上的悠闲,一脸关切看着他们,颇是严肃,一直在他身后的那两个年轻人并没有跟进来,只有刚才那个中年人站在旁边,也是和费老一样的表情。

  苏中辉的被安排的事情也就是一些整理抄录和琐碎的基础工作,信任是信任,但很多账目上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是不敢交托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不仅需要沉稳和细心,更要有多年会计的经验所形成的一种敏锐的嗅觉。可是苏中辉的事情也比较繁琐,随着那三个会计效率的提高,一起堆加在苏中辉手头的工作也就越来越多。

  那个戴眼镜的会计明显感觉到三个人的速度加快,心头不由暗喜,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就清楚要在短短三天的时间里三个人把这么厚厚一堆账本查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还是存着侥幸能够提前找出问题的关节,但没想到这些个账册里的条目都做得隐蔽模糊,非得把所有的账目一一查对,这么大的工作量,真的让三个人焦头烂额,可又没有其他办法,没日没夜的奋战了两天,还有近一半的工作量,而且,更重要的事情虽然初现端倪,但和预期的还是相差太多,索幸现在来了年轻人,依照这个速度,说不定,真的会有奇迹发生。如此想着,突然脑里一怔,转头朝苏中辉看去,眼中的越来越亮,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一般,手上的事情也停了下来:“刚开始也只是让他试试,虽然给的工作很简单,可是量却也不轻,涉及到的会计知识和技能必须要熟练,我们三个现在的速度提高了一倍有余,可看他的样子,竟然还应付的这么轻松,就算是我,刚刚给的几个计算量大的数据,每个也要处理两三分钟。”他和另外两个会计忙了快两天,都已经非常的疲倦,对于数据以外的事情,脑子反应也就迟钝了许多,和苏中辉忙了一两个钟头后才突然意识到身边这个年轻人非常的不简单,另外两个会计先是察觉到戴眼镜的会计停了下来,一下子,也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得看这苏中辉。

  费老等人刚刚看到苏中辉很从容麻利的作着事情,那三个会计翻动账目的速度加快了许多,心头也是暗暗高兴,这个年轻人好样的,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苏中辉的厉害,但那三个会计就不同了,多年从事这个工作的他们,自然是清楚这样的速度已经有些不可思议了。

  “你练过心算么?”那个戴眼镜的会计好奇的问。

  苏中辉看这三人的神情,知道自己又有些做得太过了,点了点头说:“嗯,学过的。”

  那三个会计神情一松,但还是有些钦佩,心算是利用珠算的原理在心里默想,练得纯熟之后可以让计算速度提高许多倍,甚至比对计算器输入指令的时间还要快,也算得上我国数学上的一块瑰宝,入门容易,五六岁的小孩都可以,但要是纯熟到迅速处理大量的数据,而且像苏中辉刚刚那样不用手势的配合,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训练的。

  那个戴眼镜的会计转头看了一眼费老旁边的中年人,有些激动地对苏中辉说:“真是太好了,你简直是我们的救星阿。”然后对苏中辉点了点头继续工作起来。

  费老等人听他这么说,不由好奇的看这苏中辉,同时也暗自松了一口气,那个戴眼镜的会计是全国排的上名的,听他刚刚的语气,似乎在明天之前查出想要的东西,还是很有希望的。

  就这样忙到了中午,苏中辉看看表,陈婕这个时候也应该起来了吧,找不到自己会不会担心,心里挂念,毕竟是刚刚谈恋爱的人,如胶似漆,所思所想,都放不开对方,只有和旁边的会计还有费老说了一声,想要去和陈婕说一声吃点东西。

  这种事情乃是人之常情,况且对于费老来说,苏中辉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忍心阻拦,况且也就是一顿饭工夫,而且同来的三个会计也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了,对于他们三个人,费老心里还是有一点歉意的。

  苏中辉走后,那戴眼镜的会计看着手上已经快处理完的帐本,说:“剩下不多了,再有一个小时就可以弄完了,接下来的事情,小苏也就帮不上什么忙了,现在这些个会计的水平提高都挺快啊,比起前几年作的帐目,心眼儿多了好多,费老,一下午的时间,恐怕,查出的东西,最多也就是三人之一。”

  费老看了看身边的中年人,缓缓地合上眼睛,说:“你们都已经尽力了,能查出多少算多少吧,这些个人牵连很广,逮住一个,就能揪出一片,只是…明天的彻查,如果针对性不强,那些数额不大的,很容易把帐抹干净,唉,这一次,一定要大力整治啊,长江,不能再出问题了。”

  “咦?这是什么,这…快,快来看。”一个激动的声音打断了费老的话,大家不由好奇,都围了上去,一个个目瞪口呆,尤其是那三个会计,嘴巴张得大大的,面色痴呆,一副不能相信的模样。

  “这,这是哪里来的,我们是不是在做梦。”那个戴眼镜的会计呐呐的说道,看着那一沓用笔迹注写着什么的重新编排过的帐目。

  “是刚刚那个年轻人的笔迹,没错。”另外一个会计大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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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9 07:46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正文 第五十章 暗香袭人(上)

  费老身边的那个中年人拿起桌上的那一沓纸,仔细地翻阅,同样是震惊的看着那三个会计,问:“这些……”
  “我们查一下。”那个戴眼镜的会计和另外两个打了个眼色,一起照着那一沓纸和帐目思索着什么,不时用纸张和笔记本电脑计算着,过了半个多钟头,三个人目目相觑,激动得对费老说:“都,都是真的,没问题,那个年轻人,神,神了。”

  费老看到那三人如此的激动,心下也知道苏中辉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还是面带疑问的看着那个戴眼镜的会计,就听到后者平静下来严肃的说:“帐目的疑点都找出来了,费老,这个叫苏中辉的人,这,我简直无法相信,虽然他是直接拿到我们处理完的数据,可是这么短的时间把所有的症结都找出来,所需要的能力,就算是我们三个人加在一起也…”

  缓缓地走回到床边,坐了下来,费老眉头一皱,脑海里回想着苏中辉在甲板上那幅坚毅自信的样子,心里想:“能让刘会计这样说,那就不只是不简单了,天才?还是…”猛地又浮现出苏中辉面对陈婕那副木那的样子,还有真诚的笑容,叹了口气:“ 哎,想到哪里去了,他还是个孩子。”

  苏中辉出了一等舱,急忙往陈婕的房间跑去,拐了几个角,便看到陈婕神色有些焦急的站在门口,眼眸中满是无助,一点也不似平时训练中那个冷静自信的的样子。

  似乎感觉到什么,陈婕猛地一转头,就看到苏中辉快步走了过来,一副歉然的神情,拉起自己的手说:“对不起,刚刚有人要我帮忙。”

  陈婕本来心里有一些委屈,刚刚四处找了个遍,都不见苏中辉的身影,有一些担心,但更多的还是幽怨,队员们都上岸了,船上认识的人就只有苏中辉一个,这船上人员混杂,自己身体又不好,一直站在这里一个多钟头,可他却一下子就像消失了一样,难道就不担心自己么?但看到苏中辉那深情歉意地目光,几缕柔情荡来荡去,就把那些委屈化的干干净净,握着自己的手透着丝丝的热量,温暖直透心间,忍不住扑在苏中辉怀里。

  苏中辉一愣,随即也抱住了陈婕的娇躯,女孩子复杂的心思他自然不了解,但那深深的依恋他如何体会不出?轻轻拍了拍陈婕到后背,柔声说:“怎么了?是我不好,对不起啊。”

  没说什么,陈婕只是紧紧地依偎在苏中辉的怀里,那种感觉真的非常舒服,她自幼缺少人疼爱,虽然平时个性挺独立,但对非常在意的人却是依恋的很,一个是哥哥,一个就是苏中辉了。

  两人拥了许久,终于松了开,说了会儿话,肚子也都饿了,手牵手往餐厅方向走去。

  由于绝大部分人都去了岸上用餐,所以餐厅显得格外冷清,苏中辉和陈婕走了进去,就一桌上有人,正是费老他们,只有那个中年人没来。

  费老见苏中辉进来,笑着招了招手,旁边的那三个会计也热情地邀请苏中辉和陈婕过来一起吃。

  苏中辉见盛意难却,对陈婕点了点头一起走了过去,就听见费老有些戏弄的说:“好甜蜜的一对儿啊,今天是不是都不打算动筷子了。”

  陈婕脸一红,挣脱苏中辉的手,对费老等人点了一下头致意,苏中辉左手却在半空中悬着,一脸尴尬的看着费老等人,惹得众人大笑。

  两人坐了下来,苏中辉把费老给陈婕介绍了一下,轮到旁边那三个会计的时候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也还不知道…”

  那三个会计依次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苏中辉点点头客气了一下,又接着看了陈婕一眼说:“她是…陈婕。”

  费老会意的笑笑说:“是什么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吞吞吐吐的,人家的手都让你拉了。”

  这句话略带挑拨的意味,苏中辉转过头去,就看到陈婕眼眸中有着一些黯然,更有几分的期待,怔怔的看着自己,不由转过头,大声地对费老说:“她是我女朋友!”餐厅本来就因为人少显得空旷,这声音就显得非常洪亮,苏中辉在桌底轻轻的拉起陈婕柔嫩的小手,看着娇羞甜蜜之色的陈婕,心神也仿佛醉了。

  饭菜很丰盛,费老特意叫了一些营养精致菜肴,这两天忙着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吃好,今天事情总算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几乎已经快结束了,就叫三个会计出来好好吃一顿。苏中辉边吃边问了一下查帐的事情,也和陈婕解释了一下上午是去帮忙,具体是做什么,苏中辉知道利害,含糊过去,陈婕也是冰雪聪明,自然不会多问。

  吃的半饱,大家的话也就多了起来,陈婕也不是外人,于是三个会计对苏中辉滔滔江水般的敬仰之情也就汹涌扑来,能力与年纪的巨大反差自然是叫人好奇不已,就连旁边年迈的费老也是凝神听着苏中辉的话语。

  苏中辉对这种情况也算是久经考验了,含糊其辞也就蒙混了过去,旁边的陈婕心思只在苏中辉身上,情之深,对于苏中辉的很多东西也都懒得仔细去想,尽管知道苏中辉身上总是有些让人惊奇的事情发生。

  半个多钟头过去,桌上的饭菜也就吃得七七八八,船上普通的伙食是很差的,好一些的却是很贵,苏中辉等人这两日来都也没有吃好,本来想上岸调剂一下,不料陈婕却生了病,这次吃了一顿好吃的白食,苏中辉摸摸微胀的肚子,突然听到费老说:“对了,小苏,我认你当干孙子怎么样?”

  陈婕喝在嘴里的水猛地喷了出来,和娇美的脸庞极不配比,幸亏桌子大,对面的三个会计才免受雨露的侵袭。苏中辉也是嘴巴张得老大,虽然心里对费老尊敬的很,但见面没两天就多出一个干爷爷,委实有些难以接受,他对费老有些了解,不似陈婕在旁边想:“这老人也真奇怪,阿辉不过吃了你一顿饭就要给你当孙子。”

  那三个会计也是一脸惊愕,他们大概知道费老的身份,行为举止都恭敬的很,但也不想费老突然冒出这样的话,随后都纷纷的朝苏中辉看去,毕竟在他们心里苏中辉是个难得的天才,而且通过刚刚的交谈知道这个年轻人还挺实在没有心眼儿,自然个个对他都有好感,这时都用眼神暗示苏中辉点头答应。

  苏中辉看那三个人看过的眼色分明就是:“这么好的事情还不快答应?”心里暗想:“怎么感觉这么想卖身阿,你们三个倒是在旁边轻松得很,虽然费老有些来头,但自己的父亲好歹也是一个副省长,他儿子游了一趟三峡,平白就给他认了一个老子,这是哪头和哪头啊。”正这样想着,神色颇是犹豫,当抬起头来的时候,苏中辉突然之间却从费老的眼中读到了几许真诚的期待,苍老的脸庞和上午对着江水的凝重交织在苏中辉脑海里,听到费老叹了口气,说:“人越老,倒越孩子气了,小苏,不要介意啊,我和老伴一直没个孩子,不知道怎么看见你觉得特别…刚刚的话不要介意,来,多吃点,给。”

  端起碗接过费老夹过来的菜,苏中辉心里一阵的感动,定定的看着那花白的头发,身后陈婕温暖的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背,带着一些鼓励。

  “爷爷。”苏中辉轻轻地叫了一声,就看到费老强自压抑着激动点了点头,身边的人都温情的笑着。

  众人随便聊了一会儿,费老看看表,时间也不早了,要做的事情虽然已经剩下不多,但一点也大意不得,和苏中辉互相留了一个电话,就站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武政等人进了餐厅,急步朝苏中辉这里走来,脸上都带着忧色。

  武政看了看旁边费老他们一眼,转过头焦急的说:“出事了,不知道怎么四级的事情闹大了,教育部都有人下来。”

  苏中辉心里跳了一下,听到甘孝义继续说:“刘校长一直把这事压着,本来也不至于出什么问题,可是,有人往上面告了一状,还有实打实的证据,我们学校今年四级考得太引人注目了,阿苏,我看报纸今年四级泄题处理了好多人,处罚特别严重。”

  几个人乱哄哄的议论起来,苏中辉却没有说什么,他倒是不在乎什么处分,该来的就来,但是家里真的不好交待,他内心之中很害怕父亲,这是多年来形成的一种潜意识的东西,也许没有原因,但面对父亲,苏中辉总是有一种惧怕的感觉,从小到大,并不害怕被打,却极不愿被父亲看不起,斥责。

  “是怎么回事啊,小苏。”就在这个时候,还没有离去的费老关切的问,有旁人在,不觉间语气之中自然流露出一种威势。(上)

正文 第五十章 暗香袭人(下)

  “啊。”苏中辉应了一声,略微停顿,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次,武政他们看的出那老人不平常,也不再私下说话,站在旁边看着两人。
  “胡闹!”费老听苏中辉说完,脸上略微发寒,对苏中辉厉声说:“亏你还是大学生,这种事情弄不好会受刑罚的,你怎么这么糊涂。”

  武政等人目目相觑,这老人是谁阿,凭什么这样说阿苏,但看到苏中辉老实受教的样子,大家也不好说什么,陈婕自然明白费老也是关心苏中辉才这么说的,但事情确实挺严重,惊动了教育部,不由眉头紧皱,为心上人担心着。

  费老看到苏中辉那幅样子,心里的气也就消了大半,暗自想:“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把这个小伙子当作亲孙子一样了么,要不,怎么会这样恨铁不成钢的生气。”拍了拍苏中辉的肩膀,费老说:“好了,知道错了就好,我帮你想想办法,应该出不了多大的事情的,你啊,不要怪干爷爷我这样说你,刚刚你也说了你父亲的事,其实他是很爱你的,在他心里,你比你弟弟的分量重多了。”

  苏中辉一愣,听到费老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语气中透露出来的东西让苏中辉心里莫名一松,对于费老刚刚的斥责,苏中辉自然马上想到了父亲,心里免不了也是难受,一直觉得费老很亲切,对自己好,突然间好似费老也像父亲一样远离自己一样,然而紧接着,费老的最后一句话想在苏中辉耳朵里,真的便如同惊雷一般。

  抬起头,苏中辉怔怔的盯着费老,从那张略显苍老但很有精神的脸上,分明能感觉到关切和真诚,不由心底混乱起来,默默地想:“爸爸,不,爸爸对弟弟好多了,可是,可是干爷爷刚刚说的话,好像,好像又是对的。”

  天气早已转晴,六点多钟的时候,轮船已经快返回宜昌码头了,夕阳如画,漂泊的云彩又被染成了淡淡的粉色,映照着江水和两岸苍翠的山峰,如同少女的娇羞,丝带轻飞,缠绵俳侧,让人如缕仙境,甲板上很多人都被这美丽的景色陶醉,失神的眺望着。

  苏中辉和陈婕坐在前面,握着的两只手停在苏中辉膝上,如痴如醉的欣赏着那动人的美景,无限憧憬的看着前方。

  “阿辉。”陈婕轻轻的唤道。

  “嗯?”苏中辉没有转过头,轻柔的应了一声。

  过了许久,陈婕的声音才在苏中辉耳边响了起来:“看,就是那朵,不大也不小,阿辉,将来你要踩着那朵云彩来娶我哦。”

  苏中辉一愣,顺着陈婕的指尖看去,一朵略显孤单的云彩飘在一边,粉色中带着些许金黄,非常的漂亮。不由笑了笑,转过头说:“你就不怕我掉下来么?你啊,看大话西游多了。”

  陈婕对着苏中辉甜甜的笑了笑,轻轻的转过头继续看着天上,满是憧憬之色,呓语般的说:“答应我哦。”

  “嗯。”苏中辉呆呆的看着陈婕的脸庞,想起了那日在大学路座椅上,也是和今天差不多吧,同样的美景,同样的人,坚定地应了一声,用力握紧掌中柔弱无骨的小手,把陈婕拥在肩侧。

  粉霞再次印在了陈婕的脸庞,江风轻拂,发屑撩动着苏中辉的后颈,伴随着一阵芬芳扑入鼻中,片片的柔情洒落在苏中辉心底,胸中暖暖的,轻声地问自己:“这,就是幸福吧。”

  临别时,费老鼓励了苏中辉几句,让苏中辉好一阵感动,父亲般的勉励,是他内心之中最想得到的,不舍的和费老告了别,就和武政等人一起下了船。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把陈婕送了回去休息,苏中辉就回了寝室,武政不知道一下子跑到了哪里还没有回来。在船上的时候,学校打了干孝义的手机通知苏中辉明天去校长办公室,无奈的叹了口气,苏中辉爬上了床想早点休息,三天都没有休息好,明天还有那么麻烦的事情。

  朦胧间,感到寝室的灯亮了,苏中辉的感觉非常的敏锐,眼睛一阵刺痛就醒了过来,看看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不知不觉睡了两个多钟头,此时被吵醒,睡意也就没了,看见武政把寝室的灯关了去,静静的坐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把头趴在写字台上。

  觉得不对劲,苏中辉略带困倦的问:“小政,怎么了,这么晚才回来?”

  连问了几句,武政都没有应声,对他非常了解的苏中辉自然是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顿了顿,穿着短裤爬下了铺。

  苏中辉踩着拖鞋开了灯,武政略微沙哑的声音乍然响起:“别开。”说着又把台灯也关了去。

  武政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吼过,苏中辉心里隐隐觉得乱哄哄的,似乎意识到什么东西,也是自己一直心里想逃避的事情,果不其然,当走到武政身边的时候,就听到武政喃喃自语感伤的说:“阿苏,为什么赵茹对你这么好,你都有女朋友了她都念念不忘。”

  心底莫名的一沉,苏中辉呼了口气坐在椅子上,黑漆漆的小屋里,什么都看不真切,赵茹纯真的笑容时隐时现,好像一直在那里,一直在那里,但这种感觉也只维持了几分钟,苏中辉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马上意识到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对不起陈婕,摇摇头又爬上了床使劲排开思绪睡了过去,而下面的武政呼吸也慢慢的缓和绵长,睡着了。

  原来在三峡的游览景点,武政买了一些个小玩意儿,想送给赵茹,所以一下了船就约人家出来,他心思细腻,知道赵茹因为苏中辉和陈婕的事情难过得很,这些天来想方设法逗她开心,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赵茹虽然感激,但心里只有苏中辉一个人,对于武政,只是当作一个好朋友罢了,不愿意看到武政为了自己泥足深陷,今天赵茹就委婉的把话说明白了。

  赵茹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武政虽然因为苏中辉给自己设下防备,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被深深吸引,他平时什么都不在乎,其实感情非常的丰富,一时自然难受的很。

  第二天上午,苏中辉在武政的陪同下,来到了校长办公室,原本球队里的兄弟都想要去的,但这次是认错,要是都去,那还不就成了示威了。两人一夜都没有睡好,面色颇是憔悴,进了门,刘校长还有五六个不认识的人已经在屋里,有的聊天,有的看着报纸之类的东西,见苏中辉和武政进来,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

  刘校长叫苏中辉坐下,给武政打了个眼色叫他出去,然后就和旁边的几个人示意可以开始调查了。

  今年四级泄题相当的严重,在全国都引起了非常恶劣的影响,那五六个人围着苏中辉坐成一圈,就像是审讯一样,问了一些关于试卷来源的问题。

  苏中辉倒也非常配合,态度很诚恳,其实说来也简单,隐瞒了yushar的事情,就说是用搜索工具无意间在网上找到的,这事自然瞒不住,大家就都抄了一份。

  这个回答自然不是很可信,那些个人都是成了精的人,怎么可能相信苏中辉的说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要苏中辉说出真相,刘校长也非常严肃的要求苏中辉好好配合。

  苏中辉心里有愧,说话的态度自然要“柔和”许多,那些个人好话说尽,想要通过苏中辉找到泄题的根源,可毕竟眼前这个年轻人并非是利用试卷谋求钱财,人家的校长在这里,动粗绝对不行。

  突然其中一个人的手机响了,那人拿起手机原来想关掉,但待看清楚电话号码的时候,愣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神色恭敬的把手机放在耳边。

  在这种场合里面接电话自然让周围的人好奇,但那人看样子好像是这几个人中的领导,而且看他那副恭敬的样子,打过电话来的人自然是非同小可,所以也都没说什么。

  那领导连连点头应是,过了两分多钟把电话合了住,转头看看大家又看看苏中辉,语气比刚刚柔和了许多说:“好了,就这样吧,你的处理结果我们会和刘校长商量的,先走吧。”

  苏中辉早已经在这里呆不住了,对着众人微微弯了一下腰就走了出去。

  今天开始就要正式训练,苏中辉和武政来到体育馆,大家都已经练习的出汗了,陈婕对苏中辉和武政点点头示意赶快进场训练,站在她身旁的崔教练手里拿着秒表和一份表格仔细观察着队员们的动作。

  整整一天的训练把大家都累坏了,苏中辉和队友们在学子酒店吃了一个多钟头,由于已经放了暑假,店里的人少了许多,十分的清静,刘老板也陪着大家一起吃喝,胡乱的侃着,大家自然提起今天苏中辉被调查的事情,看情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而身边的刘老板听着听着,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略带深意的看着苏中辉,眼神中带着几丝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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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9 07:47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情若连环(上)

