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逆转至19世纪中期的一天,加里曼丹岛(旧称婆罗洲,世界第三大岛,马来群岛中最大岛屿。约2/3地区属印度尼西亚,北部属马来西亚和文莱)伊兰山脉附近的一个小山村。
此时天色微明,薄薄的晨雾笼罩着这个小山村。村子里静得有些异常。因为,英国殖民者已在岛的北部沿海登陆,他们将要进攻这个小山村。
妇女、老人和儿童早早隐藏在密林深处,其他村民都在紧张备战。一部分人小心翼翼地将一种大树的树皮划开,破口处很快渗出一种黏黏的白色浆汁,尔后被集中于容器内,另一部分人将植物的硬茎削成箭头,然后把箭头浸泡在浆汁中。须臾,一支支药箭便制成。
那被割取汁液的大树,被当地人称为“胡须树”。
雾气渐渐散尽,山村的面貌逐渐清晰。在这个群山环抱的村庄里,只有一条小路通向外界,周围全是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
见血封喉树身有泡沫状疙瘩。
来犯的英国殖民者敲着军鼓吹着洋号,趾高气扬地走着。忽然,从道路两侧的丛林中,无数支箭嗖嗖地朝英军射来。中箭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去并很快没了声息。英国人发现,凡是被这种箭射中的人,几乎无一幸免倒地死亡。英国人以为碰到了魔鬼,狼狈逃窜。
人体化验结果表明,这些中箭的士兵全都是死于血液凝固,心跳骤停,肌肉松弛。原因是“胡须树”的树汁中含有剧毒的强心甙,它们进入血液会造成致命的后果。
后来,植物学家终于弄清了“胡须树”的身份,它就是就是世界上最毒的树———大名鼎鼎的见血封喉。
见血封喉的果实。
见血封喉之“毒”并非耸人听闻。想起同事的遭遇,中国热带农业科学院品种资源研究所副所长王祝年至今心有余悸。他说,华南热带农业大学植物园有一专门培育见血封喉种苗的苗圃,一次同事去苗圃里拔见血封喉幼苗时,不慎擦破手皮,不久该名同事的手掌竟红肿了起来,而且愈来愈严重……“幸亏毒液没有渗得很深,剂量也很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王祝年说。
研究发现,见血封喉的干、枝、叶子等都含有剧毒的浆汁。人类若误吃其汁或流血伤口沾上,便会出现中毒症状,严重者造成心脏麻痹致死。故海南许多地方的村民称之为“鬼树”,不敢去触碰它、砍伐它,生怕有生命危险。在海南的台地、丘陵乃至低海拔林地,虽经人为垦殖破坏,但仍可偶见高大而孤立的见血封喉树。善良的人们常会在见血封喉树下围放或种植带刺的灌木丛,不让人畜接触它。在植物园或森林公园若有此树,更要示牌提醒人们不要去碰它,以免发生意外。
涂上见血封喉汁液的弓箭,瞬间能让猎物毙命。
在过去,海南黎族的猎手也常用此树的浆汁涂在箭头上,以猎取鸟兽。对见血封喉之毒,民谚有:“七上八下九不活”。
为保卫家园,加里曼丹岛伊兰山脉附近小山村的村民们不得不利用见血封喉杀敌。
无独有偶。在过去,海南黎族的猎手也常用此树的浆汁涂在箭头上,以猎取鸟兽。据说中箭的鸟兽只要擦伤皮流点血,便会在3分钟内死去,故也有人称见血封喉为箭毒木。
4月26日上午,晨曦微露,我和昌江黎族自治县民宗局的林春妮坐车来到霸王岭下的七*镇。七*镇的大章和保山两个黎族村庄,距霸王岭约4公里,历史上曾是全县有名的狩猎村。
颠簸了1个多小时后,我们先到大章村。
我们来得并不凑巧,大章村的弓弩手们均不在家。正当我后悔不迭时,林春妮说,邻村保山村有位射箭的“好把式”,在前不久结束的“三月三”射箭比赛中,其射箭成绩位居全县第二。
在当地村民的带路下,拐了几个弯我们便来到了保山村。
海口市云龙镇多加村的见血封喉树高32米,树冠直径超24米,胸径周长6.5米,树龄超过500年。
推开竹子制成的篱笆门,我们便来到了所要寻访的对象吉忠平的家。和其他村民一样,现年45岁的老吉也居住在茅草房里,由于没有点灯,屋里光线黯淡,我稍不留神,前额竟两次磕到了顶梁。
提及打猎,老吉微微一笑,“那是解放前的事了。”说完便起身走到床头,伸手从床顶取下一把弓弩。老吉说,这是是他爷爷遗留下来的最宝贵的东西。
我走向前仔细端祥:这把弓弩以麻绳作弦,削尖的竹子作利器,持弓弩人只需将竹箭置放在箭托上,双手用力将弦往箭头反方向拉直至勾住,瞄准目标然后扣动扳机,竹箭便会唰地朝目标飞去。
这是一把代代相传的弓弩,对于吉忠平家而言,这不啻于是件传家宝。由于存放的时间很久,弓弩上全是厚厚的灰尘。看到此处,我不禁想起了古人所言:“飞鸟尽,良弓藏。”
把弓弩端在手里,我不禁跃跃欲试。在老吉的协助下,我将约摸40厘米长的竹箭置放在箭托上,照着老吉说的方法,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弦和弓拉成弯月型。老吉说,这把弓弩最大射程可达100米,穿透力很大。我扣动扳机,感觉弓弩发射后产生的震动感十分强烈,弓弩的威力由此可见。
