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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古文骈赋] [原创]洒脱读诗经-本作品已完成并提供电子书下载 [打印本页]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5 04:29     标题: [原创]洒脱读诗经-本作品已完成并提供电子书下载

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概授圣人之说,《诗》三百,邦国交盟之词耳,故多类今之国歌。然取词朴素,点缀物比,以能至上达下,汇总天下之义也。
子曰:“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风在草上,必偃”即,风者,君子之德也。陈灼据言,故谓国风者,国士之诵也。

《诗经、周南》一、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该诗为君子好色找到了最佳借口。其实小人也是好色的。只不过君子可以划着小船(相当于现今的游艇)以钟鼓挑逗(相当于现今的卡拉呕开之类的设施)(可以理解为豪华游艇)。而小人最多是吹吹口哨。(现在对女孩子吹口哨已定为性骚扰)

关雎为国风*周南的首篇,该篇以食色性也为基以论君子所务。
风,风俗也;国风,国士因风俗创造的诗歌吧(个人理解),作用于讽上化下,彰君子之善恶以儆来者,训俗申礼而已。

周南:南,传说为一种古乐器。也有方位的意思。周,大概与封地有关。

子曰:诗三百,思无邪。该“思无邪”意味深长。以诗味隽永可谓诗意无邪,以读者诚意,谓阅读者不可挟邪杂志。

琴瑟友之,钟鼓乐之,情投意和之谓而已。至于惺惺作态,搔首弄姿,嘬唇呼哨,概亦情理之事,然非君子之礼也。

《论语*泰伯》“师挚之始,《关雎》之乱,洋洋乎盈耳哉!”可以明确理解关雎是由乐器配合而成的一种乐府形式。

因为是乐府形式,所以整篇诗从音乐方面理解就有了另处一层意境。

倒好像是在河中湖上舟游,与美女同船共嘻。(美女)采摘左右的荇菜,而(君子)则在舟中调琴鼓瑟,击罄抚钟相互谐和的一种美妙场面
该解为对照标点逐句推衍而成。

解:呱呱叫的鱼鹰,在河中的小岛上。(关关:像声词。雎鸠:鱼鹰。)
仪表淑美的姑娘,我很乐意地带着她泅渡到那里。(窕窈:色美、德淑。逑:泅渡。)
高矮不齐的荇菜,在船舷边划过。(参差:高矮不齐貌。荇菜:水菱类水物植物。)
而这个乘舟的姑娘,正是我梦寐以求的那个。(寤:睡眠。寐:觉醒。)
梦寐以求的她一直以来没有给我机会,就这样她时常在我梦中出现。(思想状。
现在多好啊,小船上下颠簸。悠:缓而久。辗转反侧:船身颠簸状。)
高矮不齐的荇菜,她左右采摘。
面对她,我试着用琴瑟之音告诉她自己的心思。(友:结交之意。)
高矮不齐的荇菜,她左右采摘。(芼(音冒):采摘意。)
对面的她,也在我击鼓敲钟的乐曲中快乐起来。

逑:辞源中有“匹配”、“聚合”的意思。当然,我是另辟蹊径了,不能作准的。至于谈论到“辗转反侧”我以为女子左右摘采荇菜可谓形象吧。
大概在读诗经时,这些都是次要的。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什么是“思无邪”?就是思索范围要以礼为核心吧。所以,在读诗经时明白他所内在体现的,大概就很容易认同他的思想了。因为时代的作用,那时的诗篇多以淳朴为旨,浮华之词多自汉兴之后为始了吧。
根据以上认知,大概可以说“诗经”是一部君子的行为规范典章了。
关雎,背景为周南首唱。其中意思虽各有千秋,但如果不解其旨大概等于没有读过了。因为它确实比后期诗歌相对而言是没什么感染力的了。
而“关雎”即以礼为旨,就是说明“君子好逑”时的一种表现。其中“琴瑟友之”“钟鼓乐之”是很有背景涵意的。
钟鼓,当时的身份标志。相当于今日官阶军衔吧。琴瑟,当时士大夫的一种学风吧。
从这里可以看出,身为君子与淑女,在当时的社会中规范些的示爱方式。大概这种授受不亲在于曲意传情,而淑女在看到该君子的官阶后也很乐意与之相恋。(这是一种爱情保障)(当然,如后时的“卓文君”就只识琴音而不乐钟鼓了)
其实很容易理解,当一个男人在向一个女人示爱时,女人并不是不明白男人的意图,而一定要看到男人可不可以给予她相对稳定的生活而后爱与不爱的。(卓文君不用考虑后者)其实也如我们在路边多看一个女人一样,大概女人是会明白我们的意思的,但如果你戴钻镶金时,看她她就会乐,如只如乞丐时,她就不乐。所以关雎是非常现实主意的理想爱情。
而其中的君子身在其位,也完全可以采用其他手段来达到好逑的目的,但用琴瑟之声来表达却显得温文而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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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9-9-28 01:58 编辑 ]
作者: 小轻    时间: 2007-1-5 07:58

好解,学习,加精保存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5 19:37

m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16 15:2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5 19:39

二、葛覃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
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
是刈是濩,为絺为綌,服之无斁。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
薄污我私,薄浣我衣。
害浣害否,归宁父母。

关雎可以说是少男少女恋爱阶段的礼了,葛覃则是已婚女子的礼数。

解:葛草长得茂盛了,遍布在谷中,它的叶子遮满大地。(葛:植物,纤维可织葛布。覃 (音谈):茂盛。施:遍布。萋萋:茂盛的样子。)
黄鸟在上边飞过,一群群的停落在近旁的灌木上,发出清脆的啼声。(喈喈:鸟鸣声。)
葛草长得茂盛时,遍布谷中,它的叶子蔓延得到处都是。(莫莫:无边际貌。)
我将它收割回去进行加工,做成布匹衣装,将它们穿在身上非常爱惜。(刈(音亦):收割。濩[音货]:煮,加工手序。絺(音吃):细葛布。綌(音戏):粗葛布。斁(音亦):厌烦。)
我要告诉我的夫家,我想回家看望父母。(师姓,或是丈夫,或是公婆。告:请告。归:请归。)
你们给予我点礼物,让我少许带上几件衣服。(薄:语助词。污:给予,谦词。私:我。浣:经过浣洗的衣服。)
不要担心我没有换洗的,我这样回去后父母会很高兴的。(害:担心。否:没有。归宁:妇女回家看望父母。)

该诗诚如资料(我买的书中之注解)诗意择重于“归宁父母”
归宁父母,其中注归宁为“嫁后的女人回家”引左传等几处出处证明。
而这种解释我以为不大正确。该归宁,不可刻意理解为“已婚妇女回家省亲”。归宁,就是回去后家里人很高兴的意思。大概是说嫁人后没有因夫家责备等原因回家才能安宁吧。
结合上边所说收割葛叶,织布制衣等,差不多是说该女子在嫁入师姓家后恪守妇道,所以回家后全家都会为此高兴的。
自我见解。不足侮见。惭愧。
可以肯定的是“葛覃”中的该女子,不是偷跑回家的,不是不贤被赶回家的。来去光明的贤妻良母型。大概是之前窈窕,嫁后贤淑的吧。]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14 14:32:44编辑过]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16 15:49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5 19:44

本解概与权威注解大相径庭,难登大雅。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5 20:59

结合被动教授,勇于主动思考,以自我逻辑形成的《诗经》新解。

结合被动教授,勇于主动思考,以自我逻辑形成的《诗经》新解。

惭愧于临屏即作,大概语句粗俗了些。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5 13:02:51编辑过]


作者: 秋风落日寒    时间: 2007-1-5 21:43

舟兄又开始研究诗经了...
作者: 秋风落日寒    时间: 2007-1-5 21:51

诗经里我最喜欢秦风里的<蒹 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遡洄从之,道阻且右。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5 13:55:16编辑过]


作者: 上善若水    时间: 2007-1-5 22:07

舟啊,翻译的好,继续努力 ,我好借机学习,学习.借若水的名,留我的话.


作者: 放鹤闲人    时间: 2007-1-6 06:36

哈哈,舟继续加油!

先喝点酒~!

[em262]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6 19:28

三、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先秦之时,民风无典,人伦质朴。而即商周礼教则循人情之法度,以规矩格置。卷耳一篇概夫妇因征役分别。其夫为国尽忠,其妇为夫守礼。旧说为"后妃怀文王"等等诸说,吾不与论。且以为,凡夫之从军卫国,妇之不能恪守分寸、安于闺房,概夫之不能竭谋效忠与边庭国事也。故,此谓君子夫妇思想之典范,行为之楷模。
其解如下,但不求备其细,唯其宗旨于上可矣。
解:
妇:我正在采摘卷耳,还没有采满我的小筐。忽然想起我那为国从役的丈夫(不由长叹),希望我的丈夫可以有去有回。(该句句意始于采摘卷耳,如果是苍耳即苍耳的话,大概会有点扎手,有点难行。即使是采摘野菜大概也会因地时的土坎、草末之类突然感到自身的孤单与辛苦,从而想到自己丈夫为国为民从征的危险。卷耳:野菜名,嫩苗可当菜吃(一说即苍耳)。顷筐:小筐。嗟:叹怀。寘:同置。周行:资料提供为"大道"意。而周字有全面的意思,有好去好还的意思。)
夫:登上蜿蜒崎岖的高山,我的坐骑已经显得疲惫不堪(但我的精神却很饱满)。(陟:登高。虺隤(音灰颓):疲惫。)
我在端起誓师的金怀向全军敬酒时,怎么能不怀念自己的妻子?(姑:瞬间。金:金者像兵。酌彼金罍,作释之誓师状。罍:酒尊。维:语助词。)
我登上指挥万马军的高冈,看着远方(敌营之类)的天地感到一片迷茫。(战无必胜,以立不败而后至胜,将之宝。所以,身为将军对战争也是存在一定困惑的。玄黄:有天地的意思,资料提示为马的视力模糊,亦以为人之感触)。
(终于胜利了)我在举起庆祝大捷的角制酒杯时,怎么能不悲伤?(因战事终于停止,概突然想到与妻子从别日久,不胜感伤吧。兕觥(音肆公):角制杯。像稼穑之物。)
我登上阻碍我回家的一座座山冈,我的马已经走的很累(其实就是出征时所走过的,只因想念妻子而觉得它们阻滞了自己回家的行程,马似乎病了,因为我着急回到妻子身边,所以感觉这匹马不够快。当然,如此往返,它确实够辛苦的。砠(音居):土山带石为砠。瘏(音途):疲病。)
我带领的士卒也很疲倦了,我现在还有什么忧郁的呢?(士卒都与我一样的心情,因为不止我一人经历了这场战争,大家都同样的为国为民付出了许多。仆:古人以心神谓之主,以形营谓之仆。其亦可谓与之从生死之士。痡(音扑):疲病。)

拟似武王伐纣,以名正旨顺,足劝俗风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17 12:49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7 20:45

四、樛木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樂只君子,福履綏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樂只君子,福履將之。
南有樛木,葛藟縈之。樂只君子,福履成之。

樛木,根虬本曲末蜷之木也。葛藟,依附寄托之物也。概古人用句意在平直之语道玄妙之理,而非释之以不测之字为浅薄之事。于是,陈灼有解如下。
解:南山有根虬本曲枝叶蜷卷的树叫做樛木,葛藤类的植物蔓延其上与其为荫。(南,南山也。木下曲曰樛。藟,葛类。累,犹系也。)
我是处世欣乐的君子,福祉与我也如樛木与葛藤一样共同生长。(履:禄。绥:安也。)
南山这株樛木,葛藤覆盖着它。(荒:覆蔽也。)
我这个处世欣乐的君子,也同样被福祉如葛藤覆盖樛木般的被笼罩着。(将:笼罩。)
南山这株樛木,葛藤缠绕着它。(萦:缠绕。)
我这欣乐的君子,也如樛木与葛藤样的与福祉相成相就。(成:成就,成功)

理解上与朱子差强。我以为“樛木”一诗,为礼之义而已。大概不能说它是一篇宫庭生活的礼范诗篇。或以为“樛木、葛藟”以拟肖小,亦可与君子相对。但我以为,樛木、葛藟得天独厚与世外深山,相与是非之外,大概各得其乐,故不拟之肖小。当然,这是一种逸世心态的解释。或许有违圣人初衷。但陈灼以为古之为文者心不至朱子之咏味而已。何以“樛木”乃至诗三百为之宫阕礼教,吾如今不得而知。概使匪人所思之事,吾故不敢思。是以有是解。
当然,朱子之解其谓高深莫测,非寻常所拟,吾唯以寻常拟之。或自以为是,概天下亦是朱子者当非吾之论。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17 13:05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8 00:08

以朱子之解极可能与孔圣人"君子求诸己,小人备诸人"的说法有些冲突.不好意思.所以这样解"樛木",还是认为诗经不是一种强加的伦理,而是一种认知的感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8-10-26 10:37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8 19:58

<诗>卷耳一篇的解释,自己稍不满意。未免受资料误导所致。我想,该诗不应是夫妇合咏的意境。大概附会其意就成了我之前的解法。
以“关雎”为相悦之情,“葛覃”为婚后妇操。大概“卷耳”篇应为夫志了吧。自己认为此三篇意思很连贯。所以差强再解卷耳一文。
解“(我带领士卒)采摘卷耳,(我)采的还没有一小筐。突然想到了在家的妻子,在我这次出征之后。(大概古时出征后常会有军官带领士卒垦荒、种菜,采蔬的。以减少国内民众负担,有效利用富余生产力。减少转运上的麻烦。一般在进行大的战争行动或进行长期战争的准备这样是必要的。大概“卷耳”一篇就是这个主题吧。如果按资料所说为武王伐纣时期作品,那应该没错了。据说武王有带兵开垦田荒的战前准备)(然而,在采摘野蔬时,往往使自己想到自己在家辛苦劳作的妻子。因为这时她只有一人独自承担居家事宜了)
登上蜿蜒崎岖的高山,我的坐骑已经显得疲惫不堪(但我的精神却很饱满)。我在端起誓师的金怀向全军敬酒时,怎么能不怀念自己的妻子?(拙见:以维以拟自问语气助词)
我登上指挥万马军的高冈,看着远方(敌营之类)的天地感到一片迷茫(身为将军对战争也是存在一定困惑的)(玄黄:有天地的意思,资料提示为马的视力模糊,亦以为人之感触)。(终于胜利了)我在举起庆祝大捷的酒杯时,怎么能不悲伤?(因战事终于停止,概突然想到与妻子从别日久,不胜感伤吧)
我登上阻碍我回家的一座座山冈(其实就是出征时所走过的,只因想念妻子而觉得它们阻滞了自己回家的行程),我的马已经走的很累(似乎病了,因为我着急回到妻子身边,所以感觉这匹马不够快。当然,如此往返,它确实够辛苦的)。我带领的士卒也很疲倦了(都与我一样的心情)(当然,仆也可以说是自己的身体),我现在还有什么忧郁的呢?(因为不止我一人经历了这场战争,大家都同样的为国为民付出了许多)


金罍:应该是当时誓师时用的礼器

兕觥:应该是当时庆典时用的礼器

(此两解根据不足,但似乎可以这样认为。金,战事之用;兕,犀角,耕稼之情。以此认定)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8 20:25

五、螽斯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螽斯:虫名。食禾稼,古人之所恶者也。概以螽斯为喻,以警王者管教子弟,毋为天下之害也。

解:螽斯飞来,铺天盖地。(拟如蝗灾。羽:飞翔貌。诜诜:众多貌。)
你的子孙是这样盛多,真是盛况空前啊!(喻君子家室之大。振:盛大貌。)
螽斯飞来,发出轰轰的声音。(薨薨:拟声词。蝗虫飞行时所发声音。)
你的这些子孙,应该加以管教。(喻君子之家,子孙兴盛,勿必以礼约之,以固其本。绳绳:约束。)
螽斯飞来了,(我没有办法)只能揖求天地禳除灾异。(蝗灾不免,民人为患状。揖揖:鞠躬貌。)
这么多的子孙,怎么不教它们安静下来呢?(喻守礼无为以治民生也。蛰:蛰伏,息静。)

当然,还可以以劝诫的意思来解。我就择其一,不另解了。概螽斯为古民人之大患,以之喻圣人修德儿孙,吾不能及。概以其喻教子以绳,安其以静而无使之为天下之患则圣人子孙昌盛之则而已。岂可如“螽斯”之类,生而为天下之患哉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18 18:18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9 20:18

六、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解:桃树繁茂,花朵鲜艳。(桃花盛开,即春行媒礼聘之时。夭夭:繁茂状。灼灼:鲜艳貌。华:通花。)
女孩子到了该择人家准备的年龄了,应该配户人家了。(概女大当嫁,嫁娶之事,女子归宿也。故古谓行媒礼聘以至嫁娶谓“之子于归”也。宜:适合,适宜。室家:概喻女子配人以完人室家也,其故古之以女子配人谓有德也,以其足以宜人室家者也。概男子未婚则有室无家,女子未嫁则有家无室,以此因之。室家之谓,男女各得其所矣。)
桃树繁茂,果实大而色美。(媒聘已通,嫁娶因行也。概其时则夏,因春为媒聘而夏行嫁娶,拟或时礼也,卒谓婚礼成行而已矣。蕡(音焚):果实肥大状。实:果实)
女孩子在接受聘礼后,到了该出嫁的时候了。(嫁后宜家宜室,概为嫁娶之时。)
桃树繁茂,枝开叶散。(开枝散叶者,以喻子孙繁茂也。蓁蓁(音真真):树叶茂密。)
女子嫁人后,该是添丁加口养育子女的时候了。(凡生人大责者,传承子嗣,明盛亲属也。概此则“宜家宜室,以旺人丁”之使命也然。)

基本上诗意平白,都是对女子嫁娶礼数及年限的规范。(当然,规范的目的是使社会安定。如果辩论起来很麻烦。)
另外,陈灼解诗只能采取一种角度。当然,主观上可以分为自身与旁观两种概念去看问题的话会有不同结论。所以一定有不赞同的意见。其实融合起来就是客观看法。当然,那样就只能注,不能解了。所以请原谅。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18 18:50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10 19:45

七、兔 罝
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肃肃兔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解:认认真真的布置捕捉狡兔的网,将它牢牢钉在地面上发出丁丁之声。(肃肃:认真谨慎貌。罝(音居):捕兽的网。椓(音浊):敲击。丁丁(音争):伐木声。)
威风凛凛的武士,他们正是国家安全的保障。(反之则是进攻、破坏人家的利器。公候:周封列国爵位(公、候、伯、子、男)之尊者。干:盾牌。)
认认真真的布置捕捉狡兔的网,将它布置在狡兔必出没的地方。(逵:要道也。)
威风凛凛的武士,国家同样需要将他们布置在边境及险障上。(反之则成为国家的隐患。公侯好仇:如果公侯过于宠信武夫,崇尚武力,将内外结仇。内则害其民,外则敌其国)
认认真真的布置捕捉狡兔的网,将它布置在林深狡兔隐藏之处。
威风凛凛的武士,正是国家扫除盗贼的保障。(充分发挥武士的作用,将他们的勇气与智慧用在平息盗贼上)

兔罝一诗,概古人以兔之狡狯喻盗贼敌国之事。兔:勇不足,智不余,唯狡狯尝其苟且之能,古人概其与鼠类相侔,然捕之犹难者也。
该诗以捕兔置罝之法以明国家信用武士之礼,概错置武夫之艺也。若此则万古不虞其害。故,武事之举,礼以为先。凡利其攻取、信其威风者,莫不一兔也。吾以罝待之,斯谓擒矣。是以,当如斯者,概无征战杀伐之欲而后可施其制也。是以,圣人信言,勇而无礼,将为乱。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0 15:19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11 22:55

八、芣苡
采采芣苡,薄言采之。采采芣苡,薄言有之。
采采芣苡,薄言掇之。采采芣苡,薄言捋之。
采采芣苡,薄言袺之。采采芣苡,薄言襭之。

解:采撷芣苡,快些采它。(采采:有言众多之意者,然陈灼以为一诗一字多不二解,故不取。故以为采采者,采集也。芣苡:即车前草,种子和全草可以入药。薄言:发语词。若暂且说说,试着谈谈之意。)
      采撷芣苡,将它带回家去。(有之:据而有之也。是以释之以采之而归也。)
  采撷芣苡(回家后),将它的叶与蕊分开。(掇(音惰):使之分离也。)
      采撷芣苡(将叶与蕊分开后),将它的子实捋下来。(捋(音吕亦音噜):拈紧而反向扯动。)
  采撷芣苡(将它的子实捋下来后),将衣襟提起(将子实放在衣襟里)。(袺(音洁):提衣襟使向上也。)
      采撷芣苡(将它的子实放满衣襟后),将衣襟再度提起(显出空余来,好继续盛放它的子实)。(襭(音协):以衣衽扱物也。(扱,此处音吸,意收取))

概该诗为一劳作全景,似拟兴而无比。故,以私情度之,概诗经义以叙礼,该诗比之于勤俭于家,赋敛于国,然后富足可乎?概该诗或以喻由无而生有,自贫而济富,可乎?概中国古人礼之为智,克己复之,夙寐之间义不弃之,劳于勤而后乐,俭于约而后长,斯谓君子求诸己之术而已矣。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0 15:3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12 20:25

九、汉 广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解:南山有一种乔木,不知它什么时候停止生长(也不知它如何生成)。(休:休息,停止(生长)。思:语助词。)
汉水有一位神女,不知用什么方法可以得到她。(汉:河流名,即汉水。游女:神女名称。抑或为船家女。当然,诗意歌颂神女的可能性大些,在夫子对礼制社会宣扬礼数时大概对没有受过任何教育的船家女不会有什么好的品评。如果是道家的话可能无所谓的。以诗三百为夫子之意,吾以为谓之“神女”差强些许。)
汉水宽广,是不可以渡过的。(思得之谓之欲,汉广之谓之礼,此即不可任欲逾礼之比也。泳:渡也。)
汉江水渊远流长,无法得知它何时起源、到何时枯竭、它的博大无法设想。(足拟比礼义也。方:设想。)
(山岗)草木葳蕤猥生,采割些细荆条。(男子操劳于野状。翘翘:茂盛状。楚:荆也。概此谓秣成马之饲也。)
礼聘回来的妻子,用荆条照料喂养我的马匹。(君子以集荆楚,女子以饲秣马,概因之以美妇人之德矣。秣:食馬穀也,此谓养也。)
汉水宽广,是不可以渡过的。(礼则相尚,夫妇情好,概游女广汉,不可欲之而逾,其故敬其娶妇而不苛求欲得也。)
汉江水渊远流长,无法得知它何时起源、到何时枯竭、它的博大无法设想。
(山岗)草木葳蕤猥生,采割些蒌蒿。(蒌:蒿属。概饲幼马之课也。)
礼聘回来的妻子,用蒌蒿来喂养未成年的马驹。
汉水宽广,是不可以渡过的。
汉江水渊远流长,无法得知它何时起源、到何时枯竭、它的博大无法设想。

概汉广一诗,兴之以乔木生生不息以比(我)对游女的渴望。又以汉水宽广难渡以比礼法规矩之不逾。其意明了,概食色之性唯色性之守为世人之难能。故,以是兴是比,以尽礼数。所谓汉广之意,以水湿衣袂,渡之则裸,裸之则羞,以之不礼也。概人非禽兽,衣冠荣辱不可夺也。是以,兴之以汉水,比之以礼仪。智者之拟也。
已而申之以“之子于归”者,以道明媒正娶,秉德相尚之夫妇情谊矣。
该诗兴以欲动之情,申之汉广不渡,终之男女内外之分,是谓礼之美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0 16:40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12 20:36

多余,删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0 16:42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13 21:48

十、汝墳
遵彼汝墳,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遵彼汝墳,伐其条肄;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鲂鱼赪尾,王室如燬;虽然如燬,父母孔迩。

韩非、管仲皆有传曰:当文王之时,文王伐东则西国哀之,文王讨西则东国祈之。哀者之哀,哀其伐人国之速而诛我国之后也;祈者之祈,祈其讨人国愈速已而复征我国也已。其故知商纣之时,天下水火,不可终日之状也。其故君子作《汝坟》以申黎元恭待武王征师之事也。
解:沿着汝水的河岸,砍伐树木。(抑或修堤筑堰,言劳役之事也。遵:循,沿着。汝:汝水。坟:水涯,大堤。条:枝曰条。枚:干曰枚。)
还没有盼到君子的征师,这就相当于在饥饿上加重饥饿一样无法忍受。(凡古农耕作业,役民不以时,役民以饥疲,劳耕时、役寡产皆非礼也,其故商王皆有,是以,天下莫不起踵以待文王之师,顾其未来则甚之于饥疲矣。惄(音逆),饥意也。调,重也。)
(翌年,)依旧沿着汝水的河岸,砍伐砍断树根后新长成的条木。(概思之不已,时以期年。肄:树斩而复生曰肄。伐其枚而又伐其肄,则踰年矣。足知当其时商王朝与其诸侯土木之繁也。亦足知其时民人之疲也。)
终于等到君子到来了,他没有远远地遗弃我们。(戴德之声也,即所待不虚状耳。谓文王足伐不虔而已矣。既:终于。遐:远。)
鲂鱼因为过度劳累尾部就会充血发红,朝庭违礼下达王命就如野火一般煎熬百姓。(兴比惨怛之状也。赪(音成):赤也。鱼劳则尾赤。鲂尾本白而今赤,则劳甚矣。燬,焚也。)
虽然王命如同野火一样焚烧我们,但是亲如父母的君子却会给予我们帮助。(歌文王之美矣。父母:拟指文王也。孔,甚。迩,近也。)

概该诗为商周之交,民间言纣王兴土木之利,而害天下之义,以为其失据礼而后失天下之状也。是所以周利其失德而成天下之主也。
是时文王伐狄灭崇,三分天下实有其二,而率商之叛国犹以事商,其故为天下引踵之望也已。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1 15:53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14 22:22

十一、麟之趾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
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
解:麒麟降临来到这里,这种现像是要使您的子孙丰盛啊,真是该赞叹麒麟的美德啊。(概麒麟为物,在野则灾,来楹则吉。亦传麟相子嗣之丰也,故有麒麟送子之说。趾:(举)足(到来)。振振:茂盛壮大。)
麒麟在这时住宿停留下来,您的姓氏将要壮大起来,真是该赞叹麒麟的美德啊。(定:止也。)
麒麟与侵略者争斗,将使您的民族威名远扬,真是该赞叹麒麟的美德啊。(角:触也,斗也。)

概麟者,四相之合也,集耕耘、角逐、鳞纹、美味于一身者也。概以其四德谓之文武兼修,仁义并行者也。于斯者,欲其子孙不兴谁可?欲其人丁不旺孰能?欲其家国不治焉可已乎?故,吾知其趾之临将厚吾子孙,吾知其不复远行将富吾民,吾知其为战将威吾国(概其因耕稼、鳞旨、美味而角逐之意以比吾以民事为上而战之也义而已矣。)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1 16:12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14 22:36

多余删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1 16:13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16 13:58

周南,基本上收集了宗周丰镐封邑以内与礼相益的南音民歌或国歌吧。
下面该解封邑于召的南音民歌或国歌了。
诗•召南•
一、        小星
嘒彼小星,三五在东。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
嘒彼小星,维参与昴。肃肃宵征,抱衾与裯。寔命不犹!
解:天上的星星很小却很明亮,三星与五星都守在东方它们的常位上。(披星戴月,勤于公务状。嘒(音会):(星)明亮。小星:夫为小星者,亦足拟比贤君也,亦隐预吉凶之状也。三五:其三星与五星所喻吾不能明所指。概《史记.天官》“前列直斗口三星,随北端兑,若见若不,曰阴德,或曰天一。紫宫左三星曰天枪,右五星曰天棓,後六星绝汉抵营室,曰阁道。”又,三星多喻三公,五星多指五帝"故以为喻王公敬事守责之谓也。
(三五星已升上天空)君子认真恭谨在这个夜晚进行自己的工作,他每个早晚都在为公事操劳。(禀承仁义、诚信作风状。概星列常位,天示称平,人思礼敬,未敢耽玩公务也。肃肃:恭敬谨慎貌。宵:夜晚。征:服于公事。夙:日间。)
这是上天给予他与众不同的命运。(天降大任与斯人也, 以其自励以勤民耳。寔(音实):通实。)
天上的星星很小却很明亮,北斗、参星与昂星在天空运行。(夫“维参与昴”者,以象七政恒平,兵稽武库,马放桑园之义也。概时世堪治,故以星示预象,以证其事也。概“维:维斗也,即北斗。北斗以象七政,概喻七政和谐矣。参(音深):参为白虎。三星直者,是为衡石。下有三星,兑,曰罚,为斩艾事。其外四星,左右肩股也。小三星隅置,曰觜觿,为虎首,主葆旅事。其南有四星,曰天厕。厕下一星,曰天矢。矢黄则吉青、白、黑,凶。其西有句曲九星,三处罗:一曰天旗,二曰天苑,三曰九游。其东有大星曰狼。狼角变色,多盗贼。下有四星曰弧,直狼。狼比地有大星,曰南极老人。老人见,治安;不见,兵起。常以秋分时候之于南郊。昴:昴曰髦头,胡星也,为白衣会。毕曰罕车,为边兵,主弋猎。其大星旁小星为附耳。附耳摇动,有谗乱臣在侧。昴、毕间为天街。其阴,阴国;阳,阳国。”概预治乱之象也。)
君子认真恭敬的工作到夜深,(因为夜凉)抱着被服取暖继续他的工作。(天下堪治,唯君子不怠其责,故竭诚敬事,杜绝奸宄、永防兵患,其故国泰民安之由也。衾:被子。裯(音绸):被单。)
他的生命与责任因此不会停息。(犹:停息。)

概该诗为君子之大任以身而劳苦天下状也。已而明君子之务为劝敬之风也。概三五之比,或曰三皇五帝之星比,或三才五行之星质。或日、月、星,风、云、雨、雪、晴之类比,不得究其实也。以年经久远,不可致其诘也。概吾以古人多以星相预吉凶而解其说,故与大家殊不同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9 13:54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16 14:05

二、驺虞
彼茁者葭,壹发五豝,于嗟乎驺虞!
彼茁者蓬,壹发五豵,于嗟乎驺虞!

解:那边有一片茂盛的芦苇丛,这次我(在这片芦苇丛中)收获了五只小母猪,这要感谢管理山林的官吏啊!(茁:茁壮,茂盛。葭:苇也。豝(音巴):牝豕也,一说豚二岁曰豝。驺虞:1、兽名,或作驺吾。白质黑纹,尾长于躯。其齿前后有若一,齐而无牙,故又名驺牙。不食生物,不履生草〈汉书.东方朔传>及<陆玑诗疏>。2、诗召南篇名,周文王时为诸侯仁民而爱物,故以驺虞为比。3、官名,天子掌鸟兽之官。〉
那边有一片茂密的草野,又一次我(在这片草野中)猎取到了五只小猪,这要感谢管理山林的官吏啊!(豵(音宗):豕之小者也)

概古之虞官为山林度用之吏,其故使山之不空,物之不竭司其职也。概古生态之庇佑者也。是所以驺虞善者,山林原野草木葳蕤,泉傍石穴豕羊繁殖。是以,圣人录之为礼,可不效乎?
《驺虞》,概颂度支有序,渔猎有时,野不乏其草,山不乏其木,已而鸟兽因之,人民取之,概丰足之本也。是以,礼义之经,天时、地利、物产,天子之财也。因其财富已而教其民俗者,谓之风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2 13:57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16 16:33

多余删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2 13:59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17 13:49

三、何彼襛矣
何彼襛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雝?王姬之车。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其钓维何?维丝伊缗。齐侯之子,平王之孙。

解:你是那么的浓艳美丽,唐棣树的花朵。(《论语》“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唐棣树者,非种植物种也,概野生树木也。是以,其故隐喻者,民俗世风也。襛(音浓):花木繁盛。唐棣(音弟):木名,状似白杨,能开花结果。华:通花。)
民人为什么不恭谨温和的为人处世呢?恭敬温和就如王家车驾一般。(举止因之以礼,概寝食不离之状也。是以,谓之君子行世之车也已矣。曷:何,。雝(音庸):和乐。王:国君(文王)。姬:命妇(太姒)。)
(唐棣之华)你怎么那么浓艳美丽,开出的花朵胜似桃李。(唐棣在野,桃李在堂,相以类之,以拟教化风行,民人相因也。)
民人的品德与文王的子孙一样美好,民人的情操与公侯的儿子一样高尚。(礼之所成,树人为美也。概民俗因之,世风倡之,是所以大同之时,民人以德之相尚状也。平:相侔,相等。王:文王。齐:比俦,同等。侯:文王时公侯。亦或为太姒之谓,犹不失其旨,概君侯者,犹有谓帮君及其夫人之名也已。)
那像钓饵一样吸引民人的是什么?然后又使民人与之如丝缠成的绳一般相依不舍。(言礼之为美,因缘倡导也。其故上效下从,风流气顺之途也。钓:钓饵。维:通唯,是也。缗(音民):丝合股成绳。)
民人的品德如公侯的儿子一样美好,民人的品德与文王的子孙一样善良。

概陈灼解经大相径庭,此处之“平”与“齐”概解之为俦侔类及之义。概该诗谓文王以文称世,制度礼仪,家国因之,已而普天民人竞相风尚之意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8-11-4 00:23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18 16:15

四、野有死麇
野有死麇,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解:野外有死了的獐子,白茅草的生长就足以掩盖它。(麇死则草掩,以形死迹灭以比春心萌动也。麇(音君):獐子。白茅:草名,泛指蒿草也。)
少女怀春的时候,就有懂得她心事的人来挑逗她。(春心萌动,眉目带意,故有辨色、相惜者识之。吉士:营巧善识之人。诱:挑逗,引诱。)
树林里一定会有朴樕树(的衰荣),野地里一定存在着鹿的生死。(物生其地,必因之兴衰。朴樕(音素):树木名。)
白茅是那样纯粹整洁,少女那样如玉无瑕。(纯:纯正。束:整洁。玉:拟淑美高雅状。)
(白茅的纯粹整洁,少女的如玉无瑕)使人内心舒畅平和,不要用佩巾来传递你的感情来感动我。(舒:舒畅。脱脱。舒畅的样子。帨(音睡):佩巾也,即今之手帕。故以为怀春少女,眉目相许,因之无备,即以随身巾帕以示信物。概此情景,常人以为佳话,然萌奸使诈之事因于是者多矣。故夫子以为处子之守静,奸宄之不得近矣。概智者之识,非以致诘而论也。其喻深广,不可不知也)
不要使猎犬(对着纯洁的白茅丛)吠叫。(其中有死鹿的话,人虽然看不到,但猎犬一定是嗅得到,并会吠叫的。尨(音旁):此指猎犬。)

概该诗为礼,故如“君子恶居下流”之义也。言不可表里不一也。是以,粪之衣金,不可却蛆蝇之即也。概陈灼解诗又与人相去。或足不肖,勿致诘。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2 15:00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19 12:40

五、        江有汜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
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
解:江水因砥石小坻分流还可以汇合,现在我娶你回来,你首先不要认为我们之间也可以彼此有了成见后仍可合好如初。(概“和大怨必有余怨”是言不虚也。是以,情笃则不容隙,故诫之以勿耽永好,则以不生细怨也。汜(音四):流分而复合。之子归:迎娶嫁妇。以:认为,以为。)
你认为我的这个说法不正确,到以后你一定要后悔。(概婚嫁之后彼此不可构怨之劝言也。此之“不我以”则谓其妇于其“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之以为也。)
江水中可以容纳砥石岛屿的存在,现在我娶你回来,我希望婚后彼此不要让对方心中产生挥之不去的阴影。(概男女相悦以情,情之至者,若目不容砂也。是以,其故以江之容渚然已不容失以谓其情之真也。或以为其心如细,不可宽宏,此即申人情之义也。其故常情之道,我之如斯,人亦如斯,其故足自勉以申礼仪、劝民俗而已矣。渚:水中小洲。与:施加,产生。)
如果你与我的意见不同,那么日后彼此之间一定会产生解不开的隔阂。(此“不我与”则谓不与我同。处:产生后不可溶释,谓永处如江渚也。)
江水有支流的汇入,现在我娶你回来,将来我要纳入妾室你不要认为那是我的过错。(概古人慎于结发之情而为之郑重,唯君子多有妾室,以美养人之德,然喏与主妇,以正其命妇之位也。概其缘于其时女子众而男丁寡之实也,故非后人效法纵欲之辞耳。过:过失。)
你不认为我所说的话不对,我们的感情将成为别人歌颂效仿的例子。(规妇德以申其时之礼也。)

概该诗吟咏夫妇之礼,亦明婚姻之道,概礼之为智,斯谓之长。万世之法,或效其义,因时因地申而制之,奈何可以之弃也欤?《江有汜》,明夫妻之礼,申恤寡怜弱之情,其故当时之世,时有弃妇不得赡养,故君子纳而怜之,或有不嫁之女,收而存之,以少天下淫乱之事、无依之人也已矣。唯其害者,其时已易,后人君子假之以渔色天下,其故非久用之法,唯尽一时之用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3 17:2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20 11:57

六、摽有梅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解:(之前,人们在没有懂得珍惜梅子的时候)地上有落下来的梅子,荒弃不能食用的占了七分。(梅者,酸涩之物也,以喻少女怀春辛苦之年也。摽梅者,酸涩已逾,初甜始具者也。概古人谓之嫁娶之际也。然梅落无取则败而不为美也。摽:堕、落。实:实数。七:十有七分。)
希望我的臣民,趁着它们最甜最美的时候拾取回去。(概《周礼》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之义。于斯之先,婚偶不礼,多野合不法,乃至古人多延母为姓,不知父家为谁。其为早先流离人民之俗也。概家室之属,圣人所制也,凡力足以养家训礼者首倡也。其义不专天下妇女之情,而为婚偶之制与天下夫妇之礼,斯谓贤矣。莫若独夫罢天下夫妇之道而欲专妇女贪玩宠好之性,不亦殆哉!故,圣人始作,天下及时婚偶之妇十之有三,而其七荒淫年少,老景不免,恶乎哀哉!是以,炎黄之际,姓氏多女部,是为女子不得良嫁之证也。庶士:制下臣民。迨:趁着。吉:佳、好,谓梅子实美之际也。)
(现在)地面上有落下来的梅子,没有被收取的只有十分之三了。
希望我的臣民,趁着它们今天还没有败坏快收取回去。(概婚偶礼法渐兴渐进,露野未偶者不过十之有三。圣人推责天下,予天下夫妇相事,男应男权,女应女主。有权必有责,有主必有德。是以天下各尽职守而已矣。莫若不爱礼而窃人之妇足为一人之能而夺天下之志,可以谓士乎?是以杜患未然,是为礼之智也。今:现在,今天。)
(现在)地面上有落下来的梅子,都被爱惜果实的人们用小筐拾取干净了。(倾筐:斜口浅筐,犹今之簸箕。塈(音既):拾取。)
(用礼来)要求我的臣民,就是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啊!(概婚姻之道,以绝鳏、寡、孤、独之不恤也。概女子摽梅未嫁则多事淫乱,多为诲淫色诱之事。是以,圣人制以婚姻之道,美其礼仪,男女其分,顺逆其情,以安人类也。是以,梅之败者,酸涩既失,霉滥滋腐之性必具。是以,圣人尽夫妇之礼以劝民人之义,不亦善哉!)

《摽有梅》者,以美圣人创制婚姻之德也,是以,男爱其妇,女敬其夫,老有所养,少有所持,是谓文王善养人老,召公继之,概其则如斯,足谓尽善矣。概该解无凭,唯假一时揣磨,字句之间不免狭隘之嫌,见谅!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3 16:39 编辑 ]
作者: 秋风落日寒    时间: 2007-1-21 15:08

进行得好快啊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21 15:20

七、殷其雷
殷其雷,在南山之阳。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侧。何斯违斯,莫敢遑息?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下。何斯违斯,莫或遑处?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解:滚滚而来的雷声,从南山的南方传来。(概惊蜇前后,耕作播种之时。殷:绵绵不绝状。阳:山南为阳,山北为阴。)
此时正逢田稼时令,我们不能有稍许闲暇。(诫勿废农时,耽玩误事也。何斯:此时。违斯:违,逢也,遇也;斯:代词,代其殷雷之时也。或:稍许。遑:闲暇。)
勤奋勇敢的君子,不要再征役让人民回到田里吧。(概君子务农稼而率民人,不废民时之礼也。隐谓君子之来如久冬春霖之至。振振:勤奋勇敢之谓。归:归劳田里。)
滚滚而来的雷声,已经靠近南山了。(概时雨即近,其前犹在山阳,此时已即山侧矣。侧:边。谓近也。)
此时正逢田稼时令,我们不能偷闲休息了。(息:休息。)
勤奋勇敢的君子,不要再征役让人民回到田里吧。
滚滚而来的雷声,已经来到南山脚下了。(复近其所状。)
此时正逢田稼时令,我们怎么可能偷闲找个地方休息。(处:处所。)
勤奋勇敢的君子,不要再征役让人民回到田里吧。

概该诗闻春雷南来以喻君子守时,亦以喻君子勤政务民。即而申礼也。嗟乎!君子使民以时,概或如春雨济时,万物因春雨而作,民人因君子而劳。斯不亦“君子惠而不废,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乎?夫为君子“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不亦善哉!其故古之贤王明治天下之术也已。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3 17:52 编辑 ]
作者: 好酒    时间: 2007-1-22 11:28

精品酒,本贴凝聚了洒脱是非毕生的功力,特此加为三级精华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22 12:12



引用:
原帖由 好酒 于 2007-1-22 11:28 发表
精品酒,本贴凝聚了洒脱是非毕生的功力,特此加为三级精华

谢总瓢把子。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22 12:36

八、羔羊
羔羊之皮,素丝五紽。退食自公,委蛇委蛇。
羔羊之革,素丝五緎。委蛇委蛇,自公退食。
羔羊之缝,素丝五緫。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解:羔羊的生皮,还有五束未经印染的生丝。(概入仕薪俸也。紽(音驼):量词,束,捆。)
得到它们是国家给予我的俸禄,我得到它们从容进止。(概竭心为公,取之不侮状。退:降职也,概任职不当其事,是以减俸降职谓之退。食:升职也,概负责当功,是以加薪升迁以当其劳也。委蛇:进止从容貌。)
羔羊皮制的靴子,还有五件未经印染的丝制常服。(概积功升迁之所得也。革:靴子。緎(音玉):量词,件。本拟为缝,引之为经缝制之成衣,故作件解。)
从容进止,因为公事的功过得到升迁或罢黜。(概功过以事责之,加薪升迁,以奖其功,故以为为荣而举止从容也。)
羔羊皮制的衣裘,还有五匹未印染的纯色绸缎。(亦积功升迁之所得也。缝:概指经缝制之成衣也。緫(音总):量词,匹。)
从容的进止,降职升迁都是因公事的功过对我的奖惩。(概致力公职,故无私情隐状,是以,升黜之事唯量其责,概明王贤臣之事也。)

《羔羊》,足谓圣王举措之道,足表贤臣务事之情,夫以是申礼,则人君不失其察,人臣不失其智,是以,功必尽其赏,过必应其罚,是所以上不失其德,下不失其义,而党羽不相私比,利害不相私事之经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4 20:49 编辑 ]
作者: 无言    时间: 2007-1-22 13:37

师父,如果你的文章都这样解读该有多好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23 13:37



引用:
原帖由 无言 于 2007-1-22 13:37 发表
师父,如果你的文章都这样解读该有多好

晕一下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23 14:15

九、行露
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
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
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
虽速我狱,室家不足!
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
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
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解:往返于公室与私家之间被露水打湿我的鞋袜衣裤,不正是因为我早出晚归办理公事吗?正因为这个时间往返与公室与私家的路上露水很多啊!(概言为明君贤臣鞠躬职事,夙兴夜寐状。厌浥:浸湿。夙:白天。)
怎么能说弱小鸟雀喙没有用呢?要不然它怎么能凿我的房梁作为巢穴呢?(防微杜渐之谓也,概以雀隐喻民人俗务。民人即以父母恩视公府,即美之如巢如穴;抑或公府不尽其责,其喙即足毁其梁栋也。是以,且引为下节诉讼之比。角:鸟喙。穿:凿也。)
谁说百姓讼理没有依靠?否则他们怎么总是来找我断理彼此间的是非?(概法申诸于世,民人倚之如衡,是谓依附如家也。何以:否则。速:经常,总是。狱:审理,断讼。)
虽然经常来请我判断他们之间的是非曲直,但我断案还是不能完全成为大家可作依靠如同家室。(自谦状。概家室者,民人形之所宿也;公堂,是非之所寄也,是以,明君贤臣,犹患审理不当,不足慰我良善矣。)
谁说狡猾的老鼠没有利齿?要不然它怎么打穿我的墙壁?(概言蠹法奸佞之类,借指假刑狱陷人构利者也。是以,明君贤臣以是为患,慎之又慎,以辨析猾贼害善之事,以完公堂法度不失,奸无所逃,良无所害,已而谓之家室,不亦善哉!墉:墙。拟比法度。)
谁说百姓讼理没有依靠?否则他们怎么总是来找我诉讼他们的冤屈?(概以我比之父母,以公堂拟如家室,是以,民有所苦,必诉之父母,寄与家室。)
虽然总是来找我诉讼他们的冤屈,但我不能只听信你的一面之辞顺从你的意愿判断是非。(概兼听则正,偏听则僻,古今无二,其故君子不失其责之智也。女(音汝):通汝,你。)

夫为国家公室者,民人仰之以为鼻息,是以,《行露》之谓明君贤臣鞠躬任事之状也。概为明君贤臣者,民人父母,奸人仇雠者也。是以,雀鸟有喙,比之民人有口。有喙者,建巢穴与我檩梁之间;有冤者,诉衷情与我有司之所,不亦善矣!是以,鼠具爪齿,比之奸人好佞。爪齿者,凿穴窃粮与我仓廪之内;便佞者,陷冤狱与我庙堂之中,不矣鄙哉!是以,夙夜行露,鞠躬必事,民之父母之官也;有司公堂,天下之家室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4 21:38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24 11:44

十、甘棠
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
蔽芾甘棠,勿剪勿败,召伯所憩。
蔽芾甘棠,勿剪勿拜,召伯所说。
引:“《史记•燕召公世家》召公之治西方,甚得兆民和。召公巡行乡邑,有棠树,决狱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庶人,各得其所,无失职者。召公卒,而民人思召公之政,怀棠树,不敢伐,歌咏之,作《甘棠》之诗。”即知该诗平白,以民人颂召公奭之歌也。
解:这株茂盛的甘棠树,不要去除它的枝叶、伤害它的根本,因为召公曾以这片树荫作为处理公事的地方。(喻召公节用爱民,绝私觌,平贵贱也。蔽芾(音费):茂盛。茇(音拔):草舍。)
这株茂盛的甘棠树,不要去除它的枝叶、败坏它的土壤,因为召公曾在这片树荫下小憩。(喻召公夙寐奉职,疲则憩于甘棠之下,兴则作于甘棠之下,因公废私状也。憩(音气):休息。)
这株茂盛的甘棠树,不要去除它的枝叶、攀折它的树荫,因为召公在这里了解民生的疾苦。(召公于斯阅事断理,民故歌之。说(音阅):同阅。)
概该诗谓为君亲民之义也。夫人读《诗》,能不怀周召之德乎?概斯人也逝,万载孰传?恶乎!胥靡小吏,横威喝福,不亦壮哉,不亦鄙哉!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30 07:22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25 14:15

十一、采蘋
于以采蘋?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
于以盛之?维筐及筥;于以湘之?维錡及釜。
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谁其尸之?有齐季女。
解:到哪里采集蘋呢?到南山山涧池塘湖水边。(蘋:多年生水草,可食。南:南山。滨:水边。)
到哪里采集藻呢?就在南山山涧中的水流里。(藻:水生植物。一说水豆。行潦(音杭老):沟中积水。行,水沟;潦,路上的流水、积水。)
用什么盛放采集到的蘋与藻呢?用方筐与圆筐将它们分别盛放。(筥(音举):圆形的筐。方称筐,圆称筥。)
用什么将采集回来的蘋与藻烹煮呢?用錡和釜将它们分别烹煮为祭品。(湘:烹煮供祭祀用的牛羊等。錡(音奇):有足锅。釜:无足锅。)
到哪里进行告祭呢?到祖宗的牌位前吧。(奠:祭仪。宗室:祭所,宗庙,祠堂等。牖(音有):宗祠牌位上方天窗。)
以谁来暂时代替我们祭祀要告之的对像呢?就用洗浴斋戒过的处女吧。(尸:祝尸,以代所祭神主也。齐(音斋):通斋。季女:小女儿,祝尸用处女,故引季女以明未嫁之贞也。)

该诗概古人祭祖之礼也,祝尸贞洁,且牺牲具名,但告以蘋藻所取,务在幽清之处,亦各不相染,于取于输乃至于烹,不教污浊也。概古人敬天神,理地祗,祭人鬼之义也。夫敬天神者,齐成物之性也,是以古人祷之,亦若如今西人之宗教也;夫理地祈者,富民人之欲也,是以古人祈之;夫祭人鬼者,教子孙之情也,是以古人祀之。概礼之智,敬天神则万物一,理地祗则居业安,祭人鬼则民人贵。概该诗云谓蘋藻,季女之洁,示以贞瑞,或曰嫁女祝祭,不弃其祖。是以,民人始于自尊,不背祭礼以告先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30 07:42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26 11:44

十二、草虫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解:草丛中发出虫叫的“喓喓”声,阜螽踊跃于草丛中;(喓喓鸣啼,概草虫多啼于昏后乃至曦晓,该句谓即日初状,喻妇人因夫劳于国事,独自持家,一如即往状,未敢窃闲暇也。已而草虫多静,因外物噪之则踊跃也。是谓“趯趯”状。概妇人趿入貌。喓喓(音腰腰):像声词,虫啼声。趯趯(音替替):虫踊跃貌。阜螽:即蚱蜢。)
一晚上没有看到夫君,使我非常担心夫君。(概其夫系于国事,居家稍废,然妇人非患其苟且,唯虞其劳苦,忧其饮食状况耳。)
如果现在可以看到夫君从远处归来的身影,如果现在可以在这条路上遇到夫君归家的样子,才可以让我以上的心情得到安慰。(君子宿劳于公,妇人晨作于家,唯望之,遇之而后安也。见:望得也。觏(音构):遇得也。降:(使忧心)舒缓也。)
开始走到南山脚下,可以采到蕨了;(以层次有因,概此处解陟为未始登临。其蕨多生山隅,故曰始登未登貌。陟:登也。蕨:植物名。初生无叶,可食。)
还没有看到夫君归来,我的心里开始忧愁。(惙惙(音绰绰):忧,愁苦)
如果现在可以看到夫君从远处归来的身影,如果现在可以在这条路上遇到夫君归家的样子,我的心里就会非常欢悦。(说(音悦):并同悦。)
已经登上南山山坡,可以采到薇了;(已登也。薇:草本,巢菜,或野豌豆。)
还没有看到夫君归来,我的心里感到悲伤。
如果现在可以看到夫君从远处归来的身影,如果现在可以在这条路上遇到夫君归家的样子,我的心情就会平静下来。(夷:平静。)

该诗言妇人知礼,概君子之家,君子急国事,妇人爱夫家,故非匹夫匹妇欢爱可拟。是故妇人不疑夫君之私,以君子无私也。是故妇人独念夫君之情,以恋夫君之人也。是以无妒而专情也,是所以君子竭心尽力与天下而义不反顾之资也。
是以,胥靡小吏,纵酒欢歌、章台走马犹爱妇人守其操节,况乎诚诚君子,闱幕之败则公事不济矣。故,国家好礼则妇人守节,君长纵欲则儿女肆意。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30 08:06 编辑 ]
作者: 好酒    时间: 2007-1-26 21:58

欣赏,学习,加佩服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27 17:58

十三、采蘩
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
于以采蘩?于涧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宫。
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还归。

解:到哪里可以采集到可供公祭的蘩?到水沼中的一块块露出水面的丘坻上。(概言公祭祭品取之无瑕无疵圣洁之状。蘩:白蒿。沼:水沼。沚:小沙洲。)
采到这些蘩有什么用处呢?因为它是国家公祭所必需的祭品。(概明祷上下神祗之用也。)
还可以到什么地方采集可供公祭的蘩呢?到幽静的山涧之中。
采到这些蘩将在什么地方进行祭礼呢?将在地方官员的公所处进行祭祀。(概言祭礼之处。)
以头戴假发高髻妆饰的人为尸祝,要从早到晚完成祭祀。(概言祭祀时限之礼。被(音披):假发。僮僮:高耸貌。夙:早晨。)
头顶假发显得在祭祀中神情穆穆,举步与归位都是那么有度。(概威重庄恭,不苟进止状。祁祁:肃穆状。还归:往返状。)

概该诗谓公祭之礼,所谓私祭者,理民人宗祖血亲之情也。故古之先民失不理者,邻里贱之,是以为奴为隶也。所谓公祭者,理国家内治外交之义也。故古之家国失不理者,天下伐之,是以为败为残也。惜乎!曰:刑者,齐人之形也;神者,一人之情也。两者兼之不亦道哉!毋乃辨其唯心、唯物以谬天下也哉?是以,人之悦事者,情也;人之必养者,形也。二而一之曰“道”,苟为不道,不几亡矣!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30 08:21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28 14:09

十四、鹊巢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解:虽然鹊营造了巢穴,但是鸠却成为巢穴的主人。(维:语助词。)
到你哪里迎娶你,需要有百辆车乘的迎娶队伍。(概鹊鸠为兴,比之门第媵娶之义也。概邻国姻亲,公侯婚媾之义也。鹊营其巢,鸠为其主,鹊谓仆妾,鸠谓主妇也。两:通辆。御(音压):迎迓。)
虽然鹊营造了巢穴,但是鸠却端端正正的处在巢中。(方:方正,喻尊位也。)
到你哪里迎娶你,有百辆车乘作为送嫁。(概鹊鸠为兴,比之主妇以率个妾之义。概古之人君,不私其事;古之公女,不私其情。是以,天下为重,以爱其天下及其夫君,敢不奉行礼法乎?是所以正其身以规矩其责,概主内之义也。将:送。)
虽然鹊营造了巢穴,但是鸠却占满了整个巢穴。(盈:充盈,喻德行表率也。)
到你哪里迎娶你,是以百辆车乘的场面成就了这段姻缘。(概以鹊鸠为兴,比之主妇唯家室之尊不可夺也。概殊同与侧室旁妻之礼也。成:完成。)
概该诗谓公侯婚嫁之义也。是古之君子所以爱其封建,婚媒之事亦邦交之礼也。是所以不得嬖淫妇、弃糟糠之情也。以是贵主妇之责,其情普照,不亦善哉!
这篇诗义与时今纵欲欢情的观念迥然不同,可以说是一段政治婚姻。显然,这种政治婚姻在经过大肆排诋与政治冲击下,还是有不少人认为这是一种不幸福的婚姻。如果是不幸,说明该主人与主妇为了邦交,同样是为了封建内的臣民,作出了他们最大的牺牲。这样可以说这种精神难能可贵了。如果作为主人与主妇在这段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上得到了应有的幸福,那一定是基于他们各自对本国国民的热爱而后相爱的。如果用爱乌及乌来形容有点不当。但有类同。而实际中追求爱欲的儿女情感,更多是建立在没有信念的基础上的,更多的只是欲望的贪念与冲动吧。所以这类婚姻也未必天长地久。反而是如鹊巢中体现的夫妻感情似乎更加牢靠完美些了。因为其中有一种信念的支持吧。当然,礼法与刑法者是要根据时代需求转换的,礼可以说是从上至下的一种身教行劝吧。是一种君子对自我要求后对民人的一种诚信态度的坦露吧。所以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是因为礼的要求是要懂得尊重自己,刑的施加是不信任别人。基于可以树立为民人楷模的大夫,当然不可以施诸不信而不使之自勉的了。可以说是古制度的一种完美性吧。至于礼的废弃,大概要归咎于上层社会对自己行为的不能自已而造成的吧。如果礼法不能成为大夫的行为准则,刑法又对大夫的举止不加约束,这个国家的后果是不容乐观的。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2 11:51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29 13:09

《诗经.邶风》
引:《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载-吴公子札来聘,见叔孙穆子,说之。谓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择人。吾闻‘君子务在择人’。吾子为鲁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举,何以堪之?祸必及子!”
请观于周乐。使工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矣。”为之歌《邶》、《鄘》、《卫》,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卫风》乎?”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为之歌《郑》,曰:“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为之歌《齐》,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大公乎!国未可量也。”为之歌《豳》,曰:“美哉!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为之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为之歌《魏》,曰:“美哉!沨沨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德辅此,则明主也。”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远也?非令德之后,谁能若是?”为之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自《郐》以下无讥焉。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焉。”为之歌《大雅》,曰:“广哉!熙熙乎!曲而有直体,其文王之德乎?”为之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迩而不逼,远而不携,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
是以,邶、鄘、卫者,卫音也。
又据:《史记.卫康叔世家》载-卫康叔名封,周武王同母少弟也。其次尚有冉季,冉季最少。
武王已克殷纣,復以殷馀民封纣子武庚禄父,比诸侯,以奉其先祀勿绝。为武庚未集,恐其有贼心,武王乃令其弟管叔、蔡叔傅相武庚禄父,以和其民。武王既崩,成王少。周公旦代成王治,当国。管叔、蔡叔疑周公,乃与武庚禄父作乱,欲攻成周。周公旦以成王命兴师伐殷,杀武庚禄父、管叔,放蔡叔,以武庚殷馀民封康叔为卫君,居河、淇闲故商墟。
周公旦惧康叔齿少,乃申告康叔曰:“必求殷之贤人君子长者,问其先殷所以兴,所以亡,而务爱民。”告以纣所以亡者以淫於酒,酒之失,妇人是用,故纣之乱自此始。为梓材,示君子可法则。故谓之康诰、酒诰、梓材以命之。康叔之国,既以此命,能和集其民,民大说。
以是概之,古之君子谓郑卫之音靡,亦自得理矣。夫卫人承商纣之虐,复遗武庚禄父与管、蔡之乱。虽经康叔谨敛,自无申申之义。是所以患天下之不信也。是所以陈灼未识邶风之先而为是说,以为郑卫之风多警敏过失之谓也。或其后解释不为其理,亦毋嗔!

一、二子乘舟
二子乘舟,汎汎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二子乘舟,汎汎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解:兄弟两人乘同一条船,船只景像辗转不稳。(谓同舟共济状。夫春秋之时,吴越仇雠,同舟且亲。况兄弟也哉!汎汎(音泛泛):舟颠簸貌。)
父母非常担心船上兄弟的安危,内心中如有患大病般不得安稳。(愿:担心。养养:忧虑不安貌。)
兄弟两人乘同一打船,船只辗转漂泊的样子渐渐远去。(逝:远去貌。)
父母非常担心船上兄弟的安危,希望出行的兄弟俩不要受到一丝伤害。(瑕:通遐,远行。)

援引:《史记.卫康叔世家》载-宣公爱夫人夷姜,夷姜生子伋,以为太子,而令右公子傅之。右公子为太子取齐女,未入室,而宣公见所欲为太子妇者好,说而自取之,更为太子取他女。宣公得齐女,生子寿、子朔,令左公子傅之。太子伋母死,宣公正夫人与朔共谗恶太子伋。宣公自以其夺太子妻也,心恶太子,欲废之。及闻其恶,大怒,乃使太子伋於齐而令盗遮界上杀之,与太子白旄,而告界盗见持白旄者杀之。且行,子朔之兄寿,太子异母弟也,知朔之恶太子而君欲杀之,乃谓太子曰:“界盗见太子白旄,即杀太子,太子可毋行。”太子曰:“逆父命求生,不可。”遂行。寿见太子不止,扑盗其沧旄而先驰至界。界盗见其验,即杀之。寿已死,而太子伋又至,谓盗曰:“所当杀乃我也。”盗并杀太子伋,以报宣公。宣公乃以子朔为太子。十九年,宣公卒,太子朔立,是为惠公。
概该诗所吟二子,比之同舟。又西晋收孔融之家,二子尚幼,且知“覆巢无完卵”。吾唯感念,二子乘舟,诗以咏事。概警天下君子,父子人伦,兄弟血亲。义不可侮也。概卫宣不礼,侵夺子妇,始酿仇隙。虽然,子伋纯孝,子寿恭悌,唯不免国人之冤也。是以,国人吟之以悼其事;夫子录之以讽其世。概礼之必恭,义不可犯之理也。是以,该诗吟咏,情必记兄弟之义,事必思宣公之失。
余始读邶风至北门一章,犹患因释有谬。概延陵季子闻“邶、鄘、卫”而盛称康叔、武公之德,余致“二子乘舟”以为之如下:
周公息管、蔡之乱,即封康叔为卫君。二子同舟者,比之周王姬姓分封诸侯建制之义也。概吟同舟共济之情,以慰文武开国之难也。是谓孝斯为先,悌之为礼而已矣。斯是渊哉,无以复加。余喟喟然,感圣人收录之意于斯。
或伋、寿之事,或宗周之义,凡诗见无二,比之兄弟亲爱之状耳。或因之悼思则诗谓“伋、寿,”或为咏思则诗谓“宗周。”概君子丧而悼之者,贤人也;子远游而思之者,父母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4 18:11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30 21:35

二、新台
新台有泚,河水瀰瀰。燕婉之求,籧篨不鲜。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籧篨不殄。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据闻,新台,古建筑名,于今河南濮阳境内,黄河岸北。春秋时卫宣公为子伋聘齐女为妇,因悦其美即据而有之,已而于河侧营建新台,以馆齐女,是为宣姜。然斯言无考,难然可否。
引:《左传.桓公十六年》…初,卫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属诸右公子。为之娶于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于左公子。夷姜缢。宣姜与公子朔构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将杀之。寿子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之命,恶用子矣!有无父之国则可也。”及行,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请杀我乎!”又杀之…概所援之事未及《新台》出处,余以为察文复义,诗讽宣公不尽其然。当《左传》录述,以道寓德,巨细备致,尝不遗诗出,概兹事详尽,若有刺语,当不至于遗失不计。
《毛诗序》:“《新台》,刺卫宣公也。纳伋之妻,作新台于河上而要之,国人恶之,而作是诗也。”因稽考不实,予颇有不预。据毛诗所得,新台由来,宣公求宣姜所筑。予以典籍未涉,若牵强其说,或不尽诗情原貌,故,陈灼不敢附会《毛诗》,撰为途说道听。是以,陈灼亦作谬解,或不即其旨,敬请宽宥。

解:新台附近有些清沏的积水,黄河水不断涌入使积水永不枯竭。(概水之如德,与德毗邻则德行不乏。即如河水盈泚也。泚(音此):水清也,又鲜明貌。瀰瀰(音米米):水流貌。)
在这里告祭河神祈求平安和美,籧篨中的祭品很多。(概敬天礼神以配人君之德,此仁心之表也,谓功推与天,故不自伐;过必引咎,尝自省之义也。燕婉:平安和美。 籧篨(音渠除):筐筥也,概采纳祭物之盛器也。亦同笾豆之义也。不鲜:多也。)
新台附近的积水充盈,汹涌的河水却平缓的停留在此处。(河水滔滔,洒于斯止,为平为缓,概德兆之美矣。洒:水深曰洒,此谓充盈。浼浼(音每每):水貌,一曰水流平貌。)
在这里告祭河神祈求平安和美,籧篨中的祭品从不间断。(祭礼不乏,恭上以率下,不敢顽怠状。概美君子知礼也。不殄:不断。)
现在新台只有渔人撒网,飞鸿也受惊远飞离去。(概新台废弃,已失祭祀之仪,唯渔人处之,撒网捕鱼矣。概飞鸿逝去,隐喻礼仪尽失,不亦哀哉!设:撒网貌。离:离开,远去。亦有作罹患,谓飞鸿罹与网罗,义亦不失。)
曾经在这里告祭河神祈求平安和美,得到平安和美的结局需要毕恭毕敬才行。(此:借代平安和美。戚施:本指驼背,此处喻躬身虔敬貌。)

恶乎!《新台》。礼崩乐坏,君子哀之。以刺卫宣,亦讽无道。概古之君子,事天敬神,非惑民人,实不敢以功自居,以过责人耳。新台已废,愚民渔之,鸿鸟不复,河图乌出?今有宣公敢以纵欲无状,《新台》之咏直于此义可讽。概此解不羁,唯不失劝礼。予故以为《新台》之义,哀祭礼之殆也。虽然,戚施之貌,足恭也。是以,祭而思敬,政而思正,圣人之旨也。概籧篨蔽陋,祭之不苟,虽不称奢靡,然足尽礼信事。已而所申,“燕婉之求,得此戚施”,谓虔诚得此,否之则失。是以籍之以道祭礼毕恭,反之则讽政治不兴,人君无状也。抑或如毛诗所撰,宣公营筑新台,假恭敬之貌,纵荒淫之欲,是谓自欺欺人以瞒天愚己,实则天不可侮,已而足报。是以,君子作词,故讽其事耳。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24 17:5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31 16:25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4 12:31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1-31 17:44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4 16:2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2-1 14:13

三、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解:安静从容的女孩子是那么美丽,与我相遇正在城墙角幽静处。(概静之谓美,得失不惊,不卑不亢状,斯谓之美,孰人异之?是故圣人谓女子多不仁,近之不逊,远之则怨者也。又或处子之情,故不淫欲,然多亢礼不羁,抑或卑鄙不逊。利害贫富生于其心,利所诱之,必欲从之;情所欲之,必欲得之。妇女之恃,宁信其美而不信其知,利欲必从则不操其守;情欲必得则不爱其身,是所以不静之女也。是以,吾爱静女,惊为天人,见之则情钟于伊,以是解之。姝:女之美者曰姝。俟:偶遇也。)
虽然对她一见钟情但却不能无礼的跑到她面前诉说,只好挠头徘徊。(概避嫌私会,心犹爱恋,不舍离去之状。踟蹰:徘徊不进貌。)
安静从容的女孩子是那样和顺美丽,显然她已经明白我的心思就派人送了我一只彤管笔。(概取彤管赤心之义,且暗示君子得彤管以书涵相效之义也。喻义不苟私会,心犹不舍,予君彤管之笔,示以书信相通意耳。娈:和顺,美貌。彤管:赤管笔。女只记事规诲之所执者,用赤者,示其以赤心正人也。)
用彤管书涵来往是光明磊落的,我非常喜欢她的赠品了解她的美意。(概儿女情投意合状,或曰相悦与书信往来。炜:盛赤也,喻无委琐苟且状。怿:悦也。)
这此踏青,风景秀美而且机遇非常的好。(牧:踏青。荑:草森初青,谓踏青之时也。洵:信,确实。洵美,确实美。异:难得。)
不仅仅因为我遇到了静女这样的美人,而更令人高兴的是还得到静女所赠的彤管啊。(贻:赐,给。)

予以为,概卫主宣公淫乱,表率不礼,民人奉效恣肆,必有圣人作其间。或作静女以述儿女相悦之礼,藉以教化,不失讽劝。其意远也,圣人录之,亦不失此义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4 16:23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2-2 15:34

四、北风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莫赤匪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解:北风非常寒冷,迅速下降的雪花和着风显得更加密集。(概北风趋疾,其于礼崩乐坏之际,犹谓冷冽。雨:动词,雪下降。雱(音乓):雪盛貌。)
信任并且喜欢我的人们,请携手与我共同在北风中行进。(概克己复礼,足信与民。民人赖之,是以从之。惠:信任。行:行进。)
对此还有什么怀疑还有什么迟疑呢?还不赶快跟从这个懂得礼的人吗?(虚:不信,怀疑。邪(音耶):反问语。亟:快,迅速。)
北风呼啸而来,迅速降下的雪花漫延天地。(概茫茫无际状,是所以阡陌为湮,南北无辨,四野无分状。是所以途迷径失,去从无所之之状。概政治不兴,民人迷途,何逾于斯?喈:像声词,雪呼啸状。霏:雪密集状。)
信任并且喜欢我的人们,携起手跟着我向同一方向前进吧。(概圣人以礼为旨,率身劝从之义也。归:同归一途。)
对此还有什么怀疑还有什么迟疑呢?还不赶快跟从这个懂得礼的人吗?
(在这雪地中)最红的就是狐了,最黑的就是乌了。(概物以群分,人以类别。王道不衡,政自诸侯,权比大夫,圣人之以为失礼之致也。概天下失礼,各自为政,其若雪中红狐,枝上乌鸦也。匪:莫过于。)
信任并且喜欢我的人们,携起手来与我同辙而向吧。(此处概指率土之宾也,概先言北风貌,各三五相聚。已而道狐、鸦各属,集之以“惠而好我”也,是言大信足御世,大道足同异之状也哉。车:车乘,概君子之属耳。)
对此还有什么怀疑还有什么迟疑呢?还不赶快跟从这个懂得礼的人吗?
概该诗风讽,卫士之风也。举攒略恰圣人之识,不亦茂哉!其于春秋,卫政靡破,天子不足御诸侯,诸侯不足制大夫,大夫不足令民人。是以圣贤各为知识,唯夫子总之,不亦善哉!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4 16:22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2-2 16:58

五、        北门
出自北门,忧心殷殷。终窭且贫,莫知我艰。
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王事适我,政事一埤益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讁我。
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遗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摧我。
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解:我离开国都的北门,(对将要担任的职责)忧心忡忡。(概君子不以治国安帮为易,即将就任,患智虑不及,诚惶诚恐之状。是以,鄙夫当道,侥幸窃居,必志得意满,尸行素位,不亦哀哉!殷殷:繁多不已貌。)
我担心自己德薄才浅,不知道怎样担负起这艰巨的务民之责。(概君子先难其事,而后必治其情之状。夫知难则不难,知易则不易,是为智者之虑也。窭(音巨):本拟屋室迫窄简陋,此喻自谦德薄不胜状。贫:才不胜、智不及也,亦自谦状。艰:职责艰巨,处事艰难耳。)
既然已经承担了这份责任,这是上天给予我的使命,我有什么理由来推卸它呢?(概夫子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如知为君难也,不几乎一言而兴邦乎?”斯事若是,则不诞顽与天下而已矣!已:既然,已经。)
周王委派我治理卫国的重任,将卫国的政事全部让人负起责任。(概天子委政不疑状。适:委任。埤(音俾)益:任用,加予。)
我是从国都来到卫国的外人,(如果没有将卫国治理好)王室的公卿将会指责我的过失。(概执政功过之审评也,其国家之礼,必核实诸侯政事得失,褒贬因之也。室人:宗周亲戚。交:俱,全。徧:同遍。讁:同谪,谴责。)
既然已经承担了这份责任,这是上天给予我的使命,我有什么理由来推卸它呢?(责无旁贷状。)
周王委派我的任务敦促我,卫国的政事全部交负给了我。(遗(音位):交予。)
我是从国都来治理卫国的外人,王室的公卿会经常督促检点我的工作情况。(概周礼之备,不使诞顽萌、欺妄生,徒信而不督也。是以,余以古礼可法,信而予之,功过责之。是以上不失其礼,下不背其责,万古不遗也。催:监督。)
既然已经承担了这份责任,这是上天给予我的使命,我有什么理由来推卸它呢?

余稽史无多,概以“左传”,“史记”为本,或疏于查实,概以为此谓管、蔡之靖,康叔始为卫君,出国北门以远赴卫地,始任之状也。夫为北门之吟,不耽玩政事,然后也如“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斯谓夫子之道也哉!
概余读《康诰》,亦知“康叔”不易。夫卫,商民遗旧,康叔治之,或作《北门》以咏其志,其中险易,不得而知。是以,陈灼援引,以便鉴实。
《康诰》
  惟三月,哉生魄,周公初基作新大邑于东国洛;四方民大和会,侯甸男邦采卫,百工播民,和见士于周?周公咸勤,乃洪大诰治。王若曰:“孟侯,朕其弟,小子封。惟乃丕显考文王,克明德慎罚,不敢侮鳏寡,庸庸、祗祗、威威、显民。用肇造我区夏;越我一二邦,以修我西土。惟时怙,冒闻于上帝,帝休。天乃大命文王,殪戎殷,诞受厥命。越厥邦厥民,惟时叙。乃寡兄勖,肆汝小子封,在兹东土。”王曰:“呜呼!封。汝念哉!今民将在祗遹乃文考,绍闻衣德言,往敷求于殷先哲王,用保乂民。汝丕远惟商耇成人,宅心知训。别求闻由古先哲王,用康保民,弘于天若。德裕乃身,不废在王命。”王曰:“呜呼!小子封。恫瘝乃身,敬哉!天畏棐忱,民情大可见。小人难保;往尽乃心,无康好逸豫,乃其乂民。我闻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惠不惠,懋不懋。’已,汝惟小子,乃服惟弘王,应保殷民;亦惟助王宅天命,作新民。”王曰:“呜呼!封。敬明乃罚。人有小罪非眚,乃惟终,自作不典;式尔,有厥罪小,乃不可不杀。乃有大罪非终,乃惟眚灾适尔,既道极厥辜,时乃不可杀。”王曰:“呜呼!封。有叙时,乃大明服,惟民其敕懋和。若有疾,惟民其毕弃咎。若保赤子,惟民其康乂。非汝封刑人杀人,无或刑人杀人;非汝封又曰劓刵人,无或劓刵人。”王曰:“外事,汝陈时臬司,师兹殷罚有伦。”又曰:“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时,丕蔽要囚。”王曰:“汝陈时臬事,罚蔽殷彝,用其义刑义杀,勿庸以次汝封。乃汝尽逊,曰时叙;惟曰未有逊事。已,汝惟小子,未其有若汝封之心;朕心朕德惟乃知。凡民自得罪,寇攘奸宄,杀越人于货,昏不畏死:罔弗憝。”王曰:“封。元恶大憝,矧惟不孝不友。子弗祗服厥父事,大伤厥考心;于父不能字厥子,乃疾厥子。于弟弗念天显,乃弗克恭厥兄;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于弟。惟吊兹,不于我政人得罪;天惟与我民彝大泯乱;曰乃其速由文王作罚,刑兹无赦。不率大戛,矧惟外庶子训人、惟厥正人、越小臣、诸节,乃别播敷,造民大誉,弗念弗庸,瘝厥君;时乃引恶,惟朕憝。已,汝乃其速由兹义率杀。亦惟君惟长,不能厥家人、越厥小臣外正,惟威惟虐,大放王命:乃非德用乂。汝亦罔不克敬典,乃由裕民;惟文王之敬忌,乃裕民。曰:‘我惟有及。’则予一人以怿。”王曰:“封!爽惟民,迪吉康。我时其惟殷先哲王德,用康乂民作求。矧今民罔迪不适,不迪则罔政在厥邦。”王曰:“封!予惟不可不监,告汝德之说,于罚之行。今惟民不静,未戾厥心,迪屡未同。爽惟天其罚殛我,我其不怨。惟厥罪无在大,亦无在多,矧曰其尚显闻于天。”王曰:“呜呼!封,敬哉!无作怨,勿用非谋非彝蔽时忱,丕则敏德。用康乃心,顾乃德,远乃猷裕,乃以民宁,不汝瑕殄。”王曰:“呜呼!肆汝小子封。惟命不于常;汝念哉,无我殄享,明乃服命,高乃听,用康乂民。”王若曰:“往哉封。勿替敬典!听朕告汝,乃以殷民世享。”
恶乎!开国之难,治世不易,先王之德,历历在目,感以泣之,感以悼之。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4 19:00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2-3 21:07

六、泉水
毖彼泉水,亦流于淇。有怀于卫,靡日不思。娈彼诸姬,聊与之谋。
出宿于泲,饮饯于祢。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问我诸姑,遂及伯姊。
出宿于干,饮饯于言。载脂载辖,还车言迈。遄臻于卫,不瑕有害。
我思肥泉,兹之永叹。思须与漕,我心悠悠。驾言出游,以写我忧。

作者:许穆夫人
作者资料:许穆夫人,春秋卫女,性聪敏,有才华,貌美多姿。其父硕,字昭伯。其母齐女,名宣姜,先受聘于太子伋,乃父宣公悦而妻之,生子寿与朔。宣公死,宣姜下嫁庶子昭伯,生三男二女,长子齐子,早逝,次子申,三子申,长女嫁于宋国桓公,次女嫁于许国穆公,故称许穆夫人。

解:那汩汩而出的泉水,最后流入淇水河中。(概流有主次,支干并于主流;人有亲疏,旁义亲于宗祠。毖:泉涌貌。)
我(许穆夫人)非常爱恋娘家卫国,没有一日会停止这种感情。(概卫君无道,夫人外嫁,不得不忧怀父母之邦。怀:爱恋。靡:无,没有。)
希望娘家团结友善咱们姬姓所有诸侯国,多与这些国家来往谋划强大姬姓的办法。(概夫人以泉之与淇,主次兴比,以道诸姬之义也。娈:友爱。聊:多。之:代词,代姬姓诸国。谋:谋略,办法。)
出嫁的队伍到达泲水河边住宿下来,我(夫人)在这里敬酒告别我深深热爱的祖国。(泲(音子):水名。祢(音迷):宗祠。此拟家国。)
我这次出嫁,将远离父母兄弟。(行:出嫁。)
请您(大概指卫国国君,夫人的伯父“黔牟”)代我问家中姐妹与兄嫂、弟媳好,代我问您的夫人好。(概远嫁之妇,往返艰难,去父母之邦,别骨肉之亲,虽之适嫁,不得为乐状。且该婚姻亦非夫人所爱也。姑:妹,兄嫂、弟妇亦曰姑。伯姊:称黔牟夫人。)
出嫁的队伍到达国境并住宿下来,我(夫人)在这里敬酒告别我深深热爱的边境上的言地。(干:国郊。言:卫地名。)
用油脂将车干涩的轴润滑,再乘车返回的时日将遥遥无期。(所嫁遥远,往返不易也。脂:润滑车轴所用油脂。辖:车轴。还:返回。迈:遥远无期。)
希望卫国尽快得到良好的治理,不要出任何差错受到任何伤害。(概夫人智识,亦先觉卫患,是以祷之。遄(音船):迅速。臻:好。瑕:玉有玷曰瑕,此谓失政也。)
我思念卫国的肥泉,于是作这首诗来寄托思念发出咏叹。(肥:淝,卫国河名。兹:于是,于此。)
又想念卫国的须地与漕地,心中仍有缕缕牵挂。(须:卫地名。漕:卫地名。悠悠:缓缓不绝貌。)
借着这次出游,我写下这首诗来记念我这段忧怀。(驾:借着。忧:忧怀。)

引:《烈女传》许穆夫人者,卫懿公之女,许穆公之夫人也。初许求之,齐亦求之,懿公將与,許女因其傅母而言曰:“古者诸侯之有女子也,所以苞苴玩弄,系援于大国也。言今者許小而遠,齐大而近。若今之世,強者为雄。如使边境有寇戎之事,维是四方之故,赴告大国,妾在,不犹愈乎!今舍近而就远,离大而附小,一旦有车驰之难,孰可与虑社稷?”卫侯不听,而嫁之于许。
概传记有谬,以夫人谓懿公之女,然其事亦实,非虚妄杜撰也。
余以为,该诗为许穆夫人婚后思亲恋土之叹也。卫宣以来,卫政淆乱,夫人为谋姻亲,盟齐不得,所适许穆,并无相援之势,是以,夫人适嫁,犹患父母之邦,以卫政失之久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4 20:19 编辑 ]
作者: 好酒    时间: 2007-2-4 21:15

呵,舟舟这几天又解了几篇,细读之下,得益良多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2-6 15:02

前天电脑坏了,昨晚才修好。解读工作耽误了两天,不好意思。今晚接着上篇继续阅读。
作者: 小轻    时间: 2007-2-6 16:58

舟舟辛苦了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2-6 19:48

再请两天假,想休息休息。
作者: 小轻    时间: 2007-2-6 22:13

宁静以致远,好想法,写作累了,应该休息一下,会有更好的作品出现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2-7 19:07

七、简兮
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
硕人俣俣,公庭万舞。有力如虎,执辔如组。
左手执龠,右手秉翟。赫如渥赭,公言锡爵。
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引:《左传庄公二十八年》...“楚令尹子元欲蛊文夫人,为馆于其宫侧,而振万焉。夫人闻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习戎备也。今令尹不寻诸仇雠,而于未亡人之侧,不亦异乎!”概《万》舞,因于戎事也。概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诸侯为之,谓之僭越也。
概简兮一诗,至今则时差礼异,欲稽迹鉴实,或不可得,免为一解,或失其旨,概文不可考,斯人学有不及而已矣!据所知之,夫万舞,有文、武之分,朱熹《诗集传》说:“万者,舞之总名。武用干戚,文用羽龠也。”概其意,或为天子之舞也,卫庄公舞之,其于季氏之八佾宁毋同则也哉!或曰:《简兮》一诗,始造于卫庄公大婚庄姜之作。概因是解之。
解:隆重盛大啊,即将开场的万舞。(简:盛大貌。方将:即将。万舞:祭舞舞名。)
太阳就要登上正上方,现在就在稍前方头顶上。(其时则近午,概天子之舞乐,诸侯僭拟。昊天在上,神灵不讳,以谓卫君无礼于青天白日之状。)
高大威武的舞者,就在卫君的庭堂上公然用万舞作为庆典。(概无礼之极。硕人:称人高大貌。俣俣(音羽羽):武威貌。)
舞者威武如同猛虎一般,手执驾车的缰绳就如同抓着一根丝带。(概天子驾六,诸侯驾四,辔组如数,此谓舞者雄壮耳。概万舞之武者状。辔:缰绳。组:织物同经谓组。此谓齐整如一也。)
舞者左手拿着龠,右手拿着野鸡翎。(该句或曰左排舞者手执龠管,右排舞者手执鸡翎,概万舞之文者状。龠(音悦):古乐器。翟:野鸡尾羽。)
舞者的面色红润,是因为卫君不停的赐酒与他们饮用。(概诸侯赏赐僭越之礼,以为作威作福之乐。概不待王命而舞,不行王礼而予者也。赫:红色。渥:湿润。赭:赭石色。公:卫君。锡:赐。爵:杯也。锡爵,赏爵也。因古有罚爵、赏爵之分也。)
山上有榛树,溪涧有苓草。(概言卫之与周王朝山迢水远之状,以引下句舞者乐不思蜀状耳。榛:木名。隰:低湿之地。苓:甘草。)
有谁想过山水那边的周王朝呢?你们这些来自西方周王朝威武俊美的舞者。(概万舞始于王庭,舞者亦来自王庭,而今舞之于卫,孰不礼乎?)
这些威武俊美的舞者啊,还是来自西方王庭的人吗?(夫复何言哉!)

