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二十年之二。。。。。点一盏灯 - 『随心随意』 - 书酒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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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 02:58 资料个人空间短消息加为好友

[原创]二十年之二。。。。。点一盏灯

点一盏灯 作者：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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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2
点一盏灯
(一)
一直是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长江边的乱石中,天上的月亮在温柔的打量着我 ,江中灯影重重,船声隆隆.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就这么走着,走着走着,会突然掉头回去,再走过来.
有时候我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热闹的大街我不想去,偏要在这黑沉沉的长江边呆着,直到深夜,大街冷清了,我才回去.我觉得那是一种享受,那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啊,估计电影里都没有:灯光浑黄,人影稀少,偶然有一辆自行
车滑过,叮零一声,让人心惊,我贴着墙根,把手放在衣兜里,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着,漫漫的走过来走过去.
我平时都不这么走路,只有在这个时候,当我把自己与世界隔绝起来的时候,我才把自己走成一只田螺,缩头夹颈的.很多时候,记的从前,都是和官成华,雷子,汪丽一起,王芳是后来才来的,四个人一齐上街,大声的说话,大声的唱歌,大声的笑,张扬的很.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与现在职业场上那种虚伪的笑不同.惹的路人纷纷回头来看,看我们这种最真实的表演.最少的时候,也是和杜刚在一起.可是现在,朋友们都四分五裂,连我认为最坚决的杜刚,都去了石家庄.
俗语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谁知道,我的心竟再也不会接纳别的新的朋友了,我看透了现实中那些虚伪的友情,在我的字典中,除开王祖涛外,竟似乎再也没有人能称的上真正的朋友.在我上学的时候,那时看古龙的小说,那里面把朋友描写的很正面,后来,我才明白,古龙先生为什么会架酒西去,不是尘世间容不下他,而是在他心里,容不下这个猜不透的尘世,他是一个局外的观察者,故他痛苦,故他离去.

(二)
二十岁呵二十岁,应当是激情燃烧的年代呵,可我的心.似乎泡在南极零下几十度的冰水里,再也不会解冻,我在黑暗中独行,拒绝光明,喜欢那种在阴曹地府的感觉.现在的人们,居住在房屋里面,用厚厚的墙壁阻挡风雨,但决不是为了阻挡阳光,相反,他们建了一个个的窗户,为的就是把阳光请进来,可我偏不,我拒绝他们,就好象瞎子一样,有没有阳光都没有关系.
我也不太喜欢阴天,宜昌三面环山,一面环水,除开阳光灿烂的日子,大多数是阴天,阴死怪冷的天气,常常一来就是好几天,碰到阴天,我的心就莫名的痛,要么干脆就下雨吧,坐在窗户边,听雨滴哒滴答的声音,可以看看书,可以听听歌,也很好。
我最喜欢下雪的日子,记的小时侯,老家那里每年都要下雪,一直陷到我的漆盖,咯吱咯吱是竹子被压倒的声音,那时候没有音乐,只有雪花簌簌落地的声音.早上起床,山全白了,披着一层厚厚的被子.所有的一切都是白的,那种在时空和现实交错的感觉呵,那些被冲击到极限的视觉感受呵.直到多年以后我都还如亲临其境般想起.
大山本来就很安静,坐在火塘边,映着雪光看书,那是一种很好的享受.我记得看的是周立波的<<山乡巨变>>,还有一本,不知道名字了,只记的写的是解放时期东北的一个铁矿,那里面有个矿长姓唐,有个连长叫焦昆.父亲在里屋睡大觉,母亲在给我们做布鞋,那时候我和弟弟,每年都两双布鞋穿,到现在我都还思念母亲的布鞋.现在买的鞋,怎么穿都没有母亲做的穿着舒服.
再后来就看<<西游记>>,看<<水浒传>>,看<<镜花缘>>,后来还有<<拍案惊奇>>,再后来有了电灯,看的是<<三侠五义>>或者<<薛仁贵征西>>,再后来上了初中,看金庸古龙,拒绝其他所有的书;再后来上了高中,就看韩寒蒋方舟了.文学呵,就这么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人.
现在的我,不看书了,每天泡在论坛里灌水 .去年过年回去,舅舅给我抱了一堆书来,我笑着摇摇头,舅舅惊诧的说:"不看书了?这么快?"言语之间,很是惋惜.我说:"现在都有了电视,谁还看书呢?"
舅舅是很喜欢看书的,我和他交换着一起看,他大我十二岁,也是属鼠的,是书,是文学,让我和他打破了这种年龄辈分上的差距,变的平等,父亲老说我没大没小,舅舅也只是笑一下而已.