  陈婕训练后就直接回家了,寝室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女孩子在夜里确实有些不妥,由于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放假回去,往日喧闹的夜市全变成了昏黑一片,夏夜的风吹起,竟然会觉得有些凄凉,队员们也不想很早回去,无聊得很,所以大家在学子酒店里玩玩闹闹直吃了很久,也亏得刘老板对他们把酒菜的价格压得极低,要不这些天下来的饭钱,足够逼得刘宽跃他们几个下个学期申请助学贷款了。
  晚些的时候,门外传进了一阵的凉意,队员们身上丝丝的舒爽,醉意也消了许多,苏中辉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扑鼻的清新迎了过来,忍不住伸起手去接捧那点点的雨滴,落在掌上,透着心的清凉。

  苏中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似乎轻松了许多,好几年,心里没有这样的平和过了,能让自己忍不住莫名的微笑,面前昏暗的路灯下,翠绿的草儿快活的笑着,欣喜地吮吸着上天赐予的甘露,苏中辉不自觉轻轻念了一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可惜,现在已经是盛夏了。”就听见一阵幽幽的女声在身边响起,苏中辉猛地下了一跳,转过身去,那张在细雨中美丽的脸庞,正是自己内心底处最不愿看到的面孔,一时之间,对望着那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的眼眸,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见苏中辉一脸歉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赵茹已经知道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那希望,本来就是自己强加的,只是没有勇气面对罢了,无声的叹了口气把眼睛移开,但那最后飘旋而去的目光,分明在灯光下带着一点晶莹,如同一个锋利的刺扎进苏中辉的心里。

  苏中辉的心不知觉得痛着,恐怕,只有过去听到小桐亲口对自己说她有男朋友的时候,才有如今这种感觉吧,略带着些许麻木,这最后眷恋的目光,让苏中辉的心仿佛流血不止,即便是将来,也会是一道无法褪去的疤痕,不能却忘。

  这样细雨的夏夜里冷冷清清,总是略带着一些忧伤的,没有月光,只有两个人影趴在那里,几颗剔透的水珠从赵茹的发丝滚落,就像是眼泪一半。

  “还没有回家么?怎么这个时候出来?”苏中辉顺了口气强笑着问。

  “过一段时间才回,大学生武术锦标赛快到了,这些天也在训练。”赵茹顿了顿回答说:“今天晚上闷得很,看到外面下着小雨就想出来透透气,路过这里的时候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没想到不一会儿你就出来了。”

  苏中辉看着那有些不自然的表情,故作轻松的说,“哦,小政他们声音闹得确实好大,对了,我听了你的CD了,真的好好听,小政转录了MP3一直在听。”

  霎那间,赵茹在细雨中清丽绝伦的脸庞一下子暗淡下来,就像是娇艳的玫瑰淋上了盐酸,如此的叫人不忍对望,那绝望的眼神和赵茹独特的精神感染力,让苏中辉深深地内疚起来,但,几天的相处,陈婕,已经是苏中辉心底占据了诺大位置的女孩子,毕竟,那时在最为绝望脆弱和彷徨的时候,在身边惟一的女孩子。苏中辉非常讲情义,别人对他一点的好,他就要数倍的报答,和武政一样,在那段轻狂无知彷徨的岁月里,内心深处是那样的需要关心和爱。

  “武政和我说了你的事,那个女孩子很漂亮……”赵茹略带这抽泣轻轻地说,但后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下去,刚刚苏中辉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个时候越是相对委婉的话,越是叫人心里难受。

  苏中辉听到赵茹这样说,面对那叫人迷乱爱怜之极的脸庞,强自忍住心头咚咚而起的念头,慌忙把眼睛移了开,看着大学路上一辆出租车飞快奔过唰起的水花,刚刚的细雨,已经变大了,赵茹的脸上已经分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苏中辉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境地,一只只小虫子在不停的撕咬着心脏和灵魂,似乎喊着的说了一声:“对不起。”就径直朝对面的宿舍楼跑去,原本说过不管什么困难都要鼓起勇气面对,那一股男儿之气却在赵茹面颊上滚下的晶莹浇得只剩一缕轻烟。

  赵茹站在风雨之中,天空已经隐隐有落雷的声音,全身都已经湿透,婀娜细致的身段显露出来,那样的娇小让人疼爱,湿漉漉的秀发贴在脸侧,一副无助的样子。

  风带过来的凉意让赵茹感到阵阵的寒冷,不住打了几个寒战,双手抱住肩头,挤了一下眼睛把头抬了起来,突然觉得一阵温暖,身子被披上了一件衣服,脑中火花一闪,惊喜地转过头去,早已忘记了心上人怎么可能从身后过来,只看到武政撑着一把伞站在前面,真诚无奈的对自己笑着,傻傻的样子却让自己丝丝的温暖,却分不清楚是身上还是心底。

  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武政似乎猛然决定了什么,紧紧地抓住了赵茹的手,充满深情和期待的看着那一脸惊愕的脸庞,嘴里咕咕叨叨却说不出话来。

  赵茹愣愣的看着武政,自是明白他想说什么,可是自己心里便只容得下一个人,就像曾经的苏中辉一样,心里装着那个女孩子,就没有一点心思想别人。在剧痛之中,武政的出现只会让她愈加的无助和难过,缓缓地摇摇头,赵茹迅速的把手抽了回来,略带激动的说:“对不起,我,我没有办法去…我只当你是好朋友的。”

  “我可以等。”武政的声音在雷声中显得愈外凄然,声嘶力竭,就看到赵茹不住地摇头退后,转身使尽力气奔跑而去。

  伞轻飘飘的跌落在地上,一道闪电照亮了武政抖动扭曲的脸庞,静静的站在大雨之中,对抗着天地间的力量,命运,天意,缘分,都似那解不开的纽扣,何时松开,何时系上,而那双温柔灵巧的手,又是在什么地方,她的主人会有怎样的一张面庞。

  脑中淡淡的没有一点念头,恍恍惚惚间武政听到身后几个急促关心的叫声,是甘孝义他们几个的,轻轻地转过头,最后眺望了一眼赵茹离去的方向,虽然那里早已经没有丁点的痕迹,但仿佛,那个影子,一直在那里,随时都可能转过身来……

  “嘭!”进了寝室,苏中辉把身子重重的靠在门上,跑个几千米呼吸都不会怎么急促,而此时竟大口的喘气起来,慢慢的,身子沉了下去,坐在了地上。

  过了许久,慌乱不已的心才平息下来,苏中辉此时尽管知道在自己的心里,赵茹的影子已经无声无息的爬在了上面挥之不去,然而在如同夜里的一段日子,那影子却只能没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

  对于陈婕,苏中辉还是真的喜欢的,除却小桐之外,唯一去“追求”过的女孩子,而那种被“拒绝”后熟悉的痛正好混杂上了当时放纵时对小桐狂热地爱,在去成都之前,虽然这种感觉远比不上赵茹,甚至于现在也未必多过那无声无息却已然深深留存在心里的情丝,但陈婕毕竟是一个相当出色的女孩子,队里训练中长久的接触,加上从前那件事情的影响,苏中辉自然会被默默地吸引,在成都最脆弱的时候,是这个女孩子给他力量,也乘机侵占了他的心房,多年对小桐的向往在交往中自然逐渐的转嫁给了陈婕。苏中辉感情细腻为人也专一,对于爱情美好的憧憬并不允许自己去做对不起陈婕的事情,然而赵茹,却也不是一下两下就可以却忘,但,如今的苏中辉已然能够很快冷静下来告诉自己该怎么做,不再像从前,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逃避放纵。

  手撑住地站了起来,苏中辉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地说了一声:“赵茹,对不起。”正想上床休息一会儿,突然电话铃响了。

  苏中辉心想也就是上午的那些人找,要不就是队员们,走到门口处把话筒拿起来,喊了一声:“喂。”

  “嗯,你什么时候回家?”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深沉颇显严肃的男声,苏中辉登时愣住了,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乱,电话那边的,正是他的父亲,而苏中辉的父亲,向来很少给他打电话的,

  想了想,苏中辉对着话筒说:“可能要迟一些吧,我们下个星期要去山西四五天,大概有半个月以后才能回去。”

  “玩物丧志,你妈都和我说过了,苏中辉,你上大学是要干什么的,是叫你天天打球么?每天训练那么长时间,哪里还有时间学习,小斌北大的通知书已经回来了,你这个做哥哥的,真是没有一点出息。”(上)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情若连环(下)

  苏中辉默默地听着,对于这样的话,早已经麻木了,但听到小斌真的拿到了北大的通知书,心里也是有一些隐隐的不服,随着父亲言语的激烈,那句没有一点出息深深的刺进苏中辉的心里,脑中闪现出小斌和父亲的模样,胸中闷的难受。
  若是从前的苏中辉,大概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的,对他来说,很多东西都已经不在乎了,而今,走出阴影,深切感受到身边陈婕,赵茹,小政还有一种兄弟们的关心,信心和斗志在这些日子里迅速的滋长和强烈,已然再也不会像曾经那个样子逆来顺受。

  “他考上北大是他的事,我在这个学校未必比他差,打篮球的事情是我答应过朋友的,一定得去。”苏中辉虽然有一些怨气,但毕竟对方是他的父亲,而且尽管对他不好,可在心底还是非常的敬重的,苏中辉的胸无大志,只是因为懦弱的心在很多事情挤压下的绝望而已,曾经不停的放纵之后深深地痛恨自己,其实,在他的心里早已潜藏着一股别人无法理解的好强,趋近完美的幻想,但完美,总是意味着毁灭。所以,父亲身上那种果敢吃苦的奉献精神,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正是苏中辉最为崇拜的,以至于不管父亲多么不看重自己,心底依旧不会产生怨恨。

  可是,苏中辉的父亲听到这话就有些不高兴了,但也为之一愣,可能是苏中辉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说过话吧,但还是略带怒意的说:“你这叫什么话,你有本事怎么不能像小斌一样上北大,三峡大学这种二流学校,将来毕业到了政府谁会看重你,还有脸说,你给我听着,处理完你那里的事情,五天内给我回来,要不,你就不用进这个家了。”

  “啪”的一声,电话那头挂断了,苏中辉缓缓把话筒移到眼前呆呆的看着,深深呼了一口气,脑子里却是不停的挣扎着:“爸爸的态度很强硬,自己,真的有勇气去违逆家里么,而小政刘宽跃他们,还有陈婕,这次总决赛,我怎么能…”

  烦乱中苏中辉又把背轻轻的砥住身后略显冰冷的墙壁,脑子里刚刚才平静下来一些的思绪又哄哄的,就像放了一块铅,终于还是决定发扬从前思考的最高境界,什么都不想,三下两下爬到了床上让自己昏昏的睡去,苏中辉这种功夫也算是炉火纯青,没多大一会儿就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了,脑子里黑乎乎的慢慢升起一片白光,一缕缕幼时在村子里的欢笑声充斥在耳朵里,父亲稳稳当当的抱着自己,疼爱的用胡须扎着自己的脸蛋,说:“小辉,跟着爷爷奶奶要听话啊,过些日子爸爸就来接你。”

  情景又是一转,宁静的小村头,一个小男孩静静的站立在一个小坡上,面前十一条泥土路,两侧种着庄稼,眺望着高低不平的路头,些许泪花溅眼角细嫩的皮肤上,嘴里喃喃着:“爸爸,爸爸。”随着那一声声的发自心底的呼唤,父亲的脸变得越来越严肃,越来越冷峻,一个个耳光扑面而来,怒目而视着自己。

  睡梦中的苏中辉脸上还是浮现出了痛苦的表情,头在枕头上轻轻的摇摆着,嘴里也喃喃起来:“爸爸,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不是,不是……”

  第二天清晨,苏中辉被闹钟吵醒,这闹钟本来是武政大一的时候带来的,但宿舍的同志们向来不早起,用了一个星期不到就入箱待命了,放了暑假学校里早晨没有了喇叭,苏中辉和武政两个人只好把这陈年旧物翻了出来。

  苏中辉伸伸腰把眼睛睁开,窗外射入的光芒洒在他的脸上,如母亲轻柔的手一样,总是给人一些温暖和希望,但苏中辉知道,醒来,则意味着很多事情该要去面对了,心底已经不像昨天晚上那么翻乱,赵茹的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做,父亲叫自己回去,能拖就拖吧,难不成还真不让自己回家了不成,人有很多事情想来很复杂,但莫名其妙的相通的时候,却总是简单得过分,坐了起来,苏中辉看了看旁边侧身睡着的武政,叫了一声:“小政,起来了,快到时间训练了。”

  往常这样叫武政,至少总是会有一点动静,对于训练,武政可是从来不马虎的,可是苏中辉连叫了几声,对面床上的武政还是睡在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被子把大半个头遮住,苏中辉一下子想起来一遇到什么难过想不开的事小政总是这么蜷在被子里的。

  下了床,苏中辉把凳子移到武政床边踩了上去,轻轻拍了拍武政的身子,叫了一声,看还是没有反应,就把被子掀开了些许,把武政的身子扭过来,只看到武政的表情极为痛苦,面色也苍白的很,苏中辉看到那副样子心里自然担心的很,听到武政浓重而急促的呼吸,伸出手来摸了摸头,手蓦的一怔,触手之处火烫火烫的。

  苏中辉也没有心思想昨天小政怎么回事,都发烧成这个样子了,还是在早晨就这么烫,不送医院是不行了。

  穿上长裤,苏中辉擦了一把脸,然后就把床上的武政脱下来,所幸昨夜里武政是没有脱衣服睡的,倒也方便,苏中辉本来气力就打得惊人,直接把武政驼在背上快步下了楼,招了一个出租车直奔校医院而去。

  挂了号,就有学校的医生过来看病,摸了摸头,那医生也是责怪的说:“怎么烧成这个样子,真是,都昏迷了。”然后就叫了一个护士准备赶快输液,神色中带着一些焦急和严肃,看来武政的病不轻。

  过了一阵子,苏中辉见一切都妥当了,小政躺在病床上输液,身边有护士照看着,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就想去先给队里打个电话,省得兄弟们操心。

  和护士打了声招呼,苏中辉出了医院,路边找了个IC电话拨通了甘效义的手机,刚一说话,那边就已经先问了。

  “阿苏,小政怎么样,是不是病了?”

  苏中辉觉得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有些疑惑的说:“小政发烧了,很厉害,我刚刚把她送到校医院,现在还没醒过来,对了,你怎么知道的?”

  电话那头甘孝义语气有些痛心的说:“他昨天晚上在大雨里站了好长时间,风又大,兄弟们都担心他有事,你知道他那人的,只为了别人好,自己却总不照料自己,昨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人出去站在雨里,当时他的样子好难受啊,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一样,对了阿苏,你昨天为什么也不说一声就走了。”

  苏中辉神色呆滞的听着甘孝义在那里说,心上沉沉闷闷,压着块喘不过气来,随便应付了几声就挂了电话。他从来不傻,虽然很多情感的事情犯糊涂,但在其他的事情上心思还是很细腻的,听甘孝义说小政昨天怎么了,自然能够猜得出是怎么回事,必定和自己还有赵茹有关,才会这样的糟踏自己,现在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苏中辉宁愿换过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用想……

  接着又在医院里陪了武政一会儿,大概到了九点,想起今天这个时候还要跑一趟校长办公室,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病床上略皱着眉头的武政,转身走了,留下那无声的祝福和关怀在病房里缠绕浮动,一点点地,把小政皱起的眉头抹平。

  “小政,最好的兄弟,你知道你这个样子我也很难受么,让我想起了高中时的好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什么困难,都要珍爱自己啊,我们都不是为自己一个人而活着,身边,还有那么多爱我们的人,不应该让他们痛心,幸福,会来的,因为我们都一直在等待,等待着...”

  学校主办公楼离校医院不是很远,苏中辉小跑着几分钟就到了,由于刚刚差点忘了这事,这个时候已经是迟到了,一步三个台阶到了校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推门进去。

  屋子里的人除了昨天那几个,又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高早衰,另外一个,则让苏中辉怎么也想不到,正是前几天在三峡旅游的时候遇到的费老。

  苏中辉正想和费老打声招呼,那可是自己的干爷爷,虽然在这种场合,但总不能一点礼数都没有把,正犹豫间就看到一缕阻止的眼神传了过来,只好作罢。

  昨天的那几个上面下来的人对费老真是恭敬的很,站在旁边端茶送水点头哈腰,过了一会儿就坐好位子准备开始“审讯”。

  苏中辉面对询问还是那副样子,其实本来也就没有多少说的,在旁边的高早衰早忍不住了,对着那几个人添油加醋扇风点火数落了苏中辉一番,本来他这种天天勾心斗角弄职称的人心眼儿就够多,三下两下就说得众人站在了他那一边,对苏中辉也怒目而视起来,当然除了刘校长和费老。

  那几个“审讯”的人说话已经带着些怒气,站在一边的高早衰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狠狠的看着苏中辉,这时略有些嘈杂的声音里费老缓缓但却极有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都不由停了下来。

  “小苏阿,不要怕,有什么就说什么,没什么谁也不会为难你的。”

  为难两个字说得很重,而且那略带暖味的语气里,大家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高早衰是校长室里唯一站着的人,转过头去献媚似的表情问费老:“您,您认识他?”

  费老对他皱了皱眉头,眼神转过去慈祥的看着苏中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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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恨如流水(上)

  “不知道算不算是认识,小苏是我的孙子,给大家添麻烦了。”
  这一句话无异是平地惊雷,整个校长室里的人一个个呆若木鸡,嘴巴张得老大看着苏中辉和费老两人,就连旁边的刘校长也是那副模样,略微浑圆的脸有些变形,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苏中辉到底是什么来头阿,先是安全局护着,现在又成了费老的孙子,费老是谁刘校长自然清楚,混到这个份上总有那么一大张人际关系网,消息灵通的很,那可是一个大人物阿,不知道算不算是认识,废话,有爷爷不认识孙子的么?

  然而最惨最无奈的还要是说高早衰了,虽然不知道费老是什么身份,但看那些上面来的人的态度,也知道来头不小,心里暗暗高兴,有这么一个人物在,苏中辉你是翻不了身了,原来还一直担心刘校长再护着他,就像上次一样不了了之压着,虽然有上面的人来,也难说是什么结果,这下好了,费老在这里,谁敢当着面护着苏中辉。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在希望一个老人帮自己欺负他的孙子,而看着那老人慈祥爱护的神情,一下子心里就凉了,想想杨丽,想想前几次苏中辉让自己出的丑,还有那日在自己脸上打得一拳,依然似乎生疼着,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愣愣的站在那里,高早衰一脸无助的样子看着身边那几个上面下来的人,然而谁都不敢和他对视,纷纷把目光移开,顷刻间,高早衰更加深刻的认识到费老的身份,心下自是明白得罪这样一个人的下场,于是小算盘开始噼噼啪啪的打了起来,只是,相对于面前的一快快老姜,他还嫩得像葱一样。

  墙头草随风倒,这向来是国人的本色,那几个上面来的人更是懂得个中三味,一个个看像苏中辉的表情多云转晴,乐呵呵的,连称呼都变了。

  “阿,小苏阿,其实这件事情我们也差的不够仔细,应该再好好的商圈一下。”

  “是啊,老李说得对,网络上的东西谁说得来,四级泻题都好几次了,在网上得到试卷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嘛。再说,年轻人,讲义气,拿到试卷帮帮朋友们,也,不算太过吧。”

  “嗯,费老,我觉得这件事,虽然小苏有一些过错,但并不大,没有用试卷来谋取金钱利益,我看啊,刘校长,只在校内记一次小过就好了,您看呢,费老。”

  听到这些个人说完,惊愕不已的人缺是轮到苏中辉了,虽然在家里有客人见父亲的时候也是多低声下气,但也没见过眼前的这光景,脸变得比天还快,就看到对面的费老却是一幅坦然的样子,略带笑意的对他们几个说:“你们就看着办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要顾及我。”

  刘校长和苏中辉听到这话头上都是不停的滴汗:“开玩笑,不顾及你的面子,那你来干什么啊。”那几个上面下来的人更是清楚“你们看着办吧。”这六个字的深刻含义,想来这种意味的指令也已经听过不少了,对费老笑笑,已经商量起中午到哪里吃饭了。

  费老推辞了饭局,说是今天很忙有很重要的事情,那几个人可能也是明白费老这次来湖北为了什么事情,不再去强求,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话来。

  校长室里只剩下两个人最为尴尬,一个是苏中辉,很多东西像他这样还不谙世事的年轻人是不容易接受的,还有一个,就是高早衰了,哭笑不得的站在那里没有人理他,出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心里还在担心着以后的前途,那副神色,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苏中辉看了高早衰一眼,虽然觉得他活该,但还是有些不忍,轻轻地叹了口气,把头转向窗户那里,白炽的阳光从那里射了进来,仿佛就像是涌到苏中辉的心里一样,昨夜的阴蠡慢慢的逝去,眼眸中也莫名的茫然起来。

  “昨夜还是风雨交加吧,今天早晨就出了这么大的太阳,天气真是变化无常啊,不知道,小政醒来了没有,输了液,烧也快退了吧。赵茹呢,现在怎么样了,不会还是那样子吧,也许过段时间,就会好了,忘记我,喜欢上另外一个男孩子,像我和陈婕一样快活。啊,不对,要是她也像我对小桐一样该怎么办呢,应该,应该不会吧,不会。小桐...她现在也很好吧,回来还没给她打过电话呢,怎么心里,还是有一点牵挂她呢,只是,只是朋友的感觉吧,我不会输给方洋的,一定不会。”

  转头默默看着有些不耐,听着站在旁边那些人说话的费老,苏中辉脑子里淡淡的浮起了一些平时没有的东西:“可能,权力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东西啊。”

  @@@@@@@

  乘坐着费老的专车往体育馆行去,由于是在校区里,费老嘱咐司机开得慢点,也顺便和苏中辉说一会儿话。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老师对你好像很有意见阿,听小李说,他们下来就是因为那个老师写的举报信。”

  苏中辉总算是明白怎么刘校长把这事情压下来还又惊动了上面,有点扭捏的和费老说:“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一直都好像针对我的,可能是几次没有给他面子下台吧。四天他还想,想对一个女老师不规矩…我打了他一拳。”

  费老若有所思地笑笑,然后接着说:“我再过一个星期也就要回北京了,这里的事情就是开头难一点。以后的事情就都好办了,这两天整个沿江的城市干部人心惶惶,天天盼着我走,呵呵,我也不能在这里太久了。”

  有些明白什么的苏中辉略带崇拜的看着费老,和蔼但又充满豪气,虽然白发苍苍但一点都不显得老,在自己的长辈中,鲜有这样能让自己有敬意又愿意说心里话异样的感觉,苏中辉不由脸上露出了不舍的样子。

  “小苏,你是河北人吧,放假回了家,可以来北京找我啊,不是给过你电话了么?你把你的名字一说,我就叫人去接你的。”费老温和的说,心里也是不明白,为什么对苏中辉这个小伙子这么好,还破例做了一件平时决不愿作的事情,转头淡淡的看着苏中辉,那双醇和稍嫩的眼眸中,竟然是那样的清澈,仿佛是在吸引着自己,总是不住地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车已经到了体育馆门口,苏中辉看到费老眼中有几丝的期待,那表情真的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亲孙子离去一样,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亲爷爷站立在自己小时候前经常站立的小坡,老泪纵横的目送着自己坐车离开。

  “爷爷。”苏中辉发自内心的叫了一声,眼眸中饱含着亲情,费老一怔,自然能够体会出这一句爷爷和在船上是的那一句有何不同,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苏中辉的脑袋,压制住略略勇气的激动,笑着点了点头说:“好了,你快去吧,记得一定要来北京找我,知道么?”