《简兮》,诗义咏叹,卫君僭似。恶乎西人,尔自王庭,舞于卫宫,犹喻周王之失,礼崩于上,舞乐僭之于下,不亦哀哉!如斯之比者,楚令尹子元欲蒸于息妫,亦为之万舞,然息妫为之言:“先君以是舞也,习戎备也”。恶乎!概君子不济,更不如妇人之有礼者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5 13:54 编辑 ]
作者: 无言    时间: 2007-2-8 14:04     标题: 无言给师父请安

师父辛苦了 ,徒儿来给您请安了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2-9 00:35

八、旄丘
旄丘之葛兮,何诞之节兮!叔兮伯兮,何多日也?
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
狐裘蒙戎,匪车不东。叔兮伯兮,靡所与同。
琐兮尾兮,流离之子。叔兮伯兮,褎如充耳。

《旄丘》,《毛诗序》以为黎亡至卫,请兵不果,已而不偿,是故怨言也。
解:前高后低丘崖上的葛藤,(从下至上)有多少枝节啊!(概迎丘之崖则喟然难攀矣,藤蔓缘崖而上,枝节繁多,不详其数,概为下句祈求诸国援手假兵不得而延俟时日之引也。旄丘:丘前高后低。诞:杂多貌。节:枝节。)
姬姓的诸侯们啊!(我等待你们出兵讨逆)为何要这么多日子呢?(题解谓黎君丧其封邑,请诸卫君。然陈灼以为,黎君丧其封邑,避诸于卫。于礼必祈诸与周,概晋为盟主,盟约庇佑。夫谓请诸卫,概卫力不及,黎君必不因于是。是以,解为请兵于诸姬,谓之叔兮伯兮,兄弟之国也。是为周姓之请也。概黎君之请,礼也;诸姬推宕,非礼也。概礼之失,由来远矣,违约避盟,概礼不用,兵不行也。是所以盟不信、谋不成也。)
你们究竟会怎样处理对待我的请求呢?你们一定要给我一个答复吧。(概黎君失国悲痛,敢请诸姬履信前盟状。处:处理。与:答复。)
(既然一定要给我答复)你们为什么要我等这样久呢?你们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吧。(概黎君久俟不耐,咏诗愤之也,咏诗激之也。如此咏之,颇现无奈也。以:借口,理由。)
衣着狐皮的黎君我受到战争的迫害,因为仓皇出逃没有随行的车乘装载礼品与我一起东来卫国。(概甲胄者,戎服也。狐裘蒙戎,概谓王侯为侵夺之迫也。是以,驺从不具,车驾不全,而为仓皇之状也。蒙戎:着戎装也。匪:不是。)
姬姓兄弟的诸侯啊,(如果不是因为受到战争迫害)我与你们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概黎君亦一国一邑之主也。与:并与,相同。)
现在的我势力单薄、形象卑小,成为一个失去家国的人。(琐:细小貌。尾:倡为首,随为尾,卑微随从意也。流离:居处漂泊不定貌。)
可是作为姬姓兄弟的诸侯啊,(对于我请求出兵的要求)你们为什么像是耳中放置了填耳玉石般的假装听不到呢?(褎(音袖):古袖字,此为动词,喻充塞也。充耳:古代贵族帽子两旁悬挂之玉,下垂至耳,用以塞耳避听。此处意为充耳不闻。)

春秋之季,五霸主盟。自周姬失道,晋代周为盟。夫诗经为礼,而周失之。概《简兮》一诗,谓之礼崩乐坏;然则《旄丘》,则谓征战杀伐不由天子。是以,圣人语“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旄丘》之谓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5 14:21 编辑 ]
作者: 秋风落日寒    时间: 2007-2-9 13:13

舟兄这种精神小妹实在佩服,破例拥抱下.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2-9 15:04

九、式微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解:天将暮,天将暮!怎么还不回去呢?(概式微一语,因注而解,或极言疲敝状也。式微,式微。时势衰微矣。概疲极日暮,何事而不归处?何情而不返顾?为下句之引也。式微:暮晚状。胡:为何。)
因为君主被难,我们不得不露宿野外。(微君:主辱状。故:原因。胡:不得不。中露:露宿也。)
天将暮,天将暮,怎么还不回去呢?
因为君主的身体不再高贵,我们不得不身处野外泥中。(躬:身体。)

式微,式微,胡不归!形势之衰微,日以暮谓微,世以乱谓微,情以不堪亦谓之微矣。微而思归,归人致思,思而致伤,何其微哉!
《式微》,有曰为黎君丧其土而为其臣所咏。概古之君者,民人之主也。礼之集益也。所谓如考如妣,是之谓也。古礼者,民丧其君则为奴为役。概天下因之微而悲,不亦善哉!是所以礼之为义,融贯上下,是为教化之宗,利益之核而仿佛居寓也。是以,古之礼制,民人形处其地,而心居其礼。生不可失其地,乐不可丧其居,是当时之世也。概如今之世,养形处情亦以如是,唯利害易之,是所以古今若一,形不失其地,乐不丧其情,以为礼之义也。以是予之,则谓君矣。若夫天下皆欲为之,毋乃可以拒之乎?若夫天下皆欲弃之,毋乃可以劳之乎?故曰:“道以礼服,礼以君服,君以天下服。”是以,礼服与道则司事天,君服与礼则政利民,天下服与君则劳有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5 19:34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2-9 15:05

谢无言,谢落日寒。
作者: 无言    时间: 2007-2-9 15:50

师父都跟我客套上了
作者: 秋风落日寒    时间: 2007-2-9 20:19

按你的顺序来,下一个是不是该到<谷风>了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2-12 00:06

十、谷风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
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
行道迟迟,中心有违。不远伊迩,薄送我畿。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婚,如兄如弟。
泾以渭浊,湜湜其沚。宴尔新婚,不我屑以。
毋逝我梁,毋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浅矣,泳之游之。
何有何亡,黾勉求之。凡民有丧,匍匐救之。
不我能慉,反以我为雠。既阻我德,贾用不售。
昔育恐育鞫,及尔颠覆。既生既育,比予于毒。
我有旨蓄,亦以御冬。宴尔新婚,以我御穷。
有洸有溃,既诒我肄。不念昔者,伊余来塈。

缘前人解注,因为弃妇之说,诗意亦属直白,更无出新。据之解之,或不洽事实,唯其旨敦愨,谓致诘不必。
解:难以琢磨的阵阵谷风,带来不测的阴雨。(概天有不测之风云,诗人以生人唯物,断不可逃乎天地之常。至于谷风何物,终非致诘之事,或以春时生谷长苗之际,风雨不测,因之而吟世事无良而已矣。习习:阵阵貌。)
认认真真的将心思放在一处,彼此间不应该产生不协的想法。(概情感唯心,诗人略借一怒,喻相与善道,情之不舍。或因之龃龉,则万事不协矣。概此四句,承上启下,或曰唯物之移情,或曰唯心之独爱;或见异思迁,或相濡以沫。若无礼甚,则不可知终始之旨也。夫为无礼,虽始之不乱,不免终之所弃,是以,夫子之道,克己复礼。异之所及,思之无邪,是以不惑。若不以礼,仅凭唯心,则恐事不协矣。其何以谓之?曰:夫人渴疾,唯鸩止之,则人不饮也。或有蜜饴,则必为生食。果而不然,差情使欲,设声色狗马以诱愚懵之民,假之以势而不约之以礼,其非鸩毒与密饴无别乎?黾(音敏)勉:努力,认真。怒:不相善谓之怒。)
采集可以食用的葑与菲,不要断绝它们的根脉。(夫葑菲之属,发于根茎,无以下体则谓存其根本,根本不伤则生长不绝矣。概喻相得之义。夫采葑采菲,下其体则绝其势,夫唯体帖,以言德音也。葑(音封):蔓菁。菲(音非):芦菔。)
曾经你我立下的誓言请不要违背,那时你我也曾许下相老而死的约定。(概采葑菲之属而不下体者,以存其长久。是以,莫违之性,则得其实也。尔今违之,昔时德言相守之誓如何负哉?是以,信誓如根,以植长久耳。德音:信誓也。违:违背。)
彼此需要经过的人生道路还很漫长,可是你我共同走过了仅仅一段你的心就违背了当初许下的诺言。(相携漫漫,甘苦乃多。昔情未已,中罹挫折。人而无信,不可共患。迟迟:漫长。中心:即心中。)
漫漫人生路你我共同走过的只是很短的一段,你就送我独自踏上门外的风雨之路。(伊:语助词。迩:近,未远貌。畿:陈灼以为遮风挡雨之所也。薄送我畿者,置我于风雨之处也。概悲如也。)
都说荼菜苦涩,其实它也曾是甘甜如饴的荠菜。(夫荼者,原野荼白之花也。概荠菜老涩而后为荼白之花,不能食,故陈灼以是知之。概以此喻彼时情暖,此时心寒状耳。)
当初你我新婚欢娱,胜过兄弟之间的亲爱。(概昔时之“其甘如荠”也。宴尔:欢娱貌。)
泾河在渭河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混浊,如果到了河心的小洲上那么两条河就显得同样的清澈了。(概河流亦如万物,相应清浊而已矣。析其性质,其实无二也。介于水沚则莫辨其分矣。流水不复,水沚永伫。因之永伫,喻以德音耳。于斯吟咏者,以引下文也。泾、渭:皆水名。泾渭分明,清浊有差。湜湜:水清貌。沚:水中小洲。)
你现在与别人再次新婚欢娱,却不愿理会我了。(概清浊相向、美丑相成。新人犹美貌,旧人乃糟糠。屑:肯,愿。)
请不要靠近我(下笱)的河梁,请不要自作主张取出我捕鱼的笱网。(概弃妇之难,经营唯艰。以是咏之,以谓弃妇劳作不辍状也。咏之以毋,实其自为衣食之情也。所以不言毋逝我杼,毋发我织者,以妇人本份而不累表也。逝:往,靠近。梁:石堰,河堤。发:拾取。笱(音苟):竹制渔具。)
我的身体你不再喜爱,谁还会体恤我日后的生活呢?(概弃妇苦悲之状耳。故前启妇人自操渔猎,岂不哀哉。躬:身体。阅:看,顾,隐谓喜爱。遑:暇也。恤:体恤。遑恤:不暇体恤,无人体恤也。后:日后。)
在水深的地方,就乘小船撒网。(独自营生,鱼米自理状。方:乘。)
到了水浅的地方,就趟着水去下笱。(因水性深浅而为之顺便,概劳作技能之语耳。谓该妇人熟稔渔猎状也。泳之游之:趟水貌。)
至于劳作得到什么失去什么,我只有靠自己努力来获得果实了。(概勤俭状。有:得也。亡:失也。黾勉:努力。求:获得。)
正如所有人有了苦难一样,都会尽努力使自己生存下去的。(概人性如是,苦无退路则必力而前。以是咏之,以谓己之绝处也。生逢绝处,是以不暇也。凡:所有。丧:苦难。匍匐:劳苦状。)
你不再喜爱我了,反而将我当作仇人看待。(概新人为笑,旧人为哭。枕傍蜜语必丑旧人。其为新人争宠之术,是故新人亲爱,旧人仇雠。慉(音蓄):爱,好。雠(音仇):仇人。)
既然你已经忘记我从前与你的旧情,我再提起来你也不会留恋。(阻者,于是谓之遗忘而已;贾用者,于是谓示之卖弄也;不售者,于是谓售不得其值也。阻:忘。德:旧情,旧好。贾:市也,卖也。此喻重提旧事,以贾旧情耳。售:货。此喻得到顾恋。)
从前彼此害怕分离而相互承诺,到了现在你却将那些承诺抛在脑后。(育恐育鞫:总是害怕分离,总是相互追问承诺。情爱缠绵状。鞫(音拘):究问也。颠覆:倾倒也,谓违诺状。)
恩爱的时间里我们生儿育女,可是现在你却将我比作毒害。(概喜新厌旧,睹之生恶也。毒:患害也。)
我储存了些甘美食物,以备抵御漫长冬日没有粮食。(旨:甘美。蓄:储蓄。御:抵御。)
背弃了我而新婚后的你们,也要依靠我的这些储备抵御用度上的困乏。(穷:困乏。)
对我时常加以殴打辱詈,又给我施以非我本份的劳作。(洸(音光):殴打。溃:辱骂。诒:施加。肄(音义):劳作。)
你不记得往日了吧,你我也曾恩爱如蜜啊。(伊:你。余:我。塈:恩爱。)

《谷风》,谓夫妻失道,或喻比深。唯世事不测,风雨生乎天地,人心长于方寸。方寸之心不以信,则风雨之事动于情。其或信之以约,则外物不动于情,是谓礼之不可失也。是以,人非天生而知之者也。夫以不教,则情因于时,利易于势。其情操何执哉?夫谓礼者,君子之节也。概思无邪者,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已而克己复之者也。概君子者,操生杀予夺之实,制善恶是非之情,其故刑不及之者也。若夫无礼,其也不以抛妻以为耻,亦不以弃子以为侮,夫为亲戚如是,施诸天下则天下如之何?是以,圣人之道,礼以为制,斯谓儒也。夫为道者,概益君子之知,配之以礼则谓行道。若夫纵欲驰性,背道远矣。忘情耽职,败德几矣。是故,老庄之智以达,孔孟之术以治,几不道德也哉!是以,余再以不智申之:“道以礼服,礼以君服,君以天下服。”是以,礼服与道则司事天,君服与礼则政利民,天下服与君则劳有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5 21:01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2-13 02:10

十一、匏有苦叶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
有瀰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雝雝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解:匏瓜的叶子枯萎(果实失去水份了),可以(刳空它的腹部依靠它)作为渡过济河的工具了。(概该句兴之匏瓜之熟比之循物理之时也。即为应时借势而为可为之事,可谓机遇随缘,智力为因。机缘者,今所谓之唯物也。因之思、因之劳者,今所谓唯心也。概两不唯而唯之者,道也。其所以物而生心,心而利物而已矣。匏:蔬类植物,即瓠也。实圆大而扁。干之可为盛器及浮水之用。苦:枯干貌。济:水名,济水。涉:渡。)
如果水深没顶就依靠匏舟和衣浮水渡过济河,如果水浅及膝则卷起衣裳裤管蹚过济河。(概此四句者,谓待嫁之人伫立济水河畔,候君子迎娶之状耳。匏之为舟,“深则厉,浅则揭”以谓古礼婚嫁必然,待嫁之人患其标梅易逝,守望君子而已矣。是以,古之婚嫁,礼之本也。以礼道之,不讳羞涩,因礼成也,以礼大也。厉:以衣涉水,由帶以上曰厉。揭:褰衣涉水,由膝以下也。)
济水茫茫无边,传来雌雉鸡的鸣叫声。(概匏落秋时,正如庄子秋水之状,概北地秋为雨季而济水因之盈满也。声闻雉鸣雌语,谓仕女怀春耳。瀰:水满也。鷕:辞源条“矣扰切音筱韵”。雌雉鸣也。)
济水虽然宽广但它的深度还没有淹没车乘的轮子,远处传来雌雉的鸣叫也似要引起雄雉的注意。(概盼嫁切切,年龄稔如,不欲失此妙龄状。设言君子车乘迎娶,济水犹不为阻状。其情恰若雌雉鸣雄,共筑爱巢耳。盈:满。濡:湮没。轨:车轮。牡:雄性物。)
悠悠舒缓的雁鸣声,在太阳初升时传来。(概秋状渐深,北雁南飞,已非日前匏落之际。谓亟嫁之情已俟时日,切盼君子即来状。雝雝:言和乐也。旦:黎明。)
亲爱的你如果要迎娶所爱之我,趁着济水上的冰没有解冻(快来吧)。(概不欲青春徒逝,早为人妇则尽婚姻之礼。归:迎娶。迨:趁着。泮:冰释。)
那招呼乘客渡河的艄公,别人现在要渡河但我却要在这里等候。(概待嫁情亟,然非迎不赴,斯谓礼也。概标梅之亟而不苟礼法,斯不可淫也。是以贞节由始耳。卬:我。)
别人可以渡过济河但我却不能那样做,我须要迎娶的人过河后与他一起同渡过济河。(概不为私奔逾矩之事。)

概该诗精要,为礼经义。欲而不贪,乐而不淫而已矣。心思直白,然礼而言之。时今之世,或有嗤之者则曰:“伪也,愚也。吾自为之,欲之则不计耻,乐之则不虞失。何必欲之犹难之哉?”若是者,陈灼则不知其可也,其所以今人逢欲则举,因乐则淫而果于侥幸悲欢不得而已矣。妙哉!夫子之录,感人至深,宁失苟且之乐而固守礼术之福。是所以嗤之者常足以欲,乐之者常足之以礼而已矣。或有至诘,陈灼不暇辨之,但予之思虑故不侮陈灼之解矣。概礼因时,或可知之复之犹难,因我辈肖小,非君子之身,随缘因势故可足矣。然知礼之为君子妙要,非我辈“贫不择妻,寒不择衣,饥不择食,慌不择路”之窘急则可。是以,礼之为智,故不能复之,知之亦佳。或为君子者,感念平凡无路,亦以行之,则天下民人之幸也。故若我辈不得之人,且勉而为之,毋乃君子之家而不效之也哉?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7 16:11 编辑 ]
作者: 好酒    时间: 2007-2-13 21:21

呵,秋风妹妹猜得真准哇


慢慢细读舟舟大作中。。。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2-14 00:18

十二、雄雉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
雄雉于飞,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实劳我心。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
百尔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

解:雄性雉鸡飞走了,缓缓的扇动着它那对翅膀。(概雄雉已逝,雌雉孤孑。隐约夫君从征,妻室愁苦状。泄泄:缓飞貌。)
此时在我的心里,却留下了与夫君阻隔山水后的愁怅。(诒:通贻,遗留。伊:作语气词。阻:隔。)
雄性雉鸡飞走了,它的鸣叫声远近相闻。(概山幽林静,雉鸣哀哦,于斯感人矣。是以,国君征召,天下为之哗然也。其所谓下上其音者,隐谓王命下达耳。)
意欲施展雄才伟略的君主啊!您的命令确实让我的一颗心日夜劳累。(王命难违,征役之兴万户被罹。展:施展。)
眼看日月流逝,我在重复的岁月中堆积着对夫君的思念。(概唯一之爱,无复世事繁华,独理日月之单调积砌相思之情愫。其故与见异思迁差迟甚远矣。悠悠:缓而久。谓岁月相积也。)
相去路途遥远,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的身边呢?( 云:作语气词。曷:何,何时。)
纷争中的各国君主啊!你们为何不懂得道德礼义的约束呢?(百:众多。百尔君子,喻志趣相远,道义不类,纷争不止而各成其命也。)
如果不忌妒他人强大也不贪图别国的富庶,那样对待现实岂不是很好吗?忮(音志):忌妒。求:贪求。臧:好。)

该雄雉之咏,以国君失道,忮而求之。是以,有圣人作,咏为雄雉,实为风讽。仁君闻之,或为劝谏,可以规礼,不亦善哉!概诗意借讽,假妇人之口述千秋之义,不亦妙哉!是所以上失教化,下激风讽,其词感切,忍不读乎?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7 16:23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2-15 21:36

十三、凯风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凡注释之则,出处各异。余有不耻,摭拾前注,犹自解之。或不类于是,采择不入,亦请谅之。或读者睿智,善自启发,不亦善哉!
予于凯风,即以为确有所指,稽考或有不及,不能查其明示。故引《史记.管蔡世家》“管叔鲜、蔡叔度者,周文王子而武王弟也。武王同母兄弟十人。母曰太姒,文王正妃也。其长子曰伯邑考,次曰武王发,次曰管叔鲜,次曰周公旦,次曰蔡叔度,次曰曹叔振铎,次曰成叔武,次曰霍叔处,次曰康叔封,次曰厓季载。厓季载最少。同母昆弟十人,唯发、旦贤,左右辅文王,故文王舍伯邑考而以发为太子。及文王崩而发立,是为武王。伯邑考既已前卒矣”之辞,牵强其情,以为该诗之义,祭太姒之德以正孝悌之礼。概因卫室乱伦,宣公蒸报,以是风讽,斯有良谏,孰谓不可?概太姒十子,伯邑考失寿早夭,至于管、蔡,贪枉不终。是故,太姒七子,延伦继道,恭克敦守,孝悌自勉。是以“孝悌也者,本立道生”之谓也。是以,予敢不才,揣度其旨。虽然,务学之道,猜妄大忌,奈何陈灼无学,即以不术之心以为此解,概因雅人择量宥之,陈灼即足自幸矣。故以是生心,赧颜粗解:

解:生发万物的风从南方而来,吹得棘枣树想要舒张枝叶。(概冰封始泮,南风初至,万物复苏之时。故谓其风和济,名之凯风。时,棘枣枝涩,闻风欲长,是谓生心也。故,凯风南来,拟普善育物;棘心斯生,喻彼因之适意也。棘:棘枣树。)
看到棘枣树因凯风而显得适意茁壮,(棘枣可以因风旺盛,但作为人子却不能无端长成)不得不让我们想到母亲养育子女的种种辛劳。(概树木乘风而茂,风即自然。然人子非而,必倚仰父母艰辛而后安如。是以感慨劬劳,是为本立之源也。夭夭:旺盛貌。劬(音渠):劳苦。)
生发万物的风从南方而来,吹着那长成茂盛的棘枣树。(概棘已成薪,谓之枝繁叶茂耳。棘薪:棘密盛貌。)
母亲养育儿女具备了(凯风般的恩情)与艰辛的德行,作为子嗣的我们却没有别人称道的本领与率身正人的美名。(概因母德至矣,子嗣愧赧无报,其足谦逊,以是心为之,故当自勉不失。令:令名。)
哪里有只知默默付出的寒泉水?这寒泉就在浚城的郊外。(概泉涌而不奢于报,其谓母德之义也。概浚县有岗,名曰“寒泉”,以是喻之,或拟近母性耳。浚:地名。)
母亲生养了七个儿子,母亲为此付出了自己的劳苦。(概美母性如泉,劳而不怨状。唯人子念念,其为人子之义。其为七子者,或拟文王太姒十子七贤之谓也。)
啼声婉啭的黄鹂,发出悦耳的鸣叫声。(睍睆(音现缓):莺啼婉啭。载:传载,发出。)
母亲生养了七个不肖的儿子,却没有什么回报可以慰抚母亲养育之恩。(概“我无令人”之状,其谓黄鸟禽兽之属,其于成羽犹报之婉啭啼鸣,是谓不辜母氏。然我辈人子,稍无德行,愧不及黄鸟啼鸣耳。慰:慰抚。)

概诗经宗义,多美妇人之德。其如妇人者,君子小人所共好者也。其足有德,君子不约而敬,小人不教而化;其若无德,君子虽信而僻,小人虽贫而淫。是故圣人知之,明以礼义,倡以廉耻。尊之以母性之善,劝之以妇节之义,敦之以闺阁之情,何其至哉!概乱天下者,莫不以是非之。其也侮圣人之言,悖天地之义,逆人伦之序而欲纵其妄佞之实也。诗经端之以孝悌之本,继而阐之以顺逆之情,夫为美誉之事,匹夫匹妇焉得而覆之哉?或不如圣人之说,概背其道,逆而施,或谓负之若山,欲卸之者,吾不知其可也。概或以是虚者,纵情狎昵,弃如斯之情,或有儿女之乐乎?恶乎!喟然圣人,爱人唯伊,恶人唯伊。所誉必人所乐,所毁必人所恶,吾欲为人所乐,虽然不及,岂可不克己以复之也哉!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7 16:41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2-27 21:19

十四、击鼓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该诗概因卫州吁篡弑忤逆而起,欲经之以武事,树威君临。独不虞天下邦交之义,是以国士赋该诗讽之。是以,吾即以州吁之事鉴之于下。然观其取之不义,置忖度之虞,喟然无礼之事,即遭始乱终弃之然也。
《史记.卫康叔世家》桓公二年,弟州吁骄奢,桓公绌之,州吁出饹。十三年,郑伯弟段攻其兄,不胜,亡,而州吁求与之友。十六年,州吁收聚卫亡人以袭杀桓公,州吁自立为卫君。为郑伯弟段欲伐郑,请宋、陈、蔡与俱,三国皆许州吁。州吁新立,好兵,弑桓公,卫人皆不爱。石碏乃因桓公母家於陈,详为善州吁。至郑郊,石碏与陈侯共谋,使右宰丑进食,因杀州吁于濮,而迎桓公弟晋於邢而立之,是为宣公。
《左传.隐公四年》四年春,卫州吁弑桓公而立。公与宋公为会,将寻宿之盟。未及期,卫人来告乱。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冯出奔郑,郑人欲纳之。及卫州吁立,将修先君之怨于郑,而求宠于诸侯以和其民,使告于宋曰:“君若伐郑以除君害,君为主,敝邑以赋与陈、蔡从,则卫国之愿也。”宋人许之。于是,陈、蔡方睦于卫,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围其东门,五日而还。
公问于众仲曰:“卫州吁其成乎?”对曰:“臣闻以德和民,不闻以乱。以乱,犹治丝而棼之也。夫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难以济矣。夫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于是乎不务令德,而欲以乱成,必不免矣。”
秋,诸侯复伐郑。宋公使来乞师,公辞之。羽父请以师会之,公弗许,固请而行。故书曰“翚帅师”,疾之也。诸侯之师败郑徒兵,取其禾而还。
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于石子。石子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于王,陈、卫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従州吁如陈。石碏使告于陈曰:“卫国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莅于卫。九月,卫人使右宰丑莅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乳羊肩莅杀石厚于陈。
君子曰:“石碏,纯臣也,恶州吁而厚与焉。‘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
卫人逆公子晋于邢。冬十二月,宣公即位。书曰“卫人立晋”众也。
《春秋.宣公十二年》十有二年,春,葬陳灵公。
  楚子围郑。
  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宋师伐陈,卫人救陈。

解:击鼓声镗镗有力,战士们勇敢向前。(概古时闻鼓则进,鸣金则退,其为军中号令也。故以击鼓进战,名之踊跃,谓其争锋耳。镗:鼓声。)
一部分队伍加固国都防御系统或在漕是修筑城池,而我却随着出征的军队到南方去征战。(概宋公伐陈,卫州吁武力调和状。土:行土功,固防御状。国:国都。漕:卫地名。)
我跟随主帅孙子仲,平息了陈国与宋国的争端。(事见《春秋.宣公十二年》事。孙子仲:卫大夫。平:平息,和怨也。陈、宋:周封建国名。)
陈国与宋国的争端已然平息但是国君还没有召回远征的兵士,我内心中充满忧虑。(概用兵之道,智、信、仁、勇、严以为法。陈宋既平,其果得矣。久役思归,不时旋师,锐气已钝,军心恍惚。概用兵失礼,军心去矣。归:罢师。忡:忧懑状。)
出征的我们还要执行什么样的作战任务、还要到什么地方去呢?为什么每到一处都会丢失一些战马呢?(概《左传隐公四年》州吁平陈宋之难而盟伐郑之事也。陈宋既平,转而攻郑也。奈何士气已老,军马不加约束,故有逃逸之事耳。概牲畜亦恶劳顿,足谓军心之怨耳。爰:何,什么。)
到哪里才能找到那些疲乏逃逸的战马呢?只要到林子里就可以找到它们了。(概林下闲逸,战马困乏,亦窃林下舒适,于是索之,复得之矣。马故如是,人故无疲乎?求:索求,寻找。)
死生聚散的事,我与爱人曾有个约定。(概征役之事,夫妇执手别惜之时。契阔:聚散,近远。死生契阔,或言戎马死生,若即若远,实不测耳。说:言也,信也。)
我一定握着你的手,与你相携共同度过一生。(概夫妇好和之礼以讽国家邦交之道。执:牵,握。偕:相携。)
与爱人相别日久加之以天遥地远,真的让我感到如死去般的痛苦。(概邦失交,兵失义,夫妻离散,士卒在危亡之时莫不砌积相思,复无倾诉之处,苦之不堪若是耳。阔:日久,地遥也。)
因为我与爱人相隔天涯,彼此无法得到对方的消息啊!(概生死不得相知,是以生之犹痛也。洵:远。信:消息。)

《击鼓》,表以征伐之事,痛以夫妇之情。概明以邦交之道耳。夫邻邦失和,民人离散。若以夫妇之情为邦交之礼,则天下幸甚。其喻妙哉!是以,古之为礼,拟秦晋婚姻,国家媒娉。执手相老,其时之礼也。是以,诗三百,多诵夫妇之礼谓邦交之仪,明之以经术,是谓正君子之义也。是以,礼者,非庶人之可择而得之者也,概上行之而文化之,下从之而义教之者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7 17:08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5 17:45

十五、终风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
终风且霾,惠然肯来,莫往莫来,悠悠我思。
终风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愿言则嚏。
曀曀其阴,虺虺其雷,寤言不寐,愿言则怀。

辞曰:《终风》,《诗》邶风篇名,卫庄姜所作。言庄公之为人“狂荡暴疾,忽喜忽怒”也。
概该诗因风而咏,陈灼则因风解之。或能间白所喻,不甚幸矣!
尝闻老子之道曰“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孙子之兵曰“昼风疾、夜风止”,谅以中华地貌,非南溟北极之地,概风无终日之曲。夫闻圣人之言曰“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或必由斯而感,不亦明乎终风之旨。恶乎!君天下之事者,偃天下之情。故夫子明乎与善道,教之以仁孝,不亦君子行止之宝哉?概诗意本然,岂可拟就一己之私,概为西风解之,或有不恰,当悦者相悦耳;当恶者相谅耳。
解:一声猛烈的西风吹来,临近我的身旁其声呼啸似极得意,它那得意忘形的笑声透露出它顽渺世俗的狂傲,而此时我则在风中饱受惊骇内心充满恐惧。(概风势迅疾,摧枯拉朽,呼啸如笑。既无悲悯,又乏怜爱,只尽一己之乐,不肖万物之成。是以,闻者哀恐,不遑安息。终风:西风。暴:猛烈貌。顾:临近。笑:呼啸。谑浪:狎昵无礼貌。敖:狂傲。悼:惊恐惶骇貌。)
西风卷起尘埃以至天昏地暗,它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往于此(概惠然肯来者,不可琢磨之意也),它突然离去突然来到,让我久久不能了解它的性情。(概治大国者,如烹小鲜。夫气使颐指、反覆无常者,不可琢磨者也。风雨若是,则物理不兴。政治若是,则庶民不乐。莫:或为暮,或为蓦。霾(音埋):阴霾,天地昏暗貌。惠然:任性而不为人知也。莫:戛然状,或通暮。悠悠:缓久。)
西风卷来云翳遮住青天,日月无光而阴云密布狂风阵阵,(因为云翳堙埋日月而昼夜不分,因为它带给人间的寒冷使我在不知昼夜的情况下勉强自己入睡)我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丝睡眠的意思,但我还是一连的打着喷嚏。(概昼之如夜,寒冷所至耳。天道如斯,肃杀万物;君子如斯,虐杀黎庶而已矣。曀(音义):阴而有风。寤:醒貌。寐:睡貌。嚏:喷嚏。)
不分昼夜的天昏地暗,传来滚滚雷声,我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睡意,只是默默诉说着自己对这声西风的看法。(虺虺(音辉辉):始发之雷声。怀:心思。)

概该诗为作者对一场突如其来的西风的吟咏,喻意谴诉其中,或可或否,各自见的。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7 17:2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6 17:28

十六、日月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读诗者各申其意,凡今人引注,卫风之词多弃妇怨婉咏叹。凡怨尤事生,或始于外,或生于内。生于外者,私己之音声色状消与日月蹉跎;始于内者,蓄而不足,贪而无厌耳。《诗》三百者,圣人君子之典也。概君子之家,权倾势著,假女人之怨以申天下之情,不亦善哉!夫匹夫匹妇者,衣食苟如,此所以礼不能下之者也。是以,古今中外之事,唯权门妇道,小人苟且,必也。是以,陈灼多申其义而不理其情,亦一不肖也。唯,于是者,祈引注者至诘之辩,敛而勿究则幸甚矣!
解:日出月落,昼夜循环的普照大地。(居:处。诸:著也。一居一著者,轮回往复也。)
它们总是这样交替将光明送给人们,从来没有错乱过彼此的轶序。(古处者,谓日月有常。如:到。之:亦到。逝:誓也,信也。古:万古之法也。)
谁懂得其中的规律呢?我却没有办法去考虑这些。(胡:谁。定:规律。宁:语助词。顾:顾及。)
日出月落,地上的万物充满生机。(冒:物生貌。)
它们就这样将阴阳四时送到人间,它们彼此交替却不能同处日夜。(日月之不相同处则阴阳之位不失。)
这是谁定下的规矩?这是我无从知道的。(报:了解。)
日出月落,太阳总是从东方升起。(概月有朔望之别,出没东西有时。是以,予以为,日居月诸者,日升月隐之义也。概古人日出而作,日暮而息,故无不知此理之实也。)
旭日始照人间的一天,它对万物的普照并没有谁好谁坏的差别。(良:好,善也。无良,不辨是非也。此即天道耳。)
这又是谁规定的呢?这种自然现像我们也可以不去考虑。(俾:使,令。)
日出月落,从东方准时升起。
我们父亲母亲啊!(与它们比起来)对我的养育也显得不够完美。(畜:养育。卒:由始至终曰卒。)
这又是谁规定的呢?我知道却没办法表达出来。(述:表达。)

概该诗或谓君子如日月,君夫人如大地。唯君子之荣乃君夫人之幸也。故,匹夫则无能予其妇如斯之乐。是以,君子不礼,悦与声色则殊遇者多矣。所谓殊遇者,不劳而有,辛苦而疲;非功而赏,非过而罚矣。至于陈灼以为,则见其直白。其旨明乎日月之光,其喻达乎天下之理。至于怨妇之言者,予凡以为谬矣!古之家国相邻,往来礼数,多以吟咏酬酢。试问以此答众不亦乐乎!至于作者,吟咏自非他人揣度。然若依训诂,年岁相远,袭传已逝,自然难得真谛。唯可考者,个人于字句之识见耳!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9 15:38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6 21:30

将俺自己的一句座右铭放在这里“时间才是人类唯一公平的资本。所以,善于利用把握时机才是充分利用这个资本的智者。”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7 22:23

十七、燕燕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勗寡人。

《毛诗序》:《燕燕》,卫庄姜送归妾也。
《诗集传》:庄姜无子,以陈女戴妫之子完为己子。庄公卒,完继位,嬖人之子州吁弑之。故戴妫大归于陈,而庄姜送之,作此诗也。
《诗经原始》:卫庄姜送归妾也。
《孔子诗论》:《燕燕》之情。以其独也。
根据字面表达与多方分析,很难证明该诗出处。而自己则以为,古之君国,婚姻因于礼制。多是国与国、邦与邦之间的政治联姻。而“远送于南”者,预示所聘之国地理位置也。虽然,古时山川险隘,多有迂回曲折之途。然,此语不得不为译注者所虑也。若必“庄姜”为“燕燕”之所诵者,概该诗脉源应始于庄姜之兄也。《左传.隐公三年》载“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概齐国之地,位卫土之北也。故,陈灼粗解,不得其旨,以是因之,愧于无学,赧颜厚耻,谅雅人宥之。概该诗之义,或有原同,即以家国永好,世祖先君邦交之情也。故,古之君子者,系一国之命,为一国之使。虽妇孺之辈,因礼成之。是以,诸侯君王之家,贵有天下即以身为天下耳。是谓君子者,天下礼器也。是以,纵欲放情者,循礼若之负山,犷荡犹以逐流,是所以骄奢淫逸兼行并至之由也。是所以古者名之以贵贱之别,行之以礼义规矩而不可逾越者而已矣。或鄙而沮之,虽贵有天下,而不为天下计,其如天下何?是所以老学自然,仍拟以“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是所以敬事而信之旨也。此言古礼,或可通今,唯敬事者不苟于斯而已矣!
然,资料显示“仲氏任只”之任一字,亦涵姓氏之义,然稽考不由,故不敢以是解之,于是亦敬请谅之!

解:燕子双双对对的飞于天空,或前或后、或振动翅膀、或展翼滑翔。(概燕燕者,予以形像拟之,以为双燕之意。燕偶相偕之日,春深将夏之季,古之君子媵婚嫁娶之时也。以此拟定婚礼时令而矣。夫以燕燕喻之,概名之夫妇相偕生息,故不可欲私家之乐而弃人伦之礼也。差池:前后相随而参差不齐貌。)
妹妹大婚出嫁,我远远的送她到郊野。(概此之归者,女子婚后终生归宿也。之子:谓出嫁女。)
已经看不到妹妹远去的身影了,我的泪水如滂沱的雨水流了下来。(概国家邦交永好,庄姜身负使命,东宫得臣虽为一国储君,亦不得不与之痛别。是以,君子好礼,故不可如匹夫匹妇之放欲妄行。是所以放欲妄行者,必以法绳之;克己复礼者,必以义行之。)
燕子双双对对的飞翔于天空,忽而彼上、忽而彼下紧紧相随。(言偶燕情深之状,为父兄者即以此预祝仲妹婚后福如也。颉(音鞋):上飞。颃(音杭):下飞。)
妹妹大婚出嫁,她嫁往的是遥远的地方(卫国)。(将:所至之所。)
已经看不到妹妹远去的身影了,我只好久久的站在原地失声痛哭。
燕子双双对对飞翔在天空,雌雄和鸣。(亦预祝其妹婚姻美好状也。上下以谓尊卑顺处,和调于中,是谓妇德也。)
妹妹大婚出嫁,我送她到遥远南方的国度去。(概其时婚嫁因礼,媵聘有度。送婚者有不逾之所,迎娶者有不近之地。故拟定处交接,谓之礼成。送婚者即不得前往,媵嫁者亦不得暂住归望。是以得臣送妹完婚,止于斯而吟于斯。)
已经看不到妹妹远去的身影,真让我内心牵挂啊。(劳:牵挂貌。)
我的长妹你担负着两国永好的使命,你的心思关系着两国的前途与命运。(概其责如渊,其心塞之。仲:长也。任:使命。塞:承担。渊:任重也。)
你要始终保持自我的温婉贤慧,淑美而谨慎的注意自我的言行举止。(概母仪天下之节也。惠:正人以身行,劝人以善言。加诸而不怒,施诸而不怠者也。夫欲加诸者,人常以为忤。而欲施诸者,人常以为足。是以,惠人者,必以礼行诸。故,足惠人者,圣贤之责也)
这门亲事是父亲为你选择的想法,是为了让你嫁到卫国后有利我日后继承大位后可以顺利的治理国家与邻邦妥善交往的安排。(概古时非中国如是,夫为西洋诸国亦因此礼。如其当时,此即治国享民之制。所以息战事,治生民之道也。勗(音续):帮助。寡人:古君子自谦之谓。)

概陈灼谬解,概得臣者,齐之储君也。然“燕燕”之咏,邶风也。唯陈灼独见,非敢避先宗之义而尝标异之欲,实以为该诗即成,或为得臣兄妹书信往来于齐卫而成就此篇也。唯陈灼解诗,不敢专独。若独据诗义,则陈灼以为,概该诗或为许穆夫人之嫁也。于是以为者,概可考者,烈女传之说耳。且许国在卫之南,以是度之,则独辟可解。如是者,则该诗为卫君之作耳。虽私见无据,概不成正本而附录其下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9 15:5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8 21:30

十八、绿衣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毛诗序》以《绿衣》为:“卫庄姜伤己也。妾上僭,夫人失位而作是诗也。”
《诗集传》:庄公惑于嬖妾,夫人庄姜贤而失位,故作此诗。言绿衣黄里,以比贱妾尊显而正嫡幽微,使我忧之不能自已也。
陈灼引《礼记》曰:“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负贩者,必有尊也,而况富贵乎?富贵而知好礼,则不骄不淫。贫贱而知好礼,则志不慑。”夫为礼者,莫大于分。所以尊卑有节,长幼有序,为之而不失其情。概古法礼范,辟服易色,因正朝堂家室之制也。唯陈灼学识塞狭,于前人传记,典籍稽考,陈灼不得辟服精要。所执者唯流言故事耳。概以此琢磨,未尽详实。今以解注《绿衣》经义,或不达其旨,唯贤贤者不相肯否,是唯幸甚!
据辞源条《绿衣》:“《诗》‘绿衣黄里...绿衣黄裳’,黄为正色,绿为闲色。以闲色为衣而用正色为里与裳,尊卑反置,以喻贱妾尊显也。”
然,陈灼所循者,字里行间心表情露也。是以,予与前人诗解未必同轨继辙。是以,陈灼因之解之,或执异端,夫谓无学。或不值一哂,聊以自嘲耳。
解:绿色的外衣啊,虽然表面是绿色的而它却用黄色作为里衬。(衣、里:外曰衣,内曰里。)
我的心中充满忧愁,这种情感怎么才能停止下来?(曷:怎么。维:语助词。已:停止)
绿色的外衣啊,上面穿着绿色的外衣下边穿着黄色的裙裳。(裳:上曰衣,下曰裳。)
我的心中充满忧愁,这种情感何时才能忘怀?(亡:忘。)
绿色的丝啊,是你一点点纺好将它制成成衣的。(治:裁制。)
我十分想念你,(曾经与你相处时)我们确实循规蹈矩没有做过任何不合礼制的事情。(古人:故人,逝者耳。俾:确实。訧(音尤):同尤,过失,罪过。)
无论是细葛布与粗葛布,你都会随着冷暖交替为我织就。(絺(音吃):细葛布。绤(音戏):粗葛布。凄:凉也。此足隐温以谓冷暖适时也。)
我十分想念你,你永远懂得我的心事。(获:懂得,理解。)

概王侯之家,辟服因礼。至于女眷,衣绿者多见于仆佣侍妾,而服黄者多见于正室发妻。夫表绿里黄者,予忖之为次妻之服。概该诗拟为庄姜所为,其情甚哀,予以为当属悼念陪媵之义。诸侯联姻,皆附之以媵妾陪侍。至于用意,则不外乎结势邀宠,故古之贤妇,常有荐媵举妾之事。是以,正妻媵妾利害相关,情比姐妹是因其时所至也。概媵妾之属,亦肩负邦交,故常与正室发妻相为表里,善者则上正君子之情,下表天下之仪。佞者则上淫君子之欲,下惑黎庶之行。是以,庄姜吟咏,绿表黄里,实悼媵妾之丧耳。或申其义,表里天下,礼以行之,义以率之不亦善哉!是以,为其举哀,庄姜伤其失势也。是故,即以该诗谓之庄姜失意亦可原也。概该诗引喻,或谓卫庄公宠爱嬖人,贱生州吁,而庄姜则旧怀媵妾耳。概陈灼之解,偏僻狭隘,或偶恰其义,实属侥幸。然诗义宗旨,斯为叙礼,其余谬误,差强人意,不足介怀耳。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9 16:07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9 18:30

十九、柏舟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解:(我的处境就如)划着这条柏木制成的小舟,小舟在水流的疾缓在漂泊冲突。(概柏之为舟以喻坚实也,咏之泛流,或逐或搏,唯咏者见其仁智耳。概承接全诗宗义,则以为泛柏舟以逆俗流之谓也。是故,舟小而流疾,唯任其坚挺奋力搏之耳。概明此理而后咏其诗,味在其中矣。泛:漂流貌。)
我在忧心忡忡中无法入睡,总是担心即将发生的祸患。(概流疾则舟荡而不止,礼败则尊卑不宁而凌替推陈。是唯吟咏之义,必然睹见失礼之事而足预知踵至之灾耳。耿耿:不安貌。寐:睡。隐忧:将作之难。)
并非我没有酒食,去纵情玩乐与他人结党营私。(所谓敖者,纵情玩乐也;所谓游者,交游朋党也。微:不是。敖:玩乐游荡。游:结交私游。)
我的心并不是可以映照万物的明镜,它是决不能够容纳尘垢与污秽的。(鉴:镜子。茹:藏污纳垢。)
虽然我也有自己的亲兄嫡弟,但是他们却不能成为我克己复礼的依靠。(概曲高者和寡,水清者无鱼。而先天下忧者疲于志,逆洪流者覆其舟。虽然有是言,然先知先觉者不敢忘其情,不得废其事。故身兼要职不敢循其私也。是以,夫子云“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哉”。是所以先知先觉者虽有兄有弟,然知见不及,谓之虽有而不足恃也。据:依靠。)
我去把即将发生的隐患去告诉兄弟们,而他们听到后就对我大发脾气。(此所以先知先觉与逆来顺受之别矣。是故前识者必糟匪议,廉洁者必迫于妒忌。是故勤于思者与悦于势者,虽亲为兄弟者,亦有贤与不肖之异也。况世风如斯,见的不同轨,不亦哀哉。其谓先知先觉者势孤无援状耳。薄:发语词,乃有靠近,去往之意。愬:诉,告诉。逢:回报。怒:辞色不逊状。)
我的心不是块可以随意堆砌的石头,它是不可以任人摆布。(转:摆布貌。)
我的心并不是一张席子,它是不可以任意曲挠啊!(匪镜、匪石、匪席者,咏之不可,谓其状高洁也。)
礼的威仪是不可侵犯的,它是不可以任人作践的。(不可选也,谓不可任意选择、不可纵情践踏之义也。棣棣:犹“秩秩”,上下尊卑次序不乱之貌。选:(音逊):同巽,屈挠退让。)
(因为礼仪糟到践踏)我为此忧虑从没有停止过,因此那些践踏礼法的人也对我充满怨恨。(悄悄:休止状。愠:怨望貌。群小:喻卑鄙德行者。)
为此我糟到的挫折已经很多了,也受够了那些小人的气。(觏(音构)通“遘”,遭遇。闵:挫折。侮:辱气也。)
静下来认认真真的思考,我对自己能够看清事物的兴衰(而又无力扭转成败)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寤:觉醒状。于此喻己透析礼崩乐坏之果也。寤:觉醒。辟:《玉篇》引作“擗”,就是拊心。摽:捶击。)
太阳即将落下而月亮就要升起时,太阳的光芒为什么总要转向暗淡。(概“日月”一诗亦有“日居月诸”之句,唯同句异解者,因所咏之事而别之有异也。概该句谓天光将没,长夜将临状耳。以是喻社稷垂危,不亦当乎。迭:更迭,轮回。微:微暗。)
我对国家的忧虑,就如有洁癖的人掂记着一件沾满污垢的衣服没有浣洗一般。(浣:洗,濯。匪浣,示经洗濯。)
静下来认认真真的思考这些事,只恨自己不能远离这个破败的环境。(奋飞欲远也。)

概该诗当为见微识著者所咏也。应为贤者悲夫礼乐不兴所作耳。《史记.卫康叔世家》载“(献公)三年,吴延陵季子使过卫,见蘧伯玉、史䲡,曰:‘卫多君子,其国无故。’过宿,孙林父为击磬,曰:‘不乐,音大悲,使卫乱乃此矣。’”予读《诗》至于是,感其伤者,莫甚于斯。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9 16:33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11 01:17

《诗经.鄘风》
一、载驰
载驰载驱,归唁卫侯。驱马悠悠,言至于漕。大夫跋涉,我心则忧。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而不臧,我思不远。既不我嘉,不能旋济。
视而不臧,我思不閟。陟彼阿丘,言采其蝱。女子善怀,亦各有行。
许人尤之,众樨且狂。我行其野,芃芃其麦。控于大邦,谁因谁极?
大夫君子,无我有尤。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
引:《左传闵公二年》“冬十二月,狄人伐卫。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公与石祁子玦,与宁庄子矢,使守,曰:‘以此赞国,择利而为之。’与夫人绣衣,曰:‘听于二子。’渠孔御戎,子伯为右,黄夷前驱,孔婴齐殿。及狄人战于荧泽,卫师败绩,遂灭卫。卫侯不去其旗,是以甚败。狄人囚史华龙滑与礼孔以逐卫人。二人曰:‘我,大史也,实掌其祭。不先,国不可得也。’乃先之。至则告守曰:‘不可待也。’夜与国人出。狄入卫,遂从之,又败诸河。  
  初,惠公之即位也少,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不可,强之。生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文公为卫之多患也,先适齐。及败,宋桓公逆诸河,宵济。卫之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为五千人,立戴公以庐于曹。许穆夫人赋《载驰》。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曹。归公乘马,祭服五称,牛羊豕鸡狗皆三百,与门材。归夫人鱼轩,重锦三十两。”
《烈女传》“许穆夫人者,卫懿公之女,许穆公之夫人也。初许求之,齐亦求之,懿公将与,许女因其傅母而言曰:‘古者诸侯之有女子也,所以苞苴玩弄,系援于大国也。言今者许小而远,齐大而近。若今之世,强者为雄。如使边境有寇戎之事,维是四方之故,赴告大国,妾在,不犹愈乎!今舍近而就远,离大而附小,一旦有车驰之难,孰可与虑社稷?’卫侯不听,而嫁之于许。其后翟人攻卫,大破之,而许不能救,卫侯遂奔走涉河,而南至楚丘。齐桓往而存之,遂城楚丘以居。卫侯于是悔不用其言。当败之时,许夫人驰驱而吊唁,卫侯因疾之,而作诗云:‘载驰载驱,归唁卫侯,驱马悠悠,言至于漕,大夫跋涉,我心则忧,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尔不臧,我思不远。’君子善其慈惠而远识也。”
    颂曰:卫女未嫁,谋许与齐,女讽母曰,齐大可依,卫君不听,后果遁逃,许不能救,女作载驰。
概《毛诗序》所言《诗》三百出处,多不偕旨。唯《载驰》一篇足谓可考。概该诗即“许穆夫人”作。或《左传》与《烈女传》所言“许穆夫人”出处不类,应以《左传》正史为则。

解:带上所有的车乘率领所有的士卒,回到娘家卫国去吊唁失国的悲痛。(因狄灭卫而返国唁事也。是以,载所有之驰,载所有之驱,亦悯复国之情也。概所载者,陪嫁之家僮仆役耳。载:携带,率领。唁:吊丧。)
驱驰返国的路程似乎太漫长了,这个时候才到漕城。(概国破家亡,唁君之情,归心似箭。悠悠:久远漫长。漕:地名。)
(国家破败)大夫们疲于奔命登高涉险,我的内心为此忧愁不已。(国破家亡则大夫跋涉耳。故非谓许国大夫劝返不吊之意也。跋涉:赴险蹈山履水状。谓国家播越,朝臣离散耳。则:为此。)
我的所做所为真的不够好,(出了这样的大事却)不能立刻返回国家。(概痛极之状,故以恨“不能旋反”而自己为不善耳。引以自责状。嘉:好。旋:转身貌。旋反,速返。)
目睹国破家亡的事情发生,是因为当初我没有想到。(亦自责之状,以国破谓之不臧,以不能防患未然谓之思谋不远。所隐谓者,概未谏事于先知先觉耳。夫先知先觉者,柏舟之痛也。然载驰之悲者,当侮谓耻也。臧:罹难状。远:深远。)
我的所做所为真的不够好,(直到国破家亡却)不能立刻挽救恢复自己的国家。(济:余以为救济抒难之意。)
目睹国破家亡的事情发生,是因为我的思虑不足够深远啊。(閟:深也,幽也,神也。)
登上一座山丘,我且谈谈采摘贝母草鲜艳花朵的女孩子。(陟:登临。阿丘:一边偏高的山丘。蝱(音蒙):贝母。贝母:多年生草,茎高尺许,叶狭长。茎顶三叶尤小。末卷曲。三四月开花。花盖六片,淡黄微绿。内面有绿线,并杂紫点甚细。地下茎如小贝群聚,色白,入药。概卫亡为(鲁)闵公二年冬十二月事,然贝母花开三、四月时。概或陈灼所解有误,亦或左传载记唯录战事之初而不及其末,或古人消息往来延宕所至,其情难考耳。)
女人总是容易被外界事物所感动的,但她们所受感动又各自不一所以品行也不相同。(概许穆夫人自咏其志非同匹妇也,女子喜花则悦,许穆夫人此时观花则哀。善怀:多愁善感。行:品行。)
许国女孩子的所做所为尤其这样,她们在这座山丘上幼稚而欢快的玩乐。(概许穆夫人悲心渐著,视人玩乐以为幼稚轻狂也。概该句非所以许穆夫人非人自况之情也,其为诗者,以拟感动所造之句也。义在鸣其志、示其心也。樨:同稚。狂:欢快貌。)
我走在茫茫野外,到处是茂盛的麦田。(概由“芃芃其麦”则知其时当为春夏之交,故,陈灼于贝母之辞亦落其实也。芃芃:茂盛。)
我现在要去大国求救,哪些国家会帮助我?又有哪些国家会反对帮助我呢?(概追索同盟之义也。控:控诉其状。因者,因其事而乐于助之者也;极者,相向谓极,概持异议者也。于是亦不肯资料注释,敬请读者自辨。)
现在我们国家的大夫与君主,没有我的帮助就会不知所措。(概自知负责,任重难脱耳。尤:惊恐貌。)
他们(大夫与君主)费尽思虑,也不如我去寻求昔日盟友的帮助啊!(概明盟礼之义也。夫为无用之思不若藉昔时之盟耳。百尔:众多繁琐貌。之:去处。)

概该诗为礼,尽寻盟之义、存亡之契也。虽然春秋之时礼乐征伐不自天子,然诸国媒约,姻亲相契,是为利害相系也。是以,许穆夫人寻义造盟,仅存残卫不至即亡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9 16:54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11 21:01

二、干旄
孑孑干旄,在浚之郊。素丝纰之,良马四之。彼姝者子,何以畀之?
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之,良马五之。彼姝者子,何以予之?
孑孑干旌,在浚之城。素丝祝之,良马六之。彼姝者子,何以告之?

引:天子所御驾六,其余副车皆驾四。案《书》称朽索御六马。逸礼《王度记》曰:“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引《史记卫康叔世家》...初,翟杀懿公也,卫人怜之,思复立宣公前死太子伋之後,伋子又死,而代伋死者子寿又无子。太子伋同母弟二人:其一曰黔牟,黔牟尝代惠公为君,八年复去;其二曰昭伯。昭伯、黔牟皆已前死,故立昭伯子申为戴公。戴公卒,复立其弟毁为文公...
缘经解义,概《诗》三百情致所表,布列有序。故《干旄》之咏,为鄘风之次,踵许穆夫人哀唁丧卫之咏也。概因其时,当为存亡继绝之义。是以,该诗当为寻盟复国祭典之礼也。是以,陈灼所学疏陋,于其时之事不得考稽,唯究层次顺序以情理之。概该诗谓寻盟诸侯,召告天下存亡继绝以延周嗣之状耳。是以,该诗当为此次寻盟之状耳。
解:牦牛尾装饰的旗帜在竿顶兀自飘扬,这是在浚城的郊外。(言盟约之地也。孑孑:特出之貌。指旗显眼,高挂干上。干旄:以牦牛尾饰旗杆,树于车后,以壮威仪。干通竿、杆。浚:地名。)
素色的丝线装点着旗帜,这里聚集着各国的卿。(素丝纰饰者,以召告卫国之丧也。然良马四之者,言浚郊所集之人尊卑之等也。素:告哀饰色也。纰:连缀。在衣冠或旗帜上镶边。)
告丧寻盟的是具有美好品德的卫康叔的子孙,(这些卿)在这里讨论怎么帮助恢复这个国家。(姝:美好。畀:给(帮助);予(帮助)。)
绣饰鹰隼的旗帜在竿顶兀自飘扬,这是在浚城的附属城中。(言盟约之地也。旟:画有鸟隼的旗。都:古时地方的区域名。毛传“下邑曰都”。下邑,近城。)
素色的丝带装点着旗帜,这里聚集着各国的君主(诸侯)。(素丝组饰者,以召告卫国之丧也。丝组与丝纰之异者,以别诸侯与卿礼制之差耳。概诸侯驾五,故曰“良马五之。”组:编织,丝集成带状。)
告丧寻盟的是具有美好品德的卫康叔的子孙,(这些诸侯)在这里讨论可以给予卫国怎样的帮助。
牦牛尾与五彩鸟羽装饰的旗帜在竿顶兀自飘扬,这是在浚城城中。(言主盟之地也。旌:旗。挂牦牛尾于竿头,下有五彩鸟毛。)
素色的丝捆垂在旗帜下方,这里是天子(或天子使者)所在主盟的地方。(素丝祝饰者,以召告卫国之丧也。丝祝与丝组、丝纰之异者,亦有别与诸侯与卿耳。祝:属也,丝成捆状。)
告丧寻盟的是具有美好品德的卫康叔的子孙,(天子或天子的使者)在这里主盟考虑怎样完成曾经的盟约与怎样告祭与天地宗祖。(告:禀告、祭告。)

概该诗以城、都、效,丝祝、丝组、丝纰,六马、五马、四马述此次寻盟礼数层次也。概卫君者,周之姬姓宗亲也。是以,宗周主盟,诸侯集汇,而卿、大夫、士人各就其班而无僭漫也。是以,予以为,该诗所咏者,寻宗周之盟也。唯不与他人古训相类者,敬请宥之。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0 14:51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12 14:36

三、相鼠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引:《礼记》《曲礼上》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乎?夫惟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是故圣人作,为礼以教人,使人以有礼,知自别于禽兽。
陈灼以为,识文会义,诵之善者也;追本溯源,学之善者也。概毛诗古训,亦不得究《诗》之本源,其辞揣磨可见。故,陈灼不肖,亦以自忖妄度圣人之义,于是有思。概该诗之义,人云者皆曰“该诗以刺君人失礼无行耳”。端为相鼠,所谓“鼠”者,昼伏夜出,凿穴窍粮是为其业耳。以是讽之,故有其原。然,陈灼因循时势,概该诗谓卫君寻盟之誓也。相鼠歃盟,以劢候望之心专志宗周之义也。是故,闻其咏者,欲不畀助,其与礼何?实以予者,其情慨慨。是以,该诗两至,或鸣刺世,或为激愤,虽无虚华之饰,实具功效之用。背盟者不亦赧乎?寻盟者不亦壮哉!
解:所有见过的老鼠都有着它们的皮毛,一些人却没有体现自我的仪表。(仪表者,心之所属,形之所饰也。概衣冠之正,行止之定耳。相:见。仪:威仪之表。)
人没有体现自我的仪表,不去死还能做什么?
所有见过的老鼠都有着它们的牙齿,一些人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在坚守诚信。(齿者,足腹搏击啮噬之用者也;止者,君子居止之礼也,攻守践盟举止之信者也。)
人没有体现自我举止信约,不去死还等什么?
所有见过的老鼠都有着它们的形体,一些人却不知道信从礼法。(礼者,君子所不逾者也,君子所倚恃者也。是以,君子逾之而无所措,恃之而无所畏。是所以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仁,礼之神也;礼,仁之形也)
人不知信从礼法,为什么不快些死去呢?(遄(音船):速也。)

概《礼》曰:“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刑人不在君侧”。是以,唯仪、止、礼法所谓之人,君子仁人耳。
个人对《诗》的看法是,无论是“风、雅、颂”的歌颂方式与出处,都很难与民间百姓联系在一起。他们更应该是对礼与失礼的一种阐述,其中包括大量智者的思虑,而绝不是古时大字不识的乡野村夫所能歌颂咏志的。当然,其中亦不乏隐于泉穴之士讥讽之词,概其量数极其微渺,不至如后人解译之多。且《左传》所载,诗之所咏,常见于国家相盟友答之用,虽然所述有限,然可拟《诗》之本心耳。于斯偶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0 14:58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12 14:48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0 15:00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13 15:18

四、蝃蝀
蝃蝀在东,莫之敢指。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
朝隮于西,崇朝其雨。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
乃如之人也,怀婚姻也。大无信也,不知命也!

“螮蝀在东,暮虹也。朝隮于西,朝虹也。暮虹截雨,朝虹行雨。” 也就是俗谚“早霞不出门,晚霞晒死人”的雅言了。
解:黄昏彩虹出现在天的东边,(她)整个晚上都在等待黎明。(概晚霞当东,翌日将晴。谓该女子惶惶骇骇、兴奋不疲状。惶骇者,以私奔而患其事照彰为人所觉也。兴奋者,欲与相许者亡命天涯为鸳为鹣也。蝃蝀(音帝栋):彩虹。莫:通暮。指:待也,望也。)
这位女子将要做出不合礼法的行为,违背父母的意愿与兄弟感情。(有行:有逾矩之行。远:相去也,离神别形也。)
(终于盼到了早晨)可是朝霞却又出现在天的西边,一上午都是细雨绵绵。(喻违礼背德之事,天亦谴之。昨暮犹示之以私行之便,今时却转阴雨之天。其谓违礼于冥冥,天谴于昭昭矣。隮(音机):虹,霞。崇:终也。崇朝,整个早上。)
这位女子还是冒着淫雨霏霏的天气与人私奔了,(上天的谴责也不能挽回她)违背父母的意愿与兄弟感情。
既然我们是人,就应该遵从婚姻的礼法制度。(所谓媒妁之言,情聘之礼也。其为时制,以纠男女风媾之习也。其所因者,春秋之先,炎黄之古,野合苟且之事实为常也。以至闲鳏、老寡、弃孤、弱独不得命养,总为国累也。故,春秋明礼,申诸如法,以拯其弊。虽然,春秋之先,炎黄之古亦有是礼,然不得申正,故春秋文于载籍,以博此事,概可以广效天下也。是以,其后鳏寡孤独不至沦落,偶或有之,亦各得所之。是谓诗之壮哉,孰可拟之?乃如:既是。怀:遵守。)
(不遵从礼法就是)最大的失信,(太不守信用)就是不知天命啊!

概该诗申礼,兴之以淫奔之事,咏之以天谴,责之以违命。戒乎于纵情放欲之行。昭之天下,互为答礼则谓敬恭信礼之则。且该诗隽永之喻,亦刺窃盟背天之事,以是讽诸诸侯,概盟经歃血不至轻举,必召告天神、地祗、人鬼而后信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0 15:1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14 12:50

五、定之方中
定之方中,作于楚宫。揆之以日,作于楚室。
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
升彼虚矣,以望楚矣。望楚与堂,景山与京。
降观于桑,卜云其吉,终焉允臧。
灵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驾,说于桑田。
匪直也人,秉心塞渊,騋牝三千。
引《左传闵公二年》...僖之元年,齐桓公迁邢于夷仪。二年,封卫于楚丘。邢迁如归,卫国忘亡。  
  卫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务材训农,通商惠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
又《左传僖公二年》二年春,诸侯城楚丘而封卫焉。不书所会,后也…

解:定(营室)星方位中正,适宜在楚邑这个地方营造宫室。(概古人敬天理神,谓定星中处宜兴土木,有功,吉也。是所以不妨农误事之情也。定:定星,又叫营室星。十月之交,定星昏中而正,宜定方位,造宫室。楚:地名。)
选择好良辰吉日,破土动工在楚邑开始营造宫室。(概应天择日,服吉也。缘夜示吉瑞,善择吉时,大利四方之兆端耳。揆:预卜善择也。)
树木中有榛树、栗树,还有椅树、桐树、梓树,漆树,将它们砍伐回来制作成琴瑟。(足备礼乐也,以卫之丧乱,乐府尽失,故斩新木为之耳。榛、栗、椅、桐、梓、漆:皆树木名。爰:语助词。)
登上那片荒原,认真看看楚邑的风水。(概望气卜兆也,以察子孙福祸,军政兴止,交通利弊,九地之属也。孙子有言九地利弊之状,其法亦实。非谬妄之事也。缘实问卜,以一人情也。升:登高貌。虚:荒芜野处也。以其廓然四极,虚芜浩荡之状足利望卜耳。亦有谓虚乃地名者,此说据为《左传僖公元年》“...九月,公败邾师于偃,虚丘之戍将归者也...”然陈灼以为与楚邑相远,故不取虚丘之说也。)
在这里同时可以看到楚邑与堂邑,同时思索山脉与高岗(对楚邑兴卫的利弊影响)。(概查实楚邑相邻之地、山川之险以策未来之情耳。故不如资料所予。景:影也。形之隐情也,故有预卜之说也。堂:地名。京:高岗。)
回来途中一路考查农桑情况,经过预卜在楚地复卫瑞兆吉祥,结果显示所作的一切都是恰当完好的。(概决事不卜,疑则卜之。所以疑者,以为上下之情不相得也。是以卜之,以一其异状也。降:返回。卜:卜筮。终:结果。允臧:当而好。)
春雨应时润物已经停止,命令那些备马御驾的官员,在星晓夜深之时叫他们明天黎明前准备好车驾,(文公)要到桑林田间去观察农桑情况。(夙兴夜寐,勤事农桑以劝善良也。灵雨:时雨。零:数类为无有之义。陈灼取之,以为有即于无,取其歇止,以衔星登,勤农之事也。倌:侍驾官。星:以言头晚未眠时耳。夙:此谓明日曦时。说(音阅):即阅,观察。)
这个卫文公不是一般的常人,认真的肩负起他复国兴民的责任,(通过文公如此的努力)他已经拥有三千匹可产仔驹的高大母马了。(谓文公德其勤政务民也。概其责如渊,博之广效。其心塞之,足任其政状也。是谓心足塞渊耳,已而卒言富足状耳。匪:非。直:同。騋(音来):七尺以上的马。 牝(音聘):母马。)

概该诗自秋及春,美文公循礼视民。兴土木于农闲,劝农桑勿废其时。复修礼乐,是所以古之圣主贤王之状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0 15:47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15 13:49

六、鹑之奔奔
鹑之奔奔,鹊之彊彊。人之无良,我以为兄?
鹊之彊彊,鹑之奔奔。人之无良,我以为君?
概资料不足信,故不取,拟为直解。
解:鹌鹑奔跑相随,鸟鹊飞翔相逐。(群居相欢状也。概鹑奔鹊起者,有其先而后有其随也。以引兄君之长者也。奔:走也。奔奔:群起奔走也。彊彊:鹊起飞逐之貌也。)
人如果没有领导率先的品德与能力,怎么可以以兄长的身份安定整个家族呢?(我:古音我、何相通)
鸟鹊飞翔相逐,鹌鹑奔跑相随。
人如果没有领导率先的品德与能力,怎么可以以国君的身份治理整个国家呢?

概有解该诗谓“卫国人民讽刺卫宣公”者,余以为大谬矣。余日读诗一,今或误会其实,然不敢隐所见闻,故以白君子,抑或有辱斯文,概见谅!
余以“邶、鄘、卫”一脉之风也。虽然,余今日所见止于“鄘风”之“鹑之奔奔。”然以邶、鄘之别,概卫国中兴先后之异处也。是以揣度其旨,析则如下。
陈灼管窥该诗,概训诫、劝谏之风也。概卫公告训嗣子,抑或卫夫人申诫储君,甚至卫大夫直谏王嫡之词状耳。夫兄长者,古之袭大统、正家风之嗣者也。失德则无以效之者也;君王者,古之理天下、治民生者也。失行则无以安之者也。夫神者形之君,王者臣之君。神于内以道,则形于表以德;神于内以仁,则形于表以义,人之长者也。王于国以圣,则臣于天下以贤;王于国以霸,则臣于天下以能,礼之长者也。礼或因时而异,唯无失。有诸?吾以为有矣。是以,老子崇“道”,亦有言曰“使民无知、无欲”以无为之状,而使之无知、无欲者,亦君也。恶乎!夫子申礼,概其实之要,明上下之事,不亦善哉。
陈灼或于来日有所知觉,以为是时所注虚实不类,即当至歉,诸君暂涵。稽首。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0 15:47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16 16:27

七、桑中
爰采唐矣?沫之乡矣。
云谁之思?美孟姜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
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麦矣?沫之北矣。
云谁之思?美孟弋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
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葑矣?沫之东矣。
云谁之思?美孟庸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
送我乎淇之上矣。

前人或云桑中以刺卫公室淫而无止,或美以情宣则爱,吾以为不实,故不取。
陈灼以为,桑中义衔鹑之奔奔,鹑之奔奔以训诫储君循之以道,桑中则谓卫公谋聘世子之妇也。概考之女德以择其取耳。夫信考其事者,庸为桑中,以言所见之状耳。概其咏者,卫之年长上卿之属也。古之礼者,婚丧嫁娶以谓天经,盟约践迹以为地义。然君婚有礼,或聘与同爵,或聘与氏族,今人谓之门第姻缘也。概卫鄘之时,丧乱之余也。其类危国,诸侯故不与之聘,余以为可揣度而止之也。是以,卫谋世子聘妇,考于卿侯之家,审于封建之列,概以“姜、弋、庸”三姓氏族兼妇德以荐之,以待卫君裁之耳。概其事实,循礼其时状也。概斯为礼者,足美妇德以劝国人妇操之状耳。是以,陈灼敢概其状。又以“唐(菟丝)、麦、葑”者“春、夏、秋”所荐四方之物也。概为世子聘而慎察细审为之经年状也。因之美其劳作之实者也。故以是状申之。
且引:《礼记.曲礼上》“男女非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故日月以告君,斋戒以告鬼神,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以厚其别也。”是以,陈灼为之断。
虽然,《礼记.王制》曰“庶人春荐韭,夏荐麦,秋荐黍、冬荐稻”以为荐祭,而“唐(菟丝)、麦、葑”者实“姜、弋、庸”三姓封邑庶人之实也。是以,陈灼谬以为卫文罹丧乱而励图治,不唯权门妄荐之祭以审其功过,独考其采邑民人丰寡以信其实之状耳。概古圣贤之王唯是则也。
解:(我是在)哪里看到刈除唐这种有害农作物植物的呢?(我是在)沫这个地方看到的。(概春耕刈除杂草植被状,勤其事以益稼穑耳。爰:于何处。唐:菟丝。寄生之蔓草,属旋花科,无叶绿质。茎细长略黄,常缠络于其他植物上,叶退化成鳞片。夏季开淡红色小花,结实,子可以入药,古名唐蒙,亦名女萝,实与女萝为二物。沫:卫邑名,在今河南淇县北。乡:地方。通“向”。)
是谁这么有办法?这件事的功劳要算到姜氏的大女儿身上了。(概妇人事农丰产状耳。概其地为姜姓封邑耳。然礼之所美者,兄以长道,姊以训德。其为长女者,姊之大者也,概妇操之表者也。唯上行下效,其邑内庶人勤作之事,概有虑者以率之。然妇人不惰者,归德于孟姜耳。孟:姊之大者也)
我见到她时她正在桑林劳作,又邀我去她家的正堂(与之父兄相酬),我返回时她送我到了淇水河边。(要我乎上宫者,不自伐状耳。概男女有别,虽有长幼之差,不敢逾矩状耳。故要我于上宫以会其父兄也。期:遇之也。上宫,父兄待客之所也。以下相同。)
(我是在)哪里看到看到收获麦谷的呢?(我是在)沫地的北边看到的。(概夏忙收获之时,竭其力以致丰稔状。麦:主粮。秋种夏收之物)
是谁这么有办法?这件事的功劳要算到弋氏的大女儿身上了。(美孟弋之辞也)
我见到她时她正在桑林劳作,又邀我去她家的正堂(与之父兄相酬),我返回时她送我到了淇水河边。
(我是在)哪里看到人们采集葑的根茎的呢?(我是在)沫地的东边看到的。(概秋储之时,尽其心以备冬藏。葑:芜菁。蔬类植物,俗名大头芥。根多肉扁圆。叶大,略成羹匙状,边有细齿。春日开黄花,为总状花序,绝类油菜花。实成长角,根供食。)
是谁这么有办法?这件事的功劳要算到庸氏的大女儿身上了。(美孟庸之辞也)
我见到她时她正在桑林劳作,又邀我去她家的正堂(与之父兄相酬),我返回时她送我到了淇水河边。

概古之为世子聘,委任卿属以考妇德,择其卓秀以正宫室。概桑中一诗,当为某卿所考妇德之辞状耳。所以称之诵之,以其辞足劝。然或有他解者,谓之淫风,美之传情,概非其辞宗旨也。恶乎!君子制礼以新民,细民循礼以远辱,斯无信乎?吾信也。概妇人有行犹为表率,其不足励士乎?恶乎!概鹑之奔奔与桑中之辞,一可择君之状,一可取妇之情。谓为广哉!谓为远矣!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0 15:49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17 16:17

八、君子偕老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
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
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
鬒发如云,不屑髢也;
玉之瑱也,象之挮也,扬且之皙也。
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
蒙彼绉絺,是绁袢也。
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
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概承"鹑之奔奔""桑中"所咏,"君子偕老"者,世子大婚,冕新妇以训诫规示耳。拟或先君登遐,储君嗣位,服谅阴盈期以冕正妻母仪之礼誓耳。然人所谓刺讽宣公者,如",《毛诗序》云:'《君子偕老》,刺卫夫人也。夫人淫乱,失事君子之道,故陈人君之德,服饰之盛,宜与君子偕老也'"陈灼以为不然,至于陈灼谬会其义,概因解释心,谅贤贤者以宽不肖之情。
解:国君与夫人您将甘苦同享共此一生,夫人发髻上插着六支华美的首饰(或言簪上副有六颗鲜艳的宝石)。(六珈之饰以象富贵。概母仪尊容也。副:佐也,助也。有首饰之说,余取动词,以为佐饰之义。笄:簪。珈:妇人首饰。)
委蛇盛大,(织绣)有山有水,象征身份的服装穿着在夫人的身上是哪么适当。(概加冕服象,策其正室也。君夫人者,国之母仪也,象服足贵,持重山水以昭其仁智足兼耳。概圣人有"智者乐水,仁者乐山"之慨,因以象之,相得谓之也。佗:此通"蛇、迤"。委委蛇蛇,盛大不绝,无以言表状。象服:正名辨分之服,古以明差序之用。)
如果夫人不足贤淑,怎么对得起这些呢?(概以是词以诫不淑,以慎君夫人母仪允中也。)
绚丽呀真绚丽,是君夫人那绣有雉鸡的常服。(概法服正名状。足异妃嫔,应如礼率之也。玼:玉之不洁曰玼。此谓多彩状。翟:山鸡,其羽绚然。此谓君夫人法服也。即时常所衣者也。因于其上纹织翟鸟,是以谓之)
夫人的秀发质黑而且亮泽如同密云般美丽,对于假发是不屑一顾的了。(概发鬒无伪,不以假饰。喻表里如一也。其谓规其日后真伪明别也)
玉质的充耳,象征着剃发针(引谓梳理),(夫人应懂得分辨是非)举止与褒彰的只是善行。(概充耳之用,帝王及国母之饰也。其义唯闻善谏,概佞词诡辩之说则塞耳以讳听之物也。故以梳理喻之,诫其明辨也。瑱:充耳。挮:剃发针,与梳同效。扬:褒扬。皙:白。喻善也。)
否则怎么对得起天呢?否则怎么对得起国君呢?(上白母仪之则,此申否之之训。)
圣洁啊真圣洁,是君夫人的礼服。(瑳:玉之鲜白者,当谓圣洁之物。展:展服。君后命妇当礼仪祭祀着装也)
穿着细纹如波的细葛布装,那是夫的夏季的薄衫。(概象、翟、展、绉之谓,言君夫人四时不乏其服,冷暖无忧,应接不患择衣状。概谓衣食无虞状耳。故因异于匹妇困窘无择之情也。概明之以足,诫之以勿淫其志状也。絺:细葛布。绁袢:夏季所衣薄衫。)
夫人不贪不秽,(这就是夫人)举止表率天下的高贵形像了。(清扬:清谓不污,扬谓足表。表其不污故谓不贪不秽。扬:彰显也。颜:容貌举止也。)
真的如上所说的作好夫人的本份,那夫人就是卫国最贤淑的国母了。(概母仪堪称也。展如:诚如也。媛:妇之贤淑惠美者也。)

概古之为礼,非独以至淫足谓不淑,汉因以"七出"之事以策淑与不贤。七出者,"不孝、无后、淫、善妒、恶疾、多言、窃盗"者也。此汉礼法如一,贵贱等之之术。贫富均以七出耻之。故然庶人无奈,即夫妇节小,以贫无所择,唯君子慎之其实,或假之以废长妇,亦由此耳。概夫人凭君而贵,亦当逢君以礼,是谓妇德耳。概古法连座,唯君子大夫之家犹甚,独细民之门不虞。因帏幄之间,匡床共染。然政出权门,苟妇德不淑,谮渐淫浸,贪残赂盈,君子不保其德,是以失行,其事宜杜。故古法连座以预不测耳。是以,夫人母仪,正训国民,足效则敬,岂为谬哉?是以,妇人好名乐利,与配君子,苟不如礼,贪鄙事淫,唯渐君子之德,而污君子之名,毁贵人之门,欲不承连座可乎?是故,古往今来,唯权门命妇连座甚广,其可不诫之也欤?是故,该诗训诫有余,风讽有力,君子读之恶乎感慨。
陈灼因解,概卫鄘丧乱之余,欲以复礼兴国,故多义词,以防患未然耳。是以不取足讽宣公之意。概诗经之咏,各申其义,然苟行者或因之讽以正其行,循道者或因之劝以励其志,概无所谓其旨耳。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0 15:49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18 14:41

九、墙有茨
墙有茨,不可埽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
墙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详也。所可详也,言之长也。
墙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读也。所可读也,言之辱也。
解:墙壁上生长蒺藜出来,那是无法扫干净的。(概其根植入壁,不可拆屋发室以绝其势也。以是开白,引中冓之密不宜外示也。茨:蒺藜。)
深宫密处的是非之话,不可以随便说的。(概宫庭密事,无非争宠要君、帏幄悲欢耳。中冓:宫中构结深密之处)
(如果会见亲友有人问及的话)所能告诉他们的只有一句,就说那些都是我们宫禁中的丑事(其他的话不宜再讲)。(概如斯者,谓知礼者也。)
墙壁上生长蒺藜出来,那是没法清除彻底的。(亦不可毁屋发室以绝其势也。襄:(音禳)清除)
深宫密处的是非之事,不可以详细分辨的。(概是非之事,不辨则明。陈灼曩昔为书有概其旨者,以申老聃之意也。概是非为物,自是皆非。是起则非长。固无一是之时,则非如无附蔓藤,自不可长也。树之一是,则藤虬其上,是以相高也。是故,是非之旨,唯不可树之以别,名正份当,人之本常也。)
(如果会见亲友有人问及的话)所能告诉他们的只有一句,就说那些事分辨太清流传出去街头巷尾将会演绎成各种离奇古怪的话来(其他话不需再说)。(夫宫密外泄,闾巷议之,匪人谬之,源之已发,流之不塞也。然后究之则连座甚广,毁谤茂盛,刑戮不绝,其事不止,斯可谓长乎?是以,以其不可详,对之以若是,不亦智乎?)
墙壁上生长蒺藜出来,那是没法约束它生长的。(以其根植壁里,难绝其势状也。喻不可读之状耳。束:约束,停止。)
深宫密处的是非道理,不可以默默思索的。(概是非亦如屋室之茨也。萌其根茎则不止其成。是以,贤妇不以为念,是绝其根萌也。斯足贤也。读:默念暗计也)
如果自己默默去思考这些事情,就应想到产生这种想法是可耻的。(知辱则止状耳。概茨之仔实若予之默读也。)

概《毛诗序》谓“《墙有茨》,卫人刺其上,公子顽通乎君母,国人疾之,而不可道也。”陈灼以为,概毛诗所为不失其理,然邶、鄘之别明差易表。邶以颂康叔为始,鄘以歌文公为初,概中兴两地之义也。然或必谓“墙有茨”为刺上者,毋乃不可刺灵公夫人南子乎?南子与公孙余假通,其欲不可知,其情犹好礼,此常人之情也。其犹孔子门人言“闻夫子之道爽心,睹富贵之事悦目”之同谓也。。《史记》:南子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故进闻诸夫子以好善,退染诸声色以乐淫是南子之情也。恶乎!欲贤贤而实不肖,人之所常也。
然陈灼概该诗所咏,亦以礼阐之。夫床第之事不可喧闾巷,宫闱之禁不可传市井,帏幄之密不可出门户,庙堂之谋不可逾塞疆。其古之大礼也。故,古之明礼者,莫不禁绝宫室传闻。概后妃、宫嫔之贵不得擅会父兄母姊也。此制为礼,以杜宫密外喧足扰民人耳。
是以,陈灼以为,该诗足规后妃之礼也。或卫室零乱,先知先觉者以是劝谏,其无可乎?概其明用,古法今效,中外亦同,唯夫妇之密谓之家丑,是以不喧唯以心知也。
巍哉!夫子。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概夫子择诗三百以明训足礼、足智、足贤以备足仁,必则见矣。恶乎!诗序。义会风讽而不解劝善,不亦谬哉!是予小子以狭隙可乘之机乎?非也!其亦一大智者也。唯其所传或其一斑,以隔世良久而不得窥其全豹而已矣。概由此知,凡善学者,必有成见,相非之则亦藤蔓之属。勿必高陈灼之说则是非攀附不尽,若必不理陈灼之说,是天下之福也。
慨然兮!作茧以舒蝶翎,腐草以化流萤。今余以励兮不为功名,今余以伤兮口腹之不盈。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0 15:50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19 15:10

十、柏舟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泛彼柏舟,在彼河侧。髧彼两髦,实维我特。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引:《毛诗》评曰:“共姜自誓也。卫世子共伯早死,其妻守义,父母欲夺而嫁之,誓而弗许,故作是故以绝之。”
《史记.卫康叔世家》“四十二年,釐侯卒,太子共伯馀立为君。共伯弟和有宠於釐侯,多予之赂;
和以其赂赂士,以袭攻共伯於墓上,共伯入釐侯羡自杀。卫人因葬之釐侯旁,谥曰共伯,而立和为卫侯,是为武公。”
解:划着一条柏木小舟,在河的中央。(柏以为舟者,取其坚实之意也。游于中河者,去就未适状耳。概引句衔意,谓俟命未嫁而心实归属也。)
(那位)两鬓下垂(的君子),就是我心仪的人啊!(衔柏舟中河而心即属之之状。髧:发下垂。髦:发至眉也。子事父母之饰,幼时剪发为鬌(小儿剪发所留者曰“鬌”),到长而犹存之,以顺父母幼小之心也。概无悖忤之情状。维:作语助词。亦可为维系。仪:威仪。我仪:我心所穆之威仪,谓归仪其威也。)
(对待他)至死我的志愿也不会产生其它想法。(矢:去之不返之物也。于时鸣其志,以谓誓之不迂也。概矢以中的,的谓其旨也。共姜之的者,节烈操行耳。靡:无也。)
妈妈呀天哪!为什么不体谅我的志节啊!(《史记.屈原贾生列传》“离骚者,犹离忧也。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划着一条柏木小舟,停泊到河边。(概不复漂泊状,谓舟止于陆,以喻心志不可夺也)
(那位)两鬓下垂(的君子),就是我丈夫啊!(特:匹也,配偶也。)
(对待他)至死我的内心也不会产生背叛的念头。(慝:谓恶之匿于心者也。故谓之邪。靡:无也。)
妈妈呀天哪!为什么不体谅我的志节啊!