过完年告别的时候,舅舅说:"今年过年记得给我带几本书回来."他在利川乡下的一个煤矿挖煤.每年挣一万多元,可是没有书看,日子好象就过不下去.我在宜昌打工,每年挣负N元,要看书,多的是,图书馆还不要钱,新华书店也可以去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可是回想起来,我也不知道有多久没看过书了.
赶快回去,我把以前的书都翻出来,那散发着墨香的熟悉的气息呵,久违了的我,竟还像个小孩子般激动.我知道我这辈子可那永远都离不开它们了,就好象永远也离不开童年那一场场现在已经看不到可能永远都再也看不到的大雪了.
(三)
2005年,今年,我去了一趟潜江,江汉平原的一个普通的城市,可我还是惊喜了,终年生活在大山的怀抱里,第一次看到平原,我是那么沉醉,一望无际的油菜呵,车在宜黄高速路上行驶,一走很远,还是一望无际金黄的油菜花,风中吹过来清新的花香,阳光宣泄着,我的心也随它一样宣泄着,真的想铺满这一望无际的田野.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学的课本上,山字的上面画着一个山的图,终年看着大山,没有谁会不知道大山是什么样子的.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没有山的地方,阡陌纵横,也是一种我们没有看过的美,就好象终年生活在这里的没有见过大山的人们一样.难怪每年三峡会有那么多的游客.我们以前说:就是几座大山嘛,有什么好看的.但现在,我绝对不会再说.
潜江是个好地方,快乐啊,一拨又一拨,朋友们多,话也多,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做,但是我的心里,总好象缺了什么.
是的啊,我习惯了在大山的怀里活着.到了这样年轻的城市,我就只有水土不复的份了.
回去把,回那个曾经让我伤心,让我迷失的现代都市去,那里有太多我放不下的东西,那里有太多我舍不得放弃的友谊,还有我曾经深爱过的人.
(四)
现代都市,同样繁华,同样的颓毁,到处是钢筋水泥,到处是汽车,到处是人,到处是嘈杂的声音,到处是垃圾.都市,是人类给自己建设的怪胎,人的思想真的很奇怪,到处有人宣扬思想道德,却到处都有人做着相反的事,呼拉拉,一呼百应,他们自己的道德呢?
二十年前,我来到这个世界上,那个时候,宣扬的是穷人是最好的,富人是全人类的敌人,是社会的害虫,是贫困的制造者.穷人以穷为荣.二十年后,我开始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这个时候,到处宣传致富光荣的慨念,富人成了最好的人了,而穷人,只不过是懒惰,保守,缺乏追求的时代落伍者,在人们的字典里,穷人成了没有文化,没有知识的,没有能力的代名词,甚至还被描绘成一个骗子.试看大街上乞讨的乞丐,有谁真的给过他们多少钱的?
我困惑,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呐,这个世界只要还有一个乞丐存在,人们的道德就应该受到质问.
记的小时候.有一天,有一个老头乞丐来到村里,他乞讨的却是三寸长一块小布,他向人们诉说,说他的小孙字生的时辰不好,要吃百家饭,穿百家衣才能养活.我们那里是土家族聚集地,一向信仰鬼神的人们释然了,他被请到家里,用最好的饭菜招待,临走的时候,不但给了三寸小布,还或多或少的给了一些钱,他也不说什么.道声谢就走了.
我想那是一个最聪明的乞讨者,就好象现在经常看到的一个笑话,说某某借口锅煮石头汤喝,结果喝到一锅肉汤什么的,我总决的,贫穷不是一种过错,把这种当穷人或把自己当穷人的人才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值得检讨.
(五)
时尚意味着年轻,可我这个年龄很小的人却像个老头,不仅失去了自己的过去,还失去了现在,朋友们都说不要想的太多,但我没有办法．
回不去了,我想.
回不到从前了.
那一天,我站在窗前,看着纷纭的天空和下边拐角逼厌的小巷.
电话响了，官成华的声音从遥远的潜江传过来，我可以透过遥远的时空看见官成华坐在床头,手中一杯开水白雾腾腾.
官成华说:"你心里一定有病."
是的啊,我心里有病,一种不愿意随波逐流的念头.这就是病根,有谁愿意在年轻的时候庸俗平凡呢?更可悲的是,我偏偏又看透了这种思想,我害怕我看透了它.但没有办法,有些事是人控制不了了的,我就静静的等待,等待着时间把他们消灭,直到它消失,直到我长大.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把它们都记下来,将来做个鉴证,仅此而已,别无他法!

＜胡小说写于2005年4月17日)
QQ:251722451
选自《点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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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9-30 19:11:4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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