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随感】霓喜
这样的名字,给人最初的印象,便是俗世的艳丽与热闹。霓喜的半生,亦可以说是旖旎而跌宕的。
她跟过三个男人,与她有私情的还不算。她生了四个孩子,可是始终没有一个家。她渐渐老去,在那个她曾经以为可以抓来依靠的男人向她女儿求婚的时候,故事中断了。张爱玲只写到这里。
霓喜大概并未过过好日子,她跟着雅赫雅时,如使唤丫头,侍候他。后来跟了药材店的窦老板,他待她倒是好的,只怨她自己刻薄,连下人也不大看得起她,终究也没得着家产。她离开窦家的时候,我感到一种寒冷的悲怆。最后她跟了英国人汤姆生,而汤姆生又另娶了太太,赶她出门。
霓喜只是一个玩物,男人初得到她时,多半欣喜而珍惜。渐渐的,心也冷了。觉得她上不得台面,不够资格做自己的妻子。给点钱,就打发了。
他们爱过她,爱她的娇与媚。仅此而已。并没有男人愿意去了解她,谈得多些,也就是利益罢了。
霓喜的尖刻,是可想而知的。始终处在颤巍巍的位置,谁能不计较?可越是计较,越是得不到。不太平的年岁,谁在意一个女人的生死?霓喜像一株倔强的植物,在泥泞里生长,被人践踏着,始终没有死掉。
她知道自己美,知道如何吸引男人,但身体的诱惑终究是不长久的。我想起《彼岸花》中的兰姨,同样是白白虚耗了自己的美。不曾幸福过。
她撒泼的时候却让我心痛,我不知道她除了自己尖利的嗓音与歇斯底里的抗争之外还有什么。她是赤裸的,没有任何人保护她,她与整个的生活抗争,一次次屈服。她从一个男人身边飘到另一个男人身边,青春流逝,美丽消残,她失去了最后的资本。
那个年代,怎么做女人才幸福?嫁一个可靠的人,可是岁月本身就不可靠了,何况人心?
我为霓喜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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