概《邶风》意沮,或始于君王爱妇小以姑息,君子士人乃多伤咏之句。是故,《鄘风》辞气复为诫训妇道,以正君操而已矣。是故,标“许穆夫人”为榜,名《载驰》之其首则。已而申君德妇貌,故自以柏舟之坚以信其实。纵观《鄘风》,其旨相衔,意指君临之要,宫室之妙也哉!概共伯伏难,共姜父兄怜其凄寡,欲夺其志,易嫁以安之状。然共姜矢志,是以鸣辞唯耳。概圣人录之,以表妇节耳。
《柏舟》以殿《鄘风》之咏,概其事俨然卫文之先。唯陈灼日读一诗,或为谬解,唯宗其义,情可原也。概今将错就之,足请读者宥之。
《柏舟》之咏,悉唯卫《鄘风》之列,概后人以感宣公姑息妇人以乱德行,而糟兵燹之祸,几至亡国。故文公中兴即以妇操失礼为之大节,是以,《鄘风》多概妇人行止,其义明也。其为古制表率,吟咏适于君子之家,概负之以为山者,古来亡国不乏其事也,是以吾不知其人也。是以,陈灼因其时之事解其义,概无所指。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0 15:51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20 16:49

《诗经.卫风》
一、木瓜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陈灼据朱子以为《木瓜》者“男女相互赠答说”也。亦有说文公以报齐桓复国之辞也。概儿女聘答、邦交大节,礼之至也。其情无二,不可逾矩则明矣。故为永好而非一时欢悦也。是为《礼》之“来而不往,非礼也;往而不来,亦非礼也”之谓也。
解:(你)送我木瓜,(我)回赠(你)琼琚。(俚语“点滴之恩,涌泉相报”耳。琼:美玉也。琚:琼琚。佩玉名。概集木瓜者,以谓女子也。然佩美玉者,君子也。古之君子以佩玉器象其尊荣也,概兰若馨香之物,于其时亦君子附德之物也。非如时人独女子之事也。)
这不仅仅是(对你投木瓜的)回报,(而是为了彼此间)长期永好啊!(礼尚往来,予我以少,报人以多,以悦人为已悦也。是为永好之旨也。匪:古通非。)
(你)送我木桃,(我)回赠(你)琼瑶。(瑶:玉之美者)
这不仅仅是(对你投木桃的)回报,(而是为了彼此间)长期永好啊!
(你)送我木李,(我)回赠(你)琼玖。(玖:石之似玉而黑者。琼玖:玉美而色黑者)
这不仅仅是(对你投木李的)回报,(而是为了彼此间)长期永好啊!

古以丧婚嫁娶为人之大也,概以礼明其道,而引之为诗,欲以申邦交之义、男女之礼也。其君子事也。概投报之情以申相交之道,是谓知人也。圣人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其不亦明哉。夫往来之礼,义也;取寡而予丰,利也。其足以与君子交而防小人怨也。
《邶、鄘》已矣,《卫风》犹始。概诗之所咏,人伦阐之,天道申之。明其理者,或可审度治变之数,兴衰之旨,不亦善哉!概儿女之情,相美则欲相与。然永好之道,夫足其礼则不患妇之不敬,妇尽其德则不忧夫之不爱。故,夫礼者,自善之物也。唯自善者,非以善人而足善与人,已而人故善之。其君子所以天下之善也。天下固以君子之善美之,概其所言,患无从乎?故,君子居贵处尊,荣辱天下,利害唯系也。然法之不行,术之不用,势之不成者,以未如礼何也。是以,儿女之好,邦交之义,在往来投报之仪也。是言交相利之旨也。
是以,《邶、鄘》之所咏,概妇德媸妍也。然负之若山者,其欲故欲不从,已而纵其极乐而常哀怨其情,以其无以美人也。以其欲人美而不修己美者也。夫美人者,从天道而其法天也,理地物而其则地也,敬人伦而其知人也。是以,法天者,其智如天;则地者,其情如地;知人者,其仁足效也。是以,夫子《诗》三百,余以解之,循序而进,每读一篇则有渐入佳境之美。恶乎!今而知诸子之言不虚,然未可特立也。唯夫子之礼,君子理之以治天下,细民循之以远卑侮,其也大哉!夫庶民者,或不侮则无以固衣食,故礼之难下。是以,礼者,君子自爱以爱天下也。其谓民人福祉而已矣。是谓道处乎知、仁居乎心、德尊乎位、义行乎世也。概此然后行诸夫子之道,征伐无所不伏,教化无所不劝,其事大矣。概"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是所以君子务之以营细民之至善大学之要妙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0 15:51 编辑 ]
作者: 夜雨萧萧    时间: 2007-3-20 17:35

楼上仁兄,能否把此制作成电子书?或者请高人.呵呵,容易阅读些.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20 19:08



引用:
原帖由 夜雨萧萧 于 2007-3-20 17:35 发表
楼上仁兄,能否把此制作成电子书?或者请高人.呵呵,容易阅读些.

怎么搞?有方向吗?
作者: 好酒    时间: 2007-3-20 21:20

喔喔,电子书,就是个软件一样,一打开,一页一页地,不过我还在研究中。。。 还不会做
作者: 夜雨萧萧    时间: 2007-3-20 22:47

有位朋友会做,改天请他过来研究下,当然,楼上,期待你做出来,我得福
作者: 好酒    时间: 2007-3-21 09:26

郁闷啊,下载了好几个,但是保存的文件都不是exe的,就是发布出来后,大家还要下载EBOKK客户端才能打开的,我看人家做的那些,下载后都是可以直接打开的。。。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21 13:39

二、有狐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礼在上则繁,处下则简。在上以正君子举止,故繁;在下以便民人生息,故简。概“风”者,王化民风也。概繁简之易,夫仁人君子以处大位,贵无为而不贵无行也。故,礼之行止,其不妄为也。概《有狐》一诗,妇人德操默守也。予以解之,以叙其伦。
解:有一只狐在奔跑着发出声音,它正在淇水河中的石梁上。(概该句兴之以有狐奔忙生计,以引妇人吟咏之情。于是,妇人感念其夫碌碌家事、国事、天下事,故托彼狐慨之。狐:皮毛之兽也。其象贵人,故古之君子以为裘服,象其容止也。绥绥:象声词。概狐奔跑四肢磨擦、或与草木龃龉所发声响。梁:桥与堰水捕鱼处皆曰梁。此处概河中可渡之处也。)
我心中总是害怕,担心丈夫您没有下裳。(概患其夫无裳,妇之责也。以是咏之,自励桑织之事,然后其夫足矣。斯谓妇德操守持家状也。裳:上曰衣,下曰裳。其类裙,古服法也)
(狐已经从河梁上跳入水中)这只狐在泅水中发出声音,它正在淇水河中游向彼岸。(概水中福祸之莫测,亦如游宦功名之事也。是以游宦之事,贪鄙则身危、家败、则民人罹怏。而忠正、廉洁、则黎庶承福。禽兽以营生计,犯险蹈水也。妇人由是有思,其夫处其职责,司事敬与不敬而配其冠带苟与不苟也。厉:水深之所也。谓深则厉、浅则揭,以明其旨也。)
我心中总是害怕,担心丈夫没有官职。(概其夫于事不敬则功过不抵,于责不尽则冠带不加,于谋不智则身危命悬。故,妇人知此而劝其夫以勤克事,以礼奉公,以义行仁而已矣。此妇人敬爱之德也。是所以其夫无过省己、夫妇相老永好之宝也。带:官阶公职之象也。)
(狐已经从水中登上彼岸)这只狐在奔跑着发出声音,它正在淇水河的河边。(概河侧犹安,谓贤者处其事无失之状也。)
我心中总是害怕,担心丈夫没有礼服。(谓公卿大夫、诸侯贤士概天子封建、民人仆隶耳,故古人谓君子以太仆也。所谓仆者,事天地、敬鬼神足率黎庶也。是以,妇人所患者,其夫失于礼据而隐患从之也。服:古祭典所衣多谓服。亦多指朝堂官衣也)

概该诗足谓妇德,忧之以“无裳、无带、无服”而足警“有裳、有带、有服”之人也。故,生于忧患者,死于安乐。其足备预不虞也。是以,《有狐》者,喻人之有形,唯不可以无德以配其裳,亦不可以无敬也冠其带,亦不可以无礼以衣其服。是谓表者,以表其里也。是以,无德不足贤其妇,无敬不足理其事,无礼不足安其形之谓也。概古今有别,其礼时差,唯其义可循。
乃今之世,或德、或事、或礼不足相兼然足相制,亦一大成也。不足,则不知其可矣。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0 15:52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22 16:54

三、伯兮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概该诗以夫急国事而妇守恪道褒声誉节之咏也。概《汉书》有晁错上文帝疏云“故兵法曰:‘器械不利,以其卒予敌也;卒不可用,以其将予敌也;将不知兵,以其主矛敌也;君不择将,以其国予敌也。四者,兵之至要也。’”是以,君之择将,将之习兵,成败荣辱之要也。然将足其智、信、仁、勇、严者,涉绝孤险以征不驯,张弓戴羽以御不侮。然为妇人者,系其安危,患其成败,血泪唯念,此妇人与将军荣辱之相系也。是以,《伯兮》歌风,概妇人唯夫君率师是念,以美妇德,据此解之。
解:我的夫君勇武绝伦,是国家的俊杰。(妇人故爱其夫,亦或自知相夫,故美之以邦之俊杰,以足其栋梁之材也。是所以国事必赴而不可逃之之状也。即必不可逃,唯思之念之,以此概君子家礼也。朅:(音妾)勇武也。桀:俊杰。)
我的夫君手持兵刃,为国君在前方开道作战。(概其责重远,劈荆斩棘,为王师之先也。概国君亲征,必国柱之才以为前锋。故,其夫概公子卿相之属也。殳:兵器,长一丈二尺,无刃。此概谓兵器也。)
自从夫君东征,(征尘所染)面目蒙垢头发有如乱草。(概军旅之事,刀不还鞘,马不下鞍,不暇梳理状。以此美其夫君敬事而信,忠勇视死也。蓬:茅草散乱状)
(我)难道没有物质与时间妆扮吗?谁能(在自己夫君出征时)还顾得上自己的外表。(概军旅之事,吉凶未卜,生死堪虞,功过为之不测。妇人操守,媸妍独对悦己。故不暇妆饰,敬爱之极也。概其忠贞节烈状。膏沐:妇女润发的油脂。引喻妆扮)
这场雨呀这场雨,(何时停止)光芒万丈的太阳可以重新出现。(概诗成于淫雨之时,亦以久雨以喻不测之事。以久雨思晴也咏别人离情。概兴其思绪耳。杲:明亮)
(我的)愿望唯有思念出征的夫君,甘心情愿为思念夫君倍受头疼痛苦。(概夫君唯念,不及旁务,其情是表也。言:语气词。隐唯有之意。)
在哪里可以得到忘忧草?只有在门屏的后面。(恪守妇德状。概谖草忘忧,其实不考。唯足不出户以讳视听也。是则不睹欢爱之事,独善其操行之义也。谖草:即萱草。忘忧草。树:门屏。树门屏以塞内外相望,古之居礼之义也。)
(我的)愿望唯有思念出征的夫君,(这种思念)使我忧心成疾。(痗:(音昧)病也。

概该诗明夫妇之事,责无旁贷之实也。是以,妇人有所美,君子不敢轻死。故足其智以麾军。果也妇人不足其美,君子帅师以轻生,其可士卒之命也夫?是所以欲置死而求功则师丧辱至之由也。是以,君子也有其德,敬事而不敢重生。故足其勇以磔敌。果也君子不备其德,临敌以重死,其可王命何?是以,估凡智者,有其爱则知其畏,敬其事则尽其勇。是以,该诗虽表妇人之节,亦足励天下之心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3-23 16:5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23 14:10

四、河广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
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

《毛诗序》:“《河广》,宋襄公母归于卫,思而不止,故作是诗也”。

概卫戴公之先,卫宋邻望间河。河广诲礼,凡出妇之哀也。古礼有言,归宁:省亲之礼也。故父母之邦谓之“来”。归:休妻之谓也。父母之邦谓之”归于某”。概《河广》即宋桓公出宋夫人于卫,或宋夫人自鸣孑寡之状,抑或卫君子造之以诫来者耳。是以,《河广》之咏,以谓妇人不礼而至其悔之不及之状也。宋夫人,概母家于卫,其父卫君也。

解:谁说黄河宽广?一丝苇絮就可以随波漂渡涉过对岸。(谓苇之足细犹涉河之宽广,以比“曾不容刀”耳。河:黄河。宋卫相邻联邦之界。苇:苇絮。杭:通“航”。)
谁说宋国遥远?(我)踮起脚跟就可以看到它。(出妇自哀,寡老无所依耳。故念夫家,以哀夫妇之情母子之义耳。概河广无情,以绝亲疏。然人之有情,悔不抵过耳。宋:殷微子之后封于宋。跂:(音气)抬起脚跟。)
谁说黄河宽广?竟不容(我的)小船渡过。(概夫妇失礼,恩断义绝。河虽谓广,一苇犹涉,然我有舠船,无颜复顾。哀伤咏耳。刀:即舠。小船。)
谁说宋国遥远?(从卫国渡到宋国)也用不了从日出到吃早饭那么久。(概其途即迩,唯其情已绝,自伤不已状。崇朝:自旦至食时也。)

夫礼之不可僭,僭之不可容,君子所秉也。其即不姑息,唯逾矩者自取其忧也。是以,礼之所规者,以杜不虞之事也。其故类今之法术,明修其外以合其内而见著于行止也。是以,君子行之以远不测。在天下则治其德,在国则治其民,在家则治其身。夫谓大学之道耳。是所以兵戎因之利,政治因之兴,居家因之乐之旨也。是所以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之别矣。
其故为诗者多节妇人之事,以所咏者概礼义君子所以成也。其故本于君子之行而造夫妇之情而足申天下之义也。或足非之者,夫妇各纵其情,吾不知其与禽兽何类?概古圣人为婚姻之礼,以避鳏寡孤独之忧,以安痴怨悲欢之情也。不而失之,何用婚礼哉?何不若虫鸣风化,犬逐野合哉!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3-25 13:48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24 17:57

五、硕人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引:《左传隐公三年》“...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己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庄姜恶之...”即该诗出处。概《礼》“女子十年不出,姆教婉娩听从,执麻枲,治丝划茧,织紝组紃,学女事,以共衣服。观于祭祀,纳酒浆、笾豆、菹醢,礼相助奠。十有五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而嫁。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凡女拜,尚右手。”《硕人》者,以美卫庄公与庄姜婚也。概庄姜适妙龄,端举止,藉以明礼申道也。
解:这个美人她的身材修长,内服锦而外着苘麻纫织的礼服。(概庄姜初嫁之仪也。谓庄姜色足其美,礼尽其实状。硕人:健美之谓。颀:修长。锦:丝帛之佳者。褧(音炯):苘也。褧衣:苘麻所为也。古先有麻,后有丝,故衣之以反古,谓之从天地先后之道,明人世孝悌之情。是谓长幼之节以服其外,敬好尊卑顺序之义也。是以,锦服于内,私也;褧衣于外,公也。)
这个美人是齐僖公的女儿,她是我们卫庄公的妻子。(名正则言顺。叙庄姜出处,以正其出,以美其名也。然后言其卫君之妻,彼足顺矣。)
她是齐东宫冢子得臣的妹妹,邢侯与她是姨表亲,谭公以与她的娘家存在姻亲关系。(概言庄公与庄姜婚媒之利也,齐卫联姻,其足邦交诸侯相得益彰耳。如是则相倚势力,民足其安,兵足其利也。邢:国名,在今河北省邢台县。姨:妻的姊妹。7、谭:国名,在今山东省历城县东南。维:犹“其”。女子称谓姊妹的丈夫为“私”。)
君夫人的手柔软白晰,她的皮肤如同凝结的膏脂般光润泽滑,她的颈部有如蝤蛴一样鲜白娇嫩,她的牙齿如同瓠子洁白整齐,她的额头方正如螓、眉毛如蚕蛾展开的双翼,她的笑容恬静娴怡,她的眼神顾盼生辉。(概庄姜貌美不凡状。荑:茅始生,柔而白也。蝤蛴:天牛之幼虫,其色白身长。瓠犀:瓠中瓣也。瓜中实曰“瓣”,瓠子密排洁白而整齐,以喻美人之齿。螓:虫名,似蝉而小,额宽广而方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笑足倾城,目足传情也。倩:酒靥之美。口颊含笑的样子。盼:眼睛黑白分明。)
美丽的君夫人视平身拔一副不怒而威的恬淡样子,她婚嫁的队伍来到卫国都城的郊外。(诸侯聘娶婚嫁,适礼于郊祭也。敖敖:身体挺拔,眉目正视状。说(音税):停息。农郊:近郊。)
她所驾车乘的四匹公马雄壮有力,朱红色的马饰迎风烈烈作响,(她身着绣有)华丽雉鸡图案的嫁服在郊外举行朝祭。(天子六驾、诸侯五驾、卿大夫四驾。齐卫诸侯,概妇人降一等,故庄姜四驾,以明礼术也。说于农郊:概礼术之用,诸侯交涉与郊,义不相侵也。庄姜止于郊,以俟庄公郊祭也。诸侯婚礼郊祭,以召告天下,以美其成也。妇人则降一等,从朝祭。牡:雄马也。骄:健美也。幩:马饰也。镳镳:有言马衔者,吾不取,足以为象声也。雉:雉鸡也。雉服:君夫人法服也。茀:草多也。引为华丽茂盛。朝:朝祭。)
卿大夫们礼贺完毕就应早早告退,不要使国君因应对臣子过度劳累。(概古人大之者,婚丧嫁娶耳。故礼贺至奠皆进退有方。既不可繁,亦不令简。夙:早晨。喻早早,快些。)
黄河水势滔滔,向北流去发出哗哗声响。(概水势之壮源流不绝,以繁育子孙之象。以此隐讳庄姜无子也。河:黄河。洋洋:盛大貌。活活:象声词。)
撒下鱼网发出豁豁的响声,(收网时)鳣鱼与鲔鱼发出一连串的响声,芦苇的苇絮带着种子撒遍四方。(以喻庄姜无子,欲收螟蛉庶子状。概网罗所收,鱼虾踊跃,良莠不测耳。以此谓庄姜择冢子审慎状。概庄姜无子,然以庄公众子视若己出,美以择之,恶以绌之。亦美庄姜德行也。施罛(音孤):撒鱼网。濊濊(音豁):象声词,撒网入水之声。鳣(音沾):黄鱼。鲔(音闱):鳝鱼。发发(音拨):象声词,鱼在网中挣扎所发声。葭:芦苇。菼:荻。与葭骈连则谓荻絮。揭揭:飞扬貌。)
庶养于姜氏的公子(指卫桓公),(但是)庶生的公子中有好勇斗狠的人(指州吁)。(庶:侧妻所生。庶姜:庶养于庄姜者。孽孽:孽子。庶子也。庶士:庶生而非庄姜所养者。朅:勇武好兵者。喻非治世之才,唯具乱世之资者也。)

概该诗合《左传隐公三年》所记事,谓庄姜始聘于卫即足备其势,诗义足歌其美,足誉其德。已而足称其识州吁之祸耳。“庶姜孽孽,庶士有朅”者即此之谓也。是谓妇人之知礼而后足智之状也。恶乎!庄姜善矣!唯冢子不出,庶子造乱。虽然,庄姜足知其祸,奈何庄公之不识乎?是以,天下非妇人之不智,君子不礼亦莫可其臧否也。是以,该诗足以美庄姜媵嫁之事,复以明庄公失礼之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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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25 15:04

六、芄兰
芄兰之支,童子佩觿。虽则佩觿,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芄兰之叶,童子佩韘。虽则佩韘,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芄兰》之咏,概以童子僭拟冠礼以申尊卑无序,长幼无据,强弱易势之诫也。概卫州吁少而好勇,《芄兰》之义或以州吁以庶夺嫡之嫌以申礼风讽庄公之时,抑或并无所指。然其所咏,概明分僭越也。
引:《礼》《内则》“...(子生)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年,出入门户及即席饮食,心后长者;始教礼让。九年,教之以数日。十年,出就外傅,居宿于外,学书计;衣不帛襦裤;礼帅初,朝夕学幼仪,请肄简、谅。十有三年,学《乐》诵《诗》,舞《勺》。成童,舞《象》,学射御...”
解:芄兰生长出了它的旁支,未成年的童子佩戴上了挂解弓弦用的觿锥了。(兴之芄兰,比之本末也。概“觿”之所携者,《礼》《内则》有言“子事父母、妇事公婆”所佩之物也。概承嗣延孝而后备之器也。其为礼也。然不具其责者,拟之谓僭越也。夫童子未冠,更之未婚,故无觿锥之饰也。芄兰:草名,莞蒲也。支:枝。支属也。以喻非嫡冢者。觿(音希):解绳锥也,以象骨为之。男子佩之以系解弓弦,妇人佩之以为缝纫。)
既然佩戴了觿锥,(他)还能不自以为聪明过人吗?(概人之性,有恃则无恐。是以自是、自伐以自鸣其状也。虽则:纵然,既使。知:智。)
他的仪表啊是那样无所顾忌,(只有)垂下的腰带(在他得意时)来回颤动。(凡小人或以犯法为能,然君子或以悖礼为乐,其所以不得久也。是以,其人不畏,其带则患矣。带者,其象服所饰也。垂带悸兮:隐其官运不久,寿象将夭之状也。容:人之仪表也。遂:放纵无拘状。)
芄兰的旁枝散出它的叶子,未成年的童子佩戴上了引弓发矢的韘革。(花者,本之实也;叶者,枝之实也。旁枝叶生,以喻童子蠢蠢萌生之欲也。概“韘”之所佩者,射礼而后饰,泛年十五成射也。韘(音射):以皮革柔软者为之,著于右手大指以合扳指引弓猎满之物,犹扳指中皮衬也。)
既然佩戴了韘革,(他)能不以为自己不同寻常吗?(概人之性,才胜于德,不可用也。自甲其技,必凌世物也。甲:凡物优异出类者曰甲。)
他的仪表啊是那样无所顾忌,(只有)垂下的腰带(在他得意时)来回颤动。

妙哉!《芄兰》。本末之比,冠带之喻,不亦智哉。恶乎!带之悸悸,人而无惧,其何已哉?概该诗故不足先知先觉,亦足劝励来者矣。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26 16:23

七、竹竿
藋藋竹竿,以钓于淇。岂不尔思?远莫致之。
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淇水在右,泉源在左。
巧笑之瑳,佩玉之傩。淇水滺滺,桧楫松舟。驾言出游,以写我忧。
《竹竿》一诗,传为“许穆夫人”所作。以咏其所遇不淑,以父母之邦祸患隐伏,远嫁思归而无能为也。
引:《烈女传》许穆夫人者,卫懿公之女,许穆公之夫人也。初许求之,齐亦求之,懿公将与,许女因其傅母而言曰:“古者诸侯之有女子也,所以苞苴玩弄,系援于大国也。言今者许小而远,齐大而近。若今之世,强者为雄。如使边境有寇戎之事,维是四方之故,赴告大国,妾在,不犹愈乎!今舍近而就远,离大而附小,一旦有车驰之难,孰可与虑社稷?”卫侯不听,而嫁之于许。其后翟人攻卫,大破之,而许不能救,卫侯遂奔走涉河,而南至楚丘。齐桓往而存之,遂城楚丘以居。卫侯于是悔不用其言。当败之时,许夫人驰驱而吊唁,卫侯因疾之,而作诗云:“载驰载驱,归唁卫侯,驱马悠悠,言至于漕,大夫跋涉,我心则忧,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尔不臧,我思不远。”君子善其慈惠而远识也。
    颂曰:卫女未嫁,谋许与齐,女讽母曰,齐大可依,卫君不听,后果遁逃,许不能救,女作载驰。
概《竹竿》所咏,义合《烈女传》载。是谓夫人自哀所嫁非所欲也。然,夫人所欲者,存国之大义也。夫为邦交之旨也。夫有恃则无恐,无恐而有谋,谋远谓之虑,虑及至乎道。不亦可哉!
夫人适许,势不当济其(卫)危,远不足救其难,亲不必固其盟,疏不能害其礼。是谓交之无益,绝之无患之国也。夫卫,礼丧于上,政乱于下,非图远谋近之邦也。概不倚强授则险,不结恩盟则殆而已矣。是以,许穆夫人尤之。藉以驾游舟楫以咏其不能、以忧其痼患而已矣。已而卫丧,国辱民耻,不亦先知先觉者哉?
解:(采集)野外的竹子制成竹竿,用它垂钓于淇水河畔。(竹之所成本远淇水,于是垂钓以咏得失。合许穆夫人齐许适嫁之辨。所谓钓者,必务所得也。果也有得,远之何患?其故自伤所适不济也。藋:草名。以喻远属也。淇:淇水河。或流经许卫,源同而异处,上下游差远而共有。夫人钓于其岸,已而思慕家国也。然陈灼学浅,不得其考,此谓意度之辞耳)
怎么能不让人想念(故乡)呢?只是身感遥远没办法回到那里。(衔上句之义以咏其所思)
淇水河水源在上,淇水河流向下方。(水之有源,以概夫人思穆故里。俚语“饮水易思源”以谓夫人之节也。古礼贵左,即左为上、右为下。泉源者,言淇之源也。或卫处上流,许居下流,以此申义,唯陈灼意度。或不实,勿为意。)
女儿出嫁,远离兄弟父母。(概途远难返,鸣其哀状。逝水不复,适女无回,藉此咏之,闻者斯泪。已而可知,夫人忧思溅溢,莫不足悲状)
(现在我所处的许国在)淇水河河流的下游,(而我的娘家卫国在)淇水河的上游。(谓已嫁之时。左右明之,根本道之)
婉尔的笑容必然显露出如玉般的皓齿,佩戴碧玉的容止必然端庄有度。(概人由物理,非以自知。凡因果相依,笑必见齿,饰必慎行。其如负重者不果奔,纳息者必果吐之自然也。概夫人以申见睹淇之悠悠已而思绪不已之情也。巧笑:婉尔嫣然状。义非修饰之笑耳。瑳(音搓):玉色鲜白也。于此比之于齿。傩:本祭名。凡祭必肃恭其貌。故引为端庄有度耳。)
淇水河不知歇止的日夜奔流,桧木的桨划动着松木小舟(往来其上)。(概逝水滺滺,我心悠悠。睹舟楫之游荡,思乘之以返乡也。即“淇水滺滺,桧楫松舟”者,概巧笑、佩玉之比耳。下句“驾言出游,以写我忧”者,即所示瑳齿、傩威之果耳。唯兴比之义,一则为笑、为威,一则为忧、为患,以道其理谓同也。滺滺(音悠悠):水流不绝貌)
(真想)驾着桧楫松舟出游,以忘记我的忧愁。(欲操舟漂泊,志以忘忧状。概古道家仿物忘情必操舟傍鹤,乐以忘情也。唯夫人咏之,概人伦之大,非执楫漂泊可替贷稍遗也。言:代词。借指桧楫松舟。犹涵假想义。写:通“泻”。)

夫为礼者,取天法地,人伦是序也。欲操舟忘情,则人伦不顺,故为难能也。许穆夫人以之不能,已而道其所思,其足申志也。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27 16:51

八、氓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将子无怒,秋以为期。乘彼垝垣,以望复关。
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桑之落矣,其黄而陨。
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
静言思之,躬自悼矣。及尔偕老,老使我怨。
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解:(当初)你这个内心浅陋举止粗野的人,拿着钱来我这里买丝。(《礼记.曲礼上》“男女非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据此,概其氓逾矩,谓之蚩蚩,以道始乱也。氓:田野之民。蚩蚩:浅薄无知而举止无礼。布:钱币也。)
你的真实目的不是为了来买丝的,你来找我是为了与我商量嫁娶的事宜。(概婚嫁之事,无聘曰谋,欲求其奔也。非礼也。匪:不是。)
我送你渡过淇水河,以至在顿丘(告别)。(概有相许之心,故送之远也。淇:淇水。顿丘:地名。)
不是我拖延厢厮永好的时日,只因你还没有正正当当的行媒聘之礼。(《周礼》聘则为妻,奔则为妾。概该女子不欲违礼而无名也。其自诩良家子之义也。故虽心许之,唯礼据之,已而复其媒聘以俟期日耳。概其心非礼,其形拟之,所以貌似神不类者也,斯谓诞礼也。愆:迁延、延宕。良:堂皇正当之义。)
希望你要耐心等待不可着急,(回去快点找媒人来下聘)等到秋天就可以迎娶我了。(将:希望。怒:急燥。期:婚嫁之日。概春聘秋娶之礼也。)
(在等待你归来的日子里)我总是登上城垛口,期望你回到关下的身影。(适婚龄之时,待嫁之情,礼也。自许为媒,非礼也。垝(音鬼):毁也。垝垣:残垣断壁也。因于下句“关”相结,引为城之女墙也。复:返回。关:城外曰关)
看不到你回到关下的身影,我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日日流淌。(为之情钟,望眼欲穿,朝思暮想状。)
终于看到你如约而至,你我共同欢笑倾诉相思。(既:终于。载:共同。言:倾诉。)
(你说)自己经过卜筮,卦象显示彼此婚姻将会美满就按照所示吉日(来聘迎我了)。(大婚择日,古延至今。卜:灼龟甲以问吉凶。筮:算筮草以策可否。体:卜卦之体。咎:患害。言:卦体所呈之象。
(在卜好的吉日里)你迎娶我的车驾来到(我家门前),我则装载好预先准备好的嫁奁驶向你家。(概明媒正娶之礼具也。夫俟其家,使车马迎迓其妇。新妇妆奁已具,载而之子。贿:财也。此即嫁奁。)
(一路上看到)桑树因没有到衰落时节,它依然枝繁叶茂。(概秋初时节,桑木犹兴,枝叶犹茂状。桑蚕之事,女子之业耳。因其繁茂,隐其嫁奁之厚也。于:于(所嫁路途)。沃若:繁茂状。)
在这时我叹息斑鸠呀,不要食尽桑葚。(隐喻其遇,概该妇人适嫁不淑,所置嫁奁为其夫挥霍,所注情义为其夫离弃。鸠所隐者,其夫也。桑葚所隐,该女专情之至,亦其所置嫁奁财物也。)
现在我叹息女子(的命运)啊,不要与男子沉溺痴情之中。(即知今日,悔及当初状。以所遇不淑,哀女子之情。耽:沉溺也。凡有耽于玩乐之耽所申之义。)
男子沉溺情爱之中,是有办法解脱出来的。(概儿女有别。男子所任者,欲也。欲主得失。得失生于事。故男子好事而敬,无事则生非。事者,劳之所获,怠之所乏,谓长治久安之道也。是以,男子唯事业唯其恒。是以,男子有事业者,情则固矣。概氓之无事,无事则不知敬,不敬毋乃知礼乎?是故情移心非也。说:通脱。)
女子沉溺情爱之中,就没办法解脱出来。(儿女有别。女子所任者,情也。情主悲欢。悲欢始于物。故女子爱物而静,无物则造怨。物者,情之所感,财之所积,谓厮守缠绵之义也。是以,女子唯人物唯其永。是以,女子具人物者,欲则足矣。概妇人之失宠,失宠则不善静,不静毋乃善礼乎?是故欲动怨始也。)
桑树衰败了,它的叶色枯黄堕向地表。(兴之桑落,比之财竭情困,姿色消殆。)
自从我嫁到你家,三年中你就将我带来的嫁妆挥霍殆尽。(概该女子嫁奁丰盛,足食三年而后困。徂:往、至。引为嫁适。)
淇水河宽广流荡,河水溅湿了我归家所乘车驾的车帏。(言淇水宽广,以喻妇人耻于面亲也。复言淇水溅帏,足知其心茫然也。汤汤(音伤):如荡荡。宽广流动貌。)
(夫妻离异的原因)女方并没有过失,男方却没有确定的人生目标而举止失去了言行的准则。(不:没有。爽:过失。贰:不一也。引为志向不定,操守无节乃至举止无常也。)
男方贪慕虚华达到极点,乐于交游而守德操。(概无家业徒慕纨绔也。罔:迷惑。引为不务根本喜从浮华。二三:不理事业,旁鹜其心也。概民氓事之,多失礼交游也。)
(夫妻生活的)三年中作为妇人的我,不止在家中劳作(还要干男人耕稼之类的事);早起晚睡,不知什么时候有个新的开始。(概其夫耽玩误事,不务本份,该妇人责兼内外,不堪其苦状。靡:无。靡室劳矣:田间室外劳作之事。朝:日始出曰朝。引为所任之苦终止而本份之事始操也。)
难道说你的目的都达到了,你的劣性就暴露出来了。(概面谀心险之辈,事遂则现其本也。遂:成也,达也。愿之所足也。暴:露也,显示也。)
家中的兄弟们不知我的糟遇,(见到我)大声嘲笑我的归来。(以其始乱造乎终弃,为兄弟嘲讽也。其兄弟所不知者,概其婚后耳。然所知之者,以其自谋与氓,请聘之事也。)
静下来认真思考这件事,自己也感到当初私谋终身是件错误的事。(躬:身体。引为自己。悼:悔也。)
如果与你相偕白头,只会积蓄我一生的怨恨。(以私谋之始,造终生之怨也。概自省违礼之祸也。)
淇水河所以永流不止是因为它有岸的导向,积水所以停止在低湿地带不胡乱流动是因为它有四周的高畔。(此即申礼之导物也。兴之以淇水长流、隰水不泛以比礼仪规矩之义也。隰:低下之地也。泮:通畔。)
小孩子在一起闲聚玩耍,相互言语嘻笑不需要负任何责任。(概未冠童子,故无礼术之教。所说言语,信口开河。概以此谓无礼之事也。总角:古时未成冠礼时童子所结发束也。宴:闲也。宴宴:无拘束状也。)
赌咒盟誓似乎立刻就要去实现,却不去想自己是否能够做到。(稚子戏言,不足为信也。旦旦:犹明日也。信誓旦旦:欲所盟约即成其愿状。反:兑现(前盟)。)
(即使)违背了当初所盟誓言也不去想是否对错,(他们)就是这样的啊。(概稚子如斯,故以婚姻非此,岂可儿戏当之?反:违反。)

概《氓》之咏,言始乱终弃之事也。《礼》“男女非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以明媒聘之道也。《氓》之所咏,据言而无信谓非礼之情也。故以民氓兴之,以民氓所拟,概其“贫不择妻、慌不择路、寒不择衣、饥不择食”者也。故疏于礼法之用,乃至妇人取悦耳目而违悖人伦自取其辱状也。概不为智者所效耳。此即古论,或可拟为今用,当审时势,不可妄效其咎也。是以,凡《氓》之为诗,亦申礼之用也。虽拟氓比之,或当古时门第之聘为高,或当旧制品行之信为洁,无所致诘也。唯知其谓礼之至用即适其旨也。
恶乎!夫为失礼,虽卜之鬼神,亦何益哉?
夫为悦取事者,小人与女子也哉!是谓不及虑远而足共欢不相同困者也。是故有曰:“耳目之娱,欺心之道;一时之快,薄世之德。”是谓失道无德者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3-27 17:3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28 14:51

九、考槃
考槃在涧,硕人之宽。独寐寤言,永矢弗谖。
考槃在阿,硕人之薖。独寐寤歌,永矢弗过。
考槃在陆,硕人之轴。独寐寤宿,永矢弗告。
考槃者:《康典》考:1、《说文.老部》:老也...2、父为考,父死曰考。考,成也。亦言槁也...3、问也...4、《尚书.周官》:“考制度于四岳。”注:“考正制度。”5、《诗.卫风.考槃 》:“考槃在涧。”传:“考,成也。”...6、《诗.唐风.山有枢》:“子有钟鼓,弗鼓弗考。”传:“考,击也。”7、《淮南子.汜论》:“夏后氏之璜,不能无考。”注:“考瑕釁。”9、姓《广韵.皓韵》:“出何氏《姓苑》。”
槃(音盘):《说文.木部》:承盘也。或从金。或从皿。“亦作“柈”...2、槃,乐也。《诗卫风考槃》:“考槃在涧,硕人之宽。”郑笺:“考,成也。槃,乐也。”3、槃,停不进也...
概《康典》所演,字之表也。唯诵诗申义之道,其于会心也。是以,凡考之义,莫大于稽实也。申槃之理,莫至于明鉴也。夫槃之为物,囊止水以涤面者也。夫止水足鉴容色,涤面足革心弊。是以,其视槃而考其情,无违,乐之成矣。是以,概典所表,理有所由也。
古之所谓考知者,道也;然其考形者,礼也。道摩大于自知也。自知者,知其所处,乐其所有也。是故不贪不妄,已而足任其事,是谓恭也。礼摩大于自用也。自用者,尊天法地,发其所知也。是故中规中矩,已而足信其德,是谓敬也。夫道发乎于内,礼交乎于外,是所以教化之本也。是所以无为之旨也。已而圣人兴政治、革痼弊,法足虑患,兵足利事,赏罚莫不行矣。是以,天下之事,教之为先,政之为后,其可为公卿而放大义、掇小惠以足取谬诞之名,妄天下之气也哉?是以,至人之乐,于应考槃也。
概商周春秋之际,形象物名与抽象术语自非今人所能名状比拟也。或究其本,不无诞谬。夫以揣度,唯校之以所道之理,或不近其实,亦不至谬乎千里也。考槃所指,概隐鉴情达知之义也。即君子自省之鉴,形之所寄之物也。是所以处世之居,行世之车者也。

解:最大快乐在溪谷山涧那里,智识袤远、品行高尚的人(以最大的快乐)在那里广博自我的胸怀学识。(感天地之道,应寸心之思,莫过于索居山林,开博智趣也。硕:大也。谓硕人者,概常人智虑、举止所不及者也。然所谓不及者,或过、或不及,皆所以不及者也。宽:宽广。义宽广硕人之知也。)
这样的人在日日夜夜的所有言行,永远都如可以实现的誓言没有一丝诈伪。(概量力自知之人也。故无妄交,无造乱。知之为知,不知为不知者也。寐:睡也。寤:睡醒。寐寤:泛指昼夜。矢:去之不返之物。故比于誓。谖:诈伪。)
最大的快乐在高高的山陵上,智识袤远、品行高尚的人(以最大的快乐)在那里体会自然的规律。(山巅相物,上接天宇,下窥万物,于心斯朗,于情斯悦。已而可知,泛泛之众,生息相倚也。其于扶摇往来之间,感悟好生之德,岂不至哉?阿:山陵也。薖(音科):草也。引以寸草兴衰以感硕人之觉也。)
这样的人在日日夜夜所褒所贬,永远都如箴言一般没有夸大与隐瞒。(夫矢事直道,无欲则刚。概通达世事者,以是自任,故无隐情,亦不饰非也。过:过份。因过犹不及之说亦取不及之义。)
最大的快乐在开阔平原上,智识袤远、品行高尚的人(以最大的快乐)在那里当作车乘行走世间。(概悟道于天地之渊,诲德于山陵之端,已而行义于平凡之世耳。轴:车轮之主也。隐谓车乘。概致远任重之器也。)
这样的人在日日夜夜所寄宿依附的地方,永远都如要去实现誓言一般没有休止。(唯道是居,仁人之本也。是谓其宿也。道之玄兮,不知其止。硕人其行,仿之于斯,勿乃可以拟乎?告:休假曰告。故谓其无休止也)

概至乐之事,人各有以为。夫为硕人者,知几于道,形体于德;心居于仁,行至于义之谓耳。今即解诗,或闻延陵季子之言“卫多君子”余也以为不虚。概卫风将已,余以喟然,其为世之宝典不亦可乎?待明日复为《淇奥》之已,或当有识于胸。感圣人之德,悲余己不肖。羞矣!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3-30 19:02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29 15:53

十、淇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凡诗贵其义,至于出处,缘之以便精解。于是,陈灼解诗,概和义为宗,自以为足申经义即以为可矣。
概《毛诗序》:“《淇奥》,美武公之德也。有文章,又能听其规谏,以礼自防,故能入相于周,美而作是诗也。”唯陈灼不敢置其可否者,以武公图治之事,确有夺嫡之实也。圣人申礼,以管仲之功且不肯其知之,况夺嫡之事乎?是以,陈灼引其事以置阕疑,唯读者自审其心也。
引:《史记.卫康叔世家》“...四十二年,釐侯卒,太子共伯余立为君。共伯弟和有宠于釐侯,多予之赂;和以其赂赂士,以袭攻共伯于墓上,共伯入釐侯羡自杀。卫人因葬之釐侯旁,谥曰共伯,而立和为卫侯,是为武公...”

解:看那淇水河河湾,翠绿的竹子挺立修长。(概淇水之湾以明拟卫土也。修竹之比,以其有节,拟为君子也。淇:淇水。奥(音玉):通“澳”,水流回转之处。猗猗(音窝窝):美盛貌。)
出类拔萃的君子,如同经过切磋的璞玉,又如精雕细磨过的美器。(概言君子可器也。其故美其举止言语中规中矩之道也。匪:不同寻常也。切磋:切割璞玉取其精魄,舍其瑕玼之务也。琢磨:雕琢打磨切磋好的玉石为器具)
谨慎而威武啊,令人望而生畏却隐隐发射着暖人的光芒。(谓其不怒而威状。瑟兮:恭谨的样子。僴(音线)兮:威武的样子。赫兮:虽然内敛而犹然溢出的样子。咺兮:和气暖人的样子。)
出类拔萃的君子,总是没办法埋没的。(概锥处囊中,其可不现?概《毛诗序》:“《淇奥》,美武公之德也。有文章,又能听其规谏,以礼自防,故能入相于周,美而作是诗也。”概卫人美武公之德以掩其夺嫡之实,故以是美之。概武公夺嫡,已而克己复礼,虽有夺嫡之实,而足收颂美之词。是以,复礼之事,亦有回天之效。然始乱终弃,卫礼自是由失。其于所亡,不乃出于若是乎?谖:忘。引为埋没。)
看那淇水河河湾,翠绿的竹子郁郁葱葱。(概兴枝叶丰满状以比德才兼备之义也。青青:茂盛状。)
出类拔萃的君子,充耳石闪着晶莹的光泽,鹿皮帽上镶錾宝石如夜晚的星辰。(概其明辨而足威仪状。琇(音秀):一种像玉的石头。充耳:塞绝音声的器物,多为玉质。古君王以杜谀纳信、辨谄听忠之用。会弁(音贵变):鹿皮帽。)
谨慎而威武啊,令人望而生畏却隐隐发射着暖人的光芒。
出类拔萃的君子,总是没办法埋没的。
看那淇水河河湾,翠绿的竹子如同屏障。(竹密如屏以比君子礼义教化足有成也。箦(音责):床席类。拟类屏障。)
出类拔萃的君子,如铜与锡合冶的钟鼎(礼器),如玉石雕琢的圭碧(礼器)。(概君子足配庙堂器用之义也。金:古指铜。金锡合冶为青铜器物。圭碧:皆玉器。)
随和啊威武,倚乘卿士的车乘,他极喜欢戏谑玩笑,但所戏谑玩笑却从不过份。(概其随和不拘状。然所言行亦不逾矩而已矣。(宽:宽和也。谓其亲民而不拘繁礼状。绰:威严状。宽而不失其威也。猗:同倚。重较(音崇轿):古时卿所乘车驾。戏谑:开玩笑。虐:过度,过份。)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概淇奥之谓也。夫璞玉未琢不可荐礼,君子不学不可为教。故,人生无贵者,概学之有别矣。是故敢言先教而后政也。夫为不教,任贪鄙以行惠民,其不亦愚哉?故如使虎狼之豢牧牲也。其故可不先之乎?概《淇奥》之辞,言君子之成者也。概古之谓君子者,君之冢子也。其故成于君长之家,衣食之为足,婚偶之为美,已而承嗣业之大器,其故不学,奈天下何?是以,人无所加,必加与人也。是以,君子者,礼以克己复之,其足自加,已而足任其事,足率民人而已矣。
夫礼者,君子自勉则足教化也。概礼义之本,缘生生之大情而为之者也。圣人故以礼教兴政者,概不欲以利害生也。凡政治以利害生者,天下举措莫不因之,必也亡其上下之序、男女之伦,已而逆其君臣之礼、长幼之义也。是所以亡国败俗之事也。是以,礼贵乎循道,道贵乎无为。
凡无为君子,必也知人而后不妄为也。不妄为故不无行,其所行之者,谓之礼也。是谓所以礼由道生也。古礼敬天法地,祭宗祖、颂人鬼。虽然,人莫不有其恶,亦莫不有其美,唯生者以天地之唯美以美之,亦以逝者之唯美以美之。已而自审其过,是所以礼之足正行止之事也。此即圣人云“道人之善者”也。
礼成于天地人伦之道,夫天道阳动而地处阴静,已而四时信之,万物因之。是天地相形而生也。其故申之于夫妇之礼,上下之义,不乃得之于道乎?
是以,先知先觉者莫不知兴衰之由,福祸之旨也。夫察即往之事而明将来之世者,圣人也。圣人也者,患道不患贫者也。
夫为圣人,必也知能美其俗者,即得其国也。是以,俗,国之本也;礼,俗之教也;法,俗之保也;兵,俗之义也;圣人君子者,俗之器也。是所以足备者,政不令而行矣。吏不约而廉矣。
是以,自古未闻有不亡之国而常有不亡之俗。比甚者未闻丧其俗而犹存其国者也。夫若是者,国即因其俗而有也,俗亦因其国而美也。夫不相美相有者,不亡于内则败于外而已矣。是故衷道申礼必也知兴衰之旨,荣辱之事已而足称其义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3-30 19:17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30 13:55

诗经.国风.王风
王,是“王畿”的简称,即东周王朝的直接统治区,大致包括今河南的洛阳、偃师、巩县、温县、沁阳、济源、孟津一带地方。“王风”就是这个区域的诗。
当然,这是后人给予的说法。如果王风仍有丰镐西周王畿的意思,那就不可以专指以上所说的地方了。但即称它们为王风,就是说一定是王畿周边的诗歌了。
一、丘中有麻
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嗟,将其来施施。
丘中有麦,彼留子国。彼留子国,将其来食。
丘中有李,彼留之子。彼留之子,贻我佩玖。

引:《史记.周本记》...古公亶父复修后稷﹑公刘之业,积德行义,国人皆戴之。熏育戎狄攻之,欲得财物,予之。已复攻,欲得地与民。民皆怒,欲战。古公曰:“有民立君,将以利之。今戎狄所为攻战,以吾地与民。民之在我,与其在彼,何异。民欲以我故战,杀人父子而君之,予不忍为。”乃与私属遂去豳,度漆﹑沮,踰梁山,止于岐下。豳人举国扶老携弱,尽复归古公于岐下。及他旁国闻古公仁,亦多归之。于是古公乃贬戎狄之俗,而营筑城郭室屋,而邑别居之...

《丘中有麻》开王风之源,概言建都之始至传承之美也。概悉其义则知创业之难矣,已而尽其守业之能矣。是谓该诗所咏之旨也。予以古公亶父之事引之,概不敢自以为《丘中有麻》所咏必为是诵。然所知之者,概留姓非王畿大族也。留子嗟、留子国者,考稽不具也。概无礼器世世相袭也。吾故因于佩玖相贻之辞也。是以不取前人所传。
解:山丘上麻草丛生,那些决定留下来的人发出感叹。(言择址建都也。概麻之所生,衣服可织,概寒暑不患也。故嗟叹上天所赐也。麻:麻草。可织纫布服。留:多言姓也。吾则以为乃止也。子嗟:多言留姓人物氏字也。吾则以为子者,人也;嗟者,叹美也。)
那些决定留下来的人发出感叹,(他们)将要在这里辛勤劳作。(拓荒辟地也。嗟:慨然状。将其:将之...。把他...。其:这里,丘之左近也。施施:施所施为,劳所劳作也。)
(经过劳作)山丘上又生长出了麦子,那些留下来的人在这里建立了国家。(事业者,国家之根本也。衣食者,民人之天也。夫纫麻为衣,拓荒为田,先民何其任韧哉?)
那些留下来的在这里建立国家的人,今后就以这些麦粮为食了。(概虽俭犹足状也。谓衣食之丰然后民人可教也。)
(经过劳作)后上又生长出了李子,(就如)那些留下来人的子孙们。(概果实已具,喻枝开叶散,子孙繁茂也。)
(你们)这些留下来人的子孙,从我(即留者)这里接过玉佩(一代代传承下去)。(概言礼之所成,诫其子孙毋妄懈怠也。贻:受也。玖:石之类玉而黑色者。概于此之义,谓礼器也。)

概《丘中有麻》,足言礼之所成也。夫礼,必始于信;信,必始于足。若为不足,其故不信也。于人,寒而无所待则畏,暑而无所俟则燥,饥而无所择则慌、饱而无所事则欲。是以,四时周始以制寒暑之极,阴阳动静以长物理之性。是以,圣人知道而崇礼,必也止人于有待之所,憩人于有俟之时也;其必也养人于可择之地,劳人于不怠之事也。
《易》曰“否极泰来”,以物有极至而已矣。夫为圣人,戒极毋往。极者,人之所至不豫也,其故如水火之不可至也,是以,圣人制礼绳之。其所以道困约则予生息事,化淫欲则以荣辱心而已矣。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3-30 14:03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3-31 18:57

二、大车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
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毛诗序》:“《大车》,刺周大夫也。 礼义陵迟,男女淫奔,故陈古以刺今,大夫不能听男女之讼焉。” 吾则以为不然,于是解之。或不得其旨,敬请读者宥之。

解:大车驰骋中发出嘎嘎声,(车中大夫所穿着的)毳衣颜色如同新生的芦荻样泛着淡淡青光。(大夫巡行邦国,赴诸侯谛约歃盟也。概载负备礼缔交之物,大车任重,其声槛槛耳。大车:大夫巡行所乘牛车。取其任重,足以载负邦交财物也。毳(音脆)衣:大夫巡行所服之衣。菼(音坦):芦荻初生者。)
难道不认认真真的思考(怎样完成这次巡行谛交的使命)?谨慎的人一定不敢。(概使命如君,使者尊命。寻盟谛交,一国之事系于一身也。概人臣敬事其责,敢不竭思尽力于此乎?是谓不敢也。畏子:足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者,以谓审慎之状。)
大车行进中缓慢沉重,(车中大夫所穿着的)毳衣颜色红宝石一般。(车沉任重,概毳衣由青泛红,或因于蒙尘所至,或为出使久远,时令即更,已而改服以适冷暖;或为使途迢迢,南北温差,已而易装以济寒暑也。概言使节之义也。璊(音门):玉赤也。)
难道不认认真真的思考(怎样完成这次巡行谛交的使命)?谨慎的人一定不会只急于赶到盟约的邦国。(概使命如君,使者任事以敬。唯思忖效诚于事,独患才智不足,有辱使命。其故绸缪对策,犹恐应接不暇,自是不敢率然疾至也。是谓不奔以为足备之状耳。)
生在不同的环境与国度,却要在死时同处一穴。(儿女之别,情至则盟同穴、誓来生;家国之交,义至则信攻守、歃姻缘。概如是者,儿女相礼则情至,家国相礼则义尽,是以,其所以谓死则同穴者,礼也。概其所言“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者,亦使之使命也。榖:生。概以其所食之物缘为此义耳。)
如果说我自己不诚心而导致他人的不信任,我可以说自己的心如同太阳一般纯正。(力不逮则言不信,位不尊则事不信。是以,圣人不言力不及,智者不事位不至,是信也。概“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之语,以言使者必信人而后使,使而后成之状也)

概《大车》之义,名使者使命之状耳。概其义宏阔,已而足信敬事。其故志咏使使,概足风劝君上臣下乃至黎庶民人。夫为力不逮,盟人以己之不能,其盟故足至欺。夫为位不尊,盟人以已之不济,其盟则足至辱。是以,凡欲盟则必信。夫兵事完,处不败而攻有余,则谓武之尊;夫政治兴,平畿内而来远人,则谓文之尊。其为信者,尊之者也。概济有德、伐无道,武之力;安有养、教有礼,文之力。夫以力及尊逮以盟,苟不信矣!夫践其信者,其谓礼也。夫礼,相盟共守之义也。夫无相盟共守者,吾故不知其文武之尊已而足其力行者也。是以,吾以为礼之为大,故不可仿古以效今,亦不可弃义以从利也。
作者: 好酒    时间: 2007-4-1 00:51

越读越有味!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1 14:49

三、采葛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采葛》诗咏,其义不得所指。概人各有意,皆比之于穷极欲得之物也。夫欲得女者,谓之女也;欲得君者,谓之君也。欲申礼者,谓信礼也;欲尊贤者,谓取士也。概采葛、采萧、采艾者,取其采撷则类乎女子。因其喻葛、萧、艾皆荐祭之物也,比之贤能不亦可乎?因其申者,概君子荐祭好礼,是以思之。故以荐祭之事,则言君子诚敬思祭采葛自荐而已矣。
夫为祭礼,祭天以达自然,祭地以知物理,祭祖以审美恶也。凡祭天之礼,莫之能大。故四时制之,阴阳明之,寒暑易之。是所以万物顺之之义也。凡祭地之情,莫之能恒。故生死同之,丰俭劳之,兴衰返之。是所以大命因之之理也。凡祭祖之义,莫之能美。故彼善己恶,人美我丑,恭己事之。是所以是非循之之明也。是以,吾故不知观其天而不仰之者,亦不知生其地而不劳之者,亦不知视其显考妣而不愧之者也。是所以人思祭天则敬,人思祭地则勤,人思祭祖则亲。是所以与人同知、异处、亲亲疏疏之义也。
同知则爱人,爱人谓仁;异处则明是非,明是非谓德;亲疏则达礼义,达礼义谓有行。其故仁德之有行始于天地人祖之祭祀也。
是以,《采葛》如斯泛思,吾不能概其状貌,唯以祭礼申之,然后差强注解,敬请诸贤宥之。
解:那采用葛(作为祭天的仪式),一天见不到他举行,就如三同过了三个月般慢长。(不肖自拟采葛祭天之义。概采葛之人明乎祭天礼节矣。采:采用,荐献。葛:植物名,充祭品)
那采用萧(作为祭地的仪式),一天见不到他举行,就如同过了三个萧瑟的秋季般慢长。(亦自拟采萧祭地之义。概采萧之人达乎祭地礼节而已矣。萧:植物名,古人用来祭祀。)
那采用艾(作为祭祖的仪式),一天见不到他举行,就如同过了三年般的慢长。(自拟采艾祭祖之义。概采艾之人专于祭祖礼节而已矣。艾:植物名,充祭品)

夫子以为,知礼术者治天下如在指掌。是以,概采葛之文,陈灼杜撰其旨,或不尽实,唯以申夫子如视斯须之义也。是所以一日不闻知识之道则有三月不进之慨,一日不学尊处之法则有三秋不乐之思,一日不辨是非之事则有三载不善之虞者也。
夫欲夫善而不知善于何始者,何妨假清明之期,思于先人之墓,已而也知愧与无愧,则不亦善之所在者焉?夫欲处而不知所处者,不碍依草木之间,问心之所向,已而也知安与不安,则不亦美其居者也哉?夫欲智而犹柴鲁茅塞者,得暇仰朝夕之日,察其终始,已而也知乐与不乐,则不亦智者也欤?恶乎!夫唯大智、大德、大美者,去人不远,必随斯人形影,已而旁鹜则以遗其所之而已矣。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 14:01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2 14:00

四、葛藟
绵绵葛藟,在河之浒。终远兄弟,谓他人父。谓他人父,亦莫我顾。
绵绵葛藟,在河之涘。终远兄弟,谓他人母。谓他人母,亦莫我有。
绵绵葛藟,在河之漘。终远兄弟,谓他人昆。谓他人昆,亦莫我闻。

陈灼以为,《葛藟》王风,概周室衰微,诸姬相继猥寒,宗周颠簸,诸侯侵夺凌渐,王室哀鸣之声也。
解:延延绵绵的葛藟,在黄河高岸上衍生。(概取葛藟藤生蔓延,子孙繁茂,以拟文武分封子孙之义。葛藟:藤本植物,取其蔓生不绝,以概同宗共祖之义)
慎终追远的兄弟,却臣伏于他人庇护之下以为仰止。(概政出如父,民人仰之以为生息。即其兄弟抑仰他人政令,得失不能自已状。终远:慎终追远之义,概丧邦之痛必自惭与宗祖之德。故以终远哀之。)
抑仰他人的政令为父道,再得不到先祖的垂顾了。(概兰若残弊,僧佛自保;寝庙凋零,王孙抚膺。其所以宗周寒微状也)
延延绵绵的葛藟,在黄河低涯边衍生。(义同始句)
慎终追远的兄弟,放弃了原有的礼制顺从卑污的风俗。(概礼教如母,民人信之以为善恶。即其兄弟不能恪守文武之德,乃至礼崩乐坏。已而民风不化,为强国所侮也。)
怀柔他人的给予为母德,再不是先祖的子孙了。(亦国破民离之哀也)
延延绵绵的葛藟,在黄河边的平陆衍生。(义同始句)
慎终追远的兄弟,却要视他人为兄而在他人引领下祭天、地、人祖。(昆者,兄也。概冢子谓兄,以祭天、地、祖宗。然吾族奉人,自家祖德不祀,不亦哀乎?)
跟从他人祭祀为孝悌之道,再也与先祖不相闻往来奠。(哀哉!失国之民)

陈灼自襁褓不识泪味,唯父逝稍尝其苦,今解《葛藟》也若有诸。
概政教之事,本也如一。其西人之神学,国人之道学,始也无二。然所以政教背离者,以不能相承任重也。是以,《旧约》之书不能尽物,即尔次求,以《新约》自圆孤僻,虽欲重掌昔时之事,概力已竭矣。故为流离共命之典,独不得专制生息之事也。然《古兰经》犹称其时,是故延善于今。已而不足之处,亦有《旧约》之虞也。概儒道国学,本乃政治之源,已而百家可措。夫满清独僻,目猥心陋,摭其一隅,乃至国学丧尽,殄及道德始祖。乃至吾辈否极以俟泰来,不亦悲夫。夫亡者不起其死,匿者不发其衷,概谓潜龙勿用之道也。予今作解《诗经》以哀其事,非敢启明必复,然唯心华夏,匹夫之责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 18:38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3 19:27

五、兔爰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
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
有兔爰爰,雉离于罦。我生之初,尚无造;
我生之后,逢此百忧。尚寐无觉!
有兔爰爰,雉离于罿。我生之初,尚无庸;
我生之后,逢此百凶。尚寐无聪!

引《毛诗序》:“《兔爰》,闵周也。桓王失信,诸侯背叛,构怨连祸,王师伤败,君子不乐其生焉。”崔述《读风偶识》:“其人当生于宣王之末年,王室未骚,是以谓之‘无为’。既而幽王昏暴,戎狄侵陵,平王播迁,室家飘荡,是以谓之‘逢此百罹’。故朱子云:‘为此诗者盖犹及见西周之盛。’(见朱熹《诗集传》)可谓得其旨矣。若以为在桓王之时,则其人当生于平王之世,仳离迁徙之余,岂得反谓之为‘无为’?而诸侯之不朝,亦不始于桓王,惟郑于桓王世始不朝耳。其于王室初无所大加损,岂得遂谓之为‘百罹’、‘百凶’也哉?窃谓此三篇者(按:指《中谷有蓷》、《葛藟》及本篇)皆迁洛者所作。”

解:有只狡兔自由自在,美丽勇武的雉鸟却落入网罗之中。(兴之兔雉,比之礼法。概言狡侩险黠者逍遥无度,恭谦礼让者缧绁束缚也。兔:足比狡侩非礼。爰:通缓。爰爰,逍遥自在貌。雉:概喻礼义廉耻。离:通罹。遭遇也。)
我生成的初衷,是为了崇尚无为。(概礼制为经,行之以贵无为。然尚无为而不以礼行之者,尚之无益也。)
我生成之后,也目睹人世各种磨难。(概偏执无为,强调无知无欲者。概所见闻,世风逼迫,人生不竟之状耳。)
自己面对这一切只能安睡且无动于衷。(夫足有德,不有悲欢状。概独对世事,犹酣然高卧,不亦闲哉!寐:睡眠状。吪(音鹅):动也。)
有只狡兔自由自在,美丽勇武的雉鸟却落入网罗之中。(罦(音浮):捕鸟网罗)
我生成的初衷,只崇尚不去妄造(是非的人生哲理)。(概忘情之状耳。是故无生喜怒悲欢之缘,无辨善恶得失之纪,谓之无造。)
我生成之后,也目睹世人种种忧患。
自己面对这一切只能安睡不愿觉醒。
有只狡兔自由自在,美丽勇武的雉鸟却落入网罗之中。(罿(音冲):捕鸟网罗)
我生成的初衷,只崇尚无用于世。(概迷信无为,不欲与人交相利害以独善其身也。庸:通用。亦含忧患之义。)
我生成之后,目睹了世上的种种凶险。(概世事艰险,圣人概非无为以高境界,奈何不在其位,故名无为以自洁而已矣。凡圣贤之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反之则谓乱臣。是以,凡谤上乱德者,不务修身之本,不即安忍之事,是为不能久处约、长处困者也。概《兔爰》所咏,足证“邦无道则隐,邦有道则显”之行止之经也。)
自己面对这一切只能安睡不去听那世事烦扰。

嗟乎!老聃是信,道可道者,非常道也。概物有形,必适兴衰。虽尚无为,奈何有形之体,岂足寿考万岁而无伤疾之虞乎?恶乎!任重道远,其为礼哉。夫倡无为,虽足恪守,亦在五行三界之疆,唯与世消长,不尔即有兴废之时。其若不经之以礼,世事何如?或几求苟免,远是非以处其身,然渐杜之风,穷迫其身,夫为可避,其若人何?是以,君子好礼,然后无为,是所以无为之经也。
概《兔爰》吟咏,足见主人无奈。世之风波,我故无为、无造、无庸于世也。概上失其礼,有德之士不得其所,唯隐忍无为之状,以远辱避世,不亦哀哉!是以,有所知之者,必君子之道,敬其所事,不耽与无为而有为于其责,善无为也。

陈灼以为,《兔爰》吟咏,言礼法弛渐,政教播越也。或不必指人事,亦足诫来者矣。概兔之所拟,狡险之物也。不淑陈灼本拟以为,兔爰者,捕罗狡兔之具也。然叠用爰为,概言设兔爰以猎狡兔之状耳。若是,可谓作法自弊,杜渐礼制则可。由是可得而知之,兔爰为具,足堪刑名之事也。
夫雉,当三代春秋之时,泛典义勇之禽,《说文》别之以十四种名,皆羽正五彩、信实便捷之类也。故多引作君子公侯之士。由是可得而知之,雉禽所尚,可谓礼用之情也。
然展兔爰为具,足不可考,陈灼故不敢标异自是以为,是以不取。然陈灼即有以为,亦申情缘义,略佞辞说。或不当贤雅,敬请宥之。
夫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概礼之为情,勉之于内;刑之为名,治之于外。概勾格之世,皇皇人君,诚内而疏外者,足自治而不必治世;严外而放内者,堪加人而犹乱己。故,不恭于内则其外不信,不遑于外则其内见欺。是以,凡怀刑君子乃知怀惠小人,诚内以率其政,则民人有耻有格;严外以威其信,则民人杜奸绝罔。其所以君子之大器,不可失之于偏隅也。
夫礼义之制,比效联邦。天子知之,辨惑、修慝。论治天下,举诸指掌,如视斯须。
夫刑名之学,犹堪法术。君子用之,固势、威身。明道民人,端诸权衡,如量轻重。
是以,礼于君子,坚甲重盾也;法于君子,利矢长戈也。
概礼发乎情,刑施诸义。发乎情则得人,施诸义则得势。相得则彰,相失则疆。是以,任情者长于治内,信义者工于攘外。治内繁而攘外疏者,则爝火熄;攘外具而治内馁者,则爨火分。
夫申礼之教,以正顺序;明法之术,以集权势。唯欲集权势以行独裁而废礼教者,恬于谄辞而不乐闻过,纵其生以载誉,至其死则积恶,是谓专政之弊也。夫欲理纲常以制是非而卑刑名者,谨于举止而不屑赏罚,恭其事以敬责,当其世则见欺,是谓嗣承之迂也。
概鲁有礼教,然早择其亡,不亦迂乎?秦重刑名,枉于强梁,不亦弊乎?
是以,徒设捕牢之具而不兼教化之器则不足为善;独善教化之器而不备捕牢之具则不足为强。
其如孔、孟之说则礼、乐、征、伐出自天子,所言器也。如商君、韩非之义则法、术、势集王者一身,所言具也。器者,明、信、智、勇,荣辱之经也;具者,生、杀、夺、予,赏罚之典也。
夫礼法天地人伦,刑名善恶是非,其莫出一衷而归诸于义。礼兴诸于教,刑管诸于要,概无独尊,独尊谓之僻。夫世理者莫不衷其所善,莫不具其所恶。夫欲滋其所善必长其所恶,其故如藤蔓之与松柏之相高也。
故圣人贵礼信法,莫不缘情制律。是以,礼虽谓贵重,不得忤触律法刑名;法虽谓肃穆,亦不得僭越天地人伦。
是以,夫唯相与制约,已而尽相与之善美者,唯善恶相生,是非相向,已而秉取舍之要务者也。其谓礼法有诸?
夫欲营私舞弊之道,必言之以独尊唯善,结其党朋羽翼,以欺良善。夫故上不效天地人伦,下不循道德仁义,已而逞其恶然,假权谋废礼法,其故为欲也,谓之与道远矣。
是以,夫唯独尊之僻,智识之见,称其所美,不得与人相善,已而造其恶著,礼之为弃,法之为弊也已矣。
是以,道德之君有斯言明诸曰:“夫唯无知、无欲、无求,可以象天法地,自然贵道,规矩刑名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4 15:39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4 17:46

六、中谷有蓷
中谷有蓷,暵其乾矣。有女仳离,嘅其叹矣。
嘅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
中谷有蓷,暵其修矣。有女仳离,条其啸矣。
条其啸矣,遇人之不淑矣。
中谷有蓷,暵其湿矣。有女仳离,啜其泣矣。
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引:《尚书.洪范》...八、庶征:曰雨,曰暘,曰燠,曰寒,曰风。曰时五者来备,各以其叙,庶草蕃庑。一极备,凶;一极无,凶。曰休征;曰肃、时雨若;曰乂,时暘若;曰晰,时燠若;曰谋,时寒若;曰圣,时风若。曰咎征:曰狂,恒雨若;曰僭,恒暘若;曰豫,恒燠若;曰急,恒寒若;曰蒙,恒风若。曰王省惟岁,卿士惟月,师尹惟日。岁月日时无易,百谷用成,乂用民,俊民用章,家用平康。日月岁时既易,百谷用不成,乂用昏不明,俊民用微,家用不宁。庶民惟星,星有好风,星有好雨。日月之行,则有冬有夏。月之从星,则以风雨。...夫《中谷有蓷》时言旱魃荒弊之状。概应“曰僭,恒暘若”之咎征也。斯言天子不良,礼崩乐坏。诸侯强梁,各失本份。已而上下凌替,僭越礼法,是以天象旱燥,日永少雨之状也。
《中谷有蓷》足表人君不道,诸侯不臣,民人因之流离,家居为败,夫妇仳离之悲苦之状而已矣。

解:深谷中这些益母草,(因长久干旱的)烘烤早已枯干了。(概言风雨不调,冷暖失时,物燥人窘,虽深谷觅食,亦无所取之状也。蓷(音推):即茺蔚,又名益母草。陈灼无学,不识该物之情。或茺蔚为拟,当为经暑耐燥之物,然于此久旱之时,亦疲馁风干矣。以是足谓人君不道,天不怜见也。暵(音旱):烘干。引为久旱燥物。)
有位遭遇离弃的妇人,感慨(人生的悲凉)发出长叹。(概夫妇亲爱,礼制不保,天道不佑。逢之于乱政,加诸于饥馑,柔弱妇人竟遭离弃。以言礼法不庇,婚姻儿戏,夫无其责,妇故哀厄。仳(音匹):离别之意。嘅:同慨。)
慨然长叹的原因是,遇到并嫁给一个负责的男人真太难了。(概民之难遇者,君子之圣贤也。夫妇之难遇者,男子之有情有义,女子之娴淑温婉。夫天道不常,人君有德,民人犹有所恃。人君不道,婚姻由礼,夫妇尚可亲也。概礼失其义,人而不仁,情之不堪,已而天下不耻以为智,专狠以为勇,是所以民人流离苦难之由也。)
深谷中这些益母草,干枯已有很久了。(修:长也。多有取干枯之意者,缘干肉谓束修之说。陈灼不取,唯掇其长久之解。)
这位遭遇离弃的妇人,长长的发出一声哀嚎。(条:长也。啸:哀鸣状。)
长长哀嚎的原因是,遇到并嫁给的那个男人太没情义了。(淑:温和善良。不淑:夫妇相因则释为无情无义。)
深谷中这些益母草,枯干了却被(泪水)打湿。(概天旱日久,蓷草无雨,唯妇人泪涌如泉以润其泽。恶乎!若是之哀,不可名状也。)
这位遭遇离弃的妇人,(独自)吞噬着苦涩的泪水。(啜:饮,吃。啜泣:哭泣抽噎的样子。)
独自吞噬泪水原因是,即使悲叹也无济于事。(概世事如此,心犹惜之,力犹少之,是以无能为也。其为民人孱弱不辜,即而逆来顺受,悲苦不得却矣。唯乃抱泣哀情,斯无他计矣。)

概《中谷有蓷》吟咏,足见礼败日久,波及黎庶,竟相悖忘亲爱之情,唯慕尽欢之事也。是所以儿女相怨,各叹伤莫,际遇不淑而已矣。是以足见当时无道,虽未竟言婚姻草率,独表离弃从容,然斯文足见者,当时婚姻无凭,民人流离不返,相弃如常,岂不足为后世之警也哉?恶乎!圣人始造婚礼,概神圣不可侵犯,无故离弃之罪不亚不孝,无故七出之事不逊不忠,其所以夫妇同欢富贵,并座祸患之旨也。其故夫妇并力相亲,不得诈伪相许之道也。或若不如,富则共享,贫则独遇,概婚姻如市,贱买贵卖,其谓可乎?不乃禽兽,尚患难相投,其为人耳,当之何谓。恶乎!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4 17:5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5 14:44

七、扬之水
扬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扬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甫。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扬之水,不流束蒲。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许。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扬之水》者,概宗周凋弊,五霸遂强,诸侯竟相为盟,天子不足庇其亲盟之状耳。夫申、甫、许诸国,周室姻亲之家也。概戍卒相保,永好之道也。唯四方霸主足起,大小诸侯会盟,王庭不为朝觐,已而宗周无奈僭越,唯备边盟亲,谴戍武患侵略之情也。其所谓“邦分崩离析”之状耳。概扬之水者,足比“杯水车薪”之喻也。

解:泼出去的水,没有办法冲走成捆的的柴木。(大有势微力寡之状,足比诸侯遂强,宗周力不足逮之状也。扬:倾也。隐宗周戍卒备边之事也。束薪:柴木集束成捆。隐五霸强悍,诸侯凌替之状也。概此句足见宗周残殆,末大而本曲之实也。)
他才是宗周的接班人,却不和我一同戍守申国以备边庭。(概王畿戍边失礼,冢子不备边事,庶子抑或卿士大夫之属,独往干城怀怨诉苦状。申:国名。)
心里怨恨啊心里怨恨!什么时候我才能结束这痛苦的戍边生涯回到王城。(曷:何。)
泼出去的水,没有办法冲走成捆的荆条。(楚:荆条。)
他才是宗周的接班人,却不和我一同戍守甫国以备边庭。(甫:国名)
心里怨恨啊心里怨恨!什么时候我才能结束这痛苦的戍边生涯回到王城。
泼出去的水,没有办法冲走成捆的蒲草。(蒲:草。)
他才是宗周的接班人,却不和我一同戍守许国以备边庭。(许:国名)
心里怨恨啊心里怨恨!什么时候我才能结束这痛苦的戍边生涯回到王城。

概宗周凋弊,废立平常,春秋之时竟为诸侯左右。然其冢嗣犹乱,兄弟叔侄相竟不下,冢子不暇戍边营国,唯事萧墙纷争。是以乃有《扬之水》为咏其怨者如是。概周分而为二,以至乃后两周相继告亡。此即周运。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5 14:54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6 15:05

八、君子阳阳
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
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

概礼之所申,君子尚左,女子尚右,乃至延用于今,中外无二。概《君子阳阳》,足谓周室王道已失,然婚姻依久,以道夫妇大伦,其谓余有可保,不亦善哉!唯相《中谷有蓷》哀咏之意,足明其失礼甚矣。概其黎庶聊慰平生犹有不济,唯君子之家效尤礼法,徒存其形而实失其质也。恶乎!夫礼之相物,概天、地、人伦相辅成制也,即失其宗,仅存其形,不亦愚哉!拟谓自欺欺人者,比于是也。夫礼,其相天时、地利,叙之人伦,或谓足克。或人伦丧其天时、地利,已而以不信与天下,或保其仪,其几已夫。然或因其所失,欲得其势者,必因之以天时、地利,以申人伦之序而已矣。概前人解注必至,唯不比较先后差强,所以不能明君子之失也。夫《君子阳阳》者,概君子婚姻之事也,因用解之,亦与他人无异。

解:君子洋洋自得无忧无虑,左手执笙簧,右手招呼我跟随“由房”乐曲(的节奏行进)。(概君子犹安乐于繁华之状,足不虞大礼失据之实。君子:本拟诸侯子弟。泛指执政。阳阳:洋洋自得貌。簧:古乐器名,竹制,似笙而大。由房:为一种房中乐。毛传:“由,用也。国君有房中之乐。"胡承珙《毛诗后笺》:"由房者,房中,对庙朝言之。人君燕息时所奏之乐,非庙朝之乐,故曰房中。”概有解“右招我由房”谓“右手招我奏‘由房’”者,吾以为不可取。概婚嫁之时,女子演绎笙乐,足为不当。)
人生最大的快乐莫过于此。(概门第姻缘,攀为君子之家,母仪一方,所适足矣。且礼备足盛,不亦乐乎。只且(音居):语助词。)
君子轻松自如无忧无虑,左手执五彩羽扇,右手招呼我按照“由敖”舞步(缓缓行进)。(概笙簧为乐,翿羽为舞,是故“由敖”者,和“由房”之舞步也。陶陶:和乐无忧状。翿(音道):歌舞所用道具,用五彩野鸡羽毛做成,扇形。由敖:当为舞曲名。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敖,疑当读为骜夏之骜,《周官·钟师》:奏九夏,其九为骜夏。”郑笺:“右手招我,欲使我从于燕舞之位。”朱熹《诗集传》:“骜,舞位也。”)
人生最大的快乐莫过于此。

概《君子阳阳》者,足表婚姻于妇人之足大也。所谓择人不善,终必其乱;适人聘娶,终为其仪。是所以古之明命夫妇之礼也。《君子阳阳》或足称妇人之乐,亦足劝君子之爱。即而妇人美之,已而君子弃之,不乃太无信乎?夫婚,君子与人所始盟也。是以,古之君子,大婚而后谓成,成而后施政。已而弃其夫妇之义,其故不信之始也。不信其始谓之“乱”,乱之终谓之弃。其所以君子之所审慎之状也。
夫唯《礼记.哀公问》载:“...哀公曰:‘敢问人道谁为大?’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君之及此言也,百姓之德也,固臣敢无辞而对,人道政为大。’公曰:‘敢问何谓为政?’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君为正,则百姓从政矣。君之所为,百姓之所从也。君所不为,百姓何从?’公曰:‘敢问为政如之何?’孔子对曰:‘夫妇别,父子亲,君臣严,三者正,则庶物从之矣。’公曰:‘寡人虽无似也,愿闻所以行三言之道,可得闻乎?’孔子对曰:‘古之为政,爱人为大。所以治爱人,礼为大。所以治礼,敬为大;敬之至矣,大昏为大;大昏至矣!大昏既至,冕而亲迎,亲之也。亲之也者,亲之也。是故君子兴敬为亲,舍敬是遗亲也。弗爱不亲,弗敬不正。爱与敬其政之本与?’公曰:‘寡人愿有言,然,冕而亲迎,不已重乎?’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君何谓已重乎?’公曰:‘寡人固。不固,焉得闻此言也。寡人欲问,不得其辞,请少进。’孔子曰:‘天地不合,万物不生。大昏,万世之嗣也,君何谓已重焉?’孔子遂言曰:‘内以治宗庙之礼,足以配天地之神明;出以治直言之礼,足以立上下之敬。物耻足以振之,国耻足以兴之。为政先礼,礼其政之本与?’孔子遂言曰:‘昔三代明王之政,必敬其妻子也。有道。妻也者,亲之主也,敢不敬与?子也者,亲之后也,敢不敬与?君子无不敬也,敬身为大。身也者,亲之枝也,敢不敬与?不能敬其身,是伤其亲;伤其亲,是伤其本;伤其本,枝从而亡。三者,百姓之象也。身以及身,子以及子,妃以及妃,君行此三者,则忾乎天下矣。大王之道也如此,则国家顺矣...’”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6 15:20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7 14:49

九、君子于役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
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
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
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
君子于役,苟无饥渴!