  苏中辉嗯了一声,下了车,目送着轿车脱尘而去,心下也是一片的温馨和伤感,被老人的深情打动,想:“也该早点回去见见爷爷了,顺便帮他老人家收收山药。联赛...”

  突然脑中一闪,莫名间又想起前几个月的黄伯,苏中辉边往体育馆里走,边摸摸胸脯上戴着的那个小牌子:“不知道那位老伯伯怎么样了,病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让那位大叔转告我的话莫名奇妙的,都不知道再说什么,阿,将来毕业了有空去看看他吧。”

  那个小牌子苏中辉一直戴着,倒也不是因为听那个大叔的话,只是他确实很喜欢那个小牌,古朴别致,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透胸清凉,舒服得很。

  走进了场子,看到刘宽跃等人都停下了训练,朝自己走过来,也就无暇想起他得东西,崔教练也是一脸关切的神色走到自己跟前问:“武政怎么样了,没什么事情吧。”

  苏中辉眼睛扫了大家一眼,也有些担心的说:“还没有醒过来,烧得太厉害,现在输了液有医生在旁边照看着,说他的身体好,应该没什么事,但要休息几天的。”

  大家都松了口气,就听到崔教练有些惋惜的说:“武政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昨天雨大还往出跑,没几天总决赛就要开始了,他还一直想着去太原,唉。”

  队员们经常晚上酒店狂欢的事情自然是不好对崔教练说,昨晚大家喝酒武政又不知道为何故意站在大雨里更是不敢告诉崔教练,只是说武政昨夜不小心淋了雨。

  “不知道小政还能不能上场,阿苏,你这几天可得注意点,别也...没你我们怎么打。”苏中辉突然听到甘孝义依赖的对自己说,心里一颤,昨夜父亲的话又荡在耳边。(上)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恨如流水(下)

  “大家都这么信任我依赖我,我怎么能离开,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忤逆过爸爸。”苏中辉看着那一双双充满了情谊的眼神,心里暗下决心:“不管怎么样,先打完总决赛再说,希望小政可以赶快好起来,一起完成他的梦想。”
  说完武政的事情,队友们又关心的问苏中辉上面来人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大概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苏中辉心头总是有一种温情缠绕着,不同于身旁陈婕那爱人般的关怀情愫,是男人特有的热血一样的共鸣很深沉的感动。

  离总决赛没有多少天了,训练也比较艰苦,队员们都很认真,站在场外的崔教练和陈婕,脸上都微微的露出了一些满意的笑容:“说不定,说不定今年的总决赛,三大会一战成名呢。”

  其实自从和湖南大学的比赛之后,苏中辉在高校篮球界就已经是一个名人了,和川科大的比赛,新闻媒体的宣传以及为了让总决赛更加吸引眼球而造的势,都将“仙道”捧成了一个非常了不得的球员,确实一米七七的个头能够凌空扣篮,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投篮命中率,以及打得刘然刘斌方洋毫无还手之力的突破,已经进入总决赛的全国各地的队伍无不四处打探他是何许人也,由于和川科大的比赛有录像,不久就被球探们看到,这样一个叫人不敢相信的球员自然让人心潮澎湃,纷纷期待着总决赛的到来。而央视体育台也为总决赛做了很多宣传,苏中辉的照片和扣篮的镜头赫然就在宣传片里,还整了一个很酷的广告语,在这样的宣传攻势下,很多喜爱篮球运动的人们都知道有这样一个叫仙道的厉害人物。

  训练了两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崔教练和大家一起到校医院去看望武政,陈婕到外面买了些水果,都是武政平时喜欢吃的。

  大家轻声地围在床边,医生说武政上午的时候醒过一次,但还是非常的虚弱,又睡着了,互相看了看,对着武政那苍白让人痛惜的脸,谁还忍心把他叫起来,待了一会儿,众人就出了医院各自去吃饭了。

  苏中辉和陈婕喝了碗包面,手牵手走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找了一片干燥一点的草地背靠着背坐了下来互相说着话儿。

  这几日的相处两人已经无话不谈,苏中辉每次提起父亲的时候,陈婕握着他的手总会一紧,用同情关怀的目光深情的看着,让苏中辉的心暖洋洋的,迎着从天上泻下来的日光,默默地想:“我上辈子一定做了许多好事,才会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在我身边,我一定要努力啊,让她幸福。”

  头抵住陈婕的长发,心头一片豪情,想起早晨在校长办公室的事情,默默念着周瑜江上的吟诵:“大丈夫生于世兮,立功名兮,立功名兮……”

  很多时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幸福的事情,便是为了所爱的人去奋斗,这是潜存于每个男人热血之中的东西,他们更在乎的,是一种精神,而不同于女子,更在乎一种物质。苏中辉一向认为让爱的人幸福,才是活着的目的,只是想是如此的想,那几年在彷徨中的他,一次次的为小桐伤害,不知道何去何从,整日里放纵自己,如今陈婕的出现,自然是让他格外珍惜。

  转悠了一阵子,也有些困了,中午陈婕是不回家的,只在寝室里休息一下。苏中辉把陈婕送到寝室门口,暑假里的熊猫馆前,自然少了许多难舍难分的痴男怨女,整个楼下就他们两个人。

  苏中辉自走进公寓外大门心里就莫名的觉得心慌,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不由得,脸上也不自然起来。

  “怎么了,阿辉?”陈婕看到苏中辉脸色有些不对,关心的问。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觉得有点担心什么,心好慌啊。”苏中辉顿了顿,回答说。

  陈婕甜甜的笑了一下,说:“你啊,总是想那么多,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下午见。”

  苏中辉迟疑了一下,竟然无法让自己迈动脚步,一直盯着陈婕,痴痴的看着。

  “傻子。”陈婕娇羞的轻声说,踮起脚尖苏中辉在苏中辉脸上吻了一口,急忙的转过身朝寝室里跑去。

  愣在那里许久,苏中辉伸起手摸摸脸上被陈婕吻过的地方,一股甜蜜直透心间,直像把五脏六腑都粘在了一起,整个天地似乎也停了下来,傻傻的笑笑,转过头朝自己的寝室楼走去:“是自己多想了吧,真是,心怎么莫名的慌起来呢。”

  带着爱的余味苏中辉回到了寝室,睡了一会儿就接到了妈妈来的电话,苏中辉只有在妈妈面前才能耍一些孩子脾气,央求着在父亲面前说说情,等打完球赛就回去。

  苏中辉的母亲是从农村里出来的,朴实善良,虽然对小斌也当作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但苏中辉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是别人不能比,听到孩子央求几句也就心软,说试着和苏中辉他爸爸说说吧,唠叨了几句也就挂了电话。

  下午去了校医院,武政已经醒过来,但精神还是不怎么好,苏中辉细心的削了一个苹果,两个人相识而笑。快四点地时候苏中辉来到体育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又慌起来,崔教练和刘宽跃他们都陆续的到齐,可是还不见陈婕的踪影,苏中辉知道陈婕是从来不迟到的。

  崔教练叫大家开始热身准备训练,苏中辉六神无主的跟着前面的人跑来跑去,心里却是一直记挂着陈婕,甘孝义他们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陈婕还不来,趁空暇给寝室打了个电话也没有人接,苏中辉的心跳得更厉害了,甘孝义见他那副样子,安慰的说:“没什么的,难免会有一点事情嘛,也许很快就会来的。”

  “呵呵,你们两个真是如胶似漆阿,一会儿也分不开,阿苏,人家不就是迟来一会儿么,你就成了这样子了,要是过年你们各自回去,那你还不跳楼啊。”旁边的商云峰开玩笑的说,让苏中辉的心里一松,刘宽跃等人听到也笑了起来。

  然而等了一个多钟头,还是不见陈婕来,苏中辉可就真的急了,甘孝义和刘宽跃几个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情,要知道陈婕对工作是相当负责的,像这种情况她一定会打个招呼的。

  苏中辉正要向崔教练请个假去看看,这个时候体育馆里进来一个老师模样的人,一脸焦急的朝这边走了过来,眼睛寻到崔教练,大声地说:“老崔,出事了,你们球队那个经理叫什么陈婕的在路上被卡车撞了。”

  这一句话仿若炸雷一样响彻在突然宁静下来的体育馆里,只剩下几颗篮球掉在地上越来越急促和地板的撞击声。

  苏中辉几乎是飞一样扑了过去两只手紧紧抓住那人的肩头,大声地问:“什么,你说什么,谁被撞了?”

  那人吓了一跳,没想到眼前这个球队的队员这么激动,而其他的队员纷纷的围了过来,一连急切紧张的神色,只好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这回听得仔细,大家心里再也不存什么侥幸,慌张起来,还是崔教练急忙问:“送到那家医院了,伤势严重不严重。”

  “在市医院,还在抢救,头部的伤势很重,当时在场的人说是一个摩的带着人随意转弯把施工的卡车也弄得偏了方向正好撞到陈捷。”那人解释说,刚刚急促的喘气声已经慢慢停歇下来。

  话一说完,苏中辉哪里能耐的住,也不和崔教练和队友们说一声,扭头就飞奔出去,脸上的神色竟是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大家自然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刘宽跃在后面大声地叫:“阿苏,等等我们,我们也去。”

  都到了这个份上,队员们哪里还有心情去训练,崔教练心下也担心陈捷的很,多日来的相处,对这个认真负责,动人的女孩子,总会有如同父辈般疼爱的感觉,对着刘宽跃他们点点头,赶快把球收起来就往体育馆外走。

  体育馆门口有两辆摩的停着,看到这么多人出来都热情地招揽生意,却不知道这一巴掌真的拍到老虎屁股上了。市政府处于安全和城市面貌考虑,早就已经宣布不允许摩的运营,但无奈出租车起价太高,给了摩的赚钱的一个空间,怎么整治还是有不少人干这一行。

  想到陈捷被撞得原因,心下都极其敬重喜爱陈捷的队友们自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霎那间失去理智,把两个坐在摩托上的司机揪了下来就是一顿暴打,多亏崔教练厉声的喝止,大家才扬长而去,留下两个一脸无辜的人。

  大家打的来到市医院,问到急救室的位置就忙赶过去,只见外面苏中辉埋着头坐着,手插在头发里面。

  “阿苏,陈婕怎么样?”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恨如流水(上)

  “不知道算不算是认识,小苏是我的孙子,给大家添麻烦了。”
  这一句话无异是平地惊雷,整个校长室里的人一个个呆若木鸡,嘴巴张得老大看着苏中辉和费老两人,就连旁边的刘校长也是那副模样,略微浑圆的脸有些变形,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苏中辉到底是什么来头阿,先是安全局护着,现在又成了费老的孙子,费老是谁刘校长自然清楚,混到这个份上总有那么一大张人际关系网,消息灵通的很,那可是一个大人物阿,不知道算不算是认识,废话,有爷爷不认识孙子的么?

  然而最惨最无奈的还要是说高早衰了,虽然不知道费老是什么身份,但看那些上面来的人的态度,也知道来头不小,心里暗暗高兴,有这么一个人物在,苏中辉你是翻不了身了,原来还一直担心刘校长再护着他,就像上次一样不了了之压着,虽然有上面的人来,也难说是什么结果,这下好了,费老在这里,谁敢当着面护着苏中辉。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在希望一个老人帮自己欺负他的孙子,而看着那老人慈祥爱护的神情,一下子心里就凉了,想想杨丽,想想前几次苏中辉让自己出的丑,还有那日在自己脸上打得一拳,依然似乎生疼着,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愣愣的站在那里,高早衰一脸无助的样子看着身边那几个上面下来的人,然而谁都不敢和他对视,纷纷把目光移开,顷刻间,高早衰更加深刻的认识到费老的身份,心下自是明白得罪这样一个人的下场,于是小算盘开始噼噼啪啪的打了起来,只是,相对于面前的一快快老姜,他还嫩得像葱一样。

  墙头草随风倒,这向来是国人的本色,那几个上面来的人更是懂得个中三味,一个个看像苏中辉的表情多云转晴,乐呵呵的,连称呼都变了。

  “阿,小苏阿,其实这件事情我们也差的不够仔细,应该再好好的商圈一下。”

  “是啊,老李说得对,网络上的东西谁说得来,四级泻题都好几次了,在网上得到试卷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嘛。再说,年轻人,讲义气,拿到试卷帮帮朋友们,也,不算太过吧。”

  “嗯,费老,我觉得这件事,虽然小苏有一些过错,但并不大,没有用试卷来谋取金钱利益,我看啊,刘校长,只在校内记一次小过就好了,您看呢,费老。”

  听到这些个人说完,惊愕不已的人缺是轮到苏中辉了,虽然在家里有客人见父亲的时候也是多低声下气,但也没见过眼前的这光景,脸变得比天还快,就看到对面的费老却是一幅坦然的样子,略带笑意的对他们几个说:“你们就看着办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要顾及我。”

  刘校长和苏中辉听到这话头上都是不停的滴汗:“开玩笑,不顾及你的面子,那你来干什么啊。”那几个上面下来的人更是清楚“你们看着办吧。”这六个字的深刻含义,想来这种意味的指令也已经听过不少了,对费老笑笑,已经商量起中午到哪里吃饭了。

  费老推辞了饭局,说是今天很忙有很重要的事情,那几个人可能也是明白费老这次来湖北为了什么事情,不再去强求,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话来。

  校长室里只剩下两个人最为尴尬,一个是苏中辉,很多东西像他这样还不谙世事的年轻人是不容易接受的,还有一个,就是高早衰了,哭笑不得的站在那里没有人理他,出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心里还在担心着以后的前途,那副神色,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苏中辉看了高早衰一眼,虽然觉得他活该,但还是有些不忍,轻轻地叹了口气,把头转向窗户那里,白炽的阳光从那里射了进来,仿佛就像是涌到苏中辉的心里一样,昨夜的阴蠡慢慢的逝去,眼眸中也莫名的茫然起来。

  “昨夜还是风雨交加吧,今天早晨就出了这么大的太阳,天气真是变化无常啊,不知道,小政醒来了没有,输了液,烧也快退了吧。赵茹呢,现在怎么样了,不会还是那样子吧,也许过段时间,就会好了,忘记我,喜欢上另外一个男孩子,像我和陈婕一样快活。啊,不对,要是她也像我对小桐一样该怎么办呢,应该,应该不会吧,不会。小桐...她现在也很好吧,回来还没给她打过电话呢,怎么心里,还是有一点牵挂她呢,只是,只是朋友的感觉吧,我不会输给方洋的,一定不会。”

  转头默默看着有些不耐,听着站在旁边那些人说话的费老,苏中辉脑子里淡淡的浮起了一些平时没有的东西:“可能,权力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东西啊。”

  @@@@@@@

  乘坐着费老的专车往体育馆行去,由于是在校区里,费老嘱咐司机开得慢点,也顺便和苏中辉说一会儿话。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老师对你好像很有意见阿,听小李说,他们下来就是因为那个老师写的举报信。”

  苏中辉总算是明白怎么刘校长把这事情压下来还又惊动了上面,有点扭捏的和费老说:“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一直都好像针对我的,可能是几次没有给他面子下台吧。四天他还想,想对一个女老师不规矩…我打了他一拳。”

  费老若有所思地笑笑,然后接着说:“我再过一个星期也就要回北京了,这里的事情就是开头难一点。以后的事情就都好办了,这两天整个沿江的城市干部人心惶惶,天天盼着我走,呵呵,我也不能在这里太久了。”

  有些明白什么的苏中辉略带崇拜的看着费老,和蔼但又充满豪气,虽然白发苍苍但一点都不显得老,在自己的长辈中,鲜有这样能让自己有敬意又愿意说心里话异样的感觉,苏中辉不由脸上露出了不舍的样子。

  “小苏,你是河北人吧,放假回了家,可以来北京找我啊,不是给过你电话了么?你把你的名字一说,我就叫人去接你的。”费老温和的说,心里也是不明白,为什么对苏中辉这个小伙子这么好,还破例做了一件平时决不愿作的事情,转头淡淡的看着苏中辉,那双醇和稍嫩的眼眸中,竟然是那样的清澈,仿佛是在吸引着自己,总是不住地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车已经到了体育馆门口,苏中辉看到费老眼中有几丝的期待,那表情真的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亲孙子离去一样,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亲爷爷站立在自己小时候前经常站立的小坡,老泪纵横的目送着自己坐车离开。

  “爷爷。”苏中辉发自内心的叫了一声,眼眸中饱含着亲情,费老一怔,自然能够体会出这一句爷爷和在船上是的那一句有何不同,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苏中辉的脑袋,压制住略略勇气的激动,笑着点了点头说:“好了,你快去吧,记得一定要来北京找我,知道么?”

  苏中辉嗯了一声,下了车,目送着轿车脱尘而去,心下也是一片的温馨和伤感,被老人的深情打动,想:“也该早点回去见见爷爷了,顺便帮他老人家收收山药。联赛...”

  突然脑中一闪,莫名间又想起前几个月的黄伯,苏中辉边往体育馆里走,边摸摸胸脯上戴着的那个小牌子:“不知道那位老伯伯怎么样了,病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让那位大叔转告我的话莫名奇妙的,都不知道再说什么,阿,将来毕业了有空去看看他吧。”

  那个小牌子苏中辉一直戴着,倒也不是因为听那个大叔的话,只是他确实很喜欢那个小牌,古朴别致,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透胸清凉,舒服得很。

  走进了场子,看到刘宽跃等人都停下了训练,朝自己走过来,也就无暇想起他得东西,崔教练也是一脸关切的神色走到自己跟前问:“武政怎么样了,没什么事情吧。”

  苏中辉眼睛扫了大家一眼,也有些担心的说:“还没有醒过来,烧得太厉害,现在输了液有医生在旁边照看着,说他的身体好,应该没什么事,但要休息几天的。”

  大家都松了口气,就听到崔教练有些惋惜的说:“武政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昨天雨大还往出跑,没几天总决赛就要开始了,他还一直想着去太原,唉。”

  队员们经常晚上酒店狂欢的事情自然是不好对崔教练说,昨晚大家喝酒武政又不知道为何故意站在大雨里更是不敢告诉崔教练,只是说武政昨夜不小心淋了雨。

  “不知道小政还能不能上场,阿苏,你这几天可得注意点,别也...没你我们怎么打。”苏中辉突然听到甘孝义依赖的对自己说,心里一颤,昨夜父亲的话又荡在耳边。(上)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恨如流水(下)

  “大家都这么信任我依赖我,我怎么能离开,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忤逆过爸爸。”苏中辉看着那一双双充满了情谊的眼神,心里暗下决心:“不管怎么样,先打完总决赛再说,希望小政可以赶快好起来,一起完成他的梦想。”
  说完武政的事情,队友们又关心的问苏中辉上面来人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大概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苏中辉心头总是有一种温情缠绕着,不同于身旁陈婕那爱人般的关怀情愫,是男人特有的热血一样的共鸣很深沉的感动。

  离总决赛没有多少天了,训练也比较艰苦,队员们都很认真,站在场外的崔教练和陈婕,脸上都微微的露出了一些满意的笑容:“说不定,说不定今年的总决赛,三大会一战成名呢。”

  其实自从和湖南大学的比赛之后,苏中辉在高校篮球界就已经是一个名人了,和川科大的比赛,新闻媒体的宣传以及为了让总决赛更加吸引眼球而造的势,都将“仙道”捧成了一个非常了不得的球员,确实一米七七的个头能够凌空扣篮,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投篮命中率,以及打得刘然刘斌方洋毫无还手之力的突破,已经进入总决赛的全国各地的队伍无不四处打探他是何许人也,由于和川科大的比赛有录像,不久就被球探们看到,这样一个叫人不敢相信的球员自然让人心潮澎湃,纷纷期待着总决赛的到来。而央视体育台也为总决赛做了很多宣传,苏中辉的照片和扣篮的镜头赫然就在宣传片里,还整了一个很酷的广告语,在这样的宣传攻势下,很多喜爱篮球运动的人们都知道有这样一个叫仙道的厉害人物。

  训练了两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崔教练和大家一起到校医院去看望武政,陈婕到外面买了些水果,都是武政平时喜欢吃的。

  大家轻声地围在床边,医生说武政上午的时候醒过一次,但还是非常的虚弱,又睡着了,互相看了看,对着武政那苍白让人痛惜的脸,谁还忍心把他叫起来,待了一会儿,众人就出了医院各自去吃饭了。