老吉说,爷爷年轻时经常背着弓弩只身爬山越岭,在昌江和白沙的交界地带打猎。解放前,当地村民最主要的打猎工具是弓弩。弓弩发射时的声响很小,隐蔽性高,便于偷袭。“猎人们选择弓弩的另一重要原因在于箭头”,他说。原来,打猎征程开始前,猎人们一般都会到霸王岭及其周边的山岭寻觅一种毒树(见血封喉),用刀具割破树皮后,将渗出来的乳白色的浆汁盛放在容器里,尔后将削尖的竹箭放在浆汁里浸泡。老吉曾听老猎人讲过,用这种浆汁涂在箭头上,箭头一旦射中野兽,野兽很快就会因鲜血凝固而倒毙。故有民谚云:“七上八下九不活”,意为被毒箭射中的野兽,在逃窜时若是走上坡路,最多只能跑上七步;走下坡路最多只能跑八步,跑第九步时就要毙命。正在飞翔的鸟儿一旦被毒箭射中,亦会立即从半空中倒栽下来。
或许是无知者无畏,站在树下,传说中剧毒的见血封喉,此时不再让我有一丝畏惧。其实,倘若人类和古树和谐相处,古树又岂能伤及人类。
冷傲的见血封喉其实也有温情的一面。据介绍,见血封喉的毒液成分是见血封喉甙,具有加速心律、增加心血输出量的作用,在医药学上有研究价值和开发价值。在海南琼北的一些村庄,见血封喉还被认为是驱灾避邪的风水树。
省林科所的林业工程师前不久深入农村进行全省森林资源二类调查时,意外发现琼北地区不少乡镇分布着大量的见血封喉古树。据统计,目前在琼北发现的见血封喉至少有600株,树龄从几十年至几百年不等。这对于我省而言,是一个不小的喜讯。
近日,我们约好省林科所工程师曾祥全一道坐车前往海口市云龙镇多加村,因为省林科所在那里发现了一株见血封喉,树龄达500年以上。
曾祥全是一名地道的野外工作者,是此次琼北地区见血封喉的发现者之一。自去年11月开始的全省森林资源二类调查,曾祥全所在的小组要负责大约60万亩面积的调查任务。由于任务艰巨,他每天绝大部分时间都在野外作调查,而这也给他此次在琼北地区的发现创造了机会和条件。
出发当天,一直燥热难当的椰城上空,突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而这并不能冷却我们寻访见血封喉的热情。半个多小时的行程里,曾祥全侃侃而谈。他说,在海口,单单云龙镇就有高达80%的村庄发现有见血封喉分布,此外,灵山、桂林洋、龙塘、遵谭、新坡等乡镇也有不少,这些见血封喉绝大部分处于野生状态。
交谈中我们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多加村,该村是个仅有200多人的小村庄。
这是一株非比寻常的见血封喉。它树干笔直高大,足以让距树旁不远处的菠萝蜜树相形见绌。它的树冠犹如一朵朵绿云“浮”在半空。最出奇的是它的板状根,如火箭尾部的翼片支撑着硕大的树干。
曾祥全从地上捡起几片叶子拿给我看,只见见血封喉的叶脉明显,叶面也较为粗糙,其老叶呈浓绿色,幼叶淡绿色,叶柄上还带有细细的绒毛。“树身有泡沫状疙瘩,这是见血封喉的一大特征”,曾祥全说。我走近古树细看,果然。
“这是我见过最大的一株见血封喉,其气势远胜于儋州那大镇军屯村的那株有名的见血封喉!”曾祥全如是说。
曾祥全所指的生长于军屯村的见血封喉,我也曾多次造访。该株见血封喉树干和多加村的相差无几,高度也比后者的高出些许,但枝繁叶茂方面,多加村的见血封喉远胜于前者。曾祥全说,估计是多加村的气候条件和土壤较为肥沃所致。我绕见血封喉一圈,发现古树周遭遍眼是牲畜的粪便。村民说,他们习惯于将这株大树叫作“牛布树”,在夏季,他们时常来此纳凉或拴牛。
我注意到,该株见血封喉粗大的一块板根上部,不知何时被人用刀具剃平。村民说,由于见血封喉板根粗大,炎炎夏日里正好可以躺在上面休憩和纳凉。
村民的话令我十分惊讶,作为世界上最毒的树,难道在当地人的心目中,见血封喉并非想象中的如此令人望而生畏?当村民们被问及是否知道见血封喉的浆汁含有剧毒时,他们摆手大笑,称未有所闻。对此,“海南植物王”钟义教授说,见血封喉是毒树,人们除了要学会识别见血封喉之外,还要教育年幼的孩子不要砍伤树皮,让树汁流出树体,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前常(指榕树)后布(见血封喉又名加布树)中枇杷”,曾祥全说,琼北的许多村子都栽有这三种树。见血封喉和榕树、枇杷树一样,被当地人视为“风水树”加以保护。
或许是无知者无畏,站在树下,我不禁被它的气势所折服,但传说中剧毒的见血封喉,此时并不让我有任何一丝畏惧。
其实,倘若人类和古树和谐相处,古树又岂能伤及人类。
传说中情能见血封喉.......
这个树应该没情厉害吧......
深刻思考中..........
PS:树你可以不去惹它....情呢?
除非挥刀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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