《君子于役》承义《君子阳阳》间衔《扬之水》以申宗周残殆危亡之状。夫扬水不足游弋毫末,荧火不足宇耀光华。“老聃”曰:“天下无道,戎马生於郊。”概宗周失礼,皇天不佑,西畏强秦,北仰晋文;南接霸楚,东患齐桓、吴、越之戎。是时则诸侯不臣,俟机侵剥,是以周边动荡,不遑暇处耳。乃或衔称《君子阳阳》而踵《君子于役》其事足哀,其非新婚从役,人伦大弊也夫?
解:君子为国服役,不知他的期限,何时你才能回来啊?(概能者多劳,夫为君子者,概妇人美其夫之谓也。然归期不测者,概任重之则,君子故无旁贷之责也。于是,妇人慎独,静守离合,唯念是从。概君子如斯,亦足申征夫之役,其足诮宗周几亡,不复文武之道也哉。曷:何时)
鸡禽也已栖栖于笼舍,太阳也已将要落下,牛羊收牧也从山上下来。(概吟咏之时天夜将晚,妇人独守空房,寂寞思夫之状。埘:凿垣为鸡作栖曰埘,即鸡舍。)
君子为国服役,你难道就不想念我吗?(概伤咏之情也。其故以音讯无通,故有此问。而实非不知其夫亦有所思也)
君子为国服役,不知要到哪天哪月,何时才是你我重会的时候?(佸(音活):会,至)
鸡禽也已栖在鸡舍中的短枝上了,太阳也已将要落下,牛羊收牧也回到圈中。(桀:雞棲杙。括:关闭也)
君子为国服役,会不会挨饥受渴啊?(深爱其夫,犹患其经苦罹难状)

夫古之君子,儒者之表也。出则将,入则相。概词赋虚华之流,不达经义,自表儒雅,实则迂愚。是以,君子足任边事,以戍干城,虽力不逮,犹挽衰颓,以敬其责。
夫礼,守成则有余矣。然济世者,其唯道哉?夫道,应时忖世而幻化于无穷之境。“老聃”曰:“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绝圣弃智,民利百倍。孔德之容,惟道是从。”是以,夫不自生者,化而生也。其所化者,时也。时礼,折节务民也。若“嵇康、阮藉”之流,所谓晋人风习,相尚清淡,欲自生以为道,不亦愚哉?至于“唐、宋”之家,竟以词赋为美,不达经义之理,其所以自离俗向,不亡何待?其及满清,国道不纲,永绝邦礼,乃至国威尽丧,武侮而文贱。其后则西风浸渐,上下离德,其亡必矣。
夫强国利时,因时而具施,天予之道也。强国欲予侵割,非止卒武以济其事也,必也因间已而从其欲。
所谓因间者,交之以礼,尚之以义,已而足以文化人国之俗,使之自相龃龉,此所以因间也已。夫因间即必,其间足信,已而信之者,因之处于人国之内,因之策于反,因之置死生,则其不亡亦足何待?此即“孙子”所谓“五间并起”之术也。
夫弱国待时,时至则后兴,万古之法也。弱国欲为仅存,非拟强梁以保其身也,必也因势已而治其国。
所谓因势者,交之以礼,尚之以义,已而足下其节以道其俗,使之不相非是,此所以无隙也已。夫无隙即必,其礼足信,已而信之者,因之合于内,因之盟于外,因之竭智勇,则其不兴亦足何待?此即“老聃”所谓“夫无为,故无不为。”
恶乎!夫兵道之宗,立不败已而足制其胜。孙子之智,夫为“天地将法道”可以用兵矣!夫唯“智信仁勇严”可以任将矣。其可或缺乎?
恶乎信者,晋文退三舍而有诸侯,齐桓释大怨而合天下,魏武罢卒戍而足成大业。其乌足考乎?
恶乎!道之无穷,礼之能下,非时之礼,不亦迂哉!其若淫雨而舞雩,久旱而请金乌也夫!
陈灼寄语:夫欲取人国者,邦有道,而必用间。间者,因间为始,其为善也,以离其上下之识也。其上下乱,我加诸而人无怨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8 15:11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8 16:02

十、黍离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黍离》哀宗周恶稔浮华,病于诸侯不朝,疲于四方争霸,已而悖礼废俗,荒殆民生之状也。

解:这片黍稻种植的稀疏不密,它们是谷神赐予人类的秧苗啊!(概言稼穑荒弊,民人不事,谷植不茂,已而足负谷神赐予。言天子悖道陨情,民人不务本份之状。黍:禾属而粘者,于此泛指稼穑植被。离离:稀疏不集貌。稷:谷神。苗:农作物出土而秀者。)
(这些黍稻)间距太大且萎靡不直,(我的)心中也因此惶惶不安。(稼穑荒弊,黎庶窘困,守则不足保,战则不足进,国家以此,可得而安乎?是所以君子惶惶之衷也。行(音航):行列也。迈:远而疏。靡靡:偃而不正也,谓蔫蔫状。摇摇:心神不宁貌。)
知道我此刻心情的说我是为国为民担忧害怕,不知道我此刻心情的说我管这些有什么用。(概其人君子,故无衣食之乏、家室之困,是以,知其忧患者,谓其非由私也;不知其忧患者,谓其庸弊无识也。夫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堪仁人君子矣。夫唯存其心而不有其实者,岂徒然哉?谓其徒然,天下碌碌之辈谁不徒然也哉?夫唯兼富贵之实而无富贵之义者比比,历古以至今,乃延万世相踵不没且犹然不止,圣人之道凋弊已矣,已而斯人犹谓君子何求,不亦悲夫?恶乎!哀哉!)
悠悠苍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天下人类呢?(夫怨天戗地、呼父哀母之声,屈子以谓惨怛至极者嗟吁之痛也。夫为天者,概不知其始,莫察其终者也。人故仰之以为举止,已而人君不道,天故佑之,其亦何已?天故不保,人君劳之以念苍生,其复何患?恶乎!天也。尔也乃人君之君,人君故尔之臣,不以礼事尔君,尔予罚之,不亦明哉!恶乎!天也。尔也民人之主,民人故尔之子,不以义服尔主,尔予怒之,不亦善哉!然,尔故悠悠不复,悠悠即止,悠悠未来,纵经纬之无情,恒四时以有道,夫唯恩赐,吾辈感戴大德,虽罹不怨,既予唯劝,是谓道天法地,礼神循节,以此敬而远之,夫唯上帝之保也。夫唯“敬而远之者,以其非人文所能载,人言所能传之者也。概其形虚意杳,莫之所止,已而不假人文人言以道其情而已矣。夫唯调阴阳之气,信四时之季以明其踪,已而足证其明而已矣。是以,夫唯敬之以礼,祷之以实,故不失其庇也已。)
这片黍稻种植的稀疏不密,它们是谷神赐予人类的稻穗啊!(穗:稻谷禾麦类的花絮。)
(这些黍稻)间距太大且萎靡不直,(我的)心中也因此也如饮醉(了般的想倾诉苦闷)。(凡饮酒酲狂者,极欲诉隐衷而表心迹,是故为《黍离》之咏者,概悲愤充溢,胸臆欲抒也。)
知道我此刻心情的说我是为国为民担忧害怕,不知道我此刻心情的说我管这些有什么用。
悠悠苍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天下人类呢?
这片黍稻种植的稀疏不密,它们是谷神赐予人类的果实啊!(实:稻谷禾麦类的果实。即粮。)
(这些黍稻)间距太大且萎靡不直,(我的)心中也因此阻塞哽咽。(概醉则欲抒胸臆,然思之则诉诸无方,是以阻咽难言也。噎(音耶):喉部如堵,阻塞难言状。)
知道我此刻心情的说我是为国为民担忧害怕,不知道我此刻心情的说我管这些有什么用。
悠悠苍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天下人类呢?

夫《黍离》申礼,足哀周运即止耳。凡《礼记》有传,唯陈灼非博闻强记之才,概不足原其形骸,苟申其义,或求慰勉。夫天子之财,天之四时,地之茂物,四方人民耳。故《礼记.礼运》有言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贫苦,人之大恶存焉。”是以《尚书.无逸》载“周公曰:‘呜呼!我闻曰:昔在殷王中宗,严恭寅畏,天命自度,治民祗惧,不敢荒宁。肆中宗之享国七十有五年。其在高宗,时旧劳于外,爰暨小人。作其即位,乃或亮阴,三年不言。其惟不言,言乃雍。不敢荒宁,嘉靖殷邦。至于小大,无时或怨。肆高宗之享国五十年有九年。其在祖甲,不义惟王,旧为小人。作其即位,爰知小人之依,能保惠于庶民,不敢侮鳏寡。肆祖甲之享国三十有三年。自时厥后立王,生则逸,生则逸,不知稼穑之艰难,不闻小人之劳,惟耽乐之従。自时厥后,亦罔或克寿。或十年,或七八年,或五六年,或四三年。’”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8 20:54 编辑 ]
作者: 无言    时间: 2007-4-9 15:56

师父做学问辛苦啦!无言不懂诗经,来给师父送杯茶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9 16:23

引:《史记.郑世家》郑桓公友者,周厉王少子而宣王庶弟也。宣王立二十二年,友初封于郑。封三十三岁,百姓皆便爱之。幽王以为司徒。和集周民,周民皆说,河雒之闲,人便思之。为司徒一岁,幽王以曪后故,王室治多邪,诸侯或畔之。于是桓公问太史伯曰:“王室多故,予安逃死乎?”太史伯对曰:“独雒之东土,河济之南可居。”公曰:“何以?”对曰:“地近虢、郐,虢、郐之君贪而好利,百姓不附。今公为司徒,民皆爱公,公诚请居之,虢、郐之君见公方用事,轻分公地。公诚居之,虢、郐之民皆公之民也。”公曰:“吾欲南之江上,何如?”对曰:“昔祝融为高辛氏火正,其功大矣,而其于周未有兴者,楚其后也。周衰,楚必兴。兴,非郑之利也。”公曰:“吾欲居西方,何如?”
  对曰:“其民贪而好利,难久居。”公曰:“周衰,何国兴者?”对曰:“齐、秦、晋、楚乎?夫齐,姜姓,伯夷之后也,伯夷佐尧典礼。秦,嬴姓,伯翳之后也,伯翳佐舜怀柔百物。及楚之先,皆尝有功于天下。而周武王克纣后,成王封叔虞于唐,其地阻险,以此有德与周衰并,亦必兴矣。”桓公曰:“善。”于是卒言王,东徙其民雒东,而虢、郐果献十邑,竟国之。
二岁,犬戎杀幽王于骊山下,并杀桓公。郑人共立其子掘突,是为武公。
武公十年,娶申侯女为夫人,曰武姜。生太子寤生,生之难,及生,夫人弗爱。后生少子叔段,段生易,夫人爱之。二十七年,武公疾。夫人请公,欲立段为太子,公弗听。是岁,武公卒,寤生立,是为庄公。
庄公元年,封弟段于京,号太叔。祭仲曰:“京大于国,非所以封庶也。”
  庄公曰:“武姜欲之,我弗敢夺也。”段至京,缮治甲兵,与其母武姜谋袭郑。
  二十二年,段果袭郑,武姜为内应。庄公发兵伐段,段走。伐京,京人畔段,段出走鄢。鄢溃,段出奔共。于是庄公迁其母武姜于城颍,誓言曰:“不至黄泉,毋相见也。”居岁余,已悔思母。颍谷之考叔有献于公,公赐食。考叔曰:“臣有母,请君食赐臣母。”庄公曰:“我甚思母,恶负盟,柰何?”考叔曰:“穿地至黄泉,则相见矣。”于是遂从之,见母......

凡据事解注,唯时凭倚,谓其时之世,其世之制,其制下之风之所以也。夫缘《史记.郑世家》以道《诗.郑风》之源,概明其要时也。
夫郑桓始封,王畿之国也,其亦佐校三监,诸侯俟命者也。因周幽不道,非人臣之不效,及郑桓劝返不逮,自为后计以要虢、郐十邑为国,其可谓智矣。《礼记.王制》“天子之县内,方百里之国九,七十里之国二十有一,五十里之国六十有三,凡九十三国,名山大泽不以朌,其余以禄士,以为间田。”
概郑桓则天子上卿,始有其国当在百里之封。已而武公营郑于雒东溱洧之上。
郑武创业,初承周幽之丧,客居民土,故无尊荣以励黎元。是以,礼应时下,从民向顺,以复后图,此即生民之要也。
唯周幽板荡,平王东迁,诸侯掘起,春秋燹乱。兼之以庄公段叔之争,乃郑仰止之间不能正训民风,以至迪克流俗,上下交淫,其势也摇摇,已而效羊于楚,卑躬向晋,左仰强秦,右伏吴越,仅存危亡之际其待何已?恶乎!其唯天命也夫?
曩,陈灼有以申庄公克共叔段之文,或不尽其时之事,然心之所然,今以引之如下:
庄公寤生而惊武姜,因之恶而爱共叔段。欲立之以废长幼之次。
长幼之序,古礼之大伦也。其如父子、夫妇之不可易也。
然,武姜欲以私情之好恶以淆人心之规矩,自是,祸起于萧墙,仇始于帏幕。
夫人,勇及则不让,智能则不迷。其于势之便者,更有令行禁止之名,亦备生杀夺予之情则为一政而已。得之与匹夫相侔则不下于人;得之与诸侯相类则不下诸侯;得之与天下抗礼则天下奈之何?故,法、势、术相得益彰者,必无下人礼让之节也。
是以,共叔段举郑之半,虽骨肉至亲,不相下也。故,古君子生杀夺予不假人手,虽父子、兄弟宁使之富,不使之不可以束也。其非爱其势力不之予也,唯以予之唯害之故不之予也。是所以君君、亲亲圣人之道也。
夫庄公之智,不迷而足制人也。然不足理其亲亲之义也。以其有君君臣臣之失而已矣!
狸之所以不食人,以齿爪之不济也。及其化而为虎,则少有不害生也。其故狸之与人相安,虎之与人相患,不可不明其事也。
及庄公与叔段,无假之以封邑,或违武姜一时之欲,实则成兄弟此生之爱也。及与之京,即与之齿爪之利而已矣。乃祷乎其无害与人,不亦愚乎?
唯庄公之智,在足欺一时不足仁一世也。无礼之请弗能已,无义之行唯能制。概其大智大勇而不足大仁大义而已矣。
至于誓比黄泉,为颍考叔之计,始为自欺欺人之事,概因其无能弗无礼之请而足构其事也。
言,逸于无礼,劳其天下,兵戈因是起,兄弟因是决,母子因是伤,资财因是费。若知之,何以曰“多行不义必自毙”,“不义不昵,厚将崩”之语以予世人智愚之莫辨哉!
夫智及已然,不及未然,是故也。
或曰:“庄公为孝如斯,情至矣!”
吾则以为不然。概人君之责,天下之事;公侯之务,家国之度。概庄公爵伯,封邑之民仰抑之主也。概其非一愚妇之子,一勇夫之兄长也。若谓其可,吾则不知天下孰人非以孝悌而著不逊与世人而已。概多情小义,无情尽礼。知大义而后明小信是谓知之者也。是以,智之与愚,遵礼法则不敢动情,行规矩然后有情而已,斯谓情之长远者也。是所以郑武公未之许姜氏之请,而尽礼之衷而已矣!
恶乎!周之与郑,昏聩之愚主,营私之谋臣。何复言哉!恶乎!周之与郑,颠沛共命之鹣鳒,相依存亡之唇齿。恶乎!郑桓,其善为儿女计哉!其不为子孙预也。
哀哉!郑桓之智,知于未萌,觉于未始,已而不知者,流离客用之难宰其民也。其故非有大信而至,其民故有大不敬以事。夫上之率下以不信,下之事上以不敬,其国几不危殆者鲜矣!
   
《郑风》一、溱洧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蕳兮。
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
洧之外,洵訏且乐。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
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
洧之外,洵訏且乐。
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即解当引:“[周禮·地官·媒氏]仲春之月,令會男女,奔者不禁,謂不必六禮備,非淫奔也。”
夫为奔礼,言仲春上巳节风,概曹魏制其时令,以为三月三日拟相奔之时也。其节颇类傣、布朗、德昂、阿昌等族泼水节风,概异曲同工之效。概为便俗之礼,仁人君子概不渔色其中,以其足发人夫妇美满之情也。然使之成风者,以君子因之渔色也,是以,古礼便民,非禁绝人欲,唯上行下效,每有利民之制,君子不与相扰争实也。是以,郑风淫殆,以明其君子渔色国民,争利与市侩俗情也。

解:溱水河与洧水河,正是水势盛大的时刻。(概上巳仲春,坚冰泮尽,时雨充沛,凡江河之属必大茂其水。溱(音针):水名。洧(音委):水名。涣:涣者因泮,涣涣,水势盛大貌。)
行过冠礼的成年男子与开笄后的成年女人,趁着这时候都身佩兰草(希望趁这时候找到意中人)。(概上巳节期,婚姻不竟者,怀春争艳,以谋奔礼状。概婚姻不竟者,多寒门子弟,贫家女儿,君子猎于其间则谓淫矣。其谓与人争妇者而已。民人婚偶不成,必载怨声,其故四维之不正而已矣。士:此指未婚成年男子。女:此指未婚成年女子。秉:佩戴。蕳(音坚):兰也。)
一位女人对一位男子说咱们一起观赏游玩(上巳节)好吗?男人说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咱们就一同观赏游玩吧。(概女子自媒之词,男子和声兴也。女子自媒者,必因有欲君子相奔之私情也,其故不矜持重而轻于浮燥,见所欲也,是以,《溱洧》之风,足表君子渔色之事也。观:观赏游乐。既:既然,已经。且:既且之且:此,这里。且往之且:又,再之意。)
(这对男女同游)洧水河外,(这里的男男女女)无边无际并且笑语连天。(概上巳节男女自媒盛况。洵:远。訏:大。)
那些男男女女,他们开心的相互调笑,还相互传达室递作为定情信物芍药花。(概相欢与色,相悦与言,相信以物,礼之本也。概未发之状,即俗人天性之衷而已矣。教以善道,则为礼义;纵其宠溺,则为淫欲。维:语助词。或解为维系亦无不当。伊其:他们。谑:嬉笑戏谑。勺药:即芍药。)
溱水河与洧水河,河水清沏微波轻涌。(春时水洁之貌。浏:水清深貌。)
行过冠礼的成年男子与开笄后的成年女人,人数众多但他们在这个节日中都很满足。(概上巳节风,自媒永好,各得其所,情娱意盈,是谓奔礼便民也已。殷:(人数)众多状。盈:心满意足。)
女人对男子说还要观赏游玩下去吗?男子说既然已经来了,就继续观赏游玩到尽兴吧。(乐情者,犹怨日之弭短;苦生者,独恨时之弭长。此概儿女情长,依依不舍之词也。凡文言核意广涵,必因上承下接以申其理,故二语同文而义稍差强,其故文言妙旨也。)
(这对男女同游)洧水河外,(这里的男男女女)无边无际并且笑语连天。
那些男男女女,他们开心的相互调笑,还相互传达室递作为定情信物芍药花。

夫为不道则发唯心之论,概《溱洧》原本,足美奔礼之情。唯陈灼者,事后之人,或自智以郑庄之失,兼之以雍纠之事,比之以郑嗣之亡,所言是非谬之也甚,悉诚读者谅不德之情。
夫为是非,在上或是,在下则非;在君则道,在臣则贼,是故礼莫大于分,其故明矣。
夫注《郑风》者,皆引厉公四年事以效其果,吾故引《史记.郑世家》载曰:“厉公四年,祭仲专国政。厉公患之,阴使其婿雍纠欲杀祭仲。纠妻,祭仲女也,知之,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母曰:“父一而已,人尽夫也。”女乃告祭仲,祭仲反杀雍纠,戮之于市。厉公无柰祭仲何,怒纠曰:“谋及妇人,死固宜哉!”夏,厉公出居边邑栎。祭仲迎昭公忽,六月乙亥,复入郑,即位。
概郑人反客之主,迎俗媚道,以营其制。降礼逢欲,倾其四维,其造管仲之讳也如斯,陈灼故引《管子.牧民》以证其阙。《管子.牧民》“...國有四維,一維絕則傾,二維絕則危,三維絕則覆,四維絕則滅。傾可正也,危可安也,覆可起也,滅不可復錯也。何謂四維?一曰禮、二曰義、三曰廉、四曰恥。禮不踰節,義不自進。廉不蔽惡,恥不從枉。故不踰節,則上位安;不自進,則民無巧軸;不蔽惡,則行自全;不從枉,則邪事不生...”
郑声淫弊,夫子所耻,择拔其秀以谓申诫之训。概“人尽可夫”始造郑声,虽然祭仲之女足孝之事,亦足见郑人儿女不相礼仪之至。夫“谋不尽妇人,时不待愚子”,“大义不为私计,枕席不见公堂”其常人所及也,恶乎雍纠,郑之君子,其足郑人之表也,其所表也足稔戆之习,无礼之甚也已夫!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10 14:35

二、野有蔓草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野有蔓草》概君子渔色之事,足娱耳目之欢,或为欲得则志得意满,或为道德则礼亏义损。

解:四野蔓草葱茂,如零星碎雨般的露珠布满枝叶。(概三春孟夏之交,踏青之时。唯蔓草芃生,足见稼穑凋敝,本末倒置之状也。蔓(音万):葛属,侵漫稼穑之物。零:余雨也。零露:概露若余雨,以谓露茂天晴之状。漙(音团):露多貌。)
有一位美丽出众的姑娘,顾盼生辉温婉多情。(概所游应所遇,美人风景相映生辉,君子游逸渔色不虚此行矣。清:视清明也。清扬:顾盼生辉,眉目传情之状。婉:温婉可人状。)
没有约定的相遇(于游玩途中),正好满足我心中的愿望。(色之相悦,人之不可逃也。概色丽天生,人故无违,其本至善,唯假要人之势以得之,此君子于礼之失也。邂逅:不其而遇。适:满足。愿:愿望。)
四野蔓草葱茂,如零星碎雨般的露珠在枝叶上滚动。(瀼(音瓤):露浓流动貌。)
有一位美丽出众的姑娘,温婉多情而顾盼生辉。(婉如:温婉多情貌。)
没有约定的相遇(于游玩途中),(我)又与你同游这是多美满的结局啊!(概君子之势,足予夺之实,故民人皆欲攀附,唯以为不得其时。概女子假其姿色足为君子所好,是以足尽一时傍游之欢。子:该美色女子。臧:好。)

概该诗所咏,足见郑风逆流,礼法不制。上好渔色,风习淫欲;上好渔利,俗近贪鄙。其故上下交淫,苟有侥幸之心,则无敬慎之礼也。此即所谓逆流之气也。夫正流者,源发自上,势便之下,其故所向皆靡矣。夫源竭则流罄,上不好礼则下不效事,逆从流风则制度不兴,其故郑风淫殆,圣人耻用之于雅乐之列也。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11 19:58

三、出其东门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蘆,聊可与娱。

《出其东门》概君子渔色事也。谓郑之君子极欲声色,志趣溢满,礼义荒殆而已矣。夫物之所生,一覆一载。天覆地载则万物齐,礼覆义载则忠孝敬。然则欲覆淫载则风俗徙。凡覆载之事,相形而生,常谈不竟,概微察则宏辨,已而不可至诘,是以不复多言矣。

解:从城池东门出来,那里的女人多如天上的云彩。(君子游弋东门重门之内,务猎美色之状。)
虽然多如天上的云彩,却都不是我梦寐以求的那种。(概儿女之事,心思故有所属。然茫茫人海,独默许之人犹其难觅。匪:通非,不是之意。思存:心思所存,概朦胧之美,稔然胸臆,凡朝思暮想,而未确实之物也。)
只有那身着缟素佩苍艾色巾饰的女子,勉强可以满足一下自己追求快乐的心情。(概“缟衣綦巾”多指嫠居寡妇(亦有言贫家女子者),是以足见郑之君子无礼已甚。缟衣:素白衣服。綦(音其):苍艾色,类丧灰色。《仪礼.丧礼》“綦系于踵,”注:“綦,屦系也,所以拘止屦也。”陈灼以此以为,该妇人多为孀居而未除服者也。聊:勉强。据“匪我思存”而释为勉强之意。员(音云):语助词。我员:我这个人。)
从东门的外门出来,那里的女人多如四野里的蒲公英飞絮。(君子信步而进,以出重门,已而务猎其思存之女。概孀居者未得即其所衷,是以复觅钟情也。闉闍(音因都):城内重门也。概古之城防,外御侵侮,内详关征,故设重门以便其事。荼:茅秀物之轻者,飞行无常。故以为蒲公英也。)
虽然多如四野蒲公英的飞絮,却都不是我想要得到的。(且:急且。谓欲得未得者也。)
只有那身着经过绛染粗布衣服的姑娘,还可以与我共同尽兴欢娱。(概“缟衣茹蘆”则多指贫家女儿也。其应为闺中俟嫁者。蘆(音驴)。茹蘆:茜也。古人取之以为绛染之用。缟衣茹蘆:经印染而绛红的粗布衣服。与:共同。娱:相戏娱。)

《出其东门》,足言郑君子淫僻无行之状。概郑政不兴,列强环伺,欲争之则徂其亡,欲盟之则至其辱;欲安之则待其丧,欲臣之则构其祸。其故挟于大国之间,无所向处,其故名存实亡者也已。是以,其君子无能为其事,唯纵情忘忧,苟免一时以避危患。其故天予,恶乎何待?
夫为上下不明,礼义不尊,郑君子既不得臣事五霸,亦不得恭顺宗周,其即不思振复,唯狎昵声色以远夙寐之患,其故始于郑桓迁国之慝,于时并发,概有圣贤不可为也。恶乎!哀哉!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12 16:49

四、扬之水
扬之水,不流束楚。终鲜兄弟,维予与女。无信人之言,人实诳女。
扬之水,不流束薪。终鲜兄弟,维予二人。无信人之言,人实不信。

夫周郑要处,据九地之冲,兼崤、函、虎牢之险,总天下管匙,其故兵家必争之地也。概衢要之地,民人四合杂处,然国家不以善计,其民是故轻于聚散而重于死生,是谓滑贼,不能竟保。概郑无良策,不申礼法,唯以淫合,亦其地利所然也。且其君子相尚声色,民风侥险,或为攀附则不尽余力,若效功德则无所贡献而已矣。夫郑接秦、楚,左邻强晋,右壤殷宋,皆虎视其地,欲为进出之便。郑处其间,不暇瞻顾,腹背兼患,终不知所从。其故不遑晋楚争盟,秦宋相要,几至为韩所亡。郑即客主其地,礼法不兴,卒武不振,虽子产之贤不过卑躬四方,况其君子多狎昵淫乐而不务生民乎?其故不足周边戍武,以拒五霸;唯卑事列强,以足淫乐。是以,有仁人君子之声,达其必亡之事。其故为《扬之水》之谓可乎?夫杯水车薪,不熄炬火;扬汤止沸,不静波荡,是谓扬水不流束楚、不流束薪之谓也。其故淫郑仅存,实无抽薪之势者也已。

解:泼出去的水,不能漂流一捆荆条。(概荆木浮水之物,然势趣妄然,以一瓢之水岂可浮游成束之柴乎?其故以道郑之危殆,戍武不暇,然其旨不克之状也。概其怨声,亦足言其上不道,其民杂合,易散难聚之情也。扬:倾,泼。楚:荆条。)
(你)没有兄弟,只我和你(夫妇二人)。(夫礼,独子不承劳役,以奉人伦孝悌,谓延烟火。其人概独子,是以,其妻辞劝其夫,即足明郑之足危,不相礼法,征役绝嗣,已而为夫妇相别造怨之声,其若不亡,且如何?终:既,且。鲜:少,无。维:唯,惟。予:我。女(音汝):即汝,你。)
不要相信国君所说的话,他实在是骗你为他效命呀。(概废礼欺众,国之不道。其故礼者,信之义也。君子不为礼则以欺,其故曰:“夫为不信,已而不信。”是以,斯言所道,足申郑人交相诈伪之情也。)
泼出去的水,不能漂流一捆柴草。(薪:柴草。)
(你)没有兄弟,只我们夫妇二人(相依为命)。
不要相信国君所说的话,他实在是个没相用的人。(概郑无礼,失信民人,民人私言其状也。夫郑,昨盟梦则今联晋,其故天下不信;朝戍秦则夕防宋,其故民人不信。)

《论语》有载:“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斯言尽矣。
夫《扬之水》者,君征戍役,不预人伦,仁人君子以假妇人之口足申其政阙失之状也。夫唯妇人,善私计者也。其故郑君谋诈其民,民故相谋欺君。概《扬之水》为辞,足表夫妇私谋之情,其故不及避役之计,然以君人不信之实以诫其夫,然后必预逸事之法也。其故不假逃逸,则必惰怠戍边,抑或熟虑保身之术。概使私谋之士与人争锋,其可得而胜乎?
恶乎圣人,信以立民,守成、济世之宝也。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13 15:27

五、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子衿》者,郑弱而征繁,每挟于盟主,朝夕不知所止,君子戍边,妇尽忧思也。

解:你那青青颜色的衣领,时时刻刻的左右着我的心情。(子:妇人美称其夫之谓也。衿:衣领。青青子衿:概戍服从青。悠悠:缓久不绝状。)
纵然我不能去看望你,你怎忍心不传递自己安危的消息?(恶乎!《春望》杜甫之咏:“国破山河在, 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 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 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 浑欲不胜簪。”其故边烽燹烈,妇人俟家情苦,故穆君子只言以解愁肠。斯为情之所至,概郑之无道,然情者,人之本也。其本固善,虽之不教,犹有可嘉。恶乎!孰言郑之天亡,若假圣贤化之,亦足保德矣!纵:纵然,即使。宁:克忍之意。嗣:传递。)
你那青青颜色的佩玉,时时刻刻的牵动着我的思念。(佩:《礼记.玉藻》“天子佩白玉,公佩山玄玉,大夫佩水苍玉,世子佩瑜玉,士佩瓀(音软降一声)玫。” 概青青子佩者,从水苍色,其故大夫也。是以,女子所候望者,郑之大夫也。)
纵然我不能去看望你,你怎忍心一去不回?(幽怨至斯,足见其情之重。)
(时时刻刻)挑动(我的思念)让我产生(以上的情感),就在这城门处。(久候城阙,概时刻俟君子回返之处也。挑:挑起。达:引起,产生。兮:代词。一代思念,二代情感。城阙:城门)
(在城阙处等候一日)一日见不到君子回来,就如同度过三个月一般慢长。(征戍之事,吉凶难卜。概家书不至,君子未归,妇人故为君子忧致也。)

《子衿》慷慨缠绵,幽怨并至。其则意味隽永,故非“毛传”、“朱子”之所谓。《毛诗》则曰:“刺学校废也,乱世则学校不修焉”。“孔颖达”则说“郑国衰乱不修学校,学者分散,或去或留,故陈其留者恨责去者之辞,以刺学校之废也。经三章皆陈留者责去者之辞也。”“朱子”以为“此亦淫奔之诗。”
夫如是之解,则取自“毛诗”之于“挑兮达兮”之谬以为也。夫《子衿》之咏,概人物未二,其故女子自申之状,勿乃以诩轻儇放恣以为自命乎?概“毛诗”经义,谓“挑兮达兮”者,挑则轻儇,达则放恣,其不亦大谬其然哉?是以,陈灼据而解之,以明女子孤望相守之衷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13 19:5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14 16:04

六、东门之墠
东门之墠,茹藘在阪。其室则迩,其人甚远。
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尔思?子不我即。

阴阳不调则四时不顺,男女不协则政治不兴。夫阳动阴生,男欢女爱,其本之义也。夫然“静则如处子,动则如脱兔”者,谓阴阳相成之势也。故《东门之墠》者,人谓女子燥悸不守,其故心有所属,不得守处子之静,抑或郑风上下交淫,不忌分异,唯效心娱目快,耳顺情贲之事,不苟婚姻之道,亦未可知也,其故无所谓拘慎恭谨之礼也已。夫闺中俟嫁,天经也;心有所属,地义也。若不属其情,则良莠为不知矣,其何足其美善乎?因其时,其故且待父母之命有孝悌之义,然则其勿乃不可属其情乎?其亦非过也。
是以,陈灼愚见则异于其说,概墠者,祭地也。茹藘者,色之正之者也。栗者,周之祭主者也。家室者,宁居安份之久之者也。是以,《东门之墠》者,概仁人君子,先知先觉于道,足知郑之务末伤本之状,故直刺其失而已矣。

解:东门口的一块祭坛,茜草生长在那里的一片斜坡上。(拟以祭台谓事天昭礼之所,茜草概为绛染之物,以申正邪之辨也。其故足谓夫子之“恶紫之乱朱”亦相侔与斯矣。以是起兴,足谓郑风淫殆,侵侮礼法之甚也已。墠(音阮):与“坛”通。《礼记.祭法》“王立七庙,一坛,一墠(音善)。”“墠”音“阮”为《东门之墠》专指,通“坛,”概祭祀所在。茹藘(音如驴):茜也。古人取之以为绛染之用。阪(音板):坡也。)
礼所处的居室就在眼前,而不守礼法的人心却与礼相去甚远。(概延义申情,以明郑人虚设祭仪而不尊礼术,其足欺天以自欺,勿乃不殆乎?其(1):代词,代礼也。室:祭所也,即“墠”。其(2):代词,代悖礼之人也。)
东门口的栗树,也进入到各家各室(成为祭主)。(拟以祭木谓策制正信之命,已而亦为家室供奉之状,以申郑存周礼,然不足复之,徒具其表而已矣。其故自欺欺人之状也。栗:周礼所制祭木也。曰“周祭栗,谓使民慄慄”者也。践:蹈也,入也。)
(这些祭坛、绛表、栗木、祭主)怎么不能引起你们的感触呢?你们却不愿与我(即礼)接近。(我:代词,代礼也,代“祭坛、绛表、栗木、祭主”也。)

古往今来,概或从旨,唯老聃之学高,独夫子之教义。夫为:“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者,必断义与圣人省过唯心,通假唯物,已而慎独待众,其然后至之之则也。于斯知之,夫五帝三代之时,圣人以道贵天下,以礼兼天下,夫足取自养而后与人相养,自养与道,相养与礼,举其本实,弃其华表,内敛而外达,其故自修以正人矣。夫唯如是则可尽老聃之谓也。其故古之家邦至于斯,然民人则效于是而已矣。概老聃之博大,因时而化,尽其一字一句之义未免失实,其故因解,有谬而勿诘。唯其宗旨者,概“道可道,非常道也。”吾言可道,亦豹斑之管示也。
已而之世,人志之利害,窃丰取之心,乐刻予之欲,足以为调拔敛藏之事,其故滑贼庇生,假资用势,是为滑智奸宄者也。所谓知见之士,以其有以为之心以为之,厚杀伐则兵贼相因;诚柔弱之胜刚强则邦交侮,上下见欺。是为愚戆雍蔽者也。是以,夫达圣贤之智,先知先觉于世者,必也知天地主属之义,必也知礼义率从之情。其故莺逢春而啭,水纵海而入,是为从时顺势也。其故麀从麋而东,从麋而西,是为利生也。
夫四时不易而莺啭于时,天地之信也;海纳百川而不藏,水之归源之元也。麀或东或西,麀之未异,麋导之也。是以,圣人之责,信也如时,博也如元;导也如利,率也固从而已矣。
是以,道者,礼之神;礼者,道之形也。德者,义之主也;义者,德之宾也。
概其说冠古,理之通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14 18:18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15 15:33

七、丰
子之丰兮,俟我乎巷兮,悔予不送兮。
子之昌兮,俟我乎堂兮,悔予不将兮。
衣锦褧衣,裳锦褧裳。叔兮伯兮,驾予与行。
裳锦褧裳,衣锦褧衣。叔兮伯兮,驾予与归。

《丰》诗,咏之以悔婚之悔,已而足申郑君失礼之患也。其故郑君夹处晋楚,邦交不信,已而国卑主辱,足当《丰》诗所悔矣。

解:(当初)你迎亲的礼仪置办的非常完备,队伍等我在门外巷口,悔家人没有送我到巷口交给你。(概其初迎娶之仪具备,唯悔婚之意不挠,虽媒聘已定,迎娶置办以即,不可挽我不从之意,已而不得良从,故于事后悔之之状也。概郑人无信,始也受聘,复也悔婚,已而复悔之,是以,以其痼俗足知其弊政也已。之:代词,代媒聘婚礼之仪。丰:完备不缺。俟,等候。送:(婚礼中)致女曰送,亲迎曰逆。)
(当初)你迎亲的事宜也光明正大,你等候我在我家正堂上,悔那时我没有随你过门。(概夫婿登堂,明媒正娶之仪始此交接,新妇乃悔之不嫁,已而复悔之之状也。昌:盛壮貌,正大光明也。将:随也,至也,给予也。)
(如果当时嫁你一定)身穿锦缎制的单衣,下着锦缎制的单裙。(概嫁衣、嫁裳也。衣:上衣也。褧(音窘):衣无里也,单衣也,概衣锦尚单,礼也。)
小叔子抑或是大伯子(其中一人),驾着车马载我过门。(其时礼也,叔伯为兄弟迎娶以御车马。)
(如果当时嫁你一定)下首锦缎制的单裙,身穿锦缎制的单衣。
小叔子抑或是大伯子(其中一人),驾着车马载我过门。

夫礼,逢世则仪,逢人则让,是谓合也。仪者,威也;让者,德也。威者,以其致公也,故敬天地鬼神,礼婚丧冠笄,公也,证之与世也,不可不威也。是以,仪为之礼也。让者,以其尽私也,故痛爱欲悲欢,乐得失利害,私也,求之与人也,不可不德也。是以,让为之礼也。其故礼之经也。
郑始要于晋楚,处盟不信,立约不守,背晋联楚,已而晋楚皆不庇之,已而百辱交致,不可阻也,其故失于仪也。概其始之为盟,盟郑君贪利喜功之由,已而欺人乃至自欺,其故始于不让也。其故切如《丰》诗所指,足至其悔也已矣。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16 12:28

八、褰裳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郑礼凋庑,郑君自矜其国,贾之以为邦交之资,其故见利忘义而已矣。郑人承其蔽,各持愚戆,女子则恃其色,买弄以要欢;君子则倨其贵,渔色而不礼。是以,郑风狂悖,无知礼法,唯淫奔相尚,不谋礼聘媒妁,独色诱势利,临济苟且,以争不让,是谓《褰裳》足讽矣。

解:君子你如果喜欢我并想要得到我,提起你的裙裳涉水渡过溱河(来我这里就好了)。(诲淫之词,欲其心娱情满,殆其礼义约束。以此则足知郑人如礼相远日忘,唯纵情嗜欲以从其志而已矣。(惠:爱、喜欢。褰(音千):提起。裳:下裙(古男妇通服)。溱:郑国水名。)
如果君子你不这样想,难道没有别人爱我吗?(君子不为动,女子淫怂之状,讥而讽之,以惑君子也。)
狂妄的少年你有什么值得狂妄的理由啊!(君子不为动,女子詈之之状,概桀犬之吠尧,无义之行足讽守礼之士也。其故上流不保,下流恣肆之状也。(且(音居):也且,语助词。)
君子你如果喜欢我并想要得到我,提起你的裙裳涉水渡过洧河(来我这里就好了)。(洧(音委):郑国水名。)
如果君子你不这样想,难道没有别人爱我吗?
狂妄的少年你有什么值得狂妄的理由啊!

《褰裳》之咏,足置女子之事以示郑礼之蔽。其故欲得之则不逊,谓其始也诱,其再也讽,其后也怒,故足明其“近之不逊,远之则怨”之状也已。夫春秋之际,郑兼九地之利,亦承四方之兵,唯不图良治,足恃其资,买交与人,然所盟终不敬信,已而民风足效,行恭俭者兼狂名,滥淫行者居智慧,其故为女子之詈君子之狂也已矣。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17 11:25

九、狡童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狡童》之声,是非之辨也。我执一是,人皆非之,吾故不从其俗,不入其彀,其故谓我滑险;吾故化其风流,堕其淫欲,其故谓我知道。我执一非,人皆是之,吾故不信仁义,不忌尊卑,其故谓我自然;吾故纵情悲欢,孤僻桀傲,其故谓我高尚。或我执之是,人所知非;或我执之非,人知之是;或人也一非,我也一非,皆无所是,抑或人也一是,我也一是,皆无所非。概是以劝非,化之则如获,失之则如堕。获之谓之惠,不效则谓之废,已而不知己之愚戆也哉!或非以劝是,化之亦如获,失之亦如堕。获之则谓之信,不效则谓之狡,已而不知己之侥险也哉!其故《狡童》之谓也。

解:那华而不实的少年,不来和我说话。(概郑礼足失,拘礼之士故不适礼遇。妇人诲淫而不得,即足侮之之状。概其时,礼亦崩丧,足谓“华而不实”者也。其故足讽郑风淫蔽,礼义不兴也。狡:华而不实。童:少年男子。言:说话。)
因为你的关系,使我茶饭不思。(概诲淫不得,亦足怀羞适辱,拟因之怒;抑或诲淫不得,亦足欲其未得,拟因之思。概君子无非以至祸,亦始于此也。夫美材人伐,美德人忌,或欲据之有,或欲毁之无,概患其为人所得矣。维:因为。)
那华而不实的少年,不来和我共同进餐。
因为你的关系,使我不能安然入睡。

概是非淆乱,敬者为妄,信者为愚;聚敛为富,逾矩为名。其民所誉者唯利,所事者唯欲;其俗所毁者唯廉,所鄙者唯贤。所谓贵得利而贱勇武则贼,事勇武而轻生死则愚,天下唯贼愚不可使,使之必败。是以,郑风凋蔽,使其贼俗,以讥人愚,不愚乃愚,是谓贼愚相生,其国何保哉?
恶乎!《褰裳》、《狡童》,如出一辙,闻之不悟,人何学哉?其故妄矣!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17 11:30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18 17:20

十、箨兮
箨兮箨兮,风其吹女。叔兮伯兮,倡予和女。
箨兮箨兮,风其漂女。叔兮伯兮,倡予要女。

引:《左传.隐公三年》“...郑武公、庄公为平王卿士。王贰于虢,郑伯怨王,王曰“无之”。故周、郑交质。王子狐为质于郑,郑公子忽为质于周。王崩,周人将畀虢公政。四月,郑祭足帅师取温之麦。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郑交恶...”其故萧墙之祸始造,兄弟之邦相狠,已而周惠王与子颓相争不下,已而周郑相伐,已而郑背晋盟,要利与楚,已而牵羊效楚,已而授柄与秦晋...夫平周失礼,郑首倡其难,乃至不预,几于不数。概兄弟相阋,诸姬相残,故有君子吟咏其志,以哀此失矣。
概叶落秋衰,见之致哀,思涌演绎,以申宗周凋蔽,诸姬离渐,兄弟之国几于飘零。恶乎!哀哉!

飘零的秋叶呀飘零的秋叶,是风将你吹堕的呀。(概季风属秋,则万木萧条,其故阴气属胜,肃杀始强之时也。概因之而思致世风,其故吟咏足哀,君子咏之则足伤士心,是以其辞卒为怠惰,不可效之以经术之家则明矣。箨(音拓):脱落的木叶。女(音汝):代词,代落叶。)
弟弟啊哥哥,首先凋谢的是我而跟在后边的就是你啊。(概宗周残蔽于平周之际,诸姬相与消殆,是以,君子日睹秋叶之堕而卒有兄弟之哀也。叔:弟弟。兄:哥哥。倡:首先。予:我。和:跟从,相随。女(音汝):代词,代兄弟。)
飘零的秋叶呀飘零的秋叶,是风令你漂泊无依呀。(概平周流离,王室播迁,郑桓首倡,其故郑有悲古以谏诤者,藉《箨兮》醒之,其故衷曲也。概此类诗品,见于私觌则足效事,然唱于公室则足妨情,其故若西楚霸王虞兮之叹也,其故涣意沮气之词也。漂:漂流不定貌。)
弟弟啊哥哥,首先凋谢的是我而这样也足以威胁到你了。(概阴阳相易,秋气始盛,则大杀木物。恶乎堕叶,其有先堕则必有相随,乃至裸杀其尽,是为秋状。概血脉亲疏,枝叶之属,比拟兄弟。一叶之凋而万叶从随,一枝之堕则它枝毋乃足保乎?是谓要也。要:胁迫,威胁。)

夫改制易俗莫速于贫,亡国失政莫过于乱。贫乱交至莫速于亲疏不属,祸起萧墙。萧墙之祸莫大于失礼,失礼之数莫造于过与不及。公道淫于私情,则谓过;公道卒疏私情,谓不及。是以,其过犹不及,无所不在也。夫欲治国于道,患其情不一犹不能尽其术,毋乃生民之二心以载其功也哉?其故天下之则矣。今之释古,足验未来之世也已。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18 19:07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19 17:30

十一、山有扶苏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引:《左传.隐公十一年》...郑伯将伐许,五月甲辰,授兵于大宫。公孙阏与颍考叔争车,颍考叔挟辀以
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及大逵,弗及,子都怒。
秋七月,公会齐侯、郑伯伐许。庚辰,傅于许,颍考叔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颠。瑕叔盈又以蝥弧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郑师毕登。壬午,遂入许。许庄公奔卫...
又引:《孟子.告子上》...至于子都,天下莫不知其姣也...概男子貌美而闻于天下者也。
概于所引得所悉,唯《左传》确指其人其事谓“暗箭伤人”语之所出者也;唯《孟子》明示其状其貌卒谓“眉目绝顶”者也。抑或二者偶然同名,亦未可知。是以,注解之道,或存阙疑,然不敢妄拟以自诩出类,故顺理索之,或不尽实,希贤雅宥之。

解:山上有一片桑林,卑湿野塘中开满荷花。(概物茂其地,隐喻郑俗淫蔽,竟无俊才也。扶苏:确指者有桑树之说,疑似者则不敢妄断。隰(音席):卑湿洼地。华:通花。)
(众人之中)却找不到子都那么俊朗的人物,但总是看得到狂悖傲慢的人与事。(因子都之美难求,概拟克己复礼之人竟绝也。子都:概从《孟子》以申貌秀之人卒比媸陋之事也。且(音居):语助词。)
山上有一片修长高大的松林,卑湿野塘中遍布荭草。(概物因地利,滋衍可循也。恶乎!山有良木,隰有游龙,已而人无良品,不亦悲乎?游:枝叶扶疏貌。龙:荭草。隰有游龙:言荭草放纵枝叶于隰中。)
(繁华俗世中)却找不出子充般萃拔的人物,但总是看得到狡险人做着那侥幸的事。(恶乎!山则长秀材,隰则茂游龙,物之所盛皆假其地,概礼之不兴,人物竟不良莠,美善不举,卑贱昭彰,不亦悲哉?子充:概古之良人,唯不可卒考其事,或为憾矣,足为歉矣。狡童:轻险好智而不远见重任者也。)

概礼之与俗,礼之为教,俗之为表。教之能化,其俗故善;表之唯淫,其礼故蔽。《山有扶苏》,兴比成喻。概物因地利,俗因时礼,然后著之于世,其不可逆也。是以,子都、子充之举,或因之貌,实申之道,其实可信矣。
夫为道者,制千思,伤百感者也。概诗之道,亦如斯而矣,概见义思义,见欲思欲,或比之贤与不肖以为自勉,亦足称齐矣。或谓郑风足淫而不可置其雅乐之列者,概其风趣喻不俭,非其故不善也已。今唯陈灼之解则顿千思百感之情,是以,陈灼解注止乎唯心,概知者博物,夫故不因情致爱,以措不举,然后悔之不及矣。
夫易生而不测其果者,情也;易美而不知其所适者,爱也。不知其所适则化为易始无止,易始无止者,怨也;不测其果则化为易散难聚,易散难聚者,人也。夫以造怨不止以使难聚之人,其不几于殆哉?其故圣贤好礼,慎易如慎兵,易不生则难不至,兵不轻则器足重,其故远殆之方也。恶乎!郑之滑俗,宠其爱欲,纵其淫趣,是故,山虽有扶苏、乔松之茂,隰虽有荷花、游龙之效,毋乃其俗不礼,不予滋善修德之所,唯速狂戆侥幸之地,其故为仁人君子之所哀咏之义也。
恶乎!国之将兴,敦颐恭克俭让之风而不教俗流恣肆无状则已。国之将亡,不为不可胜之法而独好必胜之术则已。是以,国之将兴,必予其俗以滋德守义之习也。其习故为恭、宽、信、敏、惠足之以让也已矣,已而君子明之以奖惩之法,举废之道。其故君子不妄举以亲贤励事,已而佐以赏罚,卒道其民也已矣。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0 10:14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20 14:33

十二、有女同车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毛诗序》以为《有女同车》刺郑国的太子忽不婚于齐,曰:“太子忽尝有功于齐,齐侯请妻之;齐女贤而不娶,卒以无大国之助,至于见逐,故国人刺之。”故引《左传.桓公六年》...北戎伐齐,齐侯使乞师于郑。郑大子忽帅师救齐。六月,大败戎师,获其二帅大良、少良,甲首三百,以献于齐。于是,诸侯之大夫戍齐,齐人馈之饩,使鲁为其班,后郑。郑忽以其有功也,怒,故有郎之师。
公之未昏于齐也,齐侯欲以文姜妻郑大子忽。大子忽辞,人问其故,大子曰:“人各有耦,齐大,非吾耦也。《诗》云:‘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君子曰:“善自为谋。”及其败戎师也,齐侯又请妻之,固辞。人问其故,大子曰:“无事于齐,吾犹不敢。今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是以师昏也。民其谓我何?”遂辞诸郑伯...
又《左传.桓公十一年》...郑昭公之败北戎也,齐人将妻之,昭公辞。祭仲曰:“必取之。君多内宠,子无大援,将不立。三公子皆君也。”弗从...
凡所引者,皆足证其事也。夫孟姜者,齐之长女也。概齐太公始祖,其后多配诸侯姻亲,卒为齐修其戚,多诸国婿,已而奠齐之势,亦礼之所宜也。
唯《有女同车》,郑之声也,其辞溢多孟姜之美,然其实则太子忽未与齐尽婚媒之事,其故阙疑,不敢妄度也。夫故拟为祭仲劝纳之说,抑或差强其意,不乃无解矣。

解:(祭仲说):如果有这样一个女子与太子您同乘一辆车驾,她的容颜如同花朵般美丽。(既拟为劝纳之说,故然其拟辞说服,开白足表同游之乐,以此足见郑人相喻则以利欲之情,独不假仁义之道,其故非礼也。颜:容颜。舜:木槿也。华:通花。舜华以拟色美温婉之状。)
(同车的你们)衣袂飘飞如同羽翼,彼此都佩带着美丽的琼琚玉器。(概乘车广游,古人衣袂宽大,乘风如羽,是故君子佳人行则翱翔其袂,若傍比翼,不亦妙哉!其故虽在庙堂之上,夫子行止,亦好襜如羽翼之美,其故可知也。翱:翔也。翔:回飞也。将翱将翔:多美衣袂飘飞状也。琼琚:佩玉名,玉之美者也。《礼记.曲礼下》“君无故玉不去身,大夫无故不彻悬,士无故不彻琴瑟”。夫佩玉琼琚相比者,概溢郑太子忽与齐大女孟姜门第之相美也。)
那与太子同车的美人就是齐国长女孟姜,她确实美丽且庄重。(概劝纳孟姜,溢美游乐之事以进拟此乐事之由者也。概伯牙操琴则独子期悉闻,汉景之美《子虚赋》而谓同游唯司马相如,以其不易得之也。概如祭仲所称,则同车必孟姜而后足矣。孟姜:同辈年长曰孟,姜则为齐君姓氏。后世亦以谓女子美者为孟姜。概此谓齐国长女也。洵:信,确实。都:临人以庄,非独色之美也。)
(祭仲又说):如果有这样一个女子与太子您一路同行,她的容颜如同花朵般美丽。(英:即花。)
(你眼中)她的衣袂飘飞如同羽翼,她的佩玉在行进中发出有节奏的叮当声响。(将将(音枪枪):锵锵也。)
这与太子同行的美人就是齐国长女孟姜,国家的命运与父母的命令她总是时刻记在心头。(概国公子女,肩责不二,德间唯嗣,不苟懈怠也。德间:古之谓天命,地命、君命,亲命,师命,君子之德音也;父母之命,丈夫之命,生育之命,女子之德音也。概国君子女,兼而有之,顾命使然,以固其根本之资,壮其诸侯之势而已矣。)

《有女同车》,先后两节,其一则谓倡随之状,足尽礼法之道,为之不亏与世也;其二则谓私视之状,足尽耳目之娱,为之不亏与情也。然谏讽因人,喻小人则以欲,喻君子则以义。郑太子忽者,言之尽知而行之弗智者也,其故好义,然知未及义者也。若夫不假之以色诱之辞,其事拟犹可效,然祭仲之劝,足以景色为饵,以诱好义之忽,其故若引鱼以石,驱豚逐兔耳。夫喻忽以色欲,足知祭仲之不肖。其故拟郑之时气,虽祭仲之大智之士,亦不免肖小之心,其郑可知矣。
《有女同车》,夫唯喻义之句则独“德音不忘”一词而已。夫为德音,祭仲之心也。所拟驾游之事,欲以景色为饵,以填太子之惑矣。概其词故巧,然郑俗纵性以轻礼,祭仲不以顺逆导之,其故致说不果矣。
夫性,忤善加而乐逆取。患人之所加者则如负,悦己之所取者则如器。其故虽孟姜之色,例游嬉戏之事以劝,亦如累也,以齐之大也,则为情如负。概德音不忘则不如是也,夫为礼者,明顺逆之道耳。顺之以乐,逆之以弱,其故贱妨贵,少陵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去顺效逆,所以速祸也。
其故昭公太子时洽情而忘德,虽则善言不聘之辞,然不善结纳帮交之义,以至乃后立国而无强援,行政而无能贤,已而见害与高渠弥,其故德音之忘而造其隐慝也。
夫古之君子,生于安乐,长于丰足,其故不以忧患处之者,以其行礼之器也。其故所行所止,不可纵情任辩以御好恶也。其必以家国之事始为先,则可安其位,乐其居已而足施其政治也。其故身而足、心而忧,古之君子之务也。
夫周郑教化,纵观老聃、列御寇之道,概其圣人之在野,所谓见龙在田之像也,其故不吉,其故圣人之言不效与国而流于俗鄙,君子之礼不信之与人而放于俗情,已而俗鄙以偏圣人之言,俗情以淫君子之礼,是所以周郑滑贼无信之端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0 14:50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21 14:53

十三、女曰鸡鸣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弋言加之,与子宜之。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
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
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女曰鸡鸣》,《毛诗序》以为“刺不说德也;陈古义以刺今,不说德而好色也。”朱熹《诗集传》以为“此诗人述贤夫妇相警戒之词。”概缘文取义,则吾是朱子之说。抑或诗有所指,故毛诗有刺德之说,然陈灼唯所得诗表不可谬同,是以唯同朱子也。

女子说:“啼鸡报晓了”,士人说:“天色依旧蒙昧未亮。”(夫妇床第私语,妇人德促其夫夙兴之状也。或言“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然则大梦者犹拟人之先知先觉则不免不肖矣,其非女与士之不肖也,如其解之者则不肖也已。该句概因妇人多不舍交颈之欢,已而好劝人枕衾相戏,少有督人之德,故以是句美其妇节烈操尚,不耽淫乐状耳。士:男人,于其时则具其专职司事之人也,概下级官吏也已。昧旦:天色将明未明之际。)
(女子说:)夫君你起来看看夜空,启明星已经灿烂闪烁在天上了。(概妇人贞烈,促之愈谨。概衔“女曰鸡鸣”,以申其毅然之状绝非矫柔造作伪饰之情也。其故非假鸡鸣以索相欢耳。兴:起(床)。夜:其时犹昧,未晓将曦,故谓之夜。明星:启明星。烂:灿烂闪烁。)
(男子说:)鸟雀开始出巢飞翔了,我要去弋猎野鸭与大雁了。(概美士人纳言识劝,勤与耕作渔猎之务也。翱翔:鸟飞貌。弋:用生丝做绳,系在箭上射鸟。凫:野鸭。)
(女子说:)带绳的箭射中鸭雁类,我将为夫君将它们做成可口的菜肴。(所谓家室,概食不思去,故古今贤妇,皆善此道。概不令其夫欲食则思远,故善烹者,智妇也。其语足知妇人淑美矣。言:语助词。加:施、著,此处谓弋施诸鸭雁之体,即射中也。宜:可口适宜也。)
(继续说:)佳肴做成我可以陪同夫君饮酒了,我与夫君日复一日就这样共度一生。(知足之乐也。世俗所谓福祉,其故在知足而已,知其为足,夫复何求哉?勿乃碌碌四觅而不知其所在,已而怨天尤人也不已,竟繁华与一夕,尚狂妄于一时,其故何取哉?恶乎!泛泛之众,必取一时之利则废终年之计,必效终年之计则殆毕生之谋,不亦哀哉!)
(继续说:)你我琴瑟相和,彼此恩爱没有什么事比得上这种幸福了。(《礼记.曲礼下》“君无故玉不去身,大夫无故不彻悬,士无故不彻琴瑟”,其故为士也,必因斯是乐矣。其故诗之所咏者,概佩则多指君子、卿、大夫而已矣。概琴瑟和鸣亦多美夫妇相和也,此亦因之以士人之风而已矣。莫:没有。静:止也,止于斯好也。)
(男子说:)知道你以靠近我为荣,我用适合像征自己身份的杂佩赠送给你。(概佩饰像人,送之以喻相托之状耳。足申“即来之则安之”之德也,其故夫妇相安以礼,况乃其国、其天下也哉?来:靠近。概妇以夫荣,自甘心心相映之状也。传曰:杂佩者,珩、璜、琚、瑀,冲牙之类,陈灼则以为,士之所具,或不足佩正,故道之以杂佩耳。《礼记.玉藻》“天子佩白玉,公佩山玄玉,大夫佩水苍玉,世子佩瑜玉,士佩瓀(音软降一声)玫。”概杂佩者,次玉之佩属也,其故礼范而已矣。)
(继续说:)知道你温婉和顺,我将杂佩送给你以为相慰之情。(概佩饰像人,遗之以慰,亦全心相付之情也。顺:温婉和顺。问:遗慰。)
(继续说:)知道你对我付出的所有真情,我将杂佩送给你作为自己的报答。(概佩饰像人,报之以谢,亦真情所注也。)

《女曰鸡鸣》概士人夫妇相励之语也,乃何国君人主视之而无感其义乎?果也尊其圣王之资,举贤来远,处贤以位,养功以禄,相敦互促以勤励督勉,何患其王霸不成也哉?恶乎!凡见仁见智者,因之于物,生之于异,道之也一,万物也繁;人世也一,百感也千。虽然,陈灼据知所解或不尽其实,唯愿人亦有感,或足蹈夫子之辙,履老聃之迹,不亦善之又善也哉!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22 12:26

十四、遵大路
遵大路兮,掺执子之祛兮。无我恶兮,不寁故也!
遵大路兮,掺执子之手兮。无我丑兮,不寁好也!

《遵大路》,毛诗以为,郑国不理,礼废君危,上下交淫而贵贱相欺,是所以思咏圣贤君子也。朱子以为,郑俗淫蔽,男女利欲相尚,已而淫妇为人所弃,故于其去也,揽其祛而留之曰:子无恶我不留,故旧不可以遽绝也。
缘诗本经,推古即源,毛苌之时,文风近迩,载道之学未至播迁,且毛苌修身隐逸,为解故多拟唯物。昔朱子之际,文尚传承,博士之教已成格局,且朱熹立节师挚,为注故多唯心。
概毛苌、朱熹知处玄渊,本物博大,非摘只言片语之谬以论其学者也。且学识之旨亦不足审人道德心经,乌唯劝进励学,承其教授,发其知识,已而竟学业以达物理而已矣。故不可拟类陈灼不肖之情,假成见辨太虚,是以,古训曰:“别而辨之则愚,合而析之则圣”是之谓也。概达圣人之识者,物我两化,言唯心之情则必达于唯物之理,述唯物之道则必博于唯心之术,夫心正而后辨物,物善而后教化,是以,心物之两通,其故道以益知,礼以益行,谓之两通达于两便而已矣。夫故读诗若是,普及万物,莫不一理。夫物我之存于一而形于二,一使之生,二使之别,二而合一谓之三,三而繁衍则万物齐。是以,凡辨坚白,故为明事析旨之用,已而物我两别,以便善学者达于物我两知,已而化而为一也。
夫诗如道,博之四野,随之无极,溯而得其始,追而不知其终。虽不及天道,然足示人道。人道,即往之可证,未来之难查,能证之即往则可查知未来,其为诗三百也哉?吾以为未之过矣。概《遵大路》,以道经之则率下,以礼循之则恭上;以义美之则敬信,以情爱之则智识,夫谓“大路之可循,礼义之可效”而已矣。或曰“大道之迷离,良善之远弃”则不亦天厌之也哉!

解:沿着大路走,拉着君子的衣袖。(概大路不迷,隐谓礼乐之经,仁义之道。复牵祛于君子,即不失其行矣。恶乎!路有通衢之便,地有险狭之利。趋其便捷则弃其大路,固其势利则迁其大制。夫唯人者,法道忘私是谓无情,事欲侵公是谓纵欲。夫故无情,其故有德;夫故纵欲,其故无义。夫有德而后育有情,无义而后绝情,其故乘险利便之与循规蹈矩之别也已矣。其所以大路不旁顾,大德不动情,其谓遵循之法矣。遵:循,顺从。掺(音山):取也,执也。祛(音区):衣袖。)
不要厌恶我,还不快携带故人一同上路吗!(郑人始背晋盟楚,离经叛道,已而复乞晋寻盟,其辞之甘不过如此,其故以旧恩要前宠,概其辞乃有佞信之黠,故为夫子仁人所恶也。恶:厌恶。寁(音昝):速也。故:故人。)
沿着大路走,拉着君子的衣袖。
不要嫌弃我,还不快重新与我缔结永好!(言卑辞甘则居心不悟,概郑人失礼日积,挟于列强,几度危亡,每以痞气仅存,亦不失一术耳,其故后来荆南高从诲之事,或由是效尤也已矣。丑:嫌弃。好:情好。)

概诗风训俗,时而邦交致辞相表缔盟。概《遵大路》者,自上教下则足效劝化率身之能,自下奉上则足尽忠臣讽谏申礼之义,唯致自邦交多有黠佞之嫌,卒为奉迎而多谄谀之意也。概郑襄以来,郑交从存,实无诚信,若是忖之,《遵大路》一诗,表为恭礼循义之辞,实为挟幸放侥之欲。是以,凡诗风训俗,道德教化,咏之自勉则善,假之讽人则叛。善然后加诸则信,叛然后施诸则辩,其故自勉者,教化之本也,讽谏者,治乱之辩也。独自表以逢人者,欲继其淫而祈诸佑者也,其故若事淫僻之祷贞烈之庇也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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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23 14:22

十五、羔裘
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彼其之子,舍命不渝。
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
羔裘晏兮,三英粲兮。彼其之子,邦之彦兮。

毛诗以为,《羔裘》,“刺朝也,言古之君子,以讽其朝焉。”其故拟郑制昏乱,良臣不复也。其故不知“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乎?且圣贤法道,忠臣效节,无朝不有,无国不存,其故疏离,乃不见至绝矣。夫故“颖考叔、烛之武、子皮、子产、弦高、烈御寇”者,或逆流砥石,或家邦经纬,或道德教化,故非无人也。且桓公相周,知周幽不道,尽其谋私之能,亦人之常情。至于庄公,上有痴母,下有宠弟,几为人子妨其天下,其故不得已于情礼之辨,是谓小惠之顾,大义莫之缘,然卒有可称之事,其故无堪大过,犹有小信者也。
概朱子以为,《羔裘》,“美其大夫之辞,”当称其旨矣。然经之春秋之礼,义在大伦,其故诸子无匹“颖考叔”之贤,是以稍引考叔之事,以证其辞。
引:《左传.隐公元年》...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遂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又《左传隐公十一年》...郑伯将伐许,五月甲辰,授兵于大宫。公孙阏与颍考叔争车,颍考叔挟辀以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及大逵,弗及,子都怒。
秋七月,公会齐侯、郑伯伐许。庚辰,傅于许,颍考叔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颠。瑕叔盈又以蝥弧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郑师毕登。壬午,遂入许。许庄公奔卫...
是以,据所引,思所置,或差强以证考叔之事,以然考叔非独“孝子不匮”,亦“忠勇不乏”而“永锡尔类”者也。且“三英粲兮”之三英者,概其时郑历桓公、武公,乃至庄公是谓三英也。是以,据解。

解:羔羊皮制成裘衣仍然保持鲜美光滑,这才是确实长久的美善。(概羔裘之美,以其为羔之时与其成裘之际,概终始如一,是谓直道之状也。羔裘:羔羊皮衣,古大夫朝服。濡:隐有羔皮制成羔裘之意,亦有制裘先后鲜美如一之状,抽象意会则无不可,形象拟之则多谓鲜美光滑意。洵:信,确实。直:终始贯之,久长如一也。侯:善美可嘉。)
他这个人呀,生前死后都保持着美好的名声。(生死不渝于己者,识也;生死不渝于人者,名也。概诗为颂人,不为歌己,故取名节之美矣。概兴之以羔羊洵直之义,申之以斯人生死不渝之节也。子:尊称谓人,以道君子也。舍命:生死之易也。渝:变,改。不渝:保持。)
羔羊皮裘袖口上配以豹皮的装束,显示出威武不挠。(饰:缘袖也。羔裘豹饰,意断则乃有征服之象,取豹之捷勇也。孔武:威武舒张难抑之状也。力:毅力,直而不挠状。)
他这个人呀,能够校正国家民俗中的曲枉不直。(绳墨以效直枉,规矩以制方圆,概中准方圆之士,人伦之绳墨,邦家之规矩也。邦:国家。司:职责。直:中直不枉。司直:含较校不枉之意。)
羔羊皮裘的殓服啊,用你匹配三代国君中最杰出的臣子。(诗至于此则明其旨矣,其故卒为悼词,以哀先贤壮列矣。晏:晏安也,此指丧殡也。三英:概郑历桓公、武公,乃至庄公,是为三英代纪也。粲(音灿):光彩夺目也,灿烂不寻也,涵杰出之意。)
他这个人呀,称得上是国家的彦俊良才。(彦:美士也。概多时代俊杰美者,谓时彦也。)

《羔裘》,悼咏祭吊以唁先贤之辞耳。概大夫丧葬,典以制服,礼也。大夫丧葬,君有赐服,其故羔裘如濡,羔裘豹饰,羔裘晏兮者,皆谓羔裘之赐也。其故类于赙赗,概大夫有生象服也。
夫如斯解,差强谬辩也。概诗之本经,明之以教化,申之以礼义,唯此达识,不必博知其次。所谓次品,概察微辨细,不审初衷之谓也。是以,概冠事喻诗,假之道故也。是以,不足至雅意之诘以证其实也已。
作者: 小轻    时间: 2007-4-24 09:29

舟舟加油,支持,,,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24 12:41

十六、清人
清人在彭,驷介旁旁。二矛重英,河上乎翱翔。
清人在消,驷介镳镳。二矛重乔,河上乎逍遥。
清人在轴,驷介陶陶。左旋右抽,中军作好。

引:《春秋.鲁闵公二年》“冬,十有二月,狄入卫,郑弃其师。”
又引:《左传.闵公二年》“郑人恶高克,使帅师次于河上,久而弗召,师溃而归,高克奔陈。郑人为之赋《清人》。”
据毛苌《毛诗序》:《清人》郑公子素所为以讽文公失礼,使怨不使贤耳。援朱熹《诗集传》引胡氏语:“唯郑文公恶高克,而使之拥兵在外,此召乱之本也。幸而师散将逃,国得无恙;使其反戈相向,何以御之?”
《清人》一诗,渊源必现,唯高克其人,事迹不详,夫唯断章取义,以申其事。夫郑,地要六合,商周交处,民俗舛杂,学识不类,是故文武不得一旨,政见不得一从,且郑不以礼正其事,使为上下交淫,功过相欺而君主不得良治也。是以,邻邦不睦,君臣不谐,教化不一,俯仰不同,其失礼所至也。是以,文公、高克之相怨,始于失礼,失礼谓之自间,自间则上下离德,恭信不至,已而丧师辱国,不亦可乎?
夫以怨使人,人必以怨报之,天必以怨加之,概此天怨人怒之事,未至于亡,不亦幸矣!是以,古之贤王之使人也,必不使大臣怨而不已,然后可以信其制,可以教其民,可以战而不殆也已矣。

解:清邑的部队驻扎在彭地,驷驾的战车披着甲胄驱驰往返。(言高克始奉文公之命戍于河上彭地也。驷驾以明高克大夫之品也。清:郑国之邑。彭:河上地名。驷:四匹马驾的车,礼为大夫之驾。介:甲。旁旁:往来驱驰貌。)
夷矛、酋矛高矮参差所系红缨上下相叠,在黄河岸边经风一吹飘飘荡荡。(言军伍之状也。概古军阵二矛参差排列,矛缨因之高矮,故谓之重也。其足美军势声威也。二矛:酋矛与夷矛。重:上下分明。英:矛饰也。翱翔:矛缨飘荡貌。)
清邑的部队换防到消地,驷驾的战车披着甲胄依旧威风凛凛。(概戍彭期已,文公不令之返,已而使其更戍消地,谓文公失信与臣状,然乃臣依旧整装实足,驾御不馁。消:河上地名。镳镳:威武不屈貌。)
夷矛、酋矛交织在成层层叠叠的桥状,在黄河岸边军士们不复军纪无拘无束。(始戍彭地,二矛整立,是以其缨重重。再戍消地,二矛闲散,相倚成桥,零乱重重,其故军纪顿失也。概将军不馁,其卒已厌,不复任事矣。乔:桥也。逍遥:无拘束状。)
清邑的部队又换防到轴地,驷驾的战车披着甲胄懒懒散散。(概戍消期已,文公不令之返,复征其更戍轴地,谓文公不道以极矣。是以,乃臣之驾至此陶陶,不足复用矣。轴:河上地名。陶陶:懒散貌。)
士兵们载歌载舞,整个军队中大家都处于玩乐嬉闹中。(军纪全失状。概戍久不归,号令皆废,且将军也疲,军士假以苦中作乐,以消时日状也。左旋右抽:以合中军作好,是以不可译之为鞭笞士卒也,故解之为歌舞状。作好:嬉笑玩闹也。)

《清人》之则,概讽文公之事以明率下之方,用兵之道也。夫唯率下,亲而后使则不怨,信而后役则不殆。夫唯用兵,法不信则欺返,劳不逸则气亏。夫持坚披锐,气盈而后发,则无不破;信而后制,则无不听。夫以听命之将率无不破之卒,天下不得,未知有也。是以,《清人》咏义,足征兴亡成败之事,即为君子,敢不信乎?是以,《清人》之咏,概录述郑文无礼之事足申有道之情而已矣。
作者: 缥缈孤鸿    时间: 2007-4-27 19:51

虽然刚看了一点,但给我的感觉就是:在小舟面前于丹算什么,易中天又算什么,都不及小舟的精彩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27 22:58

引:《左传.隐公元年》...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暱,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遂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陈灼曩日有文其事以成见之说曰:庄公寤生而惊武姜,因之恶而爱共叔段。欲立之以废长幼之次。
长幼之序,古礼之大伦也。其如父子、夫妇之不可易也。
然,武姜欲以私情好恶淆人心规矩,自是,祸起于萧墙,仇始于帏幕。
夫人,勇及则不让,智能则不迷。其于势之便者,更有令行禁止之名,亦备生杀夺予之情则为一政而已。得之与匹夫相侔则不下于人;得之与诸侯相类则不下诸侯;得之与天下抗礼则天下奈之何?故,法、势、术相得益彰者,必无下人礼让之节也。
是以,共叔段举郑之半,虽骨肉至亲,不相下也。故,古君子生杀夺予不假人手,虽父子、兄弟宁使之富,不使之不可以束也。其非爱其势力不之予也,唯以予之唯害之故不之予也。是所以君君、亲亲圣人之道也。
夫庄公之智,不迷而足制人也。然不足理其亲亲之义也。以其有君君臣臣之失而已矣!
狸之所以不食人,以齿爪之不济也。及其化而为虎,则少有不害生也。其故狸之与人相安,虎之与人相患,不可不明其事也。
及庄公与叔段,无假之以封邑,或违武姜一时之欲,实则成兄弟此生之爱也。及与之京,即与之齿爪之利而已矣。乃祷乎其无害与人,不亦愚乎?
唯庄公之智,在足欺一时不足仁一世也。无礼之请弗能已,无义之行唯能制。概其大智大勇而不足大仁大义而已矣。
至于誓比黄泉,为颍考叔之计,始为自欺欺人之事,概因其无能弗无礼之请而足构其事也。言,逸于无礼,劳其天下,兵戈因是起,兄弟因是决,母子因是伤,资财因是费。若知之,何以曰“多行不义必自毙”,“不义不昵,厚将崩”之语以予世人智愚之莫辨哉!夫智及已然,不及未然,是故也。
或曰:“庄公为孝如斯,情至矣!”
吾则以为不然。概人君之责,天下之事;公侯之务,家国之度。概庄公爵伯,封邑之民仰抑之主也。概其非一愚妇之子,一勇夫之兄长也。若谓其可,吾则不知天下孰人非以孝悌而著不逊与世人而已。概多情小义,无情尽礼。知大义而后明小信是谓知之者也。是以,智之与愚,遵礼法则不敢动情,行规矩然后有情而已,斯谓情之长远者也。是所以郑武公未之许姜氏之请,而尽礼之衷而已矣!