  苏中辉和陈婕喝了碗包面,手牵手走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找了一片干燥一点的草地背靠着背坐了下来互相说着话儿。

  这几日的相处两人已经无话不谈,苏中辉每次提起父亲的时候,陈婕握着他的手总会一紧,用同情关怀的目光深情的看着,让苏中辉的心暖洋洋的,迎着从天上泻下来的日光,默默地想:“我上辈子一定做了许多好事,才会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在我身边,我一定要努力啊,让她幸福。”

  头抵住陈婕的长发,心头一片豪情,想起早晨在校长办公室的事情,默默念着周瑜江上的吟诵:“大丈夫生于世兮,立功名兮,立功名兮……”

  很多时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幸福的事情,便是为了所爱的人去奋斗,这是潜存于每个男人热血之中的东西,他们更在乎的,是一种精神,而不同于女子,更在乎一种物质。苏中辉一向认为让爱的人幸福,才是活着的目的,只是想是如此的想,那几年在彷徨中的他,一次次的为小桐伤害,不知道何去何从,整日里放纵自己,如今陈婕的出现,自然是让他格外珍惜。

  转悠了一阵子,也有些困了,中午陈婕是不回家的,只在寝室里休息一下。苏中辉把陈婕送到寝室门口,暑假里的熊猫馆前,自然少了许多难舍难分的痴男怨女,整个楼下就他们两个人。

  苏中辉自走进公寓外大门心里就莫名的觉得心慌,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不由得,脸上也不自然起来。

  “怎么了,阿辉?”陈婕看到苏中辉脸色有些不对,关心的问。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觉得有点担心什么,心好慌啊。”苏中辉顿了顿,回答说。

  陈婕甜甜的笑了一下,说:“你啊,总是想那么多,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下午见。”

  苏中辉迟疑了一下,竟然无法让自己迈动脚步,一直盯着陈婕,痴痴的看着。

  “傻子。”陈婕娇羞的轻声说,踮起脚尖苏中辉在苏中辉脸上吻了一口,急忙的转过身朝寝室里跑去。

  愣在那里许久,苏中辉伸起手摸摸脸上被陈婕吻过的地方,一股甜蜜直透心间,直像把五脏六腑都粘在了一起,整个天地似乎也停了下来,傻傻的笑笑,转过头朝自己的寝室楼走去:“是自己多想了吧,真是,心怎么莫名的慌起来呢。”

  带着爱的余味苏中辉回到了寝室,睡了一会儿就接到了妈妈来的电话,苏中辉只有在妈妈面前才能耍一些孩子脾气,央求着在父亲面前说说情,等打完球赛就回去。

  苏中辉的母亲是从农村里出来的,朴实善良,虽然对小斌也当作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但苏中辉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是别人不能比,听到孩子央求几句也就心软,说试着和苏中辉他爸爸说说吧,唠叨了几句也就挂了电话。

  下午去了校医院,武政已经醒过来,但精神还是不怎么好,苏中辉细心的削了一个苹果,两个人相识而笑。快四点地时候苏中辉来到体育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又慌起来,崔教练和刘宽跃他们都陆续的到齐,可是还不见陈婕的踪影,苏中辉知道陈婕是从来不迟到的。

  崔教练叫大家开始热身准备训练,苏中辉六神无主的跟着前面的人跑来跑去,心里却是一直记挂着陈婕,甘孝义他们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陈婕还不来,趁空暇给寝室打了个电话也没有人接,苏中辉的心跳得更厉害了,甘孝义见他那副样子,安慰的说:“没什么的,难免会有一点事情嘛,也许很快就会来的。”

  “呵呵,你们两个真是如胶似漆阿,一会儿也分不开,阿苏,人家不就是迟来一会儿么,你就成了这样子了,要是过年你们各自回去,那你还不跳楼啊。”旁边的商云峰开玩笑的说,让苏中辉的心里一松,刘宽跃等人听到也笑了起来。

  然而等了一个多钟头,还是不见陈婕来,苏中辉可就真的急了,甘孝义和刘宽跃几个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情,要知道陈婕对工作是相当负责的,像这种情况她一定会打个招呼的。

  苏中辉正要向崔教练请个假去看看,这个时候体育馆里进来一个老师模样的人,一脸焦急的朝这边走了过来,眼睛寻到崔教练,大声地说:“老崔,出事了,你们球队那个经理叫什么陈婕的在路上被卡车撞了。”

  这一句话仿若炸雷一样响彻在突然宁静下来的体育馆里,只剩下几颗篮球掉在地上越来越急促和地板的撞击声。

  苏中辉几乎是飞一样扑了过去两只手紧紧抓住那人的肩头,大声地问:“什么,你说什么,谁被撞了?”

  那人吓了一跳,没想到眼前这个球队的队员这么激动,而其他的队员纷纷的围了过来,一连急切紧张的神色,只好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这回听得仔细,大家心里再也不存什么侥幸,慌张起来,还是崔教练急忙问:“送到那家医院了,伤势严重不严重。”

  “在市医院,还在抢救,头部的伤势很重,当时在场的人说是一个摩的带着人随意转弯把施工的卡车也弄得偏了方向正好撞到陈捷。”那人解释说,刚刚急促的喘气声已经慢慢停歇下来。

  话一说完,苏中辉哪里能耐的住,也不和崔教练和队友们说一声,扭头就飞奔出去,脸上的神色竟是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大家自然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刘宽跃在后面大声地叫:“阿苏,等等我们,我们也去。”

  都到了这个份上,队员们哪里还有心情去训练,崔教练心下也担心陈捷的很,多日来的相处,对这个认真负责,动人的女孩子,总会有如同父辈般疼爱的感觉,对着刘宽跃他们点点头,赶快把球收起来就往体育馆外走。

  体育馆门口有两辆摩的停着,看到这么多人出来都热情地招揽生意,却不知道这一巴掌真的拍到老虎屁股上了。市政府处于安全和城市面貌考虑,早就已经宣布不允许摩的运营,但无奈出租车起价太高,给了摩的赚钱的一个空间,怎么整治还是有不少人干这一行。

  想到陈捷被撞得原因,心下都极其敬重喜爱陈捷的队友们自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霎那间失去理智,把两个坐在摩托上的司机揪了下来就是一顿暴打,多亏崔教练厉声的喝止,大家才扬长而去,留下两个一脸无辜的人。

  大家打的来到市医院,问到急救室的位置就忙赶过去,只见外面苏中辉埋着头坐着,手插在头发里面。

  “阿苏,陈婕怎么样?”






竹叶青
竹林自古赋多贤
叶绿邀风傲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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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9 07:52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在水一方(上)

  “还在抢救,不知道…”苏中辉的头依然低着没有抬起来,声音有一些虚弱。
  大家互相看看,也都在周围坐了下来,刘宽跃拍了拍苏中辉的肩膀,安慰的说:“不会有事的,阿苏。”

  其他的队友也报以同样意味的颜色,苏中辉心里感动,强自笑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说:“她身子本来就不好,还伤到了头部…”

  其实大家对于陈捷的伤势也没底,谁都清楚她那虚弱的身体,被卡车撞一下,想都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听到苏中辉的话,也都不知道说什么,崔教练跟着刚刚找来的那个人去和医院办理手续一时半会儿过不来,大家各自心里想着东西,听着急救室门上的表“咔咔”的响着,细小的指针转了一圈又是一圈,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急诊室里一个白大褂出来,随着们的开合,队员们呼的围了上去,一个个用热切的眼神看着那个医生,但是又都不敢去问,沉默着。

  “大夫…”还是苏中辉忍耐不住,紧张得问那个白大褂。

  话没说完,那个白大褂就接口说:“你们是伤者的什么人?同学么?”

  身后的甘孝义刘宽跃等人都点了点头,苏中辉说:“我是她的男朋友,她现在怎么样了,您快告诉我啊。”

  “哦,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希望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撞到了头部,而且患者原来就有先天的心脏病,脑部供血...总之,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具体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我希望你们能够马上通知她的家属过来。”那个医生沉吟了一下说,然后对众人点了点头就往前面走了。

  苏中辉目送那个白大褂离开,转过头来,和大家一起深深的吁了一口气,总算是没什么事了。国人向来是心存侥幸的,对于那个白大褂所说的“后遗症”苏中辉等人都没有理会,脸色平和下来,彼此相互微微一笑。

  “我就说没什么事情的嘛,现在好了,刚刚可把我吓了一跳。”商云峰拍了拍苏中辉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说。

  “呸。”董大磊一脸小样儿的神色,笑骂的说:“一看你高考语文就不及格,没什么事情还吓你一跳,这不前后矛盾么?”

  刘宽跃笑了笑说:“好啦你们,吵什么吵,里面还在忙呢,讨论起语文来了,我当年可使一百二十...”话没说完,看到众人看过来的眼神,干咳了一声接着说:“陈婕的事情大家都一样担心的很,好在现在没事了。”

  大家又小声地互相说着话,已经没有刚刚的紧张和不安,脸色轻松了许多,苏中辉不知道陈婕父亲的电话,就拿手机拨通了她家里的号码,让家里的什么人转告一下。

  这样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急救室的门开了,几个白大褂推着陈婕出来,苏中辉几个想围上前去,却被医生制止住了,不让靠近,只好尾随在后面跟着到了特殊护理病房门口,人影霍霍间,苏中辉看到陈婕头上包着严严实实的纱布,只露出很小的面上的一部分,本来就已经长白的脸,此时更加的让人心疼。

  门口留下一个医生转过头来对苏中辉几个说:“这里是特护病房,你们不能进去,虽然手术非常成功,但伤者今天还不会醒过来,你们明天下午这个时候过来吧。”

  苏中辉哪里肯走,就听到旁边刚刚过来的崔教练说:“苏中辉,走吧,今天医生还要对陈婕的伤势很小心的处理的,你在这里也没用,明天一起过来吧。”

  队友们也附和崔教练劝着,大家都已经累了,这倒并不是说体力耗费了多少,心里面那么担心了几个钟头,然后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灵上的疲倦总会是有的,苏中辉不好弗大家的意,回头深深看了几眼就和大家一起走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大家都没吃饭,一起来到学子酒店,要了一桌菜,没有担心的事情,胃口自然大开,今天崔教练也和大家一起,刘宽跃等人也就老实了很多,但总觉得还缺少另外一些什么,仔细想来,就是武政和陈婕了,一个是可亲丝毫不在意别人开玩笑的队长,一个是队里唯一的女孩子,其实很多时候饭桌上的话题都是针对这两个人的,此时虽然筷子还是纷飞,但众人都也没有太大的兴趣说话,不约而同的相互看看,露出了会意的无奈。

  吃到后来,刘老板走过来摸了把凳子坐下,脸上挂着一向的笑容问大家吃好了没有,对于刘老板,吃人家手短的队员们早已经不当作外人,随便说了几句,也把陈婕的事情略微说了一些,刘老板听到以后,很是关心的安慰了苏中辉几句。

  又吃了一会儿,崔教练是个“气管炎”,接到老婆的电话就回去了,当面不敢说什么,队员们看到崔教练离去后一个个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崔教练阿,刚刚接电话那个样子真是笑死了,又不敢和师母大气说话,又怕在我们跟前没面子,一双眼睛看来看去,笑死了。”

  “真是,有必要那样么,男人就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哪里能受女人的气。”

  “怪不得你还是光棍,这怎么叫受气,这才叫幸福哩,阿苏,对不?”

  着话里明显带着调侃,苏中辉心里正想其他的事情,没听仔细也就“哦”了一声,引来大家阵阵的笑声,就听到刘宽跃说:“完了,陈婕那么凶,阿苏现在又是这个样子,以后阿,唉,阿苏,同情你。”

  众人都喝了一杯啤酒,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总算是将沉闷在心里的一些东西挥散出去,约摸十点的时候,桌上的饭菜已经一扫而空,大家也思量着该回去了,一起同一动作手往裤子里塞凑饭钱,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刘老板阻止说:“不用了,今天的算是我请你们的。”

  大家都没停下动作,这倒是没有一点做作,人家刘老板都请过几次了,而且每次的饭钱都算得很低,这次再让人家请,谁也没这么厚脸皮,都纷纷的说:“不用不用,这怎么好意思,都请过好多次了。”

  “哦,这可能是我最后请你们了,你们就不要推辞。”就听到刘老板有些感慨地说。

  听到这话奇怪的很,大家都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刘老板。

  “学校暑假马上要施工,这里要盖楼了,我这个酒店也要拆的。况且,上海的几个朋友叫我回去,我也不想在这里干了。”刘老板看着大家说。

  可能拆地皮的事情大家也听说了,只是没想到要拆这个地方,听到刘老板的话也没很大的反应,只是都一脸的遗憾。

  “什么时候要走啊?”甘孝义问。

  “没几天了,两天以后就要把房子交出来,我也舍不得你们啊,我这人喜欢直爽,大家都对我的脾气,以后来上海的话,找我。”刘老板真诚的说。

  苏中辉几个也没说什么,也很“义气”的看着刘老板,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家酒店在学校周围也赚不了多少钱,像刘老板这样的人,一年七八万块钱的收入根本不会看在眼里,能回上海,那自然是很好的了,所以也都没有挽留,不过仔细想想,又凭什么挽留人家,经常吃人家的白食。

  知道刘老板要走,大家也不再心急的回去,又吃吃喝喝聊了一阵子才离开。

  第二天接着训练,中午大家先去校医院,进了病房的时候,武政已经坐在床上了,旁边吊着瓶子,见大家来,脸上一副寂寞无奈的苦色,分明是故意给别人看的,引来一伙儿人的笑骂,直弄得旁边的护士“温柔”的奉劝不许喧哗。

  待看到苏中辉的时候,武政的脸色有着些许不对,两个人就那么看着,苏中辉心里明白为什么,他更知道武政这个人,心里有再多的苦也不会表现在身上,只希望周围的人快乐,那天赵茹的事情对武政的打击不小,倒也不是说被人拒绝有什么大不了的。同苏中辉一样,武政的内心在情感方面也是极其脆弱的,这和他过去的生活有关,只是从来不对人说起这些。

  苏中辉看到武政逐渐微笑起来平和的脸庞,知道好兄弟已经没什么事了,走过去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一群人又开始嬉闹起来。

  武政听说了陈婕的事情,也是吓了一跳,待知道已经没什么事情,舒了一口气,想和大家一起去看望陈婕,但无奈的看着身上扎的针,再看看你吊瓶里大半的液体,苦笑的看着大家。

  一行八个人打了两辆的赶到市医院,问到陈婕已经换了病房,就按说的门号找过去。

  病房是个两人间,外面的护士示意轻生,众人小心的走了进去,苏中辉慢慢的站到了陈婕的床前,轻轻蹲下身来,握住她裸露出来的手,眼眶微微的湿润,略带些嘶哑的说:“吓死我了。”

  然而手中的那只手迅速的手了回去,传来一阵熟悉的女声:“你,你是谁?”(上)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在水一方(下)

  苏中辉一下子愣住了,身后的刘宽跃等人也是一副惊愕的样子,床上的陈婕虽然头上包着棉纱,但露出来的脸庞分明是本人阿,可,可脸上为什么会有陌生的神情。
  “是我,你眼睛看不清楚么,是不是刚睡起来。”苏中辉转过神来柔声的说,但转而那微笑着的表情马上凝结住了,陈婕目中有神,却还是一脸陌生的说:“我不认识你啊。”

  众人目目相觑,奇怪而又不解的把目光再次放在陈婕身上,苏中辉勉强笑着,看上去却是那么的不自然:“婕,不要开玩笑了,我真的很担心你的知道么?刚刚你的手怎么好冷啊。”说着就把手伸过去,就要握住陈婕刚刚缩回去的手。

  “不要!”陈婕把手拉回被子里,一脸惊恐的看着苏中辉,眼神里充满着无助,这副样子却是做不得假,苏中辉刹那间就觉得心上浇了一盆冰水,整个身子都似乎在打着寒颤,不可置信的轻轻摇着头,依然强笑着说:“我是阿辉,苏中辉,你的男朋友阿。”

  陈婕依旧无助的样子摇着头,苏中辉逐渐的激动起来,伸手按住陈婕的肩膀,声音颤抖的说:“你不认识我了么?是我啊。”

  苏中辉一直痴恋小桐,可却得不到任何结果,徒增伤心,多年的等待,最后终于盼到了陈婕,第一个接受了他爱意的女孩,那种感激,那种爱,在旁人心里,自然是说不清的,也没有人能知道苏中辉的心底有多么珍惜这份情感,像一个乞丐突然得到一件珍宝,自然倾注了全心的爱,但此时,在一起的日子仅仅一个星期,这个珍宝就好似要离自己而去了,叫苏中辉怎么能接受那短短的几个字,我不认识你,就像用锤重重把一个钉子钉在心上一样。

  见苏中辉失去理智一般摇着陈婕的肩膀,刘宽跃等人赶忙上去把他拉了住,但却没想到苏中辉的力气大的很,四个人才勉强把他扛住。这个时候,一个医生也走了进来,叫大家出去。

  过了一会儿,苏中辉已经平静下来,刚刚那医生扫了几个人一眼,最后盯住苏中辉说:“你是她的男朋友吧。”

  苏中辉点了点头,那医生继续说:“正如你看到的,我们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脑部的碰撞产生了后遗症,暂时性失忆。”

  “暂时,那就是还有恢复的可能了?”甘孝义急着问。

  “可以这么说,但是什么时候恢复,就说不准了,还是赶快叫她家里的人来吧,按制度,她要出院,你们是不可以接的,暂时,我希望你们也不要看她了,病人现在身体和心里都很虚弱,你们在旁边对她很不好的。”医生回答说。

  听人家都下了逐客令,刘宽跃等人互相看了看准备要走,苏中辉回头穿过门看着病床上的陈婕,眼角略略湿润,对医生说:“我就在门口站一会儿,不进去,可以么?”又转过头跟队友们说:“你们先回去,我晚一点再走。”

  那医生或许也是为苏中辉感动,点点头叹了口气。

  夏天病房里为了保持通风,门都开着些,苏中辉手托住墙棱,呆呆看着里面熟睡了的陈婕,这一站,就是两个小时,病床旁边的窗户里,慢慢的撒进了柔和的金黄色,一点一点地淌在陈婕的身上,苏中辉的心里,蓦然间,那张较弱的笑脸不断的在脑海里盘旋,川科大接待所里忘情的拥抱,闹市街头那相视一笑的牵手,还有昨天中午少女娇羞的初吻,一股股的暖流回荡在苏中辉的心里又慢慢转出来到了眼眶。

  我们的一生,都在等待爱的到来和停留

  如今我找到了

  你可不能这样溜走

  我知道过去你的生活

  让你对幸福难以置信

  但亲爱的,这回你得再相信一次

  因为宝贝,再见並不是永远

  让我告訴妳

  再见不表示我们将不再相聚

  若你醒来,而我不在身边

  我也不会走远

  只因你所做的,我的女孩

  将带领我回到你的身边(130字)

  晚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寝室,看到来电显示里有家里的电话,就插卡回拨,苏中辉的妈妈接了电话,说你还是回来吧,你爸爸态度很坚决,非常生气。

  苏中辉挂掉电话,陈婕的失忆让他脑子里乱哄哄的,还哪有工夫管父亲让自己回家的事情,几下爬到床上,武政明天才能出来,没有灯光的楼群,终于可以见到淡淡月光洒到床边,却是和自己一样,那样的孤独:“陈婕的爸爸明天就能过来吧,明天,可能一切都会好吧。”

  第二天下午苏中辉跟崔教练请了假,独自来到医院,在大门口看到一辆豪华的小轿车,车里的司机探出头来跟苏中辉打了声招呼,苏中辉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人是陈婕爸爸的司机,停了下来问:“陈婕的爸爸来了么?”

  “陈总上午就来了,正要办理手续接小姐到北京呢。”那司机回答说。

  苏中辉哦了一声着要进去,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过头大声的问:“北京?接陈婕去北京干什么?”

  那司机没想到苏中辉这么大反应,怔怔的说:“陈总一家现在都在北京,小姐自然也要去的,听陈总说小姐高考的成绩是非常好的,只是不能离开身边才在宜昌上学,现在陈总那边的生意已经稳定下来,自然要接小姐到北京的。”

  往后退了几步,苏中辉猛地转过身子朝医院里面跑去。

  来到陈婕的病房门口,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把苏中辉拦了住,说:“你是苏中辉么?”

  苏中辉奇怪的点点头:“是,怎么了,为什么挡住我。”

  那人换了一幅脸,笑着说:“不是,陈总让我在这里等着,说如果等到你让我带你去见他,陈总刚刚和医院办好了手续,过一个多小时就要走了,幸亏你还是来了。”

  苏中辉正想问陈婕的爸爸关于去北京的事情,就跟着那个年轻人上了楼,不知道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门前,上面写着院长办公室。

  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应了一声“进”,那个年轻人就带着苏中辉推门进去,里面有两个人呢,一个是五十多岁的老人,苏中辉心想这个人就是院长吧,另外一个人他自是认得,就是陈婕的父亲。

  陈婕的父亲看到苏中辉,呆了一下转而又笑着说:“你这个年轻人还算是挺有情意的,我们到外面说吧,有些事情还是告诉你的好。”

  站了起来,陈婕的父亲对院长点点头:“今天麻烦你了,过半个小时我就把病人接走,剩下的事情就劳烦你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从来都不假,那院长神色颇有些恭维,也忙站了起来送陈婕的父亲出去,一边说:“放心吧,没问题,虽然有点违反规定,但也好办。”

  陈婕的父亲挥手让刚刚那个年轻人离开,就带着苏中辉来到医院的天台,瞭望了一下街上的风景,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苏中辉,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陈婕每年的药钱要花多少?”

  苏中辉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您,要带陈婕去北京?”

