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无题一
屋里有些暗,吊灯上的水晶有些不安,又是一场雷雨,撕裂着这个春夜,寂寞如丝。跌落在地上的那份协议书被风吹起落下又吹起,它在无声抵触主人对它的存在,让一切越发深寒。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一点也不委婉,仿佛看准了听雨的心,唱着撕心裂肺。你听露台上那树梅花在哭泣,那树我们一起种下许下的梅花,如今她也要舍我而去,所有留恋与向往,所有执着与坚持在这一刻更加苍老无力。是该关上门关上窗睡上一觉了,睡醒后或许一切不过是一场残存的春梦。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发现面孔已然爬满衰老的痕迹,那些徒劳的化妆品排满在角落里,各种名贵的品牌,有多少是从你给我的卡上解恨刷来,有多少是想从它那获取心的挽留,挽留那流水青春。只是它只会静静地等待,等待主人的贪婪,等待破碎的人心。此刻它们没有享受这种荣誉,或者它们在庆幸吧,庆幸终于得到解脱。又或者它们在对着主人嘲笑,嘲笑世人的贪婪,嘲笑岁月的无情。可惜它们在嘲笑世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它们的存在,它们的光彩完全是寄存在世人身上。忽然开始怜悯起它们,怜悯可悲的附属品。可惜这份怜悯包含着自己,我又有何资格嘲笑,它们不过如我一样,五十步笑百步。
雨似乎又大了一点,所剩那最后的怨恨,化成凛冽的寒风在深寒中破裂。
十年了,真该庆幸,终于可以结束这十年如一日的日子。回头看看,过去的一天和十年,他们分别真的不大。唯一不同在于十年前的今天这间屋子里多了一些年青的气息,多了一些你的味道。如今年华不再,你也依然。我竞有些后悔,后悔这些年的决然,到底是抵不过优势的生活,还是抵不过软弱的性格。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悲哀,在无数次决裂中争执,那种歇斯底里日子让我一守就是十年,固执地守着早就失味的爱情,残疾的爱情。
雨开始听的到一滴一滴落下的声音,渐渐失去了原来的阵势,是时候该停歇了。心终是承不住黑暗带来的压力,转身逃向门边,按下开关,灯亮了,屋里也亮了。原未曾收敛的温馨,屈服于黑暗势力,急促地渴望主人快点起光明。是该结束的时候了,我需要光明,需要一个新的开始。哪怕如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片刻的光亮也可以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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