十七、大叔于田
叔于田,乘乘马。执辔如组,两骖如舞。
叔在薮,火烈具举。襢裼暴虎,献于公所。
将叔勿狃,戒其伤女!
叔于田,乘乘黄。两服上襄,两骖雁行。
叔在薮,火烈具扬。叔善射忌,又良御忌。
抑罄控忌,抑纵送忌。
叔于田,乘乘鸨。两服齐首,两骖如手。
叔在薮,火烈具阜。
叔马慢忌,叔发罕忌,抑释冰忌,抑鬯弓忌。

解:京城大叔(段)的一次畋猎,亲自驾御四驾的车乘。(叔:庄公弟共叔段也。田:同“畋”,打猎。乘乘:前为动词,谓乘驾也;后为量词,谓一乘车驾也。概后有骖马、服马之语,其故为四驾也。四驾者,庄公之御也,叔段拟之,足谓僭礼也。)
他手执缰绳控制平稳如一条布带,四驾并驱时只看得到两匹外边的马在奔跑。(概驾御娴熟,执辔如组,两骖如舞,是谓力胜技稔。其故四驾齐驱,数辔同整,骖服同步,是以人之所视唯骖马之舞而不睹服马驰骋也。组:织布中经线之谓,此拟之齐整。骖:四驾中车辕外侧的两匹马。)
叔段驾车进入草丛深处,点燃雄雄烈火焚烧野草(以驱逐兽类,亦防猛兽潜于其中骤然袭人)。(概畋猎无度,伤虞败林,绝杀禽兽,不余哺乳,足失古圣人君子畋猎之旨也。薮(音叟):草泽深处。)
叔段袒身赤手猎杀猛虎,将它带到宫堂献给庄公。(概暴虎冯河之勇,圣人不与。其故不爱其身以赚其名,是谓勇而无礼者也。是以,要宠恃技,以至伤虞绝噍,不恤山林之物,不怜国家之财,以逞其所意气之欲,以速其骄淫之祸耳。襢(音坦):肉袒也。暴:手搏也。)
庄公告诉叔段不要总是做这种事,以防老虎伤害到你啊!(不为孝悌,唯足溺爱,不教之以礼,不绳之以法,唯以昵近以劝,其故叔段志淫,乃造乱阶于后矣。狃(音扭):前事复为也。戒:防备。女(音汝):即汝、你。)
叔段的又一次畋猎,亲自驾御四匹黄骠马的车乘。(庄公规劝不礼,叔段即不听穆,复乘黄狩猎。概乘黄之驾,亦僭拟避服易色之礼也。黄:黄马。)
四驾中间的两匹服马奔跑起来挺胸昂首,而两侧的骖马如同大雁飞行般奔跑齐整。(御技娴熟,未为收敛。概不受规劝,怡然自得状。襄:同“骧”,马趾高气扬貌。服:四驾中车辕中间的两匹马。)
叔段仍然驾车进入草丛深处,四处放火焚烧野草。(姑息爱人,其故怙恶不悛,积重难返矣。)
叔段即是神射手,驾驶车马的技术也非常娴熟。(概勇而无礼,才高难下之状具矣。忌:语助词。)
随心所欲的控制马的驱驰与停止,轻而易举的拉弓放箭。(亦勇以足备,才以足兼,唯待礼仪规之,即足为用也。否则,其害不浅矣。其故良御勿假手与人,善射必待弓与矢。是以,圣人之制,亦如御射之道,礼者,车也,弓也;义者,毂也,矢也。是以,圣人举止不失与礼,教化不背与道,其故圣人亲疏不乱,上下不离,率则有从,言则中义而安适威仪其乐无止矣。磬控:良御状。骋马曰磬;止马曰控。纵送:善射貌。曳满疾发曰纵;弛弦缓还曰送。)
叔段再一次畋猎,亲自驾御四匹骕骊名马的车乘。(概骕骊之驹僭拟又甚,足见其无礼弥远也。鸨:马匹毛色黑白相间,绝类骕骊,马之良种也。)
中间的两匹服马齐头并进,两侧的骖马的头此起彼浮如行走时人手摆动般有规律。(趾高气扬,竟无羞赧。恶乎,余尝读《论语.八佾》,今省《大叔于田》,以为两者,或有相类之情矣。)
叔段再次驾车驰入草丛深处,点燃雄雄烈火焚烧草木。(姑息养奸,虽才勇不足夸也。概失礼之习,已为寻常矣。阜:火盛貌。)
叔段放缓车乘奔跑的速度,并减少了放箭的频率。(概畋猎无度,终于稍腻,已而猎奇之欲唯君临天下耳。)
放下盛箭的箭筒,然后将弓收到弢囊中。(释:放下。冰:盛矢囊。鬯(音唱):弢也,即弓囊。)

十八、叔于田
叔于田,巷无居人。
岂无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
叔于狩,巷无饮酒。
岂无饮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
叔适野,巷无服马。
岂无服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

《叔于田》,概诗咏共叔段才美身率以刺庄公之失,亦足见郑风所美者不循之以礼,唯尚之以才,其故速祸之门,丧乱之阶也。夫为人君者,名之以配贤,禄之以赏功,职之以责事,其故圣人之使智、使愚、使勇之良方也。夫智者非功,愚者非罪,勇者非圣,然以事量之,则贤不肖必现矣。
夫故《叔于田》,郑人之所美也。其故言不及义,以概庄公举措之失也。夫举善而教不能,圣人之事也,其故古之明王搜逸贤,举孝悌,正人伦,以劝勉俗世,安慰善心,发扬贤能,杜塞奸巧邪僻而已矣,是以,明王称制,概不令野有接舆之狂,市有嵇康之隐,朝有李林甫之冗事滑责。

《左传.隐公元年》载“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又《叔于田》之所述,即见叔段善逢人意,率人足先,已而庄公措置不当,其故以为人生不惑,必以营乱为其夙愿。是以,君子志之以诗,以申庄公礼之失矩,以哀叔段才之不遇。是以,圣人吟咏其味,即知举措以礼,其故天降贤才,圣人之宝而非家国之祸矣。

解:共叔段射猎,一向都没有人可以与他处在同样尊贵的位置。(概言叔段技艺超绝,无与伦比也。田:通畋,打猎。巷:通向,向来,一向。居:相侔,超越。)
为什么没有人与他处在同样的位置?因为众人的才能不如叔段。(肯确其技,概无前者,其故服众耳。岂:为什么。)
大家公认并赞美叔段仁爱。(概叔段于田试技,众服悦之,是以溢美其仁也。其故庄公失礼,郑人溢美人物常不据之,已而叔段上乱礼义,下收人望,是以从者弥坚,其仁表矣。概因人皆有美恶,节之以礼,恭与不逊则明其义。若失矩待之,两者淆乱,不逊亦足收取名实,恭让亦足迫与迂殆,其故无度游猎亦为称美嘉善,不亦固哉。洵:信,此谓信服认可之意。美:赞美,称赞。)
共叔段巡狩,一向都没有人可以代他主持酒宴。(概叔段僭拟狩礼,事主饮礼,古之谓篡逆以具,罪行以彰耳。狩:狩礼。概古制有分,谓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皆君王以励民人畋猎以时之礼也,人臣为之,是为僭越也。饮:饮酒之礼也。概君子巡狩冬时,人主主酒,傧相佐之,宴饮之事大人作东。)
为什么没有人能代替他主持酒宴吗?因为众人的地位不如叔段。(众人已从,故相形见绌,此即心悦成服耳。)
大家公认并赞美叔段人物俊朗主宴合礼。(概主人之姿客皆美之,所谓好者,谓其足尽人主之礼也。此谓叔段僭拟人君主席狩宴,礼仪堪美状。其故若八佾舞于庭,其为君礼则善,其为臣礼则逆,然无辜之众,何以识之?况郑人俗僭,故以非礼谓之有礼,不亦固哉?好:美其礼尽也。)
共叔段驰骋在野外,一向都没有人代替他驾御车乘。(概叔段之本也。夫为庖御,古之君佐也,其故臣属之实也。适:驰骋。服:驾御。)
为什么没有人可以代替他驾御车乘?因为众人勇武不及叔段。(其故叔段勇武绝伦,正所谓“轻财者聚人,律己者服人,身先者率人”,叔段必兼之已而悖礼逆上,摇国家之心,塞君子之听,荡民人之欲,以谋其篡逆之事也。)
大家公认并赞美叔段勇武盖世。(天下难治者,莫过于贪,莫过于勇。勇则犹有尽,贪则无所止。夫故不得尽人之勇则不足治人之贪,其故庄公未善措叔段之勇,姑息于匹夫之宠,且武姜溺爱之以邪,是以其勇速贪,其贪速祸,已而流离亡命,终不免千古之诮矣。)

无为以生有德、措有谋、制有礼,君也。有为以效有功、任有责、事有义,臣也。君者天之役,臣者君之役。天者民之心,君者民之首。是以,顺民心则民首之,逆民意则天弃之,其故古之制国家者,申明礼法以杜智者之诈愚戆,塞强者以凌寡弱,举贤以劝不肖,奖功以效不能。其故天之生人其心也一,然手足五官皆任其意使。夫为矫主移势之臣,必才捷智辨皆殊俊之器也。夫故人主置之不善,滋奸养萌则上雍其君下收其民,其故《叔于田》之所咏之辞以溢美叔段之德,即证是言也。是以,《叔于田》以概叔段收心黎庶,智勇绝佳,足具其逼主之势,已而造抗礼之争也。是以,《大叔于田》以谓庄公姑息容祸,蔽陋礼法,足授人乱国之心也。

恶乎!夫德之与才,则若御之与驾也。惜为叔段之才,其德不胜,失御其方,其才足为害名堕身之器也。是以,庄公置之不以礼,私小惠以乱公法,已而兄弟存亡,母子尤怨,故有仁人君子咏以《大叔于田》、《叔于田》以录其骄纵无方,使才无德之状,已而申诸朝堂,以诫来者矣。夫君子爱人以德,小人爱人以姑息。概君子有国,礼以治近,教足化远,其谓有德。夫为昵亲亏礼,宠爱枉法,其谓姑息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7 23:05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28 12:07

十九、将仲子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
岂敢爱之,畏我父母。
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
岂敢爱之,畏我诸兄。
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
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
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君子制礼以为交通之义,践约之信。夫婚姻者,其成人终身之大盟也。是以,媒聘之缘,父母之命,儿女之情,圣人以礼申之,明其始盟敬用也。是以,陈灼有鉴于《孟子.告子下》以恰《将仲子》之义,引其言以证:
任人有问屋庐子曰:“礼与食孰重?”
曰:“礼重。”
“色与礼孰重?”
曰:“礼重。”
曰:“以礼食,则饥而死;不以礼食,则得食,必以礼乎?亲迎,则不得妻;不亲迎,则得妻,必亲迎乎?”
屋庐子不能对,明日之邹以告孟子。
孟子曰:“于答是也,何有?不揣其本,而齐其末,方寸之木可使高于岑楼。金重于羽者,岂谓一钩金与一舆羽之谓哉?取食之重者与礼之轻者而比之,奚翅食重?取色之重者与礼之轻者而比之,奚翅色重?往应之曰:‘紾兄之臂而夺之食,则得食;不紾,则不得食,则将紾之乎?逾东家墙而搂其处子,则得妻;不搂,则不得妻,则将搂之乎?”
是以,爱恶之情,人皆有之,其谓知之本也。夫故好礼以盟则叛离不至,夫故无礼而取则人伦不从。
是以,《将仲子》者,概女子情穆永好,欲因之以礼,孝顺父母,悌从兄弟,敬恭人伦之状也。

解:希望仲子明白,不要翻越进入我的院子里,不要在翻越院墙时损坏我种植的杞树。(概女子有节,不欲窃情偷欢以败礼典。诗咏亦足申女子有德,能务杞植之事,犹惜其劳作之物也。将:将意愿与仲子知悉之意,故作希望之解。仲子:人名,事迹不考。逾:翻越。里:宅中,院中。树:种植。杞:树名,即杞柳。)
我怎么会只爱惜那些杞树?我是害怕违背父母的意愿。(父母犹在,婚姻待命,不敢与穿窬窃爱之人苟且偷欢也。其故犹言淫乱之事不合礼法,必伤劳作,已而父母不宁,是谓隐患不竟。斯为远虑,守礼孝顺,谓中规矩也。)
仲子可以默默地在心中想念,父母申诫的礼义,是一定要敬畏的。(礼以约欲,是以不贪,其故仁矣。是如夫子之谓,仁者,能爱人亦能恶人也。怀:默而念之。)
希望仲子明白,不要翻越我家院墙,不要在翻越院墙时损坏我种植的桑树。(桑:桑树。)
我怎么会只爱惜那些桑树?我是害怕家中几位哥哥因此生气。(悌敬人伦,亦以诸兄为敬,故不敢纵欲适情以败礼法也。)
仲子可以默默地在心中想念,几位哥哥所讲的礼义,是不可违抗的。(孝悌也者,仁之本欤。)
希望仲子明白,不要翻越进入我的园圃,不要在翻越园圃时损坏我种植的檀树。(檀:檀树。)
我怎么会只爱惜那些檀树?我是害怕人们对我是是非非的评价。(俗好流言,斐语一起,容身不易也。概德美者恭与冥冥,信与昭昭,君子行之以效天下,庶人行之以榜邻里,女子行之以正德操,不亦善哉!)
仲子可以默默地在心中想念,人们所说的流言,也是非常可畏的。(礼居于心,大义之著,系于小节,概足谓知敬也。)

人故非有不爱,爱之以礼则久,爱之以欲则乱。概纵欲适情者,加诸父母之怨,施诸兄弟之仇,因诸流言之鄙,其可久者,未之见也。夫郑俗淫僻,君子感之,是以作诗明义,申父母,兄弟,众口之防以足劝诫之用矣。是故,人伦之大,父母,天事之,兄弟,情事之,民人,地事之。是以,君子悉其义,敬以事天、法以事地、情以事人不亦道乎?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28 12:11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29 22:59

二十、缁衣
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兮。
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缁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
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缁衣之蓆兮,敝,予又改作兮。
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引:《礼记.缁衣》“子曰:好贤如《缁衣》,恶恶如《巷伯》,則爵不渎而民作愿,刑不试而民咸服。大雅曰:仪刑文王,万国作孚。”概原《缁衣》之义则申礼贤下士之志也。
又引:《论语.乡党》“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为亵服。当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缁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亵裘长,短右袂。必有寝衣,长一身有半。狐貉之厚以居。去丧,无所不佩。非帷裳,必杀之。羔裘玄冠不以吊。吉月必朝服而朝。”概缁衣,羔裘者,君子服礼之衣也。故多为其时朝服耳。
再引:《礼记.檀弓下》“曾子曰:晏子可謂知礼也已,恭敬之有焉。有若曰:晏子一狐裘三十年,遣车一乘,及墓而反;国君七个,遣车七乘;大夫五个,遣车五乘,晏子焉知礼?曾子曰:国无道,君子耻盈礼焉。国奢,则示之以俭;国俭,则示之以礼。”今引以齐晏子之事以足证礼之奢俭之用,夫故《缁衣》所美,郑君盈礼充贤之谓也。夫故美君子礼以下人之状耳。
是以,凡《缁衣》所美,概古之明王君子之克己复礼者也。
《缁衣》重申,恰有三顾而尽人君之德,犹先隆中几于千载,概此好贤,不亦天下之福哉!

解:黑色的朝服是那么合体,穿破了,我再重新为你做一件。(有道之国,礼以下人,爵以尊贤,禄以赏功,事以任能,故君子治其民生,非逞一人之力全盖世之功,已而聘才让贤,服以美之,名以尊之,禄以赏之,其故举善劝不能也。缁:黑衣。敝:破败。予:我。改为:另行裁制。)
你只管到你办公的场所(尽心处理公务),回来后,我会赐给你美食。(足衣食而绝忧患,此即固贤人用事之意也。夫升绌察于公事,概贤人竭诚无失,君即赐食恩赏,其故殊荣也哉!适:到。子:你(尊称)。授:赐予。粲:餐,美食。)
黑衣的朝服是那么漂亮,穿破了,我再重新为你做一件。(改造:亦为另行裁制。)
你只管到你办公的场所(尽心处理公务),回来后,我会赐给你美食。
黑色的朝朝看起来是那么宽敞舒适,穿破了,我再重新为你做一件。(改作:亦为另行裁制。)
你只管到你办公的场所(尽心处理公务),回来后,我会赐给你美食。

辱莫大于贫。贫,衣食乏之,冷暖迫之,是谓养身之辱至矣;贫,夫妇离之,子女逆之,是谓居家之辱至矣;贫,兄弟疏之,姊妹怨之,是谓亲戚之辱至矣;贫,举止卑之,言语鄙之,是谓交通之辱至矣。夫故贤人,离群索居以远斯辱,是谓虽贫不辱也。然,君子尚贤则不得有辱与贤也。养身之辱至则身不劝,居家之辱至则教不从,亲戚之辱至则威为行,交通之辱至则言不听,是以,五辱皆至则教化不齐。是以,《缁衣》之咏,概举贤人以德,足贤人以荣,已而贤人威以化人,教以劝众,升绌在其职责,非其功不赏,非其罪不罚,是所以明王善政之始也。
一夫不可以治途,万夫不齐不可以浚山,概贤人者,齐上下之心,构君臣之义以正顺逆之典也。是所以上以顺君威,下以孚民望,合万夫为一夫用之者也。是所以君子欲得之而达上下之意,使上之旨能行与下,下之情能通与上之关键而已矣。是以,凡古往今来,霸王之事,皆于君子所举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30 07:11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4-30 09:21

二一、风雨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乱世则思治,久雨则思晴。民人所仰,概政治之兴平,国道之昌隆也。夫故《风雨》者,假妇人之口道黎庶之心也。是以,国无道,民无依则思归属;天不道,人无处则行悖逆。概民之所归者,仁也;人之所穆者,德也。已而从仁以行义,向德以循道,恻隐之大者也。是以,风雨凄凄以喻不道之乱世耳,妇人郁郁以喻恻隐之欲属耳。

解:在风雨凄苦的慢长岁月中,鸡在舍中咕咕轻啼。(概鸡适晴则报晓,遇雨则叽咕。时为久雨凄凄,鸡不时啼,唯相报叽咕,以效寒苦状耳。喈喈:像声词,鸡独自寒吟状。)
终于看到君子来到,心里的苦恼怎么会不平静呢?(鸡犹相报以声,概人亦孤寒无依,相思成咏,足待君子,已而后快矣。既:终于。云胡:为何。夷:平静。)
风雨绵绵,鸡在舍中紧紧依偎咕咕轻啼。(潇潇:风雨细密状。胶胶:像声词,鸡相与寒吟状。)
终于看到君子来到,相思的苦病怎么会不立刻痊愈呢?(鸡鸣胶胶而实不相慰,然君子之来足安我思,是以谓之也若良医神药,即瘳我疾耳。瘳:病愈。)
风雨交加天色昏暗,鸡在舍中啼叫不休。(鸡以喻人,概无归属之辈,虽以苟合,不足相慰,是以群居无日,孤苦长啼,而不知休已。晦:阴暗无日状。已:止。)
终于看到君子来到,面上怎么会不充满喜容呢?

恶乎!妇人之情,小人之欲,君子教之不难,养之不易。夫养而不教是以怨而不逊,教而不养是以党而不群。怨至则俗败,俗败则情不一,情不一则内不合而外侮凌;不逊则礼崩,礼崩则令不行,令不行则上不尊而下必乱。党交则法亏,法亏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贿赂兴而忠义寡;不群则劳无功,劳无功则货利损,货利损则币利轻而国用贫。恶乎!《风雨》!世风世雨,圣人夷之,贤人瘳之,君子喜之,然后定而息之也哉!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4-30 09:38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2 10:42

余读《诗经.郑风》,以为其所咏之声亦申涵义,唯因其所兴多训与纵淫之诫,或比之儿女之奢情废礼,概夫子以讳其致人思之不及,或以此谓之淫声耳。
予今始解《魏风》,独察偏见,或知虑不及,然不敢藏私匿隐,故放言谬论,或不恰其旨,希贤者宥之。
引:《史记.魏世家》魏之先,毕公高之后也。毕公高与周同姓。武王之伐纣,而高封于毕,于是为毕姓。其后绝封,为庶人,或在中国,或在夷狄。其苗裔曰毕万,事晋献公。
献公之十六年,赵夙为御,毕万为右,以伐霍﹑耿﹑魏,灭之。以耿封赵夙,以魏封毕万,为大夫。卜偃曰:“毕万之后必大矣,万,满数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赏,天开之矣,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今命之大,以从满数,其必有觽。”初,毕
万卜事晋,遇屯之比。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
毕万封十一年,晋献公卒,四子争更立,晋乱。而毕万之世弥大,从其国名为魏氏。
概魏之未国之先乃隶属附晋,然献公始丧,晋遭骊姬之乱,经四子乃至文公效正,此间凡一十四年,且加之献公五年骊姬始入晋,至献公二十六年卒,凡潜灾致患三十五载之久。或因奚齐于献公十二年生以为纪,晋匿乱纳祸亦足二十八载有余矣(事详《史记.晋世家》。
魏属强晋,毕万介以伐灭之功已而封建于魏,已而历骊姬之乱、四子之争故其不堪之状,毕万有德乃归民怨与晋,已而造词正典,以为开国之基,其间辛苦,不亦难哉!
夫大势之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有道则合,无道则分。夫唯“道不同不相为谋。”情不谋则志趣,政不谋则国分。志趣以情怨,国分以政敌。是以,有道之国上度民情,下仰国政,是为大同合制之谓也。是以,国以度民情、制善政是为一统之道也。
夫魏诗《硕鼠》,诉怨以励民,励民以倡政,倡政以敌晋,已而足成其势,足称其制,终于雄霸一度,几至亡韩并赵,威危强齐,几与秦楚鼎足抗礼,不亦壮哉!

一、《诗经·魏风·硕鼠》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
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夫政教偕,教足知天下则政卒治天下;教足富一人则政卒率一人。是以,为天下之教而道天下之政,教尚无为而政令有德,天下之政教也;教尚有为而政令无德,独夫之政教耳。夫行独夫之政以教天下,是所以虐民甚之者也。
夫有教而后有政,善政而后教有名。教者,政之辅也。政者,教之养也。夫政教之辨也若父子之亲,父与子,生育之德也;子于父,赡养之义也。然,生之育之不得代之,赡之养之不得逾之。虽然,父故不得代子之喜,亦不得替子之忧,唯可尽生育之情以善其必生之术;子不得事父之享年,亦不得劳父之利害,唯可尽赡养之礼以树其大恩之名。其故有传承之美,是为政教之实也。是以,政教相佐而不相生死,教养政成隐而无为,政立教名行而有功,是谓子壮而父逸,古礼之状也。夫故鞭其壮子者,寿不永;丧其壮父者,生不全。是以,生而育之,子之有行;赡而养之,父之有名。子有行则父陶陶,子无行则父默默;父有名则子愉愉,父无名则子碌碌。是以,政教相狼狈则若父子同奸情,人伦之乱,礼义之丧孰甚于此哉!
是以,《硕鼠》之义,故若子之视父之状耳。概子之谓父也如鼠而不欲赡养,其故何如斯矣?夫晋献无道,魏民不堪,毕万倡之以适乐土,其故有不孝之名,亦足备生育之德也矣。其故若弃淫欲不足之父以养泣乳无辜之子者也。夫知若是,毋乃复为虐民者,不亦殆哉?
解:大老鼠呀大老鼠,不要再吃我辛苦种下的黍子了。(硕鼠:大老鼠或田鼠。黍:禾屬而黏者也。以大暑而種,故謂之黍,糯米。)
三年来一直事奉宠惯着你,你却从不看看我困难的处境。(鼠之如是,本其天性,以之比人则知咏者之苦矣。晋公贪愎,不视其民状。贯:宠惯。顾:看。)
我发誓要离你远去,寻找另一方乐土。(魏民不堪晋政,欲脱之不隶之状。逝:誓也。女(音汝):同汝,你。适:寻找,到达。彼:他处。乐土:远硕鼠之地也。)
乐土啊乐土,那里才是适宜我居住的处所。(概魏毕万以洽民情,申之诗咏,以白天下之状耳。爰:于(那里)。所:处所。)
大老鼠呀大老鼠,不要再吃我辛苦种下的麦子了。
三年来一直事奉宠惯着你,你却从不给我一点点回报。(德:本拟施予,此谓报耳。)
我发誓要离你远去,寻找另一个快乐的国度。
快乐的国度呀快乐的国度,那里才可以保证我所种植获得丰收。(鼠食黍麦,故此直谓植也。)
大老鼠呀大老鼠,不要再吃我播种下的禾苗了。
三年来一直事奉宠惯着你,你却从不给予我一丝慰问酬劳。(劳:慰劳。)
我发誓要离你远去,寻找到快乐的郊野。(概魏之与晋,譬如城之与郊。)
快乐的郊野呀快乐的郊野,谁还会发出长长的悲叹呢?(号:悲叹,哀号。)

国之不保始于自间,敌国因之则丧其家邦,门阀因之则侵其权柄,君子因之则分其国社,豪杰因之则逐其统治。夫是则谓之因间。因间者,丧俗亡国之大患也,故孙子以为五间之首,用兵之要也。是以,凡欲亡人国者,缮己国之政,卒待其间,已而兵加之也无怨,教兴之而有内援。其将亡之国,不暇于外敌内患之扰则何以复哉?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2 12:34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3 11:38

二、伐檀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坎坎伐辐兮,置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直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
彼君子兮,不素食兮!
坎坎伐轮兮,置之河之漘兮,河水清且沦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
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诗经》成形春秋,概其时,魏列诸侯,然竟附庸晋属。晋献丧乱,加诸与饥馑,魏故不堪。是以,毕万统民,归怨与晋,其歌风刺,以励其民,其俗能不敢狠?
吴“延陵季子”闻《魏风》曰:“美哉!沨沨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德辅此,则明主也。”是以,魏俗尚果敢而轻文礼,明恩怨而堕法制,重私情而渺公道,后世乃有“信陵君”为之率,其故可称也,亦故可非也。其故称人不称道,是所以亡之旨也。
《伐檀》,其义旨在训刺游逸、兵戎不时以废民生之要,然闻之者气为之涌,血为之贲,是所以其效果敢则达,以约文礼则逊,其亦始于叛晋抗礼,已而其俗重名节而轻死生,礼法不得申成之状也。
是以,魏毕万归怨与晋以美其名,上行下效,延之于后则庞绢忌贤,信陵窃符,乃至“侯嬴”、“朱亥”市井之流皆爱小信而侵礼法,其故命处兼并大统之际,不得久远之道也。
是以,凡圣人之典,教莫大于亲礼,政莫善于令明。是故古往今来,毋悖法以成其功者,不亦明哉!

解:咔咔有声的斩伐檀树,将它们一棵棵摆放在河边,那河水清清的泛着微波。(伐檀置之河干,顺流转输,以为事游猎、务兵戎,造车乘用耳。河水之去概佳时不返,以引稼穑疏荒之意也。坎坎:像声词,伐檀之声。檀:木名,性坚韧,多为车乘轮辐。河之干:河边。涟:水波。猗:语助词。)
(我们)不介时耕种庄稼收割粮食,哪里获得三百户的稻谷呢?(申务民非时,使民不义状耳。稼:种植。穑(音色):收割。胡:哪里。廛(音蝉):一亩半,一家居。[传]一夫之居曰廛。廛概户居庐舍也。)
(我们)不在秋冬时狩猎,哪里看得到你庭院中有悬在半空宰好风干的獾猪呢?(概四时征役,民无闲暇,稼穑因之荒,狩猎因之废之状耳。(狩:冬猎曰狩。瞻:仰视。县(音悬):悬挂。貆(音欢):獾猪。)
那些君子啊,不是不吃饭啊!(君子奢美衣食,使民犹不以时,概田荒地芜,狩猎不取,然科税不免,民苦无诉耳。餐:早饭。素餐:不吃不喝。)
咔咔有声的(将伐好的檀树)制作成车辐,将它们堆放在河边,河水清清的一逝不返。(概伐檀以输至造车之所,人亦随而至之,即而为辐状。惜哉!逝水不返,华年不复矣。辐:车辐。河之侧:河边。直:去而不返状。)
(我们)不介时耕种庄稼收割粮食,哪里获得三百户的稻谷呢?(亿:亿兆,民之谓也,此故释为民户也。)
(我们)不在秋冬时狩猎,哪里看得到你庭院中有悬在半空宰好风干的三岁祭兽呢?(特:兽三岁曰特,概祭兽也。)
那些君子啊,不是不吃饭啊!(食:午饭。素食:不吃不喝。)
咔咔有声的销斫车轮,将它们堆放在河边,河水清清泛着旋涡。(劳役不止,流水轻旋犹不舍去,然时日竟消,其足哀哉!漘(音唇):水涯。沦:水回旋貌,即旋涡。)
(我们)不介时耕种庄稼收割粮食,哪里获得三百户仓堆的稻谷呢?(囷:谷仓,概一户一囷,则此亦三百户也。)
(我们)不在秋冬时狩猎,哪里看得到你庭院中有悬在半空宰好风干的鹌鹑呢?(鹑:鹌鹑。)
那些君子啊,不是不吃饭啊!(飧(音孙):夕食。素飧:不吃不喝。)

怨乎不已,《伐檀》!咏君子之三餐,申民人之疾苦;病君子之征役,叹天下之凋蔽。恶乎!君子!劳役之度,征戎之务,急民之先而后行之者也,是所以夫子之谓“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道君子之义也。《伐檀》以户三百述之,概毕万自名附庸之状耳,非谓其实也,充数之谓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4 11:00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4 11:41

三、十亩之间
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
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

《十亩之间》,概有魏以来,战乱频仍,征役不已,民人莫不怀恋田土,知觉感悟者悉之,以咏其情,以申其义,以感君子之识耳。概其时征役,多从晋盟,乃未始六卿争胜也。故《十亩之间》亦怨晋思归之咏矣。概可以用之不馁,申诫于万古,道训务民之义也已。

解:在自家十亩田间哪,种植桑木采摘桑叶是多么悠闲快乐啊,忙碌一天后夫妇两人一同返回家里多好啊!(田十亩间,谓得其所矣,非其足若是,以附庸之魏挟与强晋,晋征而魏役,民无暇日,枕兵戈、完城守,故其欲十亩之乐而不预征役之若耳。闲闲:悠闲愉快状。子:夫之谓妇,或妇之谓夫。与子,概夫妇相与耳。)
在自家十亩田地以外的他人田地里,种植桑木采摘桑叶的人是愉快自得啊,我与你一同去他们那里看看吧!(乐而知足,已而邻里往来,不亦善矣!泄泄:舒适惬意貌。逝:去。)

《十亩之间》,久役思安之状也。概毕万始封即多从征役,魏民罹患不宁,未尝安适田亩以快人伦,是以,吟咏之味不患贫苦唯穆安闲,其故知魏初之难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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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5 19:14

四、陟岵
陟彼岵兮,瞻望父兮。
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上慎旃哉!犹来,无止!
陟彼屺兮,瞻望母兮。
母曰:嗟!予季行役,夙夜无寐。上慎旃哉!犹来,无弃!
陟彼冈兮,瞻望兄兮。
兄曰:嗟!予弟行役,夙夜无偕。上慎旃哉!犹来,无死!

《毛诗序》曰:“《陟岵》,孝子行役,思念父母也。国迫而数侵削,役乎大国,父母兄弟离散,而作是诗也。”陈灼以为,概有魏乃至诗成经帙,常役乎于晋,未睹迫与侵削也。以其本为晋封辖,附庸晋属,不得不乃耳。《陟岵》,概因晋乱兵戎,征戍不已,从役死生无常,去之者难返,是以应征者怨乎不已,即而行役忍别状耳。概其中假孝悌思言,唯尽劳役无功,畏死无志之状而已矣。

解:登上那座草木茂盛的山冈,遥遥仰望着目送自己的父亲。(应征必从,役不可抗,即而忍别状。概季子登高回望,老父居临更上,是以瞻而顾之,谓父子情深矣。陟:登高。岵(音户):有草木的山。瞻:仰视状。一为敬状,一谓送之者临之亦高也。)
父亲远远地呼唤道:“喂!我的孩子为国服役,日日夜夜得不到休息。(劳役苦状。夙:日间。已:停,止,歇息。)
要好好保重自己啊!一定要回来,不要留在那里啊!”(一别不知何日返,定留戍甲戟无还。少年此去登高事,自有爷娘交耳言。所嘱至感,注者亦不能深造其意。上:好好,认真。慎:慎重,保重。旃:语助词,与之、焉同功。)
又登上另一座光秃秃的山冈,遥遥仰望着目送自己的母亲。(母子之情,如何道哉?唯人心体之,言不足状也。屺(音起):山无草木。)
母亲远远地呼唤道:“喂!我的小儿子为国服役,日日夜夜得不到良好的睡眠。(季:行四曰季,此概谓幼子也。寐:睡眠。)
要好好保重自己啊!一定要回来,不要丢下老娘啊!”(父故道理,母故言情,唯妇人之辞多深情而薄事,是所以牵人肠肚,不敢轻生之义也。)
又登上另一座山冈,遥遥仰望目送自己的哥哥。(手足情深状。冈:山冈。)
哥哥远远的呼唤道:“喂!我的弟弟为国服役,日日夜夜孤独无伴。(征夫无亲,举目皆疏,唯号令是从,是为役也。偕:伴。)
要好好保重自己啊!一定要回来,千万别抛尸沙场啊!”(兄弟不讳,言唯直道,独一语道破止、弃之由也。恶乎!“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斯八字为谁?)

《陟岵》,道劳役之苦,申征役之病而已。夫唯若是,则知务民之义,不亦善哉?一夫之役则伤一门之痛,百夫之役则病一乡之用,万夫之役则殆一国之政,此古之征也,君子能不慎之也已夫?
《陟岵》直刺,概其实之制而有若言也。夫春秋之义,为谏为谥,得失必彰。是以,诗者,君子闻之,悉其义以修身,重其制以治国。概其时,诸国之风或以自勉而示下也,是以,其文无讳过避恶,足察上下得失,便顺恒道耳。其故古之明王纳珍汇质,普施善政,思闻隐慝,乐闻时过,即而不有独夫专政,奸萌贼引之事也已。是以,诗之为本,发人主之过,倡一国之教,谓君子之德也。
国风,明君子得失,正教化之见易张,是故不忒不隐,不道不彰。稀唯魏风,归怨以立己,悲亢盈贯,意气充张,是所以魏使其民也使之乐死之义也。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6 21:03

五、园有桃
园有桃,其实之肴。心之忧矣,我歌且谣。
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
心之忧矣,有谁知之!有谁知之!盖亦勿思!
园有棘,其实之食。心之忧矣,聊以行国。
不知我者,谓我士也罔极。彼人是哉,子曰何其?
心之忧矣,有谁知之!有谁知之!盖亦勿思!

风之化俗,义在规上。上循礼义,下效忠孝。《园有桃》,处士之义也。士,节义贞烈之谓也,古之忧国忘身,修德缮名者也。是与砥柱同效,逆流逐恶,显志遂道者也。夫故为恶所恶,为鄙所鄙,以其特立,奸利不与比之,权党不与周之,已而为比周之所患者也。
夫魏,得国与晋,势为附庸,是以行志缱绻,申义徘徊而不得自由也。晋献之乱,其故背之则操逆名,顺之则长恣虐。是为去从不择,国士忧愤,乃抒情感慨,直刺时弊,然后魏风犀利,针血砭肌,足励士心耳。
是以,《园有桃》,诗义平白,了无讳违。论其功效,足张气血,使民有节。然辞锐不让,终于刿利锋芒,为人所患,其故易折勿久耳。
恶乎!始乱终弃,魏之不预。夫顺之则贼其民,逆之则盗其礼。概君子义要,宁盗其礼而不贼其民,宁亡其威而不失其名。夫有名已而谋其实,有民已而崇其礼,是所以治乱之辨也。

解:园中桃树丰盈,它结下果实可供品尝。(桃植园中,其物堪美。兴之以桃,比之与虑。概用心之良耳。肴:食也。)
心中充满忧虑,我就将悲愤歌唱出来。(肴成于桃,谣成于忧。凡因果之比耳。歌:和乐而唱。谣:无乐之咏。)
不理解我的人,说我这个人狂妄无知。(鄙夫之谓知者,声闻奸利耳。故士志忧国,人谓之骄也。骄:狂妄。)
难道那些人是对的吗?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敦悫寂寞,奸宄朋党,何去何从兮?吾有直道,然不便两难,逆之则非礼,顺之则贼民,其谓吾魏也哉!其谓吾士也哉!)
我心中的忧虑,有谁能够明白啊!(去从无择,不亦难哉!若无知音,不亦孤哉!孤而无援,不亦悲哉!辞气若是,为君子则足率下,为匹夫则得知音。)
不管有没有人明白,我何必去想这些呢!(斯语为志,不骄不淫,不屈不移。谓“不患不已知,患不知人也”则可矣。概知人为仁,仁者忧民,士哉!士哉!)
园畔棘枣密布,它结下的果实可以食用。(凡棘枣丛刺,多为园墙以圈园地,概园中植桃,以棘圈之也。概棘枣荆密,类比忧患耳。棘枣食美,忧患思治。植棘刺物,行忧刺世,其故格格不入,虽有如桃之情,复有如棘之行,斯谓士矣。诗者匠心,可谓缜细也。棘:棘枣。)
心中充满忧虑,且将所忧付诸行动报效国家。(既忧之,即行之。忧之患,行之正耳。聊:且。行:行使。国:国家。)
不理解我的人,说我这个人悖谬到了极点。(忠贞之行,终为朋党所妒也。罔:不直。极:极度。)
难道那些人是对的吗?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我心中的忧虑,有谁能够明白啊!
不管有没有人明白,我何必去想这些呢!

贪以疑廉,奸以患直,偏僻之人必挠忠直之士。
《园有桃》,直士遭忌,善道逢蔽,已而君子诫之。夫桃实荐而为肴,棘枣甘而为食,喻之则谓敦悫之忧可效中肯,刿利之行可以正曲枉,兹士美哉,不可逾也。
作者: 无言    时间: 2007-5-6 21:47

师父辛苦啦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7 13:49

六、汾沮洳
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
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
彼汾一曲,言采其藚。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究其时制,晋室不逊,以骊姬之乱余四子之争,是谓公室不道。《汾沮洳》,味咏魏君堪称,行让体下,足美毕万德行也。如是之说则冠指人物,适为意度之说,或不勉舛谬造妄,唯其义畅道,喻公室之不足,上下凌替,左右交淫,不即明指,刻以“彼其之子”相较比类,因殊异之称以生读者之念耳。
恶乎!彼其之子?毕万乎?武子乎?或乃国士庶民乎?概士之美修身而已矣,君之善则治世也。夫威不足则言不信、行不果。概庶士之美则卒报《园有桃》之怨则可,若人称之,必有威仪化下之德,礼让崇道之义。是以,《汾沮洳》所欲美而敬率者,多拟魏君也。
《汾沮洳》,察义便析,概魏人美其君子欲敌晋政,以晋公路不行,公行不道,公族不公之私情也甚,已而不欲附庸其属,势成六卿(中行氏、范氏、智氏、魏氏、赵氏、韩氏)亡晋,三家(魏、赵、韩)分鼎之形也。乃后虽有晋文之霸,然其状已萌,终至日后分崩之实也。

解:(他)在汾水潮湿低洼地带,采集酸迷。(庶人寒士采之则谓常,公卿君子采之则谓圣。一以不得不乃,一以体下寻常。是以,处卑以采实,庶人寒士为之则无足称,公卿君子事之则可率道。欲之美者,概公卿君子耳。汾:汾水。在今山西省,西南流入黄河。沮洳(音居茹):低湿之地。《集传》:“沮洳,水浸处下湿之地。”莫(音木):野菜名,其味酸。《正义》引陆玑疏:“莫……五方通谓之酸迷,冀州人谓之干绛,河汾之间谓之莫。”)
他这样一位君子,完美得无法形容。(谦则美,让则敬,概君子体下,为民人所传称也。传称之语,美则溢美,恶则溢恶,皆不可度也。是以,《论语》子贡曰:“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其事反之,君子务善,天下之善岂不归焉?美:完美。度:度量。)
他那无法形容的完美,简直赛过掌管国家车驾的公卿了。(概晋室不道,公行私贿,公乃不公,是以不堪其称也。是以,两之相较,其人犹过矣。异:美而异之。殊异,完美超绝状。公路:掌管国家车驾的官吏。)
(他)在汾水的对岸,采集桑椹桑叶。(事劝农桑,古之务本求实以绝虚华之道耳。概明王圣主所亲视也。)
他这样一位君子,完美得如绽放的花枝。(美其无度,比之如英,以拟洽其人也。英:花。)
完美如花枝一般的君子,简直赛过了掌管国家军队的公卿了。(公行:掌管国家军队的官吏。)
(他)在汾水的河湾处,采集泽泻草。(辟荒务民,以足库廪。概明王简约处上,国用不虚;民人恭敬在下,用度不废。故君子带汾而作,未示止息,所以民之所美也。藚(音续):泽泻草,亦名水沓菜。)
他这样一位君子,完美得如圣洁的白玉。(玉拟其洁,不可玷也。)
他那圣洁如玉般的完美,简直赛过了掌管公族礼仪的公卿了。(公族:掌管王室宗族礼仪的官吏。)

《汾沮洳》,美君子以比三公。夫三公者,周太师、太傅、太保也。西汉谓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东汉谓太尉、司马、司空。公路、公行、公族,晋之三公也。概魏美其君子足兼三公之德,已而务民之义,实乃胜之,夫欲分庭抗礼之势也。是以,三公之具,足称其公则民敬顺,足用其私则民悖乱,已而君子有德则归心附戴,别从教化耳。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8 16:11

七、葛屦
纠纠葛屦,可以履霜。掺掺女手,可以缝裳。要之襋之,好人服之。
好人提提,宛然左辟。佩其象揥,维是褊心。是以为刺。

《毛诗序》云:“《葛屦》,刺褊也。魏地陋隘,其民机巧趋利,其君俭啬褊急,而无德以将之。”朱熹《诗集传》云:“魏地陋隘,其俗俭啬而褊急,故以葛屦履霜起兴而刺其使女缝裳,又使治其要襋而遂服之也。”方玉润《诗经原始》云:“夫履霜以葛屦,缝裳以女手,……以象揥之好人为而服之,则未免近于趋利,”“不惟啬而又褊矣,故可刺。”
凡先贤所道,陈灼不敢是非,唯尽刻私忖,或不尽实,独有识者善裁也。夫人性好逸恶劳,有恃无恐。故恃险固则轻戒备,贪淫乐则弃根本。概未闻处刻薄而纵情欲,待不足而繁奢侈者也。夫故如是,则魏以持国者,俭约之道则立,虚华之务则弃,势至乃而。是以,魏翼附强晋之余,乃为鼎分之谋,其德不率则上下不同,上下不同则法令不行,法令不行则政治不兴,政治不兴何以有其国乎?
夫无道之然,归怨与天,归德与己;权党与己,权寡与人;居富与己,居贫与人;处尊与己,处卑与臣;淫乐与己,淫虐与道。夫如是者,内外交侵,上下交淫,不亡者鲜矣。
国有治乱之道,君子事天下,归怨与己,归德与天,赏有以,罚有以。赏有功而德不返,罚有罪则怨不返,故谓爱人不私赏,恶人不私罚,其如治也。君子事天下,权党与己,权寡与人;居富与己,居贫与人,刻大臣以责民人,离左右以信法度,故谓贵权以赏,贱生以罚,其如迷也。君子事天下,淫乐与己,淫虐与道;处尊与己,处卑与臣,赏有情,罚有情。赏无行而德党羽,罚无过则间上下,故谓重爱与赏,重恶以罚,其如乱矣。夫治则不迷,迷则至于乱,乱则尽与亡,是谓道也。
当其时,晋室未衰,虽蒙骊姬之乱、四子争立,然名犹存。名存则威不亡,威不亡则智不篡,是谓迷而不殆者也。然,魏臣事强晋,居刻薄之地纳诸侯之契,实乃不堪也。是以,魏有君子咏《葛屦》之辱以白其情,欲为离迷返道,敬善事民之旨也。或当其事,返道则不及,率道亦有原也。

解:纠缠索结的草鞋,是可以在冰天雪地中行走的。(自言贫苦俭洁状。虽无革履,唯葛屦履霜,举步唯艰,不亦难哉!概其时魏处简狭,物薄财竭,若兹之类当属实也。纠纠:编织索结状。葛屦:以葛茎所结草鞋。履:行走。霜:霜雪。)
纤细娇嫩的你自己的那双手,是可以为别人缝制衣裳的。(自言不吝效事状。虽有玉手,唯织纫衲补,若事有所得,则为有所乐,亦曰可以矣。魏之事晋,亦可比之。掺掺(音山山):同“纤纤”。女(音汝):则汝,你自己。)
(成衣)腰身适当衣领漂亮,呈奉给美人穿上。(卑之事尊,纳款事税亦如斯矣。自诩魏之事晋,足刻足恭状。要(音腰):同腰。之:代合适,华美。襋(音及):衣领。好人:美人。)
美人穿上它提襟舒袖,轻描淡写的左转而离我远去。(衣何其美,人何其鄙,好我之衣,鄙我之人,将何以堪!魏之事晋,亦以冤之。提提:抻襟掸袖状。大凡着试装者皆抻襟掸袖,是以解之。宛然:不经意貌。辟(音避):同避。左避,概古礼奉人以右,左避则远之耳。)
(她)佩着象征明辨是非的象牙发饰,是为了警惕人的心胸狭隘。(冤而至怨,人主之失也。概魏晋之比,当洽此义也。是以,象揥以象礼仪,其旨所申谦让,让则心宽,谦则义尽耳。揥(音替):古首饰,可以搔头。类似发篦。维:维系。隐警醒。褊:狭隘。)
是因为用它可以梳理纠缠不清的乱发啊。(古之佩饰多象礼唯物,以别私心耳。故君子饰瑱以析言语,簪玉以理纠结,谓备象之象,惕不自矜也。刺:梳理。)

夫天之生人,其欲无二,我今已有,人乃思有,我今犹无,人欲有之。概归德与己,权党与己,居富与己,处尊与己,淫乐与己而已矣。夫如是者则归怨与天,权寡与人,居贫与人,处卑与臣,淫虐与道。故,为君子者反其欲而行,正其身而名,已而贵贱之情别矣。
《葛屦》,具然其事以名其状,务君子思之以知其不济也。
《诗.魏风》,总晋乱及至成咏,遐迩数十载间,时魏未及自理,概其所申之状,多怨晋之声耳。其辞壮烈,足道不堪窘迫之情,每合庶怨之心。是以,其责君子务义之义当可鉴万古,是唯传载之妙也哉!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9 13:3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9 14:12

《诗经.唐风》
予拜魏风于喟然,检晋魏倍养之事,发三晋之源,溯国风之际,谬以为其国风之谓比类国歌,上下咏之以讥励属政。是以,国风之句多合民俗从向,而君子咏之达其义,庶人歌之析其理,是谓教化异同,其旨乃有国歌之用耳。故,《魏风》之咏,卒示其开国之张本耳。
概魏附庸强晋,首倡三晋分鼎,六卿侵政之曲,然圣人独录一家,或当其时则唯魏先立,或当其时则唯魏风殊异特立,或当其时则唯魏风离迷率道不拘顺逆足鉴晋室失礼以尽劝效之能,是故圣人采而纳之,其衷情堪慰,唯愚予不敏,今妄度其旨,愧哉!
凡十五国风,予始必于魏复涉晋风,犹以为诸国风旨取义载道,叙礼因异,或其十五国风足证而录之,其余国风或冗复不录,或表义不能,或音律不谐,或传承不美,或遗失殆尽而不在三百之列,是为予之舛知也。或予于来日另有感慨,亦当自责,敬请原宥。
夫晋魏率从,晋乱其礼而失其道,予自觉检察,延诸子之论以白其情。
夫古之申礼,以尽德才之用也。圣人居处无为之事,举德以为官,取才以为吏。官以役吏则吏足尽其才勇;吏以长官则官不殆其职责。其故德能服才,才可辅德之情也。道无为,以不枉万有之情、命、知、欲而已;德有责,以不污顺上化下之礼义而已;才有勇,以不屈效事敬忠之功禄而已。夫德才之相鉴鉴与道,是以德不亏、才不堕,道陶然忘机乐处无为之事矣。
夫德才之经,辨是非、达利害者,德也;闻于里、阅于试者,才也。夫然则赏罚备则德有恃,利害申则才有以。夫以有恃无恐之德以奉人主、教民人,乐其赏而畏其罚,其敢殆哉!夫以有以无失之才以尽功效、骋义气,安其利而避其害,焉有失哉!
崇德任才务民以实,道也。道之成,教也;教之务,政也。是以,教之为善,以正国家治乱之经,所谓辅国之器也。人主得之以为善,则劳天下之事,是谓有政也。是以,教之为本,本于道,虽神鬼莫能逾之者也。唯政教离合,时也,势也,然不得相背相远以至民人唯欲利之惑为淫乱而不知耻也。夫唯欲利得失以为悲欢者,女子皆其爱则兄姊同淫,财货唯其欲则父子不亲,已而老无所养,孤无所依,鳏而不预,寡而郁郁。当其时则四时不节,地物不丰,人情不养而国财不足矣。夫或其必然,则谓兴衰往复,轮回使然耳。其必究欲利于一时,概权用而不乃久之也。夫于相争之世,拒时变而顽固守则亡;于久治之国,易古制而轻礼仪则殆。是以,政教之遐迩,为治乱者不可不察也。
夫晋,唐叔虞之封也。由献公黜武继而骊姬之乱,虽居五伯之长,犹埋分鼎之患。晋文合诸侯而霸天下且不得沮其势,则以教不行而欲利兴也。
恶乎!哀哉!君子之鉴也。

引:《史记.晋世家》晋唐叔虞者,周武王子而成王弟。初,武王与叔虞母会时,梦天谓武王曰:“余命女生子,名虞,余与之唐。”及生子,文在其手曰“虞”,故遂因命之曰虞。
  武王崩,成王立,唐有乱,周公诛灭唐。成王与叔虞戏,削桐叶为珪以与叔虞,曰:“以此封若。”史佚因请择日立叔虞。成王曰:“吾与之戏耳。”史佚曰:“天子无戏言。言则史书之,礼成之,乐歌之。”於是遂封叔虞於唐。唐在河、汾之东,方百里,故曰唐叔虞。姓姬氏,字子于。
  唐叔子燮,是为晋侯。晋侯子宁族,是为武侯。武侯之子服人,是为成侯。成侯子福,是为厉侯。厉侯之子宜臼,是为靖侯。靖侯已来,年纪可推。自唐叔至靖侯五世,无其年数。
  靖侯十七年,周厉王迷惑暴虐,国人作乱,厉王出奔于彘,大臣行政,故曰“共和”。
  十八年,靖侯卒,子釐侯司徒立。釐侯十四年,周宣王初立。十八年,釐侯卒,子献侯籍立。献侯十一年卒,子穆侯费王立。
  穆侯四年,取齐女姜氏为夫人。七年,伐条。生太子仇。十年,伐千亩,有功。生少子,名曰成师。晋人师服曰:“异哉,君之命子也!太子曰仇,仇者雠也。少子曰成师,成师大号,成之者也。名,自命也;物,自定也。今適庶名反逆,此後晋其能毋乱乎?”
  二十七年,穆侯卒,弟殇叔自立,太子仇出奔。殇叔三年,周宣王崩。四年,穆侯太子仇率其徒袭殇叔而立,是为文侯。
  文侯十年,周幽王无道,犬戎杀幽王,周东徙。而秦襄公始列为诸侯……
据此,《诗经.唐风》之谓唐而不然晋者,概晋之始谓也,概因礼之所讳,忌背德忘祖,故以是名之也。亦或避违晋魏之属而为乃是,或两者兼有之,是为《唐风》具名之由也。
一、        有杕之杜
有杕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兮,噬肯适我。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有杕之杜,生于道周。彼君子兮,噬肯来游。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姑降文义,牵强妄测,或不及其旨,亦尽学问之道。赧颜愧思。

解:有株茂盛的杜梨树,生长在道路的偏辟处。(杕(音弟):树貌。“有杕之杜”,毛传:“杕,特貌。”《集韵.霁韵》:“杕,木独生也。”《玉篇.木部》:“杕,木盛也。”纵其义则谓孑世而独立貌。杜:甘棠也,牡曰棠,牝曰杜。左:边远也。犹戎狄尚左以示偏远耳。概称其旨,杕以喻美而独,杜以喻妇氏,左以喻遐远。若附会人物则拟骊姬堪比是也。概合骊姬始为骊戎,居骊山之屋也。)
那位君子啊,他远道来吃我结的果实。(噬:吃。肯:同啃,咬。适:来。晋之与骊,足称其远,献公伐而得之,噬啃无异。故不取前贤所注。)
如果是真诚的喜爱我,怎么会这样饮用我的果法食用我的果肉呢?(怨其迫就耳。好:喜欢。曷:如果。怨以至报,晋乱造始耳。)
有株茂盛的杜梨树,生长在道路遥远的周边。(周:周边。)
那位君子啊,他远道游玩来吃我结的果实。(游:乘兴来去也。隐谓非礼毋聘状。)
如果是真诚的喜爱我,怎么会这样饮用我的果法食用我的果肉呢?(无礼则造怨,怨而返之,谓自酿其祸也。)

所引述者,为参见之用,然后尽一己之辨,不尽详实。
晋逢骊姬之乱,天下之归怨与妇德不操。然始造其祸者,献公耳。是以,予引其事以证。
援引:《史记.晋世家》武公代晋二岁,卒。与曲沃通年,即位凡三十九年而卒。子献公诡诸立。献公元年,周惠王弟颓攻惠王,惠王出奔,居郑之栎邑。五年,伐骊戎,得骊姬﹑骊姬弟,俱爱幸之。八年,士蒍说公曰:“故晋之髃公子多,不诛,乱且起。”乃使尽杀诸公子,而城聚都之,命曰绛,始都绛。九年,晋髃公子既亡奔虢,虢以其故再伐晋,弗克。十年,晋欲伐虢,士蒍曰:“且待其乱。”十二年,骊姬生奚齐。献公有意废太子,乃曰:“曲沃吾先祖宗庙所在,而蒲边秦,屈边翟,不使诸子居之,我惧焉。”于是使太子申生居曲沃,公子重耳居蒲,公子夷吾居屈。献公与骊姬子奚齐居绛。晋国以此知太子不立也。太子申生,其母齐桓公女也,曰齐姜,早死。申生同母女弟为秦穆公夫人。重耳母,翟之狐氏女也。夷吾母,重耳母女弟也。献公子八人,而太子申生﹑重耳﹑夷吾皆有贤行。及得骊姬,乃远此三子……
据援引,概福祸无门,自失而至也。至于先贤注解不得而知,或求诸今人所谓又不合私意,概人有私情之心吾亦有之,以有私情之心度有公道之《诗》,差强附会,亦可原也。祈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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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10 13:01

二、采苓                                                
采苓采苓,首阳之巅。人之为言,苟亦无信。                  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采苦采苦,首阳之下。人之为言,苟亦无与。                  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采葑采葑,首阳之东。人之为言,苟亦无从。                  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援引《史记.伯夷列传》…其传曰:伯夷、叔齐,孤竹君之二子也。父欲立叔齐,及父卒,叔齐让伯夷。伯夷曰:“父命也。”遂逃去。叔齐亦不肯立而逃之。国人立其中子。於是伯夷、叔齐闻西伯昌善养老,盍往归焉。及至,西伯卒,武王载木主,号为文王,东伐纣。伯夷、叔齐叩马而谏曰:“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弑君,可谓仁乎?”左右欲兵之。太公曰:“此义人也。”扶而去之。武王已平殷乱,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周粟,隐於首阳山,采薇而食之。及饿且死,作歌。其辞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于嗟徂兮,命之衰矣!”遂饿死于首阳山…
解:采集卷耳啊采集卷耳,在那首阳山的山巅处。(概咏之者以太子申生不逃其孝,复攀伯夷、叔齐之节,哀如是也。苓:《说文》谓之“卷耳”;《传》曰:苓,大苦也。又茯苓,药名。所以取卷耳者,以下阕词中有“采苦”之语,其苦谓之大苦,以别于是耳。首阳:山名,在今山西永济县南,即雷首山。)
别人所传说的话,确实不值得相信。(概怜太子申生从孝比义,喻首阳采薇之伯夷、叔齐之事,诫之以勿信愚忠愚孝之举也。为言:传说之言。苟:诚,确实。)
放弃(那念头)放弃(那念头)吧,确实不要以那些话当作回事。(如斯之劝,哀之以勿效先贤以误平生耳。舍:弃也。旃(音瞻):语助词,“之焉”的合声。无然:不以为然,不作认可状。)
别人所传说的话,为什么要去满足呢?(哀劝之意尽于斯矣。勿以人言为重,当以己身为谋,虽不称其名,犹不愧其生也。以孝顺事有道,以悖谬逆非礼,其故可原也。概不言献公之事,以斯足尽其情耳。胡:为什么。得:达到,满足。)
采集大苦啊采集大苦,在那首阳山的山脚下。(苦:大苦,苓也。)
别人所传说的话,确实不要用自己的生命验证。(勿以生身鉴证妄言,斯君子之道也。此亦劝辞耳。与:信也,证也。)
放弃(那念头)放弃(那念头)吧,确实不要以那些话当作回事。
别人所传说的话,为什么要去满足呢?
采集葑菜啊采集葑菜,在那首阳山的东麓。(葑:芜菁,蔓菁。)
别人所传说的话,为什么要顺从呢?(从:听从,顺从。)
放弃(那念头)放弃(那念头)吧,确实不要以那些话当作回事。
别人所传说的话,为什么要去满足呢?

“人之为言,苟亦无信。”因人解曰:“为之通伪,是以勿信。”        曰:道尚无为,礼重节制;欲发渊漠,情动善恶。故,欲有为则是非见与得失,情无节则善恶制于悲欢。得失之事莫乃不迁,以见异也;善恶之心无所不至。是以,异物之见则前言不鉴;善恶之辨则悲欢不偃。以不偃之悲欢履前言之不鉴,是不信矣。以不信为言,谓之伪也。此援他人所解《采苓》,予之抱息也。
《毛诗序》曰:“《采苓》,刺晋献公也。献公好听谗焉。”近人吴闿生《诗义会通》言:“献公听谗之事,莫过于杀太子申生,诗必为是而发。《序》不言者,人所共喻,无待更言也。”
概《诗》多以事咏志,非有明传书载者,拟洽其旨皆不乏附会之嫌,然其旨以证《诗》本精要也。故所撰之事孰若例举,以便自正以达人故耳。故,《诗》旨阙疑,其事迷离,据其遐迩之事冠之以谓其衷,其《诗》解之智也,是以,陈灼亦尝为是道,悉自明以达众耳。
援引:《史记.晋世家》献公私谓骊姬曰:“吾欲废太子,以奚齐代之。”骊姬泣曰:“太子之立,诸侯皆已知之,而数将兵,百姓附之,柰何以贱妾之故废适立庶?君必行之,妾自杀也。”骊姬详誉太子,而阴令人谮恶太子,而欲立其子。
  二十一年,骊姬谓太子曰:“君梦见齐姜,太子速祭曲沃,归厘于君。”太子于是祭其母齐姜于曲沃,上其荐胙于献公。献公时出猎,置胙于宫中。骊姬使人置毒药胙中。居二日,献公从猎来还,宰人上胙献公,献公欲飨之。
  骊姬从旁止之,曰:“胙所从来远,宜试之。”祭地,地坟;与犬,犬死; 与小臣,小臣死。骊姬泣曰:“太子何忍也!其父而欲弒代之,况他人乎? 且君老矣,旦暮之人,曾不能待而欲弒之!”谓献公曰:“太子所以然者,不过以妾及奚齐之故。妾愿子母辟之他国,若早自杀,毋徒使母子为太子所鱼肉也。 始君欲废之,妾犹恨之;至于今,妾殊自失于此。”太子闻之,奔新城。献公怒,乃诛其傅杜原款。或谓太子曰:“为此药者乃骊姬也,太子何不自辞明之?”太子曰:“吾君老矣,非骊姬,寝不安,食不甘。即辞之,君且怒之。不可。”或谓太子曰:“可奔他国。”
    太子曰:“被此恶名以出,人谁内我?我自杀耳。”十二月戊申,申生自杀于新城。
“申生”纯孝乃至蒙谗受死,“明”“冯梦龙”于《东周列国志》有预“骊姬”之谋,言其覆蜜招蜂,以诱太子为之驱,是为“骊姬”之计也。概“骊姬”假纯孝之子居废立之谋,亦稔“申生”之不逃,故能设其死也。夫故《有杕之杜》以道怨返之由则《采苓》复申怨返之状耳。
其咏首阳之义,以哀殉孝之子,道之以“无然,胡得焉”以致辞劝之无信虚谬丧命,无与证妄践身,无从人言往生,是谓其形也。概其情则无逃毛苌之说。敬哉先贤!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0 17:13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12 00:59

三、葛生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毛诗序》曰:“《葛生》,刺献公也。好攻战,则国人多丧矣”。
陈灼曰:道无礼则不立,礼不道则无知。人主无道则人臣不智,人臣不礼则人主不立。夫道以法明,礼以制兴。法信赏罚利害之事,制节悲欢爱恶之情。夫欲莫难制以贪,性莫难制以勇。勇犹有尽,贪则不足。故法不明则赏罚不中,礼不申则悲欢不已。是以,法不明、礼不申,则民以犯禁为勇,又以贪鄙为智,是所以君子威柄下易,赏罚下替之端也。
民无礼则荡,君无道则丧。民以荡为道,君以丧为礼,天下将亡之兆也。情不哀死则知不爱生,荡丧之道也。君子为之则民人妄毙,小人为之则不从孝悌。
道缘于欲而约之,谓之法;礼本于情而治之,谓之制。夫物之性,乐利赏则勇,畏害罚则智。故,君子信赏罚之道,处无为之事则天下进敬其勇、让饶其智,是谓法明。夫物之命,爱亲近则义,远离疏则真。故,君子节悲欢之礼,举有行之体则天下知慎其义、性保其真,是谓制申。
夫哀死爱生之谓爱人,君子爱人以德,小人爱人以姑息。德以爱人则仁,姑息以爱人则愚。仁者爱人以来人爱,愚者亦爱人以来人爱。
知不哀死则不知爱生是谓恶人,君子恶人以威,小人恶人以利。威以恶人则虐,利以恶人则贼。虐以恶人以来人爱,贼以恶人以来人爱。欲来人爱之谓爱我,德、愚、虐、贼之所共也。
夫爱我之心,善之本也。教之爱人以来人爱,德也;使恶人以来人爱,鄙也。是以,古人有经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耳。
爱人以来人爱,爱如往来,礼之所尚也;恶人以来人爱,恶必返之,欲之所使也。
《葛生》,辞气悲婉,哀死之咏也。其本或讽献公之事,然亦足申爱生之情也。
晋献为道,其故赏罚为明,足爱攻战之利而不本人伦之情。其故乃有一时之功而不得后世之继也。是谓欲信其道,然不与礼守而至其所然也,其执君子之迷,是以不立也。是以,有君子哀《葛生》以讽其事,以鉴来者,其谓智矣。

解:葛藤繁衍覆盖了牡荆树,蔹草蔓延在四野荒原。(藤蔹恣肆以示耕稼荒废。概献公黜武,本业不顾,于是黎庶征役,田园荒芜矣。葛:藤类,以附著树木相高。蒙:覆盖。楚:灌木名,即牡荆。蔹(音敛):攀缘性草本植物。)
我所敬重称美的人就葬在这里,有谁来陪伴你我,你我只能各自独处。(君处冢下,我独茔前,犹怀恩眷,愈美昔时情洽,不亦哀哉!美:敬重称美。予美,郑笺:“我所美之人。”朱熹《诗集传》:“妇人指其夫也。” 亡此:死于此处,指死后埋在那里。)
葛藤繁衍覆盖了棘枣树,蔹草蔓延在你的坟上。(域:坟地。毛传:“域,营域也。”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营域,或作茔域,古为葬地之称。《说文》:‘茔,墓地也’是也。”)
我所敬重称美的人就葬在这里,有谁来陪伴你我,你我只能各自息宿。(君息黄泉,我宿空房,思之念之,咏以志之。息:宿眠。)
牛角枕头是那么华丽,丝锦被子也色彩斑斓。(亡人长息地下,枕角,锦衾,概非卑小之民也。恶乎!君子不免于军伍之事,况庶民干戈,几死者不可胜数矣。角枕:牛角枕头,敛枕也。据《周礼•王府》注,角枕用于枕尸首。粲:同“灿”。锦衾:“敛褥也。”概角枕、锦衾皆丧葬之器耳。烂:灿烂。)
我所敬重称美的人就葬在这里,有谁来陪伴你我,我只好独自思念你到天亮。(君即长眠,我犹不寐,置思浑夜,不觉旦晓矣。旦:天亮。)
夏季的炎炎酷日,冬季的漫漫长夜。(夏至以日长,冬至以夜永,予也一人,思绪不宁。)
只有等到我死之后,追随你同葬一穴了。(日不堪其暑,夜不堪其著,卒道生者之苦也。概生则盟同死,死则愿同穴,情之所至也。(百岁:生以百年为至,故生人谓死以曰“百岁之后”耳。居:死者墓穴耳。)
冬季的漫漫长夜,夏季的炎炎酷日。
只有等到我死之后,追随你同葬一穴了。(室:死者墓穴耳。)

恶乎!君子不本情原礼,置生死如草芥之秋,家邦之痛,民人之难也。为道如斯,夫复何欢!夫复何欢!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2 01:05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12 15:15

四、无衣                                                                    
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                                 
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毛诗序》云:“《无衣》,美晋武公也。武公始并晋国,其大夫为之请命乎天子之使,而作是诗也。”朱熹《诗集传》云:“曲沃桓叔之孙武公伐晋,灭之,尽以其宝器赂周釐王。王以武公为晋君,列于诸侯。此诗盖述其请命之意”,“釐王果贪其宝玩,而不思天理民彝之不可废,是以诛讨不加,而爵命行焉。”
朱熹《诗集传》以为“侯伯七命,其车旗衣服,皆以七为节。子,天子也”。又云:“天子之卿六命,变‘七’言‘六’者,谦也,不敢以当侯伯之命,得受六命之服,比于天子之卿亦幸矣。”
援引:《史记.晋世家》“…穆侯四年,取齐女姜氏为夫人。七年,伐条,生太子仇。十年,伐千亩,有功。生少子,名曰成师。晋人师服曰:“异哉,君之命子也!太子曰仇,仇者雠也。少子曰成师,成师大号,成之者也。名,自命也;物,自定也。今適庶名反逆,此后晋其能毋乱乎?”
二十七年,穆侯卒,弟殇叔自立,太子仇出奔。殇叔三年,周宣王崩。四年,穆侯太子仇率其徒袭殇叔而立,是为文侯。
文侯十年,周幽王无道,犬戎杀幽王,周东徙。而秦襄公始列为诸侯。
三十五年,文侯仇卒,子昭侯伯立。
昭侯元年,封文侯弟成师于曲沃。曲沃邑大於翼。翼,晋君都邑也。成师封曲沃,号为桓叔。靖侯庶孙栾宾相桓叔。桓叔是时年五十八矣,好德,晋国之众皆附焉。君子曰:“晋之乱其在曲沃矣。末大於本而得民心,不乱何待!”
七年,晋大臣潘父弑其君昭侯而迎曲沃桓叔。桓叔欲入晋,晋人发兵攻桓叔。桓叔败,还归曲沃。晋人共立昭侯子平为君,是为孝侯。诛潘父。
孝侯八年,曲沃桓叔卒,子鱓代桓叔,是为曲沃庄伯。孝侯十五年,曲沃庄伯弑其君晋孝侯于翼。晋人攻曲沃庄伯,庄伯复入曲沃。晋人复立孝侯子郄为君,是为鄂侯。
鄂侯二年,鲁隐公初立。
鄂侯六年卒。曲沃庄伯闻晋鄂侯卒,乃兴兵伐晋。周平王使虢公将兵伐曲沃庄伯,庄伯走保曲沃。晋人共立鄂侯子光,是为哀侯。
哀侯二年,曲沃庄伯卒,子称代庄伯立,是为曲沃武公。哀侯六年,鲁弑其君隐公。哀侯八年,晋侵陉廷。陉廷与曲沃武公谋,九年,伐晋于汾旁,虏哀侯。晋人乃立哀侯子小子为君,是为小子侯。
小子元年,曲沃武公使韩万杀所虏晋哀侯。曲沃益彊,晋无如之何。
晋小子之四年,曲沃武公诱召晋小子杀之。周桓王使虢仲伐曲沃武公,武公入于曲沃,乃立晋哀侯弟缗为晋侯。
晋侯缗四年,宋执郑祭仲而立突为郑君。晋侯十九年,齐人管至父弑其君襄公。
晋侯二十八年,齐桓公始霸。曲沃武公伐晋侯缗,灭之,尽以其宝器赂献于周釐王。釐王命曲沃武公为晋君,列为诸侯,於是尽并晋地而有之。
曲沃武公已即位三十七年矣,更号曰晋武公。晋武公始都晋国,前即位曲沃,通年三十八年矣…”
因毛苌、朱子之说,援《史记》武公之事,《无衣》,概晋武饰辞篡逆,恩请名正,佞诡辩黠之咏也。其故逢周釐之欲,归宝器与之,足谦逊以示臣从,然不卑不亢之旨现于《无衣》之间。夫曰:非贫者无七衣之典,非寡者无六衣之服,即以道其亦具挟势为变之资矣。然尽人臣之义,已而献之,乃求为臣周佐命,故为恭敬献与。其故衣具七六之数,概喻宝器之谓也。端其伎俩,义与贼同。夫为贼者,劫财害命以居其富,然不奈衙吏深究,必以脏物贿赂求安,已而要之曰:“吾挟财遁去,公则不得我人,亦劳公之贵体,殆公之威名,且吾结脏纳款,归好于公,公且威仪不失,名实两获,吾亦从善疾恶,辅公羽翼,效一方之事,不令复有贼患盗案,岂不美哉?”于是,衙吏自忖曰:“今追急则逃,然其地盗患亦不休止,已而疲神厌时,苦无所得,不若听其所请,使效一方,或可敬事必功,不乃一德也欤?”是以,肯纳效款,以慰权宜也。已而相安必事,竟从其请也已。概如是者,陈灼则不敢是非周釐,亦不得好恶晋武。概缘有天命,宜有时势而不得强梁耳。

解:难道说我没有衣服穿了吗?还有七件啊。(夫民无衣则不蔽,已而晋武上白周釐,尽献晋室之宝以赂之求赐,以是感之,辞如例举,非必朱子之说,为七命之义也。概其场景,宝献于前,已而言之曰:“吾非贫而无衣者,亦有七领,足蔽寒体。”隐谓晋武之势,若假其宝以率一方,亦足抗礼宗周,以是足挟釐王耳。)
但我认为这七件衣服比不上您赐予的漂亮,穿上您赐予的衣服才感觉舒适无妄。(美辞釐王之赐而欲得之以自安状也。是谓祈赐名号耳。概武公尽献宗室之宝,欲副名实之正,足合顺逆之礼,已而卒成其请也。安:舒适。吉:无灾无妄。)
难道说我没有衣服穿了吗?还有六件啊。(六亦如七,皆举数之辞耳。)
但我认为这六件衣服比不上您赐予的合身,穿上您赐予的衣服才感觉舒适温暖。(晋武篡实而自谦之辞也,言如畏宗周,战战兢兢状。虽居其宝器则辗转不宁,献与君子则寝食安矣。故假衣物喻之,以谀辞敬意足奉釐王,以制其私情,卒夺其征篡伐逆之柄也。其故人之畏礼,虽则不礼,足以让之,人故予之耳。燠(音玉):暖和。)

《无衣》,因毛苌之说,谓武公之使进便佞之辞以悦周釐之事则其旨明矣。概其使假服衣安适冷暖之状以请釐王之命也。其故尽献宗室宝器者,以示臣从之义不为反状耳。即明不亏修契纳款之情,尽奉祖宗祀典之器,已而示《无衣》之状以当其时辞令喻旨之巧也。概其举则浅,其喻益深,是故能为人纳而不怒,受而不卑,以卒其所请之愿而已矣。《无衣》一辞,卒成晋武之功,概成败之事,几于于此,其故古之良使也已。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13 15:31

五、鸨羽
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艺稷黍。
父母何怙?悠悠苍天!曷其有所?
肃肃鸨翼,集于苞棘。王事靡盬,不能艺黍稷。
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
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艺稻粱。
父母何尝?悠悠苍天!曷其有常?

《毛诗序》云:“《鸨羽》,刺时也。昭侯之后,大乱五世,君子下从征役,不得养其父母,而作是诗也。”朱熹《诗集传》云:“民从征役而不得养其父母,故作是诗。”方玉润《诗经原始》云:“《鸨羽》,刺征役苦民也”,“始则痛居处无定,继则念征役之何极,终则念旧乐之难复。民情至此,咨怨极矣。”
概晋昭侯时始封其叔成师于曲沃,号曲沃桓叔。桓公好德,能归晋国俊杰,晋潘父逆弑昭侯而迎桓叔,桓叔欲入晋,晋人拒之。已而晋历孝侯、鄂侯、哀侯、小子侯多与曲沃相持不下,卒至曲沃武公,诱小子侯杀之,乃立晋哀侯弟缗为晋侯,已而伐灭之,曲沃武公立,是为晋武公矣。其时五世,晋未尝暇憩,是为《毛诗》之指也。夫如是,则《鸨羽》诗咏五世之乱以归武公之治,劝民勿怀复晋之念,以顺武公之德。故武公立之以为歌,传咏普颂,以一教化耳。

解:鸨鸟瑟瑟有声地抖动着浑身的羽毛,成群地落在栎树上。(援鸨肃肃之声以喻民人畏战疾苦之怨耳。(毛傳)鸨性不树止。正义曰:鸨鸟连蹄,树止则为苦,故以喻君子从征役为危苦也。故,鸨鸟若凫,几不处木,已而失其居所,乃无去就,树止小憩,然不得止其羽翼,颠簸不已状耳。肃肃:拟声词,鸨羽声。苞:本也,木干也。栩:栎树。)
王室的差使使天下不得安宁,再不能去种植黄米和黍子。(晋室疲于征役,民夫不得事其耕稼,为言土荒地废状耳。靡:无,没有。盬(音古):不坚固,喻不安貌。稷:黄米。黍:禾屬而黏者也。)
父母亲的生活又依靠什么来维持?无休无止的岁月啊!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呢?(概民人事躬耕则谓本份,服征役则如鸨处木。故孝子征役,父母老迈,是以念之。恶乎苍天,不复清矣,是故问其何止安居也。怙(音户):倚恃。悠悠:缓久貌。曷:何时。所:安定、休止之时。)
鸨鸟瑟瑟有声地扇动着它的翅膀,成群地落在棘枣树上。(棘枣多芒,鸨处其上,羽翼疲苦。棘:棘枣树。)
王室的差使使天下不得安宁,再不能去种植黍子和黄米。
父母亲在家中都吃些什么?无休无止的岁月啊!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生活呢?(食:食物。极:终点,结束。)
鸨鸟瑟瑟有声地挪动着双脚,成群地落在桑树上。(概鸨鸟若凫,其止于木端必双蹼疾踏,若行若走,是谓鸨行。)
王室的差使使天下不得安宁,再不能去种植稻谷和高梁。
父母亲在家中有没有新鲜东西可吃?无休无止的岁月啊!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尝:食鲜曰尝。常:恒道也。阴阳四时之经谓之天常,政法道德之术谓之君常,亲疏远近之交谓之人常。)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8 15:59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14 12:58

六、羔裘
羔裘豹祛,自我人居居。岂无他人?维子之故。
羔裘豹褎,自我人究究。岂无他人?维子之好。
凡古之天子、诸侯、公卿之属,其本服役与天下者也。然其所构之则,概仰民人止息,制时势利弊者也。是以,自炎黄始,皆有典圣人之制,后为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之义以合天子役于天下耳。夫为其时之制,概不当与后世制币度法令政也。夫制币以要民,必使币不亏而后治,而古制礼以道民,必以礼不乱而后治。币之为物,治物者必以法;礼之载人,化人者必以礼。夫礼以嗜币则贼,法之毒人则虐。是故,今之制维币之恒,古之制维礼之教,不可同日语焉。然世趣同取者,概赏罚之因,教化之能也。
夫《羔裘》,概晋君取士举贤,赏罚申明之词耳。故因是解之。

解:羊羔皮裘装饰着豹皮袖口的官服,从距离我近的人开始穿着它。(《论语》传“仲弓问政,子曰:‘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又问‘焉知贤才而举之?’子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概晋君就近任能,斯句之谓合举贤之旨矣。祛(音却):袖口。羔裘豹祛,官服也。自:始自。我人:近我之人。居居:使之居处,穿着也。)
难道没有别人可以担任这些政事吗?因为你们是我历来了解的啊!(故人之美不可弃,是以举之。是谓“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仁;故旧不遗,则民不偷。”维:因为,唯独。故:向来所知。)
羊羔皮装饰着豹皮袖子的官服,从距离我近的人开始考核功过。(官有不卸之责,功则褒之,过则究之,即明恩赏罪罚之法也。究究:考核功过之责耳。褎:古袖字。)
难道没有别人可以担任这些政事了吗?因为你们做到了最好啊!(概责无旁贷则人尽其司,故无怠慢之事。然君子无归功于己,已而唯臣下是誉,几于圣贤,不亦善哉!)

《羔裘》,明王圣君之服役之美状也。合于《无衣》则美武公之名也,拟其独树,则文公亦可当之。故,凡天下贤明君子皆可比之耳。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5 20:43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16 16:24

七、杕杜
有杕之杜,其叶湑湑。独行踽踽。岂无他人?不如我同父。
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佽焉?
有杕之杜,其叶菁菁。独行茕茕。岂无他人? 不如我同姓。
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佽焉?