  点了点头,陈婕的父亲转过头望着栏杆外,略带深意地说:“是的,苏中辉,你和陈婕的事情我知道了,上个星期婕儿给我打电话说过。”

  “那您还……”苏中辉有些着急得说。

  陈婕的父亲笑了一下说:“我虽然是一个商人,但陈婕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我希望她一辈子都能过得幸福。”

  苏中辉正要说什么,陈婕的父亲转过身来伸出手制止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年轻人都是这个样子,自以为是,你知道么?婕儿一年的药费,仅只是药费就要八九万,再加上其他的费用…….你以为你将来可以供的起么?向你们学校出来最好的工作,一个月也就是几千块钱,普通的都是一千多,你认为你有什么实力去让婕儿幸福。”

  嘴巴张得大大的,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苏中辉心里已经开始感觉到绝望,这些东西他不得不承认陈婕的父亲说的对,再说,陈婕失忆了,父母要孩子回去照料这很正常,但那些话的意味,好像不只是这样,就听到陈婕的父亲接着说:

  “好了,很多话我想说明白点,我这次带陈婕走就不会让她再回宜昌了,学校那边我会处理的,我也希望,你能够忘了陈婕,她现在失忆了,医生说恐怕一年两年还恢复不了,到那个时候,时过境迁,你也只是她过去的一个梦而已,我的女儿,很出色,将来要嫁的人一定会是非常出色的人,希望你明白,你们是不合适的,好了,话就这么多,再过半个小时,我就要带着陈婕走了,本来如果你今天不来,也就不必对你说这些了。”

  苏中辉心里面仿佛一块块的巨石砸了下来,尤其是听到后来的那几句话,已经能感到自己的心在流血了,四周静静的再没有一丝声息,眼睁睁的看着陈婕的父亲离去,脚却是丝毫动不了。

  “自己凭什么要陈婕留下,凭什么,我会给她幸福么?可以么?”

  身子一下跌在栏杆上,恍恍惚惚耳中又听到那日在船甲板上陈婕满怀期满和憧憬的对自己的细语:“阿辉,将来,你要踩着那朵云彩来娶我哦,那朵,最漂亮的云彩。”

  @@虫子高中的时候一直梦想可以成为一个作家,写一些给人力量的书,那个时候身边有太多让我心痛的事情,也是因此逐渐的变得脆弱。如今虫子已经不一样了,为目标付出的努力能让自己变得充实变得坚强变得勇敢。今天因为一些不便说的东西非常的感慨,真心的对所有支持基因物语的朋友说,感谢你们一直得支持,或许这声谢谢无已经说了许多次,但请大家明白,每一次都是发自内心的,大家见证了阿苏的成长,同时,也看到我,愈来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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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发表于 2005-10-29 07:56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烈马脱缰

  不知道愣了多久,突然脑子里一怔,疯一样的穿过天台的大门跑了下去,踩着台阶啪啪的响,经过的人无不侧目而视,苏中辉急忙跑出院门,正好看到刚刚那个年轻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陈婕上一个豪华的面包车,身边还有陈婕的父亲。
  “陈婕!”苏中辉大声地叫着,然而下面却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就看到陈婕一脸疑惑,转头瞧瞧她的父亲,才把头转过来木讷的看着苏中辉。

  苏中辉心里自然是千分万分不舍的陈婕离开,但在这种情况下,又能说什么,于情于理,陈婕都是应该跟她的父亲走的,可陈婕的父亲刚刚那些话,明显是要自己和陈婕分开,苏中辉再一次的从内心中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离开川科大前自己的那最后一次回眸,小桐甜蜜的坐着方洋的汽车远去,那幅景象慢慢的和现在的情形重叠起来,一点点的加重着苏中辉心里的悔恨:“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干什么?一直在干什么,怎么这么没用。”

  眸中的眼神渐渐的凝聚起来,苏中辉大声地对不远处的陈婕喊:“我会努力,我将来会去找你。”对着那似懂非懂的脸庞,声音低了下来,喃喃的说:“踩着,最美丽的云彩。”

  陈婕苍白的面容上浮起了几丝会意一般的微笑,好奇温柔的看着前面那个怪怪的小伙子,他和自己很熟么?为什么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呢,那对眼睛真的很好看啊,发光一样,身上觉得好暖和。

  身边的父亲拍了拍陈婕的肩膀,慈爱的笑笑,然后挺起腰来朝苏中辉那里冷冷的看了一眼,扬了扬头示意身边那个年轻人推陈婕上车。

  陈婕心里涌起一股不情愿的感觉,但又说不出什么来,脑中只知道眼前这个中年人是自己最亲最近的父亲,什么话都得听他的,留恋的看了一眼那个不认识的小伙子,微微的又笑了一下,就被推进了面包车。

  苏中辉急急往前迈了几步,可陈婕的父亲一道冰冷的目光过来,堪堪的停住了他的脚步,眼看着那面包车缓缓开动,陈婕的父亲也上了轿车跟在后面。

  慢慢的一步一步往前走,但怎么也赶不上那飞速离去的影子,陈婕的笑容在脑海盘旋,苏中辉的呼吸莫名急促起来。

  自从和陈婕在一起后,苏中辉除了开朗自信许多之外,还有那潜藏在心底处的自尊也愈发的强烈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听到陈婕父亲说的话,没有去恳求他留下陈婕的缘故,但心里对于陈婕,确实是万分的不舍,短短一个星期,那是苏中辉二十多年来最快乐幸福的一段日子,陈婕所给与的温存柔情,让他从骨子里充满了感激,夕阳斜下的誓言,对于刚刚斗志蓬勃起来的苏中辉,更是深深的记在心里,为了心爱的人奋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美好幸福的事啊。

  看到前方汽车的影子消失在了转角处,苏中辉停下脚步,在原地伫立了许久,树影黄昏,又是一个晴朗可以见到斜阳的日子,淡淡轻和的风吹将起来,似乎将宜昌湿润的空气都慢慢凝结了,茫茫然飘在苏中辉的前方,对照着那一步一步踱在回校路上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

  回到了学校,苏中辉面对那一个个满怀希望,问陈婕情况的队友,漠然的摇摇头,独自拿起篮球一颗颗的投着,但是心神不宁,球怎么也进不去。

  大家看到不对,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想来也就是陈婕不认得阿苏之类的,让他很难过,也就都没有再说话,安慰的拍了拍苏中辉的肩膀各自干各自的事情了,大家都知道阿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时候只是需要平静罢了。

  由于前两天的事情,下午的训练被延长了一个多小时,大家训练到快八点才散了,刘宽跃几个拉苏中辉出去吃饭,苏中辉摇了摇头拒绝了,说是要去看看小政,顺便带过点饭去。

  他们几个下午训练前都抽空去看过武政了,苏中辉这个样子,和武政单独说说话或许会好一些吧,所以也没有再拉他,说了几句就各自去找地方吃饭了。

  来到医院,武政拿着一个移动DVD正看碟子,苏中辉挪了一个凳子坐下,在这个最后的兄弟面前,不用去掩饰什么,向来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承受,此时原本美好的憧憬随着陈婕的离去变成了无尽的失落,再坚强的人也无法不难过。

  武政看到苏中辉那个样子,忙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苏中辉眼眶微红把下午的事情说了出来:“陈婕被她的父亲带走了,可能,可能再也回不了学校。”

  把身子坐直怔了一下,武政对好友的事情关心的多一些,况且在医院脑子里空暇也多,陈婕被带走的事情并没有太出乎意料,但没有想到陈婕的父亲会是那样的态度,安慰苏中辉说:“阿苏,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前几天不也是一样么?你现在变了好多,不要再向从前一遇到点事就想不开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爸爸看不起你,你就轰轰烈烈干出一番事业不就行了,然后去找陈婕,到时候她爸爸还有什么说的。”

  苏中辉抬头看看武政真诚关怀的样子,勉强笑了笑,然后又转头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在成都的时候我就想...可,该怎么去做呢,离开学校,家里肯定是不让的,毕业证也不会给,出去能干什么。”

  武政微微的一愣,在中国,放弃学业创业,那需要很大的勇气,不是一时半会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按说苏中辉脑子里的知识,懂得东西不应该这么没自信和迷茫,只是前些日子和陈婕如胶似漆没工夫想这些,而这个时候陈婕的离去,以及陈婕父亲的那些话,让苏中辉心里面暂时失落的很,沉痛关头哪里能想多少东西。

  医生说武政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收拾了一些东西让苏中辉今天先带回去,武政想方设法都苏中辉开心,虽然没太大的用,但也让苏中辉心里感觉到一阵阵温暖。

  随便聊了一会儿,苏中辉就被医生撵走了,说是妨碍病人休息,摇摇头看着病房里另外三张床上的人都眼睛死死的盯着武政被子下稍微露出来一点的DVD,一脸期待盼望着自己走。

  和武政最后打了声招呼转身走了,路过那个催自己走的医生时小声地说:“3号床被子底下有东西,他们经常通宵看碟子的。”留下一众脸色苍白的病人。

  心情好了一些,苏中辉已然不是曾经那个只会自怨自艾想着逃避的人了,脑中浮现着陈婕的脸庞,但总是被她的父情那冷冷的目光包裹着,校园路上的灯在暑假的这个时候已经灭了,漆黑漆黑的,看到天上的月亮格外的明亮清澈,如水一般。

  苏中辉上了大学,第一次去认真琢磨和考虑自己的将来,脑中父母和阿斌,小桐还有陈婕的身影换来换去,纷纷浮现在自己眼前那黑黑的长路上,那些,都是自己往前走的动力和勇气,然而隐隐约约还有一个异常重要的人在这一片漆黑的某一个地方,默默地看着自己,盯着自己,一缕缕的柔情安抚着受伤的心灵。

  脑中混乱复杂,懵懵昏昏间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叫自己,苏中辉愕然转过了头,原来已经走到了学子酒店正门前了,刘老板正挥动着粗壮的手臂叫自己。

  苏中辉看到学子酒店的店面招牌已经拆了,刘老板也换了身装束,一下子想起来他就要回上海了。忙快步走上前去看了看门里面正收拾东西的几个人对刘老板说:“什么时候走啊。”

  刘老板豁达的笑笑说:“明天的飞机,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了。”

  有些疑惑,苏中辉问:“等我? 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要走了,想最后和你聊聊。”刘老板叹了口气说。

  苏中辉也是性情中人,听到这话自然一阵黯然,陈婕的事情虽然想开了些许,但心中还是沉闷的很,看了看旁边漆黑的一片,对刘老板说:“刚刚看了小政回来,你们店也关了,到哪里去坐坐吧。”

  刘老板点了点头说:“哦,他好些了吧,我们到外面去,你女朋友的事情我碰到你们队里的人,听说了,阿苏,担心也没用,都会好的,今天晚上,好好的玩一会儿。”

  他并不知道陈婕跟着父亲离开宜昌的事情,说来自然轻松的很,苏中辉心里一阵刺痛,苦笑着摇摇头说:“她走了,被她爸爸带回了北京。”

  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刘老板宽厚的手掌在苏中辉背上使劲地一拍:“好了,男子汉大丈夫,豁达一点,跟我到外面去喝酒,明天什么不快活都没了。”

  苏中辉被刘老板的豪情感染,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心里想:“婕儿应该还在路上吧,要是突然恢复了记忆,会不会回来呢?北京,北京那么大,我怎么去找她,我真的能做到很出色的样子,去让婕儿回来么,阿,陪刘大哥去喝酒吧,明天,明天都会好的吧。”

  刘老板坐在前面,跟司机说了个地方,苏中辉也没听得怎么清楚,随便和刘老板聊着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到一个霓虹闪烁的地方。

  苏中辉来到宜昌快两年,心情低落,去过的地方并不是很多,夜晚更是极少出来,感到刘老板拍了拍自己的背,就跟着走了进去,只看清门面上面写着什么什么酒吧。

  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刘老板嘱咐了几句将来去了上海按着那天给的地址去找他,接下来就灌起了酒,苏中辉心情本来就烦燥,喝了几口酒,潜意识里就希望自己醉了,自然很快就迷糊起来,也不知道刘老板给自己递了多少杯酒,一股脑儿喝了下去,眼前天旋地转,身子轻松无比,脑中再也不晓得什么,隐隐约约听到刘老板有急事要走,发酒疯一样的摆了摆手叫他先走,自己想办法回去。

  眼睛倦怠,一丝丝昏弱的光芒渐渐的消匿无痕,苏中辉头脑里已经是昏昏沉沉,只是嘴里犹自喃喃的说:“陈婕,我会去接你,会让你爸爸知道,我有能力给你幸福。”

  最后一点神志也快散去,苏中辉就觉得身上一阵凉快,好像是衣服被解了开,一双温暖滑润的胳膊拥住了自己的身子,温存的抚摸着,亲吻着。

  “婕儿,是你么?是你回来了么?”这是苏中辉最后的意识,忘情地抱住那个身躯,不一会儿,全身就燥热起来,手臂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急促……

  天上的阴云浓重,虽然只是清晨的六点多钟,但谁也知道今天是见不到太阳了,宜昌的天气阴的时候居多,而且阴雨天气要不不来,要来就会延续很长一段时间。

  “嘭”的一声踹门的声音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三名警察扑进房里一把按住躺在床上的一男一女,那女的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什么,并没有显得太过惊慌,而那个年轻小伙子却是不同,一阵剧痛醒来后,慌乱不可置信的看着旁边那赤身裸体的女子,还有面前身穿制服的警察,面色越来越苍白,嘴里啃啃呀呀说不出话来,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是哪儿的人,在那个单位工作?”其中一个警察厉声问。

  那个年轻人略显激动的说:“我是学生,我,我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刘大哥呢?”

  那警察翻动着地上那个年轻人的衣服,翻出来一个红皮的学生证,上面有四个大字,三峡大学,里面一张照片,正是坐在床上蜷在被子里的那个年轻人。

  “苏中辉,经管学院1322班金融学专业。”那个警察轻声地念道,然后抬起头来对旁边两个警察说:“还是大学生呢,现在这些学生真是,先带到局里叫他们学校来保人吧。”

  苏中辉见那个警察把衣服扔给自己,慌慌忙忙得穿上,无意中看了一下身边的那个女人,长得还算标志,只是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非常的冷漠,只是这个时候苏中辉哪里还有空想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都没有自己这样慌张的表情,无助的向警察说:“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

  另外一个警察冷笑了一声,说:“不知道?亏你还是大学生,好好的书不读,出来嫖妓,还不承认。”说罢转过头问那个女人:“昨天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呆了一下,想来文化程度很低,用地方方言回答说:“昨天晚上他到酒吧喝酒,然后就把钱包里的钱给我,拉着我,我就把他带到这里了。”

  苏中辉眼睛睁得老大,吓得傻子一般笑着说:“你,你不要开玩笑,我没,我没有拉你,更没有给你钱啊。”

  他虽然性格方面改变很多,但突然发生这种事情,难免会惊慌失措,再说苏中辉自小的家庭教育向来传统,如果这种事情落实,被父亲知道,那后果真的不可想象。

  还想争辩什么,就听到刚刚那个警察不耐烦地说:“少废话,快把鞋穿上,有什么到了局里再说,小兔崽子,做了还不认。”

  从小根深蒂固的思想,苏中辉是不可能用武力反抗警察的,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走,幸亏这几个警察还算“和蔼”,没有拳脚相加,直接把苏中辉带到了分局。

  证据确凿被当场抓获,还有证人,苏中辉无论怎么申辩也是无济于事,不用多长时间几个负责处理的警察就把“罪名”定了下来,通知了学校。

  下午时分,刘校长崔教练还有一众队友包括武政就赶到了分局,在警察的带领下见到了一脸颓废的苏中辉。

  “阿苏。”一众兄弟大声地叫着,里面包含的意味都是不敢相信和询问,希望苏中辉亲口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

  苏中辉用手使劲地抓揪着头发,嘴角不住地颤动着,三年来深爱着小桐,心里疲惫伤痛,终于摆脱了阴影陈婕给予了自己爱和关怀,可这温存只延续了一个星期,难道真的说快乐都是短暂的么?陈婕走了,苏中辉虽然难过和心痛,但那股斗志反而隐隐的被激发的更强烈了,只要过了那一小段时间的低迷,或许,真的会有一片新的天地,然而,这个时候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嫖妓,这个罪名是让所有人从骨子里鄙视的东西,苏中辉根本无法想象该去怎么样面对父母朋友还有陈婕,如此无情的打击任谁都不会好过。

  武政和队友们,崔教练刘校长脸上几许的期待之色慢慢的消逝,怔怔的盯着双目无神的苏中辉,没有说话,一只只眼睛中传达着纷繁复杂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好兄弟,我们相信你。”武政过去抓住苏中辉的手,刘宽跃在旁边严肃的说。

  苏中辉抬起头来,看到队友们一张张真诚的脸,然而,刘校长却是一脸的无奈摇摇头。

  @@@@@@

  篮球队出征太原的总决赛会场,武政等人走的时候都去看望了看守所里的阿苏,比前几天好了许多,但还是一副失落没有神采的样子,勉强的笑着,叫武政刘宽跃等人努力比赛。

  武政等人离开宜昌后的两天,在学校的努力下,苏中辉被保了出来,因为事关学校的声誉,自然是费了很多周章和关系才把事情压住,但苏中辉是没有办法留在学校了,经过学校党委决定,对苏中辉处以开除学籍退学的惩罚。

  八月,宜昌开始了又一轮的雨季,天上飘着细雨,路边的小草贪婪的吮吸着上天赐予的乳汁,充满了生机,而这一切看在苏中辉眼里,仿佛又回到了痴恋小桐的那段日子。

  没有打伞,苏中辉提着行李孤独的走上了月台,脑中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着:“怎么和爸爸妈妈说,怎么和他们说,阿斌上了北大,我却被三大退学。”

  深深的吸了口清新的空气,苏中辉抬起头来睁开眼睛,蓦然间,一个穿着黄色线衣浅色牛仔的女孩子进入眼帘,那样的清尘脱俗,那样的动人,一顶小伞撑到了自己的头顶,温暖的目光一团团的绕进心底。

  “你,怎么来了。”苏中辉看了一眼赵茹就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去面对这个女孩子,心里涌起一股想溜走的感觉,可是,那人就好像是冰天雪地中的一只火炉,又丝毫舍不得离开半步。

  “知道你要走,就来送送你。”赵茹抿了抿嘴角,柔声的说。

  苏中辉抬起头来脸色不耐,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赵茹坚定充满力量的对自己说:“我相信你。”

  看着那坚定不移充满信任的眼睛,却又那样的含着温情的看着自己,苏中辉呆住了,天地间仿佛就在此刻融合在了一起,那种沉甸甸的感觉一次次冲击着心灵,想去把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抱住。

  可苏中辉知道,不能,几天来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压抑着语气说:“谢谢。”

  “给你。”赵茹从兜里取出了那个红色的小皮人,塞到苏中辉手里,眼眶中积压的泪水滚了下来:“这个小皮人给了你,我就不能再收回来了,你懂么?你随便怎么样都好,就算把它丢掉也可以,但,请不要还给我了。”

  面对赵茹那叫人无限惹人怜爱的神色,苏中辉不自觉的接过小皮人,怔怔的看着赵茹发呆,车站的喇叭传来叫旅客尽快上车的提醒,苏中辉缓过神来,轻声地说:“我走了。”

  “嗯,一路顺风。”赵茹的声音中还是能够听出些许哽咽,然而她却没有看到苏中辉转过头以后,夺目而出的晶莹,随着绵绵的细雨,撒落在地上,余热泛起轻微的白气,伴随着那人影渐渐的走远。

  赵茹站在那里许久,起了一阵轻风,湿漉漉的长发轻微的摆动着,伸起手,将后面束起来扎了一个马尾,微微的笑着看着远方,握住双手祈祷着。(6117字)

  美是初见,燃起爱情火焰。

  燃烧在滚滚长江边 缘随着风飞翻。

  卷睫盼,明眸璀璨我捉不住,

  你若即若离的手指尖。

  爱是因为你,美丽被还原,

  我知道有一千种可能是与你相恋。

  睁开眼,闭上眼难得难弃的缘,

  天赐的,地护的,永不变。

  望眼欲穿,终于走到我面前相拥不相视在胸襟沾满了泪水。

  再难阻断,这份感情到海枯到石烂。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烈马脱缰

  不知道愣了多久,突然脑子里一怔,疯一样的穿过天台的大门跑了下去,踩着台阶啪啪的响,经过的人无不侧目而视,苏中辉急忙跑出院门,正好看到刚刚那个年轻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陈婕上一个豪华的面包车,身边还有陈婕的父亲。
  “陈婕!”苏中辉大声地叫着,然而下面却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就看到陈婕一脸疑惑,转头瞧瞧她的父亲,才把头转过来木讷的看着苏中辉。

  苏中辉心里自然是千分万分不舍的陈婕离开,但在这种情况下,又能说什么,于情于理,陈婕都是应该跟她的父亲走的,可陈婕的父亲刚刚那些话,明显是要自己和陈婕分开,苏中辉再一次的从内心中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离开川科大前自己的那最后一次回眸,小桐甜蜜的坐着方洋的汽车远去,那幅景象慢慢的和现在的情形重叠起来,一点点的加重着苏中辉心里的悔恨:“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干什么?一直在干什么,怎么这么没用。”

  眸中的眼神渐渐的凝聚起来,苏中辉大声地对不远处的陈婕喊:“我会努力,我将来会去找你。”对着那似懂非懂的脸庞,声音低了下来,喃喃的说:“踩着,最美丽的云彩。”

  陈婕苍白的面容上浮起了几丝会意一般的微笑,好奇温柔的看着前面那个怪怪的小伙子,他和自己很熟么?为什么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呢,那对眼睛真的很好看啊,发光一样,身上觉得好暖和。

  身边的父亲拍了拍陈婕的肩膀,慈爱的笑笑,然后挺起腰来朝苏中辉那里冷冷的看了一眼,扬了扬头示意身边那个年轻人推陈婕上车。

  陈婕心里涌起一股不情愿的感觉,但又说不出什么来,脑中只知道眼前这个中年人是自己最亲最近的父亲,什么话都得听他的,留恋的看了一眼那个不认识的小伙子,微微的又笑了一下,就被推进了面包车。