《毛诗序》谓“《杕杜》,刺时也。君不能亲其宗族,骨肉离散,独居而无兄弟,将为沃所并尔。” 朱熹《诗集传》谓此为“无兄弟者自伤其孤特而求助于人之辞。”
《杕杜》,悉毛苌所指,概美曲沃之德,以归离散之情也。缘《杕杜》字句所示,多苦孑无依而乏溢美之词也。概朱子之说亦洽其旨也。故不得考《杕杜》出处以当其时,或比晋室自昭公即匿伏宗室之乱,乃至申生枉死,重耳流离,概晋室率道不亲,其民众散不和也。夫若是者,足昭重耳流离之苦,或应《杕杜》所撰。概其诗或始于文公之先,或比于文公之事,其卒示者,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义始乱于上,已而祸延及下。是为黎庶苦无所助之状,故君子悉之,作悲咏不已,以喻其失耳。
古礼所申,置君子如器,世袭有度,踵继有法,以集赏罚于一身,劝教化为一道,使之君临天下,不复儿女私计败天下为公,以绝悖逆循情之事耳。当其时之制,财帛为天下所出,制币为天下所有,故以人道聚物,以富国用,以营民利耳。夫为时势所至,币为国家所有,国家在天下,则币利天下;国家在私门,则币贼天下。故,人为财帛所制,制币轻则财帛趸,制币重则国家贫。制币轻则民人重积货,重积货则商贾奸,商贾奸则百业屈,百业屈则民人险,其故财帛趸;制币重则天下慎交易,慎交易则籴粜尽,籴粜尽则根本惰,根本惰则赋税窘,其故国家贫。是以,古之人制礼以申民情,今之世道法以通物形耳。
概《杕杜》之状,晋室有兄弟之争,已而天下有骨肉之离,谓失其时之制,据是为解则理无不至矣。

解:有株茁壮的杜梨树,它的叶子茂盛繁密。(杜梨孤孑,犹繁茂枝叶,或引人慎终追远念及先祖,或致人祈福泽后欲荫儿孙,概人伦之情,以斯为美矣。杕(音弟):树貌。“有杕之杜”,毛传:“杕,特貌。”《集韵.霁韵》:“杕,木独生也。”《玉篇.木部》:“杕,木盛也。”纵其义则谓孑世而独立貌。杜:甘棠也,牡曰棠,牝曰杜。湑湑(音许许):盛貌。)
只有独行的人无依无靠。(杜梨且得枝繁叶茂,唯独行孤苦无依,不乃悲耳。踽踽(音举举):独行无依状。)
难道没有别人同在一条路上行走吗?因为他们却不是同父的兄弟。(流离者皆是,兄弟比义者竟无,概晋室纲乱,思归无处者遍布矣。)
叹息行色匆匆的人们,为何不相互团结呢?(惜惋流离以共命之嗟也。比:类聚也。)
大家都没有兄弟,为什么不彼此相互帮助呢?(邀结流离共命之德也。或为曲沃以聚民人,或为重耳以约晋臣,皆可效此说辞也。佽(音次):资助,帮助。)
有株茁壮的杜梨树,它的叶子茂盛繁密。(菁菁(音经经):茂盛。)
只有独行的人孤苦无依。(茕茕(音穷穷):孤单貌。)
难道没有别人同在一条路上行走吗?因为他们却都不是同姓的族人。
叹息行色匆匆的人们,为何不相互团结呢?
大家都没有兄弟,为什么不彼此相互帮助呢?

流离一始则圣人必出,小者为盗贼之资,大者当豪杰之众。夫为“老聃”之语道曰:“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道德经一十八章》)“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尚福之所倚。福尚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道德经五十八章》)“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道德经六十章》)
是以,夫为圣人之则,正大道而不使之为奇,善礼义而不令之为妖,其故宗鬼者以敬始终,尚神者以劝教化而妖孽不兴与人世矣。其古今异时同理者,概天道之可畏,祖宗之可法,人言之可恤,已而因天时、地利、人情以塞弊顺势耳。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7 10:10 编辑 ]
作者: 无言    时间: 2007-5-17 08:29

师父辛苦啦!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17 13:18

八、绸缪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
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论语.季氏》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于颛臾。” 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 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 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且尔言过矣!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 冉有曰:“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 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概圣人之道,来远人以安之,何以复加焉?夫《绸缪》申义,概合《杕杜》慰孤来远之咏,已而安之之道也。故援情理义,《杕杜》之旨多谋曲沃之德,咏民人之苦,颂其来人之状耳。是以,《绸缪》畀之以溢美曲沃安抚之术,以白曲沃“桓公、庄公”传及“武公”夺晋之宜也,是谓上下咏之以正其名,以便其言耳。称其所用,足合圣人之旨矣。圣人有言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所以《杕杜》、《绸缪》必刻其辞,概宗其统教劝化之宜耳。
绸缪一语,当其时之义,概有未雨绸缪之说,夫故多缝屋补漏、营家造室之谓也。是以,绸缪筑室,概安流离、抚来者之状耳。

解:捆扎木料,参星正在天空中。(言乘夜营室以安流离状也。概日间或乃壁檩稍成,已而补弥屋盖,是以则见星斗烁天也。绸缪:营室覆顶耳。薪:干燥木料。束薪,覆屋置里覆盖材器。三:同参。参星,《史记.天官》曰:“参为白虎。三星直者,是为衡石。下有三星,兑,曰罚,为斩艾事。其外四星,左右肩股也。小三星隅置,曰觜觿,为虎首,主葆旅事。其南有四星,曰天厕。厕下一星,曰天矢。矢黄则吉青、白、黑,凶。其西有句曲九星,三处罗:一曰天旗,二曰天苑,三曰九游。其东有大星曰狼。狼角变色,多盗贼。下有四星曰弧,直狼。狼比地有大星,曰南极老人。老人见,治安;不见,兵起。常以秋分时候之于南郊。”概参星之秋分时现,古之营室多因秋节以不害劳作之宜,故谓称时。)
这个夜晚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啊!(大家)竟见到这样的好人。(谓曲沃君子率民营室,为之绸缪屋盖而不厌其苦也。是故谓之良人矣。)
你啊你啊!该怎样报答这个好人呀!(知恩图报,亦人之恻隐耳。人以善来,我岂可恶报之哉!是以,民人自顾愧赧,怀恩思报矣。子兮:你啊。)
捆扎干草,参星透过房顶将要遮严的一角才可以看到。(概覆屋将必,乃有一隅可窥参星状耳。刍:干草。束刍,覆屋置顶之物。隅:角落。)
这个夜晚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啊!(大家)竟然受到这样的意想不到的礼遇。(谓曲沃君子礼以下人,甘为民苦状也。邂逅:不期而遇。)
你啊你啊!该怎样报答这份礼遇呀!
捆扎荆条,参星只能从门户看得到了。(概屋宇造就,不更一夜以必其事,足见戮力同功之美矣。当其时则星光穿户,不得乘隙而入也。楚:荆条。束楚,围篱圈院之用者也。以此谓屋室即成耳。户:室之口也。凡室之口曰户,堂之口曰门,内曰户,外曰门。概此当通为门解。)
这个夜晚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啊!(大家)竟然见到这样一位德育万民的人。(粲(音灿):今则灿。喻有德而足育人者。)
你啊你啊!该怎样报答这位德育万民的人呀!

《绸缪》,概言曲沃君子夙夜勤政,体劳务民状耳。兼身率亲抚,晋人以是归焉。夫离乱之世,经民不易,令之不信,君子务之行率,故为流离所仰,颠沛是聚耳。夫民人居而后安,食而后劳,君子因是卒当其责,则天下思报也。唯暴君非是,动则以乱民居,欲则以丧民食,是以,民人不堪其苦,思逃思避,逋无所归。已而赋税不足取,军伍不足备,财贫与内,交恶与外,内外交困之际则良庶为盗贼之资,权奸为朋比之势,是为外侮不足御,内患不足息,几至乾坤逆转,江山倾覆而后已矣。恶乎!《绸缪》,良久之计,发于未雨则可安于春霖,造于星夜则可奖励惫怠。是问孰不思勇,孰不循义也哉!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17 23:38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18 17:51

九、椒聊
椒聊之实,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
椒聊且,远条且。
椒聊之实,蕃衍盈掬。彼其之子,硕大且笃。
椒聊且,远条且。
援引《史记.晋世家》…“穆侯四年,取齐女姜氏为夫人。七年,伐条。生太子仇。十年,伐千亩,有功。生少子,名曰成师。晋人师服曰:‘异哉,君之命子也! 太子曰仇,仇者雠也。少子曰成师,成师大号,成之者也。名,自命也;物,自定也。今适庶名反逆,此后晋其能毋乱乎?’ 二十七年,穆侯卒,弟殇叔自立,太子仇出奔。殇叔三年,周宣王崩。四年,穆侯太子仇率其徒袭殇叔而立,是为文侯。 文侯十年,周幽王无道,犬戎杀幽王,周东徙。而秦襄公始列为诸侯。 三十五年,文侯仇卒,子昭侯伯立。 昭侯元年,封文侯弟成师于曲沃。曲沃邑大于翼。翼,晋君都邑也。成师封曲沃,号为桓叔。靖侯庶孙栾宾相桓叔。桓叔是时年五十八矣,好德,晋国之觽皆附焉。君子曰:‘晋之乱其在曲沃矣。末大于本而得民心,不乱何待!’”…
据援引,悉《椒聊》之义,美曲沃桓公之德以非昭侯之政也。曲由本末之乱乃至长幼之争,已而颂大德谓本,淫奢具末。虽为嫡长,不有德行,是所以庶能夺嫡,幼可伏长,乱足拔正也。是所以昭曲沃为宗,明附枝遍荫之道也。是以,夫唯有德,乃当大本,岂可独以先后之次累继司万民之命者也哉!
解:花椒的子实,茂盛地繁衍超过了一升。(概美唐叔虞之德,赞其子孙之盛也。椒:今注为花椒,取其繁衍之能也。聊:语助词。蕃:茂盛。衍:繁衍。盈:逾,超过。升:量词,斗升之升。)
其中的一颗子实应该属于谁结出来的果实,硕大到没有与它相同的。(概苗有良莠,实有亏盈,取其壮者以比曲沃枝族之德也。彼:其中之一。无朋:无相俦侔。)
花椒啊,结在远远的那根枝条啊。(拟硕大无朋者,生于远条耳。曲沃桓公本为幼属,晋昭侯实为长嫡,是谓远近本末之比也。概比曲沃之与晋室耳。且(音居):语助词。)
花椒的子实,茂盛地繁衍超过了一捧。(掬:两手合捧为一掬。)
其中的一颗子实应该属于谁结出来的果实,硕大而且牢固。(亦拟曲沃之德足美,是以牢不可破,固而持久也。笃:牢固。)
花椒啊,结在远远的那根枝条啊。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20 01:14

十、扬之水
扬之水,白石凿凿。素衣朱襮,从子于沃。
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扬之水,白石皓皓。素衣朱绣,从子于鹄。
既见君子,云何其忧?
扬之水,白石粼粼。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
诗成有因,皆藉事咏志,已而达其斯文载道之旨矣。故不能明其事则不可悉其义。《诗》经千载传承,斯文犹存,其事则亡,故必多延古人之说以便通其理,事不可侮则义去不远矣。然学有考稽,唯详实当否,全凭博义。概毛诗、朱解多为时人所否,其人注解多所不获,故时解新注多所蹇僻,又为无知舛谬相闻,标新以自榜,立异以非古,每合纵欲之流而不考先祖载道之心,是以解注百出而无统论之法。是以,陈灼遗漏仅凭,或不合古人之心,祈雅人宽宥。
有言《扬之水》,系晋潘父逆弑晋昭侯迎立曲沃桓叔之事以成其咏也。因无他考,唯据此差强一解。
解:泼出去的水,冲洗得石头光洁可鉴。(杯水之倾亦足涤蒙尘之石,石以是白。概自明志洁如水,心坚如石,以从桓叔耳。扬:倾泻。白:洗涤,使之洁白也。凿凿:鲜明貌。)
身着素衣的百姓和穿戴绣着红黼纹领子的官吏,追随您来到曲沃。(素衣:平民之衣。朱襮(音博):官服。从:追随。沃:曲沃。)
既然见到了君子,为什么会不开心呢?(隐语其中,已而道其不乐之由矣。云何:为什么。)
泼出去的水,冲洗得石头洁白无瑕。(皓皓:洁白状。)
身着素衣的百姓和穿戴红色绣饰官服的官员,追随您来到鹄邑。(鹄:曲沃的城邑。)
既然见到了君子,为什么还会有忧愁呢?
泼出去的水,冲洗得石头光泽耀目。(粼粼:光泽貌。)
我听到了密令,不敢将它转告他人。(此即咏者之不乐,亦其所忧之事耳。故不敢告之与人也。概其所闻,多指潘父弑上之逆事也。)

《扬之水》,发表悉义,概智者之虑也。或不乐其为逆之事,或忧其预事不果,已而晋人逐触桓叔,足证斯言矣。夫杯水固不可救车薪,然犹以白坚石,以此会之,则《扬之水》之义明矣。古之士为文咏诗,虽常溢美君子之德,亦不曾掩君子之过,已而为后人倚凭,仅厚学识以断是论非,故《扬之水》足咏桓叔、潘父逆弑之谋,谓扬水之不能救,独坚其心如白石之可表,以明当时曲沃之事。概其辞不讳足让无礼之情,是以,我辈后人,得以假先贤歌讽,识善恶之源,以证贤与不肖之别矣。君子谋道,必预始乱终弃之不可久,已而知兴衰之可以辨也。夫因果相循,唯曲沃篡实,虽经武公、文公之霸,亦不免骊姬之乱,终为六聊三家所侵,概其事可知,毋乃人物择时顺势不当思至于斯乎?是以,欲知其终,可缘其始,是为先知先觉者之所以修身致知之宝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20 03:08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21 18:39

十一、山有枢
山有枢,隰有榆。子有衣裳,弗曳弗娄。
子有车马,弗驰弗驱。宛其死矣,他人是愉。
山有栲,隰有杻。子有廷内,弗洒弗扫。
子有钟鼓,弗鼓弗考。宛其死矣,他人是保。
山有漆,隰有栗。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
且以喜乐,且以永日。宛其死矣,他人入室。
《山有枢》,《毛诗序》以为“刺晋昭侯不能修道以正其国,有财不能用,有钟鼓不能以自乐,有朝廷不能洒埽,政荒民散,将以危亡,四邻谋取其国家而不知,国人作诗以刺之也。”
古传以为执古御今,良治之道。夫为圣人,具赏罚之器,居无为之乡,事逸养以一教化,已而民人爱生畏死,是治其天下至于“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之旨也。
夫如是者,《山有枢》则典全治之道而非刺一人之语耳。概其语之事,圣主得良治之方则毋废礼乐之事以效民人之志也。

解:山上有枢树,阴湿地带有榆树。(木有所宜之所,人故有所宜之事。兴之以“山有枢,隰有榆”以明尊卑异处,各职其事之状也。枢:其针刺如柘,其叶如榆,沦为茹,美滑于白榆。隰(音习):低湿之地。)
君子有四时必备的各种衣裳,而不去穿戴它们。(服以文其质,以和君子举止之宜,便其率道天下也。故君子不废其衣裳,以尽四时公祭、平常布政必然之礼矣。衣裳:上为衣,下为裳。弗曳(音义)弗娄:有好衣裳而不穿。曳,拖;娄,搂的借字,牵拉。古时裳长拖地,需提着走。)
君子有车驾马匹,而不驾驶它们巡幸四方。(概衣裳车马之饰,皆君子威仪之器也。概君子具威仪以象其名,是为名正言顺之旨也。驰:驰骋。驱:车马疾走。)
(现在)只能哀婉这个君子的死去,而别人却为他的死去感到愉快。(宛:哀婉。)
山上有栲树,阴湿地带有杻树。(亦明尊卑异处,不当相扰之状也。栲(音考):树名,山樗。杻(音纽):檍也。叶似杏而尖,白色,皮正赤。多曲少直枝,叶茂好,二月开花如练而细蕊盖树,名万岁枝。或谓之牛筋,材可为弓干。)
君子有宫室厅堂,而不去打扫清理。(宫室以营公务,厅堂以治私情,然君子不务其本,是谓礼崩,故众叛亲离为远近所不附耳。廷内:宫室与内堂。)
君子有钟鼓乐器,而不去敲击它们。(谓乐坏之状耳。夫钟鼓之警,钟以象金,金以象战,是为慎战;鼓以象角,角以象耕,是为服斋。击鼓而思进,鸣金以骇退,故宣进退之法与钟鼓之声,以象和则进,战则病之喻也。故钟鼓齐鸣,清心而寡欲,是为钟鼓之美也。然君子不得事之,已而进退不得其法,几至邦土分崩矣。考:敲击。)
(现在)只能哀婉这个君子的死去,而别人占有它们后并完全发挥它们的价值。(保:言君子未尽其用,然为他人所用之意。)
山上有漆树,阴湿地带有栗树。(以树木所宜,再申尊卑异处之情也。)
君子有酒有食,为什么不能每日安于宴饮?(外有挟势之忧,内有不驯之患,君子故无饮宴之欢耳。)
暂且用它们欢喜作乐,暂且用它们打发无聊的余生。(多为大势以去之哀状,谓将死之日会饮之时多合此意。永日:余日也。)
(现在)只能哀婉这个君子的死去,别人已经占据了曾经属于他的宫室殿堂。

延毛诗之说,晋昭侯始封桓叔于曲沃,即本末异势,为其侵凌,不遑暇处。概时势非得已时,权从计议乃受制曲沃,昭侯之失也。已而如针毡在卧,芒刺在背,不得复兴礼乐之事而危殆与曲沃强梁,及至丧身辱国,为国人所哀,故置辞如谥,以昭晋昭侯生平得失之状耳。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22 10:1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22 13:10

十二、蟋蟀
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
无已大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
蟋蟀在堂,岁聿其逝。今我不乐,日月其迈。
无已大康,职思其外。好乐无荒,良士蹶蹶,
蟋蟀在堂,役车其休。今我不乐,日月其慆。
无已大康,职思其忧。好乐无荒,良士休休。
《毛诗序》:“《蟋蟀》,刺晋僖公也。俭不中礼,故作是诗以闵之,欲其及时以礼自虞乐也。”
人言毛诗不可,吾不以为然。夫时竟相去,礼制、法制各自不同。泛春秋之义,典黄老之说,恭三代之礼,以象三皇五帝之治,其时之制也。概其时因圣人君子之道以效正万方,礼不因贫而简约,亦不为富而奢淫,即以劝勉事业,养民人好生畏死之义,是为礼制之道也。已而著之与世,然后可以审天下得失功过治乱之经也。
夫为匹夫匹妇之智者,莫不愿圣人君子失其权、灭其威已而私己之志无所制;又莫不欲圣人君子卑其身、恶其食已而私己之情得所慰。若是者则上下之位易矣,顺逆之势覆矣。然则无辜之民无所信附,人伦不序,功过不彰,恃强莫不以凌弱为勇,奸险莫不以诈愚为智,其可谓匹夫匹妇不可知之之道也。是以,吾既不知毛诗所考实妄,亦不知人物所称亏盈,唯付寸心衷曲,谬解《蟋蟀》,宁搏一哂,不亦快哉!

解:蟋蟀在堂中啼声阵阵,一年的光景已经剩下不多了。(俗谚曰:“年怕中秋月怕半”以叹时日易逝耳。概蟋蟀欢鸣之时多乃中秋之际,当其时则五谷俱登,果实转疏,深敛深藏之宜耳。其后故多闲暇少作,始计年之丰寡以策流年度支也。概其时则具礼以闻,昭告天地,祭祀祖宗,礼乐示之不乏,以息民人终岁之劳,以赏天下百事之功,又以罚国家不宥之罪也。是以圣人君子举觞酬酢,以奖农励士,其故真履践实,非口耳是非之徒可知其广袤之义也。聿:遂,已经。莫(音暮):同暮。)
现在我不趁丰年与民同乐,日月昭昭在上也会无情消逝。(丰提不奖,寡年不度,何以训示民生哉?时日竟迁则勤劳复惰,奸险复萌矣,待大势已去则悔之不可及也。除:去。)
不停止对康平盛世的庆典,各行各业都会想着尽心尽力的坚守自己的岗位。(夫保富则知克俭。一赏一罚,圣人君子之器耳。圣人君子居之以示褒功惩过,职司莫怠也。已:停止。大康:康平之世。职:职司,百业。居:所居之责。)
庆祝欢乐但不至荒淫无度,立功获奖的士人也不会僭礼奢侈。(礼节悲欢,哀而不伤,乐而不淫,谓其功也。故适度好乐,虽功勿僭也。良士:赢功受奖者。好:庆祝。瞿瞿:俭。慎貌。)
蟋蟀在堂中啼声阵阵,一年的光景已经飞快的消逝将尽。(时日易消耳。)
现在我不趁丰年与民同乐,日月昭昭在上将会变得非常慢长。(年岁将终,寒冬隽永,不无作乐,斯岁苦终。人生之事,乐则一世如夕,悲则寸时若永,是故绵绵秋后,劳一载之苦而不得一时之乐,斯谓日月其迈也。迈:久长。)
不停止对康平盛世的庆典,各行各业都会想着相互竟争。(功过奖惩,居功者相与多寡,即知贤与不济。不济者自励,贤良者自勉,其为庆典之义也。外:相与参照曰外。)
庆祝欢乐但不至于荒淫无度,立功获奖的士人才会踊跃服劳。(赏无度则功不显,罚无偿则过不伏。庆赏之事,以励良士,良士服功则不怠则责,已而民人劝矣,是为明王之治也。蹶蹶:踊跃状。)
蟋蟀在堂中啼声阵阵,服务生产的车辆也已经闲置休息了。(役车犹息,况人物苦劳,概因其时当以息民养气,以御来年耳。)
现在我不趁丰年与民同乐,日月昭昭在上显得惫懒舒适。(秋后至冬终,阴气卒盛,阳气降衰,草木凋蔽唯日月其暖。日月隽永尚假岁末融融,况民人劳苦,勿乃不当庆丰乐产乎?慆(音滔):喜。)
不停止对康平盛世的庆典,各行各业都会想着自己一年来的不足。(功有所赏,过有所闻,无功过者即怀其忧,是为赏罚明则天下治,其故万古未尝有易之而当治世之主也。)
庆祝欢乐但不至于荒淫无度,立功获奖的士人也得到了休养而内心没有怨言。(休休:奖功以休其劳作,劳作赏则心神安,是曰休休。)

古之人君之道,《蟋蟀》之则必尽,服礼然后行道,概不使权逾其谋,私欲妨于公也。然诗序之说,晋僖公其者,《史记.晋世家》不详其人,多为厘侯相和。《史记.晋世家》“...十八年,靖侯卒,子厘侯司徒立。厘侯十四年,周宣王初立。十八年,厘侯卒,子献侯籍立。献侯十一年卒,子穆侯费王立…”厘:原文为釐。釐,亦通僖。是以,晋僖公者,当为厘侯也。概《史记》所录厘侯人事不详,故《诗序》之说未敢便置可否。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22 13:33 编辑 ]
作者: 小轻    时间: 2007-5-24 17:20

篇篇经典,且有可读性,好文,再次欣赏中。。。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25 16:31

《诗经.齐风》
援引《史记.齐太公世家》正义括地志云:“天齐池在青州临淄县东南十五里。封禅书云‘齐之所以为齐者,以天齐也’。”   太公望吕尚者,东海上人。其先祖尝为四岳,佐禹平水土甚有功。虞夏之际封于吕,或封于申,姓姜氏。夏商之时,申、吕或封枝庶子孙,或为庶人,尚其后苗裔也。本姓姜氏,从其封姓,故曰吕尚。
吕尚盖尝穷困,年老矣,以渔钓奸周西伯。西伯将出猎,卜之,曰“所获非龙非篈,非虎非罴;所获霸王之辅。”于是周西伯猎,果遇太公于渭之阳,与语大说,曰:“自吾先君太公曰‘当有圣人适周,周以兴。’子真是邪?吾太公望子久矣。”故号之曰“太公望”,载与俱归,立为师。
或曰,太公博闻,尝事纣。纣无道,去之。游说诸侯,无所遇,而卒西归周西伯。或曰,吕尚处士,隐海滨。周西伯拘羑里,散宜生、闳夭素知而招吕尚。 吕尚亦曰“吾闻西伯贤,又善养老,盍往焉。”三人者为西伯求美女奇物,献之于纣,以赎西伯。西伯得以出,反国。言吕尚所以事周虽异,然要之为文武师。   周西伯昌之脱羑里归,与吕尚阴谋修德以倾商政,其事多兵权与奇计,故后世之言兵及周之阴权皆宗太公为本谋。周西伯政平,及断虞芮之讼,而诗人称西伯受命曰文王。伐崇、密须、犬夷,大作丰邑。天下三分,其二归周者,太公之谋计居多。
文王崩,武王即位。九年,欲修文王业,东伐以观诸侯集否。师行,师尚父左杖黄钺,右把白旄以誓,曰:“苍兕苍兕,总尔觽庶,与尔舟楫,后至者斩!”遂至盟津。诸侯不期而会者八百诸侯。诸侯皆曰:“纣可伐也。”武王曰: “未可。”还师,与太公作此太誓。
居二年,纣杀王子比干,囚箕子。武王将伐纣,卜龟兆,不吉,风雨暴至。髃公尽惧,唯太公强之劝武王,武王于是遂行。十一年正月甲子,誓于牧野,伐商纣。 纣师败绩。纣反走,登鹿台,遂追斩纣。明日,武王立于社,髃公奉明水,韂康叔封布采席,师尚父牵牲,史佚策祝,以告神讨纣之罪。散鹿台之钱,发钜桥之粟,以振贫民。封比干墓,释箕子囚。迁九鼎,修周政,与天下更始。 师尚父谋居多。
于是武王已平商而王天下,封师尚父于齐营丘。东就国,道宿行迟。逆旅之人曰:“吾闻时难得而易失。客寝甚安,殆非就国者也。”太公闻之,夜衣而行,儣明至国。莱侯来伐,与之争营丘。营丘边莱。莱人,夷也,会纣之乱而周初定,未能集远方,是以与太公争国。
太公至国,修政,因其俗,简其礼,通商工之业,便鱼盐之利,而人民多归齐,齐为大国。及周成王少时,管蔡作乱,淮夷畔周,乃使召康公命太公曰:“东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五侯九伯,实得征之。”齐由此得征伐,为大国。 都营丘。
盖太公之卒百有余年,子丁公吕伋立。丁公卒,子乙公得立。乙公卒,子癸公慈母立。癸公卒,子哀公不辰立。
哀公时,纪侯谮之周,周烹哀公而立其弟静,是为胡公。胡公徙都薄姑,而当周夷王之时。
哀公之同母少弟山怨胡公,乃与其党率营丘人袭攻杀胡公而自立,是为献公。献公元年,尽逐胡公子,因徙薄姑都,治临菑…

予读齐太公世家常唯唯不已,概太公以《六韬》、《三略》预武王,兴周伐纣,裂土封茅,成其大功。纵怀文武之德亦念太公之智。所谓德才相辅,文武太公之谓也。
太公韬略,兵法鼻祖,治国理民之法典也。夫周明礼制,以正上下君臣之位;齐尚道法,以竭智虑才勇之力,皆始于创业之初,为子孙可法。已而子孙典其祖制,各为继业守成之宝,不亦可乎?概齐以干戈之功始封其地,君子歌美太公之余,上下相尚典兵治国之法,是以封齐以来,齐之异人莫不以用兵之术名于天下。乃后有管仲、司马穰苴、田忌、孙膑、田单之属,皆以善攻守之术著名于世矣。概管仲集大成者,干齐桓九合诸侯,匡正平周之礼,不乃太公余德使然乎?
周齐相倚,当其时同姓不婚,唯门第使然,姬姜姻娉,久成翁婿,亦固齐强周,使之征伐有名,而多翼戴相佐,乃至兼小并弱,霸于桓公。其后虽为田氏篡实,仍延齐号,为战国七雄而独与强楚为秦所忌,不乃太公开国德荫福庇之果乎?
道法兴国,齐仍始于秦孝之先。概齐为宗周姻属,历共和之乱,经周幽之丧,诸侯始为不礼,齐似奉之如初,实乃兼实储志。唯明管仲利害之要而不得其修身之术,已而管仲命终,齐风乃以得失为患,匹夫则市侩相高,匹妇则淫乐相比,唯廉耻其所不知也。
《史记.齐太公世家》太史公撰语曰:“吾适齐,自泰山属之琅邪,北被于海,膏壤二千里,其民阔达多匿知,其天性也。以太公之圣,建国本,桓公之盛,修善政,以为诸侯会盟,称伯,不亦宜乎?洋洋哉,固大国之风也!”
齐风道骨,尚兵乐用,然其处丰腴之地而乏忧患之虑,虽有稷下之学,唯图口耳之快而少践实之法。夫口耳之学欲在责人逸己,践实之道义在修身正气,其故齐士多以尚学相竟而不守其责,终为强秦所亡,不亦哀哉!概其民人,智多术士,几至其亡乃有徐芾、韩终、安期生,乃至李少君之流皆异人也,故为万古之不追矣。相其义士,则谓田横至矣。田横始为韩信所破,聚徒五百,趣海为侠,已而为汉高祖所迫,田横自刭以谢,从者竟无生意,皆殉之鸣志,无一避让,何其壮哉!至于晏平仲之贤,孟尝君之义则榜于古今,竟为世之楷模,故当人杰地灵之所生,亦学风尚满之所由也。
稷下传《管子》之说,合百家之长,其《中匡》曰:“士三出妻逐于境外,女三嫁入于舂谷。”(注:舂谷,妓馆也。)若是者则士再娶则妇道不贞,女再嫁则夫道不德。妇道不贞,夫道不德,引为相尚,故为淫亂之经也。概俗传税妓之法亦由管仲营民兴利之术。于是知之,齐当富庶之地,俗风足余乐淫而几于不耻。故上有齐康乱伦、齐庄骄淫之事,下有卖笑承欢之所,民人不有进取之心乃得苟安之志,几至其亡,不亦可乎?
法不治则无官不贪,政不修则无商不奸,道不正则无国不亡,礼不申则无人不淫。贪则衍怠,奸则贿财,亡则不复,淫则不耻。
恶乎!太公之道,法术明则天下治,民人顺则攻战必,其故齐人好义亦重利,斯两难相与之事,民人兼有之,谓大国之风矣。虽然,好义足蓄犯法之志,重利卒养贪鄙之心,然为明王所用则无往不破,而为惫主所持则无适不殆。所以圣人有道,使智、使愚、使勇而无所不效其力。夫如是者,予喟喟然管仲之语曰:“水平则不流,云平则雨匀。”其故治下欲于平则不进,在上不知止则暴疾。夫处相争之世,不进则亡于外,不止则败于内,岂不信哉!
一、鸡鸣
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
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 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会且归矣,无庶予子憎。
《毛诗序》曰:“《鸡鸣》思贤妃也。哀公荒淫怠慢。故陈贤妃贞女。夙夜警戒。相成之道焉。”
《史记》所撰哀公人事不详,谓《鸡鸣》则指唯陈灼不考。然因文悉义,审慎度要,即延毛苌之说姑妄解之,祈谅!
解:(夫人):“鸡已经报晓了,早朝的大夫公卿已经到齐了。”(概君子一国之器,夫人责之朝会之事,不亦贤哉!既:已经。朝:朝堂。盈:齐。)
(君子):“不是鸡报晓吧,恐怕是苍蝇嗡嗡的声音。”(概君子愚戆,岂不知蝇虫夜止,若为苍蝇之声则鸡鸣即止,天已大白矣。其故搪塞其辞,并无用心,足见平常惫懒,不竟求索之事,已而卒出不智之语也哉!匪:非,不是。)
(夫人):“东方的天空已经亮了,早朝的大夫公卿已以开始议论纷纷了。”(大夫公卿久侯君子不至,是以悸躁耳。昌:(交头结耳)声溢朝堂状。)
(君子):“恐怕不是东方天空亮了吧,是月色皎洁发出的光芒吧。”(狡狯其辞以延宕恋床之时。)
(君子):“虫子飞来飞去嗡嗡作响真讨厌,我还是乐于与夫人一起好好睡上一觉。”(君子语出不逊,拟虫声以责夫人,已而诱之以甘于同梦,其为嗲状,故无威仪可言耳。甘:乐于。薨薨:拟声词。)
(夫人):“大夫公卿如果都罢朝散会了,能不将我和你一同憎恨吗?”(君王不朝则政事冗殆,夫为贤人所恶而为奸臣所乐,已而天下不治,怨声载道则不逊之事反于上,夫人之言足当其事矣。且:如果。无庶:不会。)

《鸡鸣》,似美夫人之贤而辞气未然。若君子曰:“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然则夫人当其时犹在枕席耳。当其时则妇人事夫,闻鸡鸣则起,备君子盥栉之具而为扫洒之事。毋乃当枕席之间督君子早朝乎?概因其时礼谓之,夫人失矣。果乃诗讽哀公以美夫人,几至其为周王鼎烹,岂独一夫之过乎?卒无夫人之罪欤?且如斯语者,多少壮之年耳。夫人同榻责之,其故不服,已而足以同梦相讥,夫人虽告之以天下之恶,其可听乎?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30 20:0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25 16:57

二、还
子之还兮,遭我乎峱之间兮。并驱从两肩兮,揖我谓我儇兮。
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并驱从两牡兮,揖我谓我好兮。
子之昌兮,遭我乎峱之阳兮。并驱从两狼兮,揖我谓我臧兮。
《毛诗序》曰:《还》,刺荒也。哀公好田猎。从禽兽而无厌。国人化之。遂成风俗。习于田猎谓之贤。闲于驰逐。谓之好马。
解:您(狩猎)回来的途中,与我相遇在峱山山间。(猎返偶遇也。还:返回。遭:相遇。峱(音挠):齐国山名,在今山东淄博东。)
我们又一起追逐两只飞禽,您拱手夸我身手敏捷。(游猎不疲,乘兴不返。君子乐之,故多废公事,是谓无德之状也。并:并同。驱从:追逐。肩:鸟名。征鸟,题肩也。齐人谓之“击征”。揖:揖手礼。儇(音宣):疾也,迅捷也。)
您猎取收获丰盛,与我相遇在峱山山道上。(猎取甚丰,谓其返时之状。茂:丰足。)
我们又一起追逐两只走兽,您拱手夸我本领高超。(猎取即丰,兴犹未尽,缘逢偶遇,复竟其乐。君子如是则谓耽玩不道也。牡:雄性物。飞曰雌雄,走曰牝牡。于此多拟蹄兽。)
您的猎物种类各式各样已经非常充足,与我相遇在峱山南侧。(谓猎物盈足。昌:美足。)
我们又一起追逐两头狼,您拱手夸我武艺不凡。(概以肩、牡、狼谓逐猎禽兽蹄爪之物以道其田狩之博也。故弋飞禽夸之儇捷,猎蹄兽称之美好,射爪牙誉之臧勇,以是别矣。臧:好。)

《还》,言君子耽于游猎而悖礼废德之状也。概即已还矣,犹逢人必合,逐猎不已,卒尽忘公职,誉田狩之末技而不思治亂之本事,斯谓君子之过耳。然则上行下效,即成民俗,多由君子取士当途,同嗜者亲,异趣者疏,是谓相尚成风,积久成习矣。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26 13:4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26 16:20

三、著
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

《毛诗序》曰:“《著》,刺时也。时不亲迎也。”
春秋周礼,嫁有送,娶有迎。送不入夫居,迎不及妇所,乃设交接之处以为嫁娶之礼。
《管子.中匡》曰:“士三出妻逐于境外,女三嫁入于舂谷”因为齐法。究其所以,或由齐俗多轻从嫁娶,不乃为制耳。概齐地丰腴,齐人富庶,风流利欲则反覆无常。富贵不节倨傲,贫贱不知廉耻,故习俗破弊,不克礼仪而独饰骄矜。
夫门第相悬,媸妍相竟。矜贵则渔色,姣好则攀附。人不修德而务势利。夫欲,不思久远而适服片刻者也;夫德,不慕稍息而制度岁月者也。故持欲坏德则人乘其隙,君子乐之则奸险乘之,小人事之则卑鄙至之。
古之经术莫不以儿女之别制顺逆之情。故曰:“夫妇之道,王化之基。男女正位,天地大义。”夫大义循则顺逆明,已而制之曰:“贱妨贵,少陵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大,婬破义,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其故有夫妇而后有制度,其故为圣人君子所独慎也。
是以,夫妇不检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教化不齐。虽然,刻律必法足制让不逊,唯不克狡险,公道不行。故,执古御今,未尝有弃教化而苛必法以治其国者也。
当其时制,顺逆本份之别。君为礼器,教化其责,殊异于当今之世。故,《著》,假婚姻之事而隐谓教化之状耳。若指明媒正娶则谓君子失礼,若述纳妾之事则谓君子渔色。

解:你等候迎娶我在你家门内屏风前。(送亲至第。概君子不尽亲迎,不即告礼,俟于门内,其状若偷,或为纳妾状耳。俟:迎候。著:门屏之间曰著。乎而:语助词。)
充耳用白色的丝带系在帽子下边,它的玉色红润光华。(充耳为饰,概非无辜庶民。即为君子,当知礼仪,已而不恭,故谓之失。充耳:即瑱,古时君子以防佞辞动听,故置充耳塞闻其言也。素:白色。尚:适。琼:赤玉。)
你等候迎娶我在你家庭院当中。(新人始见君子犹在门著,然未尽迎娶,已而退诸当庭,新人随至状。)
充耳的丝带泛着青色系在帽子下边,它的玉色红润晶莹。(充耳丝系由素转青,因前时乃处门内屏前,门影屏荫有违本色,故前时视之为素,入庭则当日光之下,乃始泛青也。)
你等候迎娶我在你家厅堂上。(新人至庭,犹未尽迎娶,引而登堂,新人随至状。)
充耳的丝带泛状黄色光芒系在帽子下边,它的玉色红润闪耀。(概堂中烛光映耀,系丝转而泛黄。)

《著》,讽君子婚娉不敬礼法。概其状若偷,有失体统。若此类者,多拟纳姬妾之行。且妾非处子,多为寡居孀妇乃或歌姬舞妓之类。是以不敢昭告天下以侮宗祖。君子故深候门屏,已而见之则一退再退,乃至堂中而稍尽薄礼。诗咏充耳,亦足讽其事。
充耳之象,概析言辨佞之物。君子闲饰琼玉,然不循礼法,苟且相映,几不滑稽?
姑为素丝三转,隐谓君子节操百感。其义隽永,诗心可寓。
恶乎咏者!著、庭、中堂,素、青、丝黄。丹丹充耳,琼华芒芒。充耳非饰,庭堂非肆;丝色易异,英莹字字。一代君子,指心之志。不乃修身,恶乃体真。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27 16:26

四、东方之日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
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在我闼兮,履我发兮。

《毛诗序》:“《东方之日》,刺衰也。君臣失道。男女淫奔。不能以礼化也。”
日月之道,昭昭太昊。往复昼夜,始末相齿。终我不弃,惠我不离。不离不弃,是谓履我。于是喟然,彼姝者子。《毛诗》何谓,吾不知矣。

解:东方冉起的旭日啊,它是大德美好的上天之子,照亮在我的卧房。(日出东方,普照万物。耀我室家,光我门户。彼其孰子?姝者之子。姝者为谁,吾拟皇天。彼:代词,代东方之日耳。姝:美好。室:卧房。)
它的光芒在我卧房中,催促我即刻迎接新一天的开始。(旭日普照,德育万物。开天之光,破夜之晓。振我卒兴,即履我志。履:履行。即:兴起。)
东方天空的月色啊,它是大德美好的上天之子,照亮在我门内一片光明。(月有朔望,朏月西上,唯其数寡少。月从东出,以众咏之,即谓东方。月色冥光,不及日耀,故在闼不入,物理如是。彼:代词,代东方之月。闼:门,门内。)
它的光芒在我门内,使我感慨不已。(望月而感,逝水而挽,古之仁智之觉也。贤人夙兴,日无所获,故履感慨,不亦善哉!发:感慨状。)

《东方之日》,谓仁人志士夙兴夜感之状耳。夫奸佞之人纂侥险之幸,乘得失之患则无岁月之憾;唯忠贞之士怀恻隐之心,笃道之不行则多流逝之虞。如斯而已!如斯而已!言虽简练,意犹深赅。履我即兮,赍我志兮;履我发兮,憾我殁兮。如斯而矣!如斯而矣!
日月昭昭,人道萧萧。东方日月,不晦阴骚。智者不偷,愚者不忧;勇者无畏,弱者无罪。唯有奸佞,如菌如霉。萌之幽暗,衍之沟畔。不有丰荫,何有滋蔓?滋蔓之所,山阴木荫。圣人如山,君子如参。参天余荫,且莫养奸。奸之即萌,实蠹参天。一则若蚁,一则若蛆。食我大本,腐我厚根。根本即坏,枝叶竟败。枝叶即败,霉菌亦殆。尔为霉菌,与我同在。尔不日兴,尔不夜慨。朝有朝饱,夕有夕暖。待我枯死,尔何存焉?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27 17:43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28 17:43

五、东方未明
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
东方未晞,颠倒裳衣。倒之颠之,自公令之。
折柳樊圃,狂夫瞿瞿。不能辰夜,不夙则莫。

《毛诗序》曰:“《东方未明》刺无节也。朝廷兴居无节。号令不时。挈壶氏。不能掌其职焉。”然察其文义,自公召令,征役所使,夙夜不息,而非毛诗所谓司漏失职矣。

解:东方还未露出曙光,匆忙起床中将上衣误作下裳、下裳错当上衣穿在身上。(眠不足,醒不觉,且不遑调适,已而茫然失措,衣裳误着状。衣裳:上曰衣,下曰裳。犹今衣裤之别。)
又急忙将错穿的衣与裳调整过来上着衣而下着裳,去响应齐公的劳役征召。(齐君为公,召自公所,举国应之。自:去,往。公:齐君。)
东方还未露出晨曦,匆忙起床中将下裳误作上衣、上衣错当下裳穿在身上。
又急忙将错穿的裳与衣调整过来下着裳而上着衣,去响应齐公的劳役政令。
折下柳打围成篱笆,猖狂的监工虎视眈眈的督促着劳作的进度。(折柳樊圃,多拟圈猎围场之事。概使民不义,役民非时,以是为甚也。诗《还》,讽猎讥政,刺哀公之嗜。概《齐太公世家》所载哀公事不详,然齐君好猎,《左传》、《史记》多有传述。《左传》“齐襄公田于贝丘,坠车伤足。” 《史记》撰为沛丘射彘,同其事也。已而齐君(公孙)无知游于雍林,为雍林人袭杀,亦游猎所使耳。又有懿公为公子时与邴歜之父猎,争获不胜,及即位,断邴歜父足事。凡所传述,皆游猎所至,概不为传载者,不胜枚举也。樊圃:樊篱,猎场围障。狂:猖狂。夫:监工。瞿瞿:瞪视貌。)
(劳役)不分昼夜,白天干不完晚上就得不到休息。(劳役无度,昼夜少息。辰:日。莫(音暮):同暮。)

《东方未明》,君子游猎无状,征役无止,疲劳国民耳。
人有少壮老朽之异。少壮则精足,老朽则气沮。以少壮有余之躯使老朽衰乏无力之体,是所以使之不时,费而不惠也。夫仁者爱人,爱人者知人为本。是以,义使善政,明四时之度,务劳作之本。本足则末兴。五谷丰登,百工不怠,商贾贸易,以足保盟不失其信,交不逾其礼,贿赂不私行,贪鄙无公路,人君之道也。令之必行,禁之必止。无为而治,优游于世。兴礼乐以息劳役,制法度以代征伐,实有享乐之事而确无狼戾之名,谓三皇五帝之事也。已而人君,爱细腰则国人多饿死,好侠客则黎庶皆亡命,概以一人之欲以取贤与不肖使然耳。夫好恶之制天下,美其所美则不察人之所恶,恶其所恶则不谅人之所欲。是以,齐君以游猎之兴劳国民之命。或其性暴狠,或其欲充盈,爱则不惜民政,恶则不赦违令。其故人有所美,必以为足服天下,贵之则欲天下役于其事。我好儒则天下莫敢不从,我乐道则天下莫敢不敬,我信神则天下莫敢不拜,我理佛则天下莫敢不祷。若敢者,我必罚之,其故民人所不堪矣。是以,凡称主之义,加诸则不义,践之为义。非主不义,属我不义耳。是以,无知加诸之美,故无为加诸之事。是所以无欲有道之方也。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29 17:12

六、南山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
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怀止?
葛屦五两,冠緌双止。
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
蓺麻如之何?衡从其亩。
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鞫止?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
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极止?

《毛诗序》云:“《南山》,刺襄公也。鸟兽之行,淫乎其妹,大夫遇是恶,作诗而去之。”
援引《左传.桓公十八年》十八年春,公将有行,遂与姜氏如齐。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
公会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
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车。
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宁居,来修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恶于诸侯。请以彭生除之。”齐人杀彭生。
概齐襄与庶妹文姜淫秽人伦,自桓公十八年至庄公八年襄公卒,凡入载七八,其事明矣。
审《南山》辞义,犹及齐鲁,概多合毛诗所指,是以援引证之。

解:南山巍峨耸立,雄狐在碌碌求偶地奔跑中发出绥绥的声响。(狐乃兽耳,且绥绥奔波以求配偶,犹不即其巢穴淫其同母,况尔人乎?南山:齐国山名。崔崔:山势巍峨状。绥绥:象声词。拟雄狐奔跑磨挲貌。)
通往鲁国的道路浩荡平坦,齐君的女儿顺着它嫁入鲁国。(概齐鲁毗邻,往来相尚,故无险隘关守之防,以两国世好也。荡:平坦。齐子:齐君之女,多拟文姜。由:经由。归:嫁曰归。)
既然已经嫁入夫家,为什么又怀恋(旧日亂伦淫秽的行径)?(齐鲁世交,关防无设,民人无备。乃由文姜之亂始构不容之隙,故讽齐子怀淫耳。曷:为何。止:语助词。)
最卑贱的草鞋也是两两相配,尊贵的帽子下边垂下的系带也是双双对对。(概夫妇之礼,上下一也。卑贱如是,尊贵亦如是。足讽襄公乱亂之事矣。葛屦(音具):草鞋。五:通伍。匹也,伴也。緌(音蕤):冠帽系带。)
通往鲁国的道路浩荡平坦,齐君的女儿(嫁入鲁国)就走的是它。(概齐鲁联姻,门当户对,名媒正娶,昭昭日月之行,故不可污也。庸:用。拟用鲁道也。)
既然是用光明正大的道路嫁过去的,为什么又顺从自己的淫欲?(直指兄妹亂伦也。从:顺从(重操故态状)。)
种植大麻该怎么办呢?那就要从平整自己的田地开始。(欲树其植,必量其地;欲治其国,必信其礼。以是讽事,谓齐襄文姜之通始造亂国之经,预其国将上下不守矣。蓺(音艺):古通艺。种植也。如之何:怎么办。衡:平整。)
娶妻的首要礼节又该怎么办呢?那就必然要先告诉双方父母。(申礼也。概鲁桓、文姜之姻,父母之命也。)
既然禀告了双方父母,为什么又穷究对方的罪过呢?(“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已而“公会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即以鲁桓始败家室之礼,乃至谪姜之过,是为因由矣。鞫:穷理罪责。)
劈开柴木该怎么办呢?没有斧头办不到。(明理也。物理如斯耳。析:剖开。薪:柴木。匪:同非。不克:办不到。)
娶妻的关键礼节又该怎么办呢?没有媒娉办不到。(其时之礼,行媒娉始成婚姻耳。)
既然是明媒正娶得来的,为什么又满足她极度无礼的请求呢?(概文姜返齐,多为央告所成。即非归宁,实乃无礼。鲁桓纵之,是谓两极也。极:满足。)

《南山》,深责齐鲁之交无礼之状耳。概其萌有因,始于亂伦。文姜即为人妇,犹念怀淫秽,顾返适欲,几成奇闻,足败齐鲁浩荡之途,不亦哀哉!夫典事者皆举反为智,时日有异,时礼有序。概当其时尽其礼,则义不可侵。否之则殆矣。夫唯淫亂之经,或从欲,或从利,不可不知也。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30 21:58

七、甫田
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 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远人,劳心怛怛。 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

《毛诗序》云:《甫田》,大夫刺襄公也。无礼义而求大功。不修德而求诸侯。志大心劳。所以求者。非其道也。
始皇焚书坑儒,圣人之说遗失大半,诗经原义多无从考稽。毛苌苦心孤诣,竭其诚敬,力克其旨。然佐证不具,不免杜撰,其情可嘉。唯后学不敢逾矩。然陈灼贸然唐突,非述而作,亦瑟瑟不安。仅此愧赧,祈求雅谅。
《甫田》,文义训礼,毛诗所谓,吾不失所云,故不敢附会说辞以淆诗理。陈灼无能足证《甫田》所指人事,毛诗即以刺襄公为论,予姑为解之。

解:不要为狩猎破坏良田,那样下去就会四处荒芜蓬蒿茂盛。(概齐襄好猎,故以是讽之。是谓狞猎无度,肆虐甫田,稼穑因废,故稗莠丛生而菽粟不茂耳。田:田猎。无田,不要田猎。甫:大也,众也。甫田,天下之田。维:四方。莠(音诱):蒿草,稗草。骄骄:(荒草)茂盛貌。)
不要想念远方的“情人”,为她劳心积苦。(生离死别,人之大痛耳。若为常情,无可厚非。然乱伦之事,禽兽之行。齐襄为君,人伦未泯,是以苦之。然其人无耻,终不畏人言,丑行其爱,闻者唾之。忉忉:忧心貌。)
不要为狩猎破坏良田,那样下去就会田地荒芜而稗草秀长。(田猎所使,蓬蒿稗草遍秀。刺田猎耳。桀桀:秀美貌。)
不要想念无方的“情人”,为她劳心痛苦。(礼以人伦为本,远近亲疏莫不因之。若为常人,无所不当。然齐襄、文姜,兄妹血亲,岂可无耻焉?怛(音达):惨怛,悲切。)
美好啊真美好!青梅竹马卿卿我我的时代。(两小无猜,情深意切。婉:美好。娈:美好貌。总角:童子束发如角状,即童子。丱(音贯):毛传:幼稚;朱传:两角貌。陈灼以为拟两角貌以比卿我如丱,不相彼此之好也。合毛传、朱语则谓齐襄、文姜始为不耻,因于幼稚,犹有可原之情也。)
经过没几年重新见面,双方也都长大成人了。(未几而见,皆已成人,当知礼仪。即讽襄公、文姜禽兽相好。虽冠冕礼具,犹不安人伦,已而淫亂误国,是以让之。《礼》曰:子能食食,教以右手;六岁,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十年,出就外傅,居宿于外,学书计;十有三年,学《乐》诵《诗》,舞《勺》;成童(年十五),舞《象》,学射御。二十而冠,始学礼,可以衣裘帛,舞《大夏》,惇行孝悌,博学不教,内而不出;三十而有室,始理男事,博学无方,孙友礼志;四十而仕,方物出谋发虑,道合则服从,不可则去;五十命为大夫,服官服;七十致事。即已冠矣,即已冠军矣,乃知礼也。毋乃禽兽行乎?此即隐谓齐襄、文姜之事矣。未几:没多久。弁(音变):冠也。)

《甫田》,必拟为齐襄所撰,则足述齐襄游猎无度,民不聊生。已而其人荒婬乱伦,不有人君之德而必备禽兽之性,故为仁人鄙恶,是以作诗刺之。及其为公孙无知逆弑,竟至读者加额称庆,不亦快哉!
恶乎!我人幸甚,上有馔粲缁衣之君,又有蔽芾甘棠之政,虽然魑魅作祟,谅众志成城,祥瑞必克。指望有矣!指望有矣!
甫田,天下之田也。田猎荒之,则侵民产,殄天物,怯天下之心耳。
人故不可以不教。不教则唯欲唯利。唯欲则兄妹同淫,唯利则父子不睦。斯言惕行,不可不耻,礼之义也。齐襄无礼,竟不知耻,尚以爱情无物,齐襄首开先河,犹胜今人。今人常以窃逾夫妇之道时以为荣,朋友共妻,兄弟同娶,即为美谈。今或以兄妹同奸,人必以为大不可。然不远先时,窃人夫妇,朋友共妻,兄弟同娶之所谓美谈,犹为可耻,人亦以为大不可矣。如斯繁衍,抑或相尚情爱,经纬乱伦之欲而不假以廉耻之道,概其时日遐迩亦未可知矣。概此枉言戏说,道德之贼。雅人必无诘訾詈辱,揖首。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31 13:12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5-31 14:33

八、卢令
卢令令,其人美且仁。
卢重环,其人美且鬈。
卢重鋂,其人美且偲。

《毛诗序》曰:“《卢令》,刺荒也。襄公好田猎,毕弋而不修民事,百姓苦之,好陈古以风焉。”
《卢令》溢美有余而刺讽全无,若必当毛诗之说则其辞谄媚多矣。《卢令》所撰,足称田猎之事,概一犬之力,一夫之美,仁义可效。当此则足讽劳役黎庶,从心所欲之大不可也。
匹夫故有可观之能,即技艺精湛,余勇可贾,是谓嘉善以劝不能耳。夫故人君操其欲,爱则倾天下之力,恶则伐天下之义,斯为不善矣。其证老聃之语“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天下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而然也。是以,《卢令》以足称匹夫之仁美以谏君子之无欲,亦多合庄周《说剑》之旨,斯谓其义也。
《卢令》,言简而意浚,为《诗》三百遣字最寡者。《卢令》之咏,当齐君嗜猎之时而溢美田狩之事,非阿谀朋附之情也。概谏之以好恶适当,勿劳天下以为深义也。

解:猎犬颈圈上的金属环相互撞击叮叮作响,猎人身姿英武而且仁义爱民。(不以爱恶劳役天下则仁矣,以是称之,以白妨农荒圃,骇民扰俗之过矣。卢:猎犬。古传曰:“‘韩子卢’者,疾捷之犬也”。令令:颈铃所发之声。美:英武状。仁:圣人谓知人爱人之智也。)
猎犬颈圈大环套着小环,猎人身姿英武而且长发飘逸在驱驰的逐猎中。(君子逐猎神采飞扬貌。重(音虫)环:环相套。鬈(音全):发好也。)
猎犬这个颈圈的样子是一个大环套两个小环,猎人身姿英武而且值得人们效仿。(然君子所以为表率状也。亦足讽田猎无度而为民人所恶之实也。鋂(音没):一环贯二者。即子母环。偲(音思):相勉谓切切偲偲。亦音猜,强力也。又音鳃,“朱传”谓多须貌。予则以为既称仁美,足当效仿耳。)

《卢令》,累述犬饰以明简洁之要。夫为猎之旨,饰重则犬不速,人众则兽不及。徒具声势而实扰民人耳。夫故众猎而有所获,然所获为一人则怨始而乐寡。其故捕得一兽而失却天下,乐在一夫而怨在众人,斯为役猎之状耳。夫为君子者,勿乃以一夫之乐拟造众人之怨可以为治乎?夫谓诗旨,陈灼或谬矣!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5-31 20:28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1 16:34

九、敝笱
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从如云。
敝笱在梁,其鱼鲂鱮。齐子归止,其从如雨。
敝笱在梁,其鱼唯唯。齐子归止,其从如水。

《毛诗序》曰:“《敝笱》,刺文姜也。齐人恶鲁桓公微弱,不能防闲文姜,使至淫乱,为二国患焉。”概毛诗所指,贯古今而无非是者,即因为解。
援引“归宁”释曰:《左传》桓公十八年,公与姜氏如齐。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
吕大圭曰:古人制礼,尺寸不敢逾,毫厘不敢越者,夫岂强拂人之性情,而以繁文末节为尚哉?经国家,定祸乱,而杜未然也。《泉水》载卫女思归而不可得,《载驰》许穆夫人欲归唁其兄而义不可。夫人之适其国,父母在,则有归宁,既终,则大夫行聘问而已。古人制礼也,严矣。违此未有不败。庄公二十七年冬,杞伯姬来,归宁也。凡诸侯之女,归宁曰来,出曰来归。夫人归宁曰如某,出曰归于某。(注:出,逐妇也。)
孔颖达曰:归宁者,女子既嫁,有时来归,问父母之宁否。父母没,则使卿归问兄弟也。嫁谓之归,而宁谓之来。见绝而出,则以来归为辞。来而不反也。
《谷梁》:礼,妇人谓嫁曰归,反曰来归。(明从外至反,谓夫家所遣)
臣按:女子于父母家,乃其生身之地,根本所自出,固不可不归宁,但父母已没,则不可尔。然于其兄弟嫂侄之间,乌可恝然无情哉?室迩则朝去夕归,道远则遣人问遗,是亦礼之近人情者也。
《诗序》:《泉水》,卫女思归也。嫁于诸侯,父母终,思归宁而不得,故作是诗以自见也。曰:毖彼泉水,亦流于淇。有怀于卫,靡日不思。娈彼诸姬,聊与之谋。
朱熹曰:卫女嫁于诸侯,父母终,思归宁而不得,故作此诗。言毖然之泉水,亦流于淇矣,我之有怀于卫,则亦无日不思矣,是以即诸姬而谋为归卫之计也。
朱熹曰:礼缘人情而为之也。夫既曰缘人情而为之,则父母其本根也,
兄弟其同气也,皆人情之不可忘者,而何为不可以宁兄弟也?曰人情有出于天理之公者,有出于人欲之私者,圣人制礼将以全夫天理之正,而节其人欲之流也。据礼,女子已嫁而反,兄弟不与同席而坐,不与同器而食,所以厚别也。则闺门之内所可与同坐而共食者,惟母姑姐妹耳。使父母没而归宁,则谁与同坐?谁与共食?而孰为之主乎?圣人于此,宁以义断恩,不以恩掩义,故制为父母终,不得归宁之礼,所以存天理而遏人欲也。以此为防,犹有禽兽其行,如齐襄、鲁桓夫人之所为者,然后知圣人制礼,真可谓万世无弊者矣。
臣按:女子而归宁,古有是礼。然父母终而无姑姐妹在室者,不可也。
若有寡嫂及其人之年五十以上者,揆之于人情似亦无害。(以上女子归宁之礼。)

夫故齐风诗咏文姜事者,言归而不称归宁,以其返非礼也;亦不言来归者,以其非出妇也。故齐人志其事,深讳其情。
古之谓嫁女曰归,归宿也。故礼之谓“父母在则归宁,至于兄弟则无归宁之义也。”夫故文姜复齐,非礼也。是以,齐之君子多讽其事。

解:破败的捕鱼笱篓设置在围鱼堤坝的缺口处,从那里通过的鱼有体型娇小鳊和身躯长大的鲲。(天道悠悠,闲而不谬。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概权衡以称斤两,规矩以制方圆,谓之度物。夫唯礼法,名实以量举止,赏罚以明利害,谓之度人。礼法败,则举止无度,利害不固。君子且不为束缚,况小人唯利图之之心也哉?其故若敝笱之渔鱼,空弦之弋鸢也。细者鲂,巨者鳏,然何获之焉?翔者鹘,飞者鹊,然何射之焉?夫谓劳而不获,苦于不得矣。敝:破败。笱(音狗):曲竹捕鱼器具。梁:拦水为堤而留缺置笱状。鲂(音房):鳊鱼。鳏(音观):鲲鱼。)
齐君的女儿既已出嫁,就应该如同飞走的流云般远不可及。(言其时之归礼也。概女子媒嫁,远之如云,亲不可及。概拟之天壤,举之为证也。其故讽喻齐襄、文姜淫坏人伦之事,违礼逆性也。归:女子嫁夫。从(音纵):同纵。逝去也。)
破败的捕鱼笱篓设置在围鱼堤坝的缺口处,从那里通过的鱼有体型娇小鳊和首尾适中的鲢。(鱮(音序):鲢鱼。)
齐君的女儿既已出嫁,就应该如同落下的雨般不可收回。(前段为云,即我为地;此时为雨,即我为天。故以天壤之别足申嫁女绝亲之义也。即,父母之亲为天,则夫婿之家在地;父母之邦为地;则夫婿之居为天耳。)
破败的捕鱼笱篓设置在围鱼堤坝的缺口处,从那里通过的鱼成群结队。(唯唯:首尾相从貌。)
齐君的女儿既已出嫁,就应该如同逝去的流水一样不可复还。(夫逝水年华,去者不返。既已归矣,何必还焉?还有所恋,春怀荏苒,淫秽旧迹,重蹈实践。鄙哉!鄙哉!夫故婚姻之礼,戒淫戒欲。未婚而媾,相私奔礼。即不成婚,亦不为奔,则谓淫矣。淫乱之行,奠成旧好。婚姻日久,少有不怀。怀而欲之,实伤大体。且乎兄妹,禽兽相倚。)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2 08:59

十、载驱
载驱薄薄,簟笰朱鞹。鲁道有荡,齐子发夕。
四骊济济,垂辔濔濔。鲁道有荡,齐子岂弟。
汶水汤汤,行人彭彭。鲁道有荡,齐子翱翔。
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鲁道有荡,齐子游敖。

《毛诗序》曰:《载驱》,齐人刺襄公也。无礼义,故盛其车服,疾驱于通道大都,与文姜淫,播其恶于万民焉。”
概《齐风》十一,六数皆为刺讽齐襄无礼,其六之五又为卑鄙乱伦文姜淫闻与世。
《管子》《中匡》曰:“士三出妻逐于境外,女三嫁入于舂谷。”(注:舂谷,妓馆也。)概当其时,齐风上下淫乐相尚,乃至桓公践阼,不得不制法以绳其国民之志欲耳。且桓公亦多内宠,竟为尸虫腐骨,蝇蛆流户而不得葬,其故齐法虽明,仍不要君上,其故无以教化也。
所谓国风,犹今之国歌也。当其时之义则藉往谏今,以杜奸萌,绝其旧弊不使复故也。
《载驱》,恶文姜之淫,痛齐襄之乱,犹让鲁桓之不辜也。
民人负刑如重,复以礼加焉则不堪矣!君子操刑若利,无以礼节之则不胜矣。其故毛诗曰为“播恶于万民”者,谓君子处刑无所加之位。若无礼约,则纵情无节,悲欢无度而不足以教化成行也。是以,“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以为上下节制之法,不可侮也。唯当其时而化之,中法则明矣,唯古今中外无不取此也。
礼因时化,不可不化。化而用之,道之迹也。是以,凡人皆有规矩,上以食色足则约之以义,谓之礼;下以粥饘寡则约之以利,谓之刑。其故圣人云“君子喻之以义,小人喻之以利”,然后礼与刑统之谓之法矣。

解:车马疾驰传出“薄薄”的声音,竹质的车帘垂在红色皮革包裹着的车体后方的门处。(途中驰车状貌华美也。载:车也。驱:驱驰。薄薄:拟声词。拟车马疾驰声。簟(音店):竹名。又席也。笰(音浮)“舆革,前谓之鞎(音痕),后谓之笰。即车后门户名。朱:红色。鞹(音阔):皮也。“簟笰朱鞹”传:“诸侯之路车,有朱革之质,而羽饰之也。”)
齐鲁间的道路宽阔平坦,齐君的女儿(文姜)不顾夜色从夫家鲁国出发返回齐国。(齐鲁相邻睦好,故途无障碍,修保往来也。然文姜假之,急淫乱以崩礼义,纵性欲以坏交通,几至齐鲁兵戎相见,不亦鄙哉!鲁道:齐鲁交通之道路。荡:宽舒平坦貌。齐子:齐君之女(文姜)。发:出发。夕:入夜时。)
四匹驾车的健壮黑马步伐一致的奔驰着,挥动的马缰上下飞舞绳影重重。(天子六驾,诸侯五驾,妇人降一等,故为四骊载御,礼也。骊:马匹纯黑。济:相济为齐。济济,齐整貌也。垂:挥舞。辔:马缰绳。濔濔(音你你):众也。即缰绳因挥动产生影叠重重貌。)
齐鲁间的道路宽阔平坦,齐君的女儿(文姜)在返回娘家的途中是多么高兴啊。(嫁妇随夫,父母远之,家山离之,已而归宁,不亦乐乎?概常情也。虽谓常情,独咏齐子,以其有隐,而其隐淫僻,是以咏之。岂弟(音恺悌):乐易也。谓文姜纵淫僻为志趣,窃乐回程也。)
汶水河波涛汹涌澎湃,此次行程主人(文姜)的心因喜悦而嘭嘭作响。(汶水起伏滚滚,人心鹿撞嘭嘭,欣喜若狂而不自禁也。讽文姜无耻于乱伦之事而独惴恋与淫欲之欢状耳。汶:齐鲁水名。汤汤(音伤伤):水盛貌。行人:碌碌往返之人,指归齐之文姜也。彭彭:象声词,拟心下喜不自安貌。)
齐鲁间的道路宽阔平坦,齐君的女儿(文姜)在这条路上如鸟般自由翱翔。(夫鸟鹊翱翔,惬意不拘,何其快哉!概鲁桓失道,足极文姜非礼之请,是谓文姜志满,了无缚束,不礼归宁,以极淫乐也。)
汶水河波涛滚滚而去,此次行程主人(文姜)如逝水般喜悦的奔驰着。(逝水不返,以比文姜归齐之行。儦(音标):行貌。)
齐鲁间的道路宽阔平坦,齐君的女儿(文姜)在这条路上肆意遨游。(无规矩不成方圆,失礼仪则必效淫乱,是谓其时齐鲁之失也。是故文姜践踏人伦,恣肆放纵而无所顾忌也。游敖:即游遨,遨游。谓游乐逍遥貌。)

《载驱》,言鲁道荡而拟鲁礼丧。作齐子乐而喻无礼淫。夫道途广则往来易,礼法渐则良善难。概有“簟笰朱鞹”之贵而无“贞洁节烈”之情,且具“四骊并驾”之荣而无“人伦亲疏”之耻。即以纵情若翱,滥交为肴,已而心潮澎湃竟直汶水。汶水汤汤,我心如泱;汶水滔滔,我心如浇。人有人伦,我有性情;性情之欲,如鸡如豝。夫为禽兽,可以为肉;我止食肉,以养我秀;我秀可餐,可以为诱。诱之导之,人亦师之。人不师我,谓我龌龊;人若师我,称我果硕。硕果颀朋,如蔂如藤。松柏高之,我亦附焉。尔长千尺,我盈百丈。物以相尚,是非相傍。我不惧尔,尔初延宕。延宕多时,芟刈迟日。当初为种,了无膏壤;尔予我土,令我茁壮。尔今悔矣,永世不怿。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2 09:02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3 22:29

十一、猗嗟
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
猗嗟名兮,美目清兮,仪既成兮。终日射侯,不出正兮,展我甥兮。
猗嗟娈兮,清扬婉兮。舞则选兮,射则贯兮。四矢反兮,以御乱兮。

《毛诗序》云:“《猗嗟》,刺鲁庄公也。齐人伤鲁庄公有威仪技艺,而不能以礼防闲其母,失子之道,人以为齐侯之子焉。”
鲁庄公母文姜与其兄齐襄公通,当其时,桓公犹在,奈何强索庄公之责焉?毛诗竟拟父犹在之子不能以礼防闲其母,岂不谬哉?且文姜之淫,概因之齐,当其时则庄公亦长矣。然则庄公生长于鲁,人何故以为齐襄之子焉?
概鲁、齐甥舅之国,若必当其辞为咏鲁庄之则,则其旨易明。当其时,齐襄使公子彭生杀鲁桓于车,已而足构两国之衅。齐襄乃至公孙无知,以及齐桓公皆有释怨之意。其故作诗胜称鲁庄之美,几于便佞以息两国之隙,其为国策,不可是非也。夫故齐鲁强弱相去,然情理之由不乃不如是,所谓进之不足,退之有余,甘辞卑言之礼矣。
概鲁庄之勇,左传有记。《左传.庄公十一年》载“…乘丘之役,公以金仆姑射南宫长万,公右遄孙生搏之…”
且唐人卢纶亦引金仆姑以美戍将之勇曰:“鹫翎金仆姑,燕尾绣蝥弧。独立扬新令,千营共一呼。”
概《猗嗟》齐风,或为足平齐鲁之怨以至传载。凡两国交盟息怨,卑言甘辞以示谦让,礼也。其故录之有名矣。

解:哎哟威武啊,高大而且强壮,谦让更显示出高风亮节。(如斯言则止人盛怒,不亦可乎?美其抑以称其扬,意在息事宁人耳。猗嗟:叹息语。昌:威武貌。颀:高大貌。长:强壮。抑:克制,引为谦让。扬:显也。)
漂亮的双眼炯炯有神,踏着美妙的步履有力的行进,射箭的技巧更是令人叹为观止。(卑言美辞。扬:有神貌。巧:美妙状。趋:行有力。跄(音枪):行进貌。臧:善,好。)
哎哟真是值得称赞啊,漂亮的双眼是那么清纯正直,不怒而威的仪表从那里就看得出。(子夏曰:“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子曰:“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已而《猗嗟》以“仪即成之”以概其上宗义,不乃艺乎?名:足称谓名。清:睛黑白分明,引为纯正貌。仪:威仪。)
整整一日射那箭靶,没有一箭射偏离彀的,值得夸耀的是我的外甥啊!(举射礼也。概邦交之仪,以鲁齐甥舅,即以足称,礼矣。当射礼之时,《猗嗟》则为两国通好乃或释怨即明矣。侯:古代赛射或习射时用的箭靶。用兽皮做的叫“皮侯”,用布做的叫“布侯”。正(音征):侯的中心贴上的圆形或方形的布块,叫做“鹄”,鹄的中心叫做“正”,也称为“质”或“的”。射箭以中“正”为胜。朱熹《诗集传》:“设的于侯中而射之者。”展:展示,足美之以扬其能也。)
哎哟相貌出众啊,眉目有神而温和闲雅。(亦称不怒而威,温婉有神状。娈:美好貌。清扬:眉目有神貌。婉:温婉貌。)
舞蹈起来就如经过挑选的一样完美,射箭时总能将箭贯穿靶心。(溢美礼仪精稔状。概君子舞于结盟释怨,礼也。选:择。贯:贯穿。)
其中有四发箭射在同一点上,这样的功夫足以抵御平息任何叛乱。(足称其技,美之以戡乱之才,隐谓齐鲁姻亲,有尔之能,吾佐之以力,堪联手矣。概其辞尽善,卑而不贱,臻于艺也。其故齐桓乃霸,概齐多异士,不辱使命,是谓尽用之才可取,无能之人足去,嘉矣!美矣!其故亦不乏裹胁之意,胜称其美者,犹有唆其靖止桓公之事耳。即桓公死于齐,公聊之义愤也。反:复也。御:抵御,平息也。)

概诸侯邦交,礼毕则献诗。当其时齐鲁构怨,或拟释之,即预设《猗嗟》,卒礼而咏,以尽其事也。凡解,据所学而尽一人之思也,亦可当附会之说,不足一哂矣。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4 18:34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4 18:27

《诗经.秦风》
援引《史记.秦本纪》秦之先,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修。女修织,玄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大业取少典之子,曰女华。女华生大费,与禹平水土。已成,帝锡玄圭。禹受曰:“非予能成,亦大费为辅。”帝舜曰:“咨尔费,贊禹功,其赐尔皁游。尔後嗣将大出。”乃妻之姚姓之玉女。大费拜受,佐舜调驯鸟兽,鸟兽多驯服,是为柏翳。舜赐姓嬴氏。
大费生子二人:一曰大廉,实鸟俗氏;二曰若木,实费氏。其玄孙曰费昌,子孙或在中国,或在夷狄。费昌当夏桀之时,去夏归商,为汤御,以败桀於鸣条。大廉玄孙曰孟戏、中衍,鸟身人言。帝太戊闻而卜之使御,吉,遂致使御而妻之。自太戊以下,中衍之后,遂世有功,以佐殷国,故嬴姓多显,遂为诸侯。
其玄孙曰中潏,在西戎,保西垂。生蜚廉。蜚廉生恶来。恶来有力,蜚廉善走,父子俱以材力事殷纣。周武王之伐纣,并杀恶来。是时蜚廉为纣石北方,还,无所报,为坛霍太山而报,得石棺,铭曰“帝令处父不与殷乱,赐尔石棺以华氏。”死,遂葬於霍太山。蜚廉復有子曰季胜。季胜生孟增。孟增幸於周成王,是为宅皋狼。皋狼生衡父,衡父生造父。造父以善御幸於周缪王,得骥、温骊、骅骝、騄耳之驷,西巡狩,乐而忘归。徐偃王作乱,造父为缪王御,长驱归周,一日千里以救乱。缪王以赵城封造父,造父族由此为赵氏。自蜚廉生季胜已下五世至造父,别居赵。赵衰其后也。恶来革者,蜚廉子也,蚤死。有子曰女防。女防生旁皋,旁皋生太几,太几生大骆,大骆生非子。以造父之宠,皆蒙赵城,姓赵氏。
非子居犬丘,好马及畜,善养息之。犬丘人言之周孝王,孝王召使主马于汧渭之闲,马大蕃息。孝王欲以为大骆适嗣。申侯之女为大骆妻,生子成为适。申侯乃言孝王曰:“昔我先郦山之女,为戎胥轩妻,生中潏,以亲故归周,保西垂,西垂以其故和睦。今我復与大骆妻,生适子成。申骆重婚,西戎皆服,所以为王。王其图之。”於是孝王曰:“昔伯翳为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赐姓嬴。今其後世亦为朕息马,朕其分土为附庸。”邑之秦,使復续嬴氏祀,号曰秦嬴。亦不废申侯之女子为骆适者,以和西戎。
秦嬴生秦侯。秦侯立十年,卒。生公伯。公伯立三年,卒。生秦仲。
秦仲立三年,周厉王无道,诸侯或叛之。西戎反王室,灭犬丘大骆之族。周宣王即位,乃以秦仲为大夫,诛西戎。西戎杀秦仲。秦仲立二十三年,死於戎。有子五人,其长者曰庄公。周宣王乃召庄公昆弟五人,与兵七千人,使伐西戎,破之。於是復予秦仲後,及其先大骆地犬丘并有之,为西垂大夫。
庄公居其故西犬丘,生子三人,其长男世父。世父曰:“戎杀我大父仲,我非杀戎王则不敢入邑。”遂将击戎,让其弟襄公。襄公为太子。庄公立四十四年,卒,太子襄公代立。襄公元年,以女弟缪嬴为丰王妻。襄公二年,戎围犬丘,世父击之,为戎人所虏。岁馀,復归世父。七年春,周幽王用褒姒废太子,立褒姒子为适,数欺诸侯,诸侯叛之。西戎犬戎与申侯伐周,杀幽王郦山下。而秦襄公将兵救周,战甚力,有功。周避犬戎难,东徙雒邑,襄公以兵送周平王。平王封襄公为诸侯,赐之岐以西之地。曰:“戎无道,侵夺我岐、丰之地,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与誓,封爵之。襄公於是始国,与诸侯通使聘享之礼,乃用骝驹、黄牛、羝羊各三,祠上帝西畤。十二年,伐戎而至岐,卒。生文公…

吴延陵季子过卫,为之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乃犹言秦之继周而有天下,果成其谶,不亦观礼乐而知天下乎?
《秦本纪》,细则秦兴始末。概始乱者终弃,不可违也。秦仕三代,莫不尽其中正以取广图。即如商纣之不经,以蜚廉、恶来之才,服近臣之资,了无缺憾之怨,共存亡于危难之际,夫为至难矣。
武王伐纣而殊恶来,恶来尽其职守,不背商纣以取其死耳。当其时则兼纣之恶名而未享纣之福祉者,恶来也。
秦祖恶来,主辱臣死。不当纣之名,犹分纣之过。其后则几于孽庶所出,寄附不得所终,流离不之所处,唯不悖先祖竭诚之义乃图昌大之由,是故能豢马以成其志,恭谨以成其行,已而足率一方匡周之急,救国之难,不亦善哉!
秦襄始为诸侯,假平周之命有伐取之义。是谓天时尽矣。概秦处西鄙,兼宗周旧地,戎汉交杂,争执不下,地非硗埆,乃多荒僻。秦因之以肥膏壤,事稼穑,是谓得地利也。夫征之有名,戎汉习不同,故俗尚勇武,兵戈为习。夫不待命而致其死者,非必有大仇而为仅存也。其故秦襄率之,藉番息与共以敦人和。是谓据三才之利以行其大德之谋,勿乃无功乎?
秦处西鄙,不耕则战,民无大志而劳于根本。故据其业则敬,守其责则死,不教而成也。已而文公设三族之法,民人负之若轻,竟不犯故。然危则聚,闲则散,匹夫之智,秦人之弊也。夫故秦处平周之隅,朝夕暗于睫眉之急,虑不出其责,谋不设其诡,是谓不足致远弭患也。是以,秦至穆公,深虑其事,发百里奚以五羖,窃戎人以由余。其故有语曰:“孤闻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亦足为万世之典也。穆公之贤,且深自伐过,犹不侮败军之将,以复殽崡之辱。已而秦君相因其法,及孝公下令国中曰:“昔我缪公自岐雍之闲,修德行武,东平晋乱,以河为界,西霸戎翟,广地千里,天子致伯,诸侯毕贺,为後世开业,甚光美。会往者厉、躁、简公、出子之不宁,国家内忧,未遑外事,三晋攻夺我先君河西地,诸侯卑秦、丑莫大焉。献公即位,镇抚边境,徙治栎阳,且欲东伐,復缪公之故地,修缪公之政令。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於心。宾客群臣有能出奇计彊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乃至卫鞅。已而天下不逞之才,奔走相竟,来之用之,莫不尽人意耳。夫故张仪、魏冉、范雎、蔡泽、李斯皆以宾客之资而相强秦。当其励民,国士乃有争竟务远之状,已而其子弟始有甘茂、司马错、白起、王翦、蒙恬之士。
恶乎!发天下为一人之用,申峻法当一人之裁。虽为一人之智,犹不逾矩,穆公、孝公是也。当其时制,秦亡两周而有天下,不亦可乎?
概《诗经》《秦风》所咏,当秦穆之先。然延陵季子闻其歌而预其事,不亦圣哉!喟然学者,闻一而知十,缘礼经世之智也已。
一、        车邻
有车邻邻,有马白颠。未见君子,寺人之令。
阪有漆,隰有栗。既见君子,并坐鼓瑟。
今者不乐,逝者其耋。
阪有桑,隰有杨。既见君子,并坐鼓簧。
今者不乐,逝者其亡。
《毛诗序》曰:《车邻》美秦仲也。秦仲始大。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焉。
鉴《车邻》之辞,则毛苌之说不甚明了。若唯辞气,则多类告老致仕之说。且秦仲始大,犹为列卿,礼乐寺人之具则不当其人。故陈灼以为毛诗谬矣。毛诗即谬,则其咏在襄公及至穆公之时,必当其人则陈灼不能揣测以告人,故避嫌妄试耳。
凡人臣七十致仕,古之制也,礼也。其故辞然耋年,以谓老迈不闻,以是度之,则其情明矣。虽然,《礼》曰:“七十不俟朝,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足谓仁君爱民以礼,然得闻礼乐之声则必在仕也。是故,《车邻》,人君饯老慰功之义而人臣不舍之状耳。

解:有辆车粼粼前行,驾车的马额头斑白。(车声粼粼,国道任重,无奈马首已白,不能致远矣。邻邻:同粼粼,车行走声。颠:头顶。)
还没有看到国君,在等待宦官传达命令。(非觐不报,非传不入,礼也。概告老私觌而非朝请状,当有不舍之心。夫年老不任犹恐道远,以报其先天下之忧,国之良士也。寺人:宦者。之:往返貌。)
坡上生长着漆树,卑洼潮湿地带生长着栗树。(谓致仕之后则君臣相远,不易相见如阪上漆与隰间栗耳。伤饰之辞也。阪(音板):坡也。隰:卑洼湿地。漆、栗:皆树名。)
当见到国君后,与国君并肩而坐一同弹奏着琴瑟。(美秦君之善老状也。臣即致仕,申私觌而非朝请,故不以君臣礼见而以谦让为先耳。瑟:古乐器。)
现在还不尽最后的快乐,转眼我就会到八九十岁了。(谓即见其君则忘其忧,此君佳矣,夫复何患?是以,光阴易逝,时不我待。既已奉君,且为和乐。逝:消逝。:耋(音叠):八十曰耋,九十曰耄。今既告老,故咏耋年。)
坡上生长着桑树,卑洼潮湿地带生长着杨树。(则漆、栗之咏。)
当见到国君后,与国君并肩而坐一同吹奏簧管。(亦殊荣也。当君之仁,犹爱遗老,故知其可器,何忧有之?簧:乐器。)
现在还不尽最后的快乐,失去这个机会就不再有了。(不舍其君,尽此生之乐以道卸任之哀。概贤臣恋主,而非即财赂之兴也。亡:无也。)

《车邻》,贤者之咏也。白其哀以尽其节,亲其上以明其君,是以知其义则谓秦君好贤,遗老并坐,何况新贤?善哉!咏者。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4 18:57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5 14:31

二、驷驖
驷驖孔阜,六辔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奉时辰牡,辰牡孔硕。公曰左之,舍拔则获。
游于北园,四马既闲。輶车鸾镳,载猃歇骄。
《毛诗序》曰:“《驷驖》,美襄公也。始命,有田狩之事,园圃之乐焉。”
礼,文武之大经,仪表之大伦。演兵讲武,习射事猎,一一号令以策其技耳。号令不一则进退不法,进退不法则国亡民辱。凡事有巧拙,因其性曰巧,悖其理曰拙。是以,圣人知之,从其性而理其情,因其乐而治法令。是以,《毛诗》所云《驷驖》美之以襄公,陈灼则假其人以名之。
襄公始为诸侯,因宗周丧乱之余,利平周伐取之义,以和百姓,不具礼则名不正,是以,襄公因地制宜,以游猎之乐事以申号令之可用。其故率之以仪,乘冬狩之礼明文武之具,以从其征伐之义也。是以,臣下民人乐而从之,谨号令于游戏,恭尊卑与礼仪,襄公之巧也。是以,凡必用事,礼以倡之,义以教之,无不克也。其故秦乃有后,襄公知礼矣。

解:四匹驾车马匹铁青色的毛皮显得特别健壮,六根控马的缰绳在(国公)手中握着。(逸礼曰:诸侯五驾,而襄公则操四驾,其旨不明。概五驾奇数,或难成驾,陈灼今人,不得其旨矣。斯咏襄公亲执鞭镫,威仪有状耳。驷:车乘四驾,指其马。驖(音铁):马毛色似铁。孔:甚,特别。阜:马匹健壮貌。辔:控马缰绳。)
国公亲近的人,也都跟随国公一同进行冬狩演礼。(凡礼自上率下,公亲执之,则左右不怠。左右不怠则天下不敢涎慢也。媚:亲昵。狩:冬猎之礼曰狩。)
遵守时令狩猎成年的雄性猎物,成年的雄性猎物特别肥壮。(所以奉时者,一以告祭之急,一以冬藏之用。故狩其牡而纵其牝,猎其壮而安其幼,以不息繁衍之德矣。奉:遵守。时:时节。辰:成年也。牡:物性雄曰牡。硕:肥大貌。)
国公说左边有猎物,射手放箭就射中猎物而获取不乏。(车驾分工,御、射、戈手各司其责,概国公亲御,司其视见,号令为尊,射手应之,故有所获耳。夫治国如猎,无御则不前,无令则不行,无射则不中,无中则物不丰矣。舍:放。拔:弓满状。)
狩猎归来游赏于北园,四匹马卸下车驾松开缰辔后悠闲惬意。(狩既足获,即不贪猎。夫物有盈余,满损相易,君子知道,是以知止。)
用以疑惑猎物的轻便副车的銮铃轻微的发出响声,车上休息着各种猎犬。(夫未闻劳而不逸以御天下者,襄公知礼,故乃是耳。是以,物安其所,俟命待发,因之号令,乐其赏罚,是为可用之道也。輶(音犹):古文偕音多偕义。犹者,疑也。輶车,以犹疑为旨,骇物驱兽之车也。鸾:銮,铃也。镳:马嚼铁。猃(音险):犬吻长曰猃。歇:休息。骄:犬吻短曰骄。)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6 13:36

三、小戎
小戎俴收,五楘梁辀。游环胁驱,阴靷鋈续。文茵畅毂,驾我骐馵。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四牡孔阜,六辔在手。骐骝是中,騧骊是骖。龙盾之合,鋈以觼軜。
言念君子,温其在邑。方何为期?胡然我念之!
俴驷孔群,厹矛鋈錞。蒙伐有苑,虎韔镂膺。交韔二弓,竹闭绲縢。
言念君子,载寝载兴。厌厌良人,秩秩德音。

《毛诗序》曰:《小戎》,美襄公也。备其兵甲以讨西戎。西戎方强。而征伐不休。国人则矜其车甲。妇人能闵其君子焉。
当是时,宗周板荡,平周东去。召秦襄征讨之义,秦襄假天命以策顺逆,取成败之法为治国之必。是所以取西戎之道也。
《小戎》,诗分三节,一则具制车之法。概秦襄造父之后,稔练其技,因地制宜,统兵车以便进退,无奢无简,是为明命也。二则以御驾之术。概教民以驰骋之技,美之以诗,劝教化耳。三则述弓戈之道,以足兵车之势也。是以,《小戎》总以车型,教以技艺,或不胜《汤誓》、《牧誓》之义,然不失养兵利器之法矣。夫故古之兵法云:“器械不利,以其卒予敌也;卒不可用,以其将予敌也;将不知兵,以其主矛敌也;君不择将,以其国予敌也。四者,兵之至要也。”
《小戎》者,明器械之具而申将令用卒之道。概美其制度而欣国人之所欲也。是谓襄公之智也。

解:轻型战车要放低车后的横木,交叉皮带捆缚紧车辕。(一造车之法,明固车之道也。概制轻车以便进退,轸低则车矮,其故敌不可以远查其来,欲出奇制胜也。小戎:轻型战车。俴(音剑):浅低状。收:车轸也。即车后横木。五:五束也。即交叉束缚状。古文作X。楘(音木):车历录,束纹也。即五束饰状也。梁辀(音舟):曲辕。)
马背上要设置控制它前驱左右的环和调节它们整体行动的扣,引车前行的皮带要用白铜包裹好。(辔饰统一。游环:可活动的环。胁驱:一皮条,上系于衡,后系于轸,限制骖马入内。胁:调节。驱:驾御。阴:内置而视之不见状。靷(音印):引车前行的皮带。鋈(音误):白铜。续:包裹状。)
虎皮包裹车轮车毂,驾御战车的要挑选为青黑色的白蹄马匹。(虎饰轮毂,一则避振,一则止声,佐之以骐马,便夜袭也。概襄公预奇制胜之谋足见矣。文:虎皮。茵:裹饰状。骐:马青黑色曰骐。馵(音住):左后蹄白或四蹄皆白的马。所以取之,以便夜行前后相继也。)
现在想想君子的这番谋略,才体谅他如玉一般精微细质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君子由之,士气振矣。言:乃。念:思索。温:体谅。)
他自己住在木板建造的小屋中,真让我们感动不已啊。(概行军状,君子与下同苦也。士气为之所励耳。心曲:内心感动不已状。)
驾车的四匹雄马特别强壮,六条缰绳紧紧握在手中。(御车之道也。牡:雄马。孔:甚,特别。阜:壮貌。辔:缰绳。)
青黑色的马和红色黑尾的马放在驾车四马的中间,黑嘴的黄马和纯黑色的马驾在两边。(演即战之状也。夫故夜行以即敌,谓之夺气。敌骤觉将战,未及出策而自馁矣。是故示之必胜之势,谓先发之道也。骝:赤马黑毛尾也。騧(音瓜):黄马黑嘴。骊:马色黑。骖:处在两边的两匹马为骖骑,夹在中间的两匹马为服马。)
将画有龙的盾牌合并起来,紧扣控制内侧服马的白铜环。(将次敌状,合盾以防,勒服以止,畜势待发,唯俟号令耳。概服马主前后,骖骑策左右耳。故制服马以听进止也。觼(音决):有舌的环。軜(音纳):控制服马的缰绳。)
现在想想君子的这番苦心,才体谅他为什么一起与我们来到边邑。(临敌制气,君子以身率之,士卒敢忘死耳。邑:秦边邑。)
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已经不是我所考虑的了。(誓不返状也。故为君子所感,暗盟于心矣。胡然:非,不是。)
披着薄甲的四匹驾车马匹配合得特别协条,三棱锋利的长矛柄上套着白铜。(人强马壮,器利兵勇也。俴驷:披薄甲的四驾马。厹(音求)矛:头有三棱锋刃的长矛。錞(音队):矛柄下饰有金属套。)
战鼓处在它军伍中央,虎皮令箭的弓囊外有金属装饰的花纹。(金鼓者,军法号令之宝也,帮苑处其中,显令也。佐以调令之符,谓足备也。蒙:裹之以皮也。伐:有金鼓曰伐,无金鼓曰侵。概秦襄有征伐之义,出之有名,故具金鼓以闻也。苑:中处也。虎:令箭饰以虎皮。射而令之也。韔(音唱):弓囊。镂膺:刻以金饰。)
交叉放置在弓囊中的两张弓,用竹制的保护工具捆绑固定起来。(器利于护,以是明置弓保良之法也。交韔二弓:两弓左右置之,交叉于弓囊也。闭:弓檠。弓卸弦后缚在弓里防损伤的用具。绲(音滚):绳。縢(音腾):缠束。)
现在想想君子的一切行为,正是那种默默爱着人,举止有节能传达上天德音的人啊。(君子熟虑,不以言取人,必以行证事也。是以,君子之谋发于九渊,君子之道昭昭昭于世,人不能违也。厌厌:静也。默默状。良:仁爱也。秩秩:有节貌。德音:皇天之道也。)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7 15:09

四、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毛诗序》曰:“《蒹葭》,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礼,将无以固其国焉。”
凡《诗》三百,用意为之而非无心之作也。故不知其用意则不达其本心,是谓失端查之义也。是以,至于《蒹葭》,毛诗之说,陈灼以为诞谬不经矣。
夫于《秦风》,多领平周之旨以辟土开疆,制其封建之地也。当其时,戎人侵陵,周幽播越,周平东迁,地削而国薄。壮勇者随至,妇孺老弱皆为戎人虏隶。是以,平周遗命秦襄复土之事,委之以一方,为秦襄假平周之义以安民开国之状也。其故所选士民多精壮而少妇幼。已而君子因其怨,造《蒹葭》以闻,以思妻爱子之义励其士民征伐复土之气,不亦可乎?夫为牝牡相逐,砥角砺齿;儿女相思,捉泪唾涎。是故廉者以思其妻子,贪者以图人妇女,其气畜勇,无馁于时也。
《蒹葭》,咏之以水,至于具体名谓,非陈灼可考也。概当其水者,必为戎人侵虏所至涯岸,概势衰力竭,为强弩之末不可复进之所也。其故君子因之咏叹,以激士民渡水复土之欲,不亦智哉?
是以,《蒹葭》之义,故非腐儒迂小可达其要领者也。

解:密集的芦苇丛苍黄憔悴,晶莹的露水结成霜了。(当其远看,蒹葭密集,时为深秋,当其夜乃有晴而下露,露不经寒,化而为晨霜也。概诗兴于此,以谓秦士众多,不可坐而待老,积郁成恨,欲哭无泪耳。故不可若蒹葭老朽,结露为霜也。蒹葭:芦苇。苍:老状。)
我所思念的伊人,却在水的那一边。(概秦保西周旧土之余,大半乃为戎人所侵,退守遗民妇孺多为戎人所没,故隔岸相思,谓夫妇悲离之状也。所谓:时时所念。伊人:你,为确指之爱人。故多为其妻,或将娉而将娶者。一方:另一边。)
逆流而上去追寻她,道路中困难重重而且会时日慢长。(所以明渡济之难也。概足用亟切之情以明兵进之道耳。溯洄:逆流向上。阻:言险阻以示困难耳。)
顺流而下去靠近她,彷佛就在水中央。(所以明渡济之宜也。概利之以士民求进之欲而道进济之法也。夫济水顺流,半渡则险。哀兵必胜,险则不怯。是以,君子明之以半渡之利以劝士民用命耳。其故用兵之道有进无退,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其故卒取顺流易进,溯流易退,以夫妇恩爱之道以劝进勒退,善用兵者也。恶乎!古之圣人,达天时度地利以驱策人性莫不至其所预也。夫故古兵法皆以水为势,以其险易莫不能于城垣故耳。是谓操其利者得之,失其势者失之,《蒹葭》之语足而兼之矣。溯游:顺流而下。宛:宛如,彷佛。)
一只只的芦苇显得孤苦无依,晶莹的露水还没有干透。(即近而观也。先时远看则蒹葭苍苍,既已近矣则枝枝孤零耳。始发晨晓,即近稍晚,当其晴日,晒露未干也。概拟以蒹葭凄凄,以至哀兵,虽然群傍,实则无依。故以相思伊人,足尽其勇耳。恶乎!蒹葭之露,我心之悲,晌时未晞,我泪偷挥。凄凄:凋零无依貌。晞(音西):干。)
我所思念的伊人,却在水的另一岸。(犹“在水一方”也。湄:水岸曰湄。)
逆流而上去追寻她,道路中困难重重而且如同向上攀登。(溯流如攀,言水性以尽必取之宜也。夫成事有难有易,得其法则易,失其理则难。夫同欲而异趣,一得一失,即此然之耳。跻(音鸡):上攀貌。)
顺流而下去靠近她,彷佛就在水中的沙洲上。(凡半济则易进难返,劝之以中济之法,济之过半则势在必得,亦因思念之情,善劝善教之方也。坻(音迟):水中小块高地或沙洲。)
芦苇生长得茂盛啊!晶莹的露水还在向下滴着。(以蒹葭之盛谓秦军之壮也;以白露未已谓悲愤不息也。是语则尽哀兵之情矣。采采:犹萋萋,盛。已:停止。)
我所思念的伊人,却在水的另一边。(犹“在水一方”,“在水之湄”也。涘(音四):水边。)
逆流而上去追寻她,道路中困难重重而且处处危险。(概兵欲速而不欲久,道也。且襄公本为窃袭以济渡,不可待觉而进也。右:强也。谓强行之难也。)
顺流而下去靠近她,彷佛就在水中的小岛上。(谓顺流之易得也。概窃发而实取,兵不厌诈,谋预庙算则失之寡矣。沚:小渚曰沚。即水中的小块陆地。)

古礼,天子诸侯择秋后肃杀之气以行征伐之事,秦襄因之,不妨百事,是谓洽合天时。因之水形,是谓足得地利。且古人征战,精壮皆从,父母妻小不相随也。故周幽罹乱,周平东迁,遗周民予秦襄以复旧土。士民失却家室,所谓伊人则在旧处,为戎人所役耳。是以,《蒹葭》之辞,哀尽相思之曲,激上下同慨之状,是谓人和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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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8 14:14

五、终南
终南何有?有条有梅。
君子至止,锦衣狐裘。颜如渥丹,其君也哉!
终南何有?有纪有堂。
君子至止,黻衣绣裳。佩玉将将,寿考不忘!
《毛诗序》曰:“《终南》,戒襄公也,能取周地,始为诸侯,受显服,大夫美之故作是诗,以戒劝之。”
凡名,虚实之谓也。虚名践实,唯美之义也。人闻称履是,纵欲思质,性也。故欲夫美其行,则树虚名;欲夫堕其志,则撰实情。是以,虚名美行,实情堕志,不可不察也。夫人以迩谓实,以远谓虚,不无远识,故有近忧矣。虽然,大圣者虚实至辨,唯常人多矣,不可不道也。是以,君子表率,国家从行,有《终南》之声以美君子服行,已而君子穆穆则事竟于必。是谓美之足戒,恶之能卒绝状也。
《终南》,兴之以山脉亘古,道之以服冕文章之采,一者恒华,一者靡丽。恒华者发草木之荣,靡丽者倚礼仪而秀,所谓文质彬彬,君子然耳。

解:终南山有什么?它有山楸树也有梅树地装扮。(山为质,条、梅文之,谓本末之势也。条、梅生于园则美不足,终南童其山则势不盈,夫故无本则末不实,无末则本不观耳。概开白举山色以劝圣贤,不亦良哉?终南:山名。在今陕西周至(盩庢)南。条:楸树。)
君子来到这里,身着锦绣服饰狐皮裘衣。(当其时,襄公保边复土及至终南状也。概礼义君子之质,采服君子之文,即名其采服以称其心也已。其故以应山木之兴也。实乃称美劝善之语也。止:或为址,或为词助词。锦衣狐裘:“《礼记•玉藻》,‘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
面色红润如同涂了朱砂,他就是人民期待已久的国君啊!(周人经褒姒之乱,多为戎人虏掠,今始见秦襄,美君子为万民之归望矣。概面丹心赤,古之贤相也。渥:涂。丹:丹砂,朱砂。)
终南山上有什么?它有稳固的大地为基础也有宽平的处可供耕种。(终南其恒,犹有所恃,况君子人耳。道德为本,礼义为基,君子之道也。纪:基也。堂:宽平处曰堂。)
君子来到这里,身着青黑相间花纹的上衣与五彩斑斓的下裳。(当古时,服者,礼之表也。其足白君子采服之异,以申礼仪庄重之貌也。黻(音伏):古代礼服上黑与青相间的花纹。绣:五彩斑斓状。)
佩玉相击发出叮当有声,提醒君子至老也不可忘记礼仪的重要性能。(当其时,襄公足复周之丧土,贤者咏《终南》之声以戒武尽文兴,克己复礼之情耳。概佩玉相击之声以随君子终世,故谓寿考莫忘也。佩玉:君子所服礼器,以正君子行止疾缓,坐立端正之姿耳。考:高寿。忘:亡其心曰忘。不忘,永记不衰也。)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9 13:22

六、黄鸟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
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桑。谁从穆公?子车仲行。
维此仲行,百夫之防。临其穴,惴惴其栗。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楚。谁从穆公?子车鍼虎。
维此鍼虎,百夫之御。临其穴,惴惴其栗。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毛诗序》曰:“《黄鸟》,哀三良也。国人刺穆公以人从死。而作是诗也。
援引《左传.文公六年》…秦伯任好卒。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鍼虎为殉。皆秦之良也。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君子曰:“秦穆之不为盟主也,宜哉。死而弃民。先王违世,犹诒之法,而况夺之善人乎!《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无善人之谓。若之何夺之?”古之王者知命之不长,是以并建圣哲,树之风声,分之采物,著之话言,为之律度,陈之艺极,引之表仪,予之法制,告之训典,教之防利,委之常秩,道之礼则,使毋失其土宜,众隶赖之,而后即命。圣王同之。今纵无法以遗后嗣,而又收其良以死,难以在上矣。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复东征也…
又引《史记.秦本纪》…三十九年,缪公卒,葬雍。从死者百七十七人,秦之良臣子舆氏三人名曰奄息﹑仲行﹑针虎,亦在从死之中。秦人哀之,为作歌黄鸟之诗。君子曰:“秦缪公广地益国,东服强晋,西霸戎夷,然不为诸侯盟主,亦宜哉。死而□民,收其良臣而从死。且先王崩,尚犹遗德垂法,况夺之善人良臣百姓所哀者乎?是以知秦不能复东征也”…
另引《史记.秦本纪》注——应劭云:“秦穆公与髃臣饮酒酣,公曰‘生共此乐,死共此哀’。于是奄息﹑仲行﹑针虎许诺。及公薨,皆从死。黄鸟诗所为作也。”
《黄鸟》,声哀殉贤之事,《传》出有实,《史》载有迹,其无谬矣。凡《礼记》所申,多弊人殉之事,且有择地而葬其身者至言曰:“生不足以利人,恶乃可以死害生乎?”概尚礼爱人之术,节用覆众也。人以其死葬不可居丰沃之所求避瘗薄瘠之土,恶乃我之为葬动辄杀生害贤,从我而死,为其暴义凌礼之事乎?

解:“交交”啼叫的黄雀,停落在棘枣树上。(概雀本群处,集则声欢,孤则鸣悲。黄鸟“交交”而啼,声短而气哀。以此兴意,足比秦人之痛如丧考妣,若流离无依之子耳。其辞旨在尽悲朗痛,深人之寒矣。交交:拟声词,拟黄鸟失群孤鸣之声耳。黄鸟:黄雀也。棘:野枣树。棘,偕祭音,有丧之痛也。凡古文音偕意会,多有所喻也。)
是谁殉葬追随穆公?是子车奄息啊!(直指殉贤之事。从:殉葬。子车奄息:子车为氏,奄息为名。秦之贤良也。)
痛失这个奄息啊!可是百里挑一的贤才。(维:语气词,犹代当时心情。此:这个。百夫:秦法有十夫长,百夫长,千夫长,当其时则三子或爵在百夫长也。特:德才特立者也。)
眼看着他被活埋,(观者)惶恐不安浑身战栗。(临:面临,眼看。其:代奄息。穴:掩埋。惴惴(音坠坠):惶恐不安貌。栗:战栗。)
你这苍天啊!杀害我秦国的贤良人物。(足哀殉葬不节,以死害生,非礼之本也。当惨怛呼天之状,实诅穆公之死耳。歼:杀害。)
如果可以用其他人赎回他的生命,会有成百人自愿为此献身。(置此积极之言,其实不考,其情可嘉矣。亦足申国家民人不可无贤而立状也。)
“交交”啼叫的黄雀,停落在桑树枝上。(棘生于野,桑树于园,足谓朝野俱惊,以悼殉贤也。桑:同偕丧音,为喻也。夫故乡野之谣乃有“前门不栽桑,后门不插柳”之语,亦如讳言也。)
是谁殉葬追随穆公?是子车仲行啊!(子车仲行:子车为氏,仲行为名。秦之贤良也。)
痛失这个仲行啊!可是百里挑一的勇士。(言仲行之勇足为百夫安危之防也。即百夫长。防:庇护。犹喻悯下也。)
眼看着他被活埋,(观者)惶恐不安浑身战栗。
你这苍天啊!杀害我秦国的贤良人物。
如果可以用其他人赎回他的生命,会有成百人自愿为此献身。
“交交”啼叫的黄雀,停落在荆树枝上。(荆楚为木,集于蛮荒,为其遐远,以谓三子之殉哀至天下也。楚:荆树。犹喻蛮荒之地也。楚,隐约痛楚,偕悲也。)
是谁殉葬追随穆公?是子车鍼虎啊!(子车鍼虎:子车为氏,鍼虎为名。秦之贤良也。鍼,音钱。多音字。亦同针。)
痛失这个鍼虎啊!可是百里挑一的统帅。(方鍼虎之谋足令百夫陷阵克敌耳。即百夫长。御:驾御,统帅。)
眼看着他被活埋,(观者)惶恐不安浑身战栗。
你这苍天啊!杀害我秦国的贤良人物。
如果可以用其他人赎回他的生命,会有成百人自愿为此献身。

恶乎!《黄鸟》!穆公一生。敬贤爱士,善抚大过。及至其死,殉贤以从。必世之名,于此殆尽。夫为君子,不可不慎。德才圣贤,国家之宝。尔且知之,不教戎狄。以致由余,敌国癯癯。从之者流,慕之者求。秦本无人,五羖择秀。不乃几死,竟挟三子。三子秦子,不得良死。失此三子,不能东狩。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9 16:51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10 15:11

七、晨风
鴥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栎,隰有六駮。未见君子,忧心靡乐。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棣,隰有树檖。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毛诗序》曰:“《晨风》,刺康公也。忘穆公之业,始弃其贤臣焉。
穆公尚贤,生也爱从,死也带之,犹过矣。信毛传之说,则《晨风》为咏穆公之丧,子康公立,已而不度贤取能,为国士讽之矣。然则度贤取能,利之爪牙,制之腹心,安社稷以保良善,国家之福也。所谓贤能,致于公事,利于功勋,食其俸禄者也。然不足私行,公器也。所谓不肖,或愚不可及,奉公则实过,才不济以至其殃者也。然不可苟免,公祭也;或假公以济私,党相与而貌亲人,周与利而盛称财货色欲之美,以致贼天下害国家者也。然不可以治道,私器也。
是以,私器置于公所,欲利兴而公法败;公祭奉为公器,人情始而政令疲。其故不可不慎也。

解:迅猛飞翔的鸷鸟名“晨风”,巢穴在茂盛的北林中。(猛禽栖于茂林,贤人当处国家,谓兴比之义也。概晨风为鸟,具高瞻远瞩之势,得扑朔犀利之风,以比贤人豁达缜密之虑,足道尽公奉法之才不亦善哉?鴥(音玉):疾飞貌。晨(音秦,关中方言)风:鸟名,即鹯。郁:茂盛也。)
总是见不到君子,我内心忧懑而苦苦等待。(未见君子则不即公堂,不即公堂则不足理天下之事。故不可尽其忧天下之术耳。其故“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贤人所习者,治国平天下也。积而成学,久而不习,不亦忧哉!君子:国君。钦钦:钦穆思慕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忘记我的存在已经太久了。(概君子逐其淫乐,恶听忤触,是以足放忠谨,以顺其心也。多:时之久远也。亦可谓过份。)
山上生长着茂盛的栎树,低洼潮湿的地方生长着众多的赤李树。(山有所生,隰有所长,君子乏山原陂隰之德则无所树也。我故贤人,不知所处,戴天履地,岂无立锥?是为山木之比也。苞:茂盛。栎:木名。隰:低湿卑洼处。六:众多貌。驳:赤李树。)
总是见不到君子,我内心忧懑而没有丝毫生的乐趣。(忧心至此,节之道也。靡:无也。)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忘记我的存在已经太久了。
山上生长着茂盛的棠棣树,低洼潮湿的地方生长着山梨树。(棣(音弟):棠棣树。檖(音岁):木名。即赤罗,山梨。)
总是见不到君子,我内心忧懑而如同发狂般不安。(醉者以益其本,乐则益乐,忧则益忧。忧醉而狂,醉之情也。斯为报国之心,自售无门,是故悲其蹉跎,时不我待,夫复何有哉!悲兮!犹谅《儒林》范进之癫也。)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忘记我的存在已经太久了。

《晨风》,当其义则忧人自惑,自负一腔而无可洒之处,实不幸也。天不悯物,犹有生死情欲索于世。夫寿柔弱而夭强梁,乐通达而苦猥琐,天之予物也。况尔人也。夫故无贤贤易色之心则强弱相凌,智愚相诈,何时已乎?尔也秦王!秦也秦君!
夫故《晨风》,贤人自鸣其志之声,哀达乎天,情伤于地,闻者其辞,感者其心。贤哉!贤哉!人之也哉!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11 14:42

八、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毛诗序》曰:“《无衣》,刺用兵也。秦人刺其君好攻战。亟用兵,而不与民同欲焉。”
凡毛亨、毛苌讳言军阵,每倍称礼术以申其义。或以汉继秦嬴,足表秦君无道以昭汉室当皇也。或汉室初立,儒道相争,为学之风,皆欲干上而并不融洽,乃为是耳。
其故人无必是亦无必非,虽毛氏先贤亦不免矣。所以毛氏深訾攻战杀伐者,患其不本于礼而生乎与欲也。然达人究本溯源,查失弥害,唯文武之事不可以慎,不可不知也。秦初豫诸侯,假平王之命复已失之土,若无攻战则无寸土之实也。然则其后可有天下乎?是以,凡当相争之世,故不可谋相安之道预苟安之术,已而则备文武之势以制万安之策耳。夫故非人之不叛,以我之不可叛;非人之不欺,以我之不可欺则大势定矣、文武明矣。是以,文行教,教可用也;武行校,校不可用也。然后可以言兵矣。
夫天地捭阖之机,捭则动,阖则静,文武之道相时而用,万物之理莫之逃也。
《无衣》,足见秦兴于贫蔽,君子体下尽勇,是故其辞歌美有余而义足讽谏,是所以相袭成法,秦君体士用兵励于其旨,乃有始皇之事不亦可乎?
是以,《无衣》者,秦人感念开国不易,传颂为宝,君子假平王一时之命而图励卒强霸之道也。概当其时,卒为奴役,唯秦知其胜败存亡之关键,其故亲卒体下,不以鼻视,奠其大基,终于江山一统,宜哉!宜哉!

解:大家怎么说没有衣服穿?我与大家同穿一领袍子。(当穷困之时,将兵多乏衣物,故君子同之,以和其怨耳。秦君如是,则下不患死,所以秦军闻鼓乐进,锋芒不避亦由是也。若是者,虽有暴君,不敢微军矣。然则其弊乃多,凡重者必欺轻,重兵伍而轻民生,战时与外故上下志合,战无时与外则怨构于国。是以,万物起始,莫不相时也。)
因为周天子的事出兵作战,我修整自己的戈与矛,将与你们共同对敌。(申征伐之义,君子固非逸我以劳人,亦同仇敌忾,共陷重阵状。王:周天子。当其时天子称王,诸侯称公。于:因为,对于。同仇:共同对敌。)
大家怎么说没有衣服穿?我与大家共着一套内衣。(秦军物乏,君子励之以同甘共苦,难哉!难哉!济世之主哉!泽:亵衣。即内衣。)
因为周天子的事出兵作战,我修整自己的矛与戟,将与你们并肩战斗。(偕作:共存亡、并进退也。)
大家怎么说没有衣服穿?我与大家共穿一套战裙。(由里及外、自上至下之衣莫不与士同耳。裳:战裙。)
因为周天子的事出兵作战,我修整自己的甲胄与兵器,将与你们一起冲锋。(励卒置死之术,莫过于身率也。秦君如斯,夫复何加焉?偕行:一起冲锋。)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12 13:43 编辑 ]
作者: 醉萧峰    时间: 2007-6-12 11:19

先占个位,来日细读.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12 14:59

九、渭阳
我送舅氏,曰至渭阳。何以赠之?路车乘黄。
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赠之?琼瑰玉佩。

《毛诗序》云:“《渭阳》,康公念母也。康公之母,晋献公之女。文公遭丽姬之难未返,而秦姬卒。穆公纳文公。康公时为太子,赠送文公于渭之阳,念母之不见也,我见舅氏,如母存焉。”
援引《史记.秦本纪》“…二十二年,晋公子圉闻晋君病,曰:‘梁,我母家也,而秦灭之。我兄弟多,即君百岁後,秦必留我,而晋轻,亦更立他子。’子圉乃亡归晋。二十三年,晋惠公卒,子圉立为君。秦怨圉亡去,乃迎晋公子重耳於楚,而妻以故子圉妻。重耳初谢,後乃受。缪公益礼厚遇之。二十四年春,秦使人告晋大臣,欲入重耳。晋许之,於是使人送重耳。二月,重耳立为晋君,是为文公。文公使人杀子圉。子圉是为怀公…”
夫秦晋之好由来即古,其为甥舅,固盟信交,《渭阳》足证。概咏之为诗,以奠永好之状耳。其义懔然,鉴于秦晋之交,违者闻之惭,敦者践之义,其故曰:“美虚践实,义犹可属也。”其故《渭阳》之旨,缘甥舅之亲喻责盟之义,因于情,发于理,不亦善哉!
《渭阳》,辞谦舅甥,故道秦助晋文复国之事,实申秦之恩晋,以诫晋君勿遗也。其故秦人诵之,犹矜假贷之德,操惠晋之辞。其后秦人多以侵虏为荣者,亦以穆公有辅立晋文之德,而自觉天下未之报也。其故《渭阳》之声,藉其出师有名,及至秦人不以攻战之为不义,其所以有天下者,不乃穆公之余德福荫也哉!

解:我送舅舅回国,眼看到了应分别地点渭水北岸。(春秋周礼,凡迎送有址,不可侵而逾也。虽嫁娶犹不出境入乡,况送其舅氏。故申明送至,不乃有别,其故情有不豫,吟其不忍状耳。舅:康公谓晋文为舅。渭:水名。在陕西境内。阳:山之南,水之北曰阳。渭阳,当为秦晋之界耳。)
什么样的礼物最适合这个时候赠送呢?还是送他四匹黄骠马驾的大车吧。(正君嗣位,事不宜迟。迟则不复,已而徒劳,则事不竟矣。夫故乘车为赠,军伍为从,助文公端正大统也。以是谓有恩与晋也。路车:大车。乘黄:本指四匹黄马所驾车乘,犹隐助兵之事也。)
我送舅舅回国,曾认认真真的思考。(申己之苦衷也。我之送舅,感慨万千,因之熟思,情犹难决。悠悠我思:熟思状。)
什么样的礼物最适合赠送舅舅呢?赤红的宝石与圣洁的玉佩应该符合他即将为晋君的身份吧。(谓临别赠“琼瑰玉佩”之用心耳。亦足以甥舅之情为谦逊之辞,复以“琼瑰玉佩”为恩赐之状,概谦以申义,辞之艺也。概当之以琼瑰者,赤诚之意也;比之以玉佩者,高洁之志也。是以,《渭阳》之辞,责人以逸己,秦康之意也。然辞令之巧,当其世之高也。琼:赤玉也。琼瑰,石次玉。)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13 13:38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13 14:19

十、权舆
於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
于嗟乎,不承权舆!
於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饱。
于嗟乎,不承权舆!

《毛诗序》云:“《权舆》,刺康公也。忘先君之旧臣,与贤者有始而无终也。”

解:叹息自己的命运啊,曾经每餐都有很多大型的食器盛着丰富的食物招待我的,可现在每顿饭的菜都要吃到不剩余一点。(言前后荤素之差也。先时则鼎俎林立,今时则食之无余,冷暖何其道哉!於(音乌):叹息。夏屋:盛菜羹用大俎也。渠渠:俎器深广貌。)
于是叹息道:现在比不上当初咯。(嗟:叹息。承:承接。权舆:初始。)
叹息自己的命运啊,曾经每餐定制有四簋的主食,现在每顿饭的主食却没叫人吃饱过。(言前后黍粟之制也。先时犹足黍稷稻梁任意为食,今也每餐不饱,厚寡何其明哉!簋(音鬼):盛主食用方型食器。)
于是叹息道:现在比不上当初咯。

《权舆》仅此申义,言白无二,怨以致也。夫故毛诗以为刺秦康之句,其实亦足讽来者引之为谏也。概朝夕不保,非智者之所务也。夫为竭力奉公者,智者也。若以《权舆》之术与之,则恐其不能尽事也。是故《权舆》者,君子之诫矣。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14 12:48

《诗经.陈风》
援引《史记.陈杞世家》陈胡公满者,虞帝舜之后也,昔舜为庶人时,尧妻之二女,居于妫汭,其后因为氏姓,姓妫氏。舜已崩,传禹天下,而舜子商均为封国。夏后之时,或失或续。至于周武王克殷纣,乃复求舜后,得妫满,封之于陈,以奉帝舜祀,是为胡公。胡公卒,子申公犀侯立。申公卒,弟相公皋羊立。相公卒,立申公子突,是为孝公。孝公卒,子慎公圉戎立。慎公当周厉王时。慎公卒,子幽公宁立。二十三年,幽公卒,子釐公孝立。釐公六年,周宣王即位。三十六年,釐公卒,子武公灵立。武公十五年卒,子夷公说立。是岁,周幽王即位。夷公三年卒,弟平公燮立。平公七年,周幽王为犬戎所杀,周东徙。秦始列为诸侯。二十三年,平公卒,子文公圉立。文公元年,取蔡女,生子佗。十年,文公卒,长子桓公鲍立。三十八年正月甲戌己丑,桓公鲍卒。桓公弟佗,其母蔡女,故蔡人为佗杀五父及桓公太子免而立佗,是为厉公。桓公病而乱作,国人分散,故再赴。厉公二年,生子敬仲完。周太史过陈,陈厉公使以《周易》筮之,卦得《观》之《否》: “是为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此其代陈有国乎?不在此,其在异国?非此其身,在其子孙。若在异国,必姜姓。姜姓,太岳之后。物莫能两大,陈衰,此其昌乎?” 厉公取蔡女,蔡女与蔡人乱,厉公数如蔡淫。七年,厉公所杀桓公太子免之三弟,长曰跃,中曰林,少曰杵臼,共令蔡人诱厉公以好女,与蔡人共杀厉公而立跃,是为利公。利公者,桓公子也。利公立五月卒,立中弟林,是为庄公。庄公七年卒,少弟杵臼立,是为宣公。宣公三年,楚武王卒,楚始强。十七年,周惠王娶陈女为后。二十一年,宣公后有嬖姬生子款,欲立之,乃杀其太子御寇。御寇素爱厉公子完,完惧祸及己,乃奔齐。齐桓公欲使陈完为卿,完曰:“羁旅之臣,幸得免负檐,君之惠也,不敢当高位。”桓公使为工正。齐懿仲欲妻陈敬仲,卜之,占曰:“是谓凤皇于飞,和鸣锵锵。有妫之后,将育于姜。五世其昌,并于正卿。八世之后,莫之与京。”……
概《史》所述,陈经事不雅,始详于桓、厉之时,已而灵公、孔宁、行仪父皆淫秽君子,有夏姬之事,及至征舒之难,假楚以废立之名,实予柄与人也。其故伏必亡之事,终为楚所灭,不亦可乎?究其责则知非楚之足破陈也,唯陈欲自破而人国必破之也。亦揖盗之流也。夫故亡国有因,圣人知之,伏弱则修躬,克强则修德,是以事人者人事之,以其谓陈之变数,可矣。
何谓谓陈之变数可矣哉?当其时陈君不道,躬不修而德不胜,纵欲于淫乐之事,游离于霸强之间,是其丧也;然田敬仲完者,去陈而事齐,修躬以固本,育德以丰荫,已而为田常篡齐张本,是其昌也。概丧者损情,昌者缘时,是谓存亡之要也。

一、宛丘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
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翿。

《毛诗序》曰:“《宛丘》,刺幽公也。淫荒昏亂。游荡无度焉。”
凡“陈幽”之事,陈灼所据不实,不能足考其事,故不能引而概之。唯足发文义以度其旨,而不敢轻薄附会也已。

解:您跳的舞蹈壮观美丽啊!在连绵相叠的丘陵上。(若祭仪状,多类尸祝舞于丘上耳。当其时,尸祝多择品行美者为之。故圣人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概诗咏宛丘之祭,以其地处四虚,当为告天祭祖状也。故其尸祝多为国君。子:代舞者。汤(音荡):壮美也。宛:连绵状。丘:丘陵。宛丘,或为大小丘陵上下相叠,连绵而上。又地名,旧陈都。因诗中有上下之分,故取丘陵意及至陈风所设宛丘处。)
这次祭祀确实是充满感情的,但却没有奢求回报。(礼有繁简,当野丘而舞,因四虚而祷,非有所望也,实恰礼仪也。斯语言陈之先足敬神恭礼状。洵:确实。望:回报。)
坎坎地击鼓声,在连绵相叠的丘陵下。(祭仪状。舞者上,鼓者下,因为时礼也。谓尊卑之序也。坎:拟声词,击鼓声也。)
无论四季冷暖,都要为保证祭祀装饰鹭羽。(概祭之简者择其宛丘,祭之繁者,鹭羽四时不短,犹近奢矣。其故言有情之状也。无冬无夏:喻四时不乏供祀也。值:装饰。)
坎坎地敲击瓦盆声,在通往祭丘的大道上。(举国为之之状,祭仪之盛也。祭仪器具明分也。缶列于道,鼓击于下,尸舞于上,从敬也。缶(音否):瓦盆。明器也。鼓则为乐器。鹭羽则为祭器。尸祝则为礼器。凡缶、鼓、羽、尸,四者为礼,祭祀盛状也。所祭有三,一曰天神,二曰地祈,三曰人鬼。当有明器者,应为祭人鬼耳。其故为舜之后,故多为祭远祖参于天地耳。概时去遐远,至于祭远祖于宛丘礼与非礼,亦不可知也。抑或举国唯美,君子舞蹈,士人擂鼓,民人附之以击其缶盆,则奢状见矣。即或陈灼之说唯揣测不实,妄度其旨耳。)
无论四季冷暖,都要为保证祭祀中舞蹈用的鹭羽编织的翿不能缺少。(翿(音到):古代羽舞或葬礼所用的旌旗,即羽葆幢。)

《宛丘》,唯字表义则美祭祀之状耳。夫陈受封于周武以莫名,当其祖舜帝遗德而已矣。是故陈好祭祖不已,而非求报也。当其时,地从其简,器求其备,仪务其美,是谓繁简相宜,祭礼之范也。或有褒贬则非陈灼可知也。然则天下事适可而止,恶自不可,善之不当亦不可矣。其若陈君,祭则善矣,然发天下以应其事,勿乃其过乎?且不望报之祭,礼也。独以四时奉之不乏,务其为玩乐之义,亦足过矣。其故足证“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天下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是以,纵情繁礼,亦非礼也。以其僭时逾制,伤本淫志而已矣。其故树之愈高,附之愈众,欲利之情必缱绻与盛称之事,其若藤蔓滋长必据松柏之势也已。是以,圣人制仪明礼,无望报之情,有祈福之义,故节于时令,不可无度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19 01:52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16 00:19

二、东门之枌
东门之枌,宛丘之栩。子仲之子,婆娑其下。
穀旦于差,南方之原。不绩其麻,市也婆娑。
穀旦于逝,越以鬷迈。视尔如荍,贻我握椒。

《毛诗序》曰:“《东门之枌》,疾亂也。幽公淫荒。风化之所行。男女弃其旧业。亟会于道路歌舞于市井耳。”
朱熹《诗集传》则曰:“此男女聚会歌舞,而赋其事以相乐也。”
《东门之枌》,具名“子仲之子”以白“穀旦”差逝,足道“子仲之子”色倾国城,朝市为之弃学废业,唯求诸一握之椒,故足讽陈风习于淫乐,实讥其末技尊崇,本业荒弊,以至上行下效,率之无方也。是以,毛苌之说炯然有理,陈灼同之。
匹夫匹妇之耽玩好乐,贪财纵欲,不教而成,性使然也。虽令敦促,犹苟且伺隙,患得患失焉。况君子标榜放肆,几至事业壅趸,民风相尚,不亦殆乎?是以,古之制礼,美敦实而轻浮华,以性不可以纵,情不可以薄,故正礼法以践情实,慎防微杜渐耳。是以,凡欲利之事,虽不教犹患不制,既以美之,奈何无辜愚戆,攘臂效仿也已?恶乎!老聃善言曰:“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天下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美至美犹有不及,善至善犹有不善,况其美之以欲利,善之以情色,仁人君子将何以堪?
恶乎!是非善恶人本不识,由之自然则自敦自勉,教之礼义则相劝相化;然斥礼义以崇自然,用心非之,刻意是之,亦不自然也。是所以圣人自然而然,独无皆美之美,亦无皆善之善,行之自然而非相尚标榜也已。其故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是自然也。

解:东门有茂盛的白榆树,连绵相叠的丘陵有繁密的柞树。(曩,齐桓公因桑麻不继,问于管仲。管仲谋之以告其事,言堕丰茂之枝即可。已而齐裁木之重荫,为时一载,农耕得,织纫足。桓公问其故,管仲对以“重荫之下,父老相聚,儿女相戏。自旦及昏,耽玩今时,事系明朝,蹉跎竟日。是为媒浮华、绝本业之处也。然民人大言相竟,夸富骂贫,穷途者卑其遇,丰裕者矜其势。皆弃根本以嗜诞谬,徒四壁以尚侈靡,其故欢玩弃务,家窘国促,日渐贫蔽而悔不能觉。即以裁其浓荫,各下其事,男子置于田,女儿归于织,其故年足也。”是以,东门之枌,宛丘之栩,足言闲置根本,散聚末业之所矣。枌(音坟):白榆树。栩:柞树。)
子仲家那漂亮的女儿,在这些树下婆娑起舞(乃至成为人们相互传习的主要话题)。(概子仲之子,当为倾城之美色也。若为德行功业之事,则劝民人躬耕敬业,非恃姿弄色耳。子仲之子,日复一日,舞蹈于东门之枌、宛丘之栩,为闲品之兴,民人乐聚耳。聚而未见则相传相美,其如人性也。子仲:陈国姓氏。子:女儿。婆娑:舞蹈。)
美好的时光就这样消遣,在那南边的原野上。(原本耕种之地,然钦仲子之子,已而相聚榆柞之荫,差遣时日,根本荒习矣。穀:善。旦:晨也。穀旦:惜时之语也。谓良辰吉日貌。差:差遣,蹉跎意。原:原野。)
妇女不再织纫桑麻,都在传习买弄舞蹈的本领。(倾国之论以美婆娑之舞,桑麻之事沦为下作,其故妇女相尚,贾色市舞,传为高雅之事耳。绩:织纫。麻:喻桑麻本业。市:买卖。喻传习买弄,蓄以末技,待人评贾,以谋高雅之风耳。)
美好的时光就这样悄然逝去,荒废了多少个这样去而不返的日子。(时如逝水,去之难返。末技已兴,本业即堕,民人兀自相尚,不知了时,恶乎君子,何以至此?逝:流逝。越:度过,荒废。鬷(音宗):数也,即多少,无数之义。迈:往。喻去而不返。)
人们看待你就如锦葵花一般,待你送给他们一束芬芳的椒兰。(是非既淆,末业既美,君子唱仍,民人浑沌。是以天下美之,相习闲技,绌本求末,鄙农非事。睹歌舞声色以为至贤之雅,耻耕战制作以为不肖以极。故谓“视尔如荍”,似称其表,义则讽之华而不实也。复曰“贻我握椒”,足道传习之心皆有所待耳。其实则椒兰无出,所待无足,悲夫!悲夫!荍(音桥):锦葵花。当足秀美然非可食者也。椒:古之香草有椒、兰、芷、若。皆君子之饰耳。故隐谓君子也。其故足讽君子所率不道也。)

恶乎家国,《东门之枌》,君子既美,奈何人伦?子仲之子,美奂美仑。歌舞之技,足乱君臣。已而夏姬,今人犹醇。陈风也已,具在东门。
五谷不获,天地不仁。我善椒兰,人美芷若。及至事业,懒与相闻。
《东门之枌》,以感《宛丘》。《宛丘》之率,似以宗祀。时则上榜,实则下仿。二诗成表,其实固晓。恶乎!恶乎!虚度时乎!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19 02:32 编辑 ]
作者: 泠石    时间: 2007-6-16 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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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轻    时间: 2007-6-16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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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16 18:26

三、衡门
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岂其取妻,必宋之子?

《毛诗序》曰:《衡门》,诱僖公也。愿而无立志,故作是诗以诱掖其君也。
朱熹《诗集传》则云:“此隐居自乐而无求者之词。言衡门虽浅陋,然亦可以游息;泌水虽不可饱,然亦可以玩乐而忘饥也。”
夫窘迫穷极非人之所欲也。《衡门》美之,似以鸣志,然实讥君子不肖,国家破败状耳。夫故毛苌、朱熹各持其辞,皆有不失之义也。唯圣代无隐者,公道无庸君,《衡门》足讽矣。
夫故君子不能制欲洁身,好预设权谋,美其所欲,恶其所负,已而侵蚀民人,然愚夫妇竟不自知,犹相尚尊习,暴寡相凌,智愚相诈,乃至天下本末倒置,度用贫而功业寡,君子之过也。夫君子举善而教不能,美情欲则至诬罔。以君子之知也。或君子之知未及于仁,则其预也愚,其果也恶。其谓权予之谋,非自然之道也。夫故若匹夫匹妇之识,不可赞也。恩匹夫之利则见异思迁,孤儿寡妇多矣;纵匹妇之欲则称幸背盟,鳏夫弃子众矣。孤儿寡妇,鳏夫弃子,国之难负者也。
夫故君子假势力以制度世事,欲淫人妇女则美纵情之事,欲安人家室则称礼义之德。夫故夫妇无信,情义无值,天下人物见利忘义,皆以欺诈相与,始于纵情坏礼也。
夫欲利之则,不教自通犹患不足者也。苟以称之,行无所不至之事以贪其欲利得失,天下犹不乱者鲜矣。夫故吴延陵季子过卫闻《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即指《陈风》少有称美君德礼法之谓也。是以,《衡门》总君子之过,道朝野交困,民人弃本废业以从君子之欲,于是关市不征,泉流充腹,犹自高标其志,不亦迂愚。《衡门》,言齐姜、宋子之婚,非常人媒聘耳,即明指国君其人也。其义足讽君子为政则物弊财凋,邦交不至而裹志不前足伏不测之患也。

解:征收关税的城门下,冷清的可以躺下来休息。(陈风偏僻,乐尚歌舞末技,民人争相效仿,本业既堕,物产空乏,是以买卖不兴,关市空设,城阙往来无人,卒为栖迟安睡之所,奈何!奈何!衡门:城门也。于城门置权衡征货物往来之契,以富府库之实,充国家之用,故谓衡门。已而足为栖迟,谓贫不足状也。栖:床也。喻卧息也。迟:休息。)
渊源不竭的泉水缓缓流淌,人们依靠它来安慰过度的饥饿。(国无所藏,民无所积,一旦空寡则饮水止饥,实则穷矣,犹以乐饥讽之,足耻陈风荒殆也。泌:泉水涓流不已。洋洋:水流不绝貌。乐:安慰。)
难道说吃鱼时,一定要吃河中的鳊鱼吗?(当此壮语者,陈之君子也。概自欺欺人者也。夫倡之欲利则不及矣,然率之以贫窘则不犹过之者焉?其故陈君子率下以欲利之事,几至贫病交集,乃犹大言险苦之乐,其足夸口,实难践履也。况以之约天下之民,不乃欺直诈愚也哉?岂:难道。河:黄河。鲂:鳊鱼。)
难道说娶妻时,一定要媒聘齐国姜姓的女子吗?(陈概舜后,于两周春秋时,唯姬姓大尊大贵,难以下聘。故诸侯媒聘多求其次以应门户之亲,结相倚之势,齐姜则为上选,是以言之也。当其时,陈既穷蔽,君子婚聘不得门户相持,复大言自命,实则君子之辱耳。姜:齐太公姓,故为两周之贵也。齐姜:谓齐君之女。)
难道说吃鱼时,一定要吃河中的鲤鱼吗?(河鲂、河鲤,皆国君之食也。故其诗之旨实陈君不治富强而佞辞穷病自美之状耳。)
难道说娶妻时,一定要媒聘宋国子姓的女子吗?(聘姜不得者再求其次,即宋之子姓。《通志•氏族略》有载:“宋民,子姓,商之裔也。”其故陈君不言己之不济,足言齐姜、宋子之不必娶,虽掩其丑,亦彰其过矣。夫故为人君者,率之礼义,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即无交质婚姻,则乏相倚之势,其国孤孑无援,不亡何待?)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17 14:01

四、东门之池
东门之池,可以沤麻。彼美淑姬,可与晤歌。
东门之池,可以沤苎。彼美淑姬,可与晤语。
东门之池,可以沤菅。彼美淑姬,可与晤言。

《毛诗序》曰:“《东门之池》,刺时也。疾其君之淫昏,而思贤女子以配君子也。”
《陈风》歌咏,讽诫传承,因贯通之情会前后之义则其实稍可。
《东门之池》上衔《衡门》,以齐姜之不聘,宋子之绝婚,故诸侯之契不足修也。已而君子讽之以娶亲之义,当急桑麻之事以励勤俭之德,故歌咏东门沤麻工纫之女或有国色,可相母仪之姿,即足劝君子聘之之状也。是以,《东门之池》,以陈君当婚之年,齐、宋不聘,公傅谋预国君婚姻之事,考德母仪,侦得沤麻女子,美淑并臻,即劝其君纳夫人之辞耳。实以绝歌舞之技而独重桑麻之事,是为良谏也。

解:东门外的护城河,可以浸泡麻类。(麻为朴,质坚,沤之使其卒任织杼,已而为布,是所以入器也。其故所以兴之以喻君子抱朴成器亦须浸染状也。然确其东门者,又实指东门有贤女子操桑麻之事耳。当其时陈风既奉歌舞为能则以桑麻事贱,唯东门有淑女不讳其事,是故为咏者赞之,称其母仪完备也。池:护城河。沤:长时间用水浸泡。纺麻之前先用水将其泡软。)
那位美貌娴淑的好姑娘,可以用歌声相互表达情感。(即称美沤麻女子也。当彼女子犹多才艺,竟识歌词曲意,可以致之传情耳。是足劝君子聘之之词状。姬(音怡):妇人美称。一曰王妻别名。一曰众妾总称。[师古曰]姬本周姓,其女贵於列国之女,所以妇人美号皆称姬。概此处不当为妇人,应为未嫁女子。晤:会也。相互了解意。)
东门外的护城河,可以浸泡苎麻。(苎:苎麻。多年生草本植物,茎皮含纤维质,可做绳,织夏布。)
那位美貌娴淑的好姑娘,可以用心时话相互表达情感。(语者,言吾也。即足白其心谓之语也。可与晤语者,无须饰辞伪作、虚与委蛇也。实则美女子心无染尘状也。)
东门外的护城河,可以浸泡菅草。(菅:菅草。茅属,多年生草本植物,叶子细长,可做索。凡所沤名之以麻、苎、菅,足称女子不遑暇处,勤于事业耳。即美德也。)
那位美貌娴淑的好姑娘,可以对她说明自己的志向。(言者,道志也。概彼女子智敏才慧,犹识君子之志或诚或惘。公傅美之,即劝君子不碍直言也。)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18 14:07

五、东门之杨
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
东门之杨,其叶肺肺。昏以为期,明星皙皙。

《毛诗序》曰:“《东门之杨》,刺时也。昏姻失时,男女多违,亲迎女犹有不至者。”
陈风咏志,多靡好诈,藉此之国则民尚虚华少务信实。概男女之事天下之本,所谓民之大信始于婚姻,临嫁改节,将娶思迁,不告而绝者,欲利使然耳。儿女子皆乘侥险之幸,虽盟犹不可信,故上有不道之政,民有不测之福祸也已。福至则弃结发,祸及则窃亡命,皆不得善终始之操也。且聘而未及婚礼者,不告而变何以怪哉?至于有称《东门之杨》谓邀约私会之事者,其故有说,亦或有理,然非尾生之志焉有候之通宿而犹不馁者焉?
凡《陈风》好为东门之说,或东门有大家望族为而,实以陈君不修,聘诸侯不得,即以东门氏族为配偶之贤,故尝咏之耳。
《东门之杨》,辞气不沮,未见毛诗之意,亦不得淫约不至之情。唯见乘兴难寐,迎曦而觉,当志女子伺嫁待时,辗转以俟君子状耳。

解:东门外那棵杨树,枝繁叶茂。(杨树春发,及夏欣荣,秋初益盛,然后凋零。足咏牂牂者,盛称丰茂也,应为夏秋之接耳。牂牂(音脏脏):茂盛貌。喻婚后繁衍也。)
婚礼定在今天这个日期,启明星已经在窗外金光闪闪了。(从《东门之池》,《东门之杨》或为君子聘东门之女为妇,即以佳期已至,东门女将为君子妻也。概女子待嫁之情,忧喜交至,不可名状,一则去父母之家,一则归君子之门,言之难尽,自旦俟之,非独遇君子使然耳,实女儿情长,不可妄度。昏:即婚。昏,日夜始交为昏,取其阳往阴来之义,于时宜为婚姻之礼。故,冬去春复,夏尽秋渐,皆阴阳交替之际,常为媒聘婚姻吉时耳。以为:制定。明星:启明星,即金星。煌煌:金光闪闪,当始明未明时其星赤金色。)
东门外的那棵杨树,茁壮充沛。(兴树木以拟人情,喻思至君子犹然惴惴,喜且有余矣。且妆奁亦足,比之杨叶,其实情耳。肺肺(音沛沛):充沛,隐喻妆奁足备。)
婚礼定在今天这个日期,启明星已经在窗外白光闪闪了。(启明星方始则呈赤金,已而日渐登空则转泛白皙,其自然之理也。前时金星始报启明,色犹赤金,俄尔日稍登升,赤金转白,足言亟候君子,片该难消也。亦有用“明星晢晢”者,晢晢(音折折):光明。意相类。)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19 01:25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19 14:58

六、墓门
墓门有棘,斧以斯之。夫也不良,国人知之。知而不已,谁昔然矣。
墓门有梅,有鸮萃止。夫也不良,歌以讯之。讯予不顾,颠倒思予。

《毛诗序》曰:“《墓门》,刺陈佗也。陈佗无良师傅,以至于不义,恶加于万民焉。”
援引《左传.桓公五年》“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卒,再赴也。于是陈乱,文公子佗杀大子免而代之。公疾病而乱作,国人分散,故再赴。”
又引《史记.陈杞世家》“…文公元年,取蔡女,生子佗。十年,文公卒,长子桓公鲍立。桓公二十三年,鲁隐公初立。二十六年,卫杀其君州吁。三十三年,鲁弑其君隐公。三十八年正月甲戌己丑,桓公鲍卒。桓公弟佗,其母蔡女,故蔡人为佗杀五父及桓公太子免而立佗,是为厉公。桓公病而乱作,国人分散,故再赴。厉公二年,生子敬仲完。周太史过陈,陈厉公使以《周易》筮之,卦得《观》之《否》: ‘是为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此其代陈有国乎?不在此,其在异国?非此其身,在其子孙。若在异国,必姜姓。姜姓,太岳之后。物莫能两大,陈衰,此其昌乎?’ 厉公取蔡女,蔡女与蔡人乱,‘厉公数如蔡淫。七年,厉公所杀桓公太子免之三弟,长曰跃,中曰林,少曰杵臼,共令蔡人诱厉公以好女,‘与蔡人共杀厉公而立跃,’是为利公。利公者,桓公子也。利公立五月卒,立中弟林,是为庄公。庄公七年卒,少弟杵臼立,是为宣公。…”
凡《传》载《史》记,陈佗生卒夺嫡事具详。君子以其篡非礼,为蔡所立,且娶于蔡,佗夫妇复与蔡人交相淫乱人伦,已而足为国人所恶蔡人所妒,终丧其纵欲之躯,不亦善哉。故,《墓门》因陈佗位极无足称,讽让其事,毛诗所谓尽于恰当。然,当其时陈风固蔽,经年久矣。所以“谁昔然矣”者,亦申陈君无道由来已久,所谓古今相鉴、上下因袭,趸积陈佗之事而非陈佗始有之意也。是以,陈风一脉,竟悉其理。《墓门》宗祀,不遗余荫,荆棘为封,子孙不争。恶乎!慎德!往返之生,孰无报应?

解:墓穴门前荆棘丛生,就用斧子将它砍掉。(墓,亡灵所处,祖宗之居也。其门棘塞犹可斧去,然祖宗无德,子孙因袭,何以去之?斯:析,劈。)
那个人没有丝毫良知,国人都知道。(人不学,不知道。其故陈风凋蔽,相尚淫乐,虽为宗室子弟,犹为所趋,不顾礼仪而乐淫欲,其故必然,独夫之过亦祖宗无德,天下之过耳。夫:那人,指陈佗。)
知道而不去制止他的过错,是谁当初制造了这个前因呢?(夫事有因果,相循谓理。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始作俑者,其为谁可?已:停止。昔:当初,过去。然:(是,肯定,奠定,制造)这个原因。)
墓穴门前梅树长大,猫头鹰群集在上面。(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粪即生蛆,腐即化萤,墓门之梅徒集鸮群。所以咏之,实讽陈君相因无道,祖宗亦悖,无礼之事非一朝兀始耳。梅:取其多刺,难为善类附集意耳。喻之也。鸮:猛禽,即猫头鹰。)
那个人没有丝毫良知,我作歌来劝谏告诫他(为君的道义)。(为君之道在于事民,仁人谏之,君子知之。其不知者,愚君子也。歌:喻作《墓门》为歌以讽陈佗。讯:劝谏,告诫。)
对于我劝谏告诫话他不予理会,到了跌了跟斗才回想起我的话是正确的。(尔君子者,今不我取,后必我予。不取为愚,所予为悔,悔之不及,虽思无益。予:我。顾:理会。颠倒:跌倒。)

举《墓门》之辞为劝谏之具,预不听之果,设无悔之僻,智哉先贤。或当其时以告陈佗,或后其事以诫来者,其足为用,君子纳言之典,《墓门》也已。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19 16:22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20 14:31

七、防有鹊巢
防有鹊巢,邛有旨苕。谁侜予美?心焉忉忉。
中唐有甓,邛有旨鷊。谁侜予美?心焉惕惕。

《毛诗序》曰:“《防有鹊巢》,忧谗贼也。宣公多信谗,君子忧惧焉。”
援引《史记.陈杞世家》…厉公取蔡女,蔡女与蔡人乱,厉公数如蔡淫。七年,厉公所杀桓公太子免之三弟,长曰跃,中曰林,少曰杵臼,共令蔡人诱厉公以好女,与蔡人共杀厉公而立跃,是为利公。利公者,桓公子也。利公立五月卒,立中弟林,是为庄公。庄公七年卒,少弟杵臼立,是为宣公。
宣公三年,楚武王卒,楚始强。十七年,周惠王娶陈女为后。
二十一年,宣公后有嬖姬生子款,欲立之,乃杀其太子御寇。御寇素爱厉公子完,完惧祸及己,乃奔齐。齐桓公欲使陈完为卿,完曰:“羁旅之臣,幸得免负檐,君之惠也,不敢当高位。”桓公使为工正。齐懿仲欲妻陈敬仲,卜之,占曰:“是谓凤皇于飞,和鸣锵锵。有妫之后,将育于姜。五世其昌,并于正卿。八世之后,莫之与京。”
三十七年,齐桓公伐蔡,蔡败;南侵楚,至召陵,还过陈。陈大夫辕涛涂恶其过陈,诈齐令出东道。东道恶,桓公怒,执陈辕涛涂。是岁,晋献公杀其太子申生。
四十五年,宣公卒,子款立,是为穆公…
凡陈宣事,《史》载始末,生卒有凭。其间嬖美色而易太子,御寇为之杀,陈完始奔齐,其故荒淫可见,足为不耻矣。
古之君子,甘其食,美其服,居礼仪然后兴教化。是所以服天下之事而尊处天下者也。其故不可纵情欲以为自然,猎奇趣以为嗜好也。概君子尊处天下所予,操生杀之柄,擅利害之势,然则其情欲奇趣贼天下者也。其故假天下所予而淫天下者,玩物者也,丧志者也。
匹夫匹妇,迫于饥寒,胁于利害,动情欲则知进取,畏刑罚则循规矩。其故难与礼仪教而易于得失谋;易于生死知而难与道德识。概匹夫匹妇忧处朝夕之患,乐从好恶之虞。逸己则喜,乏身则悲。所谓不知耻而犹以为知是非者也。夫故尚淫乐而识人过者也。其必自是非人以称其道,玩人者也,丧德者也。
是以,君子知是非之事不同于匹夫匹妇。知人之所以是,是非也;知人之所以非,亦是非也。故抱朴以处世,不尚是亦不尚非,已而不敢责人以逸己,然后逸己而已矣。是所以君子慎自然则天下自然,君子倡自然则天下不自然。夫故君子礼义以修身,节制以敦德,去玩人之志,谨利害之事,则民志可志,民事可至,已而上下相自然也。自然者,物有相生相克,君子克己,小人克礼,古之道也。夫谓必克者,绝圣弃智,不予玩物以志,不予玩人以势,是谓公法。公法之下无逾越则赏无谢、罚无怨,故“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生者皆草木,朴也;事者皆规矩,器也。夫故圣人为朴为器,理事则尊,处世则恭,知也。
《防有鹊巢》,美自然之物以喻“大道”如存也。故假防堵不障鹊鸟之高,邛陵不沮苕枝之盛以讽宣公耳为巧言所塞,目为令色所掩,予之所美不复得进之状耳。

解:堤坝上有喜鹊筑的巢穴,丘陵上爬满了凌宵花。(堤足以防川,丘足以蔽观。然鹊巢堤防之上,苕蔓邛丘之颠,即以兴之,以喻君子耳目之蔽犹甚塞于防邛也。防:堤坝。鹊:喜鹊。邛:丘陵。苕:凌宵花。)
是什么隔绝了我的美德啊?我心中对此充满忧患。(君子所美者,顺天福地以享民人耳。虽然防不碍鹊,邛不隔苕,唯大德之美为奸小阻滞,是以忧懑,谓之忉忉。侜(音周):壅蔽也,阻碍也。美:外美为色绝,内美为德表。忉忉:忧愁貌。)
通往朝堂的过道铺有整齐的瓦片,丘陵上开满了美丽的绶草。(公路堪平,唯至美之物独处丘野,犹言朝堂坦途,然美德难进耳。唐:朝堂及宗庙门中大路。甓(音屁):路上所铺瓦片或鹅卵石。鷊(音义):绶草,十样锦。)
是什么隔绝了我的美德啊?我心中对此充满困惑及伤感。(忠言难进,君子之悲也。惕惕:忧惧。)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20 14:53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22 01:08

八、月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毛诗序》曰:“《月出》,刺好色也。在位不好德而说美色焉。”
夫《诗》有心,或美或毁,彼在咏者,虽出原义犹不失其理。曰“道,可道,非常道。”夫《诗》,可道之迹以载人物之事,故无恒是恒非。概彼之是,此之非;此之是,彼之非。或拟唯物之说为善,则唯心之论为愆;或兴唯心之识为褒,则唯物之观为贬。其故物我不达者多拟是非之学而不察时世之宜而已。夫以不达之学好是非之质则诘谪相向,恒不可归于一也。即如是者,则陈灼解诗亦是非也。
夫唯贤才良智足知读书之妙,凡情物之事过犹不及,概天下无皆是皆非,察其情则获其旨,知也。夫故事无二而有功过之分,曲由一乃有褒贬之异。其故若男女之事、凤凰之曲,虽有绿绮之声乃挑人妻妾则淫,然致孀居之妇则雅,其故有相如、文君之美谈传世矣。其故当其人,当其曲,则其事尽善,否之则不得其果矣。若是者,则事无是非,唯干事者是非论矣。夫故诗之主情,或在君子则过,其在小人则乐;或在君子则时,其在小人则僭,事即明矣。是以,陈灼读《诗》,仅凭辞气,却不敢舍诸当时,唯时日相远,或考稽不实,苟有妄断,深以为憾。藉此则陈灼谬解多因君子。概《诗》当其时多为君子习诵,以儆不劝耳。是以,陈灼解《诗》必感于君子滥情于上则风俗淫乱患下,由“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而至此。故风之偃草,恻隐君子,即以解之。
夫情之堪美,生者皆不可逃。然君子假之则妇女侥幸、民人险佞。其故君子位极巅峰,尽予夺之智,具举已之势为天下倚仰之状耳。概愚夫妇利君子之予、务君子之举而患君子之夺、去君子之已,是故君子不可不慎情之所衷以道民之所由也。是以,《诗》讽无节、誉礼义以敦教化,春秋之义也。夫故文以载道,先秦之声,约君子以乐天下也。
是以,《月出》之辞是非颇见,今古相去,大无掘毛冢以察其端之必要。其故陈灼为辞颇繁,以称心量旨,言《诗》有心矣。
《月出》之辞,曲在相思成单,故为病不已状。 “甚爱必大费”,老聃之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德如好色,夫子未睹。然好而知止,则贤与不肖别矣。夫故视其美色而不顾礼义者,或窃人夫妇,或淫人妻女,当其欲则无所不至,实不知耻而宁有是非乎?夫故贤与不肖之别者,恬不知耻而自以为知是非之道者,不肖也;廉耻不逾而无善恶之识者,贤人也。其故是其是则必得,非其非则必去者,顾其所美则病其衷心而了无禁忌者也。其故廉耻不逾,见所欲则思所寓,逾寓则去,舍寓则即,欲不入其寓,利不玷其知,宅心者也。

解:月色升上天空是那么皎洁啊,姣好的女子是那样千娇百媚啊。(色足其美,实堪称之,谓不欺其目也。佼:姣好。僚:美好貌。)
你那闲雅婉约的样子啊,让我心中产生多少忧愁啊。(衷情之状。只为伊人之美,独未及礼义之事。若该美人为父之妾当如之何?为兄弟之妇当如之何?为友之妻室又当如之何?文中不提,不作徒劳之解。舒:舒迟,闲雅。窈纠:舒之姿也。劳:劳累,产生。悄:忧也。)
月色升上天空是那么皎洁啊,姣好的女子是那样妩媚动人啊。(懰(音流):妩媚。)
你那闲雅中显出楚楚动人的样子啊,让我心中产生多少苦闷啊。(心怜意爱也。忧受:楚楚动人貌。慅(音草):苦闷状。)
月色升上天空是那么明朗啊,姣好的女子是那样光彩照人啊。(燎:明也,光彩夺目状。)
你那闲雅和乐的样子啊,让我心中产生多少痛楚啊。(端得是一颦一笑牵人愁肠。夭绍:和乐貌。惨:痛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22 22:2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22 21:11

九、株林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兮!匪适株林,从夏南兮!
驾我乘马,说于株野。乘我乘驹,朝食于株!

《毛诗序》曰:“《株林》,刺灵公也。淫乎夏姬,驱驰而往,朝夕不休息焉。”
援引《左传.宣公九年》…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通于夏姬,皆衷其衵(音义,女人近身衣也。)服以戏于朝。泄冶谏曰:“公卿宣淫,民无效焉,且闻不令,君其纳之。”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请杀之,公弗禁,遂杀泄冶。孔子曰:“《诗》云:‘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其泄冶之谓乎。”…
《左传.宣公十年》…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酒于夏氏。公谓行父曰:“征舒似女。”对曰:“亦似君。”征舒病之。公出,自其厩射而杀之。二子奔楚…
陈灵之事,人君之辱,纵一夕色欲,遗千古笑柄者也。红颜不老,几误人君,卒亡人国,非夏姬之罪,实好色不节之祸也。概君子礼义以制哀乐,仁其心、美其德,知耻而后勇,所以尊上化下之道也。然《株林》之曲,陈灵贵为尊长,与臣下交淫遗贵妻室,玷污人臣生母,竟为人子所弑,归其终报,不亦鄙哉!且泄冶之直为淫君贼臣所害,陈灵不道如是,其不早亡则天公何德?
夫万古故事,妹喜亡夏,妲己覆商,褒姒迁周,骊姬乱晋,夏姬误陈,西施丧吴,赵飞燕汉宫掌上泻刘骜,张丽华胭脂井下钓叔宝,杨玉环长恨歌里泣唐王。当史实所载,非独倾国倾城之色唯其时,概淫僻荒诞之主在其世也。已而“美人堪与江山秀,帝王几将老泪横。将军无名阵前死,黎庶欲哭骨肉疼。子孙本非将相种,可有女儿照门庭。从此人间好姿色,不再学文习武效功能。致知格物皆末作,对镜红颜倾国城。”
恶乎!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美人以待伯乐之心俟淫君之趣,乃有万古故事也。世非无淫君而无美人,实则有淫君而后有乱国之美人也。

解:为什么到株林来?我们是来找夏征叔的啊!(当其时夏御叔已卒,其妻夏姬孀居株林。淫君臣藉抚问遗孤纵其情欲,当路人皆知之事,为欲盖弥张之辞耳。问孤吊寡本仁君之义,唯陈灵、孔宁、仪行父所为旨在交淫夏姬,鄙矣哉!仁人言之犹耻于启齿,况践其事者乎?胡为:为什么。株林:邑名,为夏御叔封地。从:找。夏南:夏御叔与夏姬之子征叔,字子南。)
到株林来没有其它目的,只是为了找夏征叔啊!(措辞狡辩,言不由衷也。匪:不是。适:到。)
驾着我四匹马的车乘,停驻在株林邑外郊野处。(避人耳目,止其车乘于株林之野。已而潜行至夏姬之所,为苟欢之事耳。乘(音盛):古以一车四马为一乘。说(音税):通“税”,停车解马。株野:株林邑外郊野处。)
乘坐我四匹良驹驾的车乘,早上就在株林邑中进餐。(或昨夕即至,淫乐一宿而朝食于株;或急于淫乐,早起未食即至株林,与夏姬共进早餐耳。概情拟迫不及待,以兴淫乐状。夫故陈灵君臣宁废早朝或于夕止,或于早发,确乃无道,国事不堪矣。乘(音成)我乘(音盛)驹:驹,马高五尺以上、六尺以下称“驹”,大夫所乘;马高六尺以上称“马”,诸侯国君所乘。此诗中“乘马”者指陈灵公,“乘驹”者指陈灵公之臣孔宁、仪行父。概君臣交淫,或淫臣以俟淫君朝去而伺机朝食于株,或君臣交淫于株林夏姬之所耳。不堪入目,不堪入耳。朝食:早饭。)
作者: 瀞漪    时间: 2007-6-22 21:24

每一天都解得很认真 继续努力

[ 本帖最后由 瀞漪 于 2007-6-23 17:44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23 17:00

十、泽陂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蕳。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毛诗序》云:“《泽陂》,剌时也。言灵公君臣淫于其国,男女相说,忧思感伤焉。”
毛诗所云或为时人所否,因曰:“《泽陂》,儿女相思之辞耳。”
然则陈灼审辞悉义,儿女之情,亦喜亦忧,既非离弃,为之涕泗滂沱者,属陈灼孤陋寡闻,未之见也。是以,陈灼纵望古今,凡失君无主,亡国丧家之事,民人流离,如孤儿之丧考妣,天下之痛也。其故涕泗滂沱,而非捉腮索眉儿女缱绻可拟比矣。是以,《泽陂》者,贯陈风之蔽以尽智者之虑也。或为陈灵荒淫之时,或当征叔逆弑之后,概患于国家离丧,故为涕泗滂沱状也。
夫故《诗》在国风,以所处之国咏所志之事,不本其国之道则不得其诗之情矣。
陈灼当解《泽陂》,即感延陵季子于“陈无主”之叹。概陈风既疲,少赞公法而多颂私技。虽称祭祀犹不美礼仪而夸舞姿,其故本末倒置,主次不序,足有《泽陂》之痛不亦哀哉!