  苏中辉急急往前迈了几步,可陈婕的父亲一道冰冷的目光过来,堪堪的停住了他的脚步,眼看着那面包车缓缓开动,陈婕的父亲也上了轿车跟在后面。

  慢慢的一步一步往前走,但怎么也赶不上那飞速离去的影子,陈婕的笑容在脑海盘旋,苏中辉的呼吸莫名急促起来。

  自从和陈婕在一起后,苏中辉除了开朗自信许多之外,还有那潜藏在心底处的自尊也愈发的强烈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听到陈婕父亲说的话,没有去恳求他留下陈婕的缘故,但心里对于陈婕,确实是万分的不舍,短短一个星期,那是苏中辉二十多年来最快乐幸福的一段日子,陈婕所给与的温存柔情,让他从骨子里充满了感激,夕阳斜下的誓言,对于刚刚斗志蓬勃起来的苏中辉,更是深深的记在心里,为了心爱的人奋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美好幸福的事啊。

  看到前方汽车的影子消失在了转角处,苏中辉停下脚步,在原地伫立了许久,树影黄昏,又是一个晴朗可以见到斜阳的日子,淡淡轻和的风吹将起来,似乎将宜昌湿润的空气都慢慢凝结了,茫茫然飘在苏中辉的前方,对照着那一步一步踱在回校路上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

  回到了学校,苏中辉面对那一个个满怀希望,问陈婕情况的队友,漠然的摇摇头,独自拿起篮球一颗颗的投着,但是心神不宁,球怎么也进不去。

  大家看到不对,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想来也就是陈婕不认得阿苏之类的,让他很难过,也就都没有再说话,安慰的拍了拍苏中辉的肩膀各自干各自的事情了,大家都知道阿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时候只是需要平静罢了。

  由于前两天的事情,下午的训练被延长了一个多小时,大家训练到快八点才散了,刘宽跃几个拉苏中辉出去吃饭,苏中辉摇了摇头拒绝了,说是要去看看小政,顺便带过点饭去。

  他们几个下午训练前都抽空去看过武政了,苏中辉这个样子,和武政单独说说话或许会好一些吧,所以也没有再拉他,说了几句就各自去找地方吃饭了。

  来到医院,武政拿着一个移动DVD正看碟子,苏中辉挪了一个凳子坐下,在这个最后的兄弟面前,不用去掩饰什么,向来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承受,此时原本美好的憧憬随着陈婕的离去变成了无尽的失落,再坚强的人也无法不难过。

  武政看到苏中辉那个样子,忙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苏中辉眼眶微红把下午的事情说了出来:“陈婕被她的父亲带走了,可能,可能再也回不了学校。”

  把身子坐直怔了一下,武政对好友的事情关心的多一些,况且在医院脑子里空暇也多,陈婕被带走的事情并没有太出乎意料,但没有想到陈婕的父亲会是那样的态度,安慰苏中辉说:“阿苏,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前几天不也是一样么?你现在变了好多,不要再向从前一遇到点事就想不开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爸爸看不起你,你就轰轰烈烈干出一番事业不就行了,然后去找陈婕,到时候她爸爸还有什么说的。”

  苏中辉抬头看看武政真诚关怀的样子,勉强笑了笑,然后又转头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在成都的时候我就想...可,该怎么去做呢,离开学校,家里肯定是不让的,毕业证也不会给,出去能干什么。”

  武政微微的一愣,在中国,放弃学业创业,那需要很大的勇气,不是一时半会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按说苏中辉脑子里的知识,懂得东西不应该这么没自信和迷茫,只是前些日子和陈婕如胶似漆没工夫想这些,而这个时候陈婕的离去,以及陈婕父亲的那些话,让苏中辉心里面暂时失落的很,沉痛关头哪里能想多少东西。

  医生说武政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收拾了一些东西让苏中辉今天先带回去,武政想方设法都苏中辉开心,虽然没太大的用,但也让苏中辉心里感觉到一阵阵温暖。

  随便聊了一会儿,苏中辉就被医生撵走了,说是妨碍病人休息,摇摇头看着病房里另外三张床上的人都眼睛死死的盯着武政被子下稍微露出来一点的DVD,一脸期待盼望着自己走。

  和武政最后打了声招呼转身走了,路过那个催自己走的医生时小声地说:“3号床被子底下有东西,他们经常通宵看碟子的。”留下一众脸色苍白的病人。

  心情好了一些,苏中辉已然不是曾经那个只会自怨自艾想着逃避的人了,脑中浮现着陈婕的脸庞,但总是被她的父情那冷冷的目光包裹着,校园路上的灯在暑假的这个时候已经灭了,漆黑漆黑的,看到天上的月亮格外的明亮清澈,如水一般。

  苏中辉上了大学,第一次去认真琢磨和考虑自己的将来,脑中父母和阿斌,小桐还有陈婕的身影换来换去,纷纷浮现在自己眼前那黑黑的长路上,那些,都是自己往前走的动力和勇气,然而隐隐约约还有一个异常重要的人在这一片漆黑的某一个地方,默默地看着自己,盯着自己,一缕缕的柔情安抚着受伤的心灵。

  脑中混乱复杂,懵懵昏昏间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叫自己,苏中辉愕然转过了头,原来已经走到了学子酒店正门前了,刘老板正挥动着粗壮的手臂叫自己。

  苏中辉看到学子酒店的店面招牌已经拆了,刘老板也换了身装束,一下子想起来他就要回上海了。忙快步走上前去看了看门里面正收拾东西的几个人对刘老板说:“什么时候走啊。”

  刘老板豁达的笑笑说:“明天的飞机,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了。”

  有些疑惑,苏中辉问:“等我? 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要走了,想最后和你聊聊。”刘老板叹了口气说。

  苏中辉也是性情中人,听到这话自然一阵黯然,陈婕的事情虽然想开了些许,但心中还是沉闷的很,看了看旁边漆黑的一片,对刘老板说:“刚刚看了小政回来,你们店也关了,到哪里去坐坐吧。”

  刘老板点了点头说:“哦,他好些了吧,我们到外面去,你女朋友的事情我碰到你们队里的人,听说了,阿苏,担心也没用,都会好的,今天晚上,好好的玩一会儿。”

  他并不知道陈婕跟着父亲离开宜昌的事情,说来自然轻松的很,苏中辉心里一阵刺痛,苦笑着摇摇头说:“她走了,被她爸爸带回了北京。”

  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刘老板宽厚的手掌在苏中辉背上使劲地一拍:“好了,男子汉大丈夫,豁达一点,跟我到外面去喝酒,明天什么不快活都没了。”

  苏中辉被刘老板的豪情感染,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心里想:“婕儿应该还在路上吧,要是突然恢复了记忆,会不会回来呢?北京,北京那么大,我怎么去找她,我真的能做到很出色的样子,去让婕儿回来么,阿,陪刘大哥去喝酒吧,明天,明天都会好的吧。”

  刘老板坐在前面,跟司机说了个地方,苏中辉也没听得怎么清楚,随便和刘老板聊着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到一个霓虹闪烁的地方。

  苏中辉来到宜昌快两年,心情低落,去过的地方并不是很多,夜晚更是极少出来,感到刘老板拍了拍自己的背,就跟着走了进去,只看清门面上面写着什么什么酒吧。

  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刘老板嘱咐了几句将来去了上海按着那天给的地址去找他,接下来就灌起了酒,苏中辉心情本来就烦燥,喝了几口酒,潜意识里就希望自己醉了,自然很快就迷糊起来,也不知道刘老板给自己递了多少杯酒,一股脑儿喝了下去,眼前天旋地转,身子轻松无比,脑中再也不晓得什么,隐隐约约听到刘老板有急事要走,发酒疯一样的摆了摆手叫他先走,自己想办法回去。

  眼睛倦怠,一丝丝昏弱的光芒渐渐的消匿无痕,苏中辉头脑里已经是昏昏沉沉,只是嘴里犹自喃喃的说:“陈婕,我会去接你,会让你爸爸知道,我有能力给你幸福。”

  最后一点神志也快散去,苏中辉就觉得身上一阵凉快,好像是衣服被解了开,一双温暖滑润的胳膊拥住了自己的身子,温存的抚摸着,亲吻着。

  “婕儿,是你么?是你回来了么?”这是苏中辉最后的意识,忘情地抱住那个身躯,不一会儿,全身就燥热起来,手臂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急促……

  天上的阴云浓重,虽然只是清晨的六点多钟,但谁也知道今天是见不到太阳了,宜昌的天气阴的时候居多,而且阴雨天气要不不来,要来就会延续很长一段时间。

  “嘭”的一声踹门的声音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三名警察扑进房里一把按住躺在床上的一男一女,那女的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什么,并没有显得太过惊慌,而那个年轻小伙子却是不同,一阵剧痛醒来后,慌乱不可置信的看着旁边那赤身裸体的女子,还有面前身穿制服的警察,面色越来越苍白,嘴里啃啃呀呀说不出话来,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是哪儿的人,在那个单位工作?”其中一个警察厉声问。

  那个年轻人略显激动的说:“我是学生,我,我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刘大哥呢?”

  那警察翻动着地上那个年轻人的衣服,翻出来一个红皮的学生证,上面有四个大字,三峡大学,里面一张照片,正是坐在床上蜷在被子里的那个年轻人。

  “苏中辉,经管学院1322班金融学专业。”那个警察轻声地念道,然后抬起头来对旁边两个警察说:“还是大学生呢,现在这些学生真是,先带到局里叫他们学校来保人吧。”

  苏中辉见那个警察把衣服扔给自己,慌慌忙忙得穿上,无意中看了一下身边的那个女人,长得还算标志,只是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非常的冷漠,只是这个时候苏中辉哪里还有空想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都没有自己这样慌张的表情,无助的向警察说:“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

  另外一个警察冷笑了一声,说:“不知道?亏你还是大学生,好好的书不读,出来嫖妓,还不承认。”说罢转过头问那个女人:“昨天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呆了一下,想来文化程度很低,用地方方言回答说:“昨天晚上他到酒吧喝酒,然后就把钱包里的钱给我,拉着我,我就把他带到这里了。”

  苏中辉眼睛睁得老大,吓得傻子一般笑着说:“你,你不要开玩笑,我没,我没有拉你,更没有给你钱啊。”

  他虽然性格方面改变很多,但突然发生这种事情,难免会惊慌失措,再说苏中辉自小的家庭教育向来传统,如果这种事情落实,被父亲知道,那后果真的不可想象。

  还想争辩什么,就听到刚刚那个警察不耐烦地说:“少废话,快把鞋穿上,有什么到了局里再说,小兔崽子,做了还不认。”

  从小根深蒂固的思想,苏中辉是不可能用武力反抗警察的,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走,幸亏这几个警察还算“和蔼”,没有拳脚相加,直接把苏中辉带到了分局。

  证据确凿被当场抓获,还有证人,苏中辉无论怎么申辩也是无济于事,不用多长时间几个负责处理的警察就把“罪名”定了下来,通知了学校。

  下午时分,刘校长崔教练还有一众队友包括武政就赶到了分局,在警察的带领下见到了一脸颓废的苏中辉。

  “阿苏。”一众兄弟大声地叫着,里面包含的意味都是不敢相信和询问,希望苏中辉亲口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

  苏中辉用手使劲地抓揪着头发,嘴角不住地颤动着,三年来深爱着小桐,心里疲惫伤痛,终于摆脱了阴影陈婕给予了自己爱和关怀,可这温存只延续了一个星期,难道真的说快乐都是短暂的么?陈婕走了,苏中辉虽然难过和心痛,但那股斗志反而隐隐的被激发的更强烈了,只要过了那一小段时间的低迷,或许,真的会有一片新的天地,然而,这个时候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嫖妓,这个罪名是让所有人从骨子里鄙视的东西,苏中辉根本无法想象该去怎么样面对父母朋友还有陈婕,如此无情的打击任谁都不会好过。

  武政和队友们,崔教练刘校长脸上几许的期待之色慢慢的消逝,怔怔的盯着双目无神的苏中辉,没有说话,一只只眼睛中传达着纷繁复杂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好兄弟,我们相信你。”武政过去抓住苏中辉的手,刘宽跃在旁边严肃的说。

  苏中辉抬起头来,看到队友们一张张真诚的脸,然而,刘校长却是一脸的无奈摇摇头。

  @@@@@@

  篮球队出征太原的总决赛会场,武政等人走的时候都去看望了看守所里的阿苏,比前几天好了许多,但还是一副失落没有神采的样子,勉强的笑着,叫武政刘宽跃等人努力比赛。

  武政等人离开宜昌后的两天,在学校的努力下,苏中辉被保了出来,因为事关学校的声誉,自然是费了很多周章和关系才把事情压住,但苏中辉是没有办法留在学校了,经过学校党委决定,对苏中辉处以开除学籍退学的惩罚。

  八月,宜昌开始了又一轮的雨季,天上飘着细雨,路边的小草贪婪的吮吸着上天赐予的乳汁,充满了生机,而这一切看在苏中辉眼里,仿佛又回到了痴恋小桐的那段日子。

  没有打伞,苏中辉提着行李孤独的走上了月台,脑中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着:“怎么和爸爸妈妈说,怎么和他们说,阿斌上了北大,我却被三大退学。”

  深深的吸了口清新的空气,苏中辉抬起头来睁开眼睛,蓦然间,一个穿着黄色线衣浅色牛仔的女孩子进入眼帘,那样的清尘脱俗,那样的动人,一顶小伞撑到了自己的头顶,温暖的目光一团团的绕进心底。

  “你,怎么来了。”苏中辉看了一眼赵茹就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去面对这个女孩子,心里涌起一股想溜走的感觉,可是,那人就好像是冰天雪地中的一只火炉,又丝毫舍不得离开半步。

  “知道你要走,就来送送你。”赵茹抿了抿嘴角,柔声的说。

  苏中辉抬起头来脸色不耐,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赵茹坚定充满力量的对自己说:“我相信你。”

  看着那坚定不移充满信任的眼睛,却又那样的含着温情的看着自己,苏中辉呆住了,天地间仿佛就在此刻融合在了一起,那种沉甸甸的感觉一次次冲击着心灵,想去把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抱住。

  可苏中辉知道,不能,几天来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压抑着语气说:“谢谢。”

  “给你。”赵茹从兜里取出了那个红色的小皮人,塞到苏中辉手里,眼眶中积压的泪水滚了下来:“这个小皮人给了你,我就不能再收回来了,你懂么?你随便怎么样都好,就算把它丢掉也可以,但,请不要还给我了。”

  面对赵茹那叫人无限惹人怜爱的神色,苏中辉不自觉的接过小皮人,怔怔的看着赵茹发呆,车站的喇叭传来叫旅客尽快上车的提醒,苏中辉缓过神来,轻声地说:“我走了。”

  “嗯,一路顺风。”赵茹的声音中还是能够听出些许哽咽,然而她却没有看到苏中辉转过头以后,夺目而出的晶莹,随着绵绵的细雨,撒落在地上,余热泛起轻微的白气,伴随着那人影渐渐的走远。

  赵茹站在那里许久,起了一阵轻风,湿漉漉的长发轻微的摆动着,伸起手,将后面束起来扎了一个马尾,微微的笑着看着远方,握住双手祈祷着。(6117字)

  美是初见,燃起爱情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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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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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9 07:57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浪子归家

  由于火车不久才提了速,宜昌去石家庄有二十个小时就到了,三峡大学的学生大部分都很贫苦,苏中辉往常和老乡一起回去总是坐硬座的,嘻嘻哈哈熬一晚上也就到了。这次一个人回,脑子里又烦乱愁苦,就买了个卧铺躺在上面,随着火车咔嚓咔嚓奔驰在轨道上,心跳也随着夏日列车里酷热的闷气上下窜动着,直到深夜还是没有睡意。苏中辉转侧看向窗外,依稀之中星星点点的灯火在闪烁着不住退后,淡淡的亮光升华缭绕凝聚成自己生命里那一个个在意的人,微笑着,哭泣着,愤怒着,嘲笑着,模模糊糊间小桐和陈婕的脸庞浮现在窗外,都是那同样转身离自己而去的神情,对着自己的影子越来越长,心里发着酸。
  苏中辉缓缓合上眼,心里一直期待在父亲面前有所作为证明什么,然而回家,却带了一个案底还有被开除学籍的消息,脑子里如何能不烦乱不已,对小桐陈婕许下的誓言,也仿佛越来越遥远,看守所里度过的那一段日子,那些冷眼和白眼,已经成为苏中辉心里的一道障碍,曾经鼓起的勇气和斗志统统被拦截了下来,不能再往前一步。

  幻化的灯火依然在跳动着,沉沉喘着气的苏中辉眼前一怔,一个少女双手紧握着站在远方的梧桐树下,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轻扬婉转的歌声从她的嘴里慢慢溢了出来,如涓涓的细流淌入苏中辉的心里,温和的滋润着那燥热的焦炙,缓缓,苏中辉的呼吸变得绵长,眉头也舒展开来,静静的睡去。

  “小茹…在你身边,我觉得好舒服阿。”

  第二天傍晚火车到站,苏中辉由于退学,东西要拿的本来是很多的,但这件事情还在犹豫要不要和父母讲,大部分东西都处理了。石家庄市终点站,大家下车也不挤,苏中辉从架上揪下一个大箱子,等到车里的人都下的差不多了,才拉着箱子下了车。

  走出车站苏中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是半年了,回家了,家,家?”

  @@@

  打了一个的回去,苏中辉的家在市委大院里,去年刚搬进了一个小二楼,看上去也挺气派,只是苏中辉一共也没住过几个月,寒假就二十多天,其他的时候都在外地上学,所以,总是觉得少了一些家的味道,装修自然是比以前的房子好了许多,父亲升了官,经常有客人来,也不能太寒碜了。

  苏中辉没有去按门铃,习惯性的敲着门,已经听到里面的妈妈应了一声,拖鞋啪啪的走了过来把门打开。

  一别半年,母子相见,虽然一家子都是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但从那眼眸和神情之中,也都能够深深的感觉到什么,也许,这样就够了。

  苏中辉的母亲一如既往地问火车上累么,吃的怎么样,一边帮苏中辉把行李拖到旁边,朝楼上叫了声:“阿斌,你哥哥回来了,快下来。”

  “阿斌考上了北大计算机系,你爸前不久买了台笔记本,这不,经常在上面玩,都不出去了。”妈妈轻轻的摇摇头,对于她来说,是如何也不会明白现在这些个所谓高科技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值得年轻人入迷的。

  苏中辉轻轻吁了口气,凝视着已然有了许多白发的妈妈,目光流转夹杂着温柔关怀之色,心里暗暗的想:“妈妈今年也五十了吧,院里其他的婶婶们五十好几的,也不见怎么老,妈妈啊,什么时候都闲不下来,为什么总会有那么多操心的事情,唉,和时代,爸爸的思想越来越远了,我真怕……”

  年轻人总是瞎想,虽然他非常得清楚父亲,但电视剧小说看的多了,如今红颜憔悴的母亲,确实让苏中辉有些担心,而更多的,是对母亲的愧疚和感激,从前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这样去想过,还一个劲觉得唠叨麻烦,那段日子太浮躁了吧,和陈婕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自己不也是经常的唠叨,心里深深的在意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的。面对日夜操劳不懂享受的妈妈,苏中辉竟然不知道为什么涌起一种委屈想的感觉,猛地扑到了前面妈妈的怀里,长大以来,第一次觉得那样的温暖,眼眶也不禁微微湿润了。

  苏中辉的母亲也是惊了一下,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孩子,怎么了?”