解:那块水草茂盛的池塘,生长着众多的蒲草和荷叶。(泽陂足汇污浊,然菖蒲其间,荷花其秀,即足美处卑鄙而升华,出污泥而不染之物也。喻陈灵不道,然陈之志士君子犹多耳。泽:水草交集处。陂:池塘也。蒲:蒲草。荷:莲叶。)
有一位具有美德的人,悲痛国家前途不知该怎么办。(志士君子,先天下忧而忧,后天下乐而乐,其在先知先觉之识,即忧患于先也。其故毛诗为《泽陂》刺时之说,皆因于陈灵之过耳。美:美德。伤:悲痛状。如之何:怎么办。)
日日夜夜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有泪水不停地坠落。(良医不及已死,良工不治已朽。当其时或陈灵已丧,或陈灵不悟,犹贪淫不止,是以此美德之人吟其无计之状耳。寤:觉醒。寐:睡着。寤寐:喻日夜不息状。无为:无作为也。涕泗:眼泪鼻涕。滂沱:奔流状。)
那块水草茂盛的池塘,生长着众多的蒲草和莲子。(蒲荷水生,皆有华有实,概以蕳承荷,喻其用心良苦状也。蕳(音间):莲子。)
有一位具有美德的人,身材高大却不能伸展自己的意志。(国君淫僻,有识之士几为逼迫,已而忠良却步,奸险用事,君子不得申其志也。卷(音全):委屈状。)
日日夜夜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有内心里充满忧愁。(以衔委屈之状,日夜忧心而不得其解,情堪壮哉!悁(音鸳):忧愁。)
那块水草茂盛的池塘,生长着众多的蒲草开满了荷花。(莲之美者,出污泥而不染,傲群芳而不妖,作者美其物,分咏莲叶、莲子、莲花以盛称其德实自拟心智也。菡萏:荷莲之花。)
有一位具有美德的人,身材高大而且庄重威严。(虽无计以治乱,犹俨然以修身,君子之德者也。俨:庄重威严。毛传:“俨,矜庄貌。”)
虽然日日夜夜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仍安于日出而作日暮而息的有序生活。(国虽不道,事虽不济,然有德者犹安其事。其故日夜辗转伏于枕榻,不敢为非妄动以助乱萌祸耳。辗转伏枕:朝去晚归谓辗转之状,枕以喻安,是谓苦为国计,然不为始乱,犹待后定之状耳。是谓虑以处知,静以处世之状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23 17:59 编辑 ]
作者: 瀞漪    时间: 2007-6-23 17:26     标题: 回复 #194 洒脱是非 的帖子

泽陂 一开始以为是情诗 看了老公滴解 原来是忧国之诗啊~~~

[ 本帖最后由 瀞漪 于 2007-6-23 17:45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24 12:53

《诗经.桧风》
援引《国语.郑语》
桓公为司徒,甚得周众与东土之人,问于史伯曰:“王室多故,余惧及焉,其何所可以逃死?”史伯对曰:“王室将卑,戎狄必昌,不可偪也。当成周者,南有荆、蛮、申、吕、应、邓、陈、蔡、随、唐;北有卫、燕、狄、鲜虞、潞、洛、泉、徐、蒲;西有虞、虢、晋、隗、霍、杨、魏、芮;东有齐、鲁、曹、宋、滕、薛、邹、莒;是非王之支子母弟甥舅也,则皆蛮、荆、戎、狄之人也。非亲则顽,不可入也。其济、洛、河、颍之间乎!是其子男之国,虢、郐、为大,虢叔恃势,郐仲恃险,是皆有骄侈怠慢之心,而加之以贪冒。君如一周奴役之故,寄孥与贿焉,不敢不许。周乱而弊,是骄而贪,必将背君,君若以成周之众,奉辞伐罪,无不克矣。若克二邑,邬、弊、补、舟、衣、柔、历、华,君之土也。若前华后河,右洛左济,主芣、騩而食溱、洧,修典刑以守之,是可以少固。
    公曰:“南方不可乎?”对曰:“夫荆子熊严生子四人:伯霜、仲雪、叔熊、季紃。叔熊逃难于濮而蛮,季紃是立,薳氏将起之,祸又不克。是天启之心也。又甚聪明和协,盖其先王。臣闻之,天之所启,十世不替。夫其子孙必光启土,不可偪也。且重、黎之后也,夫黎为高辛氏火正,以淳耀敦大,天明地德,光照四海,故命之曰‘祝融”,其功大矣。
    “夫成天下之大功者,其子孙未尝不章,虞、夏、商、周是也。虞幕能听协风,以成乐物生者也。夏禹能单平水土,以品处庶类者也。商契能和合五教,以保于百姓者也。周弃能播制百谷蔬,以衣食民人者也。其后皆为王公侯伯。祝融亦能昭显天地之光明,以生柔嘉材者也,其后八姓于周未有侯伯。佐制物于前代者,昆吾为夏伯矣,大彭、豕韦为商伯矣。当周未有。己姓昆吾、苏、顾、温、董,董姓鬷夷、豢龙,则夏灭之矣。彭姓彭祖、豕韦、主动稽,则商灭之矣。秃姓舟人,则周灭之矣。妘姓邬、郐、路、偪阳,曹姓邹、莒,皆为采卫,或在王室,或在夷狄,莫之数也。而又无令闻,必不兴矣。斟姓无后。融之兴者,其在羋姓乎?羋姓夔越不足命也。蛮羋蛮矣,唯荆实有昭德,若周衰,其必兴矣。姜、嬴、荆、羋,实与诸姬代相干也。姜,伯夷之后也,嬴,伯翳之后也。伯夷能处于神以佐尧者也,伯翳能议百物以佐舜者也。其后皆不失祀而未有兴者,周衰其将至矣。”
    公曰:“谢西之九州,何如?”对曰:“其民沓贪而忍,不可因也。唯谢、郏之间,其冢君侈骄,其民怠沓其君,而未及周德;若更君而周训之,是易取也,且可长用也。”
    公曰:“周其弊乎?”对曰:“酩殆必弊者也。《泰誓》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今王弃高明昭显,而好谗慝暗昧;恶角犀丰盈,而近顽童穷固。去和而取同。夫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以他平他谓之和,故能丰长而物归之;若以同裨同,尽乃弃矣。故先王以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百物。是以和五味以调口,更四支以卫体,和六律以聪耳,正七体以役心,平八索以成人,建九纪以立纯德,合十数以训百体。出千品,具万方,计亿事,材兆物,收经入 ,行姟极。 故王者居九畡之田,收经入以食兆民,周训而能用之,和乐如一。夫如是,和之至也。于是乎先王聘后于异姓,求财于有方,择臣取谏工而讲以多物,务和同也。声一无听,物一无文,味一无果,物一不讲。王将弃是类也而与剸同。天夺之明,欲无弊,得乎?”
    “夫虢石父谗谄巧从之人也,而立以为卿士,与剸同也;弃聘后而立内妾,好穷固也;侏儒戚施,实御在侧,近顽童也;周法不昭,而妇言是行,用谗慝也;不建立卿士,而姚试幸措,行暗昧也。是物也,不可以久。且宣王之时有《童谣》曰:“檿弧箕服,实亡周国。’于是宣王闻之,有夫妇鬻是器者,王使执而戮之。府之小妾生女而非王子也,惧而弃之。此人也,收以奔褒。天之命此久矣,其又何可为乎?《训语》有之曰:‘夏之衰也,驳人之神化为二龙,以同于王庭,而言曰:余驳之二君也。夏后卜杀之与安之与止之,莫吉。卜请其漦而藏之,吉。乃布币焉而策告之,龙亡而漦在,椟而藏之,传郊之。’及殷、周,莫之发也。及厉王之末,发而观之,漦流于庭,不可除也。王使妇人不帏而噪之,化为玄鼋,以入于王府。府之童妾未既龅龀而遭之,既笄而孕,当宣王时而生。不夫而育,生物惧而弃之。为弧服者方戮在路,夫妇哀其夜号也,而取之以逸,逃于褒。褒人褒姁有狱,而以为入于王,王遂置之,而嬖是女也,使至于为后而生伯服。天之生此久用处,其为毒也大矣,将使候淫德而加之焉。毒之酋腊者,其杀也滋速。申、缯、西戎方强,王室方骚,将以纵欲,不亦难乎?王欲杀太子以成伯服,愁求之申,申人弗畀,愁伐之。若伐申而缯与西戎会以伐周,周不守矣!缯于西戎方将德申,申、吕方强,其隩爱太子亦必可知也,王师若在,其救之亦必然矣。王心怒矣,虢公从矣,凡周存亡,不三稔矣!君若欲避其难,其速规所矣,时至而求用,恐无及也!”
    公曰:“若周衰,诸姬其孰兴?”对曰:“臣闻之,武实昭文之功,文之祚尽,武其嗣乎!武王之子,应、韩不在,其在晋乎!距险而邻于小,若加之以德,可以大启。”公曰:“姜、嬴其孰兴?”对曰:“夫国大而有德者近兴,秦仲、齐侯、姜、嬴之隽也,且大,其将兴乎?”公说,乃东寄帑与贿,虢、郐受之,十邑皆有寄地。
桧即郐也。当《国语.郑语》所传,郑桓与史伯谋,始预虢、郐之地,已而足受虢、郐十邑,为郑武兼虢并郐张本。已而,凡《桧风》者,其时莫考,出处不详。然足至其亡者,史伯即谋,以其观望持二,非亲非疏,友敌莫辨,存贪望畏与两周之时,故为郑桓所乘、郑武所并,其实也宜矣!
恶乎《国语》!载两周之易,传兴衰之宗。当史伯谓幽王之语曰:“…今王弃高明昭显,而好谗慝暗昧;恶角犀丰盈,而近顽童穷固。去和而取同。夫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以他平他谓之和,故能丰长而物归之;若以同裨同,尽乃弃矣…”其故浚茅塞、舒弊障以达天下之道也。
夫举和同之辨,赏同罚异,同异相去,是谓内交也。内交争则不暇旁务,外侮自至矣。其故始疲于内交,终丧于外患,同相与、异相去,周幽之过也。
然妘氏郐君,外恃崤崡则内事贪顽,所谓恃险则殆,贪顽则怪。且郐喜周利,暧昧其缘,利之则与,害之则绝,其故为桓公所乘,以其怪诞贪殆之欲,用无备骄矜之情,逢郑桓贿赂之利,是以郑武尽取其地,不亦善哉!
所谓苟同视异,交相为私,势利党与。同趣者比周,异志者仇雠。是以,忠谏不纳,私销贿赂。去道德为愚戆,即权谋为智识。故公法不行而私计狡险。是以卒至报效者亡命,窃国者尊处。贤者去之,不肖者与之,为国家乱始祸萌之状耳。
至于《桧风》所由,其时莫考,出处莫详,或为郐国殆尽之余为郑武时创,以歌戴郑兴替郐之宜也。或为郐国将亡之际为郐君子讽谏之咏,以警郐君之过,欲挽郐之危亡耳。
一、羔裘
羔裘逍遥,狐裘以朝。岂不尔思?劳心忉忉。
羔裘翱翔,狐裘在堂。岂不尔思?我心忧伤。
羔裘如膏,日出有曜。岂不尔思?中心是悼。

《毛诗序》曰:“《羔裘》,大夫以道去其君也。国小而迫,君不用道。好洁其衣服,逍遥游燕,而不能自强于政治,故作是诗也。”
毛诗所云,国小而迫者,当为郑桓假地之请,抑或郑武尽力相夺之事耳。其所由故为郐君贪鄙,好衣服之美,受器物之赂乃至亡国之辱矣。夫故劝谏不纳,终为贤大夫所弃状耳。概如是说者,因毛诗释之,亦因当时之世则明矣。

解:身穿羊羔皮裘四处招摇,身穿狐皮大氅朝见大臣。(贵为郐君,衣着羔裘狐袄本非非礼,然咏之入诗其义颇深。郐国时处亦有羔狐之产,然此羔此狐者,当为外赂之物。既非国产则物尚稀贵,贵稀贱众本无厚非,然国君为之,犹媚外以嫌内,傲上以慢下,故有失国体,为仁人所不耻耳。逍遥:悠游貌。朝:朝见。)
您怎么不认真思考一下自己的行为?真叫人为您忧心忡忡啊!(君子三思而后行,然郐君羔裘以游,狐裘以朝,示外物之美,喻国人尊外物,故郐民时已倾心人国矣。故,羔裘狐裘应为郑桓所贿。是以,郐民默然郑之尊容,已而为其所并确为宜也。岂:怎么。尔:你,你自己。思:思考。忉忉(音刀刀):忧心貌。)
身穿羊羔皮裘周游封内,身穿狐皮大氅处于朝堂上尊贵的地位。(游于国则昭之与民,列于朝则示之与大夫。或意在自夸,侮及人国之君;或旨在自美,辱下国内之民。当其时郐君用心则非陈灼所知,然其举措多至于此。是以,郐君自是,一则以激人国之怒,一则以泄国中之气,其亡宜矣。翱翔:周游貌。堂:朝堂。)
您怎么不认真思考一下自己的行为?我内心充满忧愁伤感啊!
羊羔皮裘色泽光滑如同涂了油脂,太阳出来照在上面它也会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羔裘确美也。膏:油脂。曜:光芒。)
您怎么不认真思考一下自己的行为?您的所作所为真叫人失望死心啊!(羔裘虽美,然非国家之物。然则贤大夫睹其热爱,即知不济,已而哀其心死,是谓如悼也。悼:心死貌。)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24 18:58 编辑 ]
作者: 瀞漪    时间: 2007-6-24 13:39

蒲松龄在《促织》结尾写:故天子一跬步皆关民命,不可忽也。
如君之所解 岂君子慎独 国君应尤甚!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25 15:07

二、素冠
庶见素冠兮!棘人栾栾兮。劳心抟抟兮。
庶见素衣兮!我心伤悲兮。聊与子同归兮。
庶见素韠兮!我心蕴结兮。聊与子如一兮。

《毛诗序》曰:“《素冠》,刺不能三年也。”当三年之丧,古之制礼也。毛诗因解,多以素冠衣韠者,除麻典制之服耳。
当桧风之时,其君好贿喜饰,民人相尚靡丽。倾家资以购难得,国储外泄,无用倍至。已而民疲于内而财罄于外,末作犹盛,本业殆尽。是以邦人跂足祷亡,郑人因以图之,是谓速亡国之祸也。
当其风尚侈靡之际,君载羔裘狐衣逍遥翱翔与世,民人耻为麻衣孝服之素,虽遭大丧不得已而服之,故不能守三年之期耳。是以,君子《素冠》以讽其事,旨在劝礼刺奢,夫故以为奢以构亡耳。至于细则,有言其非毛诗之谓,亦无不当,然其意在刺奢诫亡,不可弃也。

解:好不容易才见到戴着没有装饰过的帽子服孝的人了啊!他好像罪人般的病瘦不堪。(当三年之丧,无饱食,无荦腥,孝之至也。其故服之者形销骨立,犹似伏囚,其亦宜也。庶:难得,不易貌。素冠:冠无饰。喻服孝者。棘人:罪人。栾栾:瘠貌。)
让看到他的人心如遭受揉躏般破碎。(服哀不已,神容尽毁,为观者犹不忍耳。抟抟(音团团):揉躏貌。)
好不容易才见到穿着不加修饰衣裳服孝的人了啊!我的心不由伤悲起来。(当其时,相尚靡丽,服多纹饰,久已不见服丧之衣,俄尔见之,百感交集,由人及己,或悔或痛,伤由见始,悲由中起矣。素衣:未饰之服。)
真希望自己可以和您有同样的认知。(见贤思不齐,愧不及也。概欲世风流,识之能忤矣。唯仁人操其终始,始至如归也。归:认知上的一致。聊:希望。)
好不容易才见到穿着不加修饰蔽膝服孝的人了啊!唤醒了我心里多时沉积的郁结。(作者歌咏素冠衣韠者,实自明其心矣。其心沉郁日久,陡见逆流矢志者,即感同慨耳。韠(音必):即蔽膝,古代官服装饰,革制,缝在腹下膝上。蕴结:郁结。)
真希望自己可以和您一样保持终始不变的操守。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25 17:11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26 14:03

三、隰有苌楚
隰有苌楚,猗傩其枝。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
隰有苌楚,猗傩其华。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家。
隰有苌楚,猗傩其实。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室。

《毛诗序》曰:“《隰有苌楚》,疾恣也。国人疾其君之淫恣,而思无情欲者也”。
夫老聃之道,周公之礼,相辅无为。必无知、无欲、无情而后决之。其所谓正身以敦道耳。是以,其威莫之犯,其令莫之沮,其言必之信,其行必之恭,其仁义也足化众也。
然人君乐知,好同杀异,利其党与则上下不通;便其亲戚则内外交侵;昵其嬖人则猜嫌自生。夫如是者,天下皆舐其苦而莫知其乐,即以知世事为其累,居家邦贱其卑,完妻室致其辱。其故君上之过,知其情欲也。是以,人君知所以美而必欲取之,则民人贪所以利必无能得;人君知所以恶必欲绝之,则民人弃所以害必不足去。民人知利而无能得,知害而不足去,其苦何若哉!是以,知识之状,尚无知之知,乃古之道,谓《隰有苌楚》之概状也。夫故《隰有苌楚》者,深意博大,非只言片语即详其旨者矣。概陈灼强为之解,终或不及,愧矣。

解:偏远卑湿的洼地生长着羊桃,它的枝条柔顺和美。(以卑讽尊也。当偏僻卑污之所犹有和顺之物,其如君人荣处隆贵何?隰:卑湿洼地,于此犹有偏远意。苌楚:銚弋也。今羊桃也。猗傩(音婀娜):柔顺貌。)
舒闲的样子更显得繁茂昌盛,真欣赏它那无知而足的那份快乐。(邦君无道,世事纷繁,唯隰沼其间乃有至色冶知焉。在下之谓避人之心生,厌世之情增也。若夫人君如苌楚之无知,庶几可乐焉。夭:闲愉。沃沃:壮姣也。乐:欣赏。子:代词,代苌楚。)
偏远卑湿的洼地生长着羊桃,它的花朵柔顺和美。(虽遥居偏隅,亦英华之物也。华以喻美,概当人之尊卑矣。华:花朵。)
舒闲的样子更显得繁茂昌盛,真欣赏它那没有家邦贵贱的清闲。(概家邦之大,人尊我卑,人为俎,我为肉,我之死生为人所轻,其故家邦为累,徒羡苌楚矣。夫故人君其美则民人自化矣。)
偏远卑湿的洼地生长着羊桃,它的果实柔顺和美。(苌楚其果,亦传承播种。果以喻妻子之具,当人之子孙福荫也。)
舒闲的样子更显得繁茂昌盛,真欣赏它那没有妻室拖累的自在。(人为尊,我为卑,夫妇不睦,恩爱出房,如其耻焉则何以堪哉!夫故又敬苌楚之德,犹自成其果,自育其籽矣。夫故人君其德则民人自育耳。)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27 08:23

四、匪风
匪风发兮,匪车偈兮。顾瞻周道,中心怛兮。
匪风飘兮,匪车嘌兮。顾瞻周道,中心吊兮。
谁能亨鱼?溉之釜鬵。谁将西归?怀之好音。

《毛诗序》曰:“《匪风》,思周道也。桧国小政乱,忧及祸难,而思周道焉”,
朱熹《诗集传》云:“周室衰微,贤人忧叹而作此诗。言常时风发而车偈,则中心怛然。今非风发也,非车偈也,特顾瞻周道而思王室之陵迟,故中心为之怛然耳。”
当其时幽王无道,褒姒一笑倾国,周室播越。其故车马东向,天下为之愀然悲矣。故桧君子为伤咏之辞,以哀其事耳。已而郑武兼桧,亦以周平东迁,其籍咏周室颠簸,亦道桧之亡殆耳。

解:那风猛烈吹起,那车迅疾地奔驰着。(国破东迁,兵败山倒。风犹迅,车自疾,以避丧乱耳。匪:彼。发:发起。偈:疾驱貌。)
在大道上东迁的周室队伍回头慌张地观望又举目看着前方盼望尽早摆脱追兵到达目的地,此时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兵溃胆破,顾后之追兵犹急,瞻前之路远无踪,惶恐不胜耳。顾:后视也。瞻:前观也。周道:通往西周首都的大道。怛:惊惧貌。)
那风真狂疾,那车迅疾的奔驰着。(飘:风大曰飘。嘌(音票):疾貌。)
在大道上东迁的周室队伍回头慌张地观望又举目看着前方盼望尽早摆脱追兵到达目的地,此时他们心中充满了悲哀。(吊:悲伤。)
有谁会烹煮鱼?快洗干净那锅子。(所以为烹鱼者,明其食用困乏也。鱼即非携之之物,必因沿途取于溪流耳。概播越王族,仓皇出逃,所携者多金玉之器,故衣食未暇理及,是以困也。且东迁皆权贵之人,其于烹鱼炙脍未尝经手,及至偶得鱼米,竟无良庖。濯釜相让,烹鱼相求,其窘可知矣。亨(音烹):通烹。溉:洗濯。釜:锅。鬵(音憎):甑。)
有谁原意回到西方的旧都去?请把我们平安的消息带给家乡的亲人。(仓皇出逃,精壮相从而妻子老弱不遑挈手,故止于旧都。是以,骨肉相离,生死两茫茫而各自牵挂,其故欲得传信之人耳。好音:尚平安健在之音也。)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28 11:32

《诗经.曹风》
援引《史记.管蔡世家》…曹叔振铎者,周武王弟也。武王已克殷纣,封叔振铎於曹。
叔振铎卒,子太伯脾立。太伯卒,子仲君平立。仲君平卒,子宫伯侯立。宫伯侯卒,子孝伯云立。孝伯云卒,子夷伯喜立。
夷伯二十三年,周厉王奔于彘。
三十年卒,弟幽伯彊立。幽伯九年,弟苏杀幽伯代立,是为戴伯。戴伯元年,周宣王已立三岁。三十年,戴伯卒,子惠伯兕立。
惠伯二十五年,周幽王为犬戎所杀,因东徙,益卑,诸侯畔之。秦始列为诸侯。
三十六,惠伯卒,子石甫立,其弟武杀之代立,是为缪公。缪公三年卒,子桓公终生立。
桓公三十五年,鲁隐公立。四十五年,鲁弑其君隐公。四十六年,宋华父督弑其君殇公,及孔父。五十五年,桓公卒,子庄公夕姑立。
庄公二十三年,齐桓公始霸。
三十一年,庄公卒,子釐公夷立。釐公九年卒,子昭公班立。昭公六年,齐桓公败蔡,遂至楚召陵。九年,昭公卒,子共公襄立。
共公十六年,初,晋公子重耳其亡过曹,曹君无礼,欲观其骈胁。釐负羁谏,不听,私善於重耳。二十一年,晋文公重耳伐曹,虏共公以归,令军毋入釐负羁之宗族闾。或说晋文公曰:“昔齐桓公会诸侯,复异姓;今君囚曹君,灭同姓,何以令於诸侯?”晋乃复归共公。
二十五年,晋文公卒。三十五年,共公卒,子文公寿立。文公二十三年卒,子宣公彊立。宣公十七年卒,弟成公负刍立。
成公三年,晋厉公伐曹,虏成公以归,已复释之。五年,晋栾书、中行偃使程滑弑其君厉公。二十三年,成公卒,子武公胜立。武公二十六年,楚公子弃疾弑其君灵王代立。二十七年,武公卒,子平公须立。平公四年卒,子悼公午立。
是岁,宋、卫、陈、郑皆火。
悼公八年,宋景公立。九年,悼公朝于宋,宋囚之;曹立其弟野,是为声公。
悼公死於宋,归葬。
声公五年,平公弟通弑声公代立,是为隐公。隐公四年,声公弟露弑隐公代立,是为靖公。靖公四年卒,子伯阳立。
伯阳三年,国人有梦众君子立于社宫,谋欲亡曹;曹叔振铎止之,请待公孙彊,许之。旦,求之曹,无此人。梦者戒其子曰:“我亡,尔闻公孙彊为政,必去曹,无离曹祸。”及伯阳即位,好田弋之事。六年,曹野人公孙彊亦好田弋,获白雁而献之,且言田弋之说,因访政事。伯阳大说之,有宠,使为司城以听政。梦者之子乃亡去。公孙彊言霸说於曹伯。十四年,曹伯从之,乃背晋干宋。宋景公伐之,晋人不救。十五年,宋灭曹,执曹伯阳及公孙彊以归而杀之。曹遂绝其祀。
太史公曰:余寻曹共公之不用僖负羁,乃乘轩者三百人,知唯德之不建。及振铎之梦,岂不欲引曹之祀者哉?如公孙彊不脩厥政,叔铎之祀忽诸。
一、蜉蝣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於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

《毛诗序》曰:“《蜉蝣》,刺奢也。昭公国小而迫。无法以自守。好奢而任小人。将无所依焉。”
《史》于曹事,首尾必究,二三可道,或云非是,其志不详。至于曹昭,只记名号,无缘其道。故学者皆有所据,由毛氏左近其时,概所获犹多今人耳。然,今人不敢随当其说,亦有见的于心,唯辞中义耳。是以,《蜉蝣》之辞,义如毛诗,或籍昭公之事实谏万古之人,不亦善哉!

解:蜉蝣外面的覆翅真漂亮,如同衣裳般光彩耀人。(蜉蝣为物,其先陈灼莫之名。当其幼虫犹有再年寿考,及其化羽得名则朝生暮死矣。概蜉蝣羽倍其躯,然耗其精神,累其生事,喻之末作。故君子举之以刺小国好为大国之事,尚奢侈靡,争雄谋霸,不服顺逆之体,即速其亡,不亦愚乎?羽:外翅。以覆内翼。实喻长而无用。楚楚:鲜明貌。)
(看到这些)心中不免充满忧伤,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宿?(人君乐侈尚靡,欲强霸之道而不谅时宜之便,其故有司劳而无功,民人疲而无慰,所谓富贵不及,贫贱不堪,愚夫妇之无归处也;所谓道术不行,刑罚不中,士君子之无归处也。故赏罚兴于末作则众皆下品,利物上流而祸患泛滥,是以归宿莫辨也。归处:归宿之地。)
蜉蝣的内翼真漂亮,如同华丽但累赘的衣服。(蜉蝣为手,内翼蹁跹舒展,实则不甚其速,喻冗而不便耳。采采:美而众多。)
(看到这些)心中不免充满忧伤,哪里才是自己固定休息的地方?(劳而怀怨矣。愚夫妇躬桑田而衣食窘,士君子谨修身而仁义乏,谓归息不之处也。归息:犹归宿。)
蜉蝣挖开土穴化羽成虫,一天中就羽翼脱落堆积如雪。(此虫土里化生,已而化羽振翮,然不逃朝夕之命,当其死则躯羽相去,堆积如雪耳。犹谓其不若深蜇穴隙,足其寿考,不必疆亡去翼也。夫故和天同物之德而为乐,析地异材之义而制礼,耳目之志,赏罚之事,皆因其宜,圣人之作也。至于末作,声色思悦,杀伐思利,犹不知顺逆强弱之辨者,其蜉蝣之谓也。掘阅(音穴):凿穴而出。阅通穴。麻衣:衣破败状。夫蜉蝣羽落则凋残,类比蔽衣耳。如雪:落羽积委状。)
(看到这些)心中不免充满忧伤,到底哪里才有自己最终快乐的生活?(蜉蝣化羽之美而至其死,当其陋居土穴犹有寿考之相,已而知之者谓两全不易,即慕天地之久则当舍末作之丽,其故不足兼得,然则寿与美何顾焉?恒与欲何适焉?夫故恒寿之永,美欲之猝,何德而济之焉?是以知之者拟问自诘,或启蒙昧不亦善哉!归说:最终的快乐。)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29 12:47

二、候人
彼候人兮,何戈与祋。彼其之子,三百赤芾。
维鹈在梁,不濡其翼。彼其之子,不称其服。
维鹈在梁,不濡其咮。彼其之子,不遂其媾。
荟兮蔚兮,南山朝隮。婉兮娈兮,季女斯饥。

《毛诗序》曰:“《候人》,刺近小人也。共公远君子,而好近小人焉。”
太史公《史记》卒言“余寻曹共公之不用僖负羁,乃乘轩者三百人,知唯德之不建。”
又《左传.僖公二十八年》记:“晋侯围曹,门焉,多死,曹人尸诸城上,晋侯患之,听舆人之谋曰称:‘舍于墓。”师迁焉,曹人凶惧,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因其凶也而攻之。三月丙午,入曹。数之,以其不用僖负羁而乘轩者三百人也。”
援《左传.僖公二十三年》…及曹,曹共公闻其骈胁。欲观其裸。浴,薄而观之。僖负羁之妻曰:“吾观晋公子之从者,皆足以相国。若以相,夫子必反其国。反其国,必得志于诸侯。得志于诸侯而诛无礼,曹其首也。子盍蚤自贰焉。”及馈盘飨,置璧正。公子受飨反璧…
凡左氏,毛氏及太史公皆有曹共之语,且异指同事,端逢《候人》之咏。概曹共小国之君,容奸纵欲以绝君子。是以知之之言不进,同之之趣钻营。顾谓《候人》,或曹共其事,然遍指则深,为兴亡者不可不慎也。

解:可怜这些候人小官啊!持着戈挽着盾。(守边小吏顶风逆雨,不屈之貌犹引君子喟然兮抑。当庙堂无节,唯此候人忠劲,是以赞之。候人:戍边治细之小吏耳。多执干戈以保境土,发奸细以宁家国者也。何:荷也,扛挑状。祋(音对):殳。戈与祋,拟比干戈耳。)
那些只知享乐的人,穿着赤芾的有三百人那么多。(离其军心,示候人尽命无谓也。且彼所贵者竟无保家护国之心,已而候人出生入死以策他人安否,岂不鄙哉焉?三百:以合传记三百乘轩也。芾:
与韍同。赤芾,赤色的芾。芾,祭祀服饰,即用革制的蔽膝,上窄下宽,上端固定在腰部衣上,按官品不同而有不同的颜色。赤芾乘轩是大夫以上官爵的待遇。)
鹈鹕停在水坝上,不肯下水沾湿它的翅膀。(鹈鹕猛禽,性食鱼,然不濡其翼则不涉水犹食之之状耳。维:语助词。鹈:鹈鹕。梁:水坝。濡:沾湿。)
那些只知享乐的人,对不起他们所穿着的衣服。(素位尸行,犹在梁之鹈耳。当其国难,不蹈其责犹不知耻,何当其贵焉?称:相称。服:官服。)
鹈鹕停在水坝上,不肯下水沾湿它的长喙。(犹不濡其翼耳。咮(音宙):鸟喙。)
那些只知享乐的人,不应该享有他们放纵的生活。(德不育众而徒为贵人之尊,享其安乐而苦其庶人,恶保其居焉?遂:志成也,如愿也。媾(音构):阴阳之合,男妇房事也。喻纵欲使性耳。)
风将起云将涌天色将变,南山已经出现了早霞。(俗谚曰:“早霞不出门,晚霞晒死人。”南山之朝隮以预是日之风雨。概风雨欲来,天必示相。已而曹之伏亡则谓素位三百,尸行乘轩耳。是以,或外侮大举,或内衅构生,卒有晋文之至,不亦天训。荟蔚:云兴貌。朝隮:早霞。)
温柔美丽啊,那些少女在等你们将她们从饥疲中拯救出来。(怂恿其辞,以撼曹之士心。概候人小吏,多精壮少年,常羡显宦拥服美姬,故易于色诱。间辞因之,即以少女之洁策其反状,智也哉!婉:顺也。娈:貌美。季女:少女。饥:饥疲待救状。隐谓两从,不救则为显贵所淫,救则为军士所有。)

当《左传.僖公二十八年》事,事曰:“晋侯围曹,门焉,多死,曹人尸诸城上,晋侯患之,听舆人之谋曰称:‘舍于墓。”师迁焉,曹人凶惧,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因其凶也而攻之。三月丙午,入曹。”当其时晋文不利,乃谋宿营曹宗祖之墓,已而入之。概《候人》以赤芾三百足怒戍武,或佐舍墓之法,竟老曹师,已而入之,宜也。当晋文伐曹,乃有谍为《候人》则离曹君臣之道,则为晋文之智矣,谓用间之法因其自弊,是因间之大用耳。或《候人》本为闲赋,则不竟其利,然广其义也。唯曹人自咏则异国人之志,速其国之丧矣,其故亡国之声耳。
恶乎!有其亡也宜之国,其为曹矣!内离其志,外临其侮,贵贱之不均,奸小之得志。处下则家室不全,在上则淫纵无止。已而民口川决,君子生心外附,籍强国之势咏亡国之志,过邪!功邪!非陈灼之智可知其是非也。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6-30 01:15 编辑 ]
作者: 瀞漪    时间: 2007-6-29 14:55

孟子曰: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
若君子见弃 小人得志 无异于削己而强敌 国不保矣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6-30 10:54

三、鳲鸠
鳲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心如结兮。
鳲鸠在桑,其子在梅。淑人君子,其带伊丝。其带伊丝,其弁伊骐。
鳲鸠在桑,其子在棘。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四国。
鳲鸠在桑,其子在榛。淑人君子,正是国人,正是国人。胡不万年?

《毛诗序》曰:“《鳲鸠》,刺不一也。在位无君子,用心之不一也。”
朱熹《诗集传》则云:“诗人美君子之用心平均专一。”
夫《诗》即成形,犹为可道,在彼一是,在此一非。然其理一同,奖美而恶丑也。概称实者即其褒,便佞者应其讽则其旨明矣。
援引《左传.僖公二十八年》…晋侯有疾,曹伯之竖侯孺货筮史,使曰:“以曹为解。齐桓公为会而封异姓,今君为会而灭同姓。曹叔振铎,文之昭也。先君唐叔,武之穆也。且合诸侯而灭兄弟,非礼也。与卫偕命,而不与偕复,非信也。同罪异罚,非刑也。礼以行义,信以守礼,刑以正邪,舍此三者,君将若之何?”公说,复曹伯,遂以诸侯会于许…
再引《史记.管蔡世家》“管叔鲜﹑蔡叔度者,周文王子而武王弟也。武王同母兄弟十人。母曰太姒,文王正妃也。其长子曰伯邑考,次曰武王发,次曰管叔鲜,次曰周公旦,次曰蔡叔度,次曰曹叔振铎,次曰成叔武,次曰霍叔处,次曰康叔封,次曰焻季载。焻季载最少。同母昆弟十人,唯发﹑旦贤,左右辅文王,故文王舍伯邑考而以发为太子。及文王崩而发立,是为武王。伯邑考既已前卒矣。”
当《史》记事,管蔡相纣子武庚禄父。及武王崩,周公辅政,管蔡不驯,已而“周公旦承成王命伐诛武庚,杀管叔,而放蔡叔,迁之,与车十乘,徒七十人从。”是以,太姒十子,伯邑考早卒,周公杀管叔、流蔡叔,足享其禄者唯七子。其故鳲鸠七子者,比曹唐(晋始封于唐,后改称晋)昭穆之亲也。
《鳲鸠》,若衔《候人》之旨则其意易知。即当其时,晋文入曹,虏其共公,已而曹共之竖侯孺赂其筮史,极言同宗之义,晋文感知竟释曹共。故,《鳲鸠》之语,实咏曹唐昭穆之戚,不可废之之状也。

解:布谷鸟巢居在桑林中,它有七个孩子。(有鹊巢鸠占之说者,以谓正室之宜。故鳲鸠之兴,道其七子,足比太姒之德,有武王发、周公旦、曹叔振铎、成叔武、霍叔处、康叔封、焻季载七子而已矣。鳲鸠:布谷鸟。)
仁善爱人的君子,他的威仪终始如一。(犹有劝纳之意。隐喻慎终追远之事。当曹晋始出一脉,其仪一兮,或申曹晋同宗之义,其情可原也。淑:爱之以仁善。仪:威仪。一:慎终追远之道。)
他的威仪终始如一,心中稳固才会与人紧紧团结。(以心结人,人必报之以心。是谓相结之因也。结:陈灼拟其犹网之心,千丝必结之所耳。故谓牢其心,结其势之处也。)
布谷鸟巢居在桑林中,它的孩子在梅树上快乐成长。(鸠子同乐,引昭穆同宗之感,足劝亲亲之义也。)
仁善爱人的君子,他的帽带是用千万条丝编织而成。(以丝结成带以喻同宗之义。概丝孤易折,带结易系,故如断箸,合则牢矣。是以,此其复申固结之利耳。伊:是。)
他的帽带是用千万条丝编织而成,他的皮帽才会显得庄重华贵。(冠无带则势不安,带足以系之,已而冠容显矣。骐:青黑色,概其色多纳庄临易。故以谓之。)
布谷鸟巢居在桑林中,它的孩子在棘刺间锻炼成长。(曾同甘梅枝之巅、复共苦棘刺之深耳。棘以喻难,感人痛矣。棘:棘枣树。)
仁善爱人的君子,他的威仪保持不变。(心生其像,像动其仪,心沉似渊则貌深比天,一则以载,一则以覆。其故仁者之仪容内质,恒而不易也。忒:变。)
他的威仪保持不变,可以以正道率领四方各国。(祭天地以和民,祀昭穆以敦亲,其为本也。是亦劝亲亲率四方也。正:心正以正物耳。四国:四方之国。)
布谷鸟巢居在桑林中,它的孩子各自长成巢居于高大的榛树。(羽翼即丰,振翮分飞,七子各去耳。犹喻太姒七子各处封地,即褒其德,亦同七子出处耳。榛:树名。)
仁善爱人的君子,以正确的方式成为人民的表率。(敦亲和义则民人劝化,斯言信然。正:心正以正物,即伏表率之意。)
以正确的方式成为人民的表率,他的统治怎么会不代代相传以至万年呢?(君子之道,执古御今。相因善法则万古不馁。是以慎终追远之道足至万世流传之术耳。人君闻慎终追远则感于内,复思万古流芳则欲其外,即非不共戴天,何怨不释焉?)

是以,《鳲鸠》犹有劝晋文释曹共之义,已而为君子志之也。此说概无佐证,确为陈灼揣度,勿惑。当其辞则一始终,劝道德不贰也。
作者: 瀞漪    时间: 2007-6-30 22:39     标题: 回复 #204 洒脱是非 的帖子

国君要为臣民表率 必自律 守道德 爱人 方得民心" />
忽然发现《诗经》中劝国君的诗歌很多啊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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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7-1 10:13

四、下泉
冽彼下泉,浸彼苞稂。忾我寤叹,念彼周京。
冽彼下泉,浸彼苞萧。忾我寤叹,念彼京周。
冽彼下泉,浸彼苞蓍。忾我寤叹,念彼京师。
芃芃黍苗,阴雨膏之。四国有王,郇伯劳之。

《毛诗序》曰:“《下泉》,思治也。曹人疾共公侵刻下民,不得其所,忧而思明王贤伯也。”
诗具当时之用,亦有后世之名。义以感之,诗之道也。凡举贤教不能,讽时励君子,捭阖之术也。夫《下泉》,举冽泉稗莠,申觉悟之叹,概仓莽之世,栋梁摧折,奸猥当途,邦国分崩离析,君子哀咏,以明其志也。是以,《下泉》,欲尊宗周,使诸侯相保,绝暴寡之易,杜强弱相凌耳。

解:寒冷的地下水,滋润茂盛了童粱。(地水寒泉,伤苗固冻。然稗莠不患,是以童粱独茂而稼穑不生也。概天地不时,风雨不节,寒泉兀自。乃至禾黍不济而杂草丛生,足令君子悲怀世道矣。当其时诸侯不朝,自假天命,僭拟封建。不达天下而独树其帜,其故如下泉润物,伤禾丰蒿,君子兴而刺之然。不达冽:寒冷。下泉:地下水。犹喻诸侯。浸:滋润。苞:茂盛。稂(音郎):童粱,属莠类。犹喻奸猥然。)
触发了愤慨的心情令我悲叹不已,使我忧虑周室的前景。(稗莠妨禾,稼穑不果。奸猥害贤,国道堪忧然。忾:愤慨状。寤:觉醒,觉悟。触发使然也。念:忧思。京:盛观,犹喻衰荣之耳。)
寒冷的地下水,滋润茂盛了艾蒿。(萧:艾蒿。)
触发了愤慨的心情令我悲叹不已,使我忧虑挽救周室的方法。(国道不堪,君子忧之,欲挽其颓势,感发于胸耳。京:犹今之动词,使之强盛耳。)
寒冷的地下水,滋润茂盛了可预知不测的蓍草。(大道存则生老知,奸猥始则吉凶患。知生老者,忘利害然也;患吉凶者,度安危然也。蓍草茂则不测生,《下泉》为之,犹有老聃之术耳。蓍:蒿属,古人用以预卜未知。)
触发了愤慨的心情令我悲叹不已,使我忧虑振兴宗周王室军队的办法。(当其时,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周室无能定止。故暴寡相易,强弱相兼,曹几亡于晋,而非天子之命然。是以,君子预其事,欲强宗周以顺征伐耳。其辞尝有怨晋之意,然举之者,实谓周室之衰耳。师:军伍。)
茂盛的黍禾青苗,是依靠天上的雨水来滋润它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天子兴政足覆诸侯,故若天雨济物,匀而长之矣。芃芃(音朋朋):茂盛,丰美。膏:使之茁壮。)
四方的诸侯国听命于天子,郇伯奉命奖励他们。(一政令,绝各自,使不相害,然后周天子行赏罚之事,即“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耳。郇伯:其人不详,当为周天子行赏罚之使。劳:慰劳。)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7-2 19:41

《诗经.豳风》
总纲攒义,《豳风》权殿。豳,周先祖辟野开荒,基奠之所也。慎终追远,道之所保,德之所至,故十五国风乃循其义,首开《周南》,尾陈《豳风》,贯其终始也。
旧说《豳风》为周公所作,今人多诘之,其事无聊,辨之不智。文之所重者,义也。苟能知之,不亦善哉!吾侪何须毁先人之贤以逞肖小之察焉?
丈夫横行,匹夫多情。横行者纳其奸,多情者思其欲,此一夫之所成也。人君嗜之,则权奸党结,私欲昭彰,进逢其心,退害其民,然人君唯行其情,世事不济矣。此故为人君者,非一夫耳。其所以《国风》昭昭之义,效君子之事,明公私之要也。
《豳风》,陈灼始读。时未窥其貌则不便言其道,今即行读解,或多妄断,学不辜耳。
一、七月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
无衣无褐,何以卒岁?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
同我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
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
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蚕月条桑,取彼斧斨。以伐远扬,猗彼女桑。
七月鸣鵙,八月载绩。载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
四月秀葽,五月鸣蜩。八月其获,十月陨萚。
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公子裘。
二之日其同,载缵武功。言私其豵,献豜于公。
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
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穹窒熏鼠,塞向墐户。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
六月食郁及薁,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剥枣,十月获稻。
为此春酒,以介眉寿。七月食瓜,八月断壶,九月叔苴。
采荼薪樗,食我农夫。
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黍稷重穋,禾麻菽麦。
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
昼尔于茅,宵尔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
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
九月肃霜,十月涤场。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
称彼兕觥:万寿无疆!

《毛诗序》曰:“《七月》,陈王业也。周公遭变。故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难也。”
当陈灼审其义,《七月》,歌咏圣王之道,教之以义方,劝之以纯良。应天地之宜为丰足之法,已而民人乐生恶死,即足保大同之状耳。

解:七月时大火星向西移动,九月时要开始裁制冬季里所穿的衣裳。(时令之辞,言预冷暖,备则无殆耳。为诗以上下咏其事,当劝励民人知寒暑之易,不可耽玩误宜也。流火:大火星自南方高处向偏西方向下行。授衣:预制衣服。)
十一月北风迅猛狂肆,十二月万物战栗于寒气之中。(陈灼不详周历,当其一之日、二之日、三之日、四之日不知何月,概其义不二,故不深究。言所以授衣于九月耳。当其时,业以自给,犹恶相与利害,衣服稼穑勤丰堕寡。寡则思贼,丰则乐道,古之民然。故圣人教之以衣食之道,不使民人有饥窘之困耳。觱(音必)发:风寒也。觱,羌人所吹角,以惊马也。当风声嘶哮,谓觱发然。栗烈:瑟瑟不堪状。)
没有内衣也没有外袄,怎么过完这个年尾啊?(九月授衣则冬日安逸,此知劳以适逸也。顾其乏衣迫寒者,授衣不竟耳。衣:内衣。褐:外袄。卒岁:年终。卒,完,结;岁,年。)
正月时修理好春耕工具,二月时就要在田间举步操劳了。(衣食之事,九月授衣,正月预农,闲不殆惰,劳不无措矣。故善其事者利其器,谋其利者因其地,此为三之日预其事,四之日劳其事。耜(音四):于此泛指耕具。举趾:本谓举步,衔三之日于耜则喻举步稼穑耳。)
农人的老婆和孩子一起,送饭到南边的田里。(居家和偕,夫人事耕,妇人弱子携馔供奉,概民无罔志则安于本份,故夫妇相保,终老无怨耳。同:一起。妇子:老婆孩子。馌(音夜):野馈曰馌,即送食至田耳。南亩:田亩在南。)
负责管理农事的官员看到这一切非常高兴。(其职尽矣,民人化矣,其人乐矣。当其时则农官劝家励桑之果见矣。故谓功成之喜,莫之其止。其谓上善其政,下尽其责,官民同欲耳。田畯:管理农业的官员。)
七月时大火星向西移动,九月时要开始裁制冬季里所穿的衣裳。
在春天晴朗的时候,到处鸣响着黄莺的啼唱。(春像充盈然。载阳:晴朗貌。仓庚:黄莺。)
少女们手挽深深的筐篮,顺着蜿蜒小路缓缓前行,且随去看看她们到哪里采集柔嫩的桑叶?(士则勤于稼穑,女亦乐于桑麻。其教化然也。懿筐:深筐。爰:哪里。)
春天的的太阳缓缓升起,采集白蒿的人漫山遍野。(春日犹迟,唯勤不偷。故忙碌于采集丰产之事,不敢怠惰耳。蘩:白蒿。祁祁:众多貌。)
女孩子们心中所明白的荣辱,就是不能稼给公侯的子弟。(当其人君者,择儿妇之道或以勤桑务劳为旨,天下多美君子之德,女子相争欲从,犹以不能归之如其耻焉。是以,君子之所爱,民人之所向,其犹置儿女子之事也。伤悲:侮而耻之也。殆及:不能。公子:国君、公侯之子。归:女嫁曰归。)
七月时大火星向西移动,八月时开满芦花。(萑(音环)苇:荻草与芦苇。)
三月时要修剪桑树枝,取来斧头砍斫整理。(时宜也。蚕月:饲蚕之月为三月。条:修剪。斨(音枪):方孔的斧。)
用它砍去那些过高过长的枝条,轻轻采取那嫩嫩的桑叶。(远扬:过高过长的桑枝。猗:轻柔貌。女桑:嫩桑叶。)
七月时处处传来伯劳鸟的鸣叫声,八月时要攒丝纺布。(以伯劳之歌咏劳之美者,励纺织之宜也。鸣鵙(音局):即伯劳。)
调合黑与黄,经我染成的朱红颜色非常的出众,为公侯的子弟作成漂亮的衣裳。(女子为桑麻织纫之乐耳。乐在博公子一快耳。亦美君公之家实善勤劳而不务骄饰耳。孔阳:盛美。)
四月时到处可见药材志远长长的穗子,五月时到处都有不息止的知了声。(志远秀出,欲呼其实;盛夏虽暑,蝉鸣劳碌。喻物无窃闲耳。秀:穗。葽(音腰):即志远。蜩(音条):知了。)
八月正值收获季节,十月时黄叶纷纷堕落。(陨萚(音拓):叶落。)
十一月去狩猎貉子,获得狐狸皮毛,为公侯的子弟作成衣裘。(当其公子者,应确有其人,且德尊貌美,为女子所求,为男子所穆,故皆欲从其教也。)
十二月时行尊卑相慰行天下大同,鼓励评价田猎功勋以督励民人不可荒废练武。(当事必兴,农桑以自富,身强以自保,已而德完焉。同:相慰也。上下和同状。缵(音钻):继续。)
人们留下小的猎物给自家,三岁的特牲都献于公祭活动。(公执其事,当礼器然。当其国公未执其私,凡所献皆与天同享,古之道也。故民人小兽自取,特牲以献,当民人服天状耳。实则国公率之义方耳。私:私留。豵(音宗)一岁的猪。泛指小兽。豜(音间):三岁的猪。泛指特牲。)
五月时螽斯颤动双腿欢声啼叫,六月时莎鸡振动双翅鸣叫阵阵。(斯螽:即螽斯。昆虫名。莎鸡:即纺织娘。昆虫名。)
那七月在野外,八月在檐下,九月在室内,十月时藏在床下的蟋蟀。(攒啼虫之性,应岁月之心,达劳逸之变,唯其所宜状耳。其道岁月之事,隐谓深邃,亦有自然养生之旨,当着人思索,各达其义然。)
人们开始堵住洞穴熏炙老鼠,关紧门窗准备度过漫长的冬际。(鼠则坏藏,熏之以足冬备不乏耳。塞堙门牖者,以绝户外寒侵也。穹窒:塞堵洞穴。塞向:关紧北窗。墐(音尽)户:涂泥在竹木所制的门上塞缝,以御寒风。
这时才可以如释重负的告诉妻子和子女,说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在这个屋子中可以度过一个安乐的冬季了。(虫则息于床下,人亦安于室中。缝屋补陋、保藏熏鼠以必,则无忧矣。嗟:劳毕其功,悠然叹息耳。改岁:去旧迎新之谓也。)
六月份食用甘甜的郁李和野葡萄,七月享受鲜美的葵菜和豆类。(时蔬鲜尝,养生之宜也。众庶无辜,教之稼穑,美其衣服。民性纯良,使之富足,善以重死,圣王之道也。郁:郁李。薁(音玉):野葡萄。葵:葵菜。菽:豆。)
八月打下鲜美的枣子,十月丰收成熟的稻谷。(敛其耕耘也。剥:打下。)
用枣子和新酿成美酒,用来奉养长寿者。(重老之道,尊寿考之德,劝民之爱生敬事也。介:供奉。眉寿:长眉万寿之相。慰寿考者然。)
七月里适宜食用时鲜的瓜,八月时宜摘取新鲜的葫芦,九月中收取可留种子的苴麻子。(时宜也,养生即食,储壶蓄麻以待来年园艺之用耳。壶:葫芦。叔:收取。苴:苴麻。麻之雌者,有子实。)
采集苦菜砍伐臭椿树预备柴禾,食用自己农耕所得。(丰足取勤,故无寄侥幸于苟且奸侩。荼:苦菜。薪:伐取。樗:臭椿树。农:农产品。夫:语助词。)
九月时就要平整打谷场地筑好储存粮食的谷仓,这样十月就可以将收获的庄稼收藏了。(农事竟时也。场:打谷场地。圃:谷仓。)
小米和高粱有早植迟稔和晚种早熟的周期差异,禾、麻、豆、麦也同样。(教民以方,耕种知时也。黍:小米。稷:高粱。重(音虫):早种晚熟的谷类。穋(音路):晚种早熟的谷类。)
赞美我们的农业成果,我们耕耘既已收获,这时才可以征用人民修筑宫室。(役民以时也。殆不妨稼穑以为宫室之美也。嗟:赞美之叹。既同:已丰收。上入:响应征役。执:服役。宫功:修筑宫室,土木功也。)
白天你们去收集茅草,夜里你们搓好绳索,尽快让房屋落顶,明年重新忙碌于播种各种谷类。(歌咏国民之美也。当圣王之时,民和乐用,百事不殆也。茅:茅草。索綯:搓草绳。乘屋:覆盖屋顶。)
十二月凿冰咚咚作响,正月的时候把它们储藏在冰窖中。(窖以藏冰,备来年盛暑之用耳。冲冲:拟声词,咚咚然。凌阴:冰窖。)
二月初,献上羊羔配有韭菜举行告天祀祖的荐祭。(时当二月,阴气始升,阳气始降,宜举祭礼。蚤:同早。蚤祭,二月初之祭礼。)
九月肃杀天气霜露开始下降,十月时要打扫晒谷场地。(时令使然,收余谷以候冬时也。涤:打扫。)
这时可以用酒招待宾朋享用美食,宰杀羊羔和成年的羊,聚集在公堂欢庆丰年。(庆赏也。集于公堂,相与称贺,以励来年耳。圣王之道俨然事礼,平易相亲,是谓亲民,是谓止于至善耳。朋酒:以酒相会。飨:招待宾客享用美食。跻:登,此喻聚集。)
相互举起犀牛角制的酒杯,彼此祝贺长寿安康。(和乐安美,君子不伐,民人即以寿考为辞也。兕觥(音四功):犀牛角制成的酒杯。当其时犀盅以庆农,金杯以赏战,像其征兆然。概古时犀非寡类,多为酒觥。)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7-3 10:25

二、鸱枭
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
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

《毛诗序》曰:“《鸱枭》,周公救乱也。成王未知周公之志。公乃为诗以遗王。名之曰鸱枭焉。”
援引《尚书.金縢》武王有疾,周公作《金滕》。
既克商二年,王有疾,弗豫。二公曰:“我其为王穆卜。”周公曰:“未可以戚我先王?”公乃自以为功,为三坛同墠。为坛于南方,北面,周公立焉。植璧秉珪,乃告太王、王季、文王。
史乃册,祝曰:“惟尔元孙某,遘厉虐疾。若尔三王是有丕子之责于天,以旦代某之身。予仁若考能,多材多艺,能事鬼神。乃元孙不若旦多材多艺,不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敷佑四方,用能定尔子孙于下地。四方之民罔不祗畏。呜呼!无坠天之降宝命,我先王亦永有依归。今我即命于元龟,尔之许我,我其以璧与珪归俟尔命;尔不许我,我乃屏璧与珪。”
乃卜三龟,一习吉。启籥见书,乃并是吉。公曰:“体!王其罔害。予小子新命于三王,惟永终是图;兹攸俟,能念予一人。”
公归,乃纳册于金滕之匮中。王翼日乃瘳。
武王既丧,管叔及其群弟乃流言于国,曰:“公将不利于孺子。”周公乃告二公曰:“我之弗辟,我无以告我先王。”周公居东二年,则罪人斯得。于后,公乃为诗以贻王,名之曰《鸱鸮》。王亦未敢诮公。
秋,大熟,未获,天大雷电以风,禾尽偃,大木斯拔,邦人大恐。王与大夫尽弁以启金滕之书,乃得周公所自以为功代武王之说。二公及王乃问诸史与百执事。对曰:“信。噫!公命我勿敢言。”
王执书以泣,曰:“其勿穆卜!昔公勤劳王家,惟予冲人弗及知。今天动威以彰周公之德,惟朕小子其新逆,我国家礼亦宜之。”王出郊,天乃雨,反风,禾则尽起。二公命邦人凡大木所偃,尽起而筑之。岁则大熟。
又引《史记.鲁周公世家》…其后武王既崩,成王少,在强葆之中。周公恐天下闻武王崩而畔,周公乃践阼代成王摄行政当国。管叔及其群弟流言於国曰:“周公将不利於成王。”周公乃告太公望、召公奭曰:“我之所以弗辟而摄行政者,恐天下畔周,无以告我先王太王、王季、文王。三王之忧劳天下久矣,於今而后成。武王蚤终,成王少,将以成周,我所以为之若此。”於是卒相成王,而使其子伯禽代就封於鲁。周公戒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我於天下亦不贱矣。然我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子之鲁,慎无以国骄人。”管、蔡、武庚等果率淮夷而反。周公乃奉成王命,兴师东伐,作《大诰》。遂诛管叔,杀武庚,放蔡叔。收殷馀民,以封康叔於卫,封微子於宋,以奉殷祀。宁淮夷东土,二年而毕定。诸侯咸服宗周。天降祉福,唐叔得禾,异母同颖,献之成王,成王命唐叔以餽周公於东土,作《餽禾》。周公既受命禾,嘉天子命,作《嘉禾》。东土以集,周公归报成王,乃为诗贻王,命之曰《鸱鸮》。王亦未敢训周公…
据援引,《鸱枭》诗出确凿,且辞意明了,讽让殷纣子弟不念存亡继绝之恩,无怀反哺跪乳之心以待宗周。谓其情枭獍,难与养也。
当其时,周公之抚成王,成王有过则鞭亲子伯禽,其义率然,不可后逾也。
《鸱枭》为辞,寓言管蔡之事,犹申武庚奸利之实,以明周祖创业维艰耳。《史记. 殷本纪》载:“…纣愈淫乱不止。微子数谏不听,乃与大师﹑少师谋,遂去。比干曰:“为人臣者,不得不以死争。”乃强谏纣。纣怒曰:“吾闻圣人心有七窍。”剖比干,观其心。箕子惧,乃详狂为奴,纣又囚之。殷之大师﹑少师乃持其祭乐器奔周。周武王于是遂率诸侯伐纣。纣亦发兵距之牧野。甲子日,纣兵败。纣走入,登鹿台,衣其宝玉衣,赴火而死。周武王遂斩纣头,县之*[大]*白旗。杀妲己。释箕子之囚,封比干之墓,表商容之闾。封纣子武庚﹑禄父,以续殷祀,令修行盘庚之政。殷民大说。于是周武王为天子。其后世贬帝号,号为王。而封殷后为诸侯,属周。
周武王崩,武庚与管叔﹑蔡叔作乱,成王命周公诛之,而立微子于宋,以续殷后焉…”

解:鸱枭啊鸱枭,既然已经夺走了我的雏鸟,就不要再继续毁坏我的窠臼。(獍食父,枭食母。枭獍狼戾,贪狠不足。周公咏之以喻周武存亡继绝,不伤纣子,封武庚、禄父以续殷祀。然其反噬,管蔡用奸,故比之鸱鸟耳。鸱枭:猛禽,性食母。今说其貌类猫头鹰。我:周公歌咏太姒情同义禽也。我子,即指管、蔡二叔也。既取我子,谓武庚,管、蔡相挟为乱状也。室:巢窠)
关爱它们劬劳几何,养育雏鸟辛苦可怜。(甚爱必大费。母之爱子,爱之大甚,其故大费也。实喻周室封建不易,太姒九子为武庚伤其二,不亦哀哉。其辞亦足令周人亲固,恩其太母也。恩:关爱。鬻(音玉):养育。闵:劳苦可怜状。)
趁着连绵阴雨还没到来,抓紧时间啄回桑枝泥土,扎紧门窗。(未雨绸缪,屏绝奸恶。自喻周室始封武庚、禄父,相之以管、蔡,未能防微杜渐以儆后者耳。迨:及。彻:取。绸缪:缠缚。牖(音有):窗。户:门。)
现在树下的人,或许还可以欺侮我。(虽然巢穴以制风雨,犹患下人捣之,居安思危也。喻圣人典大德犹恐殒越耳。故君子治世,片刻不殆其心,如义鸟之居巢也。女(音乳):汝。下民:树下之人。或:或许。侮:欺侮。予:我。)
我的手爪已经挛握无法伸展,我曾经屡次用手爪握取荼靡野草造成了这个结果。(久为营巢不知息止,积劳成疾,唯患巢穴不安,雏鸟夭殄耳。其所以忧患所至,以应下民之侮也。当周公之喻则明先公之劳耳。犹谓成王惮念祖道,勿行狂悖耳。拮据:手足痉挛。所:曾经。捋:抓取。)
我曾经储备众多的禾秸,自己的喙到后来也患了疾病,只怕自己失去这个巢窠。(亦备下人破巢而劬劳务事也。蓄:积蓄。租:禾秸。卒:终,最终。瘏:病。未有:失去。)
我的羽翼已经凋零,我的尾部也已枯槁,我的巢窠也已摇摇欲坠。(心力憔悴然也。其故自拟老壮,以励来者焉。时或咏太姒之德,犹有周公自比之义。当喻周公抚育成王之志,年高气衰,力不由心耳。凡适其说者,概舐犊之深也。谯谯:凋零貌。翛翛(音肖肖):羽毛枯敝无泽貌。翘翘:垂危欲坠貌。)
巢窠时刻面临风雨侵袭而飘摇动荡,我只有报以惊恐的哀鸣。(喻义深矣。人生如是,家国如是。凡不逞其志者,皆应斯语矣。所谓英雄猝老,红颜迟暮,竟在婉尔回首之间。凡周公所比者,时刻锡惕,勿殆公德焉。犹有表功之说,自明平武庚,管、蔡于岌岌可危之际耳。哓哓(音萧萧):惊呼貌。)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7-4 11:52

三、东山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
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
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
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户。
町畽鹿场,熠耀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
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
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
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
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毛诗序》曰:“《东山》,周公东征也。周公东征。三年而归。劳归士。大夫美之。故作是诗也。一章言其完也。二章言其思也。三章言其室家之望女也。四章乐男女之得及時也。君子之於人。序其情而闵其劳。所以说也。说以使民。民忘其死。其唯东山乎。”
朱子则曰:“《东山》,此周公劳归士词,非大夫美之而作。“
凡《史记》《尚书》所载,管、蔡乱,周公东征,三年毕定。若是者,所志当其事。
《东山》,不以胜为喜,守之以礼;不以满而骄,生之有余,君子之德易见于是,夫复何言!其故所道者,举兵曰不得已,别离曰不忍去,所谓荒家败冢,行兵如废,君子慎其始矣。是以,周公伐管、蔡于商,不伐功掩过,辞如所出,当如朱子之谓为周公所作。然当其辞则有自罚之状,是谓君子知必举,然举之有功乃知其过谬,其人也哉!圣人也已!

解:我们征伐叛乱的军队驻扎在东山,很久都没有回来了。(久战思归,常情也。徂:往。慆慆(音滔滔):久也。)
现在我从东边返回,满天细雨蒙蒙。(归时风雨状。以启心悲也。零雨:细雨)
我从东边安全回来了,我内心思念久别的亲人而感到伤悲。(战无必胜,胜而不死,犹存余生之庆。所谓“归期风雨客悠心,回首江山日月沉。父老妻儿揩泪盼,离人卷甲力不禁。”周公东伐,顾父母妻儿尽在西岐,是以,余生之人久别生悲,谓征役之难,成功不易也。故歌《东山》以庆之也。)
要重新制作日常衣裤了,不用再穿着戎装夜行衔枚了。(君子咏之,厌战乐安也。其故周公吐哺,天下为公也。谓其知反也。知卒伍之倦,亦因不得已之战也。故,战非得已则不殆,法也。士:戍役者。行枚:行军时衔在嘴里止人无语之截木。)
缓缓蠕动着身躯的野蚕,遍布在桑林野外。(春发之状,时雨蒙蒙,蚕蠋四布。蜎蜎(音鸳鸳):蠕动貌。蠋(音烛):野蚕。烝:众多。)
士卒们个个蜷曲身体睡着,都在兵车的下边。(独宿孤寒,待慰思妻,卒伍之常也。犹谓公之体下,知士卒之情也。敦:蜿蜒蜷曲貌。)
我们征伐叛乱的军队驻扎在东山,很久都没有回来了。
现在我从东边返回,满天细雨蒙蒙。
栝楼挂满果实,藤蔓攀爬覆盖了屋顶。(丁壮征役,三载而归,空室穷庐,百废待兴然也。果臝(音裸):栝楼,又名瓜蒌。蔓生葫芦科植物。施:覆盖。宇:屋顶。)
潮湿虫遍布内室,蜘蛛网结在门口。(亦空室无人烟状也。概三年之战,国力惨贫耳。伊威:一名鼠妇,潮虫。蟏蛸(音肖悄):蜘蛛。)
田地荒芜而野鹿奔逐在昔日的晾谷场上,明灭闪烁着的萤火虫有夜间四处飞舞。(倾国以戡乱,大兵即灾年,君子不掩其过耳。是以诗咏兵乱之余,以励士伍,弃甲习农,勿以胜为荣,戒骄戒躁之意然。町疃(音厅团):田园。熠耀:闪耀状。宵行:萤火虫。)
这一切并不可怕,只有伊人是我唯一的牵挂。(宇空可实,物旧可新,妻离则去,常人之不堪也。故,家者,夫妇之具犹可为也。虽有万金,乃无伊人,穷梦无期,何其哀矣。是以,夫妻久别,唯伊人怀之。谓夫妻情深也。伊:确指之人也,当为妻室。)
我们征伐叛乱的军队驻扎在东山,很久都没有回来了。
现在我从东边返回,满天细雨蒙蒙。
白鹳声声啼叫于故乡的土丘上,我妻子的叹息声传出室外。(君有其道,信以保民,夫妇虽别,彼此唯怀,妻亦思夫,是以咏叹。垤:小土丘。)
日常洒扫厅堂塞填鼠穴,静静守候我征戊的返期。(妇兢其业则士力其责,其故夫妇之道,人之始盟,坚之不逾,百事皆济矣。穹:屋宇。窒:塞填(洞穴)。聿:语助词。)
蜿蜒而上的瓜藤,还有丰收的粮食和砍伐来的些禾。(夫妇无信者空庐穷穴,家室有成者度用不贫。贤与不肖别矣。当圣王之道,教化齐民,敬信用之则百用不塞。是以,夫妇之道,富家之本也。敦:蜿蜒蜷曲貌。瓜苦:瓜藤。烝:收获众多。)
算算自从我离开,到现在已经三年了。(三载光阴,戛然而逝,唯伊如旧,唯我痴心。)
我们征伐叛乱的军队驻扎在东山,很久都没有回来了。
现在我从东边返回,满天细雨蒙蒙。
想当初黄莺翩翩飞舞,展示着它那亮丽的羽翼。
我迎娶你过门,跨着黄白相间的高头大马。(故事犹新,念念不忘也。其于始盟,于今不苟然。之子于归:迎亲也。皇:黄白相间。驳:马匹毛色舛杂。)
你的妈妈为你结好嫁人的佩巾,隆重的婚礼仪式没有丝毫差迟。(始盟如敬,后不敢偷。美明媒正娶之宜也。亲:娘亲。缡(音离):古代妇女出嫁时所系的佩巾。九十:言完备也。以十为满数然。)
当时新婚礼仪完美盛大,即使经过多年又怎能让我忘记呢?(美婚礼也。孔嘉:美好也。旧:经年日久曰旧。)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7-5 11:15

四、破斧
既破我斧,又缺我斨。周公东征,四国是皇。哀我人斯,亦孔之将。
既破我斧,又缺我锜。周公东征,四国是吪。哀我人斯,亦孔之嘉。
既破我斧,又缺我銶。周公东征,四国是遒。哀我人斯,亦孔之休。

《毛诗序》曰:“《破斧》,美周公也。周大夫以恶四国焉。”
武五崩,子成王少,周公恐诸侯叛周,公乃摄政当国。管、蔡疑周公,与武庚作乱,挟殷、奄、徐、淮四国叛宗周。周公东征,历三载诛武庚,杀管叔,放蔡叔,四国是平。《破斧》,刑不赦过,严而不贷也。夫斧、斨、锜、銶,五刑之具也。五刑者,墨、劓、刖、宫、大辟也。凡斧、斨、锜、銶者,以象刑罚四国之器,所以明周公征伐之义,正名顺势也。是以,《破斧》,美周公征伐以礼,恶四国判乱积重,无有可赦之理,故破斧缺器,足谓奸慝不隐,伏罪不姑也。是以,仁者之义,赏罚明则公道成,未有可贷也。其善也乐,其恶也没;良人乐生,鄙人畏死,不亦道哉!

解:施刑已经砍坏了我的斧头,又让我的斨刃残缺。(言判乱之众,行刑竟破其器也。既:已经。斨(音枪):方孔的斧。斧斨,刑大辟与刖之具也。)
周公率军东征,叛乱的四国惶惧不安。(管、蔡之乱,周公东征也。四国:殷、奄、徐、淮四国耳。皇:惶惧。)
因为怜爱我们的民众啊,才不得不这样做。(乱国残民,周公奋师济难,拔乱反正之衷也。言不得已状。哀:怜悯。斯:语助词。孔:特别,不得不。将:安置,安排。)
施刑已经砍坏了我的斧头,又让我的锜锋残缺。(亦刑具罚众而损矣。锜:凿属。刑具也。与銶一为劓刑,一为宫刑。)
周公率军东征,叛乱的四国从此顺化。(勇而无礼者叛,是谓四国。周公义伐,明教化之端,以正邪枉,四国知礼矣。吪(音鹅):教化。)
善于怜爱我们的民众啊,才使得民众特别温良顺服。(教民以义方,奸不宥,善无欺,民自化焉。嘉:温良貌。)
施刑已经砍坏了我的斧头,又让我的銶锋残缺。(亦刑具罚众而损也。銶(音求):凿属。刑具也。与锜一为劓刑,一为宫刑。斧、斨、锜、銶之具为损者,言叛乱不赦,其众犹多也。)
周公率军东征,叛乱四国的罪人被迫受刑。(凡行愆衍过者,据以为之是也。其故不以为非,知不及是非之倪也。然不可赦,以遵教化,罚恶劝善之道也。是以,其以非行是,逆以为顺,领刑不悟,是谓迫遒也。遒:迫也。)
应当怜爱我们的民众啊,要使他们得到最大的安定。(寡民无辜,知不及是非之旨,凡道听途说,利害驱使,人云亦云者也。是以,以非行是,逆以为顺则不免其衷,其可怜矣。是以,教化必然,使之知是非之道,明顺逆之礼,即安其居、乐其业,是谓永安之则矣。所以老聃无知谓知者,使民无欲而是非自明矣。其人无欲则利害不伤其心,是非之事何以动其见知哉?休:安定貌。)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8-16 20:34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7-6 12:01

五、伐柯
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
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我觏之子,笾豆有践。

《毛诗序》曰:“《伐柯》,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
正夫妇之道,治万世之基,古之法也。男女别则内外正,夫妇顺则礼义兴。然男女混同则欲制其情,夫妇神离则疏间其亲,其所以治之制,人为本;乱之世,币为尊,情欲、亲疏淆不入谷也。
《伐柯》,兴之以制斧之则,明之以夫妇之道,劝化民人,先安其居,后乐其业之术耳。或为周公教化之方,或如毛诗所说“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周公之德矣。当其时周公摄政,管、蔡作乱,成王犹疑,唯知之者作《伐柯》足申其情然也。
《伐柯》,辞义了然于教化之风,所谓修身以道人,犹操柯伐柯耳。或隐谓周室与周公之比,恰如斧刃之合斧柄,丈夫之聘妇人。一则为砍伐之器,一则为延嗣之义,其寓则修。若唯美周公犹至教化,善哉!善哉!

解:斧柄是怎么制作的呢?不用斧头削斫是不行的。(斧柄相失则不成器,斧柄相合则斩伐利。谓夫妇相亲之道也。犹隐周室与周公相与共存之义也。柯:斧柄。伐柯,制作斧柄。匪:同“非”。克:成功。)
聘娶妻室应该怎么办呢?没有媒人是无法得到的。(言娶妻之法,无媒不得也。所谓成家立室然也。犹喻周公若治世之媒,以合上下之义也。故古之帝王不得佳佐则天下不治,是所以贤相良将,国之保也。取:娶。)
制作斧柄啊制作斧柄,方式方法并不高深玄妙。(凡大智大福皆在我身,其道唯简。安近来远古之道也。故其必致远者,在亲其亲而后能和其疏矣。是所以古之达人观平、听端、言义、行恭,已而远近皆济也。斧柄之亲足以伐难,恶乎善言。其故犹喻周公之贤拟比国家之柄矣。然操其柄者,当为周室耳。即操其斧而制其柄,取则所操,非在其远耳。则:方式方法。准则。)
我遇到了所爱的人,要举行盛大的婚礼迎娶过来。(举笾豆以告天地也。夫妇之合,天经地义。即谓爱人,告天地以示天长地久耳。夫者天则妇者地,无地则不履,无天则不长,何至于辨其尊卑者乎?所以夫妇之道,载德覆物,生息延衍之法也。故笾豆以告,示之不可犯也。其故犹喻周室之待周公,应荐之重礼,使之竭诚耳。是以,古之举大贤,皆重聘以尽其用也。觏(音构):遇见。笾:以竹为之,口有籐缘,形制如豆,亦受四升,盛枣、栗、桃、梅、蔆芡、脯脩、膴鮑、糗饵之属,祭祀、燕享所用。豆:古之食肉器也。笾豆:举荐祭物以告天地耳,足谓礼仪然。于此则婚礼而已。践:履行,实践。)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8-15 12:46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7-7 10:43

六、九罭
九罭之鱼,鳟鲂。我觏之子,衮衣绣裳。
鸿飞遵渚,公归无所,於女信处。
鸿飞遵陆,公归不复,於女信宿。
是以有衮衣兮,无以我公归兮,无使我心悲兮。

《毛诗序》曰:“《九罭》,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
朱熹《诗集传》云:“此亦周公居东之时,东人喜得见之。”

援引《史记.鲁周公世家》…初,成王少时,病,周公乃自揃其蚤沉之河,以祝于神曰:“王少未有识,奸神命者乃旦也。”亦藏其策于府。成王病有瘳。及成王用事,人或谮周公,周公奔楚。成王发府,见周公祷书,乃泣,反周公。周公归,恐成王壮,治有所淫佚,乃作多士,作毋逸。毋逸称:“为人父母,为业至长久,子孙骄奢忘之,以亡其家,为人子可不慎乎!故昔在殷王中宗,严恭敬畏天命,自度治民,震惧不敢荒宁,故中宗飨国七十五年。其在高宗,久劳于外,为与小人,作其即位,乃有亮?,三年不言,言乃?,不敢荒宁,密靖殷国,至于小大无怨,故高宗飨国五十五年。其在祖甲,不义惟王,久为小人于外,知小人之依,能保施小民,不侮孤寡,故祖甲飨国三十三年。”多士称曰:“自汤至于帝乙,无不率祀明德,帝无不配天者。在今后嗣王纣,诞淫厥佚,不顾天及民之从也…
《豳风.九罭》,兴九罭以比周公,罗鳟鲂以拟管、蔡侥险之辈。言衮衣绣裳尊其身之宜,不可使之去也。是故古之重贤之则,其故无鉴乎?当援引“及成王用事,人或谮周公,周公奔楚。成王发府,见周公祷书,乃泣,反周公”之说,《九罭》,多类君王嘉慰良臣,若必拟周公,诗义当为成公褒奖劝归之辞耳。

解:用网眼细小的网去打鱼,鳟鲂这种狡猾肖小的品种也无法逃脱。(君子明察致微,足比九罭之设。罭(音玉):细小网眼的网。之鱼:去打鱼。)
我既然遇到您,就应当让您身着绣有龙纹的衣冕。(既遇贤才,贵其资质以安其心也。觏:遇见。衮:龙衣。)
鸿鹄致远高飞的路线总是循着水中小洲高地落脚,国公您现在离开王室不会找到落脚地的,请您再次将这里当作居处。(鸿止于洲,贤处于位,比其宜也。周公被谮而去,即无归所耳,其辞则若成王邀返周公也。遵:遵循。渚:小洲。归:离去。犹不如鸿之有遵也。所:犹鸿之渚也。公无归所,犹鸿失其渚,不处其才也。是所以周公之才治国平天下而不使之处其位,则失其用也。信:再次。处:居处。犹喻处其旧责耳。)
鸿鹄致远高飞的路线总是循着河岸,国公您离开一定不打算回来了,可我仍要请您再次安居在旧日的处所。(执意请之,以示其悔状。当其时周公罹谮,蒙冤受蔽,必立去而不返之志也。是以,成王恐其不复,乃为是辞耳。陆:水岸相衔处。不复:不还。信宿:犹同信处。)
之所以有龙纹衣服,就是为了留住我的国公您这样的贤人的啊,请您不要再使我的心中为此忧愁了。(卑辞劝返,圣王处贤之道耳。左氏曰:“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其成王大善之旨明矣。是以:之所以。无以:不要。)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7-8 09:58

七、狼跋
狼跋其胡,载疐其尾。公孙硕肤,赤舄几几。
狼疐其尾,载跋其胡。公孙硕肤,德音不瑕?

《毛诗序》曰:“《狼跋》,美周公也。周公攝政,远则四国流言,近则王不知,周大夫美其不失其圣也。”
毛诗所谓,信足弥谤,言不虚也。当其时四国谋逆,具疑周公,然成王不知,概周公谨其举止之至矣。然《狼跋》者,贪戾之迹也。非配仁人君子之物也。是以,陈灼以为,《狼跋》,言殷商气数殆尽,周室当兴,足以荫后之义也。
《狼跋》所以为十五国风殿庇,为夫子之情,犹强时逆势,欲返文武之道,继宗周之法矣。夫天下者,国之时也;民人者,国之利也。有天下而不能顺其势则失其时,有民人而不得操其义则失其利,时利不与则天地不保。是以,夫子之道,讽谏具矣,教化备矣。唯差强人意,忠信至矣。世人所不及也。然人心即散,忠信不果,教化不行,天地之时也,虽圣人强梁为之,不乃无果乎?其故夫子之道足化万载之人独不能救一时之事则明矣。是以,君子知之,仿天地之时,制万物之利,掌生死之和,命也。知命者,大德即至,义则顺,仁则予,已而制其礼,言信行果,夫子之衷则达矣。

解:狼前行时踩住了自己的下颌,后退时却又被自己的尾巴绊倒。(狼即其老,颔肉垂弛,前蹈践之,觉其痛而退避,已而遭其尾踬,跌扑状也。陈灼犹以为寓言在殷商耳。所谓跋其胡者,喻殷纣无道亡国之事也;所谓疐其尾者,武庚悖逆磔戮之事耳。其喻殷商数尽,不可修复状也。跋:践,踩。胡:颔肉下垂者曰胡。载:又。疐:同“踬”,跌扑状。)
(射猎的)王公子孙却是挺胸昂首丰腴貌美,红色的靴子在步履行进中发出叽叽有力的声音。(谓宗周子弟耳。狩猎之时,豕突狼奔,老狼脚踬,当为公孙擒耳。其辞谓周公征伐必取,武庚卒败,正以制逆也。公孙:宗周子孙耳。硕肤:挺胸昂首,丰腴貌美也。赤舄(音细):红色鞋子。几几:拟声词。行进时履地有力声耳。)
狼被自己的尾巴绊倒,慌忙中向前逃窜又踩在自己松弛下垂的下颔。(逃窜不及,唯待毙耳。)
(射猎的)王公子孙却是挺胸昂首丰腴貌美,纯良的德行容不得一丝杂质。(当武王伐纣,封荫诸侯,存亡继绝,犹封纣子,封武庚、禄父以殷商故地,其德广寓。然武庚不思报效,竟至叛乱,几亡宗祀,不乃无良?“其事详见《史记.周本纪》武王伐纣,封建疆土。”瑕:玉之玷病也。寓德如贞玉,不能容瑕耳。犹指武庚,管、蔡之事。)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7-8 10:08

《诗经.国风》,陈灼即作粗解,或不如人意,实则难免。其中亦有冒犯先贤之处,诚惶诚恐。终不能守夫子“述而不作”之道,取一哂之笑,赧颜有愧矣。至于《雅》《颂》,陈灼不敢妄注,希朋友宥之。
陈灼咏诵《国风》,前期未识《毛序》之论,或谬误诸多,揖首自丑。当即解之时,犹谢先贤恩予,不至后学迷途。亦感宾客时至,虔以致敬!
再拜!
作者: 小轻    时间: 2007-7-9 14:39

经过半年的努力,终于大功告成,我正在想法办做成电子书以方便浏览。。。
作者: 小轻    时间: 2007-7-9 17:28

电子书经过一下午的紧张制作,已初步完工,现有书面首页内容需要完善,请舟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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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脱读诗经
作者:陈灼
笔名:洒脱是非
来自www.shujiu.com书酒论坛超级版主,酒家族名:散发弄舟

时历半年之久,方完成这部原创的诗经解读,在这里谢过所有师友的支持与鼓励。
现制作成电子书,以方便诗友浏览,欢迎提出意见与建议。
2007.7.9 书酒论坛,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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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概授圣人之说,《诗》三百,邦国交盟之词耳,故多类今之国歌。然取词朴素,点缀物比,以能至上达下,汇总天下之义也。

《诗经.国风》,陈灼即作粗解,或不如人意,实则难免。其中亦有冒犯先贤之处,诚惶诚恐。终不能守夫子“述而不作”之道,取一哂之笑,赧颜有愧矣。至于《雅》《颂》,陈灼不敢妄注,希朋友宥之。
陈灼咏诵《国风》,前期未识《毛序》之论,或谬误诸多,揖首自丑。当即解之时,犹谢先贤恩予,不至后学迷途。亦感宾客时至,虔以致敬!
再拜!

[ 本帖最后由 小轻 于 2007-7-9 17:42 编辑 ]
作者: 小轻    时间: 2007-7-9 17:34

洒脱读诗经
作者:陈灼
笔名:洒脱是非
来自www.shujiu.com书酒论坛超级版主,酒家族名:散发弄舟
写作不易,转发的时候请注明作者名,谢谢

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概授圣人之说,《诗》三百,邦国交盟之词耳,故多类今之国歌。然取词朴素,点缀物比,以能至上达下,汇总天下之义也。

------------以上为页首,美其名曰:洒脱读诗经、序



《诗经.国风》,陈灼即作粗解,或不如人意,实则难免。其中亦有冒犯先贤之处,诚惶诚恐。终不能守夫子“述而不作”之道,取一哂之笑,赧颜有愧矣。至于《雅》《颂》,陈灼不敢妄注,希朋友宥之。
陈灼咏诵《国风》,前期未识《毛序》之论,或谬误诸多,揖首自丑。当即解之时,犹谢先贤恩予,不至后学迷途。亦感宾客时至,虔以致敬!
再拜!
2007.1.5-2007.7.8

---------以上为页尾,美其名曰:?页尾一般叫什么来的?

[ 本帖最后由 小轻 于 2007-7-9 19:24 编辑 ]
作者: 洒脱是非    时间: 2007-7-10 23:35

前为序,后为跋。
谢总舵主
笔名就不要了。光明磊落,父亲给予的唯一遗产怎么能自己轻易作主篡改呢

[ 本帖最后由 洒脱是非 于 2007-7-10 23:36 编辑 ]
作者: 好酒    时间: 2007-7-11 12:12

搞定。一楼有下载地址,舟这半年来辛苦了。。。

酒坛有像舟这般能人,实在可喜
作者: 瀞漪    时间: 2007-7-15 15:11

半年努力的成果 辛苦了
也谢谢小轻
作者: 勺子    时间: 2007-12-25 23:27

真伟大.转眼之间都竣工这么久了.
作者: 好酒    时间: 2007-12-26 09:02

呵,楼主用了半年的时间
作者: 冰山雪莲    时间: 2008-7-18 00:19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教父真厉害!!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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