  鼻子囊了一下,苏中辉手环了上去抱住了妈妈,片刻之后才松了开,把身子收回来:“没什么,对了,妈不上班了阿。”

  “嗯,单位内退了,阿斌一走,妈就清闲了。”苏中辉的妈妈慈祥的看着苏中辉,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大声地说:“阿斌,怎么还在上面阿,你哥回来了,快下来。”

  就听到楼上有人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接着就听到木制楼梯上怦怦乓乓的声音,一个戴着眼睛大概十大几岁的小伙子走了下来,穿着一身国际名牌的体恤,样子有点发福,个头还要高苏中辉一些,面上油光渍渍,但却显得很有精神,见了苏中辉呵呵一笑:“哥,你回来了。”

  苏中辉点点头,勉强笑了下,自小就和这个弟弟不和,但在母亲面前,也不能太过分,况且半年没见,像苏中辉这样的性情中人难免捎带的也会对弟弟的恶感减低一些,说:“又长高点了,比我都高了,听妈说你考上了北大,恭喜你。”

  话说得很真诚,阿斌也不好意思的笑笑,从前他对苏中辉的恨,只是出于嫉妒,嫉妒那种优越的家庭和生活,自己只是一个养子,刚进入这个家庭的时候,面对那一切完全不同的环境,宛如到了天堂,虽然养父和养母对自己很好,可和这个哥哥比起来,总觉得还是差的很多,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给与人的是这样的不同。

  十三四岁是一个人思想波动最大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却总以为自己什么都清楚,逆反期的冲动让苏中斌的想法越来越偏激,终于对世界的看法只变成了金钱和权力。

  但从某一点来说,苏中斌是非常理智很聪明的,他最清楚什么时候最应该干什么,所以他一直都很努力,慢慢的取代了父亲心里苏中辉的位置,随着受到重视的程度越来越高,相对于不思上进的苏中辉,父亲的疼爱也越来越多,骄纵的苏中斌做了不少坏事。但他是一个知道轻重的人,心计也很深,有父亲名头的庇护,都没出什么事情,但这些事情自然都瞒不过同在一个学校的苏中辉,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

  回回年级前几名的苏中斌给父亲挣了不少面子,自然不会轻易的相信苏中辉说得话,反而把苏中辉臭骂几句,毕竟哪个父亲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的,后来苏中辉也就懒得说了。而随着苏中辉勉强考上了一个二流学校到了南方,苏中斌几乎占据了父亲全部的视线,渐渐的,对苏中辉的态度也缓和下来,甚至觉得他只是一个可怜虫罢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要不择手段就能获得一切,当初在父亲面前,苏中斌没少给苏中辉放过冷箭。

  苏中辉的母亲支了阿斌一声,叫他把行李提到二楼苏中辉的房间,自己也跑回了厨房,把已经准备好的饭菜再热一下:“阿辉,你先歇着,看会儿电视,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蘑菇炒肉,米已经好了,阿,对了,你爸爸去了北京开会,过好几天才回来。”

  苏中斌眼神一寒,看了下满脸喜色幸福的笑着的妈妈,转身提着行李上了楼。

  打开遥控器,苏中辉把自己倒在沙发上,桌子上放着一杯热热的茶水,虽是夏日,依然冒着白白的气,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苏中辉心里一阵安详,听着厨房里妈妈忙东忙西的声音,不知不觉就合上眼睛睡去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苏中辉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脑袋,困倦的睁开了眼睛,屋外透进来的光已经暗了许多,想来这一觉睡了很长的时间,然后就看到了一脸慈祥的母亲,疼爱的说:“火车上没睡好吧,好了,先起来吃过东西在水吧,刚刚不忍心叫你,饭菜都热过一遍了。”

  苏中辉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笑坐了起来,这样的神情对母亲尚是第一次,倒不是说生分了,只是如此清晰的感受的母爱,对于从前心里浮躁总认为缺少爱的苏中辉,心里倒是有几分想哭的感觉,或者说是愧疚,温厚淳朴的母亲,虽然好似在思想上和自己有很大的隔阂,可那份爱,却是可以跨越所有障碍的。

  和陈婕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对于苏中辉的影响,却是极大的,以前思想上的一些偏激消极的因素很快在那一缕缕深情中褪去,看待事物也愈加的平和明白。

  “哎,怎么和妈妈说,就说我被开除了么?而且是因为那么丢人的事情,妈妈,应该不会太责骂我吧,倒是爸爸,真的不敢想象他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

  苏中辉的妈妈把最后的一盆汤端到茶几上,也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催促着儿子趁热快点吃,一边默默地看着。

  电视里乱七八糟不知道放着什么广告,苏中辉路上颠簸了一天,也饿得很了,母亲做的饭菜那是出了名的好吃,三下两下一碗米饭夹着菜就吃到肚里。

  苏中辉的母亲欣慰的笑着拿着空碗到厨房里添饭,这个时候,楼梯噔噔噔的响了,阿斌走了下来,看了眼苏中辉坐到沙发的一边拿着遥控器换着台。

  “阿斌,饿了么?我再炒一个菜吧。”母亲端着一碗饭走了过来,看到沙发上多了一个人,虽然没到晚饭的时间,但还是问了一声。

  “不用了,就和哥一起吃吧,我今天胃口不好,随便吃点就行了。”阿斌看了眼母亲,站了起来到厨房取筷子。

  母亲愣了一下,转头看着阿斌的背影进了厨房,轻轻地摇摇头,回过身来把饭放在苏中辉面前。

  阿斌长得壮实,饭量自然也不小,母亲做的饭也就是够苏中辉一个人多一点,怎么够吃,没一会儿一盘菜就三三两两了,苏中斌把筷子一放,说了声:“妈,哥,我上去了。”就噔噔噔又跑上了楼。

  从小和弟弟长大,苏中辉自然知道阿斌的性子,盘子里的菜没了,一口一口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拍了拍肚子和母亲说:“妈,我饱了。”

  “我再给你炒个菜吧,你弟弟,哎,太好强吃不得亏了。”母亲叹了口气说。

  苏中辉笑了笑说:“妈,我真的饱了,不用了,我回房间吧,躺一会儿。”

  点了点头,母亲有些愧疚的说:“阿辉,多让让弟弟,当年是我们对不住人家,他从小没爹没娘的,其实也很可怜。”

  这话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苏中辉打断了母亲的话,说:“我知道,您不要说了,我先上去了。”

  苏中辉上了楼,打开自己的房间,一隔半年,里面还是原来的样子,整洁干净,知道母亲经常来清理来打扫,从柜子里揪了一条毛巾被浑着身子躺在床上睡了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不是很早,母亲出去有事,厨房留着饭。苏中辉洗涮过后,在厨房里找东西吃,看到笼里的包子还有锅里的稀饭丝毫未动,不由有点奇怪,从小阿斌都是和自己抢着吃东西的,昨天还那个样子,今天怎么会这么好心让自己独享。

  苏中辉当然还没有小肚鸡肠的想到饭菜中有毒之类的龌龊想法,舀了碗稀饭捡了两个包子就吃了起来,昨晚是五六天来睡得最踏实舒服的一晚,精神也好了许多,关于如何把开除的事情告诉父母心里虽然还是没有办法,但也不似前几天那么想不开,这个时候觉得阿斌奇怪,早晨起就听到那个门开开合合的响,还一个劲的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把吃过的东西收拾了,对还在沙发边打电话的阿斌说:“饭还热着,你快吃吧。”

  阿斌也不知听到没听到,随便应了一声,对着电话恩恩呀呀的说着话,一副着急的样子。

  苏中辉眉头皱了皱,看了阿斌一眼转过身上了楼,两人的房间是对着的,阿斌的房门大敞着,苏中辉正直的就看到写字台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乱七八糟的花色,一愣之下就知道阿斌躲在家里学黑客技术不知道把谁给惹了,就把阿斌的笔记本给黑了。

  这种情况苏中辉熟悉,知道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硬盘都要被格掉,看了看楼底下的阿斌,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阿斌的房间和苏中辉一样,只不过布置的挺有个性,记得以前还有一副希特勒的画像,后来被父亲斥责的撕掉了,那可能,也是唯一的一次父亲对阿斌发火,苏中辉虽然对阿斌没什么好感,但在学习上还是很服气的,满满的两柜子书,都翻的有些脏破,苏中辉看的书倒也不比阿斌少,但都是闲书罢了。

  把凳子摆正,苏中辉坐到写字台前,整理了一些头绪,开始修复系统。

  阿斌打完电话,对于那边那个自诩为黑客高手稀里糊涂的说法还是摸不到头脑,心想这台新买的机子别就这么废了。他知道父亲虽然官做的很高,但却很清廉,外面的应酬难免有些,但涉及到钱的地方那是不越雷池一步,虽然对父亲的做法苏中斌觉得愚蠢,但阿斌心里面还是对父亲挺害怕的,这一万大几的笔记本不是随便得来的,万一就这么废了确实有些可惜。

  慢步走上楼梯,心里想着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方法试试,转弯走进了门,苏中斌就看到哥哥坐在电脑前面噼噼啪啪的敲击着键盘,速度非常的快,比自己见过的几个号称黑客高手的人还熟练,不由好奇,走上前去。

  正好在这个时候,苏中辉也弄完了,身子往后一靠松了口气,突然看到身边的阿斌,下了一跳,勉强笑笑说:“能恢复的我帮你都恢复了,你刚刚攻击人家网站被报复了么?你这样不好的。”

  阿斌脸上一寒,心想:“我做什么事情用你管,凭什么教训我,高考刚刚达线的人,阿,不过,不过好像他对电脑方面...”

  想到这里,阿斌换了一个脸色,问:“哥,你对黑客很有研究么?刚刚怎么弄得?”

  苏中辉看着弟弟的笑脸总觉得别扭,记忆里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对自己这样的笑容了,眉头皱了皱,回答说:“哦,我们学过的。”

  阿斌一阵的疑惑,但也没再问什么,顿了顿才说:“刚刚他们怎么追到我的,还有遇到这种情况怎么恢复,你教教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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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30 01:04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雨中果实

  苏中辉看着弟弟的脸一怔,从小到大阿斌都是那种非常好强的人,更是从来看不起自己,要他请教,承认哪方面不如自己那真是天方夜谭,半年没见,那张脸后面的东西,苏中辉却愈加的看不清楚了,从前的阿斌虽然阴狠,但情绪都还可以在脸上看得出来,可如今,那张笑脸,却是让苏中辉觉得恐怖,毕竟是从小一起生活过的人,虽然感情不好,但突然意识到如此的不熟悉十几年在一起的人,总是心里不怎么自在。
  关于苏中斌的身世,苏中辉只是大概的清楚,仅仅知道他的父母八九年那一阵子犯了事,过得很苦,父亲又不知道怎么也卷了进去,最后阿斌的父母病死,他就成了孤儿,父亲不忍心把他送到孤儿院,就自己领养了,从小母亲都要苏中辉凡事让着一点阿斌,说什么对不起人家云云,其实那个时候苏中辉的父亲也没什么错,只是一个小干事罢了,什么事也做不得主。

  想了想,看着阿斌眼中颇有些热切的样子,苏中辉心里一软,就点了点头。

  阿斌在旁边又搬过来一把凳子自己坐下,把桌上基本已经翻的能看出痕迹的编程书拔开。苏中辉心里不由得佩服:“不管怎么说,阿斌在学习上的认真确实比自己强的许多,那些书应该是才买的吧,都被翻成了那个样子,自己万万做不到的。”

  想是这样想,但还是有几许的斗志在苏中辉心里衍生了出来,其实从小就一直在和阿斌较劲,可是总觉得父母关心阿斌多一点,失落中苏中辉迷上了武侠小说,他的性格又一直是那种脆弱经不起挫折的样子,小说里和现实的反差,很快就迷失了方向放纵起来,自尊心越来越弱,若不是后来遇到了小桐,可能真的就这么完了。大学里的苏中辉虽然颓废,但并没有放弃自己,还是一次次给自己希望去努力的,和高中的时候有着质的不同。在这短短半年里发生的事情,让苏中辉获得了对自己的自信和斗志,虽然因为陈婕和莫名其妙嫖妓的事情想不开不敢面对,但这只是暂时的,再坚强的人遇到这两件事接踵而来也是这个样子。如今蓦的发现自己从小恨的人有很多比自己强的地方,苏中辉自然从心底产生一种复杂的东西,要比阿斌强,这个信念已经慢慢的在苏中辉心里集聚起来。

  可是突然脑子里面又划过前些日子在看守所的情景,被学校开除,这件事情还不知道怎么了结,如何向父母交待,苏中辉不由叹了一口气,正好被阿斌瞧见,问:“怎么了?不是不想教我吧?”

  话是笑着说的,苏中辉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了笑,就开始跟阿斌说起了关于黑客方面的知识。

  黑客并不是神,都是一点一点扎实的理论知识加上个人的灵感创新累积而成的,阿斌的学习能力很强,大学主要的课程c语言等编程教材,竟然在一个月里看的差不多,虽然不是很深入,但基本的东西算是了解了,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黑客知识,不时地问着苏中辉。

  在学校的时候,杨丽也曾像苏中辉请教过一些关于计算机方面的问题,但苏中辉一直忙着准备联赛,杨丽也有不少事情忙,两人见面以后大多是在聊聊天,根本没太多功夫去讨论计算机方面的东西。那个时候苏中辉教杨丽一些什么,杨丽很快都懂了,两人都不觉得怎么,毕竟像杨丽这样的专攻计算机的人才本拉知识就很全面,一点就透是很正常的。

  苏中辉现在已经养成做什么事情都专心致志的习惯,教了阿斌一阵子,才突然间意识到阿斌的理解能力也太强了吧,刚刚无意间说过的知识,有些根本远超出了阿斌这个水平,虽然自己解释得比较详尽,可还是很难掌握的对于一个初学者,自己是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些能力,难道,阿斌也有?苏中辉不禁这样的想。

  他却不知道自从出院以后,随着心境的安定和集中,对别人说话,总是让人记忆深刻,尤其是解释什么东西,别人非常容易就可以理解,教杨丽的时候两人都没发现,在球场上有苏中辉在的时候,配合总是默契许多,也是这个道理,只是大家都没有注意而已。

  苏中辉心里有些惊奇,阿斌却没有觉得怎么样,他心底有着非常自负的一面,自己对于苏中辉的每一句话都非常容易的理解,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什么好奇怪的,就这样,两人一直你问我答的谈到十二点多,苏中辉的妈妈打回电话来叫他们出去吃涮羊肉,已经订好了位子,在那里等着。

  阿斌知道苏中辉喜欢吃涮羊肉,母亲今天特意到饭店去其实就是想疼疼这个儿子,本来人家的亲生儿子,这样做无可厚非,更何况平日里母亲对自己也是非常的好,可阿斌心里还是不舒服,幼年经历的那一段苦痛永生难忘的日子,已经让他的心里时时存在着很偏激的想法,在他自己想来,苏中辉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而父母和所拥有的一切,都不能同时在这两个世界里。最近这么一年来阿斌经常跟着父亲和官场上的人一起吃饭,甚至打打交道,形形色色扮演不同角色挣扎在生活里的人,让他刚满十八岁的脑子里,已经充斥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思想还有强大的占有欲。

  他的亲生父母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知识分子,原来和苏中辉的父亲关系很好,但在阿斌充斥着怒骂欺凌的黑色童年记忆里,那两个人却仅仅是两个软弱的兔子,而那一匹匹狼,一直深深地印在阿斌的脑子里,“这个世界,只有你踩着别人,不能让任何人踩着你。”

  苏中辉曾经痴迷于武侠小说,里面一些消极的儒道毒瘤深深地影响着他的思想,对任何事情的消极态度,尽管让他错过了很多东西却还是不知悔改,直到小桐的远去才让他开始反省,在加入球队以后,逐渐的改变过来,但是相对于阿斌来说,那种信念和态度,还是带着强烈的醇厚的色彩。

  接下来的几天,苏中辉见了老师还有几个过去的同学,和他们聚了聚,闲暇的时候又被阿斌拉去问一些东西,忙碌起来心情倒也比前些日子好许多,只是母亲的关怀让他愈加的愧疚,苦恼着如何把开除的事情说出来。

  父亲还要好几天才回来,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和苏中辉说了会儿话,叫他先回老家去看看爷爷奶奶。

  在苏中辉想来,除了母亲之外,最疼自己的就是爷爷奶奶了,毕竟就这么一个亲孙子,老人自然爱惜的很。爷爷是一个老红军,年纪都七十好几了依旧下田种地,苏中辉回去也就是到了收玉米的时候,帮着一起干干农活,奶奶是一个文盲,爷爷曾经教过她写字,但奶奶愣是觉得没用不认真学,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再也难学会几个字,爷爷到后来也就放弃了。不过两个人的感情却是好得很,经常说说笑笑,让苏中辉大是羡慕。

  苏中辉回了老家的第二天,就去到阿生的家里,寒假的时候就听阿生说要到外面打工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弯弯延延绕过几个小巷,苏中辉进了一个黄漆大门,阿生家里养着几棚子鸡,正值盛夏,一股股臭气随着热风扑来扑去。

  或许是鸡棚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太大,苏中辉进正门也没人招呼,过了一会儿阿生的妈妈才从里间出来,看到苏中辉怔了一下,然后就是一脸农家妇女憨厚热情地笑容。

  “阿辉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算日子你也该回来看你爷爷奶奶了,来,坐坐。”

  苏中辉看着阿生的妈妈忙乱着招呼,从柜子里取出些饼干果子之类的东西摆在炕上,就笑着说:“您别忙了,阿生没有回来过么,在外面好不好啊?”

  阿生的妈妈听到询问,长长的叹了口气坐在炕上:“还是你们读书好啊,生子他去广东打工,老板欠了工钱不给,他和在那里认识的朋友闹了点事,现在去了上海。”

  “上海?”苏中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个字好像和自己挺有缘的,那些日子在刘老板时常言语的熏陶下,已经对上海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和热情,现在退了学,正在为以后的事情有些彷徨,此时不由产生了一个念头:“要不,自己也去上海闯闯吧。”

  “嗯,五月份才去的,差不多有三个月了,前儿个才打回一个电话来,说那边还不错,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干活。”阿生的妈妈回答说。

  苏中辉想了想,问有什么联系方式可以找到阿生,阿生的妈妈说阿生没电话,但上个月寄了几百块钱回来,有他们干活地方的地址。

  和阿生的妈妈又聊了一阵子,苏中辉带着阿生的地址走了,傍晚的时候,天下起了小雨,爷爷从村子里养猪的人家割了两斤肉回来,奶奶在偏屋里乐呵呵的思量着做什么好吃的给宝贝孙子。苏中辉则和爷爷带着一个草帽忙着给晾在外面的玉米遮上塑料布。

  仰起头,苏中辉望着从天上冲下来的一个个小精灵,阵阵清新夹杂着北方特有泥土气息的空气扑入鼻中,叹了口气:“北方的雨季也要来了吧,不知道小政他们比赛进行得怎么样了,婕儿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伤应该全好了吧,还有,赵茹,她,又在做什么呢?”

  雨滴渐渐大了起来,身边枣树在沐浴中显得格外的精神,苏中辉忍不住伸手摘下一颗青绿的果实,轻轻地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尚有些干松略带些甜味:“再有几场雨,枣子也就红了,香甜甘润的味道,希望,能够早点吃到吧。”心里这样想着,听到爷爷招呼自己,忙卷着塑料布往玉米上面盖起来。

  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似乎什么时候都不会停歇,但谁也未尝怀疑,总有一天的清晨,会见到温暖的太阳。

  在老家呆了五六天,苏中辉坐车回了市里,几天来心里想了不少的东西,终于下定了决心勇敢的面对问题,虽然在球队的时候也曾这样告诫过自己,但这一次却是真的面临实际情况真正的开始调节自己的心态,几天的时间里,性格之中剩下的最大的弱点终于,去掉了。

  回到家里,妈妈看到苏中辉进门时的样子,竟然也不由怔了一下,儿子的表情模样并没有变化多少,但总觉得和前几天有很大的不同,让人心里面出奇的舒服,哦了一声,缓过神来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多住些日子。”

  “不想住了,爸爸还没回来么?阿斌呢?”苏中辉问。

  妈妈看着苏中辉的样子左右大量,苏中辉也奇怪的看着自己上上下下,不解的看着妈妈。

  苏中辉的精神对别人很有感染力,在学校的时候大家天天在一起,对于苏中辉一天天的改变也能接受的了,可母亲就不一样了,刚刚回到家的时候还是那副样子,和高中一样给人一种有些不上进的感觉,可这次从老家回来,整个人都好像变了,其实倒也没什么,在学校的时候苏中辉也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因为因为陈婕和开除的事情迷乱一些罢了,现在终于克服了心理的障碍,厚积薄发真正的不会在逃避任何困难和问题,精神上的魅力自然显现出来。

  妈妈听到苏中辉的问话,回答说:“你爸爸还没回来呢,不过已经开完会了,樊市前几个月搞了一个大规模的开发区,有一批外国客人前几天决定要过来看看投资的环境,你爸就去了,好像要呆好几天的样子,你弟弟也过去了,那里有不少风景好的地方,阿斌再过几个星期就要去学校报到,你爸想带他玩玩。”

  “哦。”苏中辉虽然有些害怕见到父亲,但是毕竟是一家人,回来一趟这么些日子了还没见到父亲一面,心里面也觉得不是味道,听爸爸接阿斌去,莫名的竟有些嫉妒。但这种感觉没有停留多少就被苏中辉意识到了:“怎么会,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不应该的阿。”

  “你也去吧,你爸说了你要是提前回来,就自己坐车到樊市拟找他,你啊,其实你爸心里也挺想你的,你啊,总不明白。”妈妈看了苏中辉一眼,略有所思的说道。

  苏中辉不由自主地鼻子一阵酸痛,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句话,终于鼓足勇气想把被开除的事情告诉母亲,刚张嘴,就听到母亲说:“饿了么?我给你热点东西吃吧,你收拾一下东西,明早就去樊市好了。”

  叹了口气,看着母亲脸上安和带着些许喜色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说这些话,终于还是嗯了一声独自上了楼。

  第二天上午苏中辉搭车到了樊市,找到市政府的招待所,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头父亲听到苏中辉来了,声音还是那么平淡,只是小小的有一些波澜,但苏中辉不知道为什么却能从声音里感觉到些什么,脑子里回荡着母亲昨天说的话,心里面竟是有一点点激动。

  父亲说好要叫个人出来接自己的,苏中辉等在路边,突然,一个惊讶的声音传了过来:“苏中辉,是你?”

  苏中辉转过头来,心里也是有些奇怪,这地方怎么会有人认识自己,还是一个女的,凝神一看,那人正是杨丽,自己心里觉得最亲近的姐姐。

  两人的感情有些复杂,对于从下缺乏长辈沟通的苏中辉,杨丽在他心里的位置时非常的重要的,虽然认识还不到半年。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本来苏中辉就差点一个人承受不住,武政他们去太原参加联赛,即便没走,赵茹的事情或多或少在两人心里暂时有了一些隔阂,能够分担苏中辉心事的人,也只剩下杨丽了,所以陡然间看到杨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依然坚强起来的苏中辉,还是忍不住眼睛红了起来,好似有许多的委屈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样子?”杨丽可能从学校里的同事们口中知道了苏中辉的事情,见了苏中辉,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急着问:“我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

  在杨丽面前,苏中辉的心是非常放松的,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感情,鼻子开始抽囊起来。

  杨丽看到苏中辉的样子,心下也是怜惜的很,当初电话里面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但那个时候苏中辉已经回了家,联系不到,一直盼望着什么时候苏中辉能给自己打个电话,没想到今天竟然这么巧在街上碰到了。

  左右看了看,杨丽说:“好了,先和我进去吧,我现在进了政府部门工作,招待所里有一些客人,不要惊动他们,到我的房间里去。”

  苏中辉点点头,就跟着杨丽走进了大门,那几个门卫也认得杨丽,没有阻拦。

  “他们说陈捷出了车祸失忆了,是不是真的?”杨丽边走边转过头问。

  “嗯,她父亲带她去北京了,不希望我们再来往,说我配不上他女儿,可能,再也不会回学校了。”苏中辉被提起这件事,心里面一痛,回答说。

  杨丽深深地看了苏中辉一眼,安慰说:“我也听说了,阿辉,我能了解你心里的感受,但你要振作起来,陈婕,她在等你呢,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能够做成大事的人,将来出人头地了,去找她。”

  这些话苏中辉在心里也想过许多遍了,但自己想和一个自己很在意的人说区别还是不小,心底又燃起了许多的勇气,笑着朝杨丽点了点头。

  “你离开学校的事情...和你家里人说了么?”杨丽问。

  “还没有,我,我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说了,可看着妈妈的脸,怎么也说不出口。怎么说?说儿子做了那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开除了么?”苏中辉语气开始有些急躁起来。

  拍了拍苏中辉的脊背,杨丽轻声地说:“我听以前的同事说,学校的领导也不相信你会那么做,可你当时和醉了,那个..那个证人又那么说,不过,大家都相信你,我想,你的父母也会理解你的。”

  “不,不一样…”苏中辉摇摇头,苦笑着,虽然和杨丽说过一些家里自己的情况,但只是很肤浅的说说。

  杨丽还要说什么,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问:“怎么才来啊,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苏副省长的儿子来了,你一会儿再给安排一个房间,那一批外国客人下午也要回来在会议厅开一个会。”

  “哦,爸,这是阿辉,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阿辉,这是我父亲。”杨丽给两人介绍,苏中辉弯弯腰叫了声伯伯,杨丽的父亲略为搭理了一下,再没看他,本来就不愿意女儿去那么远当老师,一个学生找来了,还在这么忙得时候,没给脸色看就不错了。

  “对了,苏副省长的儿子不是来了么,已经安排了房间阿。”杨丽奇怪的问。

  杨丽的父亲哦了一声说:“已经住下的是苏副省长的样子,这次来的是亲生儿子,但好像有一点不对,原来我想派车过去接的,但苏副省长态度很坚决地让他自己坐车来。刚刚已经到了门口,还是我自己去接一下吧,你记着,在费副省长跟前表现的好点,对以后有好处。”

  苏中辉听到杨丽的父亲那样说,正要说你接的人就是我,突然,走廊那头传来一阵怒骂声,几人一愣,杨丽的父亲好像听出是什么人,着急的赶过去,杨丽和苏中辉也跟了上去。

  那个怒骂的人正是阿斌,一个服务员不小心把茶水淋到他的身上烫了一下,杨丽忙走过去,示意那个服务员下去,自己拿着那个服务员手里的毛巾把阿斌身上的茶叶抹去,没想到还在恼怒之下的阿斌手一摆把杨丽推到一边。“一边去。”

  苏中斌的比较胖,力气自然也不小,这些一下差点让杨丽跌倒,杨丽的父亲看到这副样子虽然也有些不忿,但还是把杨丽拉过来一边赔笑的问阿斌有没有事,没烫着吧。

  苏中辉却是看不下去,走过去狠狠的看着阿斌,大声地说:“人家好心帮你擦东西,你干什么推人,脾气怎么这么大,快点道歉。”

  阿斌抬起头来看到是苏中辉,愣了一下,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而旁边杨丽的父亲连忙的说着:“不用,没事的,没事的。”一边把苏中辉揪着,寒着脸看了一眼。

  “那是费副省长的儿子,你别惹他,我没什么事的。”杨丽在身后轻声地说。

  苏中辉对杨丽笑了笑,看了一眼脸色也不大好的杨丽的父亲,依旧盯着阿斌大声地说:“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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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宝剑初鸣

  这一声说的很严厉,把旁边的父女俩吓得心惊肉跳,但考虑地却是不同,杨丽看见苏中辉为自己出头,心里欣慰感动的很,曾几何时,几个小流氓想欺负自己,最疼爱的弟弟,不也是这样挡在前面维护着自己么?如今眼前这个小伙子,虽然仅仅认识了不到半年,但也是真真的把自己当作亲姐姐一般,可是,他手指的那人,却是招惹不得的,相处了几天,在自己这个“不值得”在乎的人面前,那人无意间流露出很多在大人物面前没有的东西,那种睚眦必报的个性,被高早衰纠缠许久的杨丽自然看的清楚,不由得担心,用手拉了拉苏中辉的体恤,急促的说:“阿辉,走啦。”
  杨丽的父亲则是担心自己女儿的前程,他到并非为自己考虑,都快五十七八的人了,混到这个份上还能有什么前途,阿斌是什么样的人像他这种嗅觉极其灵敏的角色怎会一点都不知道,见苏中辉竟然要那个副省长的样子给自己女儿道歉,虽说心里也觉得这年轻人对自己女儿不错,可这种冲动的做法在这个年纪的人看来,是最为讨厌的,真正的男人,目光要长远能忍耐一时,虽然还是学生,但也太不为别人考虑了吧。

  就待要使劲把苏中辉拉走,杨丽的父亲好不容易堆笑起来的脸庞就在听到一句话后凝结住了。

  “对不起。”

  声音说的很小声,也很勉强,但杨丽的父亲已经愕然不已了,这,这个脾气不小的人竟然会道歉?转头看看,旁边的苏中辉还有自己的女儿也是一脸的错愕,刹那间一个不祥的念头涌入脑海:“完了,这下完了,要是没说这一句对不起,说不定他心里也没当回事,这一句话说了出来,一定是怀恨在心了,苏副省长这几年政绩非常的好,估计着也快再升一级了,他向来疼这个养子,要是耳根子一软,丽丽的前程可就全没了。”

  杨丽也为那个纨绔子弟竟然会道歉吓了一跳,不知道作何表情的连说没关系,没关系。而苏中辉的惊讶就略为迟钝了一点了,但心里的诧异却是比两个人都厉害,阿斌那小子和自己一起长大,鼻孔里有几根毛也数的出来,刚刚叫他道歉也是气话没太多考虑后果,可真愣没想到他还真道歉了,却把苏中辉弄得摸不着头脑:“转性了?半年不见变得有礼貌多了哦,但怎么就是觉得这么别扭呢。”

  人人皆有虚荣心,苏中辉自然也不例外,满足了十几年来都没有过的兄长尊严,心里正柔呼呼暖呼呼一片的舒爽,却听到阿斌哼了一声,带着点复杂的情绪,就转过头走了,临走前冷冷看了一眼杨处长和杨丽:“爸怕杨处长认不得你,叫我跟过来,既然找到了,我就先回去了,爸在楼上等你。”

  苏中辉本不是个小气的人,待人处事都非常的宽容,更是没有一点脾气,刚刚趁着苏中辉对阿斌燃气一点希望的时候,如果阿斌就像那几天学计算机时的样子,可能,多年来苏中辉心里积压的对阿斌的不满就会撤去大半,甚至于主动去修补兄弟间的裂痕,然而,随着那冷冷的眼神转去,苏中辉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冷。

  对于苏中辉来说,总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阿斌这种人,在他看来这只是小说里才会有的人物,非常的不现实,人总有这种天性,以为自己的生活差不多就是世界的全部,太大差别的东西往往不可以理解。那些日子阿斌缠着自己教计算机时客客气气的,可现在,又恢复了从前对待自己的态度,没有一丝改变,虽然这一两年来他做事待人沉稳了许多,很多东西学会敛藏起来,但对待自己,始终是那个样子。

  其实苏中辉却也没有太多地想到,在幼年的时候阿斌刚刚来到家里,那时候苏中辉还不懂事,相反阿斌因为一些经历早熟了许多。家里平白多了一个人与自己分享父母的爱,幼小的苏中辉自然有一些不习惯,使一下小性子,或许在他看来不经意的东西,对于当时也幼小脆弱的阿斌,却是有着非常大的影响。

  苏中辉目送阿斌离去轻轻的转过头,然而面对的情景是一对父女大眼瞪着小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尤其是杨丽,上下打量了自己好久才不是滋味的笑了笑说:“真没想到,你竟然…真是,也不告诉我,刚刚吓了我一跳。”

  杨丽的父亲神情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对人家的态度不是很好,而且眼看着女儿被欺负,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不如一个刚认识半年的学生,不由得也带些羞愧,要说杨丽的父亲还是一个不错的人,只是在官场上沾染上一些习气在所难免,何况也是出于女儿的前途着想。干咳了两声,杨丽的父亲脸上带着些有眼不识泰山的神色对苏中辉说:“原来你就是苏中辉啊,刚刚…呵呵,好了,苏副省长还在上面等你呢,跟我走吧,阿,丽丽,你去上面通知服务员开一个房间。”

  杨丽应了声对苏中辉点点头,示意他先去见过父亲,然后就先从大厅的一头走了,苏中辉收回视线对杨丽的父亲笑了笑说:“麻烦你带路了。”

  “好的,苏副省长在三楼,我们这个县级市没有什么大宾馆,领导们就只能在这里将就一下了。”杨丽的父亲热情的说,心里也在想:“苏副省长的这个亲生儿子倒是和气的很,一点架势都没有,比那个苏中斌看上去舒服多了,啊,对了,他是女儿的学生,这可是件好事啊,但,怎么从来就很少听说过这个亲生儿子呢,难道……”

  苏中辉可没想到杨丽的父亲脑子里面转了多少念头,一步步随着往台阶上走,过了一会儿,觉得沉闷,就问:“我爸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好像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吧。”

  杨丽的父亲听到问话,神情颇为欢悦的说:“哦,快了,最后一两天的事,在河北我们这里算是一个穷地方,两个月前高速刚通了过来,可以直达北京,再过半年还要通一条往南面的,地理位置和交通都变得非常得好,再加上便宜的地价和邻近河南廉价的劳动力,政府又出台了不少优惠的政策,吸引了很多投资者,这次来的,都是国外的几个大厂子,要是弄得好,这里的的发展前景,真的是无可限量阿,这次奥运会要是申办成功的话,国家对这里更要加大投入,说不定…”

  苏中辉见杨丽的父亲略带这些激动,心里一动,脸上也是浮现出笑容:“刚刚还以为杨姐的父亲…看来也是一个关心着地方发展的好官呢,父亲从前,不也经常这个样子么,是阿,最近这些年,变化太大了。”

  三楼已经到了,苏中辉跟着杨丽的父亲来到一个房间前,后者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应了一声:“请进。”那声音苏中辉自然熟悉,正是自己的爸爸。

  两人推门进去,屋里一共有三个人,正在商量着什么,其中一个人坐着,两个略微年纪轻些的占在旁边,见到苏中辉和杨丽的父亲进来,点点头打了下招呼,苏中辉的父亲也转过头来深深地凝视了一下儿子,平淡的问了一声:“来了?”

  苏中辉点点头,就看到爸爸又看了杨丽父亲一眼继续和旁边的两个人说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杨丽的父亲知趣的退了出去,苏中辉呆呆的站在一边,定定的看着鬓边又多了许多白发的父亲,是如此的亲切但又是那样的陌生,往事一幕幕的回放在脑海里,在十几年的岁月里,苏中辉无数次的期待着父亲的嘉许,轻轻地说一声:“不愧是我的儿子。”可是,阿斌的到来,夺走了父亲大部分的关爱,而年幼的苏中辉,感觉到自己好多东西不如阿斌,看着父亲的背影越来越向阿斌倾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失落,带些报复心态的放纵自己,但,那种期待父亲承认的念头,从来没有被抹去,即便自己不愿承认,可那是已经深深扎根在心底的东西。

  约摸过了七八分钟,那两个人也不好意思打扰父子团圆,简要地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随着门“哐”的一声合上,苏中辉的心里也砰的跳了一下,有些紧张起来,典型一副柔弱少女和色狼同处一室的模样。

  苏中辉的父亲也发觉儿子有点不对劲,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中辉摇摇头说,两人毕竟是父子,也不至于见到就紧张,只是心里一直藏着被开除的事情,在面目严肃的父亲面前,总是有些不安罢了。

  从桌上的一个小铁罐里取出些茶叶放在一个新杯子里,冲了热水,苏中辉的父亲站了起来把杯子放到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头呶了一下说:“你妈说你在那边渴了就喝可乐什么的饮料。以后,多喝些茶。”

  苏中辉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上把那个烫烫的杯子蹭过来,嗯了一声,心里也仿佛随着手上的热度升温起来,刚刚有些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下来,问:“爸,我们在这里呆多久阿。”

  “应该后天就可以回了,下午你就和阿斌一起转转去吧,我安排个人陪你们,这里有很多风景不错的地方,阿斌没多久就要走了。”苏中辉的父亲叹了口气,但神情之间却好像轻松了许多,看得苏中辉有些奇怪。

  “对了,你四级考试考得怎么样?”苏中辉正要说话,突然听到父亲问自己,脸上浮起些自信的神色:“没问题过吧。”

  苏中辉的父亲看到儿子这样的神色,怔了一下,但转瞬即逝,点了点头,脸上略微透出一些笑容,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依然淡淡的说:“嗯,那就好,你弟弟高考英语是全省第二。你要多向你弟弟学习,对了,你回村子,你爷爷奶奶身体还好吧。”

  “爷爷还硬朗着呢,奶奶跟我说三四个月没见到你了,看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苏中辉看了父亲一眼,回答说。

  父亲叹了口气,说:“最近都忙昏了,早就说要把你爷爷奶奶接到城里住。可是你爷爷的脾气,真是倔啊,在村里呆习惯了,怎么也不肯到城里来。”

  父亲又问了苏中辉一些学习上的事情,十几分钟过去,也没有多少话好说了,外面还有不少的人等着见,苏中辉和父亲说了一声,也就先走了。

  出了门的时候,杨丽已经在外面了,见了苏中辉打了下招呼,说:“你爸爸还真是忙啊,对了,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苏公子,跟我来吧。”

  苏中辉见杨丽调笑自己,也开玩笑的说:“你是哪家的姑娘啊?要不要公子我给你物色一个婆家?”

  或许是刚刚见到父亲对自己的态度比从前不知为什么好了一些的缘故,苏中辉的心里也有些开心,像这种玩笑话是很少对杨丽说过的。

  就听到杨丽呸了一口,说:“说你胖你就喘,不过你也真是,这种事情还瞒着我。”

  “你从来又没问过我啊。”苏中辉一脸委屈的样子说。

  杨丽看到苏中辉的表情扑哧笑了一声,没再理他,这里来来往往都有一些单位上的人,如此在过道上嬉笑确实不好。

  带着苏中辉上了五楼,杨丽打开一个房间,把里面的窗帘拉开。

  这是一个单人间,装潢的很朴素,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苏中辉倒在床上舒服的叫了一声,刚刚坐了四五个小时的车,自然是累了,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杨丽:“杨姐,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

  杨丽笑了一下说:“才刚来这里不久,自然是打下手咯,我学历在这儿还算高,父亲找了点关系,可能半年内会掉到省里吧。”

  “啊,那你到了石家庄,我们就经常能见到了。”苏中辉有些兴奋得说,但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下暗淡了下来。

  杨丽善解人意,自然知道苏中辉想到了什么,轻声地问:“你计划好怎么和你爸说了么?要不要我帮忙啊,这些天对你爸爸的了解,他要是知道你被开除的缘故,后果真是不敢想象,而且,他好像身体也不好,大前天配国外客人到山上的时候,晕倒了一次。”

  “阿?没事吧。”苏中辉急忙问。

  “后来让医生瞧过了,说身体必须得好好的调养一下,要不迟早出问题,这不,这次带客人们考察就我们市长陪同了,你爸爸没有去。”杨丽说完话,轻轻地抿起嘴。

  苏中辉叹了口气,过了好久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堂堂副省长的儿子嫖妓被开除,要是传了出去,对父亲的影响也肯定不好的,学校那边把这件事情压住没有曝光出去,可是…”

  “嗯,但是这件事也是纸里包不住火的,再过半个多月也就开学了,你爸妈总会知道的,找个适当的时机先和你妈妈说吧。”杨丽坐在一个沙发椅上,脑子里也在不停的想着主意。

  “也只能这样了。”苏中辉长长吐了口气说:“快点了结这件事情吧,心里难受得很。”

  杨丽看了苏中辉一眼,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几件事,虽然现在心情好了不少,但还是觉得很乱,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都有点不相信自己了。”苏中辉有些懊恼得说,在杨丽面前,心里很多话都可以毫不顾忌的倾诉。

  杨丽站了起来,坐到苏中辉旁边,摸了摸他的头,说:“在我心里,你可是一个很勇敢的人呢,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积极勇敢自信的面对的,人生活里总会遇到磨难的,消极的去逃避只能越来越糟,只要勇敢的面对,就会发现,其实都很简单的。”

  苏中辉脸上微微的露出些微笑,对杨丽说:“谢谢,这几天心里也平静许多了,陈婕还在等我,可是,总是没有勇气去...”

  杨丽笑着说:“我相信你的,绝对没问题,你可是我心里面最优秀的弟弟哦,将来有出息了,我说不来还要沾你的光。”

  点了点头,苏中辉使劲地吸了口气,感觉到身子上下充满了力量,脸上也出现了许多天没有见过的坚定的神采,其实刚刚杨丽说的话苏中辉也是知道的,而且明白该怎么做,最近两三个月的转变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脆弱的人了,但是,接连遇到那两个巨大的打击,没有勇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这个时候,能够把他心底潜藏的勇气激发出来,驱走那些阴暗迷障的人,只能是一个长辈一样的人,除了这样的人,即便是小桐,也无法做到,而在苏中辉生活里,父母显然都无法充当这样的角色,剩下的,也只有杨丽了,轻轻地几句话,只要给苏中辉阴暗中打开了一个缺口,他自然,就能够挣脱出来。

  然而这一次,对于苏中辉来说,却是一次重要的蜕化,从此而后,无论遇到如何大的困难和挫折,苏中辉,都已经能够勇敢的去面对,这柄宝剑,终于,变得更加的锋利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杨丽还有事情要做,让苏中辉先休息一下,下午会有人带他和阿斌出去玩。

  苏中辉送走了杨丽,合上了门,心底越过了一个障碍,莫名的有些兴奋,睡意竟然少了许多,躺了一会儿就爬了起来,按开了对面的电视,来回切换这频道。

  突然几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电视屏幕里,苏中辉忙把遥控器放了下来,原来是中央五台回放大学生篮球联赛的花絮,武政刘宽跃几个都出现在里面,就听到解说员说:“这次的大学生篮球联赛的水平超出了以往的任何一届,涌现出了不少实力相当强的球员,虽然总决赛已经结束,太原理工大又一次蝉联了冠军,但是,全国三十二支队伍,都展现了非常出色的水平,下面我们来介绍一下本次联赛八强的球队,太原理工大,这支球队已经……接下来第六名的,是,三峡大学篮球队,这是一支第一次打入联赛的球队,特点是体力出奇得好,中锋武政是除了太原理工的孙本次联赛里表现最好的中锋,动作相当灵活,在比赛中,成功地扣了三次篮,还有前锋刘宽跃的表现也是非常的出色,突破非常有攻击力,这是一支本赛季最大的黑马,在预选赛和三省选拔的时候,击败了湖北第一强队武理工,而且还淘汰了一度总决赛里获得亚军据说本赛季可能击败太原理工的川科大,这次联赛有人猜测他们甚至可以和太原理工一决雌雄,但是,他们的王牌,让方洋和刘然没有还手之力的七号,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参赛,只是七号的队服每一场比赛都挂在板凳上,很多记者询问了这个问题,但是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好,我们来看一下他们在比赛中一些精彩的表现……”

  苏中辉静静的看着屏幕不断的变换,脑海里一次次的浮现出和队友们在一起的情景,似乎能够感觉到队友们,一直在等待着自己,共同撒着汗水,体味着胜利的喜悦,失败的苦痛。不知不觉间,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队友们的面庞一个个的划过,对自己微笑着。

  “对不起,对不起大家了。”

  中午被杨丽叫了起来,陪同着不少人到外面的饭店去吃饭,官场上的饭局乏味虚伪得很,苏中辉稍微吃了一些就和父亲说了声走了,房间里又睡了一会儿,阿斌还有一个年纪比自己大个几岁的小伙子找了过来,说是要到附近的风景区转转。

  苏中辉也想放松一下心情,收拾了一下就跟着一起出去了,那个小伙子开着车,倒也方便,别看这个小城不怎么样,周围有几个风景非常好的地方,苏中辉心境大好,除了弟弟那幅看着自己的脸孔有些不爽外,倒也转悠的挺尽兴,那年轻人对阿斌和苏中辉极尽讨好,苏中辉有些觉得别扭,但阿斌看上去倒是习惯了,对人家指手画脚买这买那。

  差不多六七点的样子,三人都有些累了,趁着天没黑,赶回了城里。

  进了招待所,却看见大厅里有不少人,父亲也在其中,还有大概不同国家的十几个外国人,一些领导模样的人脸上都有些焦急的神色,互相说着什么,父亲的脸色也不太好,旁边的杨处长不停的打着手机。

  苏中辉觉得奇怪,但他对于政府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点也没兴趣,同阿斌一起和父亲打了声招呼,父亲也没空搭理他俩,焦急的催促着旁边的杨处长什么。

  正要上楼,突然听到杨丽对自己说:“回来了?”

  “哦,刚回来,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站在一起。”苏中辉随便的问:“呵呵,杨姐,有点饿了,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

  “还吃饭呢,三个翻译和几个外国客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大家都焦头烂额呢,这事情好奇怪的,原来那辆车明明跟着的。”杨丽有些担心的说:“这些是美日法的客人,这个小城里没人懂日法语,我的英语也很勉强,沟通很困难呢,到附近的大城市里叫来翻译最快也要几个钟头,饭还没吃呢,晚上还有重要的东西要谈,不能拖到明天。”

  苏中辉哦了一声,旁边的阿斌听了杨丽的解释转过身子正要上楼,突然,听到杨丽惊喜地叫了起来,阿斌不可思议的转过了头:“阿辉,你不是英语法语都说得很好么?天,我怎么把这个都忘了。”

  别说她忘了,苏中辉也是听到杨丽的话才想起自己好像隐约大概还是会说法语和英语的,平时看不少日本的动漫,虽然从来没用日语和人对过话,但应该也不在话下。

  看着阿斌转过头来那让人心里觉得舒服的表情,苏中辉对杨丽点了点头,就朝父亲那边走过去,若是换在从前,他是不会这么做的,但如今,锋利的宝剑,已经脱鞘了。

  父亲还在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身边的那几个人都一幅无奈的样子,其中一个已经开始搞笑的用身体动作指引外国人往饭厅走了,阴阳怪气地说着:“这边,吃饭。”就像是演小品一样。

  苏中辉走到父亲跟前,刚叫了一声:“爸。”就听到父亲头也没回的说:“快上去弄好东西下来吃饭,别在这里添乱。”

  张大的嘴轻轻的合了起来,苏中辉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转过头,面向了那些似懂非懂看着“哑语”的外国人。

  





竹叶青
竹林自古赋多贤
叶绿邀风傲雪天
青锁红尘多少梦
帅将明月揽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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